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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飘依雨     大顺皇朝txt下载     大顺皇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二十六章:议增兵,满朝皆惊(下)

    陆承启自己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他原本还以为要浪费好一番口舌,唇枪舌战之后,才能如愿以偿。却不料这些文官仅仅是怕辽国而已,其余诸国,在他们眼中都是不值一提。而事实,似乎也是如此。

    这和正史上的北宋,其实是一模一样的。北宋和辽国定下澶渊之盟后,一心一意攻打西夏,这不就是欺软怕硬吗!但北宋和西夏打了这么多年,就为了抢河套之地,却互有胜败,始终未尝得愿。地没抢到,反倒是耗费了不少物资,削弱了自己的实力,弄得两败俱伤。

    若是北宋放聪明一点,利用民间商贾,和西夏、回鹘做买卖,暗中交易良马,自己培育,就算养马场奇缺,也能训练出一批军马,何必和西夏打生打死?当然,这也涉及到“天、朝上国”的颜面,个中实情,已然过了千年,谁也无法论断了。

    好在这个时空西夏不复存在,河套也落在大顺手中。

    奈何自太祖后,国库开始萎缩,河套养马之地都挥霍不起了。再加上汉人不懂养马,硬是把许多良种公马骟了,断了自给自足的途径,唯有在顺辽相争之中,屡吃苦果了。

    幸得陆承启掌权,恢复了河套养马场。又和辽国、回鹘,甚至更加偏远的黑汗、花剌子模等西域国家引进良马,开始自行培育。这才慢慢地让马匹的价格降了下来,质量也上去了。要知道,在大顺一匹骏马要价在百贯以上,再神骏一些的,甚至达到千贯。至于什么名种汗血宝马之类的,更是天价,有价而无市。

    百贯铜钱,已经足够一个三口之家,殷实地过上十余年生活了。换成后世大致比例,相当于一辆普通宝马奔驰轿车的价格。至于千贯,已经是跑车,像法拉利、保时捷和兰博基尼那种级别的了。最厉害的汗血宝马等名种,更是相当于限量版的概念车,有钱又怎样,想买都买不到!

    不缺马的大顺,腰杆就挺直了起来。

    哪怕是腰杆没挺直,对付一个交趾,在这些文官想来,也不过是举手投足之间的事情罢了。

    所以说文官只懂纸上谈兵,却不顾士卒千里跋涉之苦。

    一支大军出征,选帅、选将尤为重要。其次是后勤保障要做好,粮草、衣裳、药物、辎重、随军大夫都要配备足够。然后就要注意行军的速度,尽量减少非战斗减员的数量。到了战场上,还要根据天时、地利、人和,审时度势,决定打还是不打。决定打了之后,怎么打,怎么才能让士卒少死一点……这些都是学问,并非文官想象的那样,如同三国周瑜那样,羽扇纶巾、挥斥方遒、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

    如此种种,不过是文人情怀罢了。真实的战场,是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有这等轻描淡写,不拿人命当回事?

    陆承启叹息了一声,好在他也不准备依靠这些文官打仗,你好好管理好内政就成了。打仗的事,还是交给武将吧!

    “众卿都决定要教训一番安南了?”

    陆承启觉得有些不可靠,再朗声问了一遍。

    不仅底下文官“群情激愤”,就连一向沉稳,不主张战事的左谏议大夫云枫都朗声说道:“陛下,安南本为我中原一府,前朝时自立为国,本就该征讨了。太祖高宗时,顾及百姓连年战乱之苦,方才对安南一再忍让。那安南却得寸进尺,近些年来屡屡犯边,甚至将我邕州知州苏缄杀害,尽屠五万八千余人,并钦、廉州死亡者几十余万人,俘虏三州人而还,这笔血债至今未曾清算!今我大顺兵强马壮,若再不征讨一番,那安南小国,真当我大顺是个软柿子么!”

    连云枫的血性都激起来了,更别说老愤青御史中丞李然了,叫嚣着出兵,属他最凶。

    陆承启见下面都是“爱国忠臣”,心中宽慰:“那众卿以为,遣多少兵马,谁人为帅呢?”

    “陛下,臣以为要出兵二十万,方能迫使安南俯首称臣!”

    “二十万如何能够?陛下,臣以为起码得三十万!”

    “三十万?军需辎重,谁来负责?”这是一个武将反驳的,“长安去安南,何止千里,辗转一月有余。三十万人,粮草辎重配备,真乃个数以千计,数以万计!”

    ……

    陆承启等他们争个够了,才缓缓决断道:“众卿稍安勿躁,尚有一个好消息未曾说呢?”

    议论声停了下来后,文武百官问道:“敢问陛下,好消息是?”

    “原大同府团练使武义郎折克行折将军,于钦州城下大破安南十万大军,歼敌七千,俘虏七万余,仅仅跑了敌首郭擎日等,号称安南战神之李常杰,与钦州城下授首……”

    陆承启话音一落,满朝皆惊:“这……这可是从未有之大胜啊!”

    “天佑大顺!”

    “陛下圣明!”

    ……

    阿谀奉承之言,一浪高似一浪。陆承启听了都有些飘飘然,这些文官因为知道小皇帝不喜拍马屁,所以他们现在都学精了,拍的马匹犹如三月春风,不经意间沁入心脾,有时候陆承启不察,都会觉得很受用。果然,拍马屁的技术,在严苛的要求下,是会进步的。

    陆承启得意洋洋地说道:“不仅如此,折将军连同禁军厢正指挥使卢尘洹,已然攻入了安南腹地。只恨兵力太少,不然安南早已灭国!据监察司禀报,卢将军已然攻破安南京都升龙城,军事重镇宣光州、安沛府……”

    此言一出,更是满朝哗然。

    小皇帝野心甚大,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出征交趾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就独力一人拍板了,众臣毫不知情。文官们已经从癫狂,慢慢地恢复了理智。要是小皇帝日后都这么干的话,他们这些文官,拿什么掣肘武将?

    有见地的文官,已经在脸上显现出担忧的神色来。(未完待续。)

第八百二十七章:战略大迂回

    陆承启也敏锐地察觉到文官们态度的转变,心道:“看来这些文官真的是贪心不足啊,连战事都想插一手!”

    但想到战争始终是要为政治服务的,文官们想要过问,其实也不算逾越。只是这些文官的眼界都太过狭隘了,只看到眼前的利益,却不会看到长远的利益。就拿高丽来说,整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他们却当高丽是宝,每年送出一堆又一堆的回赠礼品。可高丽当大顺是什么?冤大头啊,每年拉来一些不值钱的“土特产”,换取大量金银财宝,绫罗绸缎,赚得盆满钵满地回去。

    一旦大顺不给了,他们就憋着心思使坏。你不是不给我好处吗?行,我转换宗主国!

    就这样,高丽转投辽国的怀抱。原本按理说,这就好像夫妻不和,大家好说好散。但高丽这种在背后捅刀子的做法,太不讲道义了。好在陆承启知道事情轻重缓急,如若不然,像正史上隋唐那样,几次征高句丽也是可能的。

    现在打交趾,也是为了敲山震虎,杀鸡儆猴,提醒一下周边想搞小动作的国家,大顺还是那个大顺,富庶强大,不是你们能惹的。

    当然,要是能将交趾灭国,纳入大顺版图中,那更是锦上添花。

    陆承启有心刺激这些文官,故意问道:“卢将军所向披靡,安南大军望风而逃,只可惜兵力过少,不能一竟大业。诸位卿家,大可说说,朕应当再遣多少兵马,方能遂了天下臣民之心愿?”

    言下之意,自然是想问这些文官,事情说得很明白了,你们说说看,增多少兵马,才能灭了交趾。

    出于对武官的制衡,立时便有文官跳出来说道:“陛下,臣以为大顺虽是师出有名,但本为礼仪之邦。征讨一番就可,何必灭人国度?安南之前虽然猖獗,但现在元气大伤,日后定然不敢再犯边了。再者,那安南也算是立国在先,我大顺乃天、朝上国,这点容人之心都没,何德何能威服其余藩属之国?”

    此话刚落,就有武官跳出来反驳道:“末将不能苟同,须知打虎不死,反受其害。安南虽为弹丸之国,却野心勃勃。今日我大顺已然攻破其京师,其如何能不怀恨在心?与其在枕边养着一条随时能噬人毒虫,何不趁其首尾不能兼顾之际,一举灭之?再者,那安南本就是我中原旧土,如今收复,陛下功业,可追太祖高宗啊!”

    武官到底不如文官说得好听:“征伐多年,却换来区区一州之地,岂是天下黎民百姓之福?莫说安南已然脱离中原百年之久,便是那安南百姓,亦不曾认为自己是汉人罢?”

    文官这般一说,武官就更不服了。双方分成两个阵营,吵了起来,场面堪比菜市场。

    陆承启见状,猛地一拍龙椅的悬臂,怒喝道:“朕已决意出兵,你们争些什么?”

    这一声怒喝,总算让大庆殿上安静了下来。

    陆承启冷冷地扫视了一番廷下,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的小心思,莫道朕不清楚。征伐安南,乃是朕亲自拟定之大计,关乎大顺日后百年国运!你们不知兵,何来底气说见好就收?不怕和你们说,卢尘洹已经将安南搅了个天翻地覆,正在进行战略大迂回。就等着援兵一到,将安南所有州城一并拿下!”说到这,陆承启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此事早已定下,朕让你们廷议的,不过是此次出兵几何,谁人领兵。你们倒好,在这里给朕说这仗打得不对?人家都欺负上门了,你还以礼相待?你们读书读傻了吧?”

    其实陆承启心中明白,这些文官不是读书读傻了,反倒是越读越精明。他们故意混淆视听,其实就是想削弱武官掌权的势头。这些文官,精明得很!

    文武向来不对路,毕竟权力就这么多。你得权了,我的权就少一分。把你的权削了,哪怕回不到我手上,我也还是赚了。这些文官你说他为国着想吧,确实有那么一点。但他们会先考虑个人利益,再考虑文官集团利益。至于国家利益,百姓利益,统统往后靠!只有不伤及个人利益、文官集团利益的前提下,国家利益才会被他们所考虑在内。

    从这个角度看,就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这些文官明明知道很多事情是有利国家,有利百姓的,他就是不去做。为什么?损害了他们的利益啊!拿他们的利益出来,肥了国家,富了百姓,他们却什么都没落下,文官都是官场老油条,哪里会这么傻!这也是为何削弱官员特权这般难了,真的要开始削弱的话,那时候文官武官都是同一条战线的,肯定会想方设法搞破坏,直到你撤销了政令,死了这条心才罢休。

    没有创造出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之前,陆承启不会动手。

    至于这些官员免掉的赋税,暂时就让他们开心几年吧!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将交趾纳入版图之中。不如留一个狼子野心的小国在身旁,总归是不安全的。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发疯,跳出来咬你一口?

    被小皇帝指着鼻子骂,那些文官就算脸皮再厚,也不敢随意开口了。

    至此,大庆殿中谁看不出来?这所谓征讨安南,还不是小皇帝一手策划的?估计小皇帝所想的根本就不是征讨这么简单了,以小皇帝的野心,肯定要借着交趾犯浑的绝好良机,来一个“收复故土”。

    若真的能如愿,小皇帝在历史上肯定会留下浓重一笔,怕是能比肩太祖高宗。

    文官们想通这一点后,武官已经七嘴八舌,定下了出征人数。陆承启也拍板道:“十万战兵,十万辅兵,也是合情合理。众卿预计,几日能到安南?”

