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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飘依雨     大顺皇朝txt下载     大顺皇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四十一章:碰撞

    露布宣读已毕,通事舍人跪受露布,转交中书门下和兵部尚书。刑部尚书周延华上前跪奏李日尊君臣处置事宜。跟上次献俘一样,大顺皇帝陆承启依然要亲自与李日尊对话。

    围观的百姓,只听到他们的皇帝陆承启大声斥责李日尊翻覆之罪:“尔本为大顺藩属,为何屡屡犯边,扰我百姓,掠我金银?此等反复,不若小人乎?”

    李日尊则伏地认罪,回答说:“臣年三十有一僭位,阮道成等皆先臣旧人,每事臣不得专。在国时,臣却是臣下,阮道成等却是国主……”

    随后,陆承启下诏宣布对理融资君臣的最终判决,“诏下……”

    不知是否是李日尊一番诡辩的作用,陆承启决意只处罚李朝一干罪臣,对李日尊等原李朝皇室成员则很宽大,特赦李日尊等人,赐下袭衣、冠带、靴笏、器币、鞍马。李日尊等人更换完衣服,在宣德楼下拜谢。最后,朝廷百官再一次上前歌颂陆承启“开疆拓土”的功业,其事乃罢。

    其实李日尊也知道,有生之年,恐怕再也回不到交趾了。陆承启的“宽宏大量”,不过是做给其他藩属国看的。他这一众文武百官,都要被软禁起来,直到自然死去。

    至此,在皇宫前宣德门举行献俘礼,遂成为大顺献俘礼仪制的一般常态,还要阅兵以示军威。

    往后几个月,大顺百姓谈论此事的时候,还是眉飞色舞。当日在场观看献俘的,更是名望大增。

    大顺赫赫军威传扬出去后,一时间周遭与大顺关系差的国家,都有点不安,纷纷遣细作过来,探查禁军发生脱胎换骨到底是为何。

    更有高丽,甚至还立时遣使过来,表示愿与大顺保持“友好”的邦交,却被陆承启婉言回绝。

    等到这一年腊月,来朝番邦更是比往年多了半数,一时间长安大街上出现了大食人、天竺人、契丹人、昆仑奴,甚至自西域过来的阿拉伯人……长安百姓起先还觉得稀奇,但见多了之后也就发现,这些人和汉人并无二致,或皮肤黑点、或皮肤白点,但都是“人”,而并非“鬼”。

    见识到长安的繁华后,阿拉伯人称这是“奇迹”,大食人则顶礼膜拜,似乎这是神迹一样。他们大多都做出决定,赖在长安不走了。

    陆承启在腊月前,也遣出使者,向西域、大食、拜占庭帝国、神圣罗马帝国等国度进发,希望带回著作,促进中西文明的碰撞。

    就好像这次大食人带来阿拉伯数字(其实阿拉伯数字是天竺人率先发明的,而在伊斯兰教下的阿拉伯人征服了周围的民族,建立了东起印度,西从非洲到西班牙的阿拉伯帝国。阿拉伯人将西来的希腊文化,东来的印度文化理解消化,从而创造了独特的阿拉伯文化,阿拉伯数字也被阿拉伯商人传遍整个世界),也告知了陆承启在大食国首都巴格达里面,有一个异常宏伟的图书馆,遂也兴起了修筑皇家图书馆的念头。

    东西方文化,再一次于长安进行激烈的碰撞。

    在陆承启有意的引导下,汉人再也不局限于一隅,而是开始认识周边的世界。

    由于铅活字印刷术的应用,造纸术的改进,汉人文化更是得以进一步发展。这几年,很多介绍西方诸国的书籍,凭空而起。由于书本造价变低了,很多秀才举子,甚至自费出书。嗯,迎不迎合市场又另说,但确实促使了文化空前的大繁荣。各种学说纷纷出现,甚至于先秦诸子百家,亦开始有人研究,更别说被陆承启正名的杂学,如治水、农事、木工……

    更为稀奇的是,很多书铺为了生存,开始印刷售卖一种叫话本的事物。

    话本在陆承启看来,其实也就是小说的前身。只不过它是根据说书人讲的故事,再加以润色后,就成了话本。像三国话本、杨家将话本、折家将话本……都非常畅销,甚至还出现了无数才子佳人的话本,被一些深闺女眷买去,看得每日以泪洗面。

    随着话本的兴起,说书这个行业更是兴旺了起来,长安说书人霍四的声名更响亮了。他的经历堪比话本,当朝天子居然都来捧他的场,其实不过是恰好在樊楼吃一顿饭罢了。身价大增后,樊楼东家范大郎又忍痛给了一大笔钱银,才算是留住霍四。

    在日复一日中,又一年春节到来了。

    一番与民同乐后,陆承启自银河蹴鞠场回到了皇宫,陪在了几位妃子身旁。

    这时周芷若和韩凤儿都已经怀胎有九月余,再有一月,便会临盆了。

    但这是古代,女子怀胎七八月早产的亦不少见,所以陆承启每日都匆匆处理完政务,便赶回坤宁殿,守在两位美娇妻身旁,嘘寒问暖,坤宁殿中更是暖如夏日。也只有皇宫中有这个条件,寻常人家,哪里有这等享受?这个时候,陆承启自然不会考虑什么奢侈节俭的问题,一切以两位娇妻的安全为重心,无论怎么布置也不为过,要不是技术与条件限制,他还想弄出个可以随意调节温度的仪器来。

    到了晚上,陆承启每每都是在淑妃瑾萱那里渡过。

    说来也怪,瑾萱的肚子,还是不见动静,弄得陆承启都腰酸腿疼,有些惧怕了。可就好像偷过腥的猫,食髓知味下,陆承启觉得自己的意志力被削弱了不少,心头寻思着要不要去西厢,人却已经到了门口。

    陆承启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进去了。

    “是小桃么?”

    瑾萱的声音自里面传了出来,陆承启绕过屏风,顿时春光乍泄,大饱眼福。

    只见瑾萱滑顺如缎的青丝秀发,似乎有几分湿润,如云如瀑披散在纤美香肩上,应该是才泡了个汤浴,只披了件小衣轻袍,光滑的香肩裸露在外面,圆润胸脯曲线挺耸,由衣襟胸口下望,半隐半现的,勾勒出一道诱人的深壑。

    小衣短小,勉强遮掩腰臀,下边露出雪白修长的纤秀小腿,俏生生泛着灼灼如华的光泽,一双小巧裸足莹白如玉,剔透玲珑,仿佛天生天成的玉雕,未染半纷尘色,犹带着点滴晶莹水珠,轻轻地踩着精致的木屐,在房间木板上拓下微乎其微的淡淡水痕。

    陆承启仔细打量,发现这瑾萱确实是一个美人儿,从上到下,无处不美,看得眼花缭乱,恨不能多生两双眼睛,可以专注的观看每一个地方。

    “啊,陛下。”瑾萱俏脸飞红,纤手下意识的挡在胸前,轻轻一压,反而显示出胸脯的丰满圆润,充满了弹性。(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二章:降生

    瑾萱不使心眼的时候,确实有些娇羞可爱。

    陆承启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瑾萱的意图,对比之下,周芷若和韩凤儿更为难得。不争宠,不嫉妒,甚至还让陆承启多到淑妃那去。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相比之下,瑾萱显得心眼极小,该争取的一定要争取到,甚至不是自己的也要得到。幸亏周芷若能容她,不然换了个皇后,她这么做派的话,很可能就被正宫用宫规教训一番,再给陆承启吹一下枕边风,打入冷宫也不是不可能的。

    女人的战争,其实有时候比男人的战争更无所不用其极。幸好这是周芷若,温柔贤淑,又有经商奇才的周芷若,还有出身将门,心地善良的韩凤儿,才容得下瑾萱。

    陆承启早就知道,瑾萱是惯不得的,哪怕她将自己伺奉得再好,地位也不会再提升了。现在是淑妃都如此,要是爬到她们两人头上去,那还了得?

    陆承启的心事,瑾萱自然不知,还是款款相迎,不免想起了旧日在浴桶中颠鸾倒凤的那一幕,羞得红霞满面,煞是可人。一时间西厢里的气氛暧昧,尽管气候寒冷,瑾萱却心中有种莫名的躁热,假意低下头去,冷不防,却觉得纤手一暖,落入了陆承启的掌中,更是有些心神不定,气息也有点浮了,忍不住象征性的挣扎了下,轻声道:“陛下……”

    吴侬软语之下,陆承启也有些意动,好不容易把持住自己,拉着他坐到床边,说道:“最多再过得一月,梓童和贵妃就要临盆了,你是淑妃,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涉及到地位,瑾萱很快便清醒了过来,默默地点了点头。

    “时候也不早了,你伺候朕更衣沐浴,便歇息吧……”

    很快,便有一干宫女进来,更换浴汤。陆承启在瑾萱的伺候下,开始泡澡。一时间满室春光,自然不能与外人细说。

    春寒料峭,长安的元月,确实寒冷。

    此时,由于周芷若和韩凤儿的孕期已满,随时可能临盆,所以这几天来,陆承启可谓是寝食不安,在垂拱殿上更是种煎熬,坐立不安。每天以最快速度处理完政事之后,就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

    回到坤宁殿,发现一切正常,陆承启也不知道是该松气,还是失落,长痛不如短痛,早些生下孩子,或者对众人来说,也是种解脱,不像现在,坤宁殿上下,忐忑不安,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就如临大敌似的,紧张不已。

    快了,快了,陆承启自我安慰,慢步走进房中,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银盆,盛着一束粟秆,用绵绣巾袱盖着,上面放着花朵,旁边还有十二只盒子,装有馒头、鸡蛋、糕点、生枣等物,其中又列有卧鹿、眠羊动物模样的果子,小孩的彩衣,点缀得五颜六色,摆满了桌案。

    “这是甚么?”

    陆承启很是奇怪地问道。

    旁边的宫女细声解释道:“回禀陛下,此乃催生、分痛之物,是太后准备的,祝愿陛下孩儿早日平安降生……”

    陆承启点头,表示明白,在古代,吉祥寓意之类的礼节,非常繁多,陆承启也见怪不怪了,也没有理会,问道:“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呢?”

    “皇后娘娘在东厢。”画屏连忙说道:“贵妃娘娘陪同着,还有接生的婆子,就在隔壁候着,各种药物已经准备妥当,没有任何遗漏之处。”

    “很好,万事具备,只欠东风。”陆承启满意道,他每天回到坤宁殿回来,必先检查各个程序的筹备,保证其中没有疏漏,免得临事之时,手忙脚乱,出现闪失。这年头女子临盆,就好似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丝毫不能大意。民间之中,喜事变丧事的例子并不少见,甚至难产,母子双亡并不少见。

    而周芷若和韩凤儿两人肚里的孩子,似乎不愿意这么快出生,好像有意调戏大家,明明已经过了预产期,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刻,动静却是不少,可是每当以为快要临盆,坤宁殿上下鸡飞狗跳,乱成一团,到了最后,却发现只是空欢喜一场。不仅是一次而已,已经有三五回了,陆承启已经变得疑神疑鬼,患得患失了起来,大抵为人父母时,都是这个状态吧?

    “我不急,十个月都等了,还怕几天。”陆承启深深吸了口气,恢复了淡定从容的模样,至少在面对周芷若和韩凤儿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表现,毕竟她们的心里,恐怕更加的紧张。

    东厢之中,两个孕妇躺在软榻之上,旁边有太后和几个接生婆子陪同,不过珠帘纱布之后,可谓是人影重重,仿佛军营重地似的,一拨拨宫女,守卫在厢房四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稍微听到点儿声响,就出去探查。

    这么大的阵势,摸着圆圆滚滚的小腹,仍然没有丝毫动静,周芷若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心中有些慌乱,明眸透出彷徨之意,没来由的,心里非常烦躁,想要发泄,却知道这样不好,努力的克制,反而增重了负担,差点透不过气来。

    看到周芷若的异常,太后心惊,急忙问道:“皇后,怎么了,哪里不适,是不是要生了。”

    “太后,是我太紧张了。”周芷若俏脸微白,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轻轻的摇头。

    身旁的韩凤儿,突然伸出手来,握住周芷若的手,两人对视笑了笑。

    “皇上驾到!”

