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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纸花船     明贼txt下载     明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42章 福~寿~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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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表的体积虽小,但其机械的精密程度,却是很多‘大件’都比不了的。

    李元庆依稀记得,遂发枪的发明者马克,便是法国的钟表匠出身。

    在制造钟表方面,欧洲已经有着很久远的历史,但~~,从巨大而又笨重的钟表,一下子跨越到精致而又小巧的怀表,无疑是一个堪称是质变的飞跃。

    机械的道理,都是相通的。

    此时,李元庆用怀表来区分机械时代,虽稍有偏颇,但却绝相差不远。

    而怀表的出现,也让李元庆心中有了更深的思量,很可能~,西方的列强们,已经掌握了更为先进的遂发枪技术啊。

    李元庆和杨小船闲聊着,约瑟夫已经急急赶了过来。

    “卑职约瑟夫,参见尊贵的将军阁下。将军阁下,您今天的神采照人那,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儿?”

    约瑟夫先是恭敬对李元庆行了一礼,而后,便舔着脸子,开始大拍李元庆的马屁。

    这厮的衣衫还没有收拾利索,脸上和脖子上,隐隐还没有完全擦去的脂粉痕迹,明显是被从温柔乡里拉出来。

    “呵呵。约瑟夫兄弟,你来的正好。有件事情,本将正要跟你请教。”

    说着,李元庆笑着将手中精致的怀表,递到了约瑟夫的手里。

    对于约瑟夫混乱的私生活,李元庆并没有丝毫的兴趣。

    追求的不同,信仰的不同,这就注定了,在很多方面,约瑟夫跟华夏的儿郎们,有着很大的差别。

    约瑟夫曾数次向李元庆提及,他想要几个汉人女子当做赏赐,但李元庆却严词拒绝了他的要求。

    要日本女人可以,要朝~鲜女人也可以,至于白种女人,你能搞来是你的本事,但华夏的女子,却绝无可能。

    对于李元庆的坚决,约瑟夫就算无奈,却也只能接受。

    朝~鲜女人和日本女人,虽无法与娇嫩的大明美女相比,但总算也是东亚人种,勉强也可以慰藉他那‘幼小’的心灵了。

    此时,看着手中的怀表,约瑟夫眼睛不由一亮,忙道:“将军,这是好东西啊!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应该是瑞士人的高端货,最起码也得七八百金币啊!”

    “哦?还算不错。”

    李元庆一笑:“对了,约瑟夫兄弟,你们欧洲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使用怀表的呢?这东西,又是谁发明的?”

    “谁发明的?”

    约瑟夫不由一愣,忙用力揉了揉太阳穴,思虑片刻,这才道:“尊贵的将军阁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怀表的发明者,应该是德国的皮特~亨莱茵。因为他是纽伦堡人,人们通常将最早的怀表,称作为纽伦堡铁蛋。不过,德国人、法国人的制表技术已经开始落后了,现在的制表业,已经变成了瑞士人的天下。”

    李元庆点了点头,德国名车,瑞士名表,在后世,可都是耳熟能详的东西。

    现在来看,这些东西,都是传承已久啊。

    思虑片刻,李元庆道:“对了,约瑟夫兄弟,你们欧洲的军队,现在可曾有遂发枪装备部队?”

    约瑟夫道:“将军,我已经有几年不回欧洲了。现在的形势,我也并不了解。不过,早在几年之前,法国王室的卫队,已经开始将遂发枪全面装备部队。这几年时间都过去了,想必,这项技术,应该也更成熟稳定了吧。”

    李元庆缓缓点了点头,片刻,一笑道:“很好。约瑟夫兄弟,你的渊博知识,为我解决了不少困惑。这很好嘛。在近期内,我准备进行一次远洋贸易,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远洋贸易?”

    约瑟夫一愣,片刻,不由大喜:“尊贵的将军,您真是上帝的使者,您真是我的天使啊!我当然愿意,非常的愿意,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卑职马上便回去收拾?”

    看着约瑟夫急不可待的模样,李元庆和杨小船不由都是一笑。

    李元庆笑道:“此事,还不着急,至少需要一两个月的缓冲吧!约瑟夫兄弟,在两周内吧,你最好写一份详细的计划书给我。如果做得好,被采用,本将必不会吝惜对你的赏赐!”

    “哈哈哈!谢将军赏赐了!卑职现在便回去做。”

    看着约瑟夫风风火火的离去,李元庆和杨小船相识一眼,不由都是一笑。

    杨小船道:“对了,将军。卑职此行,还得到了一样宝贝,差点忘了拿出来告诉您。您稍待下,卑职去取来。”

    说着,杨小船忙在箱子里翻了一会儿,取出一个精致的棉布包,小心打开,里面竟然是几枚黑乎乎、看着很普通的果实。

    但一看清这果实的模样,李元庆的眉头不由紧紧皱起来。

    片刻,他的眼睛里闪过了一抹寒光,冷声道:“小船,你是从哪里搞到的这东西?”

    杨小船被吓了一跳,没想到李元庆的反应居然这么强烈,忙解释道:“将军,这是卑职在文莱港休整时,当地的大明商人送给卑职的。他们说,这东西有提脑醒神之用,是非常难得的宝贝。不过,好像不能多用,否则,有可能会上瘾的。”

    “呵呵。岂止是会上瘾啊!”

    李元庆不由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

    此时,老奸巨猾的老奴、雄才伟略的皇太极,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在两百多年多,他们的子孙后代们,都被一样叫做‘福~寿~膏’的宝贝,折腾的欲仙欲死,最终,传说中的八旗铁骑传承者,甚至,连上马的力气都没有了。

    “将军,这,这东西难道不好?那~,那卑职马上去把它销毁。”杨小船忙道。

    “销毁?呵呵。”

    李元庆淡淡一笑,脸上的表情已经轻松了不少,“既然是宝贝,销毁了岂不是可惜?小船,这些东西,你现在有多少?可有能种植的种子?”

    杨小船忙道:“将军,只有这些了。当初在文莱时,那个福建的商人还想卖给卑职一些,但因为时间紧,卑职只在文莱港停泊了半天,补充了淡水和食物就离开了。将军若是想取这些东西,咱们可再派船队去联系他们。”

    李元庆笑着点了点头,“此事,还不着急。你回来一路辛苦,回去好好休息吧。再次出海的事情……也不必急于这一时。总也得等到战船都检修完毕。”

    …………

    杨小船走了。

    李元庆坐在宽大的红木太师椅上,把玩着手里的这几枚罂~粟果实,脸上的神色,一时有些有些难以捉摸。

    从本意上,李元庆并不想接触这些东西。

    因为它们实在是太毒了,在后世,已经是公认的世界公敌,是魔鬼的化身。

    但对于另一部分人来说,它们,却又是天使,很多人,甚至一分钟也离不开它们,完全沦为它们的奴隶。

    在李元庆的记忆里,罂~粟在华夏的种植,最早可以追溯到汉朝。

    在古埃及时期,人们一直将罂~粟当做是一种神物,只有最尊贵的祭祀和贵族,才可以享有。

    包括到现在,已经是明末了,罂~粟却也并没有在大明民间流传开来,还是一种药用的珍贵药材。

    但李元庆也很明白,‘存在即是合理’。

    这种东西,想要完全除掉、销毁,也不现实。

    即便大明这边不种,南洋,包括美洲,欧洲,一定也会有人种植的。

    就像是一把手~枪,在一个小孩子的手里,它只不过是个玩具,但~~,如果在一个成年人的手里,那~,它却是一件犀利的杀人利器。

    此时,岛国虽然贫瘠,但其白银的产出量却是很高。

    长生岛方面,因为民俗、习惯等传统问题,辽南老窖,日本人并不买账,很难为李元庆创造实际的收益。

    反倒是长生岛对日本的铁器,需求量很大,贸易的逆差反倒是倒过来。

    罂~粟这东西,可是个宝贝啊。

    种植时间短,成熟效果快,关键是其生命力极其顽强,也不用怎么进行照料,只要最简单的维护便能生长。

    此时,李元庆看似是财源广进,可惜,跟着他吃饭的兄弟们越来越多了,‘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开发、开拓新的财源,对李元庆而言,也是摆在案头的头等大事。

    而这些罂~粟,却是为李元庆的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将李元庆的视野,也带向了另一个世界。

    根据李元庆浅薄的历史知识,按照时间来推测,此时,荷兰人大名鼎鼎的‘东印度公司’,此时应该才刚刚成立没多久。

    他们的主要生意,应该还是香料和奴隶贸易。

    而郑家,在这方面,显然更是后知后觉。

    ‘福~寿~膏’的制作,其实并不复杂。

    甚至,只要有核心材料,就算往里面加屎尿,对于那些瘾君子而言,都是其美无比的天仙‘神物’。

    更不要提,李元庆本身就是玩药材起家,而渠敏秋,更是已经浸淫这个行当十几年。

    想要将‘福~寿~膏’做的既美味,又好吃,根本并不会花费太大的力气。

    而且,不单单是最简单的日本市场,包括后金,包括南洋这一大片岛国,甚至,也包括哪些白毛番鬼们,这不都是最好的市场么?

    但~~,李元庆却也更明白,想要将福~寿~膏的买卖做起来,却不能太过心急。

    首先,长生岛、包括辽南方面,首先要形成规模的种植量,拥有足够的原材料。

    在这方面,土地,李元庆是绝对不缺的,先不说辽南了,就是中岛和西岛,便已经足够种植大量的罂~粟了。

    尤其是中岛和西岛这种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非常有利于控制罂~粟的外流。

    而像是地瓜、小麦、粟米之类的农作物,则完全可以放到地势更为开阔的辽南。

    再者,也是最关键的,李元庆必须要保证自己足够的武力优势。

    只有他的战舰和大炮,打的别人没脾气了,他才能更从容的控制这个真正的一本万利的暴利买卖。

    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李元庆忽然缓缓一笑:“出海,已经是刻不容缓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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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3章 高第相招!

    努力,可能不一定有收获。但不努力,那就一定没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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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小船和船队的归来,不仅给李元庆带回来巨额的现银,更是给长生岛带回来各种各样的商品物资、稀罕玩意儿。

    像是锡兰的宝石,缅甸的翡翠,阿拉伯的锡器、地毯、披风,还有什么南洋的香料、欧洲人主导的玻璃工艺品,以及像是烟草、辣椒等各种新鲜作物的种子和果实。

    对于其中的好货色,自然多半被李元庆占有,用来赏赐麾下有功将士,以及迎来送往之礼,至于那些一般的、不是太好的货色,李元庆则是直接分赏给张芸娘和渠敏秋她们,让她们以极低的价格,直接在岛上公开售卖,算是半卖半送。

    当然,为了维持秩序的稳定,‘限购’也是不可避免的。

    这也使得,短短时间内,长生岛很快变得比过年还要热闹,各人家中的女眷们,纷纷出门来‘淘宝’,想购得一些宝贝,当做传家之宝。

    男人们对这些宝贝也很新奇,也想搞一些,取悦家中女眷,亦或是心仪之人。

    李元庆自也是乐得鼓励这一现象的发生。

    历史已经证明,资本,才是驱动这个世界最快速扩展的原动力。

    长生岛虽然才初立短短几年,但李元庆南征北战,几乎无往而不利,长生岛的既得利益阶层,基本上已经成型。

    再加之一众豪商们的辅助,包括李元庆辽南商行的规模,聚集起一股具有相当的冲击力的资本,条件已经趋向于成熟。

    时间很快来到了三月初。

    这十几天的时间内,李元庆每天白天,都花费很多时间,与长生岛军方、豪商们,以及政事署方面,也包括约瑟夫和托马斯、罗彼得这些洋鬼子,详细商议此次远航的具体计划。

    晚上,他则是跟杨小船,再单独就具体细节,仔细商议。

    经过这半个多月的纷杂和努力,李元庆暂时规定了一条远航计划的线路图。

    由长生岛出发,携带一部分辽地的土特产,而后再去江南,从江南采购瓷器、丝绸、茶叶,再去福建,跟郑家好好谈一谈,再转道澳门,直奔南洋。

    至于日本方面,因为长生岛没有能打开日本市场的商品,距离又这么近,李元庆便也不急于在这一时。

    三月初二,李元庆正拿着炭笔,在白纸上勾勒着他预计的路线图,这时,却有亲兵过来禀报,关于宁远大捷,朝廷方面的封赏,已经有了消息。

    李元庆不敢怠慢,赶忙接过了密件,仔细查看。

    仔细扫视一遍,李元庆的嘴角边,不由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袁督师果然是非同凡人啊!

    不仅将高第彻底压死了,跟随他的关宁将门集团,也是人人高升。

    祖大寿、吴襄,都是高升副将。朱梅、左辅这些人,虽然不能升到总兵,但副总兵,应该是没跑了。

    满桂这边,因为对袁督师妥协了,也得到了巨大的红利,他的宁远副总兵之职,终于被转正了,正式升格为宁远总兵官,也算是了了他最大的心愿。

    只不过,金冠和姚抚民这边,事情倒稍微有些差池。

    两人都没有获得最想要的总兵宝座,但却都被升到了副将。

    金冠升格为觉华岛水师副将,姚抚民则是升格为觉华岛副将。

    此时,朝廷的封赏还没有完全下来,事情还不算彻底定论,但~~,李元庆这情报,是由京师和辽西双方面汇总而来,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啊!

    至于李元庆本身,在此次战役中却是被淡化了不少,具体官职上,想要大封赏,应该是不现实了,但~~,袁督师也算是明白人,在财物的赏赐方面,应该还是有一些的。

    而透过金冠和姚抚民的境遇,李元庆也明了,恐怕,他的这两位老兄弟,因为自己的原因,已经进入了袁督师的‘黑名单’啊。

    不过,袁督师现在虽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但~,辽西现在的事务,应该还是要以稳为主,就算他会在细节方面,象征性的刁难一下姚抚民和金冠,但在大势上,他应该不会轻举妄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一来,金冠和姚抚民这边的日子,倒也不会太难过。

    倒是满桂这边……

    思虑片刻,李元庆招来正在一旁的伺候的小莲、小荷摆纸磨墨,亲笔给满桂和金冠、姚抚民,包括左辅、朱梅、祖大寿、吴襄,以及一众升官发财的辽西将官们,写了十几封‘恭贺信’。

    做完这一切,天色都已经黑下来。

    将信笺交给牛根升,让他今夜便安排人送走,李元庆疲惫的伸了个懒腰,躺在了大床上,让小莲和小荷给他揉肩膀捶腿。

    本来,小莲已经怀孕,便可以名正言顺的享受李元庆的如夫人待遇了,不必再在这边伺候了,可这小丫头,却一时也不想与李元庆分开,仍然要坚持随侍在李元庆身边。

    此时,她不过才两个多月,还看不出来,李元庆也有些宠溺这个小丫头,便将她一直留在身边,更加宠溺。

    窗外,几株老树的树丫上,已经长出了新芽,春天已经就要到来了,但天气却还没有太多要回暖的意思,冷风‘嗖嗖嗖’的乱飘,窗檐上,屋檐下,还是可以看到清晰的冰凌。

    小莲帮李元庆揉了一会儿肩膀,便像是一只小猫儿一样,直接缩在了李元庆的怀里,慵懒的昏昏欲睡。

    小荷却一直卖力的帮李元庆捶着大腿,但看向小莲的目光里,却满是羡慕。

    感受着身边这个两个小丫头身上最熟悉的香味,感受着她们稚嫩却又充满着青春活力的娇躯,李元庆的心情也是极好。

    此时,局部的局势虽是稍有波折,但~,大势,却一直牢牢掌控在李元庆的手里。

    按照南信口船厂方面的预计,所有的战船检修完毕,大概得等到三月底。

    而航海路线图,李元庆基本上已经确定下来,如此,在出海之前,李元庆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来筹谋、布局辽地的事务。

    辽西方面,李元庆是不打算去了。

    在这种时候,辽西‘风大浪急’,袁督师已经傲立浪头,再去搀和,明显不智。

    倒是毛文龙那边,李元庆必须要尽快过去一趟,与毛文龙好好商议一下,在今年下半年、到明年年初,整体的战事规划布局。

    但这事儿也急不着。

    此时,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下来,李元庆掏出怀表来看了一眼,刚刚五点半,距离六点半、整个家庭的晚饭,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这时,小莲已经靠在李元庆的怀里,睡的很香甜了,发出轻微而可爱的鼾声。

    女人怀孕了,总是比较嗜睡的。

    而小荷,这时却已经来到了李元庆的身后,小手轻柔的为李元庆捏着肩膀,胸前的丰满,却是时不时都会触碰到了李元庆的胳膊上。

    李元庆自是感受到了小丫头的情绪波动,笑着看了她一眼。

    小荷原本便很敏感,一直在偷偷注意着李元庆的神色,暮然看到李元庆看自己,小脸儿不由一片羞红,慌忙垂下头来,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不敢看李元庆的眼睛。

    李元庆不由一愣,恍若有了一种当着自己的老婆偷情的感觉,但片刻,看着怀里睡的正香甜的小莲,李元庆也反应过来,嘴角边不由露出了一丝说不出的笑意。

    片刻,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很有磁性的低声道:“别紧张,把衣服解开。”

    “嗳?”

    小荷一愣,片刻,也反应过来,俏脸上,满是说不出的诱人红晕,却是忙将她精巧的束腰解开,让李元庆的大手,可以很顺畅的从她的身侧,探入到她的身体里面。

    感受着小荷小巧却挺翘坚挺的饱暖,李元庆的心里不由越发惬意。

    冬天虽没夏天来的方便,但这热度,却是夏天没有办法比拟的。

    不多时,小荷的俏脸上已经红的吓人,仿似要滴出水来,却是紧紧咬着红唇,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生怕吵到了正睡的香甜的小莲。

    李元庆正准备要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好好享受下这吃饭前的‘小甜点’,这时,门外忽然有亲兵急报:“报~~,将军,辽西高经略急报!”

    小荷被吓了一大跳,慌忙缩回了李元庆的身后,像一只受惊了的小黄鹂。

    怀里的小莲也有些不爽的翻了翻身,显然非常讨厌被别人打搅到了好梦。

    辽西这个时候居然有急报,还是高第的,李元庆的眉头不由皱起来,却也不敢怠慢,忙小心放下小莲紧紧抱着自己身体的小手,翻身下了床,对小荷使了个眼色。

    小荷一愣,片刻也反应过来,忙系好了衣服,快步下了床。

    “知道了!我马上出来!”