    “约摸月余……”

    陆承启计算了一番,以卢胖子的能力,应当也能撑一个月吧?“众卿觉得,谁为主帅?”

    武官们面面相觑,其实他们每一个都想去捡现成。卢胖子几乎把交趾都打下来了,不管是谁,领兵一到交趾,李日尊肯定会迫于压力投降。等于冷手捡个热煎饼,这样的好事哪里找?不过这些武官也知道,他们并非小皇帝的嫡系心腹。小皇帝有这么好的差事,哪里会便宜外人啊!

    “既然众卿没有推荐,朕倒是有一个心仪人选。众卿觉得,枢密直学士杨文广为主帅,如何?”(未完待续。)

第八百二十八章:议和?迟了!

    前几日身为枢密直学士的杨文广,把重新编著好的《武经总要》呈给了陆承启看。

    陆承启仔细看过后,下密旨让礼部刊印,发放到边军、禁军和皇家军校之中,作为士卒训练,了解大顺战阵兵法的主要书籍。

    见杨文广都回长安一年多了,编著完《武经总要》也无所事事,还不如趁着他尚能提得动刀枪,挂帅出征,顺便带契一下还没成长起来的未来将领。杨文广为人稳重,用兵策略极其稳妥,用在正面与交趾争锋,再适合不过。再加上杨文广是个老将了,手上战绩也不俗,可以服众。在其麾下,配多几个刺头将领,好好打磨打磨,日后才能成大器。

    有些东西,是要传承下去的。

    比如军魂,比如军人血性,比如国家血性……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失去了血性,是一件悲哀的事情。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世界上,到底还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见廷下无人反对,陆承启就拍板定论了:“既然如此,朕便下旨,枢密直学士杨文广,明日便挂帅出征,领兵二十万,不破安南终不还!”

    这只是圣旨的草稿罢了,至于正稿,就要交给中书舍人刘庚拟旨了。如果负责草诏的中书舍人刘庚认为拟好的圣旨并无什么失当,或者他懒得多事,总之将诏书起草好了,也写得很漂亮,便可以进呈皇帝“御画”(签署画押),“录黄”(抄在黄纸上)行下。经中书舍人“宣行”,也就是:“授所宣奉诏旨而行之。”

    如果宣行的中书舍人认为诏书不当,他还有权拒绝“署敕行下”,即拒绝在录黄上签名,实际上就是驳回诏书。陆承启很鸡贼,因为中书舍人并非只有一个人,所以他将苏轼升了官,做了中书舍人。没想到这苏轼居然不给陆承启面子,驳回了他很多录黄(准圣旨):“所有上件录黄,臣未敢书名行下。谨录奏闻,伏候敕旨。”直让陆承启气得牙痒痒,但好歹也算是自己人,才没有很追究。

    中书舍人审过没问题了,便可签名表示通过,这叫做“书行”,再由内阁复审,最后还要到封驳司。封驳司如果认为诏书不当,也有权力封驳。但到了陆承启掌权后,封驳司哪里还敢随意封驳?这简直就是给小皇帝上眼药啊,你又不是他的心腹,还想不想在朝廷里面混了?

    幸亏这日不是苏轼当值吗,不然事情很可能又多一番波澜。

    其实苏轼这么明事理,懂大体,怎么会像那些只顾自己利益的文官一样?这也是陆承启惯着这个大文豪,不然以苏轼“耿直”的性子,做了个中书舍人几个月,几乎就把满朝文武都得罪了。没有陆承启的“照顾”,苏轼早就像正史那样,一辈子郁郁不得志了。

    圣旨顺利地发了下去,杨文广接了旨意后,当日便点起了王韶、杨怀玉、杨怀仁、杨怀兴、杨怀恩等杨家将,领兵二十万,以及粮草、辎重。破晓便出发,直往交趾而去。

    这次出征,估计最开心的就是杨怀玉了。这一年多以来,他在皇家军校都快憋疯了。荷尔蒙弥漫的青年,哪里按捺得住悸动的心?

    “爹爹,你怎么想到我的?”

    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杨怀玉就好似一个多动症一样,在四处张望着,感受着最为熟悉的军队,心情一阵畅快。他在皇家军校,除了演习时能摸一下杨家枪,其余时间,无不是在学习兵书,学习各种韬略……杨怀玉自小野惯了,哪里肯服?

    只是皇家军校里藏龙卧虎,还有一个妹夫在,杨怀玉怕王韶告刁状,才没有做很出格的事情。

    “你这野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听闻在皇家军校居然这般定份,老夫还正当说的不是我儿子哩!”

    杨文广也难得说起了笑话,周边的士卒听了,都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杨怀玉辩解道:“这不是妹夫在么,小妹好不容易找了个如意郎君,我怎么也得给她点面子才是!”

    “谁要你给面子了?”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王韶身后闪出一个英武的小将军来。

    “小妹?”

    “闹红?”

    “你怎么在这?”

    杨怀玉和杨文广都愣住了,连王韶都吓了一跳:“娘子,你不是在家学女红的么?”

    杨闹红狡黠一笑:“都道上阵父子兵,我今日便来个上阵夫妻兵。夫君,你常年累月在皇家军校,可记得有多久不曾回家了?若不是我从阿娘那里得知,你要出征,说不定又要大半年不能相见……”

    王韶对杨闹红是有些愧疚的,抛却娇妻,丢下四个儿子给她,自己却“躲在”皇家军校里,不似为人父,为人夫的模样。听得杨闹红这般说,他登时软了下来:“都出了京兆府了,你跟着就跟着吧!”王韶知道自己娇妻的实力,在马战上,不知道比王韶高明多少,也不算得累赘。

    只有杨文广虎着脸,斥道:“胡闹!都做了别人妻子,还这般任性……”

    杨闹红辩解道:“爹爹,我这不是怕夫君有甚么闪失么!”

    一旁的杨怀恩打圆场道:“爹爹,小妹来都来了,就让她随军出征吧。小妹的枪法出神入化,连我都不是对手,爹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杨文广其实也是偏爱这个小女儿的,实在狠不下心肠呵斥,抛下一句话来:“你在军中,就要守军纪,不然莫怪爹爹不讲情面!”说罢,抹不开面子,催马上前,脱离了众人。杨闹红做了个鬼脸,然后隔着马拉住了王韶的大手,一脸幸福的小女人状。

    交趾,升龙城,龙德宫内,大越皇帝李日尊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龙德宫内来回踱步。

    “陛下,汉军派出了二十万援兵,来者不善啊!”

    “陛下,升龙城内仅十万守军,如何能敌大顺二十万精兵?宜及早做决断,是守,还是弃城……”

    “陛下,不若我们进降表,归服中原罢?”

    “陛下须要为七百万户百姓着想啊,趁早与大顺议和,方能弥消大祸啊!”

    “陛下……”

    李日尊听着满殿文武急切的话语,他何尝不想议和?但是两国交战都到了这个份上,想要议和,已经迟了!(未完待续。)

第八百二十九章:拟国书

    李日尊来回踱步,却也拿不定主意。

    大顺这次的认真,是他不曾料及的。他原本就想着占个便宜就走,就算占不到便宜,那也能跟大顺宣示以下肌肉。哪成想大顺居然早有准备,在钦州城候着他了。

    若不是把几万精兵葬送在了钦州城下,他何必那么被动?

    其实这也算是贪心作祟,李日尊要不是这么贪心的话,按照节奏步步为营,总有一日能把占城大部分国土侵占了,然后再蚕食真腊。直到成了东南亚第一大国的时候,就算是大顺,也要对李朝礼让几分了罢?就算是陆承启贵为大顺天子,也要和他平起平坐了。

    只可惜贪心不足蛇吞象,李日尊的胃口太大了,太想在有生之年把交趾变成一个强国,可他也不看看交趾先前是怎么样的基础?

    一个人口不足三千万的国家,妄想和一个国土是他好十几倍,人口是他三倍的大国开战,不论军事、经济,哪怕是纯拼人口,他也打不过啊!

    现在李日尊后悔了,只是此刻后悔,好像迟了。

    那边厢,卢尘洹的两万禁军,就好似钻入铁扇公主肚子里的孙悟空一样,在交趾腹地,搅得天翻地覆。

    这边厢,大顺还有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交趾国内人心浮躁,兵力捉襟见肘不说,就连李朝的百姓,都好似不信朝廷的话了。

    “这些汉狗,真是可恶,居然要使攻心计!”

    李日尊想到这,恨恨地在心中骂了几句。孙子兵法有云,“夫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所谓攻心计,便是从这里演化出来的。

    到了这等地步,李日尊早就没辙了,他现在想的并不是要将交趾境内的大顺禁军怎么样,而是想着怎么和大顺修复关系,保住他的皇位。在绝对权力面前,开疆拓土都是次要的,保证自己的权力才是正道。

    “文明殿大学士裴嘉祐何在?”

    李日尊总算是下定了决心,要准备和大顺和谈了。至于最佳人选嘛,肯定是文明殿大学士裴嘉祐。作为交趾国内研究儒学最为厉害的人物,裴嘉祐起草国书,作为使臣出使大顺,再合适不过。

    “臣在!”

    李日尊有些黯然地说道:“裴嘉祐,你先起草一份国书,言辞不用激烈,先探一探大顺口风再说……”

    从这句话可以看出,其实李日尊还未死心,想着用谈判拖延时间。若是把禁军的粮草拖到没了,那交趾的机会就来了。最不济,也可以扭转交趾百姓对禁军的印象不是?

    禁军这一招太狠,居然用“安抚”的计策,硬是把李朝五十多年来的努力,化为过眼云烟。凡是禁军攻下的城池,没有一城百姓,会对李朝统治者再言听计从了。

    裴嘉祐领旨退下后,李日尊便郁郁寡欢地退了朝。

    然而事情接下来的发展,远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只是短短二十日时间,禁军厢正指挥使卢尘洹已经领兵,横扫了交趾十二路天长路;国威路;海东路(即广安地区)、建昌路、快路、黄江路、龙兴路、北江路、长安路、洪路、清化路、演州路;四府十三州三寨中的大部分,除了升龙城以北的尚未打下以外(府曰都护、大通、清化、富良;州曰永安、永泰、万春、丰道、太平、清化、乂安、遮风、茶卢、安丰、苏州、茂州、谅州;寨曰和宁、大盘、新安),等于把交趾打了个洞穿。

    而折克行领军的禁军骑兵,则不时地在骚扰升龙城,弄得升龙城根本不敢打开城门。李日尊怕一开城门,就被禁军铁骑横冲而入,升龙城不用一个时辰,就能易主了。

    再加上火炮教习邹游在湳定河上来回游弋,时不时摸过来给升龙城几炮,然后便扬长而去。只气得李日尊暴跳如雷,却无可奈何。李朝水师看似强大,但这些时日来,在大顺水师的“教育”,早就没有了脾气,被打得七零八落,而大顺水师却毫发无损。

    若非子母炮携带的炮弹不是很足,单单凭子母炮,估计都能让李日尊哭爹喊娘,再一次弃城而逃了。

    就是升龙城的百姓,渐渐习惯了汉人的“妖法”,因为邹游早就知道了升龙城内皇宫的坐标,鲜少有打偏的。要不就是直接轰击在城墙上,绝对不会再落到民居里了。李日尊眼瞅着龙德宫修好了,隔天又被轰了个洞,吓得他都不敢再呆,直接搬到了城中的一处行宫之中。

    大顺军威,强盛至此!!!