    陆承启没等高镐喊完,就闯入殿中:“朕回来了,有劳母后代为照看。”

    太后刘氏笑道:“都是自家人,莫说两家话。”

    陆承启过去,握住两个娇妻的手,柔声问道:“怎么样了?”

    “就是有些气闷,不打紧……”周芷若低声说道,软绵绵的,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陆承启连忙手掌揉抚她的背脊,问道:“是不是炭火过多了?来人,撤去一盆炭火!”

    炭火撤去后,陆承启又问:“现在感觉如何?”

    “好多了。”周芷若笑道,本来就是心理作用,见到韩瑞,心中踏实,烦闷之意,自然烟消云散了,安心的享受这种呵护备至的感觉。

    陆承启松了口气,说道:“这孩儿就是调皮,还想赖在母亲肚子里不出来……”

    众人都笑了起来,但只一会,周芷若的笑脸凝住了,用力地反握住陆承启的手,痛哼了一声。陆承启一个激灵,伸手一摸,只见周芷若的群礽下摆已然被浸湿,他猛地喝道:“来人,生了,生了……”(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三章:后继有人

    适时,不只陆承启惊慌失措,侍儿和宫女们,更是急得团团转,一张张小脸都白了,不知如何是好。只有太后刘氏比较稳静,推了下陆承启,轻声道:“陛下,你先出去。”

    “没错,陛下,你出去。来人,关窗锁门,送热水进来……”

    挺着大肚子的韩凤儿,也要起身避嫌,在陆承启的搀扶下,慢慢地出了东厢。

    一阵慌张之后,太后刘氏立即镇定下来,有条不紊的发号施令,接生的婆子、宫女连忙应声行事。在东厢隔壁的偏殿,端来已经准备妥当的白皮散、活葵子、乌梅、黑豆、滤药帛、剪刀等物。

    “热水来了。”

    几个宫女快步而来,进了东厢,接下来就是一阵砰砰砰的锁窗关门声音。殿中不时传来各种动静,声音吵杂,根本听不清楚。陆承启心急如焚,在殿檐走廊上回来转步,隐隐约约听到周芷若撕心裂肺似的惨叫,恨不能踹开殿门进去看个究竟。

    韩凤儿被安置在偏殿中,孕妇不能受寒。

    “陛下,莫急……”旁边的高镐,不停的安慰道:“很快就行了,会母子平安的……小的未进宫前,也曾见过邻家生孩子,大抵都要经过这般……”

    陆承启心烦意乱的,哪里有什么心情听高镐在唠叨?就要喝止之时,却听吱呀一声,殿门又开了,周芷若的贴身侍儿匆匆忙忙跑了出来,陆承启愣了,慌忙上前拦阻问道:“皇后娘娘怎么样了?”

    “陛下,别挡路,婢子要去拿热水。”那侍儿说道,根本不管眼前这人是不是皇帝,一把推开陆承启,疾行而去。

    陆承启也知道事情紧急,没有怪罪。正回过神后,却发现殿门又“嘭”的一声关上,封锁得严严实实,揪心之极。再看得一干内侍宫女围着他转,陆承启忍不住怒斥道:“都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帮忙拿热水。”

    “遵旨!”周围的内侍宫女,齐齐应声,如作鸟兽散。

    过了片刻,一干人等急忙返回,手里捧着七八盆热水,殿中稳婆叫唤热水,殿门开了半边,由宫女递进去。陆承启趁机掂脚观看,可惜前面有屏风遮挡,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周芷若痛楚的叫声,却是清晰可闻。

    陆承启额头冒汗,大声叫道:“梓童莫怕,朕在外面……”

    当殿中宫女端着热水进去后,又合上门缝,甚么都看不到了。

    陆承启心中着急,却见七八个内侍端着热水的仆役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问道:“陛下,这样热水放置何处?”

    “放着,待会有用。”陆承启没好气道,继续在门窗附近转悠。

    生孩子,真是件折磨人的事情,不只是针对周芷若而已,半个时辰过去了,殿门开了又合,合了又开,陆承启的心,也一时如同悬在万里高空,一时却要急急坠地,摔得粉碎似的,好像给人勒住脖颈,呼吸十分困难,差点就要窒息。

    时间分秒流逝,殿中的动静,也越来越微弱,感觉悬挂在头顶上的利剑,就要刺落下来,陆承启脸色苍白,汗流浃背,再也承受不住这种窒息的压力,就要破门而入。

    突然,一阵尖锐高亢的声音透窗而出,陆承启脸色大变,已经攥紧了拳头,就要破门而入。紧接着,就是响亮的婴孩哭啼,在殿中回荡,久久没有消停。

    “生了,皇后娘娘生了……”欢笑的声音,在殿中传来,陆承启只觉得两脚发软,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剩下深深的木然……

    “陛下,陛下,你怎么了?”旁边的高镐,也听到殿中的声音,正要兴高采烈的向陆承启祝贺,却发现他身体一晃,就要倒下,连忙上前搀扶。

    陆承启借力支撑,脑袋有点晕眩的感觉,由于紧张过度,身体发软发虚,忽然又想到,不是放松的时候,连忙颤声道:“梓童没事吧?”

    这时,殿门打开,一干稳婆宫女都出来了,周芷若的贴身侍儿说道:“太后让陛下进去……”

    陆承启二话没说,抬脚就进了殿中。他最关心的并非婴儿,而是周芷若到底如何了。

    “梓童,梓童……”

    陆承启刚刚叫唤了两声,却被里面的太后刘氏斥责道:“叫什么,你的梓童生下孩儿太累,已经闭目休憩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陆承启长长呼气,抹了下满头的热汗,目光游移,落在太后刘氏手中的襁褓,立即定住了。

    一种说不清的血脉相连的感觉,在陆承启心底油然生出,看着哭喊了一阵,精神疲乏的婴儿此时沉沉睡去,陆承启一时呆住了。

    “天佑我大顺,是个小郎……”

    太后刘氏的话,让陆承启如坠云中,喃喃地说道:“男丁,子翤……”

    就算是平民百姓,也知道皇家子翤对一个朝代的重要性。陆承启即使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可男丁在这时就意味着有传承,他就算是重生人士也好,也是不能例外。

    这时,一干稳婆、宫女和内侍上前道贺,一个个都为陆承启高兴,喜气洋洋的。见到众人高兴,陆承启也深受感染,“豪气”地一挥手说道:“高镐,在场的人都有赏!”

    不用吩咐,早有内侍将内库钱银包成喜钱。高镐让人抬来之后,喜上眉梢,眼睛眯成半缝,拿出一串一串又一串的喜钱,派发给众人。派发的人开心,收到的人更加喜悦,欢声笑语,和气融融。

    陆承启置若罔闻,慢慢的走到太后身边,看着包裹在厚厚的绵缎襁褓之中的婴孩,心中浮出异样的情绪,十分复杂,没有来得及体味,太后双手轻递,笑眯眯道:“陛下,要不要抱下自己的孩子。”

    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陆承启却知道自己两世为人也不曾抱过孩子,迟疑起来,小心翼翼道:“真的可以?”

    “憨话,你是他的爹爹,怎么不可以。”太后笑逐颜开,指点说道:“张开双手,不是这样抱……手松开,侧移……对了,不要用力,也不要太松……”

    在太后刘氏的指点下,陆承启轻手抱着婴孩,小小的一团,比两只巴掌大不了多少,轻飘飘的好像绒毛,没有多少分量,可是在陆承启心中,却犹如千均之重,小心翼翼,万分谨慎,唯恐有丝毫的闪失。(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四章:初为人父

    初为人父,陆承启是怎么样的心情,他自个也说不上来。兴奋,还是未知的惶恐?或许两者都有之?不过他自己知道,这血脉相连感觉挺好的,就好像自己的生命,延长给了怀中的婴儿一样。

    只抱了片刻,陆承启恋恋不舍地将婴儿递给了太后刘氏。

    “怎么了?”太后有些惊讶,她见过先帝在陆承启出生时的场面,就好似那山中大虫一样,护得紧紧的,不愿意松开,生怕别人抢了去。陆承启倒好,才抱了片刻,就递了回来,难道心中不喜?

    “朕去看看梓童。”陆承启说道,举步绕过了屏风,有稳婆想拦,可是见到陆承启已经消失在屏风后面,想想,也就罢了,既然皇帝都不在意房里的秽气,自己又何必多嘴。

    太后微怔,随之笑了,很是欢喜,仔细抱着小孙子,轻轻撩开襁褓边沿,看着婴儿粉嫩,皱巴巴的小脸,慈爱逗弄道:“可怜的小乖乖,你爹爹不要你了,以后就跟着皇祖母过,好不好……”

    这时,太后贴身侍儿笑眯眯的走了过来,仔细打量婴孩,得出结论道:“鼻子像皇后娘娘,眼睛像陛下。”

    这婴儿正闭着眼睛正在睡觉,天知道她是怎么看得出来的,不过旁边众人,似乎非常认同,收好赏钱,立即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对比起来,笑语阵阵。

    殿内已经收拾干净了,不过仍然残留各种奇怪的味道,进来之后,陆承启微微皱眉,吩咐说道:“皇后娘娘醒了之后,立即换房,搬回正殿起居。”

    “是,陛下!”服侍的宫女不敢违抗陆承启圣意,立时答道。

    陆承启点了点头,走到床榻旁边,周芷若安详的静躺,身上的衣裳,盖的丝衾,全部换过了,俏脸苍白,透出病容,陆承启心疼,悄声道:“梓童怎么样了?”

    其实,以陆承启那半桶水的医学知识,也明白女人第一次生孩子,危险率绝对高于二胎三胎,特别是在古代,接生条件简陋的情况下,更是在鬼门关徘徊,稍有点意外,不要说母子平安,能够保住其中之一,已经是上天庇佑了。

    “回禀陛下,皇后娘娘是顺产,休息两天,就能起榻了,一个月之后,就能恢复如初。”

    服侍在旁的稳婆经验丰富,连忙回答了陆承启的疑问。

    坐月子是不是陋习,陆承启并不在意,反正知道,生孩子是件非常痛楚的事情,分娩一个鲜活的生命,不知道要从母体汲取多少血肉养分,一个月未必能够补充回来。

    心念微动,跪坐榻边,握住周芷若微微冰凉的纤手,陆承启轻轻叹气,很想开口唤醒她,亲口对她说句,辛苦你了,幸好还保持理智,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静静的观看,安详静睡的周芷若,眼睛充满了柔情。

    还没过得片刻,突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陆承启正待斥责,却见高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贵妃娘娘,似乎也要生了……”

    “怎么这般巧?”

    陆承启一愣神,放下了周芷若的纤手,温柔地盖上了被衾,低声说道:“还愣着作甚,快去瞧瞧!你们,要好生服侍皇后娘娘!”后一句,是对身旁稳婆和宫女说的。

    待得陆承启出去后,一个宫女才悄声说道:“陛下对皇后娘娘真是好,若我日后的郎君对我有这般一半,我也知足了……”

    “小丫头片子,还讲甚么郎君,也不知羞!”

    “你前几日不是还说过要嫁一个文武双全的郎君,今个却来笑我……”这宫女羞红了脸,反唇相讥道。

    ……

    陆承启出了东厢,却见偏殿里又是一阵忙碌。幸亏皇家不差钱,先前备的分娩药物什么的都备多了几份,现在忙活起来,更显得镇静。

    虽然此刻人人脸上都有些疲累,但生孩子到底是件喜事,还有赏钱可拿,没人会抱怨的。

    看着喜气洋洋的稳婆、宫女不停地进出偏殿,陆承启的心态已经渐渐平稳下来了。若说身子,周芷若肯定比韩凤儿弱。且不说韩凤儿乃是习武之人,就是年纪都比周芷若大一些。

    先前周芷若分娩的时候,陆承启还悔恨自己太早要了她的身子,累她十七岁的年纪便有了身孕,十八就分娩。若是等到二十岁,周芷若何必受这么大的痛楚?