    李元庆说着,大步走向门口,打开门来,走出门外。

    亲兵忙恭敬将信笺递到了李元庆的手里,低声禀报道:“将军,这是码头方面刚刚发送过来,是八百里加急。”

    李元庆点了点头,“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说着,他慢慢悠悠转过身来,关上门,打开了信笺。

    所谓‘八百里加急’,并不是一天真的要跑八百里,而是指通信的最高等级。

    高第既然这么急,那必定是有要事了。

    仔细扫视一番信笺的内容,李元庆的眉头不由紧紧皱了起来,英挺的脸孔上,一片阴郁。

    高第这厮,竟然现在招他去宁远城觐见!

    这他娘的,这狗日的,话是说的很漂亮,但~,这不是想把他李元庆放在火上烤么?

    旁边,本来小荷还充满了期待,但一看李元庆此时的表情,她也知道了,事情似乎出现了变化,将军这边,已经被这封信笺影响到了心情。

    真是可恨那!

    到底是谁呀,竟然这么不开眼,在这个时候,影响将军的心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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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4章 ‘得理不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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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第虽然不地道,手段也很拙劣,但他毕竟是辽地的一号人物、统筹全局的经略,他的相招,没有合适的理由,李元庆还真不好推脱。

    尤其是高第又是阉党的代表,跟同算是阉党出身的李元庆,也算是有‘一衣带水’之源。

    若李元庆不给高第面子,不去了,不理会他,高第这边,倒真拿李元庆没什么办法,但~~,这对李元庆的声名,却是非常不利。

    此时,已经是天启六年三月了。

    阉党虽已经没有几天‘蹦跶’的好日子了,但却也正是‘黎明前的黑暗’、他们的势力正要值巅峰鼎盛之时。

    在这个时候,若李元庆不去面见高第,恐怕,这已经不是对他高第不敬了,而是直接对魏公公不敬啊!

    相形之下,即便这要再去触碰袁督师的眉头,却也比直接与阉党对立更好。

    但~~,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高第现在,怕已经是举步维艰,他现在想招李元庆过去,恐怕,也是将李元庆当成了是救命稻草啊!

    如此,这件事情,倒真谈不上是利是弊了。

    想着,李元庆的心里,已经下定了决断。

    高第就算再不济,怎么说也是纵横一时的大佬级人物,若不能在正式场合公开与他会个面,很可能也会成为李元庆的遗憾那!

    这一会儿功夫,李元庆胸腹中的‘火气’,早已经平息了大半,正准备招呼小莲、小荷去吃饭。

    但小莲还在睡的香甜,而小荷,却像是一株惹人怜爱的小荷花,正在一旁的角落里,呆呆却幽幽的看着自己。

    李元庆不由一笑,大步走到小荷身前,笑着道:“小丫头,跟爷去院子转转。”

    “嗳?”

    小荷一愣,却发现李元庆已经走到了屏风后面。

    瞬间,她的俏脸不由一片晕红,迟疑了片刻,却是快步朝着屏风后面走去……

    …………

    吃过了晚饭,去张宝珠母子的院子里‘休息了一会儿’,李元庆却没有留宿,而是直接召集牛根升和亲兵们,连夜赶往南信口码头,出发前方辽西。

    初春的海,显得很激亢,尤其是夜晚,幽沉不见底,给人一种黝黑而又沉重的压力。

    不过,李元庆的心情却是极为明朗。

    越是波浪滔天的海,却也越能激发弄潮儿的战斗力。

    辽西此时的水虽浑,可以说,是大明最大的变数所在,但同样,这又何尝不是最大的机会所在?

    两天半之后,三月初五下午,李元庆一行人,顺利抵达了觉华岛。

    这时,受到天气轻微转暖的影响,觉华岛东岸海域,靠向深海的大海,浮冰已经开始消融,但还没有完全溶解,浮冰块还有很多,有些危险。

    好在长生营的水手们,应对这种天气,早已经有了丰厚的经验,没有费太大的力气,便已经转到了码头里面。

    姚抚民和金冠都已经得到了消息,赶忙欢喜的过来迎接李元庆一行,为李元庆准备下了丰盛的酒宴。

    但李元庆却没有太多时间去吃两人精心准备的酒宴,而是邀请两人来到了船上,简单吃了顿便饭。

    一顿饭的功夫,也就十几分钟,李元庆却是已经将此时宁远城的脉络,理得差不多清晰了。

    情况基本跟李元庆预料的无二。

    袁督师已经全面取得了宁远、乃至是整个辽地的主导权。

    而高第,身为经略,毕竟有‘大义’之势,妄图通过‘官大一级’,重新夺回在辽地的主导权。

    但因其屁股底下的屎实在是太多了,后金军还未来,他便带着杨麟和几万精兵,不顾辽地数十万百姓的安危,卷着铺盖,仓皇逃到了山海关。

    相形之下,袁督师虽然也不咋的,但至少~,他没跑,而是与军民一起,坚守宁远城。

    这一来,孰上孰下,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最关键的是,袁督师远非常人,又怎的可能会把他大好的机会,拱手还给高第?

    “姚大哥,金大哥,说到底,这件事儿,是我对不住你们啊!我自罚一杯!”

    李元庆看了姚抚民和金冠一眼,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姚抚民忙道:“李帅,您,您这是哪里的话啊!这事情,跟您又有什么关系?是他袁蛮子非要压着我和老金,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啊!可恨啊!朝廷方面,竟然完全信了他袁蛮子的话!”

    金冠也忙道:“李帅,若是没有您,我和老姚这副将,怕也得等到猴年马月啊!此次不行,下一次,咱们再杀回来便是!我还就不信了,他袁蛮子还真就能一手遮天了不成?”

    看着两人的情绪都还不错,李元庆不由一笑:“老金说的不错!男儿嘛,就应该有这种豪气!他能压的了一时,又怎能压的了一世?下一次,咱们再立下更大的功绩便是!”

    三人相视一眼,不由都是哈哈大笑。

    简单吃过了午饭,李元庆并未在觉华岛停留太久,而是直接换小船,前往了宁远城。

    赶到宁远城时,已经是傍晚。

    到了现在,战争已经过去了近两月,宁远城的防卫,这才恢复了正常的规制。

    不过,守卫依然很是森严。看得出,袁督师在这方面,的确还是有些手段的。

    因为此行来的很急,李元庆并未通知满桂、吴襄和朱梅这些人,通秉之后,直接便来到了城里。

    先令亲兵们包下客栈住下,李元庆这才派亲兵,去跟满桂、吴襄,以及朱梅联络,详细打探高第现在的状况。

    很快,天色刚刚黑下来,消息便传回来。

    袁督师并没有将宁远官厅让给高第,高第现在正在官厅不远的一家客栈里暂居。

    而至于杨麟的万余兵马,也没有被允许进城,而是被安顿在了之前后金军主力扎营的龙王庙一带。

    李元庆不由也有些无语。

    这他娘的还真是‘得理不饶人’那!

    放眼天下,除了他袁督师,恐怕,还真就没有几个人,敢行这近乎是大逆不道之事了。

    时间很紧急,李元庆也不想行踪暴露的太甚,便没有答应与满桂、吴襄和朱梅相聚的邀请,简单收拾一番,他便直接来到了高第暂时下榻的客栈,面见高第。

    不过,李元庆很明了,宁远城作为袁督师的地头,他来这里的消息,就像是‘纸包火’,包是肯定包不住的。

    倒不如大大方方,让袁督师更清晰的知晓他的踪迹。

    因此,来面见高第,李元庆并未乔装改扮,而是直接穿着官袍,带着二百亲兵,摆足了架势。

    高第暂住的这客栈,条件只能说是一般,有点不符合他这当朝一品大员的身份。

    但该有的排场老高还是有的,在一番通报之后,李元庆得到了高第的应允,来到了高第暂居的二楼房间。

    “卑职长生岛总兵李元庆,见过本兵!”

    来到房间内,李元庆恭恭敬敬,对高第磕了头,行了礼。

    “呵呵。李军门,你来了。很好,很好啊!快快请起。请坐。”

    高第原本正坐在椅子上看书,看到李元庆过来,忙站起身来,亲自相迎,并安排小厮帮李元庆搬来了椅子。

    “谢本兵。”

    李元庆又恭敬一礼,这才规规矩矩的坐在了小木椅上。

    高第今年已经六十五了,头发已经花白,精神头虽还算不错,但明显可以感觉到,他的反应,仿似有些慢半拍。

    高第是在去年年末时,是以兵部尚书的身份,接任的蓟辽经略,在当初,他是很不愿意接受这个差事的,但~,大势所驱,他也无可奈何,赶鸭子上架一般,来到了辽西。

    “元庆,老夫久仰你的大名,可真是有些年月了啊~。记得,三年还是四年时,在京师的封赏,老夫还见过你的面。可惜,当时正值大朝之上,老夫也没有时间,与你好好说几句话!”

    高第笑着看着李元庆的眼睛,非常柔和,似是陷入了久远的思虑。

    李元庆忙笑道:“本兵真是抬爱卑职了。卑职也是久仰本兵您的大名了。此时能见到本兵,也是卑职的荣幸!”

    高第不由哈哈大笑:“元庆,你是个好孩子啊!从你对孙阁老的情谊,老夫便能看出来,你是个忠义孝顺的好孩子啊!”

    李元庆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我擦!

    这老东西上来就这么套近乎,难不成,他已经是铁了心,要自己来帮他擦屁股了么?

    李元庆的表情虽是稍有波澜,但转瞬即逝,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但这却并没有逃脱掉高第老辣的眼睛。

    不过,高第却并没有生气,而是淡淡笑道:“元庆,正如古之圣贤言,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对于此时辽地的局势,你是否也是像寻常人一样,认为这是老夫懈战、怠战,才导致了百姓们会有这么大的损失?”

    “……”

    李元庆一时不由有些无语,完全想不到,高第竟然,竟然这么直接,几乎没有丝毫的缓冲,上来就抛出了这么大的深水炸~弹,这……

    片刻,李元庆忙道:“回本兵的话,卑职不敢。后金来势汹汹,急为突进,我大明没有准备,也是情理之中之事,本兵自也没有必要,把责任全揽到自己的头上!”

    “哈哈哈……”

    高第不由哈哈大笑:“元庆,老夫果真没有看错你啊。这事情,你已经看明白了一半。”

    顿了一顿,他又道:“不过,元庆,此事,你却也是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其实,在之前,老夫便一直有这个倾向,要收缩关外的防御,将主力,聚集在宁远、前屯,这种坚城。可惜啊!老夫在辽地的时日尚短,很多事情,根本无能为力啊!”

    他说着,炯炯有神的看向李元庆的眼睛,意味深长。

    李元庆表面虽是保持着恭敬状,心中却不由大骂:‘狗日的哟,可不带你这么坑人的啊!这是明摆着想把老子拉下水啊!’

    但高第有大义,又是‘同出一门’,在这种情况下,李元庆还真的是很难接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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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5章 世事皆可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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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庆重生到大明之时,正是天启元年初,而此时,不过只是天启六年三月。

    但~~,就是这短短六年时间,从熊廷弼,袁应泰,王在晋,到后来的孙承宗,再到现在的高第,大明的辽东经略,已经整整换了五人。

    说是‘城头变幻大王旗’,也不外如是了。

    而当初的王化贞,虽不是经略,却是辽东巡抚,也是响当当的大员。

    但熊廷弼被传首九边之后,王在晋也因为之前与熊廷弼和袁应泰的矛盾,导致沈阳、辽阳失守,也被下了狱。

    至此,辽东巡抚的位子,便一直空了出来,到现在也没有再设立。

    这也使得,辽东经略,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辽地最高文职统领,而现在,又加上了蓟镇,成为蓟辽经略,权利比之前还有放大。

    按照寻常的道理,高第三朝老臣出身,朝中,又有阉党集团的力挺,从各方面角度考虑,他掌控辽地的大局,应该都是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可惜啊。

    天地轮回,因果有数。

    孙承宗虽是稳定了辽地、尤其是辽西的大局,但其遗留----,尤其是关宁将门与辽西文官集团的‘合流’,怕是孙承宗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更不要提,还有袁督师这种‘异数’呢!

    此时,高第的话虽然还有点含蓄,但意思已经很清晰了,他这是要逼着李元庆表态,站在整个辽西的对立面啊!

    但即便他是蓟辽经略,这种事情~,李元庆又怎的会轻易应下来?

    看着李元庆的额头上已经开始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高第的心里,其实也非常紧张。

    作为一个‘老油子’,三朝元老,在很大程度上,高第其实并不想要这什么蓟辽经略的‘烫手山药’。

    以他为官多年的眼光,又岂能看不出,辽地这地方,完全就是一个火山口啊!

    好人好好的过来,怕都很难活着回去。

    更不要提,他这一把老骨头了呢。

    包括此次后金军来袭,高第也绝没有想到,袁督师和李元庆‘合作’,居然能把宁远城守住了,而且,还把老奴给气昏了过去。

    否则,他又怎的会急急逃到了山海关,放弃了这个简直是天大的功绩?

    但此时,错误已经犯下了,他必须要尽快弥补过来。

    起码,对朝廷方面,对魏公公方面,对阉党方面,他要有所交代,。

    可惜的是,在宁远之战之后,袁督师对宁远城、包括整个辽西的影响力更甚了,而他高第,却是背负了臭名的‘逃跑尚书’,又怎的可能插手进宁远城的既得利益集团?

    高第思来想去,能破局之人,也只有眼前这个年轻的有点不像话、却是大明第一等一的大红人了。

    时间仿似凝固住了。

    李元庆和高第,差不多都已经沉默了五分钟以上。

    便是高第,手心里也开始有汗水攥出来。

    虽有魏公公作为底子和支撑,但毕竟是他犯错在先,对眼前这个年轻的大红人,究竟买不买他的帐,高第的心里,也没有一丝儿把握。

    这时,李元庆缓缓晃动了一下一直紧绷着的脖颈,发出‘咔咔’的响声,看向高第、有些嘶哑的道:“本兵,此事,怕是不好办啊……”

    “嗯?”

    高第一愣,但片刻,他提到了嗓子眼上的心,却猛然放回到了肚子里。

    李元庆既然开了口,那~~,这件事情,就并非没有商量的余地,尤其是听李元庆的话音,他也有往下谈的意思。

    高第活了这一大把年纪,能混到现在,在有些事情上,他的确是胆小糊涂,但这种事情,他又怎的可能会犯糊涂?

    “元庆,此事,老夫也知道,的确是难办。但~,事在人为嘛!只要你能帮助老夫,老夫就有把握,度过这个难关!”

    高第说着,忽然一笑:“当然,元庆,老夫也绝不会让你白白帮着老夫,若是事成,长生岛的粮饷,老夫现在就可以做主,多加三十万两!”

    “呃?”

    便是李元庆早已经有准备,却也被高第这个提议吓了一大跳。

    三十万两,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尤其是,这可是朝廷的军饷啊!并不需要李元庆操心什么!

    而已高第此时的身份,他想要做到此事,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啊……

    “本兵,此事……”

    李元庆刚要开口,高第却以为李元庆还要拒绝,忙道:“元庆,四十万两。这是老夫的底线了,不能再多了。如果有可能,老夫再送你五十匹好马!并且保证在月底之前,能够到付。”

    “……”

    李元庆看着高第有些肥胖的大脸,忽然感觉,这老头子,似乎,似乎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了嘛。

    深深吸了一口气,李元庆缓缓道:“本兵,此事,想要化解,其实,也并不是太难。”

    “哦?”

    高第眼睛不由一亮:“元庆,老夫洗耳恭听。”

    李元庆笑了笑,却并未有着急说话,而是拿起一旁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热茶,慢慢的品了一口。

    高第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李元庆,生怕会遗露李元庆的半个动作,但此时,看李元庆这模样,他忽然意识到,他有些着急了啊!

    若李元庆再狮子大开口,这事情,他可就不好办了啊!

    高第脸上的表情虽然伪装的很沉稳,但其眼睛里的一抹稍纵即逝的心虚,却是并没有逃过李元庆的眼睛。

    四十万两银子,再加五十匹好马,的确不算是个小数~,但这对辽西集团而言,不过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若李元庆再逼,恐怕,高第也只能接受。

    但李元庆却更明了,这些银子,都是辽西的饷银,四十万两,已经不算少了,若再多了,即便高第可以做的了主,但后续的麻烦,怕也是无穷无尽。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若真过了高第能力的‘线’,那~~,李元庆就只能硬着头皮跟袁督师死磕了。

    这时,李元庆缓缓放下了茶杯,淡淡笑道:“本兵,此事,其实就是一个名目之事。宁远此役,后金军主要围攻宁远城不假,但其主战场,却是在觉华岛。若无觉华岛碎冰之役,后金军主力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损伤。而以卑职猜测,老奴的昏迷,很可能就是因为觉华岛此役,导致怒火攻心啊!”

    高第何等精明?

    李元庆说的虽极为含蓄,但转瞬间,他便明了了李元庆的深意,不由哈哈大笑:“元庆,高明啊!高明啊!老夫怎么就没想到此事那!”

    说着,他亲手为李元庆的茶杯里续上了一些茶水,“元庆,你放心。此事,老夫来操作,绝对不会让你为难。朝廷今年的岁饷,这几天应该就能到山海关了,老夫保证会将此事处理的妥帖!”

    李元庆却一笑:“本兵,明人不说暗话。这银子和马,我月中就要拿到。”

    “呃?这……”

    高第一愣,眉头不由紧紧皱起来。

    李元庆一笑:“阁老且放心。长生岛的快船,会在七日之内,准时抵达山海关。”

    半晌,高第不由苦笑着缓缓点了点头,也无怪乎李元庆年纪轻轻,便能混到此时此地了!

    这个年轻人,简直比他这个老油子,还要老辣的多啊!

    “元庆,你放心。十日之内,此事,必有结果!”

    …………

    走出高第下榻的客栈,李元庆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正好九点一刻。

    牛根升和一众亲兵忙快步围了上来,牛根升低声道:“将军,官厅那边刚刚有人过来传了话,希望将军有空可以去尝尝袁大人的新茶。”

    李元庆缓缓点了点头,“先回客栈再说。”

    “是!”

    一众亲兵赶忙护卫着李元庆,快速返回下榻的客栈。

    刚到客栈门口,满桂那匹熟悉的乌骓马,便出现在李元庆的视线里。

    客栈的大堂里,两边几十个亲兵,正在陪着他喝酒,一众人兴致都很高。

    李元庆却是有一丝苦笑,他这个大哥,还真是……还真是放的开啊。

    不过,若满桂不是这种直溜的性子,李元庆怕也很难与他如此交心那。

    想着,李元庆大步走进了客栈内,笑道:“大哥,喝酒,居然也不等我?”