    此时,行宫内李日尊日益暴躁的声音又传了出来:“裴嘉祐呢,他还在家里装病是不是?朕让他拟国书,为使臣,他给朕装病?你,去告诉他,若是再窝在家中,朕去抄斩他满门!!!”

    一个太监从行宫出来,一旁的右清道王行低声问道:“公公,陛下还是火气未消?”

    那个太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王行喃喃地说道:“唉,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每日听得那妖法作祟,耳朵都起茧了……”

    “王行,你就知足吧!也不想想,当初谁劝陛下出征中原的?现在吃了恶果,你却在一旁看好戏,摘清自己!”

    王行的脸,涨得如同猪肝一样,憋了半天才说道:“范彛,别忘了当初你也有份!现在你在这里说风凉话,不为陛下分忧,为国分忧,你有何资格说我?”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甚么时候了,还在窝里斗,汉人都打上门了!”

    太师阮道成总算是忍不下去了,怒喝一声说道。他在朝中隐匿了许久,见李朝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他才慢吞吞地出来。

    “要是裴学士不去的话,老夫愿为使臣,出使中原!”(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章:谁人出使?

    行宫大殿的门,“吱呀”一声,猛地被推开。

    “太师,朕就知道,唯属你最为知心,最能帮朕,最忧心大越!”李日尊就好似溺水之人,寻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冲出来,死死地拽住阮道成的手臂,不肯分开。

    只听阮道成义正言辞地说道:“陛下,身为大越臣子,岂能不为国分忧?老夫不像某些人,拿着朝廷的俸禄,却做些贪生怕死之事。陛下放心,只要老夫尚有一息在,定能叫大顺皇帝回心转意,与我大越重修共好!”

    “好,好,好……”

    李日尊一连说了许多个“好”字,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然后鄙视地瞥了一眼在一旁的左威卫范彛,右威卫陈改,左清道刘庆,右清道王行,还有太尉郭擎日……等一干文武重臣,心道:“今时今日,朕总算是看清了这些所谓肱骨之臣!”

    他是知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的,只是他不曾想到,这些朝廷重臣,却如此不堪,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其实这也算是人之常情,世上忠臣良将要是这么好找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叛国之臣了。莫说交趾是个自私自利的国度,便是打小学习儒家的汉人臣子,又有多少在国难面前,真正的殉国?纵观正史,也不过寥寥数十人罢了。这点人数,对比起朝廷奉养的大臣,根本微不足道。

    人心败坏至此,国不将亡?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李日尊急昏了头,完全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他只是对阮道成说道:“太师,我们进殿详谈……”

    说罢,再也不理会单膝跪在殿外的诸多文官武将,拉着阮道成进入了殿中。

    “嘭”的一声关上殿门后,右清道王行才恨恨地说道:“这个老狐狸,又不知在打些甚么主意了!”

    “这老家伙无利不早起,肯定是想到了甚么阴谋诡计了吧?”

    “纵观朝中,唯此人最奸,为何陛下还是看不出来呢?”

    “嘿嘿,人家装得挺像那么回事,要不你试着出使一番大顺看看?”

    “别别别,我可还想活得久一些……”

    “怕什么,汉人又不是阎王,难道能把你生吞了?”

    “那为何你不去?”

    “我这不是位卑语轻么,要我是文明殿大学士,我肯定去了!没那个官位,出使大顺,只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呸,马不知脸长,牛不知角弯!”

    ……

    大顺广南西路官道上,一支大军迤逦行来。

    “爹爹,都走了这般久了,弟兄们有些支撑不住了啊!”

    杨怀恩身穿着一身银甲,颇有风采。得胜钩上挂着一杆盘龙点钢枪,已经初具风采。主帅杨文广看着杨怀恩的模样,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杨怀恩是他的第三子,原本以为杨怀恩和他的两个大哥有所不同,杨文广已经尽力培养,却还是这般不成器皿。唯有杨怀玉有一代名将的风采,打仗时会动脑筋,不那么死板。为将者,如果不懂随机应变,只会照搬兵书,那就等于是送上门给敌人杀的,这和送死没什么区别。为何杨文广始终把杨怀仁、杨怀兴、杨怀恩带上?就是怕他们出事。

    有道是知子莫若父,这虎毒尚且不食子,杨文广怎敢冒险,把自己亲生儿子往死里送啊?这三兄弟武技没得说,但要独领一军,却还是欠缺火候。

    杨文广最看不惯的就是他们三兄弟极其爱兵,甚至让他们吃些苦都不成。爱兵如子说是这样说,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打起仗来,你还有爱护士卒的心思?你还不如多考虑一番怎么杀多几个敌人,这才是让士卒少死点的最佳办法!

    不过,夏日的广南西路,热浪逼人。禁军已经连续走了三个时辰,也是该停下来休憩一番了。

    其实禁军已经创造了行军记录,这二十三日下来,便到了广南西路境内。估摸着再有两日,便能从邕州到左江永平寨,南行进入交趾境内机榔县,过乌皮,桃花二小江,至湳定江边,大概四日就能到交趾国都升龙城。

    一般的军队,哪里有这么变态的行军速度?这还是步军、骑军交杂,还有大量粮草辎重的前提下。

    杨文广叹了口气,说道:“也罢,也罢。你且去让全军就地驻足,休憩半个时辰,用完午饭再上路。”

    杨怀恩欣喜而去,一旁的杨怀玉有点不解地问道:“爹爹,为何大哥、二哥要去押送粮草、辎重?大哥、二哥武艺高超,正是用人之际啊!”

    杨文广老脸一虎,吓得杨怀玉都不敢瞧他正脸。“浑话,粮草、辎重,乃是全军命脉。若是安南人出奇谋,烧我粮草,毁我辎重,我二十万大军,去喝西北风啊?为将者,小心谨慎,绝无大错!”

    杨怀玉心有不服,小声辩解道:“可兵书上说,‘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也’……”

    “我禁军乃是仁义之师,岂能掠夺良民粮食?孙子兵法还说,‘故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哩,你怎么记不得?”

    “可为何不能掠夺安南人的粮食啊,他们屡屡犯边,我们这不是来征讨的么?”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陛下素有大志,欲将安南纳入大顺版图。若其民不服,焉能王化之?”

    听了杨文广这话,杨怀玉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要收买人心!”

    杨文广没好气地一马鞭挥过去,吓得杨怀玉连忙在马上弓起了身子,总算是没有被打到。“浑小子,说得浑话!难道你不知道禁军军号?‘饿死不掳掠,冻死不拆屋’!陛下还常常在私下说,‘倘使文臣不爱钱,武臣不惜死,天下太平矣!’文臣鲜少有不爱钱的,但我等武臣,绝不能惜死!为国捐躯,战死沙场,原便是武将归宿。但须知,为将者,仁、智、信、勇、严,阙一不可。一味送死,那是莽夫,非武将也……”

    杨怀玉还是最听信杨文广的话,一边听一边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一章:势不可挡

    “什么,二十万汉军已经过了谅州?”

    李日尊在行宫乍闻这个消息,吓出了一身冷汗。

    “太师呢,太师呢?”

    李日尊手足无措,他现在已经乱了阵脚。虽说交趾所有大军加起来,或许能有六十万之众。可那些州牧、酋长一个个精似鬼,看到李朝已经毫无还手之力,怎么还会在李朝这棵树上吊死?不出所料的话,他们肯定会拥兵自重,暗中观望。直到态势明朗了,才可能做出抉择。

    这样做虽然不能博得大富大贵,但是可以保住自身实力,也是不错的。

    要知道一些州城,听闻卢尘洹率军前来,根本就没打算抵抗,反而是恭恭敬敬地奉上粮草,还许诺,绝不会给朝廷增派一兵一卒,才免于兵灾。

    人心涣散到了这等地步,李日尊能从哪里调集军队呢?忠于李朝的军队,被越打越少;起先可能还有三十万,但在卢胖子步步蚕食下,现在估计就剩二十多万了。再加上这些士卒,号称是精兵,其实很多都是老弱病残,真正能称得上李日尊嫡系部队的,也就那么十来万。

    现在大顺的兵力,从质量上碾压交趾大军;人数上几乎是旗鼓相当。李日尊都扪心自问,拿什么出来抗衡?七百万户交趾百姓的民心?李日尊是万万不敢打赌的,这些年来李朝穷兵黩武,愚民政策使得异常顺溜,先前很多交趾百姓都蒙在鼓中,甘心服役入伍,充当交趾扩充国土道路上的急先锋。

    诚然,少一部分人脱颖而出,做到了高位。但更多的人是战死沙场,连具尸骸都找不到。

    李朝立国五十多年来,南征北战,不知死了多少儿郎。可凭借战功做到大官的,却寥寥无几。交趾百姓也不是傻子,被你骗了那么多次,难道还会再傻下去?

    这就是为什么卢尘洹一路宣扬大顺百姓的生活是多么幸福,税率是多么低下,交趾百姓极为神往,想成为大顺子民的缘故了。

    在交趾生活,从地里刨食的农户,一年到头来连个温饱都混不成,还要去山上挖野菜,去河里捉鱼、到山上打猎,才勉强填饱肚子。幸亏是在交趾,山多河多,交趾百姓才勉强果腹,也没有什么大的旱灾、蝗灾、雪灾之类的,唯一有威胁的就是洪灾了。要是在大顺境内的百姓生活成这个模样,恐怕早就揭竿而起了。

    饭菜还是别人家的好吃,听得大顺百姓生活这么幸福,交趾百姓哪里有不向往的?

    再经过卢尘洹一说,这交趾原先就是中原皇朝的一部分,只不过趁着前朝战乱,交趾趁机脱离了中原皇朝的掌控,独自立国罢了。这样一来,很多交趾百姓都深信不疑,自己曾经也是汉民。虽然碍于李朝那若有若无,几乎等同消亡的威严,嘴上不敢说出来,但心中恐怕早就幻想着成为了大顺百姓后,怎么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了。

    这样的百姓,怎么还可能和朝廷一条心?

    李日尊愁得焦头烂额,也是不过是因为这样。其实他并不怕升龙城被再毁一次,他怕的是日后交趾百姓,眼中都根本没有李朝的存在。若是李朝里面全都是这样的百姓,他李日尊日后怎么管理得好这个国家?汉人终归是要回去的,但他们将交趾百姓变得这般聪明,以后谁还相信朝廷?

    李日尊还想着做皇帝,却不知他这个皇帝,似乎要当到头了。

    随着大顺二十万禁军在谅州摆开阵势后,谅州州牧犹豫了半天,便开门投诚。至此,汉军不费一兵一卒,便将交趾北大门洞开,进可攻,退可守。谅州地理位置,于交趾和大顺来说,重要性不言而喻。

    一日后,折克行率一万余骑兵,归入二十万大顺禁军之中。同日,禁军奇袭交趾太原府,不到半日破城;再一日,过北江灭建安府。至此,等于将整个交趾北部州城全都攻克下来了,李日尊所在的升龙城,就像楚汉争霸时,楚霸王项羽被困垓下,四面楚歌,再无战略周转余地。禁军势不可挡,交趾大军沛莫能御。往往一个照面,精锐的禁军就能将相等数量,甚至远超自己的数量的交趾大军,打得节节败退,最后溃不成军。

    要知道,现在的交趾西部和南部,早就被卢尘洹扫荡了一遍,粮草、辎重和兵刃补给,能拿的全都拿走了,不能拿的全都一把火烧了。李日尊被困升龙城,哪里还能威风得起来?