    韩凤儿已经年过双十,再加上骨架都大上一些,想来痛楚也会少一些。

    可陆承启明白分娩的痛楚,简直就是在撕裂身体。若一个女子不是真心爱你,哪里肯为你生儿育女?

    陆承启对待韩凤儿、周芷若,自问一般无二;可她们却是全身心地爱着自己。

    想到此处,听着韩凤儿竭力忍着的痛哼声,陆承启恨不得以身相代,被寒风一吹,眼眶竟已有些湿润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又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划破宁静的皇宫,陆承启的心中大石总算落了地,也不管宫女的阻拦,撞门而入,把一个捧着热水的宫女掀倒在地,污秽的热水撒了一身。

    陆承启丢下一句:“得罪”,也不顾自己的衣摆已经湿透了,冲到床榻边上,恰好看见满脸苍白的韩凤儿,情动之下,陆承启紧紧握住了韩凤儿的手,柔声道:“辛苦你了,凤儿……”

    韩凤儿对他笑了笑,急切地说道:“快让我抱抱孩子……”

    稳婆把襁褓抱过来,笑道:“恭喜陛下,恭喜贵妃,是个小公主!”

    韩凤儿脸色又是惨白,陆承启懂得她的心思,连忙说道:“公主好,公主好,都道女儿是爹爹的被衾,暖心得很!”

    韩凤儿知道陆承启是在安慰她,但也很是感激。其实都是自己的孩儿,哪里会不疼爱呢!

    这小公主精力似乎特别旺盛,竟不停地啼哭,怎么哄都收不住。稳婆到底有经验,低声说道:“可能是饿得慌了……”

    韩凤儿突然脸一红,无力地推了推陆承启,羞声道:“陛下你出去,臣妾要喂奶了……”

    陆承启被赶出了偏殿,心中却是畅快至极。一日之间,儿子、女儿都有了,他哪里还会奢求什么!(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五章:教育是个头疼的问题

    看着奶娘和一干宫女,七手八脚地在逗弄着一儿一女,陆承启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满屋子都是叽叽喳喳,笑颜如花,喜得太后刘氏每日都往这边跑,佛也不拜了,香也不焚了,地也不种了。唉,这都是中国人的弊病,求神拜佛什么的,都太过功利。满天神佛,哪个对我有利有拜哪一个,反正哪路神仙都不得罪。

    特别是刚刚出生的皇子,肉乎乎的小手,被摸了千遍,白嫩嫩的小脸,被亲了百遍,布满了樱香唇印。才刚刚出生的婴儿,哪里经历过这种胭脂粉阵,自然觉得,浑身不适,由于口不能言,真是满腹的委屈,无处宣泄,只得哇哇哭泣,表示自己的抗议。

    这一哭不得了,那边的小公主似乎也有感应,一同哭了起来。好像在比谁的声量大一样,怎么都哄不住。

    在周芷若和韩凤儿心疼地呵斥下,这些宫女才稍稍收敛,恋恋不舍地退了下去。

    这个时候,几个宫女在偌大的金盆之内,撇下了洗儿果、红枣、彩钱、葱蒜等物,再用数丈色彩绕住银盆,点缀妥当,也退了下去。

    两个婴儿的第一次洗澡,就要开始了。

    作为孩儿的父亲,陆承启当然不会缺席。

    “母后,麻烦你老了……”

    为了自己的孙儿,太后刘氏当然不会拒绝,轻笑着在陆承启的搀扶下,慢慢起身,接过宫女呈上的金银长钗,在银盆之中搅拌起来,与此同时,一干内侍等,也纷纷走来,拿出准备好的彩钱,掷撒入盆中,听到叮叮咚咚的声音,喜得每个人脸上都见笑意。

    宫女又连忙呈上了几只暖壶上来,在金盆温水中,添加以茯苓、陵香、丁香等挫碎煎好的药汤,顷刻之间,一股浓郁的药香在厅中弥漫。

    一切准备妥当,周芷若和韩凤儿走来帮忙,与太后刘氏掀开包裹在两个婴儿身上的襁褓,露出光溜溜,白嫩嫩的柔细身子。只可惜这两个注定要含着金钥匙出身的婴儿,不知道自己所享受的已经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待遇了,这不,身子刚碰到温热的香汤,响亮的哭声,立即回荡在殿中众人的耳边。

    “一洗去尘,二洗辟邪,三洗福运生……”太后刘氏慈祥微笑,吟诵着洗儿祝词。

    周芷若和韩凤儿却有几分心痛儿子、女儿,各自将手搀托着婴儿软绵绵的后背,半悬于金盆之上,时不时放落浸泡两下,右手拿着柔滑的丝布,染水轻拂,仔细擦拭。

    有的时候,你不得不佩服婴儿的韧性,在洗浴的两刻钟时间,从头哭到尾,无论周芷若、韩凤儿与太后刘氏怎么哄劝也没有用,直到洗浴之后,抹去身上水渍,温暖的彩缎裹身,在母亲柔软舒适的怀中,轻轻摇晃几下,立即停止了啼声,不过也累了,闭上限睛,昏沉睡了。

    在充满奶香的小脸,轻轻吻了下,两位初为人母的脸上柔厝透出怜爱的笑容。

    不过仪式却没有完成,只见陆承启慢慢走来,手中拿着利器,光芒闪烁,寒气逼人,不要误会,这是龙口刀(剪刀),剪下婴儿的胎发,装入一个小盒,并用彩色线编织成绦的带子络上。

    这具体是什么寓意,陆承启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古老相传下来的习俗,只要不是危险婴儿的陋习,陆承启没有拒绝的四里由,小心翼翼完成这道程序,随之放下了龙口刀,动作熟练的从韩凤儿手中接过婴儿,一家六口,往坤宁正殿而去。

    这时,宫女和内侍都纷纷上前道贺,无不是恭贺之词。

    “小郎君风骨不凡,日后必有大作为!”

    “小公主淑女可人,想来日后是富贵无双……”

    待得陆承启不得不宣布赐了赏钱后,这些宫女和内侍才退下,每个人脸上都喜逐颜开,把外面的寒风都驱赶开了。

    此时,云层稀薄,月色朦胧,洒下柔和的清辉,可以预见,严寒的冬季即将过去,世间又迎来了春天,奏回大地,温暖人间,一转眼,又是一年,连儿子、女儿都出生了,却让陆承启颇有几分恍惚。

    直到这时,陆承启才彻底相信,自己好似已经融入在这个时代当中,再也分不开了。

    韩凤儿住进了坤宁殿的正殿,毕竟照顾一个也是照顾,两个也是照顾,一起来反而没那么麻烦。陆承启也不想偏心对待,都是自己的妻子儿女,又偏向谁?

    喂了奶水,哄了婴儿入睡后,周芷若突然想起一事来:“对了陛下,还没起名字呢?”

    陆承启一愣,是啊,都忙昏了头,这等大事都忘了。

    “大名先不着急起,可总得有个小名吧?”

    韩凤儿知道,出生在皇家,而且是七十多年来才有的公主,自己的女儿,注定荣华富贵是不缺了。

    陆承启沉吟一番,说道:“儿子不妨叫‘虎头’,女儿叫‘果儿’,你们觉得呢?”

    “虎头?”周芷若看着熟睡的儿子,似乎真的有些虎头虎脑的模样,也没有深想什么,当即说道:“虎头不错,就叫虎头吧。小虎头,以后你就是小虎头了……”

    韩凤儿更是喜出望外,“果儿”和“裹儿”差不多,都是百姓取的吉祥名字,意喻快快长大,自然也没有什么异议。

    其实陆承启取“虎头”,也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要像自己,开创一个时代出来,要像虎头,而不要做蛇尾。至于女儿嘛,果儿纯粹是好听,没有其他意思。至于韩凤儿误解了,那就让她误解好了。裹儿和果儿,好像也没差什么。

    “咦,陛下,你不开心么?”

    周芷若到底善解人意,哪怕现在的心思几乎全都放到了儿子身上,可还是有顾念自己丈夫的。

    韩凤儿这时也看出来了,陆承启似乎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知道为何。

    陆承启叹息一声:“常言道,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他们生在帝王家,是他们的福气,但从出生起,就要舍弃太多。朕作为父亲,现在忧心他们如何能成人……”

    成人,其实就是教育的问题。《论语·宪问》有云:子路问成人,子曰:“若臧武仲之知,公绰之不欲,卞庄子之勇,冉求之艺,文之以礼乐,亦可以为成人矣。”曰:“今之成人者何必然?见利思义,见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为成人矣。”

    可见,成人在古代,并非单讲长大成人,而是要经过圣贤的教导,成为一个智、仁、勇、才艺兼备、诚实守信而又具有礼乐修养的人。但生在皇家,又岂能如同百姓的要求一般简单?(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六章:教育计划

    陆承启忧心的,就是这个方面。

    简而言之,就是继承人的问题。

    如今是家天下,嫡长子继位,自夏朝开始,已逾三千多年。继承人选得不好,亡朝灭国的例子比比皆是。

    而继承人怎么选,在陆承启看来,不过就是培养问题。

    如果一个储君,自小就在皇宫长大,然后搬到东宫住,根本不知百姓疾苦,指不定会说出晋惠帝司马衷“官私蛤蟆”、“何不食肉糜”的笑话来。

    陆承启看着熟睡中的儿女,心中多半是爱怜,也狠不下心去锻炼他们。世人常认为儿行千里母担忧,却不知父亲一样牵肠挂肚。

    出生不久的婴孩,非常容易养活,几乎就是吃饱了就睡,醒了又吃,循环往复,换洗溺布的事情,自然有专人负责,处理干净,再抹上胭粉,又是个香喷喷的婴儿。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很少吵闹,惹人怜爱,要是再大些,会爬会走,就比较麻烦了。

    婴儿易睡,也易醒,或许是周芷若的挑动,又或许是已经睡足了,儿子虎头,立即睁开圆溜溜,漆黑亮泽的眼睛,迷迷糊糊转了下,小嘴轻扁,嚎啕大哭起来。

    愣了下,周芷若连忙抱起儿子,轻言细语的哄道:“乖乖,不要哭,阿娘在这里……”

    这小子一哭不打紧,连同妹妹都被他惊醒了,女儿果儿也醒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是一顿大哭。

    小孩的哭声,有很多层意思,或是尿了,或是饿了,或是叫唤父母……明显,皇子虎头就是后者,在周芷若抱进怀中的刹那,立竿见影,即刻停下了哭声,眼睛熠熠生光,兴奋的手舞足蹈起来。

    小公主果儿似乎也差不多,被韩凤儿抱在怀中后,也止住了哭声,扁了扁小嘴,又睡了过去。

    看着两位“慈母”的表演,陆承启软下去的心肠,又坚硬了起来。

    “不吃得苦中苦,如何能为人上人?”

    陆承启口中突然蹦出的这句话,让周芷若吓了一跳。

    “陛下,虎头还这般小,你不是想……”

    都是夫妻呆在一起久了,心意是会相通的。陆承启仅仅说了上半句,周芷若已经猜到了下半句。想起福利院中那些坚强的孤儿,周芷若母爱泛滥,霎时间泪眼婆娑地说道:“陛下,难不成你要让虎头自小便吃苦么?”

    陆承启心中烦乱,也没有个计划。

    “不是,朕想着要怎么教他……唉,成人不易,要做一个储君更难。如果是个痴儿,不食五谷,不辨好坏,不分是非,朕如何安心交付江山?”