    “嗯?”

    满桂一愣,片刻才看清了李元庆,不由大笑:“元庆,你可回来了。这帮小子们不行啊!远不如咱们兄弟来的痛快!来!先喝一碗!”

    满桂亲手拿起一个新酒碗,为李元庆倒上了酒。

    李元庆也不客套,接过酒碗,一饮而尽。

    “李帅豪气啊!”

    “将军威武!”

    身边顿时传来了两边亲兵们的大声叫好声。

    李元庆笑着坐在了满桂身边,“桂大哥,话不多说,一人先来三碗。”

    “哈哈哈!好!元庆,我就喜欢你这脾气!来人啊!给李帅和老子都满上了!”

    “是!”

    有满桂的亲兵,赶忙为李元庆和满桂依次倒满了三碗酒。

    李元庆和满桂相视一笑,都是大笑,分别端起酒碗,依次喝过去!

    辽南老窖的度数,已经在三十度以上,这可绝不低了。

    这四大碗酒连襟着下去,别说是满桂了,便是李元庆,也只感觉胸腹中犹似火烧,血脉忍不住的往外翻腾。

    周围一众亲兵登时欢呼叫好声一片。

    满桂虽强撑着哈哈大笑,但最熟悉他的李元庆却是明了,这厮,已经明显已经是强弩之末、罡不住了啊。

    随手抓起一块油腻的肘子肉,放进嘴中用力咀嚼,把这翻腾着的酒意压下去,李元庆笑道:“大哥,让弟兄们先喝着吧。咱们去后院洗把脸凉快。”

    满桂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但这厮毕竟也是宿将,脑海还算清醒,忙哈哈大笑道:“小的们,今日个就先放过你们!等明日,咱们再战!”

    这些一直在陪酒的李元庆的亲兵们却并不虚他,纷纷大笑着回应:“桂爷,战便战!明日,卑职可是豁出去了啊!”

    “桂爷,明日卑职可是等着您那!”

    “……”

    两人这时已经走到了后院门口,听到后面传来的应和声,满桂不由笑骂了一句:“这些小子们,精神头还真是足啊!”

    李元庆一笑,来到一旁的水井边,取了一瓢冷水,用力洗了一把脸,笑道:“大哥,小弟我都有些佩服你这心胸了啊!”

    满桂也取水洗了一把脸,哈哈大笑:“元庆,那还不能怎的?难不成,被那狗日的袁蛮子压着,弟兄们还不能喝酒吃肉了?对了,元庆,你此次去见老高,情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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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6章 行走在冰火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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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还好吧,大哥。老高这人,倒也不是太差。不过,在这辽地,以后想要有太平日子,那可就难咯!”

    李元庆笑着吐出一口浊气,抬头看向虚无缥缈的夜空。

    满桂莽是莽,但他可绝不傻,片刻间,便已经领会到了李元庆言下的深意,不由笑道:“元庆,想那么多做个甚?他袁蛮子是他袁蛮子,咱们是咱们!惹不起,咱们还躲不起么?”

    李元庆一怔,片刻却也明白了满桂的意思,不由一笑:“大哥,不错。就是这么个理儿。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他玩他的,咱们玩咱们的!”

    …………

    今天都喝了不少酒,满桂也没有再回他的大营休息,而是直接在客栈这边休息。

    至于他的亲兵们,都是不外人,跟李元庆的亲兵们挤挤,也不叫事儿。

    把满桂安顿好,李元庆刚要回房躺下休息,这时,牛根升却快步过来低声禀报:“将军,朱梅、朱爷,现在在客栈对面的小酒肆等着您那。”

    李元庆一愣,没想到朱梅居然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但片刻,他却也明白了朱梅的用意,嘴角边不由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嗯。”李元庆点了点头,“把这边安顿好,对面也盯死了。”

    “是。”

    牛根升不敢怠慢,赶忙匆匆离去。

    喝了几口茶水,整了整衣衫,差不多过去了十来分钟,李元庆这才慢慢悠悠从客栈侧门出了门,来到了对面这间不起眼的小酒肆。

    里面,早有朱梅的家仆在这里守候,忙恭敬将李元庆请到了里面的一个小单间。

    辽西的这些军堡,哪怕是宁远这样的军城呢,建筑基本都是一个风格。

    前面是门脸,中间用围墙圈起来,有个小四合院,后面就是主人起居的地方。

    若财力稍微雄厚点的,后面的院子便是两进,将‘生意区’和‘生活区’分隔开来。

    此时这间小酒肆,只是个一进的小四合院儿,里面收拾的倒也规整,种了不少花花草草,在这初春时节,有几株小菊花,已经含苞待放,颇为提神。

    朱梅定的房间,在主人卧室隔壁的厢房,环境很清幽,看模样,似乎平时不待客。

    李元庆过来,朱梅忙快步出来迎接,笑着将李元庆迎到了里面坐下。

    桌子上已经摆了六七个菜,都是牛羊肉为主,中间还有一盘炸小虾米,红润润的,颇为诱人。

    朱梅忙笑着亲手帮李元庆斟了一杯酒,“李帅,这么晚还来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啊!”

    李元庆一笑:“朱大哥再这么客气,那可就是把元庆当外人了啊!呵呵。朱大哥,你这生活,很惬意嘛。”

    朱梅忙笑道:“元庆,实不相瞒,这小店,是我的小妻弟所开。咱们这,可都是缘分那。”

    “呵呵。朱大哥,您这位兄弟很不错。这小情调,我很喜欢。”李元庆笑着端起酒杯,对朱梅示意一下,轻轻抿了一口。

    朱梅也忙端起酒杯,笑着喝了一口:“元庆,这你又不是不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李元庆笑着点了点头。

    华夏有句俗话,叫做‘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谁家又没有穷亲戚呢?

    只不过,有些人,得志便猖狂,而有些人,却是像蜘蛛一样,在看不见的角落,早已经织起了一张弥天大网。

    洞悉历史,李元庆也非常明白。

    辽西这些将门们,并非就是同他袁督师不可分割,只不过,在此时这般状态,袁督师能在更大程度上,符合他们的利益。

    这就像是宿主和宿体,一时一刻,或许不可分割,但事实上,可能对方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关键和重要啊!

    寒暄几句,喝了几杯酒,又吃了些菜,朱梅笑眯眯抛出了正题:“元庆,你已经跳出这个漩涡,为何还要回来?这,似乎有些不智啊!”

    明白人说明白话。

    李元庆也不隐瞒,淡淡品了一口酒笑道:“朱大哥,我倒也不想来,可本兵相招,小弟又怎能不从啊?”

    朱梅早就猜到了事情的大概,忙笑道:“元庆,你已经想好么?”

    “呵呵。”

    李元庆一笑:“朱大哥,此事,你怎么想?”

    朱梅眉头不由紧紧皱起来,思虑半晌,这才道:“元庆,说实话,在此时这种状态,我实在不建议,你搀和到辽西来。但~~,如果你已经搀和进来,我朱梅,会牢牢站在你这一边。”

    李元庆哈哈大笑,亲手为朱梅满上了一杯酒,“来,朱大哥,咱们干一杯!”

    …………

    李元庆一直与朱梅聊了大半个时辰,这才分别告辞而去。

    回到客栈,李元庆扫了一眼怀表,已经快要到凌晨一点。

    此行,李元庆轻车简从,并没有携带女眷,望着空旷的大床上孤零零的蓝花棉被,他的嘴角边,不由露出了一丝苦笑。

    随意脱掉了衣服,躺在了床上,听着窗檐外呼啸而过的冷风,李元庆的脑海,也渐渐清明起来。

    时已至此,高第想要与袁督师在辽西正面抗衡,已经是很难做到。

    说的再直白一点,到了此时,袁督师就像是‘供佛’一般,已经把高第供起来。

    高第就算有‘大义’之名,某种程度上,也掌控着财权和人事任命,但~~,袁督师已经在辽地耕耘多年,尤其是宁远,又是他亲手一手打造起来。

    是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

    高第有的权利,他袁督师一样有,虽然高第的权利看起来大一些,但~,袁督师却是‘更接地气儿’,再加之有此次宁远之战的报捷,高第就算是大罗神仙,也不可能再压得住袁督师了。

    高第自是也很明白这一点。

    所以,他也选择了一个明智的选择,不再与袁督师正面硬罡,而是示弱的退后一点,不过,高第可以不与袁督师争,但皇上、朝廷、魏公公、阉党,他却不能不交代。

    而此时,莫说是在辽地了,便是整个大明,能给他交代的,只有李元庆了。

    这个交代其实也非常简单。

    高第只需对上面表明,李元庆出兵辽西,而后又坐镇觉华岛,都是他的统筹掌握。

    毕竟,他虽然跑了,但却还是蓟辽经略,是辽地名义上的最高长官,李元庆身为大明的长生岛总兵官,自然在他的治下,李元庆的功绩,自然也可以挂在他的头上。

    而李元庆这边,并不需要表示什么,完全交给高第来运作就可以了,四十万两白花花的官银,便可轻易到手了。

    但事情计划虽然完美,但李元庆也很明了,这其中还牵扯到了一个关键的核心问题。

    宁远此役,真正的战功,究竟是在觉华岛,还是在宁远城……

    之前,在很大程度上,李元庆并不想与袁督师为此事一较长短,退一步,也就算过去了。

    毕竟,袁督师也算给了他李元庆‘补偿’。

    但此时,高第需要李元庆站出来,某种程度上,金冠和姚抚民,也需要李元庆挺他们一把,为他们撑腰……

    这一来,这事情,便又复杂了几分。

    想着,李元庆忽然摇头失笑,‘一切一切的结果,归根结底,还是必须要先探明袁督师的态度啊!’

    …………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满桂还在隔壁房间睡的跟猪一样,李元庆却是已经收拾利索,带着一众亲兵,来到官厅面见袁督师。

    不出李元庆所料,袁督师起的很早,进去通秉的仆从没有几分钟,便传回来消息,按察使大人请李军门进去。

    对牛根升安排几句,李元庆快步走进了官厅之内。

    虽已经进入三月了,但早上的天还很冷,风也很烈,地面上,结起了一层不算薄的冰霜,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

    这边已经有仆人开始清扫,但还没有清扫到官厅门外。

    跟着仆从小心来到了官厅里,袁督师正穿着一身白色睡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书,品着茶。

    “卑职长生岛总兵李元庆,见过按察使大人!”

    以李元庆此时的身份,若是他对别人这般行大礼,便是天启小皇帝,也会忙让李元庆起身。

    但袁督师就是稳得住,慢斯条理的品了几口茶,差不多过去了一分多钟,这才笑道:“李军门,你来了,请起吧。”

    李元庆心中暗骂,面上却只能恭敬道:“谢按察使大人。”

    小心站起身来,看着似是一切胸有成竹的袁督师的侧脸,犹豫了几秒钟,李元庆忙恭敬道:“大人,昨日,本兵相招,傍晚时,卑职已经去见过本兵了。”

    在华夏足球史上,那位曾经带领着华夏足球队,打入02年韩日世界杯的斯拉夫籍主教练,曾经有一句名言,“态度决定一切!”

    虽然李元庆心中对袁督师非常不爽,非常非常的不爽,但值此关节,他却并不敢怠慢,而是率先恭敬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您看,我对您、尊贵的按察使大人,没有丝毫隐瞒。’

    袁督师似乎早就料到了李元庆会这般,嘴角边,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李军门,此事,倒也是难为你了啊!”

    李元庆恭敬垂首,并不去接袁督师这个话茬。

    袁督师又一笑道:“李军门,本兵想你怎么做?”

    李元庆故作犹豫了片刻,这才道:“回大人的话。本兵,本兵想让卑职,将觉华岛此功,算在他的名下。”

    “老匹夫,敢尔!”

    袁督师忽然狠狠的将手中的茶杯砸在了地上,顿时,‘啪’的一声,精美的瓷片碎裂一地。

    这还是李元庆第一次见到,袁督师公然表露他内心的真正感情,忙恭敬垂首,绝不多发一言。

    片刻,袁督师却忽然一笑,仿似又恢复了往昔一切尽在掌握的镇定:“李军门,本兵想让你这般做,恐怕,没有好处,你是不做的吧?”

    李元庆故作一愣,片刻,似是咬牙切齿般道:“大人明见,本兵答应卑职,此事入城,给多拨付给长生岛四十万两的粮饷!”

    袁督师原本已经恢复了雍容的小脸儿顿时又是一愣。

    李元庆眼角的余光,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牙根子都在‘格叽格叽’的变换不停!

    片刻,他忽然握紧了拳头,狠狠的啐道:“老匹夫,你真以为我会任你揉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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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7章 出海!

    ~~~~~~

    走出宁远官厅的大门,牛根升忙快步上前来,恭敬的低声道:“将军,咱们去哪?”

    李元庆思虑片刻,“直接出城。你派人告诉满桂,过些时日,两万两银子,会同下一批的辽南老窖,一起运过来!”

    “呃?是!”

    牛根升虽不明所以,但看李元庆神色不善,忙快速去办。

    简单收拾一番,李元庆直接出了宁远城,来到了东岸海边的船队上。

    不多时,牛根升派去处理事务的亲兵,也都快速赶了过来,一行人纷纷上船。

    没有片刻犹豫,李元庆大手一挥,船队直接驶向了深海。

    站在船头上,看着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宁远城,李元庆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脸色却是缥缈的让人难以捉摸。

    事到如此,倒不是李元庆不仗义,一定要‘卖掉’高第。

    实在是因为这件事,本就是一个死局,李元庆根本就无法仗义的起来。

    高第,是以他蓟辽经略的强权,硬生生把李元庆招到了辽西,逼着他李元庆来表态。

    而且,四十万两银子是好,但~~,这是辽西的粮饷,袁督师要查出其中猫腻,并不用费太大的力气。

    若是因为这区区四十万两银子,就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任人口诛笔伐,李元庆还没有这么傻。

    再者,高第屁股底下的污点着实是有点多,莫说跟孙承宗了,便是袁督师,他也根本没法比。

    这倒不是说高第能力差,事实上,高第能混到今时今日,他的能力可绝不差。

    最关键的是,高第的心,就没有放在辽地,他之所以来辽地,完全就是被逼无奈、赶鸭子上架。

    如此,李元庆又怎能把宝全压在他的身上?

    至于对袁督师‘坦白’,李元庆其实也很光棍,明确的对袁督师表示,高第这边事成,他会将其中的十五万两白银,塞进他袁督师的腰包。

    这种事情,袁督师又不傻,轻重缓急,他又怎的能分不清?

    没有过多犹豫,他就把这件事答应下来。

    如此,原本属于‘黑~金’的这四十万两银子,这样打了个转儿,便算是洗白了。

    李元庆再拿在手里,已经不会有任何危险,虽然比之前的数量,少了一大半。

    李元庆忽然想起了有位先贤,曾经写过一篇《爱莲说》:‘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可人在河边走,又哪能不湿鞋呢?

    为了前程,为了理想,就算前路荆棘满地,血雨腥风,又怎的能容李元庆犹豫半步?

    …………

    十日之后,已经到了三月中,前往山海关的船队顺利返航,带回来整数的二十五万两上好的官银。

    朝廷方面,袁督师和高第的撕逼大战仍在继续,但李元庆,却是已经脱离了这个‘火坑’,隔岸而观火。

    事实上,袁督师之所以将此事答应的这么痛快,最关键的,还是李元庆的态度足够诚恳,并明确对袁督师表示,三月末,他将会出海,未来一到两年的时间,他都不会再参与辽地的战事。

    依照袁督师的‘雄才伟略’,这自是他最愿意见到的事情,毕竟,辽地这场戏,只能有一个‘主角儿’。

    加之还能收上十几万两银子,他又怎的会拒绝呢?

    此时,经过了周传海一众船匠、和数千辅兵紧锣密鼓的修补,此次出海的战船,都已经差不多休整完毕。

    只待各项物资准备齐全,船队就随时都可以出海了。

    在前往辽西之前,李元庆也令亲兵给京师的杨娇~娘发去了消息,让她尽快赶到长生岛,与船队一起,前往南京,视察雾雨阁在南京的产业,顺便利用雾雨阁的关系,帮李元庆在江南收购物资。

    有着杨小船此次远航带回来的百万两白银,加之高第和袁督师的这二十五两白银,李元庆此时的现银贮备,已经是相当充裕,岛上也是全员动员起来,所有人,都在为此次出海做着准备。

    三月十四,杨娇~娘带着三郎,还有百多人的队伍,顺利抵达长生岛。

    让李元庆欣喜的是,他之前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杨娇~娘的肚皮,终于又成功被他搞大了起来。

    经过仔细的商议,李元庆将出海的日子,定在了三月十八,也是取了发财的吉利之意。

    按照计划,船队出海后,李元庆将先行前往皮岛,拜会毛文龙,而后,再直接由海路,前往南京,采买货物之后,再前往福建,与郑家‘聊一聊’。

    此时,大明前往南洋的航线,看似很遥远,但实际上,这条航线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早已经很成熟了。

    除非是点子太背,直接遇到了台风,否则,这一路安全的很。

    李元庆思虑良久,最终,决定带上他的没有怀孕的大部分妻妾和孩子,一起出海,算是当作放松和旅游,也让她们开阔一下眼界。

    可惜,张芸娘和渠敏秋,因为是主母,要坐镇长生岛,却是不能去了。

    李元庆也只能对她们许诺,再过几年,等一切更稳定了,一定会带她们出海。

    长生岛此时的战船,虽然没有装配强有力的火炮,只是以冷~兵器的撞击武器为主,但胜在数量多。

    此行出海的规模,初步预计,战船的数量,将会在八百艘以上。

    再加之岛上豪商们的大小货船,突破一千五百艘,并没有太多难度。

    在兵员方面,经过缜密的思虑,李元庆决定带上八千战兵,基本上占到长生岛常备战兵数量的一半,各种火器,自是要带的充足。

    在安全方面,李元庆也经过了紧密的思虑。

    长生岛船队的海上战斗力,虽是寥寥,但登陆作战,威势却是惊人。

    在此时,船队规模这般庞大,寻常的小海盗,根本不可能奈何到他们,唯一能威胁到船队安全的,只有郑家。

    不过,以郑芝龙的尿性,他若敢出兵对付李元庆,日后,又怎的可能由满清来占得这关内的万里河山?

    至于南洋方面,李元庆就更不担心了。

    谁敢来冒犯他的权威,他就拔了谁的根!