    再两日,火炮教习邹游,领着六十艘新式战船,与二十万大军汇合一处,准备水路并进,直取升龙城。这一次,誓要将升龙城团团围住,不让李日尊再有逃窜的机会。

    其实,如果李日尊要走,前两日还是能走的。那时,卢胖子还不曾知道有援兵到来,还是坚持打下一城,便飞速更换另一个攻击目标发的计划。直到两日后,卢胖子得有二十万援兵到来,他的腰杆子登时硬了起来:“别人在吃肉,我在这里喝汤?哪有这个道理!”

    也没有向此次南征的主帅杨文广请示,便急急忙忙从演州路往回赶。

    正所谓兵贵神速,当李日尊得知升龙城被围之后,恰巧卢尘洹领着两万余步卒,到了升龙城南门。

    李日尊急急想出城,却被卢胖子挡住了。

    心急之下的李日尊,下令猛攻。

    升龙城内,尚有十万交趾大军,都是精兵。

    卢胖子手下只有两万兵马,还要守住三面城池,明显力不从心。

    虽然歼敌颇多,可防线已经千疮百孔,自己伤亡也不少。

    幸亏千钧一发之际,杨文广率大军赶到(其实只是来个几都骑兵罢了,就万余人马,多是折克行先前率领的兵马),一阵冲杀,交趾大军见援兵已到,士气登时流失殆尽了,再也没有锐气要突围而出,只能选择猫在升龙城中,任凭叫骂,始终不肯出战。

    “卢将军,久仰大名,如今方才会面,相见恨晚啊!”(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二章:轻车从简

    杨文广不仅打战厉害,连做官的本事也不一般。卢尘洹听了这句话,连忙还礼道:“杨老将军哪里话?后生晚辈,哪里敢在你老面前班门弄斧的?若不是杨老将军在奉圣州抵住辽人大军,怕我大顺边境,早就不得安宁了。据后生所知,杨老将军的对手,正是那耶律仁先,辽国最为厉害的主帅。杨老将军以一州兵力,抗衡辽国这么多年,后生小子如何能望你项背?”

    “卢将军哪里话?想当年一箭封神,老夫自忖,便是年少时也无此等神技,现在老眼昏花,更是比不得了……”

    杨文广似乎服老的模样,其实他这是以进为退。小皇帝陆承启故意弄出了两虎相争的场面,他们两个都是领兵大将,都是主帅,现在合兵一处了,到底是该听谁的呢?杨文广不想让出来,难道卢胖子就想让出来了吗?

    都说文人爱权,武人喜兵。哪个文人不想身居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同样的道理,哪个为将者,不希望自己有朝一日统领几十万,甚至百万大军,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但现实就是,宰辅就只有一个,现在改叫内阁首辅了;主帅也只能是一个,谁为正,谁为副,干系到的是话语权的问题,一点都马虎不得。

    只可惜杨怀玉年级尚轻,不懂得他们这是在打机锋,有点不忿气地说道:“箭术好又如何,你敢和我比枪法么?”

    “怀玉,不得胡闹!”杨文广呵斥了一句,对卢尘洹说道:“犬子无礼,卢将军见笑了。”

    “哪里哪里,小将军勇武过人,末将早有听闻。”卢尘洹心底也亮堂了,敢情杨文广打仗,是一家子都来的啊?儿子就不说了,四个全都到齐,连自己的女婿,女儿都在军中,他要是做了主帅,下面的人阳奉阴违,拿不到功绩事小,小皇帝怪罪下来,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出于对自己人身安全的考虑,卢胖子很快便妥协了:“小将军这般勇武,肯定是杨老将军教导有方。窥一斑而知全豹,杨老将军想必治军,也是极为严厉。末将先前还有些不放心,此刻见了,哪里还不放心?”

    杨文广听了这句话,谦逊地说道:“哪里哪里,还需要卢将军多多提醒才是,人老了,就容易昏聩了……”

    卢尘洹心中鄙夷了一番,这老将顺坡下驴倒是用得挺熟,只是现在形势比人强,卢尘洹说出去的话,就好似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

    两人默契地定下谁主谁副的问题后,便一同走入中军营帐里,商讨怎么攻打升龙城了。唯独留下愤愤不平的杨怀玉,呆在原地,想了半天都想不通这是何为。

    中军营帐里,杨文广率先开口道:“李日尊此人极为凶残狡诈,虽为困兽,但其斗志不能小觑!”

    “到底是一国之君,肚子里还是有些本事的。不瞒老将军说,若是三年前的禁军来攻打安南,末将怕便是来四十万,都未必能胜。”卢尘洹实话实说道,这也从侧面肯定了交趾士卒的战斗力,确实不同凡响,怪不得占城、真腊都拿交趾没办法。

    杨文广点了点头,禁军先前战斗力孱弱,这是他早就知道了的。要不然,交趾哪来这么好的机会,接二连三侵入广南西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要是禁军给力些,杨文广也不用在奉圣州打得那么艰难了。说到底,还是没有援兵啊!后退一步,大顺江山便岌岌可危。这样的后果,谁担当得起?

    “安南人打仗皆学中原,战力确实不俗。但在我大顺禁军如此精锐面前,便是跳梁小丑,不值一提。只是陛下下旨,善待安南百姓,这有些棘手。打仗么,怎能不死几个平民?陛下管得如此宽,我等如何领兵打仗啊!”

    杨文广有点牢骚,其实他也知道,相比起元绶帝来,陆承启算是好的了。

    “末将以为,陛下并非不知兵,有妇人之仁,只是陛下宏愿甚大,图谋甚远才对。老将军,那露布射入城中没?”卢尘洹不敢在背后议论小皇帝的过失,连忙错开了话题。

    杨文广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卢尘洹觉得他此刻完完全全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老狐狸:“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安南人无耻到颠倒是非黑白,老夫又如何能放过他们?”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活脱脱一老一小两只狐狸的模样。

    “那老将军打算如何攻城?”

    面对卢胖子的问话,杨文广沉吟了一会,慢悠悠地说道:“如今李朝已然派出国使,也不知陛下甚么意思。现如今安南大部落入我大顺手中,岂能再吐还回去?依老夫之见,不如将升龙城团团围住,一旦长安传来圣意,既可攻城。”

    卢尘洹也知道,灭一国并非灭一城,其中牵涉太多太多了,但最关键的还是小皇帝的态度。一旦陆承启下了圣旨,决意灭亡李朝,那二十多万大军便会一拥而上,将升龙城夷为平地。想通了这一点,卢胖子缓缓地点了点头:“老将军深思熟虑,末将佩服!”

    “哪里哪里……”

    两人再恭维一番,卢尘洹便出了中军营帐,一时间还有点不适应。以往中军大营都是他居住的,现在“退位让贤”,还是有点适应不过来。

    “管他呢,有战功就成!”卢胖子嘟哝了一声,慢慢地挪动着肉山一般的身躯,走向自己的营帐。

    此刻,大顺官道上,几辆马车,悠哉游哉地慢慢小跑着,似乎在游山玩水一样。

    “太师,这样还成么?”

    “嗯,要是再慢些就好了……”

    李朝太师阮道成,靠在马车的内壁上,一双眼睛似睁非睁。

    “可是太师,陛下让我们火速送达国书,我们走得这般慢,能行吗?”

    阮道成瞥了这个家奴一眼,淡淡地说道:“老夫身子弱,走得慢些也不成吗?你是使臣,还是老夫是使臣?”

    “小的不敢!”

    阮道成苦口婆心地说道:“我们轻车从简,起早摸黑地赶路,就够辛苦了,陛下还能要我们怎样?”

    那家奴唯唯诺诺,不敢再有微词。阮道成心中想:“老夫来大顺,可不是为了和大越一同殉葬的,哼,李日尊那小子,自己弄出来的好事,要老夫帮他擦屁股,打得一手好算盘!也不想想,老夫是那种蠢货么?”(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三章:你是来投降的么?

    这马车虽然慢,但也异常颠簸。

    这就要怪大顺的官道了,怎么好好的一条官道,修成了这副模样?阮道成在心中一直鄙夷,心道:“看来中原和我们交趾也没差什么嘛,甚至还更烂……”

    又隔了一会,阮道成终于忍受不住这颠簸了,问道:“还要多久才能到驿站?”

    在进入大顺第一个州城的时候,阮道成凭着国书,拿到了通行大顺都没有阻碍的“馆券”,相当于免费的住宿证和饭票,但只有去到驿站才能享受得到,要是你在酒楼茶肆里面吃霸王餐看看?不把你打得怀疑人生,你还真道中原汉人是好糊弄的,丢下一句“我是xxx国使臣”就行了?

    那酒楼掌柜的会恍然大悟,然后唤来几个三五大粗的后厨帮工、酒保,再不行就要惊动官府了。管你是哪国使臣,吃饭住店想不给钱?没门!

    阮道成有这一问,不过是时近午时,他已经饥肠辘辘罢了。

    “太师,前面尚有百多里路才到沅州哩……”那家奴小心翼翼地答道。

    “什么,还有百多里地?”

    阮道成一听,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每天跑几十里地,他都要虚脱得不成模样了,这还有百多里地,岂不是……这后果,阮道成实在是不敢想象。

    “太师不必惊慌,这广南西路的官道糜烂,不过是因为前几日大顺禁军走过罢了,因辎重诸多,所以碾压得不成模样。正巧不巧,赶上了一场雨,才成了这副模样。只要我们出了广南西路,进入荆湖北路后,想必会好很多……”

    听了家奴这般说,阮道成还是觉得有些不能信。广南西路都这副模样了,荆湖北路也是江南一带,历来人迹罕至,哪里会好?

    “罢了,罢了,这马车不坐也罢,怕老夫没到长安,这条小命便给颠没了……”

    阮道成面如土色,身子酥软得像一滩肉酱,都累得直不起身子来。家奴为难道:“若是不坐马车,那坐甚么?”

    “有船么?”

    阮道成作为一个交趾人,坐船还是没问题的。都说南船北马,阮道成就算再不济,也不会晕船。

    “船倒是有,只是坐船的话,需要改道矩州,此地离矩州,尚有两百多里……”

    见家奴这般说,阮道成大喜过望道:“长痛不如短痛,就改道矩州!”

    “可若是坐船的话,沿途驿站食宿……”

    “老夫还差那么几个钱么!”阮道成恨这个家奴不甚醒目,他做了太师的年头也不少了,利用职权弄点钱银,很难吗?他本来就打算讨好大顺,更是携带了不少钱银来,都装到后面那辆马车上了。

    “太师你要想清楚啊,这坐船乃是逆流而上,花费时日少说也要长一倍。若是陛下被汉人……”家奴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阮道成也知道他想说什么。李日尊坚持不住的话,他带的国书就等于是一张废纸,他也根本没有资格见到大顺皇帝了。就算不争分夺秒,你也得赶在亡国灭朝之前和谈,那才有效不是?就算想耍点什么小心思,也得李朝还在啊!不然的话,人家都当他说的话是放屁,糟老头一个,在大顺又没权,谁肯听他讲?哪怕是用钱砸,也不见得有人敢收!