    这句话一出,也不难理解陆承启现在矛盾的心情了。都说三岁看老,透过一个三岁儿童的行为举止便可以感受到这孩子将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更深刻的说,一个人现在的行为习惯影响着他的一生。换句话说,三岁左右的教育,非常重要。

    可在这皇宫之中,权力勾心斗角,冷血无情的事迹比比皆是。若是自小看到大,再好的璞玉,也雕琢不成器皿。就好似周芷若一般,虽说没有太过宠儿子,但慈母的本质,又怎么可能轻易改变?慈母多败儿,古人诚不我欺。

    再加上陆承启政务繁忙,就是想抽出点时间教导,也指不定会教出一个不成器的儿子来。想想英明如同朱元璋,还不是教出一个迂腐得可笑的孙子建文帝?反倒是跟着他打下江山的四子朱棣,明显更胜一筹。

    艰苦的环境,是磨练人的最佳场所。如果一出生就是安逸得不像话,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出了什么事有父母兜着,长大之后,肯定经受不住挫折。普通百姓犹自可,可他要是一国之君,那整个国家就完蛋了。看看北宋徽钦二帝,典型的欺软怕硬,最后还不是在金人打到汴梁时,急急传位给儿子?如果当时宋徽宗有一点点担当,振臂一呼,百万汴梁百姓,几十万禁军,又何至于怕了区区十余万的金兵?

    无他,安逸的环境,已经让他们失去了斗志,消磨了意志,再也逞不了血性了。

    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古圣先贤孟子早就告诉过世人这个道理。内无法家拂士,外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啊!

    陆承启狠下心肠,宁可牺牲自己儿子一时幸福,也要保住他日后半辈子人生,以及大好的汉人江山。虽说是不得已而为之,但何尝不是出于对江山,对儿子的负责?

    周芷若泪眼迷蒙地说道:“陛下打算怎么教导?”

    “与一般百姓无异,参与蒙学,进私学,然后读完皇家大学,再进皇家军校。不成人,朕的江山,不会轻易交给他的!”陆承启看到了周芷若那泪眼,差点又是一阵心软。咬了咬牙,还是“铁石心肠”地说道:“我等日后用度,也不能奢华成风,该节省的要节省。需得让虎头知道,一米一饭,一碗一烛,来之不易。”

    韩凤儿是苦出身,也没有多大异议。大不了就是出皇宫罢了,只要有女儿在,能时常进宫,那又何妨?

    陆承启叹息说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啊!”

    周芷若乃是书香门第,自然听得出陆承启这《三字经》的妙处来:“陛下这段话,似乎颇有深意,却朗朗上口……”

    陆承启一愣,他不过是顺口将《三字经》背出来罢了,转念一想,好似这《三字经》确实还没有问世。“这是朕偶有所得,适合幼儿启蒙,名为《三字经》……”剽窃得多了,陆承启的脸皮也厚了。“等会朕让人写出来,还有一篇《弟子规》,一同作为蒙学必教课目,梓童以为如何?”

    周芷若还在想儿子日后要受的苦楚,含泪点了点头。

    陆承启又是一阵宽慰道:“朕的骨肉,朕如何不心疼?只是他生在天家,则必须要肩负起朕交托的江山。如果他不成器皿,江山败落,他可能在世上无容身之所啊!朕这是爱他,不是害他……”

    “臣妾都懂,只是……”周芷若说到这又是一阵哽咽,眼泪都滴在了虎头的脸上。感受到冰冷的泪珠后,虎头也不依地嚎啕大哭起来。

    陆承启见她娘俩如此,再也呆不住,逃也似的出了坤宁殿:“慈母多败儿,不成,一定要让他吃吃苦!”(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七章:辽国改元

    二月的风,乍暖还寒。

    自从生了一儿一女后,陆承启每日开心得走路都不知道迈那只脚好。虽然他早早定下继承人培养计划,可皇后周芷若却和他怄气了多时,哪怕陆承启厚着脸皮去看儿子,周芷若都没给他好脸色看。直让陆承启感慨:“女人就是如此,再温柔贤淑的女子,到了自己儿子身上,大抵都会变成慈母,殊不知慈母多败儿啊!”

    说是这么说,陆承启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就连一向不喜马屁的他,也接连受了好几次高明的马屁。

    这一日,在垂拱殿内,陆承启正在处理政事,高镐悄然进来禀报:“陛下,监察司司长许景淳求见。”

    “哦?他销声匿迹了好些天,莫不是逮住了哪个大贪官啊?宣他进来吧……”

    有了陆承启的旨意,高镐慢慢躬身而退。

    不多时,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进了垂拱殿,长揖做礼道:“臣许景淳参见陛下!”

    陆承启瞥了他一眼,揶揄道:“许卿,半月不见,你倒是长了不少肉啊?”

    许景淳尴尬一笑:“这不是新年伊始,吃多了些么?往年哪有这光景,想在边军时,一餐饥一餐饱的。再加上臣近来讨了个浑家……”

    “哟,新闻呐,许卿不是号称打遍青楼无敌手的么,怎么,舍得结束自己黄金单身汉的生涯了?”

    许景淳不曾想,陆承启的嘴变得这么刁钻,一时间尴尬地站在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陆承启心情好,也不在乎和他扯嘴皮子,只是手上政事还挺多,大多是内阁首辅徐崇光呈上来的江南事宜。江南是陆承启计划中的粮仓,再加上运河、海运,足可应付灾荒年景了。想想正史上的明末,哪怕陕西等地大旱,江南还是有余粮,足可见江南在粮食安全上举足轻重的地位。陆承启还想着开发东北呢,只可惜现在的东北,被辽国和女真各占一半去了,这些游牧民族,只懂放牧牛羊,却不懂利用土地生产,真的是暴殄天物啊。

    陆承启合上了一本奏折,缓缓地抬起头来,问道:“许卿此次来求见朕,有什么要事禀告的?”

    许景淳正色道:“回禀陛下,辽国耶律洪基改元咸雍,大赦。册梁王浚为皇太子;百官赐级有差。”

    陆承启一愣,随即笑道:“辽国倒是心急,现如今辽国内耶律乙辛欲取而代之,岂能让太子久坐?依朕之见,不过几年便是祸起萧墙。”

    许景淳不敢接话,几年后的事情,谁敢断言自己看得通透了?

    “还有其他要事么?”

    面对陆承启的问话,许景淳知无不言地说道:“女真酋长完颜乌古乃让长子完颜劾者与次子完颜劾里钵同居一邸,由完颜劾者专治家务,完颜劾里钵主外事。”

    陆承启知道,按女真习俗,长大成人后的酋长儿子,应当各自搬到不同的宫邸中生活。可大儿子治家务,二儿子主外事,这就有点稀奇了。

    “看来完颜乌古乃很喜欢他的二儿子啊!”

    陆承启冷笑一声道,完颜劾里钵的儿子完颜阿骨打才刚刚出生不久,就定下了继承人。

    “回禀陛下,完颜劾里钵的胆勇材略,在女真族中,亦属佼佼者,完颜乌古乃意属他,也是正常。到底是蕃外之族,与我汉人不尽相同。”许景淳恭恭敬敬地答道。

    陆承启点了点头:“女真近来好生兴旺,与完颜乌古乃的雄才大略分不开。即便完颜劾里钵不及他父亲一半,亦能使女真对抗辽国不落下风。这女真你要盯紧了,这几年愈来愈是天寒地冻,漠北更为严寒。女真人若经受不住,恐怕会孤注一掷,不管不顾地南侵。我中原虽冷,不及漠北一半,为外族人视作桃源也。”

    “臣定当竭力,为陛下看紧女真!”

    陆承启看了一眼信誓旦旦的许景淳,说道:“还有辽国,高丽,东瀛,你都要留意。”

    “臣遵旨!”

    陆承启点了点头,突然问道:“朝中无大事?”

    其实他是想问,隔了这么久,居然没有揪出一两个贪官?这似乎不太科学啊!

    许景淳一愣,很快会意:“陛下整饬官场以来,清廉之风为之一肃,再者经商亦能致富,何必铤而走险?据臣所知,朝中大臣,多令家中子侄兼顾买卖,虽读圣贤书,亦做陶朱公……”

    陆承启点了点头,这是个好现象,猪养肥了再杀。现在官员不用纳税,可以用降价竞争排挤对手,扰乱市场秩序。等过得几年,哪里还有这般好的光景?

    “倒是刚刚升任知谏院的司马光,似乎颇有怨言……”

    “司马光?”陆承启狐疑地说道,“他这个诤臣,有什么怨言?”

    “怨陛下任人唯亲……”

    陆承启来了兴趣,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不是欲以编排中书诸房文字王广渊直集贤院么?司马光言:‘广渊虽薄有文艺,其馀更无所长,于士大夫间,好奔竞,善进取,称为第一。乡以初任通判,排编中书文字,二年之间,堂除知舒州,荐绅已相与指目为侥幸;今既留不行,又骤加美职,安得不取外朝怪惑!陛下方莅政之初,欲简拔天下贤才,置诸不次之位,以率厉群臣,而执事之臣不能称陛下之意。前此用皮公弼权发遣三司判官,今又用广渊直集贤院,将何以使天下之人尚廉耻之节,崇敦厚之风乎!’其胆大如此,陛下如何能忍?”

    陆承启摆了摆手,说道:“司马光是个诤臣,虽然脑袋有些不太灵光,但忠心为国,却是不错的。罢了罢了,王广渊不过是朕想提拔提拔一下他而已,既然司马卿说朕提拔太快,有失人心,那也应当是这般。那就让王广渊再历练多两年再说吧。安南那边如何?”

    许景淳答道:“安南国内,已被杨老将军横扫而空,再无人敢撄我大顺之军锋。各地州牧,酋长纷纷负荆请罪,愿献出城池,交出甲胄刀刃,做一富家翁。”

    陆承启冷冷地说道:“做富家翁也不是不可,但税一定要收足了。对了,民间可有百姓,愿到安南去?”

    许景淳尴尬地说道:“安南百姓倒是愿意到江南,却无大顺百姓愿到安南。”(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八章:马匪

    陆承启也知道大抵是这个结果,中原花花世界,哪里有人肯去交趾这个多瘴厉之地去受罪?

    “许卿,你觉得让一些充军流放之辈去安南,如何?”

    陆承启有此一问不过是想着日后广南东路都是经济最为繁荣之地,就连琼州也是一个宝岛,更不用说琉球了。要是把人流放到那里,万一几代之后,要造反他还得跨海去征讨。不如放置在交趾,还能看管一二。大顺的律法虽不是很严,但每年怕也有数千充军流放之辈,加起来就是一个很大的数目了。

    “让这些罪犯到安南,许诺若是耕种八年,可返中土。”陆承启以为得计道,“八年过后,他们早在安南成家立业,又哪里舍得?”

    许景淳自然没有异议,充军流放的人,去哪里不是放?再说了,充军还不一定是充军,或者只是个脚夫而已。与其去受苦,还不如有块地给耕种。孰轻孰重,谁都会选择。

    “陛下,近时边境不宁,时有马匪出没,扰乱榷场,是不是让边军……”

    陆承启神情凝重起来:“竟有此事?”

    “辽人马匪猖狂,渐违誓约,御备之计,先在择人。而自洪祥二年罢兵以来,当时经用旧人,唯户部侍郎致仕孙沔尚在,孙沔守云内,养练士卒,招抚蕃夷,恩信最着。今虽七十,闻其心力不衰,飞鹰走马,尚如平日。虽中间曾以罪废,然弃暇收使,正是用人之术。欲乞陛下察访,特加奖用,庶可备一方之寄。”

    陆承启闻言,有点不喜。都七十岁了,说句不好听的,七十古来稀,万一那一日死在了任上,岂不是军心大乱?