    时间飞速流逝,转眼,已经来到了三月十八。

    一大早,南信口码头上,却已经是山呼海啸一片,在漫无边际的人群欢呼声中,李元庆带着他的一群妻妾,率先踏上了他的坐船。

    很快,各人各部,也纷纷开始登船。

    在辰时末,也就是早上八点五十八分左右,李元庆大手一挥,船队依次开始驶向深海!

    辽阔的大海一望无际,但身侧、身后,漫无边际的巨大船队,却仿似要将整个天地都遮盖起来。

    站在宽大的甲板上,李元庆不由想起了当年小胡子的意气风发。

    可惜啊!

    此时天空中没有漫无边际的战~斗~机,否则,这遮天蔽日的场景,该是何等的壮阔?

    前方,杨小船亲自坐镇一艘大型战船,为整个船队领航。

    身侧,数百条满载战兵的中型战船,就像是巡洋舰、护卫舰一般,牢牢的拱卫着李元庆坐船的安全。

    这些时日,李元庆其实也一直在思虑,将长生岛的船队力量重新整合,规制很健全,目的性和分功也都更明确,按照大明水师的规制来。

    只不过,‘庙小妖风大,池深王八多’。

    在此时这种错综复杂的政治环境下,李元庆也不想太‘冒头’,便暂且先安耐住这个方法,保持着低调,不轻易暴露出他的底子。

    关键是长生营的船队构架虽然起来,指挥系统也非常完善,但他们却并不是实实在在的真正战船,李元庆也想透过此次远洋,等条件更为成熟,再将此事做定。

    三月二十一早上,李元庆的船队顺利抵达了皮岛。

    可惜的是,李元庆刚刚登岛,却被告知,毛文龙已经去了京师。

    与毛承禄、张攀、陈继盛这些老弟兄们,好好喝了一顿酒,又亲笔给毛文龙写了一封信,李元庆并没有停留,直接返回船队启航,前往南京。

    经过这几日的适应,张宝珠、任颖儿、彩子这些女眷们,也开始适应了海上的生活,慢慢变的开朗,尤其是孩子们,更是欢天喜地,每天都在甲板上跑来跑去。

    李元庆也终于可以享受、妻妾都在身边的‘幸福’生活了。

    随着船队越是往南,天气也开始变的越暖和,人的心情,也是越发明朗。

    由于是紧贴着大陆航行,李元庆也丝毫不用担心淡水补给和青菜。

    而在卫生方面,长生营更是早已经有严格的军纪,也不用担心,会有疫病的发生。

    事实上,华夏通向南洋,包括近海、连贯南北的航路,从李唐时,就已经算是很成熟了。

    到了宋时,几乎可以达到了一个小巅峰。

    蒙元的百年间,虽有割舍,但总体而言,并未受到太大打击。

    尤其是进入了明朝之后,郑和下西洋的辉煌,让华夏人前往南洋淘金、谋生的,也是越来越多。

    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民间的商贸、交往行为虽然很昌盛,但官方的支持力度不足,这也是使得大明的这些海客、豪商们,底气严重不足。

    不得不说,这是历史上华夏民族最大的遗憾。

    但此时,李元庆已经亲自出海,一切~~,自是已经全然不同。

    经过了十几天的航行,四月初十,船队顺利在长江口靠岸。

    令官沧海和许黑子,先带领船队前往南京,为之后的收货做准备,李元庆则是亲自率领五百骑兵,带着厚礼,来到就在距离南京不远的上海县,后世的大‘魔都’,拜会他早已经慕名已久的徐光启、徐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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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8章 徐光启!

    这章写的有点像论文了……着实浪费了不少脑细胞。。。

    今天是中元节,在小船的老家,这是一年中仅次于过年的大节日,要祭祀先祖,上坟烧香。

    可惜,小船夫人出差了,孩子在老家父母那里,只有小船冰冷的面对着外面湿漉漉的小雨……

    跪求正版请阅支持,小船跪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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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光启在华夏的历史长河中,可以说,是一个里程碑式的人物。

    《几何原本》、《农政全书》,他的技术性,他的文学性,他的开拓性,在后世时,早有定论,已经形成了共识。

    只不过,却是少有人知道的是,徐光启在官场,也是春风得意,正儿八经的‘科班及第’出身。

    甚至,魏公公为了笼络他,一度开出了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协理詹事府的高官。

    可惜,徐光启看不上老魏,没有接下这个高官,便被令回到老家上海,‘冠带闲住’。

    诸葛亮在《出师表》里说:“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

    但在很大程度上,这不过只是文人的矜持而已。

    自古便有先贤言:“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身为读书人,饱读圣贤之书,寒窗十几年、甚至几十年,谁又不想光宗耀祖、光耀门楣,‘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可惜,或许是历史对人类开的玩笑。

    搞技术的、搞艺术的,也包括搞思想的,很多大能、大贤者,甚至,可以称之为‘先知’的一帮人,在他们生前,并没有得到他们应该享有的待遇,反倒是穷困潦倒,食不果腹。

    甚至,很多人,为了追求,为了理想,直到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但即便这般,也往往是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之后,才会得到平反。

    像是诗仙李白、诗圣杜甫,虽然官场失意,但在李唐开明的大风气之下,他们的才华,他们在文学上的成就,却是得到公认的,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但像是‘日心说’、梵高、也包括大名鼎鼎的‘红楼梦’,他们的境遇,可就令人扼腕叹息了。

    而徐光启,却是在这里面,‘玩的非常溜的’。

    再直白一点,他是个明白人。

    在时机合适时,他纵横宦海,一展才学抱负,哪怕困难重重,很难实现,但他依然有资格、有资本去试。

    而在形势混沌之时,他却又能避过风口浪尖,回到家里,钻研学问,著书立说。

    在赵宋时,也曾有一位玩的非常溜的大员,曾言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当然,华夏的传统文人阶层,最深刻的座右铭,还是孟子这句话,“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在前往上海的路途中,李元庆也在仔细思量。

    摄于文化层次水平的差异,李元庆对徐光启的生平,或者说思想,了解的并不够多,或者说,很难了解。

    不过,以李元庆此时的能量,搞清徐光启的‘简历’,不过只是随手拈来。

    根据陈闯‘三号仓库’方面的情报。

    徐光启是松江府上海县的一个小商人家庭出身,自幼读书,二十岁中秀才,三十六岁中举人,等到万历三十二年,他真正科举及第、攀上进士宝座的时候,已经整整四十三岁。

    在很大程度上而言,徐光启这一生,也并非算是一帆风顺,春风得意。

    这或许也是他着重研究农学、辅之研究数学,这种最实用学科的关键所在。

    因为他前半生并不如意,历经磨难,所以才会‘更接地气’。

    但观徐光启能精明的避开、此时阉党与东林的‘刺刀见红’,这又说明,这人很‘油腻’,眼光非常高明,是个真正的明白人。

    加之,之前长生岛种植地瓜之事,徐光启对李元庆帮助很大,李元庆也非常期待,能与这位传说中的‘阁老’级人物,好好聊一聊。

    一路快马加鞭,赶到上海县城时,已经到了傍晚。

    有亲兵早就提前快马赶来,对徐府这边做了汇报,徐光启也非常给李元庆面子,在四个城门,都有家仆守候,迎接李元庆一行。

    被家仆引领着来到徐府门口时,徐府中门大开,徐光启正一身青布袍,笑眯眯站在门口,亲自迎接李元庆一行。

    大户府宅的中门,在华夏古代的规制里,一般都是有重量级贵宾临门之时,才会正式开启。

    若是皇帝亲临,或者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客人,主人一般都要带着妻妾孩子,开中门迎接。

    此时,徐光启虽然没有带着妻妾孩子,但他能开中门,而且,亲自在这边迎接李元庆,尤其是此时还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可以说是给足了李元庆面子了!

    李元庆又怎敢怠慢?刚快步翻身下马,也不顾满地的细碎泥点,恭敬跪倒在徐光启面前:“卑职辽南长生岛总兵李元庆,见过阁老!”

    徐光启今年也已经六十出头了,不过,他保养的却非常好,面色红润,眉眼发丝之间,没有一丝白发,精神也是相当矍铄,哈哈大笑道:“李军门实在是太客气了啊!老夫已经归家几年,可是当不得李元庆如此大礼啊!快快请起!”

    说着,他赶忙亲手将李元庆扶起来。

    虽然只是象征意义,但李元庆却是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徐光启的这一双大手,很有力量,而且,似是还有些粗糙感。

    看得出,这老爷子,并非只会纸上谈兵,或许也时常身体力行。

    李元庆忙笑道:“谢阁老。只是元庆此行来的匆忙,亦不知阁老喜好,便只带了些辽地的土特产。”

    说着,李元庆忙恭敬将礼单递到了徐光启的手里。

    徐光启扫了一眼,面色不由一变。

    李元庆说的是轻巧了,但他是何人?尽是礼单上的这些皮毛杂货,怕就已经不止三千两了,更不要提,还有一百两黄金,一千两现银呢。

    “李军门,这,这怎的使得?无功不受禄,老夫可不能要你这如此厚礼啊!”徐光启忙要拒绝。

    李元庆却早有准备,忙笑道:“阁老,之前地瓜的事情,您可是帮了卑职大忙啊!去年,长生岛和辽南的地瓜,都获得了大丰收!区区薄礼,只是元庆一份心意,还请阁老笑纳。要不然,元庆可是不敢进您的大门了啊!”

    徐光启闻言,愣了片刻,随即,却不由哈哈大笑:“李军门,老夫早就久闻你的大名了啊!今日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外面雨寒,走,咱们先进屋子里,喝杯热茶,暖和暖和。”

    徐光启亲自邀请李元庆进门。

    李元庆忙恭敬还礼,这才和徐光启一起,走进了徐府的正门。

    来到主客堂,有小婢奉上了香茗,徐光启又亲自吩咐他的小儿子去盯着晚饭,这才笑眯眯的与李元庆攀谈起来。

    正如徐光启所言,他对李元庆久仰大名,但李元庆又何尝不是对他久仰大名?

    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徐光启对李元庆在辽地的表现很好奇,李元庆对徐光启的学识也很佩服,很快,两人便已经聊得非常热切。

    但李元庆却注意到,徐光启的脖子前,竟然挂着一个比婴儿手掌还要大些的十字架。

    李元庆心里一时不由也有些诧异,这他娘的,难道,这老爷子,还是个基督徒不成?

    这时,两人茶水都已经喝了几杯,徐光启笑道:“元庆,此次宁远之役,你打的非常不错!打出了我大明的威风啊!”

    “呃?”

    李元庆一愣,片刻也回过神来,忙笑道:“阁老,您真是谬赞啊。宁远此役,还是按察使袁大人,指挥有方,乾坤在握,卑职只是执行而已,可是不敢居功啊!”

    徐光启不由哈哈大笑,经过了这快大半个时辰的接触,‘老油子’的他,又怎的能摸不到李元庆的性格?

    这是个相当冷静,或者说,这是个沉稳的令人发指的年轻人啊!

    也无怪乎,他能在辽地,立下这么大的功业了!

    大明有这样的将领镇守辽地,或许,荡平鞑虏,也用不了几年了啊!

    “元庆,你也不必自谦,是非曲直,朝廷自会有公论。该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李元庆没想到徐光启居然也会说出这么‘霸气’的话来,片刻,他也反应过来,忙笑着问道:“阁老,元庆这些时日一直在船上,难不成,京师方面,此事已经传出消息来了?”

    大明的邸报系统已经很发达。

    徐光启此时虽然是在野状态,但他也是有接收邸报的权利的,虽然速度要慢不少。

    不过,上海紧邻大明两京之一的南京,依照徐光启的影响力,再加之此时徐家的财力,徐光启想要得知京师方面的消息,倒真不比南京那些大佬们慢上多时。

    此时,听李元庆问起这件事,徐光启不由一笑:“元庆,你要相信,朗朗乾坤,自有公道!就算有困难,有黑暗,也不过只是暂时的。乌云,还能把太阳遮住不成?”

    李元庆一愣,片刻才回过神来,心中不由暗叹那:“也无怪乎徐光启能明哲保身了,这老爷子,精明着呢。”

    李元庆忙笑道:“多谢阁老解惑。元庆受益匪浅!”

    徐光启哈哈大笑:“元庆,你是辽地,不,你是大明新生代中,最有勇武、也最有谋略的年轻将领,老夫也很看好你啊!不过,你也得须知,人生在世,又岂能事事皆如人意?顺境时,要记得,时刻保持初心,逆境时,更要记得,何为本末!”

    李元庆恭敬拱手作揖,“阁老的话,卑职铭记于心。”

    徐光启微微笑着点头。

    以他的阅历,又怎的会看不出,李元庆虽然年轻,但在此时他的教诲面前,却没有丝毫的浮躁,恭恭敬敬。

    这年轻人,真的是个人才啊!

    这时,徐光启的小儿子,忙快步进堂来:“父亲,李军门,酒宴已经准备好了。”

    徐光启哈哈大笑:“元庆,你是第一次来上海吧?走,去尝尝这江南菜,咱们边吃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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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9章 南京!

    ~~~~~~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一顿酒宴,足足喝到了后半夜,但这还不算完,酒宴后,徐光启又拉着李元庆的手,来到了他的内书房,秉烛夜谈。

    直到次日清早,天色都大亮了,李元庆提出告辞,徐光启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有些不舍的道:“元庆,你,你好不容易才来江南一次,何不多住些时日?关于日心说和浮力的问题,老夫还有些东西,没搞明白呢?”

    李元庆忙笑道:“阁老,辽地战事密集,元庆此次出海,也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时间。能与阁老彻夜详谈,元庆也是受益良多啊!只是,此次的时间实在是太紧凑了啊!不过,待元庆此行从海外归来上海时,元庆恳求阁老,能去长生岛做客,看一看辽南的地瓜,看一看辽南的庄稼,看一看辽南的百姓们。”

    徐光启不由哈哈大笑:“元庆,你这小子啊,还真是个小滑头啊!你这么说,老夫现在都意动了,迫不及待,便想去辽南看一看啊!看一看我大明广阔的疆土,看一看一直为我大明浴血奋战的儿郎们!不过,出海是大事儿,元庆,你做好完全的准备了么?”

    李元庆忙笑道:“阁老,元庆一直相信。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嗯?”

    徐光启一愣,片刻,却更是哈哈大笑:“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好啊!说的好啊!元庆,老夫就在这里,预祝你提早归来,在南洋,在大海上,扬我大明国威!”

    …………

    离开了上海城,李元庆的心情,也是极度的愉悦。

    徐光启虽然是老了,有些过于沉稳,但他的阅历,他的处世哲学,他对新鲜事物的接受程度,却是远远超过了李元庆的想象。

    甚至,有些打破了李元庆心中、华夏传统士大夫阶层的固有印象。

    不过,此次南洋之行,时间虽是紧迫,但~~,所有的时间,还是完全掌控在李元庆手里的,莫说是在上海停留一天了,就算是停留一年,也都不是问题。

    但李元庆却更为清晰的明了,‘过犹不及’啊。

    此时,徐光启对自己的接受程度虽然很高,但~~,等级的差距摆在这里呢。

    若李元庆在上海停留的久了,徐光启或许不在意,但~~,对徐光启的名声,却并没有太多好处。

    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

    李元庆此时虽然已经威震九边,扬威大明,但,想让徐光启这种近似于顶级的大佬,加入他的‘小店’,还是根本不现实的事情。

    不过,让徐光启‘以技术入股’,分点小红利,李元庆还是很有把握的。

    一夜虽然未眠,但李元庆的精神状态却是极好。

    徐光启的开明,无疑让李元庆有了更充裕的信心,大明~,烂是烂了,但至少,还有很多精英阶层的精英们,并非就不想走出这个‘泥坑’。

    赶到南京时,已经到了傍晚,加之一直下着毛毛的细雨,李元庆也有些疲惫了。

    好在杨娇~娘在这边早有准备,亲兵的四百人,直接回到江畔的船队边休息,而李元庆则是换乘马车,带着一百名亲兵,到城里秦淮河畔的雾雨阁休整。

    应天。

    金陵。

    南京。

    这座千年历史名城,名字虽变了几次,但根子上,却并未有太多变化。

    因为这里是老朱的发家地,因此,在大明的政治版图中,南京拥有着相当高的地位。

    大明两京一十三省,南京就占去了多半富庶之地。

    只不过,随着历史的推移,南京这边的政治版图,被不断的缩小,现在,谁来南京任职,更多的,就像是发配。

    比如,原兵部尚书、辽东经略,现任南京兵部尚书的王在晋。

    老王本是正值精力充沛的年纪,却是被放在南京的冷板凳上,朝廷反倒是要用高第这种‘庸臣’,不得不说,这真的是历史的玩笑。

    南京城很大,虎踞龙盘,拥有帝王气象。

    城池的规格,虽不如京师规整,有不少江南的‘湿润空气’,但~,其景致却非常精巧,尤其是在这初春的细雨中,更让人感觉别有一番风情。

    马车里,看着李元庆一直挑着窗帘,看着窗外的景致,杨娇~娘不由笑道:“谁说的很累来着?怎么还有心情看这景儿?”

    杨娇~娘已经快四个月了。

    她的小腹已经微微鼓起来一些。俏脸上,也开始长起了一些密密麻麻的小碎雀斑。

    原本就很是丰腴的身材,也稍稍有些发福,看上去,比以前稍微‘臃肿’了一些,但却更平添了几分成熟女人的娇媚味道,反倒比以前更加诱人。

    李元庆笑着在她的红唇上亲了一下,“累啊。怎的不累?不过,南京是个好地方啊!我这还是第一次来,就算累,也要好好看看这里的风景。”

    在此时这个时代,没有人比李元庆更了解南京的战略意义了。

    可惜,就算是‘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崇祯皇帝,却究竟是没有迈过这个坎儿,走出这一步。

    而南明的小朝廷……

    杨娇~娘自是不明白李元庆内心的真正想法,乖巧的依偎在李元庆怀里,笑道:“元庆,南京雾雨阁这边的院子还算不错,你若喜欢这里,咱们在这里多住些时日便是。”

    李元庆当然明白杨娇~娘的心思,她怀孕了,再几个月就要生产了,自然不能跟随船队出海,自是想李元庆留下来,多陪她些时日。

    事实上,对杨娇~娘,李元庆的心里,充满了愧疚。

    这个娇媚的女人,出身虽然极低极低,几乎已经到底了,但她却是用她的人,她的心,她的生命,帮李元庆把另一片天空撑起来。

    杨娇~娘上次生三郎之时,李元庆便没有在她身边,而此次,恐怕更是……

    感受着杨娇~娘身上最熟悉的体温,最熟悉的香味,李元庆忽然贴着她的耳边笑道:“娇~娘,我忽然发现,把你的肚子搞大,有点太着急了啊。”

    “嗳?”