    到底是一衣带水的国家,李朝对大顺其实还是挺了解的。或许李日尊被胜利冲昏了头,但狡诈如阮道成,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大顺的消息。大顺下大力度整治官场的事,他早有耳闻,甚至连监察司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不然他哪来底气出使大顺?

    “那你说怎么办?!”

    阮道成吹胡子瞪眼,就差没有暴跳起来骂人了。

    “太师若是觉得辛苦,不如骑马……到了沅州境内,再换乘马车便是……一日骑马,一日坐车,紧赶慢赶,半月内到长安,还是可以的……”

    阮道成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宜早不宜迟。争取得一丝时间,那他所谋的利益就越大。

    “罢了,就依你所说罢。到了前面市集,先买匹马,再不济,也得买头驴……”

    阮道成妥协后,这一行人的速度明显提升了起来。

    十五日后,阮道成如愿以偿地出现在崇政殿内,第一次见到了大顺权力最高的年轻人。

    陆承启翻阅完这篇国书,没觉得有什么,丢在一旁,让高镐捧着,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缓缓地问道:“阮太师远道而来,就是为了代表安南,想与大顺重修于好?”

    阮道成躬身答道:“我国陛下,确实是这个意思……”

    “那朕理解为,你是来投降的,行么?”

    论起耍嘴皮子的功力,陆承启自信并不在任何人之下。前世他就是做销售的,讲究的就是脸皮厚,嘴皮子耍得溜,把人哄得一愣一愣,你才有所收入。不然的话,这个月你就得去喝西北风。

    阮道成听了这话,苦笑道:“陛下,我国皇帝不曾这样说过吧?”

    “说是没这么说,但是事实胜于雄辩。你那所谓大越,现在已经剩下光秃秃一个升龙城,只消朕一声令下,将升龙城夷为平地,不过须臾之事。朕就不明白了,到了这个地步,你们安南为何还想着与大顺重修于好?要朕看啊,就算是投降,也略显晚了点吧?”

    阮道成听得冷汗浃背,却又不敢伸手去抹:“陛下,下国妄自尊大,试图挑衅天国神威,今日有此下场,皆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但下国使臣曾听闻,上国以仁义治国。大越不过一时糊涂,还望天国大人有大量,饶恕了下国这一回……”

    陆承启不置可否,缓缓地品了一口香茗,并没有答话。

    阮道成也不敢催促,只能任凭大汗浸透了衣裳,也不敢动上一动。由此可知,陆承启的威严到了何等地步!

    “做错事是要接受惩罚的……”

    阮道成听了这句话,大喜过望:“下国已经备好镇国之宝,只要天国饶恕了下国这一回,下国必定将镇国之宝奉上……”(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四章:不受降

    陆承启瞥了一眼那快把腰身弓得像只熟透大虾一样的阮道成,缓缓地说道:“朕是说,你们安南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人做错事,认错改正就行了。但一国做错事,是没有机会改正的。”

    阮道成吓得“扑通”一声,双膝着地,他最为担心的问题还是发生了:“陛下,为何不能放我大越一马?”

    “看看,现在还敢自称大越,朕没把你轰出去,都算给你面子了!”

    陆承启讥笑了他一番,好整以暇地直起身子,往龙椅后面一靠,就等着看一场好戏。

    “陛下,我越朝此次,真的是知错了啊!陛下掌管中原大国,难道就不能饶了下国一回吗?下国愿世代成大顺藩属国,永不背叛啊……”阮道成都快哭出来了,一张老脸,挤成了苦瓜样。

    陆承启听着这话,只是冷笑,一个字都不曾相信。政治家最擅长的就是演戏,然后是糊弄,要说办实事,十次里面有一两次都算是难得的好官了。陆承启不知道交趾是什么光景,可越看这阮道成,就越像先前的杨太师,确实是个人物。只可惜陆承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于阮道成说的每一个字,甚至连每一个标点符号,他都不愿意相信。

    “迟了,太迟了。”

    陆承启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若是当初,你们早些派人到长安,跪地乞降,那朕还念些情分,说不定就此饶了你们安南。可你们还妄图与我大顺相抗衡,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阮道成身子簌簌发抖,却没有说得出一句话来。确实这一次是交趾有错在先,现在被大顺吊起来打了,也不过是咎由自取。但阮道成没想到,这一次大顺会这般绝情,一点机会都不给,他只觉得眼前一阵昏暗,差点没当场晕倒。这还是仁义标榜自己的大国吗?这还是那个被欺负了只会忍着不发声的大顺吗?怎么……怎么就换了一个皇帝,就变得一切都不同了呢?

    不是他不明白,只是世界变化太快啊!

    大顺的转变,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莫说交趾了,就是大顺的官员,现在都还没回过神来!

    “陛下,难道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阮道成有点悲戚地说道,似乎天要塌下来一样。

    陆承启故意叹息地说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朕能左右的了……”

    “敢问陛下,这是为何?”

    阮道成听得出,还有点挽回的余地,连忙问道。

    陆承启冷笑道:“若是你们安南尚有大部分国土在,朕说收兵那没事,文官们拍手称快,直道朕是仁义君主,武将纵然不快,也庆幸少死一些士卒;可眼见安南仅仅剩下一个升龙城,城内仅十万兵马。安南都大势已去,这可是开疆拓土之惊天功劳,哪个武将肯放手?便是文官,也不敢再劝朕了。”

    说着,陆承启颇有深意地看了阮道成一眼,才缓缓的,一字一句地说道:“安南,脱离中原太久了,是时候回来了……”

    阮道成听了这话,总算是明白了就里。其实说白了,先前这大顺小皇帝也不觉得能把交趾怎么样,奈何卢尘洹和折克行等人太过厉害,仅仅用了几万兵马,就把安南搅了个天翻地覆,就差最后一座京师就能以竟全功了。到了这个地步,就算陆承启下旨收兵,也要十几日才能送达交趾。那时候说不定杨文广已经拿下升龙城了。

    哪怕是杨文广收到了圣旨,恐怕他也会用一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来搪塞,下令强攻升龙城。如果是这样的话,陆承启能有什么办法?就算杨文广不想攻城,他的部下都要逼迫他去攻城。这就是军心所向,到了这等地步,就不是一军主帅能随心所欲的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交趾已经回天乏术,就差临门一脚,便能收获泼天的战功。换做谁,也不可能放弃啊!

    士卒要靠军功,方能晋升,才能出人头地,这是用命搏回来的,凭什么主帅一句话说弃就弃?要是杨文广处理不当,禁军里发生哗变都是可能的。

    陆承启不敢冒这个险,也不想冒这个风险。在他眼里,其实交趾,已经在大顺的版图之中了。

    阮道成不傻,他根据陆承启的前言,便推断出了后语。其实他力保李朝,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如果不是这样,他哪里肯跋山涉水几千里,到长安出使,所图就是那么一点希望?

    说白了也很简单,李家太祖李公蕴先前不过是前黎朝的左亲卫殿前指挥使,因缘际会夺取王位,次年改元顺天,定都升龙,改国号大越,都是机缘巧合罢了。换成另一个人,也不是不可能的。阮道成年纪虽老,但野心也同李公蕴一样,深藏不露。但从蛛丝马迹,也能看得出来。他圈养诸多家奴,让其习武,操练,当做正规军一样。暗中打造兵刃盔甲,就待起事的那一日。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阮道成什么都准备好了,却抵不住大顺兵锋所指,交趾覆灭在即。他力保李朝,其实也不过是想过一把做皇帝的瘾头。越是看着高高在上的大顺小皇帝,他就越觉得不公平。不就是出身好了一些吗,不然怎么轮得到他登宝位?

    “事已至此,无需赘言了。若按陛下所言,我越朝是必定灭国的了……”阮道成故作叹息地说道。

    陆承启微微弯嘴一笑,打定主意想看阮道成的葫芦里要卖什么药。

    “陛下,我的意思是,安南多瘴疠,若中原人至,定然多发疾病。若陛下攻取安南,何不让人代为管理?”阮道成虽然竭力隐藏自己的心思,但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眼睛里的热切,已经出卖了他。

    “原来这个老狐狸打的是这个主意!但很可惜,我并不打算将安南让出去!”

    陆承启突然大笑一声,说道:“原来阮太师,是个越奸啊?”(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五章:越奸

    阮道成听了“越奸”这个词,愣了一下。按理说他的汉话水平其实挺不错的,这次来出使大顺,也没有带什么通译过来。不像那占城还有真腊,靠近天竺那边的语言,就连出使都要带上通译。更别说社会制度了,也几乎是照搬天竺的,什么种姓制度,简直不知所云。

    阮道成知道这种姓制度共分四层,第一等级婆罗门主要是僧侣贵族,拥有解释宗教经典和祭神的特权;第二等级刹帝利是军事贵族和行政贵族,他们拥有征收各种赋税的特权;第三等级吠舍是雅利安人自由平民阶层,他们从事农、牧、渔、猎等,政治上没有特权,必须以布施和纳税的形式来供养前两个等级;第四等级首陀罗绝大多数是被征服的土著居民,他们从事农、牧、渔、猎等业以及当时被认为低贱的职业。这也难怪占城、真腊打不过交趾,底层百姓都没有出头之日,哪里肯出死力?说不定还热切希望交趾打过来,再差也不会比现在差吧?

    阮道成祖上,也原是一方酋长,属于交趾的上层人士,不仅知晓占城、真腊、丹流眉、莲丰等国的情况,就连语言都是说着“高大上”的汉话,哪怕是前黎朝立国,再到李朝建立,这说汉话的习惯都未曾改变。

    后来李日尊引进中原儒学,阮道成虽说没有文明殿大学士裴嘉祐那般出名,但他的汉文化水平,在交趾来说可算得上顶尖。

    他自认为同汉人交流,只要他不主动暴露身份,别人还道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汉人,不虞有他。可就是这种汉话水平过了八级的阮道成,却还是第一次听闻这个“越奸”,不知道是何解?

    “敢问陛下,这‘越奸’指的是甚么?”

    见阮道成这副模样,陆承启轻笑道:“内奸一词,想必太师有所听闻吧?”

    阮道成其实很有学识,竟通读过前朝史籍:“大顺修前朝史书有载,‘攘除外患,使中国之势尊;诛锄内奸,使君子之道长。’内奸一词,想必出自这里罢?”

    陆承启点了点头,说道:“太师果然博学多才!既然太师知道内奸一词出处、词意,延伸为‘越奸’,为何就不懂了呢?这般说罢,我汉人有资敌者,虽为汉人,却背叛大顺,是为‘汉奸’,你们安南自称大越……”

    陆承启说到这,故意顿了一下,让阮道成自己去悟。

    阮道成果然是一个中国通,“闻弦而知雅意”,这是小皇帝在拐着弯子骂他不忠不义不仁啊!

    好在他的脸皮够厚,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陛下此言差矣,下国使臣虽贵为太师,亦是越朝托孤之臣,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中国有句古话,叫‘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下国皇帝自作孽,不可活,哪怕我贵为太师,也不一定为他越朝殉葬而亡罢?大顺乃是天、朝上国,陛下英明神武,正当壮年,孰优孰劣,任凭有眼之人,都能看出来哪个是明主……”

    陆承启瞥了他一眼,对他这个马屁和自我标榜并不以为意,而是淡淡地讥讽道:“我大顺自然为良木,朕亦是明主,但朕观太师,并非贤臣呐?若是贤臣,怎会在国难当头之时,弃旧主而去?”