    许景淳见陆承启脸色都变了,连忙解释道:“孙沔于臣有知遇之恩,是以臣斗胆举荐,绝无二心……”

    陆承启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说道:“年已七十,焉能再用其老?岂不让马匪笑话我大顺无人!不妥不妥,且让孙老做个田舍翁罢,征伐一事,还是交由青壮为好。今大同府团练使折克行尚在长安,朕欲以他攻克安南之功,赐他为兵部员外郎,兼权云内州都总管,率云内州精兵,并在云内州招募边军,购置马匹,以克马贼。”

    其实陆承启就是不想用文官为将,术业有专攻,以文御武,看似保险,其实最为冒险。再加上大顺乃是兵符制度,分两处保管,没有兵符调不动一兵一卒,已经很安全了,何必再多此一举,用文官来带兵打仗?这不是对士卒的生命不负责任吗!

    哪怕这个孙沔再厉害,也打过几场胜仗,但那也是文人。不能让文人插手军事,这是陆承启的底线,管他是谁,也不能触碰!

    幸亏许景淳是他的心腹,要是某个大臣谏言,恐怕陆承启就要贬谪了。

    简在帝心,如果不体察圣意,妄自出言,这是取祸之道啊!

    许景淳讨了一个没趣后,再唯唯诺诺几句,退出了垂拱殿。

    陆承启心道:“这个年头,读过几本兵书就敢说自己知兵的人我见得多了,如果兵是这么好带的,世上为何就那么几个名将?”

    封赏的圣旨发下去后,折克行便知道这一次自己是真的时来运转了。在大同府被打压了这么多年,一朝扬眉吐气啊!

    奈何好事多磨,折克行正待率领亲兵奔赴云内州的时候,知谏院司马光又上奏说道:“国家患在兵不精,不患不多。夫兵少而精,则衣粮易供,公私充足,一人可以当十,遇敌必能取胜;多而不精,则衣粮难赡,公私困匮,十人不足当一,遇敌必致败亡。此利害之明如白黑,不为难知也。边鄙之臣,无它材略,但求添兵。在朝之臣,又恐所给之兵不副所求,它日边事或败,归咎于己。是以不顾国家之匮乏,只知召募,取其虚数,不论疲软无所施用。此群臣容身保位,苟且目前之术,非为朝廷深谋远虑,经久之画也。臣愿陛下速降指挥,应在京及诸路,并宜罢招禁军,但选择将帅,训练旧有之兵,以备御四夷,不患不足。其灾伤之处,州县不得妄招饥民以充厢军。但据所有斗斛,救济农民,俟向后稍丰,使各复旧业,则天下幸甚!”

    陆承启看了之后,哭笑不得。

    司马光还以为是以前那样,把饥民充当禁军。要知道大顺立朝之后,黄河水患就没有停过。单单是元绶年间,大大小小的决口已经多达五六十次,河南府也是被毁了再建,建了又毁。每次黄河决口,肯定有大量饥民涌来京兆府。朝廷无奈,只能招募其中青壮,充当禁军、厢军。

    可现在厢军已经名存实亡,禁军早已剔除老弱病残。司马光虽在地方时久,却不闻朝廷兵事早变,不复以往了。

    这封奏折,陆承启只批阅了一句话:“查实再奏。”便退了回去,至于司马光知道实情后是怎么羞煞,陆承启也不想知道。他一天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哪里顾得上这个所谓的“千古名臣”?

    殊不知这类的“千古名臣”,大多都是牛气哄哄,别人都是错的,就他是对的。幸亏包拯包黑子已经薨了,不然他能指着陆承启的鼻子骂,唾沫都能吐到脸上。陆承启还不能还口,温言笑脸地说骂得好。

    想到这,陆承启不禁有些同情起他那便宜老爸来,在包黑子的“劝谏”下能保持平和的心态,活到六十几岁也是不容易啊。

    像现在朝中名臣诸多,有韩琦拜司空兼侍中,蔡襄馆阁校勘,知制诰的曾公亮,礼部侍郎吕公弼……历史名臣数不胜数,可那又如何?他们一个个都有着眼界的掣肘,世界观还停留在较浅的层次,不能从根本上看问题。虽说不乏有亮眼之举,但也是不能为续。

    这些名臣,还特别喜欢抱团攻击另一个团体,是为党争,最让陆承启头疼。幸亏现在政治清明一些,内阁首徐崇光在朝中是少数派,还能平衡一二。待得日后徐崇光退下后,陆承启任用谁为首辅呢?任命文彦博、司马光一派,则韩琦、吕公弼不满;若是任命韩琦这个名相,则好似对文彦博也是亏待。唉,幸福的烦恼,两难啊!

    “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吧……”

    陆承启放下奏折,揉了揉太阳穴,处理政事什么的,太耗精力了。(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九章:边患再起

    大顺边境,云内州。

    “前几日又来了伙马匪,好似专门来祸害私榷的……”

    “嘿,这不是瞅准了私榷不合律法,无处报官么!”

    “就是报官也没法啊,这伙马匪来去如风,行踪难测,报官又能拿他们如何?”

    “总不能让他们这般嚣张罢?”

    “私榷是商贾自发弄的,不就是嫌檀州远么?自太原府到云内州来,可比去檀州近多了!天底下的商贾这么多,哪里肯都去檀州?在一个地方挤着讨食,只能讨到屎吃!”

    “兄弟话糙理不糙,却是这个理。先前朝廷只开一个榷场,为的就是不让契丹人太过猖獗。但这么多年生意做下来,大伙都明了,普通契丹人和契丹贵族是完全两回事的。就好似我们大顺国内的官和民一样。要不是圣上大力整顿,我们这些**还得被那些官欺压哩!”

    “这般说来,会不会是契丹贵族眼红,才派人扮作马匪大肆掠夺?”

    “不可能吧?要说这私榷,赚得最多的还是契丹贵族啊?”

    “契丹贵族不可能,但其他诸族就说不定了。依我看,马匪多为袄衣,骑射了得,身材不算高大,应当是室韦人居多……”

    “室韦?他们不是在大漠以北么!”

    “契丹人排外,特别忌惮室韦,室韦人迁徙至西北已经有些年头了。听说还成了一个国中国,叫萌古部(这个据考证,确实是蒙古部的祖先)……”

    “胪朐河至曷束河一带乃是乌古部的领地,西与阻卜部相邻,北与敌烈八部隔二河相对,西北为萌古部,往南便是辽上京,皇都所在。两前辽国太皇叔重元与其子楚国王涅鲁古、陈国王陈六、卫王贴不等四百余人密谋,诱胁弯手军犯行宫,幸有耶律良告密方得以及时遏制。想来这马匪是出自这两部?”

    “嗯,我听说就是在辽国内,各部矛盾都不少,有些大部落通过私榷赚得多,自然也就有部落亏的。这一来一去,难免心生怨恨。”

    “不知他们这般斗是为何,有钱大家赚不是很好吗?”

    “只可惜那些草原人不是这般想哩!他们除了柴、米、油、盐、铁之外,酱、醋、茶、纸、书、瓷器,哪一样不需要我们运过去?我们则从辽国获取银、钱布、帛、羊、马、驼……比区区酱、醋、茶贵重多了。一来二去的,谁不知我汉人商贾富甲天下,不抢你抢谁啊!”

    “依你这般说,我们就合该被抢了?我们又不偷摸拐骗,安分守己,起早贪黑赚俩钱容易么?”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城外响起了如雷般的马蹄声。

    “遮莫又是马匪来了吧?”

    “官兵呢,官兵都死哪去了?快关城门啊,马匪要来了……”

    “咦,好似不像马匪,你听,马蹄声慢了下来……”

    众人惊魂甫定,定睛望去,是一溜的甲胄,这不是大顺的官兵么?众人再看仔细一些,登时觉得底气足了,这伙骑兵,足足有千余人,都是精锐边军打扮。这年头骑兵造价不菲,虽说榷场能以马换茶,可其他物件打造起来,也破费钱银。这千余骑兵,造价恐怕就要超过十万贯了。且不说骑兵身上的甲胄,都是精工细作而成的鱼鳞甲,便是马弓都射不穿,能护住全身,也不算太重。只要不是衰到家被射中头颈要害的话,总是能横冲直撞的。

    就连那马,也披了甲,护住了要害。

    “官兵来了,是来剿匪的么?”

    “嘿,指望官兵剿匪,还不如指望满朝清官来得实在!都过去几日了,官兵才来,黄花菜都凉了!再说了,天寒地冻的,他们去哪剿匪?我估摸啊,还不是来跑个过场,好回去交差的……”

    “这倒是……”

    在这伙千余人的骑兵当中,一员大将颇受瞩目。马上的得胜钩,挂着一杆点钢枪,身穿精细鱼鳞甲,头上盔甲都与旁人不同,那红缨好似要把天捅破一样,高高矗起。样貌好似白脸书生,但一双狼目环顾四周,让那些围观商贾噤若寒蝉,再也不敢说话了。

    “少爷,这就是云内州了。”

    大将的一员亲兵随从,拍马上前低声说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了,还用你说。在长城外边,四处无援,又设置了私榷,不是云内州是什么?”

    “我说折五,你是不是一日不说话就皮痒啊?我说什么,要你插嘴?”

    “折三,你仗着年纪大,就能唬住我?你那拍马屁的本事还是收起来罢,也不嫌丢人。想要小招就直说,拐什么弯,抹什么角,也不害臊!”

    那折三被他这么抢白,气得脸都绿了,正待反唇相讥的时候,那大将说话了:“行了行了,别吵了,一路吵过来,不嫌烦么?这样,招阳挥,你跟着我学本事,谁也不跟!”

    另一匹马上的一个少年,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

    “山里出来的娃,多乖实啊……”折三不无叹息地说道。

    旁边的折五又是一阵冷嘲热讽地说道:“得了吧折三,你不就是想找个免费劳力么,说得这么好听作甚?”

    折三恶狠狠地说道:“直娘贼,我跟你前世有仇啊?咱们寻个地方打一架?也省的你小子一日到晚嘴皮子磨个不停!是,我是想找个使唤小卒,你折五还不是一样的心思?乌鸦老母猪,谁也别说谁黑!”

    折五好整以暇,似乎不把折三的话放心上:“我的吃相比你好看多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呸,牛不知角弯,马不知脸长!”折三恶狠狠地说道。

    那员大将无奈地看着斗嘴的两人,心下苦笑。他也知道,别看这两人嘴上不饶人,互相揭短是常事,其实真要是拼起命来,都是肯把背后交给对方的。这是战场上打下来的情义,岂是拌一拌嘴就反目成仇的?旁人不知内情,还以为他们是前世冤家,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才明白,这是他们独特的交流方式,一天不骂上几句都不舒服。

    “反正不碍事,由他们去吧……”大将心中念头刚起,就到了州城下面。

    云内州说是州城,其实就是一个边镇,四周都是低矮的土墙,用些砖石垒起来的,与长城内那些浇糯米汁、加鸡蛋清的砖墙差得远了。原本云内州是大顺犯官充军流放之地,可谓是鸟不拉屎。近些年来私榷火热,倒是吸引了不少商贾,甚至是契丹人在里面长住。世人都道汉人和契丹人是世仇,殊不知在云内州里面,汉人和契丹人不知道相处得多好。(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章:私榷

    就在众人感慨的时候,里面匆匆跑出来一个州牧模样的官员。只见他官服不整,似乎穿得异常匆忙。那大将看了直皱眉头,问道:“来者可是云内州州牧?”

    那官员答道:“在下正是薛刚,敢问将军是?”

    “我乃陛下钦赐兵部员外郎折克行,兼权云内州都总管,专备马匪一事。这是圣旨,薛州牧要不要过一过眼?”折克行翻身下了马,自怀中掏出了圣旨,作势地扬了扬。

    薛刚说道:“怎么敢怀疑将军?”

    话是这么说,但薛刚还是从厚厚的官服内伸出手来,哆哆嗦嗦地夺过圣旨,仔细看了一遍。

    “将军,城中请!”