    杨娇~娘一愣,片刻却反应过来,俏脸不由一片晕红,“元庆,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毛孩子一样毛躁……”

    但心里,杨娇~娘却是甜蜜至极,她故作羞怒的轻轻掐了李元庆一把,低声道:“元庆,南京雾雨阁这边,头牌虽然都不太红,但好资质的却有不少,今晚,你要不要见识一下?”

    “嗯?”

    李元庆一愣,心中一时不由也有些意动。

    十里秦淮。

    单单是这四个字,就代表着多少啊!

    此次来到南京,若是不去见识一下,着实也说不过去。

    可惜的是,此行,李元庆的家眷来了不少,虽说大多数还是在船上,但此时,张宝珠、任颖儿、婉儿、彩子她们,却是已经先行赶去了秦淮河边的雾雨阁小住……

    李元庆的身体毕竟不是铁打的,这事情,还真是……

    想了一下,李元庆一笑道:“娇~娘,这事儿,先缓一缓吧。咱们先吃饭。对了,你派人先把我的名帖给王大人送过去,晚点我去拜会。”

    杨娇~娘没想到,李元庆居然拒绝了自己这个充满诱惑力的提议。

    后世,有人说,男人想要得到全部的女人,而女人,则想要得到她最重要男人的全部。

    对于李元庆,杨娇~娘简直比李元庆肚子里的蛔虫,还要更了解李元庆。

    但此时,已是休闲的时光,李元庆却是拒绝了她这么有诱惑力的提议,由此也可知,李元庆此时的压力,究竟有多大。

    对于此次出海,他绝不敢怠慢分毫啊!

    “哎!”

    杨娇~娘深深叹息一声:“元庆,其实,哎……身体才是本钱啊!有什么事,也不急于在这一时啊。明天再去拜会王大人不行么?”

    李元庆笑着把玩着杨娇~娘的小手,缓缓吐出一口长气道:“娇~娘,时不我待啊!在这个局中,该走的过场,那是绝不能轻易怠慢啊!”

    杨娇~娘有些无力的点了点头,乖巧的依偎在李元庆身上。

    …………

    南京的雾雨阁,占地足有四五十亩,位于十里秦淮最繁华的中段,比京师的雾雨阁,足要大上一倍还多。

    还是那句老话,‘屁股决定脑袋’。

    在京师,就算你有权有势有银子,做事情,却也不能太过分,总要留点余地,给别人留条活路。

    但在南京,作为大明在江南的政治经济中心,南京的商业,已经是极度发达。

    换句话说,政治方面,虽然也能起到一定作用,但你有银子,有资本,基本就可以办到你想办的任何事!

    而有李元庆的强力支撑,无论是来白的、还是来黑的,杨娇~娘又会怕谁?

    不过,秦淮河边的雾雨阁占地虽大,但格局却一直牢守着李元庆坚持的‘中庸之道’,门脸非常淳朴,绝不出跳。

    整个门脸,大概在十五间左右,在整个秦淮河畔的‘销金窟’中,算的上是大的,但却并不算是顶尖。

    主要是杨娇~娘虽然将这一段、足有一里多、小二里的门脸,全部买下来,但却并非都是自己用。

    南京的雾雨阁,还是跟京师一样的规制,前脸,中规中矩,旁边的门脸,都租给了别人,而后院,才是别有洞天。

    这也使得,南京的雾雨阁,一直‘不温不火’,非是有品、有权、有才的真正豪族勋贵,很难见识到里面的真章。

    在这方面,李元庆也非常支持杨娇~娘的做法。

    简单直白来说,南京的雾雨阁,就是京师雾雨阁的‘后备人才培训中心’,这里主要是培养人才为主,生意维持正常的收支就可以,并不要求她去赚钱。

    当然,仅是这一里多、小二里的‘门头房’,一年到头下来,就已经足够给李元庆创造小五万两的纯收入了。

    更不要提,杨娇~娘还养着二十几艘高规格的花船。

    仅是这些租金收入,就已经可以让很多豪族咋舌了。

    杨娇~娘本还想让马车,载着李元庆在这周边巡视一圈,巡视一下他的产业。

    只是,看李元庆疲惫的模样,杨娇~娘也说不出的心疼,一行人便先回雾雨阁后院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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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0章 重设辽东巡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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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师的建筑,以高大、威严、大开大合为主,而南京这边的景致,则是精巧、秀丽为主,是情是景,是景是情。

    杨娇~娘的品味,李元庆自然不会怀疑。

    从侧门进入雾雨阁后院,随处可见亭台楼阁,回廊流水,尤其是满眼的绿色,再夹杂着这细碎的小雨,让李元庆的疲惫,也恢复了不少。

    雾雨阁的后院极大,至少,也在三十多亩的规格。

    李元庆和杨娇~娘虽然常年不在这边住,但杨娇~娘还是规划出了很大的私密空间。

    除了后院前方,有十几座小楼,是预留出来的未来头牌的闺房,其余的大部分地方,都是属于‘私密空间’。

    此时,李元庆就在这私密空间的最核心,后院的正堂中,陪着他的几个娇妻美妾吃完饭,小莲小荷也在此列。

    小莲也已经怀孕了,本来,李元庆不想让她跟着过来,以免动了胎气,但这小丫头可不想跟李元庆分开,拼命也要黏在李元庆身上,李元庆也只好让她跟着,等到这边的事务处理完毕,让她跟杨娇~娘一起返回江北,再返回长生岛。

    张宝珠、任颖儿、彩子、婉儿,也包括小莲小荷诸女,都是第一次来到江南,都是很兴奋。

    江南这边的饭食,主要以清淡为主,更为精致,与北地的口味,尤其是长生岛的口味,截然不同。

    但杨娇~娘早有准备,这边早就预备好了几个京师的厨子,在饭食方面,除了几道象征性的江南小菜,众人都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异常。

    舒服的吃过了晚饭,喝了几杯小酒,张宝珠提议,几女一起去逛园子。

    众女都知道张宝珠在李元庆的心里,地位远超常人,在这种事态,她们自然也是不会反驳张宝珠的意思,一行人莺莺燕燕的便开始逛这几十亩的大园子。

    杨娇~娘看着李元庆还在发呆,不由微微娇笑:“元庆,王大人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距离咱们这边不远,你现在过去,早些回来。晚上,要没人伺候你,我来给你安排。”

    说着,杨娇~娘笑着对李元庆抛了个飞吻,带着几个娇媚的侍女,赶忙去追张宝珠她们。

    李元庆不由有些无语,这他娘的,还‘反了天了’?

    不过,看到几女这般融洽,李元庆的心里,也是非常的惬意,忙招呼龟奴,收拾东西,去拜会南京兵部尚书王在晋。

    王在晋此时虽已经去势,在未来、在崇祯一朝的格局中,也没有发挥太大的作用,但此人还是有些能力的。

    先不说其据守山海关的策略,就单单是他的《三朝辽事实录》,就已经足够他名垂青史。

    可惜,‘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

    政治智慧,‘选路站队’,大势所趋,种种原因纠结,使得他,注定无法将他的抱负施展开来。

    他的身上,也具有一些浓郁的悲**彩。

    王在晋的府邸距离秦淮河不远,也就小半个时辰的车程。

    之前,已经有仆从过来递上了李元庆的名帖,王在晋也有所准备,早早就有奴仆在府门外等候。

    待看到李元庆的车马、亲兵过来,奴仆忙快步进去禀报,王在晋亲自出门迎了出来。

    “呵呵。李帅,稀客,稀客啊!你怎的会有时间,来到南京?”王在晋笑着迎了上来,热情的看着李元庆。

    虽不似徐光启那般中门大开,但以王在晋现在在职南京兵部尚书的身份,能亲自出来迎接李元庆,也绝对是给足了李元庆面子。

    李元庆忙恭敬行礼,笑道:“王大人,咱们可是多日未见了啊!”

    王在晋不由哈哈大笑:“李帅,这真是一壶浊酒喜相逢啊!来,进府里来谈。我已经令人备下了酒宴,咱们好好喝一杯。”

    李元庆一笑,令牛根升呈上了礼单,笑着跟在王在晋身后,进了府里。

    王在晋此时虽然已经有些‘过气’,但在礼节上,李元庆却并未有怠慢,基本跟徐光启一样的规制,现银一千两,黄金一百两,皮毛杂货若干。

    折合起来,大概在四千两出头的规模。

    这倒不是李元庆有钱没处花,是因为李元庆很明了,王在晋的日子,绝没有表面上那么舒坦。

    换句话说,这人有点‘轴’,不是玩的特别溜的那种人。

    再直白一点,这厮不太会捞钱,日子过得并不太滋润。

    如此,在这方面,李元庆自然不会小气了。

    来到客堂,喝了几口茶,叙了叙旧情,两人之间并不算厚重的交情,又慢慢被拾了起来。

    但从奴仆嘴中,得到了礼单的详情之后,王在晋也是大吃一惊,忙道:“李军门,这,这怎的使得啊?这……”

    李元庆笑着道:“王大人,明人不说暗话!这是我李元庆的孝敬,也是整个辽南的兄弟们,孝敬给王大人的一点心意。”

    若是李元庆明摆着与他套近乎,王在晋就算接受,心里或许也会有疑惑,但~~,李元庆说是辽南的兄弟们,给他王大人的孝敬,瞬间,王在晋简直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啊!

    忍不住长叹息道:“李帅,难得,难得啊!难得辽地的儿郎们,还记得我啊!”

    李元庆也有些说不出的感慨。

    在‘学术’上,王在晋无疑是成功的。

    他的《三朝辽事实录》,为后人研究明史,尤其是明末这段历史,提供了强有力的考究。

    而他的依山海关据守之策,在后世,也已经被论证,这应该是最贴切的,解决明末辽事问题的方案。

    可惜啊!

    造化弄人!

    他最终还是一个失败者。

    虽不至于穷困潦倒,但~,满腔的热血,一身本领,无数沟壑,却是要硬生生的被清冷的江风和丝丝的细雨,消散在江南这‘杀人不见血’的风刀之中啊。

    “大人,辽地的儿郎们,一直记得您!若有时间,您可以回辽地看看。百姓们也很想念您啊!”

    王在晋重重点了点头,“李帅,有机会,王某一定会去的,一定会的……”

    王在晋好半天,才从忧虑的情绪中恢复过来,李元庆也和他慢慢打开了话题,当然,一切还是以辽事为主。

    谈到此次宁远之战时,王在晋也是大为感慨:“李帅,哎!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此事,朝廷处断不公啊!宁远之战的主战场,明明是在觉华岛,却……”

    王在晋有过在辽地的亲身体验,他自是明白,其中猫腻和细节,忍不住为李元庆扼腕叹息。

    李元庆却很从容,笑道:“大人,此事,卑职也曾仔细思虑过。主战场,或许是在觉华岛。但~,若无袁大人主持大局,运筹帷幄,此战,也很难有这样的效果。”

    王在晋缓缓点了点头,“袁崇焕么?此人,倒也有几分本事。不过……”

    他看了李元庆一眼,却并未继续往下说,笑道:“李帅,寒舍简陋,咱们边吃边谈。”

    …………

    离开了王在晋的府邸,已经是深夜了。

    坐在宽大的马车里,看着被丝丝细雨笼罩的夜空,李元庆的心里,也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南京是个好地方啊!

    可惜,在这里,只能是隔岸观火,心里着急啊!

    不过,王在晋此人,倒也有几分真性情,尤其是他对袁督师的评价,李元庆感觉很贴切,只有一个字,‘飘’。

    不过,事已至此,不论李元庆和王在晋怎么意~淫,袁督师上位,已经是强势的不可避免。

    京师方面,已经传过来消息。

    朝廷,将要重设辽东巡抚,而他袁督师,就是当仁不让的人选。

    李元庆不由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

    南美的蝴蝶,轻轻扇动了几下翅膀,北美,就会迎来一场风暴。

    可惜,蝴蝶有千千万,而他李元庆,不过只是孤身一人。

    纵然长生岛方面,已经有了不少的本钱,但~~,在整个大势面前,李元庆还是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好在,希望的火种,总算还算是燃烧的旺盛。

    回到雾雨阁,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几女早已经各自回去休息,只有杨娇~娘,依然傻傻的呆在客堂,等待李元庆回来。

    看着正躺在软榻上,似乎就要睡过去的杨娇~娘,李元庆有些阴郁的脸孔上,不由露出了一丝暖暖的笑意。

    这个女人,值得他用一辈子去好好疼啊!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

    李元庆坐在软榻上,笑着将杨娇~娘的头,放在他的大腿上。

    “呀。元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跟我说一声,要吓死人啊!”

    杨娇~娘忙强撑着坐起身来,“元庆,你等着,我去给你端碗粥来。又喝了这么多酒。”

    李元庆却一把拉住了她,将她揽在自己怀里,笑道:“不用这么费力了。跟王在晋喝酒,我这还没打着火呢。”

    杨娇~娘一愣,片刻,不由一笑,“怎么样?元庆,王大人现在还好吧?”

    李元庆伸手进里面,把玩着杨娇~娘最熟悉的丰满,淡淡笑道:“还好吧。有时候,人不能不服啊!岁月,就是把杀猪刀啊!”

    饶是以杨娇~娘的精明,此时,又怎能理解李元庆这话里的深意?

    不由笑道:“元庆,事情顺利就好。船队的货物这边,我已经都打好了招呼。除了真丝,要等个两三天,茶叶和瓷器,明天就能开始装船。”

    李元庆点了点头,轻轻在杨娇~娘的红唇上亲了一下,“娇~娘,辛苦你了。”

    杨娇~娘一笑:“什么时候,嘴学的这么甜了?”

    李元庆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不叫嘴甜,这叫情深意切。娇~娘,时候不早了,咱们去休息吧?”

    杨娇~娘一看李元庆的表情,又怎的不明白李元庆的心思?俏脸有些诱人的红,片刻,却忽然想起来,忙低声道:“元庆,宝珠说,让你今晚,去她屋里。”

    李元庆一愣,片刻,却忽然一笑:“今晚太晚了,她那边,改天吧!”

    众女之中,杨娇~娘是唯一隐约知道张宝珠真正身份的,此时,一听李元庆这话,她眼睛中泪水都快要涌出来,忍不住用力握住了李元庆的大手:“元庆,谢谢你。”

    看着杨娇~娘激动的大眼睛,李元庆又怎的能不明了她的心思?

    她何德何能,竟然敢跟当今的皇后……

    但此时,事情却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今晚,李元庆会选择留在她的房中。

    看着杨娇~娘泪水似乎要止不住的模样,李元庆忙低声笑道:“娇~娘,哭啥?今晚,你伺候不好我,以后,我可是不找你了啊!”

    “死人~!”

    杨娇~娘带着哭腔娇声啐了一口,却是拉着李元庆的大手,快步奔向了她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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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1章 拥有‘王炸’牌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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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南京这边停留了五六天,各种货物的装船工作,基本上已经收拾妥当。

    这些时日,李元庆也饶有的兴趣的在南京城、以及周边区域,好好逛了逛,当然,不是去逛青楼,而是各类商业市场和大小作坊。

    透过李元庆的亲眼所见,仔细询问,也让他对南京周边的整体经济概括,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后世时,曾有很多人,用这样一句话来形容明末:“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此时,李元庆对这句话,感触也是越来越深。

    二百多年的大明王朝流转到现在,总体而言,在各方面,都还算是很开明的。

    尤其是南京,又身为大明两京之一,区位优势也格外明显,自是也汇聚了更多的资源。

    先不说十里秦淮上的繁华。

    当然,娱乐业的兴盛,在很大的程度上,也更证明了商业的兴盛。

    正如圣人言:“饱暖思淫~欲”。

    倘若连饭都吃不饱,又哪来的这方面的心思。

    南京的几大经济支柱,几乎就是大明、或者说是华夏经济支柱、传承的写照。

    首当其冲的,便是丝绸。

    再者,是茶叶,瓷器。

    相形之下,私盐,地产,也包括娱乐业,只能算是锦上添花,即便这些行业的产出也很巨大,但与前三者相比,不过只能算是九牛一毛。

    甚至,与骡马、车船这种运输业的苦力活,也不能相比。

    在南京周边,拥有着大量的各式作坊。

    他们将从江南各地收来的真丝、茶叶,经过或简单、或精细的加工,分成各类等级,远销大明各地以及海外。

    此次,李元庆到南京来采购,除了在丝绸方面,遇到了一些缺货的情况,在茶叶和瓷器方面,基本上是供大于求。

    甚至,李元庆还了解到,许多南京的瓷器豪商,现在的水平,几近能与官窑抗衡。

    而南京,不过只是江南地区的一个大的写照。

    像是苏州,杭州,湖州,扬州,这些传统富饶区域,就算比南京差一些,却也绝不会相差太远。

    这些区域,以点带面,就像是一张网,已经将整片区域覆盖起来,跟后世比,或许还稍有稚嫩,但却已经大差不离,只不过,通讯手段和运输方式,显得落后了一些。

    逛完了一大圈,李元庆的心里,一时也有些说不出的感慨。

    江南这样良好的经济势头,这样充裕的自然资源,加之勤劳勇敢的华夏商人、百姓,本该在世界资本市场的鳌头上,呼风唤雨、扬威展翅,汇聚天下财富入华夏。

    但~~,满清入关之后,他们却……

    ‘扬州十日’,‘嘉定三屠’。

    狗日的野猪皮,用他们滴着鲜血的屠刀,将华夏民族最有开创性、也是最宝贵的一点骨血,彻底鸠杀干净!

    看着马上的最后一部分货物,也已经装船完毕,李元庆不由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眼睛微微眯起来。

    凡是阻挡华夏民族前进的绊脚石,不管他是谁,杀无赦!!!

    江畔的码头上风还是很大的,尤其是此时还是初春,即便在江南,天气还是有些冷的。

    张宝珠、任颖儿、彩子她们,已经提前登船。

    李元庆身边,只有杨娇~娘和小莲,如影随形。

    这时,牛根升快步跑过来,低声汇报道:“将军,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可以登船了。”

    “嗯。”

    李元庆缓缓点了点头,抬头看向天空。

    此时,正值傍晚,晚霞映日,仿似倒垂在整条大江里,波澜生辉,壮阔无比。

    与大海上的落日相比,虽显的还是略有点小气,但已经吐出新芽的树木,似远似近的民居,宽阔的码头,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船队,却将这一切,显的更为接地气。

    杨娇~娘紧紧的拉着李元庆的大手,“元庆,就,就不能等明天再走嘛?”