    阮道成被陆承启一顿抢白,也噎得不浅,任凭他脸皮再厚,也忍不住老脸一红。就连在旁听着的高镐,也忍俊不禁,掩嘴偷笑起来。待得陆承启瞥了他一眼,才强忍着笑意,算是难为他了。

    “陛下有所不知,越朝里鱼龙混杂,若无一个知根知底之人,如何能治理?须知越朝有二十四路、四府、十三州、三寨,虽比不得大顺,可也不算小了。其中许多州牧、酋长,各自为政,便是越朝皇帝,也使唤不动……”

    阮道成竭力想展现自己的价值,但陆承启却并不为所动。

    听得阮道成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交趾的情况说了个遍,陆承启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对交趾的认知,还是在很浅的层次上。

    等到阮道成嗓子都说干了,说哑了,陆承启还是好整以暇地品着香茗,没有一丝心动的样子:“那时山高皇帝远,太师就是土皇帝了,对吧?”

    听得陆承启把自己心中所想一下道出来了,吓得阮道成一个激灵,连忙说道:“下国使臣不敢,若陛下准许我归附大顺,定当竭尽心力为陛下办事,绝无二心……”在心中却道:“这个小皇帝,也忒厉害了些罢?”

    殊不知陆承启是学过营销心理学的,了解若是一个销售人员竭力推销一款产品,那他的所图的利益肯定甚大。虽然不排除有声东击西的嫌疑,但具体怎么样,还是可以从肢体语言看得出来。

    陆承启看似漫不经心,其实一直在观察阮道成的举动。发现他在推销自己,展现自己价值的时候,眼睛是不敢看他的,他就明白了,阮道成说这么多,还是为了他自己。那他挂着羊头卖狗肉的,有什么好处呢?再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大顺干掉李朝之后,交趾权力出现真空地带。有道是“天高皇帝远”,若他阮道成摇身一变,成了大顺在交趾的代言人,那他就可以披着大顺官员的外衣,行“土皇帝”一事了。

    在绝对权力面前,又有多少人能不动心呢?

    退一万步讲,阮道成现在是没这个心思,他只想保存自己的性命;但他成了交趾土皇帝的时候,权力渐大的时候,他就会“迷失”了自己,恨不得把交趾变成自己的领土了。

    野心,是慢慢一步步形成的。

    陆承启正想严词拒绝阮道成的时候,突然转了个念头,模棱两可地说道:“太师不愧是太师,竟对安南了解得这般透彻。这样罢,若你能做内应,为朕拿下安南全境,朕或许考虑考虑,让你做安南州州牧!”

    阮道成大喜过望,完全没有听出陆承启话语背后隐藏的陷阱,连连磕头谢恩道:“谢陛下隆恩!”(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六章:奋起反击!

    陆承启强忍着心中的笑意,让阮道成平身,然后客气地挥退了他。

    其实陆承启这不过是许下了一个空头承诺,至于能不能实现,什么时候实现,都只是未知数。陆承启等到阮道成死后,再“追封”他为安南州州牧也行的啊?这样的话,他也不算食言了。

    唯有阮道成把陆承启的话当了真,当晚便决定,明日便回去,跟李日尊哭诉,大顺皇帝怎么铁石心肠,任凭他说破嘴皮,都不理睬,甚至还要把他往皇宫外赶……只要糊弄住了李日尊,再配合大顺禁军,里应外合,升龙城何愁不破?

    现在的问题是,他如何才能做到两面玲珑,滴水不漏。既能暗中协助大顺禁军攻城拔寨,也能体现出他一代“忠臣”的风采来。

    而更关键的是,能不能赶在升龙城破之前回到交趾?

    要是赶不上的话,大顺小皇帝所说的话,一切都等于打了水漂。要知道陆承启给他做安南州州牧的前提是“作为内应,为大顺攻下安南全境”,才有可能获得陆承启的青睐。换句话说,这就是他的投名状,只有“卖了”交趾,归附大顺,才能保存自己。

    可你要卖,也得卖得出去才行啊!别交趾都灭国了,你还停中原,你就是想卖国,也没机会卖啊!

    这也难怪阮道成急急忙忙要赶回交趾了,要不就是吃屎,都吃不上一口热乎的。其实阮道成也曾想过,陆承启说的话到底能不能信?不过他转念一想,本来他就不是为了做这个甚么“安南州州牧”去的,而是为了自己那一大家子人的安危去的。现在得了确信的话,他已经达成了目的,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只不过阮道成没料到的是,他最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现在升龙城,已经被禁军团团围住,城中百姓开始恐慌,粮价飞速上涨,而且有价无市。很多百姓,因为饿得慌,都快要揭竿而起,强抢军粮了。

    这军队和百姓一闹起来,哪里还顾得上外面还有强敌?所以杨文广按兵不动,都让升龙城内乱成了一团,可谓达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奇效。当然,这也和卢尘洹、折克行和邹游之前的努力有很大的关系。如果没有这三人把交趾的精气神都打得衰竭了,打得李日尊已经丧失了信心,不得不将二十几万龟缩入城内,哪里会有今天的场面?

    说到底,还是交趾与大顺的实力差距太大,就算李日尊拼尽全力,到头来还是落得如此下场。

    此刻,升龙城内的行宫中,算得上的李日尊的铁杆心腹李常宪,也就是李常杰的弟弟。李常宪比他大哥李常杰逊色太多了,完全没有李常杰那么沉稳狡诈,只见他正在李日尊的跟前,和李日尊说着悄悄话:“……陛下,现如今大顺来势汹汹,怕我们要抵挡不住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

    听了这话李日尊了无生趣的眼神里,才焕发出一点点神采。

    “陛下,你可知道段家么?”

    李常宪虽然没有李常杰那么狡诈,但是两兄弟最为相似的地方,就是他们都对李朝忠心耿耿,要不也不会做到李日尊的心腹。李日尊也是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李常宪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要朕学那大理王?”

    李常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绝无可能!!!”

    李日尊咆哮了起来,“那大理王,不过是一个虚名,不过是守着一府邸,做个闲散王爷,身旁连家奴都不得过百!!!朕……朕……朕可是大越天子,真命天子,麾下何止百万,岂能……岂能甘心做一个闲散王爷?”

    李日尊越说到后面,就越是觉得很力不从心。确实,若是算上民夫的话,升龙城内都有五十万大军了。可这五十万大军,你敢一涌出城,和禁军来一场大决战吗?李日尊不敢,这已经是他最后的本钱了。要是本钱都打光了,就是日后想东山再起,都没有这个可能了。

    可五十万人,在升龙城里也是一种负担啊!

    升龙城再大,也比不过长安吧?加上原有的几十万百姓,几乎一百万人挤在升龙城里,每天消耗的粮食是一个天文数字。这也难怪升龙城内的粮价节节攀升,到了现在,已经是有价无市,有钱又如何?想买一斗米,一斛米都买不到了。

    当李常宪非常冷静地把形势和李日尊剖析了一遍之后,李日尊颓然了下来。李日尊也明白,就算他再硬气,他也支撑不了多久的了。

    李日尊越想越是窝囊,猛地站起来说道:“罢了,横也是死,竖也是死,朕就不信了,那汉人有三头六臂,能一口将朕几十万大军吞下去!他有这副好胃口,朕也要他蹦了一口牙!李常宪,你且去整军,然后大开城门,朕要御驾亲征,与汉狗决一死战!!!”

    李常宪吓了一跳:“陛下,三思而后行啊!”

    李日尊觉得自己从未有过如此冷静,很平静地和李常宪说道:“朕已经思虑得很清楚了。反正城中余粮不多,那守城是死,出城也是死。与其在城内活活饿死,不如出去战个痛快!若是朕败了,无话可说;要是朕胜了,那汉狗还能如此嚣张?大越,太需要一场大胜了!”

    这个是实话,自从禁军入交趾以来,所到之处,交趾大军无不是溃不成军,最后一泻千里。如此军队,如此朝廷,如何让百姓信服?再加上禁军的宣传攻势,李朝更是被动。李日尊早就有心改变这个局面,只可惜禁军并不给他这个机会。等到李日尊明白过来,就只剩下光秃秃一座升龙城了。

    谁能料到,仅仅不到三个月,交趾已经沦陷至此?!

    李日尊也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摆在面前。

    各州州牧,酋长为保自己实力,宁愿开城投诚,也不愿和禁军决一死战。禁军得以连破几十个州城,却不费吹灰之力。沿途又补充了粮草,不虞断粮。升龙城内虽有余粮,可此消彼长,怎么看都是在等死。李日尊作为一个比较有见识的皇帝,又怎么甘心坐以待毙?所以他的性格决定了他会孤注一掷,奋起反击!(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七章:背水一战

    “升龙城内有什么动静?”

    杨文广不愧为一代名将,就算稳操胜券的时候,也没有丝毫放松。虽然禁军是只围不攻,但杨文广还是派出了大量探马,撒网似的在四周布下一张情报网。只要周遭有交趾援兵,杨文广肯定毫不犹豫,分兵吃掉它!

    围点打援,这是屡试不爽的战术。虽然简单易懂,但真正布置起来,却破需一番功力。

    只不过杨文广不曾想到,李日尊居然有出城决战的勇气。

    想想也在情理之中,禁军这是在用钝刀割肉,慢慢地,一点点蹭开皮肉,虽然不会痛彻心扉,但时日一久,威力就显现出来了。升龙城内的交趾大军,就好似被人慢性放血一样,等血流干了,那他们就只能等死了。

    李日尊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不能等了,看这架势,大顺是非得灭了交趾不可啊!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李日尊是一个比较有作为的皇帝,曾多次御驾亲征,这点胆识还是有的。只不过他有了决心还不够,交趾大军对比起禁军来,还是差了少许。从士气、精锐程度,甚至人数上,都不曾占优势。如果是倚城而战,还能遵循“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只可惜杨文广实在是一只老狐狸,故意只围不攻,让李日尊成天提心吊胆,却还是不见禁军攻城。

    这一点优势都被抵消了,李日尊哪里还有其他办法?

    殊不知他忘了《孙子兵法》还有下一句的——“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意思是说,弱小的军队顽固硬拼,不可避免的会变成强大敌军的俘虏。

    现在的态势是禁军势大,交趾势弱。李日尊妄想以一城之力顽抗,已经注定失败了。想想看,先前交趾拼尽全国之力,都没能拿卢胖子那几万禁军有什么办法,每一日传来的,不是这个城破,就是那个城投敌。

    焦头烂额的李日尊,已经厌倦了无休止的失败,他知道,再等下去也不过是死路一条。他要强行振作起来拼一把,都到这个地步了,他已经退无可退了,就算输,也输不了什么的。

    下定决心的李日尊,在出征前依依惜别了自己的皇后、妃子、儿子,穿戴好盔甲后,在亲卫军的簇拥下,带着不胜则亡的悲壮,打开了城门。

    “报!!!升龙城城门大开,安南皇帝李日尊御驾亲征!!!”

    “报!!!升龙城城门大开,安南皇帝李日尊御驾亲征!!!”

    “报!!!升龙城城门大开,安南皇帝李日尊御驾亲征!!!”

    ……

    随着探马高声呼喊,杨文广自然也听到了。只见什么时候都是身着甲胄杨文广麻利地挑开帐门,沉着下令道:“召集三军,擂鼓迎战!”