    薛刚检查无误后,把圣旨还给了折克行,献殷勤地说道。

    边境不同中原,中原或许是文官骄横一些,但在边境,你要是敢得罪军爷的话,那什么时候给你在背后捅一刀都不知道了。这些军爷,心黑着哩!趁着马匪来袭,将你捅了,谎称马匪杀的,你死也死不瞑目。化外之地,还是谨小慎微为好,万一哪天开口得罪了人,那你整天就要提心吊胆了。那些丘八,管你是多大的官,有的是办法治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薛刚把折克行请到城中州牧府上,说是府邸,其实就是一清水衙门,家徒四壁的,连老鼠都不愿意光顾。

    “府邸清寒,怠慢了将军,请恕则个……”

    面对薛刚的笑脸,折克行有火也发不出来啊!伸手不打笑脸人,折克行虽说是武将,但也是将门世家出身,教养良好。

    “薛州牧可否将九日前马匪来袭一事,清清楚楚地说个明明白白?”

    这折克行一开口就谈工作,薛刚表示不习惯。他到云内州已经三年了,是那次整饬官场,查出作风有问题后,不得不散尽家财,才换来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犯官嘛,被流放到云内州,薛刚也认了。起初几个月,薛刚虽说来上任了,可一直都是躲在长城内,不敢稍稍出关半步。那时候契丹人比匪徒还厉害,莫说他是个官,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估计都拿那些匪徒没辙。

    不曾想小皇帝用兵神奇,竟将来犯的契丹人打了个落花流水,签订了条约,开了榷场。

    被催促过多的薛刚,总算敢战战兢兢地出了长城,到了云内州。

    云内州说是州城,其实就是一个小镇。

    城墙是有,但常年城门大开,根本等于不设防。城内汉人、契丹人、室韦人、奚人、女真人混居,也相安无事。大家都是穷苦人,并没有什么油水可捞,就连契丹大军也不屑于掠夺这城,太掉价。

    说是大顺的国土,其实已经到了最边境的地方了。薛刚这个上任的州牧,在民间那是一点威望都没有。要真的出了什么事,也轮不到他做主。

    后来私榷逐渐形成,大股大股的商人涌来云内州,薛刚的地位才水涨船高,慢慢变得有些话语权了,民事纠纷什么的也让他判决了,但还是不怎么拿他当回事。当地百姓也不傻,若不是犯官,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做官?现在开春了,还是天寒地冻的,要是寒冬腊月那会,流个鼻涕都能将鼻子冻住。晚上屋内不生火,那是自己找死。

    幸亏此地民风也还算淳朴,虽说是化外之地,王法管不到,但大伙也相安无事。

    奈何声名传扬出去后,云内州就遭灾了。

    一股不知何时兴起的马匪,盯上了云内州。九日前,一股估摸有三来号人的马匪如神兵天降,将云内州的货物横扫一空,扬长而去。云内州里面一个士卒都没有,平民百姓哪里抵抗得了?眼睁睁地看着这群马匪来去如风,却徒负呼呼,只能暗叹倒霉。

    其实马匪什么时候都没断过,边境看似平靖已久,但小股的马匪还是层出不穷。

    马匪的组成也很复杂,各类人都有,就是汉人混在其中也不奇怪。这些都是混不下去的人,在边境上做一些杀头的买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寻常商队看到了马匪,一般都是交了钱银,换取平安。这些马匪也讲究地盘,也讲究养肥羊,从不肯过度剥削商队,好让他们下次再来。

    但像云内州这般遭灾却是少见,所有货物都赶到了马车上,足足装载了五十辆马车。远道而来的商贾,血本无归,差点没当场抹了脖子。

    云内州被劫的声名传出去后,这个私榷渐渐就没人敢再来了。

    从大漠赶来的契丹人听闻了这事,气得直骂娘,不得已又转去了檀州。

    云内州似乎一夜回到了之前,又变成了那个冷清,毫无烟火气息,半死不活的州城。

    听着薛刚的叙述,折克行默然地坐着,并不说话。

    “……云内州百姓翘首期盼,总算是把官兵盼来了,将军,你该会保佑一方平安罢?”

    面对薛刚“渴望”的眼神,折克行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过是专备马匪罢了,说是云内州都总管,其实不过是潜火队(这时候的消防救火队),哪里有马匪便去哪里……”

    薛刚看过圣旨,也知道折克行说得没错,只能颓然地呆坐下去。

    折克行忍不住说道:“依我看,城内百姓足有万户,何不组织青壮,自行抵御?”

    薛刚苦笑道:“人人都要讨生活,谁肯出这力气?又吃力也不讨好……”

    “罢了,若薛州牧能拉起一支闲时务农,战时拿枪的青壮,便是我来训导他们亦无妨。过段时日,我再上奏陛下,恳请陛下调得几千兵马,镇守云内州城。”折克行见薛刚确实有苦衷,寻思了半日才想出了这个法子。

    薛刚听了,两眼放光:“如此多谢将军了,将军真乃云内州的活菩萨啊!”

    “不敢当,不敢当……”折克行对这个称号并不感冒。他手下沾过的鲜血何止百十,说活菩萨,这不是寒碜人吗!

    薛刚打铁趁热道:“就这般定了,我去张罗青壮……只是这粮银……”

    “出力保得家园,还要钱银?至于粮草,你去寻那些商贾,让他们解决。他们若是还想在这开私榷,不出点血怎行?”

    薛刚也知道是这个理,只能委屈自己去交涉了。看着甩手掌柜一般的折克行,薛刚悲从中来:“为何我命这般苦哩?”(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一章:有人通敌

    刚刚经历了马匪,云内州城里面却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就是少了好些商贾,少了一些喧嚣罢了。

    州牧薛刚,悻悻地出了府邸,开始张贴告示,并派了一名扈从解释。

    “招兵?”

    “不是,听说好似是青壮……”

    “何为青壮?”

    “说是农忙时耕地,战时拿刀枪,专门对付马匪……”

    “要我说,马匪要打劫的是那些商贾,与我们何干?”

    “商贾要是不来,恐怕你想买盐都没地方买去!”

    “也是这个道理……”

    “那做青壮有甚么好处?”

    “听说粮草由商贾出,一月一贯钱,包两餐……”

    “吓,这些商贾舍得花钱?”

    “要是被马匪再洗劫一番,恐怕他们得喝西北风去!舍不得小钱,赚不到大钱啊!”

    “是这个理!”

    “听说州牧还专门请了官兵来操练青壮,并建了个商会,交了钱才能在云内州城里面做买卖……”

    “不交钱的呢?”

    “那去檀州好了,或者其他私榷……”

    “檀州起码还有官兵把守,其他私榷都在草原深处,你要是被洗劫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那些商贾恐怕是要大出血了……”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拍手称快,世间百态,不一而足。

    “又没有甲胄弓弩,算甚么大出血?不过以长枪为主,削几杆木头,配几个枪刃,才几个钱?州牧成立了商会,拿出里面的钱银,恐怕都能打上千杆枪了……”

    这倒是实话,大顺国内,最难禁止不是弓弩,而是刀枪。刀还好说,毕竟那么长。可枪就不同了,把枪刃一卸下来,就是一根棍子,难道说人家拿根棍子也犯罪?在边境十里八村的,哪一个村没有青壮,不请人打了枪刃?在边境讨生活,总不能把自己的性命,托付在不靠谱的官兵身上吧。

    要是没事,官兵来得倒快;要是出了事,姗姗来迟还算好的了,往往都能拖延个三五天,直到险情过去,这些官兵才来“打探情况”。

    人都是畏死的,为了不相干的马匪,搭上性命很不值得。

    可生活在云内州城的人走不掉啊!所以说,建立青壮很有必要。当然,薛刚还想着修缮一下城门,都多久没关过城门了,也不知道坏了没有。这一切都需要钱啊,薛刚愁眉苦脸的,这又不是元绶年间,他暗示两句话就有无数人来巴结,送礼,送钱。别看云内州城不大,可里面一样是有监察士的。再说了,守着一群苦哈哈的混居百姓,能有什么油水捞?

    不过,很快薛刚就知道了,商贾们并不想放弃云内州城,甚至对建立青壮一事最为上心。

    不到半日,前来咨询办理入商会手续的商贾,已经有五个了,这还是云内州城最为萧条的时候。这五个商贾交了入会钱银后,满脸堆笑地出了州牧府,似乎前几日的马匪,已经不足为患一样。

    确实,有这千余精锐骑兵在,乌合之众,只敢对百姓商贾下手的马匪,确实嚣张不起来了。

    “入商会,是在这里交钱么?”

    一个穿着羊皮袄的,似乎从大漠下来的商贾,操着一口流利地汉话,问守在州牧府前的边军士卒。

    “进去就行了,州牧和将军都在里边。”

    “多谢兄弟了!”这人倒是有点侠士风范,拱了拱手,然后大踏步进入了府邸。“小人拜见老父母、将军!”老父母是指地方官,一般是指知县什么的。不过云内州城也不大,只相当于中原一个集镇,这商贾这么称呼,也没错了。

    “是来入会的吧?来来来,在这里签字画押,把每月例钱交上来,再每月准备一石粮草便行了。”

    薛刚已经接待了五个商贾,信心大增,似乎他在云内州城也有些盼头了。要是他把这偏隅之地,经营得像个塞外江南一样,朝廷说不定还会继续起用他,将他犯官的名字去掉,调回中原。

    人有了盼头,干活特别卖力,薛刚就是这个状态。他今年春秋鼎盛,不过四十岁年纪,只来了云内州几年,风吹日晒得已经像五十开外的人了。他无时不刻不思念这温暖的花花中原,小桥流水人家的江南。要是能调离这个鬼地方,哪怕是去广南东路,也比在云内州好啊!

    那商贾也不含糊,交了钱之后说道:“粮草我已经运来了,放哪里?”

    薛刚有点诧异地说道:“放到将军营寨便是,自会有人签收。”

    那商贾迟疑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折克行早就注意到他的服饰了,这摆明就是深入大漠才会穿的皮袄,简短有力地说道:“说吧!”

    “州牧,将军,你们也看得出来,我刚刚自大漠回来,也知道了一些情况。这股马匪,听契丹牧民说,是近一年才成立的,头领是个汉人……”

    “汉人?”

    薛刚和折克行对视了一眼,直觉到这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没错,是汉人,他们招募了契丹、奚族、女真、室韦、渤海等流民,组成了一支马匪,专门打劫商贾。但这次不知怎么了,竟然知道了云内州的虚实,千里迢迢跑来劫掠一番。小人怀疑,是有人通敌,不然马匪哪里会知道长城内的边军,恰好是兵力最为虚弱,不宜出兵的时日?”

    边军五日一小操练,一月一次大操练,几乎成了定制。但五日一练,各边军都是不定时日的,不是知晓内情的人根本摸不透规律,更别说一月一练了,更是随心所欲。只要边军最高军官觉得训练懈怠了,就会立即下令,三日内必须进行全军训练。

    先前薛刚和折克行都没想得这么多,经这商贾一提醒,他们也不是蠢人,自然明白了其中的门道。

    “果然是有人通敌!”

    折克行冷冷地说道,“好一个吃里扒外的家贼,到底是吃了熊心,还是咽了豹子胆?”

    薛刚也是个人精,不动声色地说道:“你做得很好,若是再探知到这些隐秘,莫要惊动其他人,悄悄来报就是了。”

    那商贾千言万谢告辞后,薛刚才忧心忡忡地说道:“通敌之人,肯定异常熟悉边军,不然怎么会掌握边军操练时日?有如此家贼在内,想要捕杀马匪,不简单啊……”(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二章:青壮

    折克行早就知道小皇帝不会将好差事安排给他的。

    钦州一战如此,交趾一战又是如此。

    但折克行认为,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用心去做,没有什么办不到的。

    “马匪多为草原人,来去飘忽无踪,难以捉摸。唯有设计埋伏,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只是我们有家贼在,如何能伏击得到他们?”折克行也犯了难,恨恨地说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薛刚小心翼翼地说道:“监察司那边,可以调用他们的人手么?”