    说不出的哀求。

    小莲也是眼巴巴的看着李元庆,大眼睛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滴流,她实在是不想跟李元庆分开,而且,还是这么长的时间。

    李元庆的心里一时也说不出的滋味。

    如果条件允许,他自是也想在南京好好玩几天,好好放松一下,毕竟,这些时日除了逛街,他还没有领略过秦淮河上的风景。

    但~~,时代的大势已经扬帆,又岂能容他在这边儿女情长?

    李元庆重重抱了抱杨娇~娘,在她的俏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又用力抱了抱小莲,狠狠的亲了亲她的红唇:“你看你们两个,搞的这么伤感干什么?或许,用不了半年,我就会回来。到时,还能赶上你们生产。娇~娘,生意上的事情,能交给别人,就交给别人去办,一定要好好休息。可不能给我饿瘦了啊。”

    “嗯……”

    杨娇~娘赶忙含着泪点头。

    李元庆有些不敢看杨娇~娘的俏脸,忙看向小莲道:“丫头,回到家里好好休息,爷不在,你要听大夫人和二夫人的话,不能给她们找麻烦,知道了么?”

    “嗯!”

    小莲也拼命点头,小手却死死抓住了李元庆的手指。

    李元庆转过头,看向天边的夕阳,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对身边的牛根升道:“登船!”

    “是!”

    不多时,随着大船启航,一直站在江边码头的杨娇~娘和小莲,很快就变成了两个小黑点,越来越远!

    迎风站在甲板上,看着两边简直漫无边际的船队,李元庆忽然仰天长啸:“大时代啊,老子来了啊!”

    …………

    船队在三月二十九踏上的航程,十几日之后,已经抵达了福建地界。

    早在南京时,李元庆这边,就已经派快马,来到了福建,联系郑家,找个机会,见个面,大家坐下来喝杯酒,好好聊一聊。

    是以,刚刚进入福建地界,就有郑家的船队迎过来,为首之人,正是李元庆的半个老熟人,老二郑芝虎。

    甲板上,摆上了一张精致的小桌,小荷和张蝶,已经端上来几盘小菜,并为两人斟满了酒杯。

    郑芝虎有些受宠若惊,不敢多看两女,忙恭敬回礼,片刻,忙看向李元庆笑道:“李帅,郑某真是没想到啊,您,您居然会做出这么大的手笔。这,这得两千多艘船吧?”

    “呵呵。”

    李元庆一笑:“都是些不值钱的家伙什,跟二当家的,怕是没法比啊!但辽地的弟兄们,乡亲们,都想吃口饱饭,元庆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被大家推到了这个风口浪尖上,那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啊!”

    “呵呵。李帅真是说笑了啊!辽地的弟兄、乡亲,能跟着李帅走,那是他们的眼光好,运气更好啊!有李帅您亲自带着,他们又怎的还愁不发财?不过,李帅,南洋已经快要进入风暴季,风急浪大,李帅不可不防啊!”

    郑芝虎笑眯眯的看着李元庆的眼睛,又笑着亲自为李元庆斟满了一杯酒。

    虽与李元庆仅有一面之缘,但郑芝虎对李元庆这个人,几乎早已经快要研究的透彻。

    这是个真正的天下英雄啊!

    几乎以一己之力,撑起了整个辽地的江山!

    事实上,他也曾与大哥郑芝龙数次建议过,以李元庆的性子,早晚有一天,他会将他的触角,伸到大海上,影响到他们郑家的利益。

    但很多时候,郑芝龙都是不屑一顾,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一个在北,一个在南,这分明就是风马牛不相及嘛。

    但此时,李元庆的船队已经快要开到福建了,郑芝龙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忙派老二郑芝虎过来,试探一下李元庆的口风。

    郑家对李元庆已经做出了详细的分析和整合,李元庆又怎的可能会怠慢了?

    对于郑家,他也早已经是烂熟于心。

    如果说之前,郑家只是一股强有力的海盗,还没有完全形成巨无霸级的规模,那~,去年时,也就是天启五年,大名鼎鼎的颜思齐病故,郑芝龙完全接手十八芝,终于一跃完成了鲤鱼跳龙门,成为了福建,乃至整个大明,最大、最强有力的海上军事武装力量集团。

    但不得不说,郑芝龙这厮,真的是有一手‘王炸’牌。

    随后,在天启五年八月,他的‘干爷’、教父级海盗头子李旦,在从日本返回台湾的途中病故,郑芝龙又顺势接管了李旦的产业,瞬间,郑家一跃成为整个东亚、甚至是连襟着整个东南亚的超级海上军事集团。

    相形之下,就算是同时代的‘东印度公司’,也绝不敢来触郑家的眉头。

    不过,郑家却也并非没有天敌。

    此时,已经‘洗白’、并加入了福建水师序列的李旦的把兄弟许心素,正在秘密勾结东印度公司,准备联手,对郑家给予打击。

    到了李元庆和郑芝龙这个程度,都是各自行业的佼佼者,领军人物,几乎就没有太多秘密。

    只不过,李元庆在威势上,足可以将郑芝龙踩在脚下。

    此时,听着郑芝虎绵里藏针的暗话,李元庆不由淡淡笑道:“感谢二当家的提醒啊!不过,南洋的风大,辽海的风,未必就不大。元庆的儿郎们,都是穷苦人出身,一点小风小浪,还是勉强能扛得住的!”

    郑芝虎闻言面色不由微变。

    他当然明白李元庆话里的深意,在福建,你们郑家还算可以,但在大明,还是朝廷的天下,也是他李元庆的天下!

    “呵呵。李帅,李帅您真是说笑了啊。在咱们大明,谁又不知道,李帅您威震九边,驱除鞑虏,连老奴,也不敢捋您的虎须啊!”

    郑芝虎干涩笑了笑,脸上有些说不出的尴尬。

    李元庆不由一笑,心中暗道:“到底还是年轻啊!若让这弟兄几个,再成长几年,事情还真不好办了啊!”

    此时的郑芝虎,看似一脸大胡子,脸上风霜很甚,怕有三十几的模样,但李元庆却是清晰明了,这厮,今年不过刚刚二十一岁。

    就算是大名鼎鼎的郑芝龙,此时,也不过是二十三岁,绝对可以说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啊!

    只不过,郑芝龙年纪虽轻,但却出道很早,十几岁就出来跑江湖,年龄的劣势,在他的身上,完全可以忽略。

    片刻,李元庆忽然一笑:“二当家的,事情,或许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困难。正所谓合则两利,斗则两败。元庆与郑家,在很多地方,其实并没有直接冲突,未必就没有合作的余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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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章 郑芝龙!

    ~~~~~~

    七日之后,在泉州东北侧几十里外的外海上,李元庆见到了传说中拥有‘王炸’牌的少年-----郑芝龙。

    郑芝龙虽然很年轻,但衣着、打扮、气势,都显得很成熟,胡须修建的整整齐齐,看上去颇有威势。

    他的身高中等偏上一点,微微有些富态,一双眼睛,非常有神采。

    便是李元庆看到他之后,很轻易的,也会对他产生了一丝好感,英俊,而且内敛,有着与其年龄不相称的成熟。

    怪不得连李旦这种草莽枭雄,都要收他做‘干儿子’了。

    李元庆在观察着郑芝龙,郑芝龙也在静静的打量着李元庆。

    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高大挺拔的像是大山一样的身影,郑芝龙的心里,一时也有些说不出的感慨。

    平心而论。

    在他这个年纪,能做到这个程度,几乎已经可以说是‘天之骄子’、‘上帝的宠儿’了!

    但所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仍’。

    郑芝龙常年累月,好不容易才积累下来的高高在上感,在这一刻,突然灰飞烟灭,再也找不到哪怕一丝儿。

    即便眼前的李元庆,并没有开口说话,一直笑眯眯的看着他,看上去似乎人畜无害。

    但郑芝龙是何人?

    单单是李元庆这仿似如山岳静止的威势,便是他想学都学不来啊!

    这~~,这不知道究竟经历了多少尸山血海,杀了多少人,才能磨练出这种威势啊!

    而且,李元庆身边的一众亲兵,各个身材高大,面无表情,让人一看,便知道,这绝不是好相与之辈啊!

    必定是无数尸山血海的洗礼,才能养出的精锐啊!

    今天的大海虽然很平缓,几乎没有什么浪花,但不经意的小浪,还是有不少的,李元庆的坐船即便很大,也很稳,但轻微的晃动,还是有的。

    可这些亲兵,根本纹丝不动,简直就像是雕塑一般,更不要提,一直安稳若山岳的李元庆了。

    半晌,郑芝龙这才反应过来,忙恭敬拱手道:“草民郑芝龙,见过李帅!李帅的大名,草民可是久仰已久了啊!”

    他的官话有着轻微的闽南口音,听上去有点软软的,不过,还算规整,交流没有任何问题。

    李元庆不由哈哈大笑:“郑兄,你太客气了。元庆也是久仰郑兄大名啊!今日得见,也算是了了元庆平时一大夙愿!尤其是,你我年纪又是相当!”

    郑芝龙何等精明?又怎的能不明白李元庆话语里的深意?

    而李元庆的态度,也让他感觉非常舒服,第一眼的‘眼缘’,也已经在脑海中形成了定格,忙笑道:“李帅夸赞了,郑某可不敢当。李帅一直都是郑某的榜样!”

    两人相识一眼,不由都是哈哈大笑。

    来到船舱里坐定,小荷和张蝶奉上了酒菜,李元庆亲自为郑芝龙斟满了一杯酒,笑道:“郑兄,你我一见如故,就不要再这般客套了。你喊我大哥,我喊你郑兄,可否?”

    郑芝龙忙大喜道:“大哥所愿,小弟又怎敢不恭敬从命?”

    都是各自行业内的佼佼者,都是各自领域的当家者,也都是同龄人中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两人之间,尤其是李元庆刻意拉近了他与郑芝龙之间的距离,便更容易让郑芝龙产生好感。

    几杯酒下肚,两人各自有了一些酒意,气氛也更加活络开来。

    郑芝龙笑道:“大哥此次的手笔,小弟也是望尘莫及啊!可惜,条件所限,小弟不能请大哥去小弟家中休息,真是小弟的失礼啊!”

    郑芝龙说着,有些惭愧的对李元庆一抱拳。

    李元庆当然明了他的意思。

    此时,许心素就像是疯狗一样,随时准备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又牢牢占据了厦门,郑芝龙此时名头虽大,但还没有洗白,他的‘伯乐’熊文灿还没有出现,即便这厮空有一身名头,也有实力,却也只能是做贼心虚一般。

    李元庆一笑:“兄弟,我听说,你在台湾,不是也有不少的产业么?为何,会将这些产业,转移到大陆来?”

    郑芝龙的根子在福建,但其主要发迹,还是靠的台湾和日本。

    但话又说回来,大陆才是货源和资产的稳定所在,郑芝龙能将他的产业开始往大陆转移,在很大程度上,也是一个英明的决定。

    只不过,此时,有许心素在,这厮显然还不能稳坐钓鱼台。

    郑芝龙忙笑道:“大哥,泉州才是小弟的根子,此时已不比早年,小弟已经成家立业,自然是要将产业转移到老家来。人嘛,都是想光宗耀祖的啊!”

    李元庆笑着点了点头,“兄弟也是性情中人啊!不错,很不错!”

    郑芝龙一笑,却道:“大哥,小弟听您的意思,您对台湾这边……似乎,很关心那?”

    他说着,忙笑着看向李元庆。

    只不过,在李元庆这种简直仿若尸山血海的威势面前,郑芝龙情不自禁的就有些心虚。

    还好,毕竟是当大当家的当惯了的,他还勉强能保持住自己的威势。

    李元庆一笑:“兄弟,你说的不错。为兄的确很关注台湾的事务。”

    “哦?”

    郑芝龙一愣,手指头都开始无意识的抽动,忙小心试探道:“大哥,莫非,大哥也想来台湾做些买卖?”

    李元庆哈哈大笑:“买卖嘛。哪里又不能做?不过,台湾倒是一个很好的补给点。”

    李元庆说着,笑眯眯看向郑芝龙的眼睛,等待着郑芝龙的反应。

    郑芝龙额头上冷汗都开始渗出来,片刻,近似是咬着牙一般道:“若,若大海想来台湾做买卖,小弟必,必全力以赴,帮衬大哥。”

    “哈哈哈……”

    李元庆不由哈哈大笑:“兄弟,你能有这份心,为兄甚感欣慰啊!不过,台湾虽好,但究竟还是太远了啊!为兄也不想,在这么远的地方,浪费这么多的精力。兄弟你该也知道,鞑子此时虽已示弱,但却决不可不防啊!”

    常年处在南方,对‘鞑子’这个概念,郑芝龙还非常陌生。

    但此时,听李元庆这般说出来,郑芝龙却也是感觉到了其中的分量。

    毕竟,萨尔浒、抚顺开原、沈阳辽阳,这些大败,就算他在日本,也是清晰的知晓的。

    “大哥,那,那您的意思是……”郑芝龙稍稍安下了心,却还是有些不太明白李元庆的意思,忙小心问道。

    李元庆一笑:“兄弟,台湾,自古以来,便是我华夏的领土。早在东吴时,我华夏人,便已经前往台湾定居。可为兄一直不明白,这些狗日的白毛荷兰人,为何会出现在台湾?”

    李元庆说到最后,话语和眼神都已经有些冷了起来。

    郑芝龙这才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更明白了李元庆若发威,那威势,又该是何等的恐怖,忙笑道:“大哥,此事,说来话长啊!说实话,小弟当年,也是以荷兰人的翻译官出身……”

    郑芝龙忙简要的将荷兰人在台湾设立的据点的事情,对李元庆简要叙述了一遍。

    事实上,这也是老生常谈的问题。

    作为‘海上马车夫’,荷兰人的开拓进取精神,在此时这个时代,绝对是一流的,远超越英法,甚至西班牙。

    葡萄牙人在澳门,以区区小利,就能搞定大明,更不要提,是台湾这种‘荒无人烟’的‘小岛’了。

    此时,台湾的荷兰总督,在荷兰在整个亚洲区域的布局中,虽不是特别重要,但随着郑家的崛起,华夏通往南洋的商贸越来越兴盛,台湾的意义,也逐渐被显露出来。

    李元庆闻言,深深的点了点头。

    事实已经摆在这里,此时,连郑芝龙都对荷兰人忌惮三分,更不要提他李元庆了。

    “台湾是个好地方啊!兄弟,若有这方面的特产,辽南是不会吝惜收购价格的!”

    郑芝龙自然明白李元庆的善意,忙笑道:“大哥,辽南若有多余的皮毛,郑家方面,也会高于市价来收购!”

    李元庆一笑:“买卖买卖,有利才可称买卖。细水才可长流嘛。让兄弟赔本的买卖,我李元庆可是不做的。”

    郑芝龙不由更喜,忙道:“大哥且放心。辽地的皮毛,在日本,在南洋,还是不愁销路的。”

    李元庆笑着点点头:“兄弟,说实话,此时,辽地局势依然危机,为兄本不想出海远航。但形势所迫啊!你也看到了,为兄的这些战船,火力实在是太弱了。为兄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一路往前走,看看现在世界的先进水平啊!”

    郑芝龙不由一愣,片刻,也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大哥,此事倒是真的。怎么?在北地,朝廷的水师里,也没有配备火炮么?”

    李元庆一笑:“火炮倒是有的,只不过,成本有点高。你大哥我穷啊!还不能装配这么多。便想去南洋看看,有没有便宜货。”

    郑芝龙这时有些咬牙道:“大哥若是看得起小弟,小弟愿意在这方面,为大哥引荐荷兰人。”

    李元庆却笑着摇了摇头:“兄弟,你可能还没明白为兄的意思!为兄的意思是,从白毛番鬼那里购买,只是下乘中的下乘。为兄想要的,是现在最先进的火炮铸造技术!”

    “呃?这……”

    饶是郑芝龙胃口大,此时,不由也被惊呆了。

    他这时也明白,李元庆根本看不上他那点家当啊!

    但片刻,郑芝龙也反应过来,李元庆要这么多火炮干什么?难道……

    看着郑芝龙变换的表情,李元庆也不说话,就这样笑眯眯看着他。

    半晌,郑芝龙才回过神来,忙道:“大哥,小弟斗胆,敢问大哥一句,您,您要这么多战船、火炮,是,是想要做什么?”

    李元庆淡淡一笑:“很简单!我听说,在世界的西方,还有很多的国家,他们的贵族都非常富有,他们的物产也非常丰富,有朝一日,我希望能过去看一看。看看这些白毛番鬼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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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3章 风暴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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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庆并没有在泉州停留太久,简单的补充了一些淡水,傍晚时分,船队便继续扬帆远航,一路向南。

    外海的一艘风帆快船上,郑芝虎呆呆的看着庞大的船队渐行渐远,忙看向身边的郑芝龙道:“大哥,就~,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郑芝龙本正在思虑,猛的一听郑芝虎这话,火气不由一下子涌上来,恶狠狠道:“怎么?不放他们走,你还要把李元庆留下?你管的起饭么?”

    “呃……”

    郑芝虎不由被呛了一嗓子,忙道:“大哥,若,若不是除掉李元庆,将来,他必定会成为咱们郑家的心腹大患那!”

    郑芝龙不由摇头冷笑。

    他这个兄弟,虽然莽了点,但也算是个人才,但这时,怎么脑子就这么不开窍呢?

    他们郑家,跟他李元庆,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么?

    他们郑家,要跟整个大明抗衡么?

    片刻,他也懒得再理会郑芝虎,冷声道:“收起你的小心思!否则,妈祖也救不了你!”

    顿了片刻,他又道:“这几天,你最好老老实实呆在这里,若敢有乱动,老子打断你的腿!”

    说着,郑芝龙便大步走回了船舱。

    看着郑芝龙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船舱的阴暗里,郑芝虎不由狠狠啐了一口,这到底是为啥子啊?

    …………

    夜晚的大海,平静却壮阔,幽沉而深远,船队行驶在海上,就像是飞船行驶在漫无边际的宇宙里。

    甲板上,李元庆提着一壶小酒,静静的看着南方远处海面的景色。

    与郑芝龙的‘聊天’,看似很顺畅,但李元庆却已经非常明了,郑芝龙这厮,远没有做大事的气魄啊!