    李日尊出城迎战,这是杨文广没料到的。但事情发生了,就要及时处理。为将者如果不会随机应变,那就永远只能是冲杀将军,而不是坐镇一方的主将。

    一声炮响后,禁军大营涌出了一列列整齐的禁军,大多手持长枪,前面则是全副盔甲的刀盾手,当然也有弓弩方阵、火枪队。军容之整齐,直接能震慑敌胆。

    李日尊骑在高头大马上,见到了如此犀利整齐的禁军,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暗自悔恨,不该招惹如此强大的大顺。只可惜事已至此,无法挽回,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了。

    “请大顺主将出来叙话!”

    已经养好伤的交趾大将侬宗亶,按照李日尊的嘱咐,手持一把大斧,拍马上到阵前,高声大喊道。

    这时,杨文广身旁的杨怀玉听了这话,哪里还按捺得住?立即将得胜钩上的长枪提起,拍马上前喝道:“你又不是李日尊,有甚么资格让主将出来叙话?”

    杨文广也没有阻止杨怀玉,知子莫如父,杨怀玉有多少斤两,杨文广还是知道的。他见这个交趾大将似乎有点本事,问左右道:“这厮是什么来头?”

    一旁的折克行说道:“回禀杨将军,此乃安南武胜将军侬宗亶,先前在钦州城下,被小将一枪挑败过!”

    周遭的禁军闻得此言,笑将起来:“如此脓包,也敢叫阵?”

    阵前,侬宗亶见杨怀玉不过二十七八年纪,生得异常俊俏,是个白脸小将,心下不以为然。但听得杨怀玉对李日尊如此无礼,登时气得毛发皆竖:“兀那小子,好大的口气!”

    “大不过你的口气,也不瞧瞧自己是哪根葱,居然妄想赚我主将出来!”

    杨怀玉也是牙尖嘴利,丝毫不肯在嘴上吃亏。

    “好小子,待我替你爹教训教训你!”

    侬宗亶到底是个莽将,恼怒起来,甚么都不管不顾了,连李日尊的话都抛诸九天之外。只见他哇哇乱叫,提着一柄宣花大斧,猛地冲杀过来。

    杨怀玉本身就是一个不惹事不开心的主,哪里会避战?大喝一声:“来得好!”便也是一夹马腹,冲了上去。

    斧影叠叠,枪花乱坠。两人甫一交手,就打起了真火,全都拿出了真本事。

    人喊马嘶,都在为己方助威。斧来枪往,各逞英豪。

    好一场大战!直杀得天昏地暗,不可开交。

    其实侬宗亶也不是那么脓包,和折克行放对的时候,是他小觑了汉人,自持蛮力,以为折克行不过尔尔。大意之下,自然便是马失前蹄,失了荆州。

    吃一堑长一智,侬宗亶才不会那么浑,再小觑任何人。使出真本事后,侬宗亶确实是一员猛将,能硬扛杨怀玉那出神入化的杨家枪。

    到底是一力降十慧,侬宗亶如此猛冲猛打,杨怀玉的枪法再精妙,也没有什么用武之地。

    “不成,再这般下去,也是战他不胜的。嗯,只能使这一招了……”

    杨怀玉到底不是莽将,很快便想到了对策,虚晃一枪,拨转马头便往回跑。

    “兀那小将,莫走,再和你家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侬宗亶见胜利在即,想都没想,立即拍马跟上。

    杨怀玉倒拽着长枪,在地上形成一条弯弯曲曲的枪痕,是不是还磕在石块上,溅起一星星火花。听了侬宗亶这句侮辱人的话,杨怀玉脸色也是一阵铁青。

    随着马蹄声渐近,杨怀玉头也不回,却好似看得到侬宗亶自后拍马赶来一样,蓦地勒马倒转长枪,猛然喝道:“着!!!”

    好一招“回马枪”!

    侬宗亶猝不及防之下,“啊!!!”的一声便中了招,被磕飞了宣花大斧,刺落下马,不知死活……(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八章:哀兵还是不胜

    阵前斗将,关乎一军士气。侬宗亶被直接刺落下马,交趾大军这边登时变得鸦雀无声。

    李日尊骑着高头大马,自然也瞧见了这场景,恨恨地凭空一挥马鞭:“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传朕旨意,三军并发,决一死战!”

    现如今的交趾,已经是哀兵一支。

    粮草不济,已无退路。

    有道是哀兵必胜,是以李日尊才有勇气出城,期待着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能扭转局势。李日尊也不敢再奢望能将禁军驱逐出境,恢复河山了,他只盼能获得一丝喘息,起码得等到太师阮道成回转不是?

    鼓声如雷,由缓到快,渐渐提振起了交趾大军的士气。

    二十万精兵,在城外列队而站,神情变得肃穆起来。

    这是决定国运的一战,若胜,还有一线生机;若败,则李朝灭亡。

    李日尊也抽出自己的那镶满宝石的佩剑,用力地往前一挥:“杀!!!”

    简短而有力的语句,感染了周围的士气,登时又是为之一振!

    其实交趾大军并不弱,不然的话怎么能在占城、真腊两国夹攻之下,还是活得异常滋润?学习了中原战法的交趾人,在战术、战略上比占城、真腊好太多了。

    但不怕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自以为豪的东西,和别人一比,不知道弱了多少倍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的信心已经被完全摧毁。交趾精兵确实算得一流,但比之契丹大军,颇有不如。禁军虽然没有和多少契丹大军交过手,但对比起边军来也不弱了。要知道大顺边军,硬是扛着契丹大军几十年,能战个平手,可知也不是一支弱旅。若非骑兵不济,恐怕契丹人都不敢犯边。

    到底中原汉人,才是交趾人的祖宗。交趾人学去的东西,不过是皮毛。他们懂得兵法,懂得排兵布阵,却头脑僵化,一成不变,生硬死板,不懂变通。要知道,现在禁军已经讲究兵团作战,方阵前行,覆盖式的远程打击,三段射击……已经脱离了只讲究战阵、冲杀为主的形式了。在个人能力最为看重的时期,尚且没有人敢以一敌百,不论其他,就是那铺天盖地的箭矢,你都没办法避过。

    其实交趾也是无奈,因为大顺的战法就算是知道,也学不来。大顺禁军现在正面作战最讲究的是远程火力打击。由弓弩手组成的方阵,利用三段式射击的办法,组成一幕无间断式的箭雨。在强弓劲弩下,几乎没有活口。

    但也只有财大气粗的大顺才能用这个办法,不说别的,单单那个神臂弩,制造出来都要一年时间,花费上百贯钱。交趾这么穷,哪里有本钱去造如此昂贵的弓弩,再训练成军?

    除了弓弩兵之外,大顺还有火枪队,也是差不多性质。火力覆盖之下,面前几乎没有一合之敌。

    再加上陆承启一再讲究作战灵活性,禁军的机动性也不弱。只要再磨合几年,甚至都不怕游牧民族的骑兵了。

    如此强大的火力,只要一步步慢慢地碾压过去,真的是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很快,李日尊便见识到了,什么叫火力覆盖,什么叫用钱砸死你。李日尊欲哭无泪啊,交趾大军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士气,就被这漫天的箭矢给击溃了。虽然交趾大军中的弓箭手,也拼命地射箭还击。可在大顺那发展到巅峰的弓弩下,还是饮恨当场。

    强弓劲弩,穿透力和杀伤力极强。百步之内,几无活口。更不要说相当于外挂的洪祥式步枪,更是一百五十步内,不见一个活口。

    看着自己的士子,像麦子一样被箭矢无情地收割,倒下一茬又一茬。李日尊这才明白,交趾和大顺的差距到底在哪里。

    其实这也是正史上南北宋抗衡游牧民族的战法,在北宋徽钦二帝昏庸的“联金灭辽”的弱智战略下,原本北宋最为精锐的西军(抗衡西夏的军队)被拆成不相统属的六部分,零散的投入各个战场,又遇上势头正凶的金军。这就好比零散的手指头,碰上人家的铁拳,就算是金刚指,恐怕也悲剧。于是,西军悲剧了。最典型的,就是太原大战。负责救援的西军种师中部,还没完全做好补充,就被不知兵的上司制枢密院许翰一个劲催,赶鸭子上架似的上战场,连辎重给养都来不及带。果然陷入到金军打援部队的重围里。饶是这样,宋军依然顽强五战三胜,可关键时刻,大杀器神臂弩的弩箭都没带足,竟很快打光了。这支战斗到最后的宋军残部,最终在主帅种师中率领着发起最后进攻,全数壮烈阵亡!

    后来金军为了能对付神臂弓,也拼了老命,每个金兵身穿两层战甲,而且人马相连,大有死也要冲过神臂弓箭雨的气势,结果一番血战下来,不但被打的全线崩溃。主帅完颜宗弼(也就是演义里的金兀术),更是夺路而逃,为了逃命,连胡子都割掉了!

    但为何拥有如此大杀器——神臂弩,宋朝也只得半壁江山?其实也好理解,一个浑身肌肉且战力凶悍的勇士,却长着一副智商低下的脑子。这样的蠢汉,又如何赢得了高手过招?升级装备却不长脑子,两宋的教训,神臂弓的绝唱,永远不是过去式!所谓上攻伐谋中伐交下伐兵,北宋的单兵装备虽然很强,但是缺乏大战略思维,和能行之有效的外交手段,失败出人意料,但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好在陆承启知道宋朝的悲剧,早早建成皇家军校,为的就是形成战术、战略和装备的磨合。由带过兵的老将亲自授课,将对敌经验一代代传下去。只有经验得以传承,才不会酿成悲剧。

    禁军是免于走上弯路了,但吃苦的就是交趾大军。

    这是禁军第一次大规模的正式战斗,也是第一次多兵种,以弓弩手、火枪队为主力的战斗,又是一次空前的大决战。火力凶猛的优势,被禁军发挥得淋漓尽致。平日里,哪有这般畅快的射击?

    到了最后,连弩箭都打光了,交趾大军也顶不住这等人命如草芥被收割的场面,纷纷往升龙城溃逃而去。

    哀兵必胜,并非金科定律,还是要建立在人数相当、装备相差无几前提下的。交趾大军确实是一支哀兵,但是在绝对的火力覆盖面前,他们的血肉之躯还是抵挡不住。就连李日尊见事不可为,都在亲卫军的簇拥下,狼狈地逃回了城内。

    禁军见李日尊的皇旗都卷入城中了,哪里会放过?

    自然而然的,禁军开始擂鼓,攻城!(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九章:收复“故土”

    兵败如山倒。

    交趾大军在大顺禁军的绝对火力覆盖下,已经被吓破了胆,丢盔弃甲,争先恐后要逃回城中,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李日尊虽然被裹在亲卫军之中,但见到如此场景,哪里还不知道,他想要背水一战,还是以失败告终。眼见禁军尾随着溃军即将进入城内,谁都明白,这“大越”恐怕是大势已去,便是大罗神仙也再难打救了。

    李日尊心灰如死,拔出佩剑,就要学那西楚霸王,乌江自刎。

    奈何动作是做出来了,却被身旁的亲卫军死死拉住手臂:“陛下,不可!”

    “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陛下,你可要想想太子,尚未满两岁啊!”

    ……

    先前李日尊的死志已决,脖子上已被拉出一条血线。幸亏亲卫军拉得及时,不然李日尊已经去见了阎王。李日尊没自刎成功,一时间也没心情再寻死了,心中反倒还有一丝隐隐的期盼:“都说大理王段氏,拱手让出兵权后,还是大理府名义上的王。我若是把兵权拱手让出,那大顺皇帝,会不会也封我为交趾王?”