    “监察司?哼,想都别想!圣上最为重视监察司,常言监察司是圣上耳目,非持有圣旨,谁都调不动!”

    折克行也知道,监察司相当于情报机构,要是给不相干的人调动了,岂不是什么秘密都藏不住了?

    “到底是天子亲军……”薛刚有点赧然,他不是武官出身,自然不明白边军和监察司的关系。从边军里面选出精锐斥候,并入监察司,摇身一变,就能成各国奸细,为大顺提供源源不绝的情报。之所以大顺能每次都料敌在先,就是因为有这么一支精锐的情报组织所在。边军原是大头兵,进了监察司后,摇身一变就成了官。

    明里,监察司是监察百官;暗里,监察司是监察天下,大小诸事,都有直奏之权。

    要知道,这可是五品地方官才有的权力,区区八品监察士,从七品的监察使就能有了,谁不眼红?

    别看薛刚是个州牧,但他是个戴罪立功的犯官,官阶已经降为了正七品,根本没有直奏之权。要想上达天听,还得通过直属上司。要是直属上司也没权直奏,还得再经过一道手,甚至两道、三道手。一来二去的,什么秘密都藏不住了。

    官官相护,并非一个时代特定的产物。只要有官场在一日,官官相护都是存在的,因为他们已经结成了利益小团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朝廷明旨不能结党营私,可暗地里多少官员凭着同乡、同学、同科结成了利益小团体?

    利益小团体外,还有利益大团体。所谓官官相护,不过就是党争的延伸罢了。

    任你豪言壮志,进来官场摸爬打滚三五年,你就发现郁郁不得志,最终或是随波逐流,或是苦闷在心,反正都回不到以前壮志凌云,意气风发的时刻了。

    你以为薛刚先前就是一个贪官?

    他中进士前,是一个标准的读书人,这个时代的愤青,看不惯这个,看不惯那个。但是在河南府当知县只两年,他就开始收礼送礼,巴结上司,曲意逢迎,打点上下,步步亨通,直上青云。要不是陆承启大力整饬官场,说不定薛刚已经进入了京官序列,准备入中枢了。

    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官场就像一个大染缸,任你一身白,进去后还不是浑身黑?真正能出淤泥而不染的,又有几个?

    收粮小吏,哦不,是十品官,还会淋尖踢斛,打杀威棒贪取钱银,更别说地方大权在握的官员了。破家的知府,灭门的县令,还不是“千里来做官,只为吃喝穿”?

    作为过来人,薛刚是不相信监察司就这么公正廉明的。手上握着这么大的权柄,稍稍转动一下脑子,都能捞到钱银了。

    但他不敢说,一旦说出去了,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毕竟监察司是当今圣上的耳目,监察司要是反告一状,小皇帝是信监察司呢,还是信他呢?难得糊涂,反正也碍不着自己,由他去吧……

    折克行喃喃了半天,还是想不出一个好计谋来,只能叹气说道:“罢了,还是招募到青壮再说。”

    薛刚也同意,毕竟剿灭马匪不现实,人家也不傻,为什么要站定给你剿灭?不会跑啊!

    “告示已经贴出去,云内州城不大,两日应当满城皆知了。”薛刚的推断应该是没错的,现如今读书人多了起来,就是商贾也大多识字,传播一则消息,并不用几日。

    折克行点了点头:“两日后,我亲自去招募。”

    “将军肯出手,定当会顺利办妥!”

    面对薛刚的马屁,折克行不为所动,转身便出了府邸,回转军营了。

    两日的时间,转眼便到。

    折克行特意在告示前搭了个木棚,立了个牌子,写着“招募青壮”四个大字,还有几条规定:“一,只招良民,车牙店脚一律不收;二,不招游手;三,体格健硕……”

    薛刚放心不下,到现场一看,直皱眉道:“将军,这是不是有些苛刻了,便是边军也没这般严格啊?”

    折克行淡淡地说道:“我就是要招募边军!等哪一日打起仗来,这些青壮就可以立时编入行伍了。”

    “……将军深谋远虑,下官佩服……”

    薛刚其实觉得根本不用,青壮的威慑象征意义大过实战意义,要是马匪真的来了,能指望步兵去抵挡得住连马带人五六百斤的冲击?要是给马群撵上,恐怕就是碾成肉酱了。

    但见折克行有自己的打算,薛刚知道自己不知兵,也不好多言。

    其实云内州城里的百姓,大多苦哈哈。见有兵饭可以吃,一个个都趋之若鹜。再加上此地混居的人多,孔武有力的汉子也不少,一日便招够了五百人。

    折克行早就让人回大同府取来边军退下来的兵衣(不是甲胄,只是外衣),虽然多有补丁,但是穿上去后,五百个新兵蛋子却显出了一股不凡的气息来。薛刚啧啧称奇:“这折将军,好像是有真本事的……”

    云内州消息闭塞,如果薛刚知道了折克行在钦州城下力斩交趾战神李常杰的话,他就不会怀疑折克行了。

    折克行编好伙伍后,立时开始了操练。

    当然,具体执行并非他本人,而是折三、折四、折五他们这些个亲兵。

    一时间,云内州城内喊杀声震天,几里外都清晰可闻。中原商贾听得了消息后,觉得既然有官兵镇守,马匪应该不会犯险了,纷纷壮了胆子,继续前往云内州城做买卖。不出半月,云内州城又恢复了私榷,繁荣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三章:收手?

    长安城,一处看起来不甚显眼的民宅内。

    里面的装潢,却惊破所有人的眼睛。

    一进去,就会发现里面出奇的轩敞精致,一重重门廊亭台、屋舍楼阁不说,竟还有花园假山花池子,可谓是内有洞天!

    原来这民宅根本就不是一进院宅,也不是两进院宅,而是将相邻的两座三进宅子打通了,一座为家眷居住,另一座则推倒修成亭台花园,这样既享受到庭园舒适,又不招摇,显然花了大心思。里头的摆设比寻常商贾、达官贵人家里还要奢侈,不是亲见你根本想不到,这是一个处民宅。

    “老爷,你看是不是该收手了?”

    隐在书房暗处的中年男子,冷笑一声:“收手?为什么要收手?”

    “老爷,再不收手,皇上就要查出来了啊……”

    中年男子阴鹫着脸,冷声说道:“他能查出什么来?监察司上下,都换成了我的人,别说皇上不知情,就算知情了,许景淳那家伙,能做得出什么好事来?”

    “可皇上已经派兵去剿杀马匪了啊?要是……要是有人顺藤摸瓜……”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马匪不是我们的人,就算捉到了,能证明什么?”中年男子瞥了他一眼,不屑地说道。

    “我们拿了泰半钱银,真的没事?要是吕梁山上那些反贼反水,反咬一口,我们怎么办?”

    “蠢材!”中年男子冷笑道,“若是到那一天,他们早就在狱中死了,还轮得到他们开口?或者连被拿下狱的资格都没有!我只需要暗报给皇上,吕梁山上那些反贼,没有一个能幸免!他们要是聪明的话,就乖乖跟我合作,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那方腊是个狠角色,他怎么可能一辈子被人摆布啊?”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笑声中不无得意地说道:“他现在是丧家之犬,哪里敢抛头露面?形势比人强,除了跟我合作之外,他别无办法!”中年男子信心十足,似乎已经吃定了吕梁山上的方腊、王昰一样。

    “至于王昰,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书生,还妄想造反?先前王家如此威势,晋阳城都是他王家的地盘,还不是一样抵挡不住朝廷大军征讨?现如今已成了丧家之犬,还想着算计我,这不是笑话吗?”

    “老爷,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中年男子不屑地说道:“无妨,无妨,他们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的。现如今,我们要盯紧的是江南,那才是我们日后的钱袋子。至于马匪,不过是碎头零钱罢了。”

    “可是江南那边,我们的人手不够啊?”

    “啪!!!”

    那中年人拍桌而起,恨声说道:“那个许景淳,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要不是我在监察司做牛做马,他能有今时今日?江南不给我插手,说是让我管好辽国、高丽、女真就成。他吃肉,连喝汤的机会都不过我,简直丧心病狂!”

    桌前那人,不敢吱声,良久才道:“老爷,许景淳好似并没有从中捞钱……”

    “这才是更可恶!守着聚宝盆,连舔一舔都不会,这算是哪一门看门狗?”中年男子咬牙切齿地说道,“自己不求财,还挡着别人发财,这种人该不该千刀万剐?有道是,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许景淳,我跟你不共戴天!”

    “老爷,许景淳他深得皇上信任,也不曾做过什么出格之事,地位稳固……”

    “放屁!”

    中年男子脸上青筋暴起:“要不是我给他擦屁股,皇上能将他脑袋搬家多少回了?什么都不懂,却愣是在指手划脚!”

    “可他在监察司中,威望甚高……”

    “难道我还会输给他?”中年男子好似被人踩到尾巴一样,暴跳如雷:“他一个大头兵,识得两字之外,能做什么?皇上养着他,就是养着一条狗,只不过用狗绳拴住了,看谁不顺眼就放狗咬谁!”

    “可小的听人说,皇上并不曾冤枉过一个官员啊?”

    中年男子冷声说道:“你是谁养的,你是谁提拨起来的?为什么一直在帮许景淳说话?”

    底下那人当即跪下:“小的不敢,只是觉得老爷不应该轻举妄动,许景淳毕竟在监察司德高望重,再者深得皇上信任。如果我们贸然打草惊蛇,恐怕会引起他的注意。万一他禀告了皇上,皇上要求监察司内彻查,我们的事……”

    “怕什么?皇上能有多少本事我清楚,或许他能将大顺治理得顶好,但是查案,他不在行!”

    底下那人心里说道:“皇上是不在行,可他会让在行的人去查啊?”这句话他不敢说出口,本身这中年男子已经暴跳如雷了,万一再刺激到他,谁会知道这个丧心病狂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在中年男子手下,脆弱得就像一只蝼蚁。

    两人沉默了良久,那中年男子才开声说道:“这样,你且去一趟江南,再尽力安插我们的人。江南商贾多如牛毛,若是我们捉不住这个机会,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特别是景德镇,日后必成官窑重地。我们要趁机拿出一些,日后贩卖出去,定是天价!皇上的眼光,真是毒辣。他怎么就会知道,江南是个聚宝盆呢?”

    底下那人不敢违抗,唯唯诺诺地退下去了。

    等到书房空无一人后,中年男子才喃喃地说道:“马匪那边,是要收手了。目标太大,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他心念一动,开始倒水磨墨,挥毫而就一封书信。

    “来人,将此信加密加急,送往晋阳城!”

    办妥了这事后,中年男子闭上了眼睛,突然又猛地睁开:“监察司内的暗桩,到底在哪?难不成是小皇帝故布疑阵,好让我束手束脚的?是了,是了,小皇帝常说,监察司是他的耳目,哪里会监视自己耳目的道理?小皇帝又这般信任许景淳,肯定不会布置暗桩的……如此说来,江南那边,我可以放手去做了。哼,许景淳,你距离死期不远了!”(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四章:江南粮仓

    三月初,长安还是乍暖还寒时候,江南已经春暖花开,一片生机盎然了。

    朦胧的春雨中,稻苗茁壮地生长着。

    新修的水利,在一个个翻车、水筒车地输送下,田野绝无干旱的可能。

    穿着蓑衣的牧童,骑着老水牛,在田野中悠闲地踏着步子,吃着青草。

    一户户农家,也穿着蓑衣,在田间地头上拔着草。

    这一亩亩绿油油的稻田,是这些农户的命根子,所有的衣食,都从这里产出。

    一个身穿儒衫的年轻人,独自地打着伞,看着一年一个变化的松江府,心中充满了感慨。三年了,他任松江府青浦县已经三年了,从高中榜眼到外放,整整三年,他将青浦县治理成这个样子,他问心无愧。

    “杨知县,杨知县!”