    之后,他那位骄子,倒是有大气魄,也算是真猛男。

    甚至,曾经一度率军打到了南京城,可惜,无论手腕还是心机,他却远无法与他的老子相比。

    在李元庆的记忆里,让李元庆印象最深的是,当年,他战略失误,让清军攻克了厦门,他的亲生母亲,也被清军掳去淫~辱。

    但更令人惊悚的是,他率军返回之后,非但不去安慰受伤的母亲,而是怪罪她为什么没有以死殉节。

    甚至,他将他亲生母亲的身躯,一刀劈成两截,丢入奔涌的溪水中,希望用涛涛的溪水,洗刷这个耻辱。

    李元庆不由摇头失笑:“也无怪乎,台湾的基业,没有传过三代啊!这家人的基因,还真是……”

    淡淡的品了一口小酒,李元庆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看向幽远而深邃的夜空。

    今日,虽与郑芝龙,达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妥协,但李元庆很明了,他已经让郑芝龙感觉到了很强的危机感。

    此时,在郑芝龙的心里,或许是他李元庆以势压人,逼的他郑芝龙不得不低头。

    毕竟,郑芝龙现在虽然很强,颇具实力,但不过还是一个不入流的海盗,上不了大台面。

    说不定,什么时候,这厮就要耍点‘幺蛾子’!

    可惜,在此时,李元庆也没有太多好办法,应对郑家。

    如果李元庆要除去郑芝龙,就算要费一些力气,但却不是不可能完成,只不过,这对大局而言,弊大于利。

    一个统一的东南沿海,在很大层面上,的确会对李元庆的生意,构成很大的威胁,尤其是郑家几乎完全垄断了东南到日本的航线。

    但~~,若是除掉了郑家,所谓的‘十八芝’又混乱起来,却会对整个大势,产生大的波动。

    尤其是荷兰人,便更没有了忌惮所在。

    李元庆不由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世事本就纷杂。

    否则,以当代精英阶层的精明,又怎的可能处理不好当代的国事?

    只可惜啊!

    摄于时代的局限性,他们无疑是被迫选择了‘hard’模式。

    而对李元庆而言,即便他是穿越者,却也只不过是‘中等’模式而已啊!

    郑家的事情,此时的确不好处理。

    但通过与郑芝龙的接触,李元庆却明了,这厮是个很灵透的明白人,有些‘雄心壮志’,却不是太大。

    具体到现实,还是‘堵不如疏’啊。

    原本,李元庆还想与许心素会个面,可惜,现在来看,此事只能是暂时搁置了。

    还是回到那句老话,“打铁还需自身硬!”

    若李元庆在海上的实力足够强大,他郑芝龙,还不就是一团面,想怎么揉,就怎么揉?

    但此时,郑家具有强大的海上优势,这件事情,便不能太着急啊!

    这时,张宝珠披着一件鹿皮披风,笑着来到了李元庆面前:“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是不是有心事?”

    李元庆不由一笑,随手揽住了张宝珠的纤腰,不自禁的便想探入里面,享受那如丝般的顺滑。

    张宝珠忍不住低声娇嗔一声:“元庆,我可不是颖儿和彩子,你可不能这么欺负我。”

    李元庆一笑:“怎么样?这几天心情好些了么?”

    “嗯。”

    张宝珠轻轻一声,顺势靠在了李元庆怀里,浅浅笑道:“元庆,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竟然也可以过上这样自由自在的生活。”

    “呵呵。心有多大,天地就有多宽广。宝珠,这才到哪啊!咱们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说着,李元庆用力搂住张宝珠的纤腰,笑道:“宝珠,你有没有见过,把自己的全身都蒙在白布里的女人?”

    “切。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穆斯林的女人。不过,话说回来,元庆,她们的信仰,真的是好虔诚啊!”

    张宝珠这些时日,可是恶补了不少航海的知识,自然不会被李元庆的小把戏骗过,不过,她更愿意听李元庆的详细解释,像是宝石一般的两只大眼睛,期待的看向李元庆。

    李元庆一笑:“她们的信仰虔诚,咱们的信仰,就未必不虔诚啊!妈祖一定会保佑我们。我们会顺利抵达阿拉伯海,完成我们的计划。”

    张宝珠也反应过来,忙双手合十,低声喃喃道:“妈祖保佑啊!一定要保佑元庆和大家,平安无事,顺风顺水的返回长生岛。”

    看着虔诚的张宝珠,李元庆的嘴角不由微微翘了起来,大手,已经顺势伸进了她里面的衣衫,享受着她如丝般顺滑的娇嫩肌肤。

    就算她曾经是皇后,却首先是个女人,而~是女人,就要承担女人的‘义务’。

    只不过,其中的程度,就要看男人的手段了……

    张宝珠很快便感觉到了李元庆的情意,俏脸一片晕红,大眼睛里,已经快要渗出水来,忙低声道:“元庆,不许,不许在这里欺负我,咱们回舱里去吧?”

    李元庆一笑,刚要揽着张宝珠,回去船舱里享受这个高傲女人的美妙,这时,天空中却传来‘轰隆隆’一片,有些低沉的闷响。

    原本干燥的空气,仿似一下子也开始变得湿润起来。

    对这种感觉,李元庆非常熟悉,但在海上,这可绝不是一个好征兆。

    要下雨了,而且很可能是暴雨!

    “轰隆!”

    这时,天空中又是一声巨响,一道凄厉的闪电,猛的划过夜空,将原本黝黑的世界,照的瞬时一个透亮!

    李元庆也被吓了一大跳,忙大呼道:“牛根升!”

    牛根升本来已经刚去顶舱里睡下,但一声惊雷,就像是催命小鬼一般,猛的将他从睡梦中惊醒,忙三两下穿好了衣服,飞速奔到了这边,“将军,形势不妙,怕是有风暴要来了啊!”

    李元庆用力点了点头:“速去通令船队,严密保持阵势,随时应对风暴!”

    “是!”牛根升不敢怠慢,赶忙招呼值守亲兵,以灯火,对整个船队发送命令!

    长生营的军纪极其森严,尤其是在海上,传令兵更是咽喉一般的重要所在,谁又敢怠慢半分?

    很快,整个船队,都亮起了同样手势的信号。

    “轰隆隆……”

    这时,头顶上的雷声已经连绵成片,张宝珠也被吓坏了,忙道:“元庆,这,这是暴风雨要来了么?”

    李元庆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宝珠,你先回去休息,看好孩子。这边交给我来,不会有事情的。”

    此时的船队,不光是载着八千战兵,五千水手,价值近百万两的货物,更有他李元庆的妻妾、孩子,还有一众长生岛豪绅、军官们的希望。

    可以说,现在的船队,就是李元庆的命~根子,他又怎敢有半分怠慢?

    张宝珠也回过神来,却忙道:“元庆,你在这里等我,我先去看看孩子,马上回来陪你!不管有什么,我们一起来面对!”

    不愧是当今的正宫皇后啊。

    这气场,这镇定,李元庆一时也有些佩服,忙用力在张宝珠的红唇上亲了一口,“也好。风大船飘,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放心吧,元庆!”

    张宝珠赶忙匆匆跑进船舱。

    这时,天空中又是一声惊雷加闪电,‘噼里啪啦’的雨点,就像是从天空中倾盆而下,飞速的砸下来,打在人的身上都很疼。

    牛根升快步奔过来:“将军,要起风了啊!咱们必须得想个办法啊!是继续前行,还是靠岸!”

    此时,雨势虽然大,但风还不是太大,浪也不是太急,但一会儿,一旦风浪起来,再夹杂着这暴雨,那也就不是好玩的了啊!

    前方,杨小船的领航船,也不断的在发出讯号,展示着情势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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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4章 将军战无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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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好了,大风暴要来了啊!咱们该怎么办?咱们该怎么办呀?”

    “快,快去通报将军啊!将军一定会有办法的啊!”

    “爷,将军在最前面,咱们,咱们根本过不去啊!”

    “……”

    长生营的将士们毕竟训练有素,此时,形势虽混乱,但军船方面,都紧密的保持着规整的阵型,有波动,但却绝不乱。

    可惜,夹杂在其中的这些民船,这时却已经完全炸开了锅。

    他们虽大都是常年在辽海上跑,也遇到过一些风暴,但因为地势的原因,辽海的风暴,又怎能与此时真正靠近亚热带的大风暴相比?

    尤其是这些民船上,基本上都是载的各人辛苦收集的珍贵货物。

    对于那些大豪族还好一些,他们底蕴深厚,就算被‘捅一刀’,多少还有个缓冲的余地,但对那些小门小户的商人们而言,这~~,这简直就是灭顶之灾啊!

    为了此次出海,他们几乎是押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啊!

    这万一要是出点意外,那……

    “快,快跟上船队!保持住阵型,千万不要掉队啊!”

    “谁再敢扰乱军心,格杀勿论!”

    好在,李元庆在之前,便考虑到了遇到这种危险状况的发生,民船大都与军船相间密布,将民船和货船聚拢在中间。

    此时,形势虽是一片混乱,但随着前方一道道最新的命令传过来,军船、民船、货船上的军官们瞬间反应过来,拼命大声呼吼,钢刀都已经出鞘。

    “轰隆隆!”

    天空又是一片巨响,夹杂着一道凄厉的闪电,简直就仿似要将整个天地撕扯开来,犹若世界末日。

    前方,李元庆的坐船上。

    李元庆的全身早已经被大雨淋透,浑身湿冷,脸色一片狰狞,但他的脑海却是极度清明。

    此时,还不到夏季,南美的蝴蝶翅膀就算是再扑闪,恐怕,也不会有太大规模的风暴和海啸。

    此时的这场暴雨,极有可能,只是局部小气候的不正常。

    面对前方杨小船的询问,‘到底是靠岸还是继续前行’,李元庆牙根子猛的一咬,大声呼喝道:“船队保持阵型,继续前行!”

    “船队保持阵型,继续前行!”

    “船队保持阵型,继续前行!”

    “……”

    传令兵们也急了眼,纷纷要撕破喉咙,拼命将李元庆的指示,一层一层往下传达。

    这时,张宝珠也快步跑到了李元庆身边,有些急切的呼道:“元庆,这风雨越来越大了啊!咱们到底该怎么办?”

    只从船舱到甲板现在李元庆的位置,不过区区只有七八步,但此时,张宝珠的娇躯却早已经被暴雨淋透,乌丝也湿漉漉一片,说不出的诱人。

    可惜,李元庆此时却并没有心情欣赏他的这高贵女人,忙大声呼喝道:“宝珠,咱们只能往前走!现在已经靠不了岸了,近海的风浪,一定会比这边更大的!现在还是春天,我估计这风暴的范围应该不会太大,咱们必须尽快离开这片危险区域!”

    两人虽近在咫尺,但风雨浪头实在是太大了,说话必须用吼的!

    张宝珠这时也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忙重重点点头,极为坚定的道:“元庆,我陪着你!”

    李元庆本不想让他这心爱的女人,在这边遭这个罪,但此时,看着张宝珠坚定的眼神,李元庆也来不及劝她离开了,坚定的点了点头,“宝珠!我们就在这里,一起面对这场风雨!”

    但话音未落,前方,狂风撕卷起一个巨大的当头浪,劈头盖脸的便朝着两人的头顶上狂卷而来。

    张宝珠就算再镇定,却毕竟是女人,忍不住就发出一声尖锐的娇呼,小手用力抓住了李元庆的大手。

    眼见大浪就要袭来,李元庆也来不及思虑其他了,大声呼吼道:“宝珠,抱紧了我!死也不要松手!”

    “嗳?”

    张宝珠一愣,瞬间也反应过来,两只小手,忙死死的宝珠了李元庆的腰。

    李元庆一只大手,牢牢的揽住了张宝珠的娇躯,另一只大手,则是死死的环绕住了旁边的桅杆,猛的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这当头浪。

    几乎就是在下一秒,‘哗啦’,巨大的当头浪,就像是吃人的怪兽,猛的从天而降,剧烈的将两人吞没其中。

    “爽!爽啊!狗日的老天爷,你他娘的给老子放马过来吧!”

    巨浪袭过,甲板上到处都是一片狼藉,许多亲兵和水手,都被冲撞的七荤八素,横七竖八的倒在甲板上,痛呼的呻~吟。

    但李元庆,却像是一根坚挺的标杆一样,死死缠绕住桅杆,几乎纹丝不动。

    而他怀里的张宝珠,因为有李元庆高大身躯的保护,并未有受到太大的冲击,只不过像洗了一场有些暴力的冷水澡,忙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身前的李元庆,就像是一尊威武的天神,死死的缠绕着桅杆,仰天长啸,发出凶狠的怒吼。

    但这一刻,张宝珠非但感觉不到李元庆的表情有一丝狰狞,芳心中反倒是涌上了一种无法言语的安全感。

    好像,只要有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存在,她就会永远被笼罩在他强有力的臂弯里,哪怕周围是刀山火海呢?

    那又能怎样?

    想着,张宝珠就像是第一次谈恋爱的小女孩,脑海中仿似停止了思虑,双手紧紧的抱住了李元庆坚实的腰,仿似,世界在这一刻,就停止了,时间已经停止了涌动。

    这时,牛根升也从一旁爬起来,看到李元庆坚挺的模样,他根本忍不住、几乎就像是本能一般的呼吼:“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周围的亲兵和水手们,一听到这个呼喊,仿似一下子都找到了主心骨,忙四处寻找。

    但只片刻间,他们就在最前方,找到了那个他们最熟悉的高大身影!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将军万胜!万胜!”

    “有将军在,这狗日的海浪算什么啊!”

    “弟兄们,跟这狗日的海浪拼了啊!”

    “草他娘的,老子连狗鞑子都不怕,还怕你这狗日的海浪么?”

    “……”

    榜样!不,应该是精神偶像的力量,简直是无穷的!

    伴随着身边将士们响彻天地的呼喊,恨不得把所有的怨气全都发泄出来,他们也很快反应过来,纷纷来到各自的岗位上,拼命保持着船只稳定向前。

    而在底下的底仓里,所有的水手们也是拼劲了全力,拼命划着浆,要快速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李元庆坐船的情绪,就像是瘟疫一般,很快就开始朝着四周蔓延。

    先是周边护卫的长生营的军船,将士们几乎不假思索,“将军万胜,万胜”的口号,已经开始响彻整个夜空,几乎要将周围的狂风海浪声,都压在身下!

    而随着李元庆坐船速度的加快,所有人都找到了主心骨,更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他们根本不加思虑,拼命朝着李元庆坐船的方向,围拢过去!

    “轰隆隆……”

    天空中的电闪雷鸣依旧在继续,狂风依旧肆虐不止。

    可惜!

    长生营儿郎们最旺盛的斗志已经起来了,就算是老天爷,也不能再把他们压制下去!

    “万胜!万胜!”的呼喊,简直要刺破整个夜空,恨不得把住在天宫里的老天爷揪出来,问问咱们到底是谁更狠!

    大概持续近一个小时,李元庆坐船上的亲兵和水手们,率先发现了身边的风浪已经越来越小,前方,已经由奔腾狂暴的大海,变成了幽深平静的海面!

    也不知是谁,率先喊出了第一声:“风暴过去了啊!将军威武!”

    片刻间,又有人反应过来:“咱们已经脱离了风暴,咱们已经脱离了风暴啊!哈哈哈!咱们逃生了,咱们逃生了啊!将军威武,将军万胜!”

    越来越多的人也反应过来,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咱们活着逃出了风暴!咱们活着逃出了风暴啊!将军威武!将军万胜!万胜!万胜!!!!”

    “………”

    “………”

    李元庆坐船上犹如山呼海啸一般的呼喊,瞬间就将后面的船队引燃,很快,他们也发现,他们已经逃离了危险地带,来到了安全的海域。

    “将军威武!将军万胜!”

    “长生营万胜!”

    “长生营战无不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元庆这时也反应过来,忍不住仰天长啸!

    这次豪赌,被他蒙对了!

    这不过只是局域天气下的小风暴,并不是要人性命的大海啸!他李元庆挺过来了!

    他的儿郎们也挺过来了啊!

    怀中,就像是一只高贵的小鸟一般的张宝珠也反应过来:“元庆,咱们,咱们已经逃离风暴区域了么?”

    李元庆忍不住哈哈大笑:“宝珠,咱们赢了,咱们赢了啊!”

    “啊?这真是太好了啊!太好了啊!元庆,咱们不用死了!咱们不用死了啊!”张宝珠猛的踮起脚尖,对李元庆送上了香吻。

    感受着张宝珠最熟悉的完美娇躯,李元庆的心中,也是豪气顿生,但这时,身后的船队还在危险区域,他依然不敢怠慢,忙大呼道:“牛根升!迅速向身后船队发讯,让他们加快速度,即刻穿越风暴!”

    “是!”

    牛根升这时也是兴奋的无以复加,赶忙对身边的传令兵大声呼喝:“快!快向后面的儿郎们传讯,令他们即刻穿越风暴!”

    身边传令兵又岂敢怠慢?纷纷品着命的呼吼:“弟兄们加把劲啊!再前往一点就安全了啊!”

    看着身边一个个声嘶力竭的传令兵儿郎,又看了看不远处那个依然屹立在高大桅杆下的高大身影,牛根升的眼睛里,忍不住一片模糊。

    他是夜不收出身,早年时,家里是盖州附近的渔民。

    他的父亲、母亲,正是死于一次辽海上狂暴的风暴,那一次,年仅十岁的他,也在船上。

    是他的父亲,拼命用身体护着他,一直到穿越风暴。

    可惜,他的父亲只能护住了他,却是没有护住他的母亲,而等回到岸上时,他的父亲,也耗尽了最后一口气,把他的手,交到了他的二叔手里……

    一瞬间,牛根升的心底里忽然忍不住的大声呼吼:“爹!爹啊!谁说老天爷不可战胜?谁说的?谁说的啊!!!!只要有将军在,没有什么,是不可战胜的啊!爹!!!弟兄们赢了,弟兄们赢了啊!”

    说着,他几乎是本能般的大声高呼:“将军万胜!将军战无不胜!长生营战无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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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5章 抵达澳门!