    李日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大理国是举国投降,让大顺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大理府,才换来大理段氏百余年闲散王爷,地位尊崇,荣华富贵。可他李日尊是拼死顽抗,直到最后兵败,才想着投降,这天底下哪里有这般好的买卖?

    世人常言,不到黄河心不死。李日尊就是这种人,不到无路可走的地步是不肯死心的,还妄想着紧紧攥着手中的皇权不放。他也不看看形势,禁军势如破竹,交趾各地州牧、酋长纷纷请降。连他们都看得通透,只有他李日尊的眼睛被蒙蔽了。

    其实,若李日尊早些请降,说不定陆承启碍于脸面,还不会对交趾怎么样。毕竟人家都投降,你还打,这就有点无赖的意味了。陆承启能在谈判桌上耍无赖,但是在对待两国关系上,耍无赖是被要世人诟病的。若是以后再来一些小国,就算原先想成为大顺的藩属,知道了这么个事,反倒犹豫了,这找谁说理去?

    奈何李日尊真是妄自尊大,还想着打一场胜仗,好在谈判桌上捞取更大的利益。这一打,便把整个交趾捎带进去了,再也出不来。

    所以说,人本无罪,贪心原罪啊!

    后面的事情,也就捋顺了。禁军如同潮水般涌入,却军纪严明,也没有骚扰百姓。往往是三五成群,互为倚角,谨防尚有残兵败将躲在暗中偷袭。看到了这场面,交趾人都明白了,自己那所谓的精兵,比起大顺的精兵来,要差得多远。

    野战,你打不过;攻城,你守不住;巷战,你除了负隅顽抗,倚仗地利,最多就是换得一两个禁军,自己就被杀死了。这样残酷的对比,说明了一个道理:交趾根本就不是大顺的对手。可笑直到这时,李日尊方才看清形势。

    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李日尊不识时务,现在就落得兵败的下场。

    当禁军在监察司暗探的带领下,围住了行宫后,杨文广率领众将,策马来到了行宫前。众将一字排开,中间一员老将,正是杨文广。左边是禁军厢正指挥使卢尘洹,右边是禁军统领王韶,身旁是娇妻杨闹红,杨家众将一字排开,折克行官职最小,只是区区武义郎,只能陪在末尾。火炮教习邹游,还在湳定江上追逐交趾水师,并未到场。

    其实这次说是水路并进,但大顺水师除了第一战,并未出到什么力。这并非是新式战船不犀利,也不是邹游不懂指挥。只是两军相隔太远,配合起来很是吃力。这个年代,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挖掘基本靠手,耕地基本靠牛,娱乐基本没有,照明基本靠油……这等条件下,还想着水陆并进,来个海陆配合?只能倚着领兵主将灵光一闪,才有可能配合成功,但几率实在太小了。

    行宫前,禁军齐齐呐喊道:“里面的人听着,速速缴械投降,大顺禁军优待俘虏!再不开门,就要攻进去了!”

    如此喊了好多声,有些心急的士卒按捺不住了,十余人扛起撞城木,就要往行宫大门撞去。

    就在这时,交趾行宫的大门终于“吱呀”一声,缓缓地被两个宦官打开了。

    只见大越皇帝李日尊,穿着整整齐齐的龙袍,站在当前。身后是衣裳华丽的皇后、哭哭啼啼的倚兰元妃,还有呱呱大哭的太子,以及一干文武百官。

    “大越皇帝李日尊,向大顺请降……”

    李日尊面无表情,率先跪拜在地。

    看着跪倒一片的交趾众臣,杨文广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有没心机的杨怀玉哈哈大笑起来:“爹爹,这个功劳可大了!”

    “是啊,功劳挺大的……”

    杨文广却知道,自己率兵出征,虽是小皇帝旨意。但开疆拓土,哦不,是“收复旧土”,那是功高震主了啊!历史长河里,功高震主的将领,哪一个有好下场?再加上杨家一门虎将,女婿也是一员大将。若是兵权在握,小皇帝再信任他杨家,久而久之,也会生出嫌隙来。杨文广不是头脑简单的人,一时间他想到的并非眼前的功劳,而是怎么让小皇帝不猜忌杨家。

    屁股决定脑袋,如果杨文广还是杨怀玉这个年纪,有个可靠的老爹,他也不会想到这一层。但既然他是杨家家主,就要为全家着想。

    王韶看着自己的泰山,沉默不语的模样,似乎也明白了他心中所想,倏地伸出手,拉住自己的娇妻。杨闹红还以为他要当众与她亲呢,便是再神经大条,也羞红了脸。穿着一身甲胄,更显英姿迷人。

    杨文广的愁绪,也只是停留了一会儿,回过神来便说道:“来人,请大越皇帝上车,准备班师回京!”

    立时便有禁军上前,“挟持”了李日尊等一干文武百官,送到了马车上。说是马车,其实也是牢笼罢了。只不过李日尊到底是一国皇帝,还是给予一下优待的,以显示出大顺“宽广”的胸怀不是?(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章:献俘

    “报!!!二十万禁军大破安南,越朝皇帝李日尊被擒,不日将至长安!”

    当飞马急报将八百里军情急报送到长安时,整个长安便笼罩在一片狂热的气氛中。

    时有穷酸作诗曰:“忽闻官军收交趾,百年故土归中原。五十年来未曾事,今朝却得心愿偿。”

    这是仿造前朝大诗人杜甫的《闻官军收河南河北》,但一股欣喜之情,却也跃然纸上。

    其实百姓也很好认同朝廷,只要国家强大了,百姓对朝廷的认同感也就提升了,民族自豪感也油然而升。

    长安城皇宫中,陆承启更是大喜过望,连声说道:“好,好,好……”兴奋中的陆承启,当即让高镐准备笔墨纸砚,挥毫而就一纸圣意,乃是赏赐明细。陆承启不封赏官职,一切都由吏部评定功绩后,再定升迁。陆承启定下的,全是三军犒赏,以及役殁将士的抚恤。

    这一场大战,自五月起,辗转三月,到了交趾雨季时,才堪堪结束了战争。

    但这仅仅是灭了李朝,并未将交趾整个纳入大顺版图。所以杨文广还是任重道远,要继续把交趾境内的武装全都剿灭,当然劝降也行。直到交趾境内再无一兵一卒,才算是圆满结束了这场灭国之战。

    同时,还要派出文官,接管交趾各州事宜。重新厘定赋税,清丈土地,发放给无地少地百姓……各种繁琐工作,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彻底将交趾融入大顺的制度体系之中。

    这些都是要紧却不紧急之事,陆承启让吏部、内阁去做了。现在他就等着李日尊到长安,怎么准备一场盛大的献俘之礼。

    “嗯,趁着献俘,还可以在两侧御街上搞个阅兵,让百姓知道,禁军是多么强大了……”

    陆承启不愧是重生人士,对于宣示武力,宣示肌肉的计谋并不陌生。若不是现在顺辽关系平稳,他还想着到辽国边境上弄一次“红蓝”对抗演习哩!

    献俘的事宜,就要交给礼部和太常寺去办了。礼部就不说了,考吉、嘉、军、宾、凶五礼之用;管理全国学校事务及科举考试及藩属和外国之往来事。而太常寺,也是掌礼乐、郊庙、社稷之事,是卿监百司之首,太常博士,掌引导乘舆,撰定五礼仪注,监视仪物,议定王公大臣谥法等事,从七品上,品级不高,职称却很清要。

    陆承启的旨意是:“命有司撰定献俘之礼……”

    其实献俘,大顺历代也有过,但还未形成定制。现在陆承启信心满满,日后献俘肯定会经常举行的,那这个献俘之礼,肯定要弄得风风光光,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这不是陆承启铺张浪费,而是震慑敌国的必要手段。如果没有这一层意义,陆承启也不会搞这么多东西的。要知道,一场献俘下来,花费起码在十万贯以上。十万贯啊,已经够发大顺一半官员的半月俸禄了。

    交趾距离长安,有两千多里。

    杨文广派出一万禁军,让折克行率领着,押解李日尊等一干文武大臣、皇后妃嫔、太子等人去长安。

    一路上,李日尊等要求诸多,以期拖慢行程。面对无知的前程,任凭谁都会惶恐不安。

    但不管怎么样,长安终究是会到的。

    一个多月后,折克行已经率领着禁军到了长安郊外。

    折克行让士卒进京去禀告,然后被告知须在城外驻扎一夜,明日卯时方能进京。

    折克行也知道,这是朝廷要布置献俘之礼,需要时间。再说了,军人就是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折克行二话没说,就在长安城外扎了营。

    李日尊当晚,那是彻夜不眠,望着巍巍长安,心下一片慽慽。念及故国,更是潸然泪下,禁不住吟出了那名篇:“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黎明后,李日尊刚刚清洗完毕,整理好衣裳,就被人带出了营帐,浑浑噩噩地想:“这次该是进城了罢?”

    进了长安,李日尊顿时便知道,自己真乃井底之蛙。长安之大,大到难以想象。“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龙衔宝盖承朝日,凤吐流苏带晚霞……”李日尊也算是博学多才,竟然一字不差地将前朝诗人卢照邻的《长安古意》背了出来。这首诗近五百字,也难为他记得。

    进了长安城后,早有礼部官员手持露布在前引路,而李日尊等文武百官也象征性地被禁军用白绢捆绑起来,依次押到太庙、太社进行告礼,也就是献俘给祖宗、土地神。然后再押往宣德门,陆承启也早就在宣德楼上等候着了。

    到了宣德门前,只见御街两旁,全都是披坚执锐的卫士,诸军、百官都身穿官服,列队在宣德门前。李朝君臣来到宣德楼下,先在御街西边等候。参与献俘礼的将校军卒皆着军装,武装侍立,百官按班排列。在百官舞蹈参拜后,通事舍人引着李日尊君臣到献俘位。这时将校上前舞蹈朝拜,接着按照宣制仪当众宣读露布。

    露布的内容,大意是宣告这次南下作战的正义性,以及大顺开国以来的武功,而李朝不奉行大顺号令,李日尊更是暴虐不仁,“以虐害为化风,以诛戮为政事。”交趾百姓民心向大顺,“一境告天而无路,生民何地以称冤!众心向明,如望皎日。”所以,禁军进兵交趾是为了解救一方生灵。事实正如此,禁军不到半年时间,屡战屡胜,兵临升龙城。此时,李日尊又发动外交手段,一再上表称臣,迷惑禁军,暗中则收拢兵力,意图反扑。终于,双方发生进行了最后决战,“至七月四日,果遣效命。八十里枪旗竞进,数万人杀戮无遗。寻又分布师徒,径收贼垒。”

    露布最后部分,是这次献俘人员名单,共计十人,“其李日尊并伪命判六军十二卫李常宪,太师阮道成,文明殿大学士裴嘉祐、左威卫范彞、右威卫陈改、左清道刘庆、右清道王行、太尉郭擎日、武胜将军侬宗亶(坠马未死,被禁军擒拿),“旅拒至擒,合同献俘”。

    随后那一万余禁军,在折克行的率领下,踏着整齐的步伐,进行了阅兵仪式。

    一旁观看的百姓,皆不约而同地山呼“万岁”,一时间陆承启的声望,达到了顶峰。(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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