    他回头一看,却是冒雨前来的当地富绅,也有一些缙绅。

    “杨知县,你怎么前来,也不告知我们一声,好为你接风洗尘啊?”一个缙绅,有点责备的意思道。

    他知道,这个缙绅,先前是他父亲的同僚,也是党羽之一。退下来后,在苏州旁边的松江府,圈了大片土地。要不是在他的苦劝之下,卖出了泰半,恐怕现如今已经锒铛入狱了。饶是这样,他和族人才田产,已经超过了千亩土地,算是当地第一大户。

    这个缙绅先前差点和他反目成仇,但朝廷决意开发江南的旨意下来后,他却羞愧地登门谢罪。当然,他作为一县父母官,人都没犯罪,还很配合他的工作,怎么能怪罪呢?

    “当日多得杨知县提点,我才躲过一劫。唉,不在庙堂了,人也变得迟钝了,体悟不了圣意啊!”

    这个缙绅确实有点庆幸,若是让监察司查到他家中有万亩田产,肯定会顺藤摸瓜,查到元绶年间他做过的“好事”。以小皇帝眼中掺不了沙子的性格,他恐怕再劫难逃。便是买田产的时候,威逼利诱,强买强卖的事情也做了不少,现在想起来还冷汗淋漓。

    他笑了笑,说道:“你是我爹爹旧日好友,怎能看着你行差踏错?也不用谢我了,我爹爹如今清闲了下来,你要有空,去长安找他叙叙旧就行。”

    “老相公也是懂进退,若是他稍稍迟疑,恐怕一族人性命都难保。恩威难测,如今圣上,是憋了一股劲要做千古一帝,比肩秦皇汉武,你在朝中做事,怕是不易啊……”缙绅这番话,想必是念起元绶帝时的风光,一时感慨而已。

    “这倒不至于,如今圣上虽然有点严厉,但终归是念着百姓的。百姓的实惠多了,圣上就展颜了。像如今江南,再过两三年,肯定是大顺粮仓。就如同你家开的苏绣厂一样,还不是圣上指点,你才懂得如此赚钱?”

    “杨知县说得是实话,办了厂之后,我等才知道,原来赚钱也能这般简单。”一个富绅颇有感慨地说道。

    眼前这年轻的知县,正是三年前恩科榜眼杨泓,前太师杨道奇之子,任松江府青浦县知县已然三年了。

    “杨知县,你到青浦县已然三年了罢?考评年年是‘优上’,今年肯定会高升的!”

    这话一出,很多富绅都附和道。

    确实,大顺官吏制度,以考核为准。良上、优、优上的考评,肯定会三年一次升迁。要是做得太好,说不定皇上都会记得你,或许都不用十年,就做到了京官。在大顺官场,有一句俗话,没有外放过的京官绝不会进中枢。

    要知道前太师杨道奇,也是从地方官一步步做起,进入中枢的。虽然杨道奇这人贪性大了点,但做起事来确实厉害。在元绶后期,洪祥初年,他都能将大顺治理得平平稳稳。如果不是贪欲作祟,恐怕都没有徐崇光什么事。

    没有经过外放锻炼的京官,委以不了重任,这是历代大顺皇帝都知道,且潜移默化的事情。哪怕是自己的心腹,也要派出去历练一番,才能放心得委以重任。不是用得不放心,而是怕他做不来事情。一个臣子再忠心,却办不了事,那又有什么用?比之太监都不如,太监还能照顾皇帝起居饮食。

    所以别以为你是皇帝心腹就高枕无忧了,不懂做事,还是得不到恩宠的。

    这不,前几天杨泓才知道,和他同一科的状元苏轼,也外放到京兆府做一任知县,起点不知道比他高了多少。

    “到底是皇上喜爱的臣子啊!”杨泓也知道自家的事,他爹是大贪官,小皇帝对他不信任也是正常的。要是真的信任他了,杨泓反倒会觉得自己大祸临头了。所以杨泓一向对自己高要求,不求尽善尽美,但一定要尽到自己最大的努力。在他的治下,青浦县一改先前穷乡僻野的面貌,甚至自开港以来,青浦县的位置重要性,日益提升。很多大商船,多桅商船,都开始停靠在青浦港口。一来青浦港口是天然良港,能停大船;二来靠近景德镇,能最快运送景德镇出产的瓷器;第三嘛,自然就是闻名天下的苏绣了。单单是运贩到东瀛,都能赚上不少钱;要是运去真腊、占城、天竺、大食等国,更是天价,几可与黄金对等。

    哪怕是青浦县船舶司二十税一的比例,每年自关税收入,都超过了两千万贯。

    这么大的财政收入,杨泓的政绩怎么会不好?这样一来,高升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吏部任命还没下来,谁知道呢?”杨泓不以为意地说道,“若是可以,我宁愿留在青浦县不走……”

    “那敢情好啊……”那个缙绅脱口而出道,随即知道自己说溜了嘴:“杨知县一直做我们父母官,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可我们,又哪里能阻你前程呢?”

    杨泓知道他们的心思,就是怕来了新知县,这三年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你们放心,江南是当今圣上最为看重的,只要不是圣旨下来,谁也别想动江南一草一木,你们就放心吧!”

    这些富绅、缙绅就是等杨泓这句话,得了承诺之后,一个个都喜逐颜开。杨泓心道:“这些人,不过都是为了自家田产家财罢了,唉!钱一事,误人不浅啊!”(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五章:七年后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

    眨眼间,七年的光阴便匆匆而过,眨眼间便到了洪祥十二年。

    七年里,大顺经历了风风雨雨,但始终没有偏离陆承启预定的轨道。

    七年中,大事发生了一件又一件,黄河又一次在洪祥九年泛滥,最后经过李诫、陈荀的联手,只是小范围地决口,还把水流引到梁山水泊,最大限度减少了受灾地区和受灾百姓,活人无数,给当地百姓立起了长生牌供奉。

    同年,摩尼教在福建起事,被朝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摧枯拉朽般破了其总坛所在,监察司于其中居功甚伟。摩尼教一干头目,却趁乱,自福建出海。朝廷下令水师紧追不舍,在追击途中,发现了宝岛琉球,遂占之,并迁移福建造反百姓往琉球,设中原官制于其岛上。

    洪祥十年,江南已成鱼米之乡,苏湖熟,天下足的谚语,通过海运,名扬天下。

    景德镇瓷器、苏州刺绣、蜀锦、铁制器皿等,名扬西方诸国,也从东南亚进口了香料、各国宝物、药材等等。海洋贸易越做越大,船舶司每年收取的关税钱银,已经超过了农税。让人吃惊的是,洪祥十年的一年岁入,已经达到了两万万贯,一串串足额的铜钱足足把偌大的国库都堆满了。

    洪祥十一年,朝廷终于把交趾真正纳入版图之内,原交趾住民,大部迁入了广南西路、大理府两地,也有零星到达荆湖北路、荆湖南路和广南东路的。大顺到安南州,一共开辟了五条官道,常设水师再次镇守,护渔。

    交趾虽然山多林密,但平原之地,耕种也能一年两熟,甚至一年三熟。中原迁徙到交趾的百姓,总算不虞饿着肚子了。除却雨季有些烦人、蚊子有些烦人之外,安南州竟不输大顺任何一州一府,也算是奇迹。

    就是这一年,在长安颐养天年的前李朝皇帝李日尊,寿终正寝,陆承启追封其为安南王,下令以国礼葬之。其家眷继续圈养在长安,虽富贵清闲,却没有丝毫实权。

    同年,高丽总算顶不住辽国和女真两方交战的压力,再一次倒向了大顺,愿“世代为中原藩属”,当今圣上陆承启不屑,说道:“不需两面三刀之藩属,但作为领国,有难要帮。”出面调停女真与高丽的矛盾,顺了高丽的意,却让女真酋长完颜乌古乃记恨在心,私下说:“中原用心险恶,不得不防!”其后,女真虽不再打高丽的草谷,却时常扮作马匪,劫掠顺辽榷场。

    大顺皇帝陆承启龙颜大怒,斥责辽国使臣,说道:“若尔等不能保证我中原商贾身家性命,这榷场不要也罢!”

    有了压力的辽国,派出了大军保护榷场。皆因顺辽榷场,已经关乎辽国贵族的根本利益。他们从榷场赚到的钱银,多为大顺铜钱,如果交恶大顺,堆得满满的铜币,买谁的东西去?

    虽然辽国积极开拓西域,想再一次打通丝绸之路,只可惜大漠深处天寒地冻,竟有每年愈加严寒的意思,丝绸之路计划,不得不再次搁浅。

    大顺就是以这样的经济、军事实力,再一次夺回了大国的话语权。

    每年元正大朝,来朝番邦,多达百个,陆承启还被尊为“天可汗”,一时间汉人的地位,水涨船高,出到国外,都是最为受欢迎的那群人。无他,口袋中的钱银多,带去的货物多罢了。

    洪祥十二年的元旦过后,陆承启难得地休憩了十几日。

    做皇帝可没有重生前上班那么自在,周六日还能休息休息。做了皇帝后,想偷懒几日,那些奏折就能给你堆满了龙案。一个帝国这么大,要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别看陆承启自我感觉良好,其实底下滋生的**,他一样也只是略有耳闻罢了。

    越是在长安坐得久,被蒙蔽的次数就越多。

    陆承启时常感慨,自己好像不知道民间的百姓到底怎么样了,就是监察司,也学会了报喜不报忧。

    “陛下,不是还有臣妾的皇庄么?”

    皇后周芷若,见陆承启难得清闲下来,还是在为国事烦恼,心中一阵难受,连忙安慰说道。看着陆承启蓄起了胡须,多了几分威严的面孔,周芷若知道,这个男人真的很厉害,庆幸的是,这样的男人是她的夫君。

    “还是梓童深明朕意啊!”陆承启又是一阵感慨。

    “爹爹,那我就不深明你意了吗?”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陆承启顿时觉得骨头都轻了几斤:“哟,朕的小公主来了?绣儿,快,来爹爹这!”

    来的正是陆承启的女儿,贵妃韩凤儿所出的陆绣公主,被陆承启封为安康公主,就是希望她一辈子都安安康康的。

    “爹爹,绣儿不懂爹爹吗?”

    面对女儿的“诘问”,陆承启怜爱无限,故意用胡子去扎她柔嫩的肌肤:“怎么会呢,绣儿可是朕的开心果啊!对了,你哥哥呢?弟弟呢?”

    绣儿奶声奶气地说道:“哥哥还在皇家军校,缠着让王韶将军教他打仗哩!弟弟,好像被三娘训斥了,说他读书不用心……”

    陆承启脸上闪过一丝怒气:“惟儿自小不喜读书,只想着弄他的玩意,有和不可?淑妃也是的,管得那么严,这样硬逼着他读书,只会适得其反?牛不喝水强按头,能行吗!”

    陆绣咯咯笑道:“爹爹说弟弟是牛,爹爹说弟弟是牛,嘻嘻嘻……”

    陆承启也笑道:“打个比方而已,你弟弟确实是个牛脾气……”

    “那厚旭哥哥呢?他是什么?”

    陆承启笑骂道:“他?整一只猴子,成天跳上跳下的。这几日有没有缠着你阿娘教功夫啊?”

    “有啊,有啊,就是他太聪明了,也不肯下功夫去练,没到两天就说换一套功夫,可我阿娘就会那么几套,怎么换?厚旭哥哥,现在还没绣儿厉害了!”

    陆绣骄傲地扬起小脸,嘟着嘴,一脸自豪地说道。(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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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生,狼烟起,策马扬鞭保家国。犯我天威,虽远必诛! 造宝船,扬风帆,乘风破浪惊万邦。堂堂中华,四方来贺! 文治武功,缺一不可;开疆拓土,千古一帝。 大顺皇朝,由朕开创新的篇章!大顺皇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顺皇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顺皇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