    ~~~~~~

    风暴过去,人心鼓舞,整个船队,到处都是一片欢声雷动。

    不过,李元庆此时却并没有太多兴奋,他这时已经收到了此役的损伤状况。

    经过了将士们和水手们的同心协力,此役,并没有船只沉没,也没有掉队,但不可避免的,还是有十几人的伤亡。

    目前的统计,至少有六人,在刚才的风暴中,被卷入了大海。

    在这般天气下,就算是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被卷入了这样狂暴的大海里,根本就不可能再有生存的机会。

    就算是条人鱼,怕也能给你拍晕过去,活活淹死……

    庆幸的是,财物方面,船队并未有太大损失,而船体的刚性也还勉强凑活,有几条船出现了漏水的状况,但问题都不算太大,一切都在可控的范围内。

    在之前,李元庆也曾遇到过海上的风暴,不过,都是在辽海,与此次的风暴相比,着实是不成气候。

    李元庆也第一次、真正见识了,在大海上,一旦遇到了风暴,究竟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人想要胜天,起码,在这个时代阶段,还是一件非常非常艰难的事情。

    好在掉入海里的人,基本都是帮工和奴仆,并没有战兵和水手出现死亡,也算是令李元庆稍稍心安之事。

    在此时这个状态,不论是士兵、还是水手,对李元庆而言,都是相当宝贵的资源。

    说到底,还是他的底子太薄了。

    长生岛此时看似已经拥有十几万人口,已经是了不得的大地方,但真正的适龄青壮,不过三万来出头,加上各族奴隶,也不超过五万。

    一旦出现了死伤,就算不是战兵和水手,却也足够让李元庆心疼的了。

    毕竟,就算是那些豪商,在很大程度上,也不过只是李元庆的私产而已。

    只是相对于贫民百姓而言,他们被李元庆羊的稍微‘肥’一点而已。

    不过,这次风暴,倒也不算是坏事,至少,儿郎们的士气已经被提起来。

    吩咐官沧海和许黑子来协调船队的运作,检修船只,李元庆有些疲惫的回到了船舱里。

    此时,李元庆这艘坐船,长度大概在二十七八米左右,高度有个八~九米,拥有十几个大小房间,水手四十四人,加上亲兵、厨子、杂役,差不多能容纳一百人出头的规模。

    但因为李元庆的妻妾、侍女,此役来了三十余人,房间便要被占去多半,亲兵的人数有所缩少,在三十人左右,船上整体人员,还不到一百人。

    去掉这三十多人的女眷,紧紧依靠这六七十人,能从此次风暴中突围而出,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

    李元庆其实也一直在思虑,蒸汽机的构造,并不是太复杂,就算是他这种不太通理科的,也很容易便能明白,可否在长生营的船只上,率先推广这种超越时代的动力?

    但~,李元庆也更明了,此时的长生岛,包括整个大明,钢铁的冶炼技术,实在是个硬伤。

    所以,此役,枪~炮和赚银子,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李元庆却是要搜罗更多的人才,赚足银子,利用他和长生岛现有的基础,加速长生岛的腾飞模式。

    船舱里的顶舱是亲兵们居住,底仓则是水手们居住,而李元庆和他的妻妾侍女们,则是在中层居住。

    除了李元庆本人,这里便是禁地,绝不会容许其他男性进入。

    浑身已经湿透了,来到船舱的走廊里,李元庆便直接将一身官袍脱掉,丢在了地上,只穿着一条大裤衩。

    有侍女和婆子赶忙恭敬将李元庆的衣服收起来,恭敬对李元庆行礼,看着李元庆走向里面。

    这时,风暴虽已经过去,但有李元庆的严令,他的妻妾、孩子和侍女们,都被命令呆在各自的房间里,还不能随意出来。

    李元庆便一间一间房的探查,查看她们的情况,询问她们的需求,安抚她们的情绪。

    做完这一圈,李元庆这才回到了张宝珠的房间里,有些疲惫的坐在了椅子上。

    张宝珠这时已经换好了干燥的新衣服,不过却是宽松而又诱人的吊带睡袍,房间中间,已经摆上了一个大浴桶,她的两个侍女和一个婆子,正在小心往里面加着热水。

    看到李元庆回来,张宝珠不由一笑:“元庆,累坏了吧?先来洗个热水澡,我已经让丝儿去准备饭食了。”

    都是李元庆的私人财产,李元庆自也不会客套,脱掉了衣服,直接来到了热乎乎的水桶里。

    水桶在设计时,便已经做好了木椅的卡扣,里面已经摆上了小椅子,可以直接坐在上面,靠在浴桶边。

    水温刚刚好。

    瞬时,寒意散去,李元庆的骨头都感觉有几分酥麻,不由笑道:“宝珠,你洗过了么?过来陪我一起洗。”

    张宝珠俏脸不由泛起了一层娇羞的红晕,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始脱掉衣服,小心来到了木桶边。

    李元庆拉着她的小手,将她光洁仿若圣女般的娇躯,抱到了木桶里。

    刚提着一桶水进来的婆子见状,忙小心将水桶留在一边,恭敬退出去,两个俏丽的侍女,则是红着小脸儿,小心在一旁伺候着李元庆和张宝珠。

    靠在木桶边,将张宝珠揽在怀里,大手肆无忌惮的在水下把玩着张宝珠胸前的饱满,笑道:“四郎呢?怎么没看到他?”

    张宝珠俏脸不由更红,“被碧儿抱着去隔壁小房间睡了。等下我去看看他。”

    李元庆又怎的还不明白张宝珠的心意?不由嘿嘿一笑,用力握了握张宝珠的小手,“宝珠,辛苦你了。我真没想到,在今天这种时候,你还能这么勇敢。”

    张宝珠也一笑:“元庆,是你给了我这样的勇气。我也没想到,这么大的浪,你居然敢顶上去。”

    李元庆不由哈哈大笑:“咱们两口子,可不用这么吹捧。不过,宝珠,今天你的表现,真的很让我惊艳。”

    “呵呵。”

    张宝珠笑着看了李元庆一眼,“所以,元庆,我也是很强的。别想用小把戏糊弄我。不过,今天在这里,就已经遇到了风暴,在未来……”

    张宝珠有些心惊的看向李元庆,她这时已经转过来身来,面对着李元庆,坐在了李元庆的大腿上。

    看着张宝珠娇艳的容颜,李元庆微微别过头,缓缓吐出了一口长气。

    “宝珠,海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啊!所以,我们只能做足完全的准备。不过,按照常理,这个时节,不应该有风暴的啊!为何咱们运气会这么背?居然在潮汕地界,就遇到了这种大风暴?”

    张宝珠也有些无言:“元庆,这几年的天真是越来越无常了。听说,今年陕西、山西那边,可能又要大旱啊!”

    说着,张宝珠也轻轻叹息一声,像是柔顺的小猫一样,靠在了李元庆的怀里。

    李元庆当然明白张宝珠的感受。

    虽然此时张宝珠已经跟了他,但她恐怕还没有完全放下之前,对于大明的国事,她还是相当的关注。

    不过,李元庆心里虽然明了,这是小冰河时期气候的反复无常,但却是不能对张宝珠明言,他轻轻的揽着张宝珠光滑如丝绸般的玉~背,轻轻摩挲着,“宝珠,这件事,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朝廷在这方面,应该有了预备,不会有大问题的。”

    张宝珠点了点头,“只是苦了那些百姓们啊!”

    李元庆一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宝珠,你要放松点。能力有多大,就去顾及多大的事情。咱们还是要先顾好眼前呢!”

    “嗯。”

    张宝珠笑着点了点头,亲昵的在李元庆的嘴上亲了一下,“元庆,对于未来,你有什么规划么?咱们什么时候,能到南洋?”

    李元庆一笑,却是已经找准了感觉,用力揽着张宝珠的纤腰,进入最熟悉的位置,笑道:“现在还不到四月中,按照常理,六月、七月之后,才是海上最大的风暴季。咱们争取三两天赶到澳门,在六月之前,抵达南洋!”

    张宝珠本来还想问李元庆多些,但随着李元庆的动作越来越有力,片刻间,她已经软成一团,再也没有了半分力气,只是本能的紧紧搂住了李元庆的脖颈……

    …………

    四天半之后,船队顺利抵达了澳门。

    暮然来了一支这般庞大的船队,澳门的葡萄牙人,显得非常惊恐,已经要准备进入战斗状态了。

    但李元庆早有准备,派快船进去通报,葡萄牙人这才明了了过来,忙开放港湾、码头,放长生岛的船队进来。

    对于李元庆的大名,就算这些葡萄牙人远在大明南段的澳门,却也是早有耳闻了。

    由澳门总督府为代表,忙凑集了七八个葡萄牙贵族,邀请李元庆和他的妻妾们,前往澳门总督府饮宴。

    比较可惜的是,此时的澳门总督在两个星期前,刚刚前往南洋,此时,在这边留守的是他的副手,胡安-托马斯。

    胡安-托马斯也算是一位葡萄牙的真正勋贵。

    但这种事情,用屁股想,也能想明白,但凡要是在国内混的好,谁又肯不远万里,背井离乡的来到大明呢?

    李元庆对葡萄牙语并不精通,英语还勉强凑合一气。

    不过,约瑟夫似乎跟这胡安-托马斯很熟,而胡安-托马斯汉语也很纯熟,交流并没有大碍。

    经过一番寒暄之后,胡安-托马斯恭敬的对李元庆敬了一杯酒,忍不住赞叹道:“尊贵的李将军,我,我真是想不到,您竟然会有这样的大气魄,您此次远航的终点,是阿拉伯海的波斯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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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6章 这个世界,强者为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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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对于‘海上马车夫’荷兰人,葡萄牙人的脚步要显得稍微落后一些,而日后的‘日不落’帝国、大英帝国,在这方面,更要慢上半拍了。

    不过,因为里斯本和直布罗陀海峡得天独厚的优势,葡萄牙也算是老牌帝国了,‘圈子里的人’。

    他们在开拓性方面,的确比不上其他几个先行者,但李元庆却是清晰明了的知道,这些狗日的,在捞好处方面,怕绝不比英国佬和荷兰人差了。

    要知道,巨大的巴西,可一直是葡萄牙人的传统领地。

    只不过,李元庆此时并不知道,这些狗杂碎,现在到底有没有把他们的触角,伸向那片庞大而又富饶的土地。

    “呵呵。波斯湾么?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想法。托马斯先生,我一定会好好考虑的。”

    李元庆笑着端起酒杯,淡淡品了一口,脸上表情却不可置否。

    此时,葡萄牙占据澳门已经有七十多年了,已经有些根深蒂固的味道了。

    不过,这些狗杂碎相当精明。

    他们占据的澳门的土地,非常小。

    甚至,可能还没有周边一个兴旺点的村子大。加之他们也一直恭敬的对大明交‘房租’,所以,不论是朝廷、还是当地的官员,都没有将此事当回事儿。

    而此时的澳门总督府,虽已经颇具规模,但怕还没有周边村子里、镇子里的一处大宅几分之一大,这也更让周边的官员们放松了警惕,更是有不少百姓,会来这里做活,赚点外快花花。

    不过,其格局虽然没有大明的府宅排场,但其内部设施,却还是相当不错的,很是华贵,充满了西方的传统风格。

    由此也可以看得出,这些狗杂碎,在这片土地上,究竟揽活了多少银子!

    此时,胡安-托马斯宴请李元庆的地方,就是总督府的主厅,桌子虽不大,却是足够长。

    女眷和孩子们,在下首的两张长桌上,欢笑打闹着,而男人们,则是在上首的主桌上谈正事儿。

    约瑟夫已经跟了李元庆五六年了。

    虽过的不比他在欧洲时自由,但舒坦程度,却是远胜往昔几十倍,几乎就是正统的‘老爷’般享受,他自是也深深了解李元庆的脾气,对贯彻李元庆的指示,他绝不敢有半分马虎和怠慢。

    他与胡安-托马斯之间,几句闲聊,便将话题引向了正途,却是半真半假。

    此时,听到李元庆的回话,胡安-托马斯不由一愣,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忙笑道:“尊贵的将军,依照您和您的军队战斗力,您一定可以给那些讨厌的穆斯林一点教训的!您知道的,我们葡萄牙人,一定非常讨厌与他们做交易。”

    在这个时代,穆斯林的航海也还算兴盛,尤其是印度洋区域和地中海,只不过,因为固执的保守,这种差距,很快就要被拉开了。

    李元庆一笑:“尊贵的托马斯先生,感谢您的提醒。对了,我有几个问题,一直都非常想要请教您,不知您是否方便?”

    胡安-托马斯一愣,忙笑道:“当然,尊贵的李将军,您能来到澳门,真是让澳门蓬荜生辉啊!您尽管问,我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于此时的葡萄牙人而言,也包括荷兰人,日本人,这些熟悉东亚地形环境的,对于大明,他们可绝不敢轻易招惹。

    在他们的眼中,此时的大明,依然还是一个庞大的巨无霸级的庞然大物!

    而李元庆,又是大明北地重要边防区域,最具有实权的实权派将领,胡安-托马斯自然更不敢怠慢了。

    更不要提,简直恨不得要把港湾都遮住的巨大船队了。

    这个世界上,一向以强者为尊!

    不论是荷兰人、葡萄牙人,此时,他们在东亚,还是以‘取巧’为主,而不是像是在东南亚那边,完全就是血腥暴力的掠夺!

    某种程度上,这些年,纵横大明、日本、以及南洋周边的汉人海盗们,功不可没!

    当然,日后的郑家,更是起到了‘屏障’的作用!

    可惜啊!

    郑芝龙白白将一手王炸牌、握到了手里直到死,却也是没能将其打出去。

    此时,看着胡安-托马斯的恭敬,李元庆笑道:“尊贵的托马斯先生,我想知道的是,在遥远的新大陆,现在是什么状态?你们葡萄牙人,有没有里约建立码头,还有,那些该死的西班牙佬,已经在哈瓦那和维拉克鲁斯,发了大财吧?”

    “嗯?”

    胡安-托马斯不由一愣,这次,他是真的有些发愣了,他真的没有想到,眼前这个高傲的明人权贵将官,竟然这么摸新大陆的情况。

    但看了看一旁正在满脸堆着笑的约瑟夫,胡安-托马斯忽然反应过来,有约瑟夫这个狗杂碎帮忙,这个姓李的明人将官能知道这些,倒也不算是夸张了。

    忙笑道:“尊贵的李将军,想不到,您竟然这么了解新大陆的局势。我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去过新大陆了。不过,去年,回到里斯本时,我曾经听人说起过,现在,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葡萄牙贵族,商人,前往新大陆,开设农场,种植蔗糖。那边的人工和土地都很便宜,应该是有一些利润可图的!不过,正如您所说,最赚钱的黄金和香料生意,还是被那些讨厌的西班牙人占据着!这真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情啊!”

    李元庆缓缓点了点头。

    对于这段历史,他虽然了解一些,但对具体时间,却并不详细。

    不过,这段时间,李元庆已经跟约瑟夫,详细了解了他知道的世界形势,到了此时,大明天启六年,那场改变世界格局的英西大海战,已经过去了五十多年!

    而此时的西班牙,虽然还保持着世界顶尖大国的位置,但‘无敌舰队’的覆没,已经很难再撑起他们的根子。

    “呵呵。西班牙人的确很令人讨厌,不过,我想,他们这样的好日子,已经不会太长久了啊!”

    …………

    酒宴大概进行了一个半小时,李元庆吃过饭,又与胡安-托马斯这一众葡萄牙贵族,简单聊了几句,便先行去他们已经准备好的客房休息。

    但约瑟夫却是留了下来。

    此时,总督府另一座小楼的客厅内,胡安-托马斯利用一旁的旺盛的烛火,点燃了一支纯正的古巴雪茄,笑眯眯的看着约瑟夫道:“啧啧~~!可怜的孩子啊!我真想不到,你居然在一个黄毛猴子的手下,忍辱偷生了这么久!约瑟夫,你真的是大英帝国的耻辱啊!”

    “呵呵。”

    面对着胡安-托马斯的谩骂,约瑟夫却丝毫不生气。

    他淡淡的笑着看了胡安-托马斯一眼,也从一旁精致的盒子里,取过了一支雪茄,放在烛火边小心点燃,极为陶醉的吸了一口,看向胡安-托马斯笑道:“尊贵的托马斯总督大人,我最亲爱的表哥先生,您可以嘲笑我,但我也提示您,您最好不要嘲笑我尊贵的主人,否则,当您要付出沉重的代价,甚至是生命的时候,我也救不了您啊!”

    “什么?”

    胡安-托马斯不由大怒,额头上青筋都鼓胀起来:“约瑟夫,你这个输掉祖产的小瘪三,这几年,你一直呆在明国,该不会是被那些令人作呕的黄毛猴子弄傻了吧?你主人的船队?呵呵!呵呵呵呵……”

    胡安-托马斯不由哈哈大笑,“在我看来,那不过只是一群肥羊而已!他们甚至连一枚火炮都没有!”

    约瑟夫却浑然不理会胡安-托马斯的嘲笑,深深的、陶醉的吸了一口手里的雪茄:“表哥,你或许可以这样认为,但~,我也提前警告你,你最好不要轻易去尝试。”

    约瑟夫顿了一顿,又笑道:“当然,我也知道,你绝对没有这样的资本。不过,我也可以提醒你一句,在当今这个世界,在陆地上,恐怕~~,没有人,可以阻挡我主人和他的勇士们的步伐!未来,在海上,也是一样!”

    “我呸!!!”

    胡安-托马斯不由狠狠的啐了一口。

    近乎是指着约瑟夫的鼻子哈哈大笑:“约瑟夫,亏你还是贵族出身,你真是给大英帝国的贵族丢脸啊!你不但甘心身为一个黄毛猴子的奴才,居然还这般为他鼓吹?”

    “好吧,我知道,吹牛~逼并不需要花钱!我也知道,你的主人,的确在明国的北部防区,打赢了不少战事。但~,约瑟夫,你要明白!未来是海洋的时代!这些低贱的黄毛猴子,他们是不会有任何机会的!他们愚蠢的简直像是猪一样!哦,对了,在明国的北部防区,不就是两群猪在打架么?”

    胡安-托马斯说着,忍不住哈哈大笑。

    约瑟夫见这模样,也不再反驳,而是舒适的靠在沙发上,尽情的享受着他的雪茄。

    看约瑟夫这模样,胡安-托马斯的心里,反而开始狐疑以来。

    作为姨娘的表兄弟,没有人,比胡安-托马斯更了解他这个表弟的性子了。

    这厮,虽然心比天高,但眼睛,却是比手还低,几次本来都能赚大钱的生意,他却是都是赔的血本无归。

    但即便那般,这厮依然是心比天高。

    但此时,他居然甘心充当为一个远离‘主流世界’的黄毛猴子的奴才,甚至,简直还‘矢志不渝’,这……

    想着,胡安-托马斯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他大步来到了约瑟夫的身前,一把扯住了他胸前的衣襟,有些恶狠狠的道:“约瑟夫,告诉我,此行,你们的目的地,究竟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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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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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贼介绍:
简介:大明天启元年四月,毛帅奇袭镇江的路上,多了一名新兵。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可当百万兵。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蝴蝶悄悄扇动了翅膀,大明帝国战力最强悍的东江军集团,悄悄偏移了原本的方向……明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