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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0章 携子视察!

    四位数了,怒求支持。小船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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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庆看着齐三浑浊的老眼,缓缓点了点头,片刻,恭谨拱手道:“还请三爷教我。”

    齐三呵呵一笑:“李帅,教可谈不上。只是老朽这些年,对这一生的一点浅薄的总结罢了。其实……这事情,李帅心里,不是早已经有了分寸吗?”

    李元庆不由哈哈大笑:“来,三爷,元庆敬您一杯。”

    …………

    齐三直到过了子时,这才步履蹒跚的离去。

    齐晓蓉去一旁收拾酒菜,李元庆则是点燃了一颗雪茄,站在窗边,看向寂寥夜空中的寂寥繁星。

    虽然今日接连两顿,李元庆已经喝了不少酒,但他的脑海,却是无以复加的清明。

    其实,齐三有一句话没有说错。

    在此时,做,亦或是不做,不是别人的强求或是胁迫,而是完全在于他李元庆自己的本心。

    说到底,还是他李元庆对此时已经掌握着的这股大势,有些舍不得放手啊……

    只不过,现在静下心来,仔细思量,这股大势,怕是会伤人啊……

    今夜,李元庆本是想去张芸娘的院子里休息,但此时,已经是太晚了,便直接招呼齐晓蓉,在这边的客房里休息。

    接连几天的亲密接触,李元庆和齐晓蓉之间,早已经非常熟悉,不用太浪费时间,两人很快便找到了彼此的敏感,很快便进入了节奏。

    一番缠绵却又激情的恩爱之后,齐晓蓉像是一只小猫一样,乖巧的蜷缩在李元庆怀里,一动不动。

    李元庆笑着吹灭了烛火,揽着她光洁的玉背,笑道:“今日与大夫人、夫人们那边,相处的如何?”

    齐晓蓉缩在李元庆的怀里,小声笑道:“哥哥,大夫人和夫人们对奴家都很好。奴家会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的。可是,可是老爷,您,您今夜,不是要去大夫人那边的么……”

    李元庆笑着抚摸着齐晓蓉光洁的玉背,“此事,你不用担心,我明天一早过去便是。不过,爷在你这里,可是要节省些雨露了。”

    齐晓蓉俏脸登时一红,凑在李元庆耳边,低低耳语几句。

    李元庆一愣,片刻,却是哈哈大笑:“此事不着急,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

    次日一大早,天色还未亮,李元庆便已经起身来。

    任由齐晓蓉小心服侍着自己收拾周正,李元庆洗漱完毕,简单活动了一下手脚,跑了几圈,直奔张芸娘的院子里。

    老话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越是这种关键时节,便越不能放松对细节的要求。

    好在李元庆此时正值壮年,吃得好,喝的好,生活又非常规律,完全可以应对这种生活强度。

    来到张芸娘的院子,张芸娘刚刚起来,还未收拾利索。

    看到李元庆过来,张芸娘明显一喜,但片刻,小嘴却是不自禁的撅起来。

    看得出,她依然还在生李元庆昨夜没有过来的气。

    李元庆一笑:“怎么了?小嘴上是要挂油瓶么?”

    张芸娘小脸儿不由一红,“哥哥,人家不理你了。”

    李元庆嘿嘿一笑,笑着揽住了张芸娘的纤腰,“还在生哥哥的气?”

    张芸娘看了李元庆一眼,却是深深叹息一声,“哥哥,此事,您,您怎的不过来告诉我。还,还是让别人告诉我?”

    李元庆笑着揽着张芸娘坐在一旁的软塌上,“芸娘,这件事,当时我也没想到会这么急。算是个意外吧。现在,你该也想明白哥哥的苦衷了吧?”

    张芸娘虽然出身微薄,但此时,她已经与李元庆成亲快要十年。

    常年处在这般近似云端的位置,她的眼光,她的阅历,早已经不能同当年那个小丫头相提并论,自是也深深明白李元庆的苦衷。

    刚才之所以撒娇,不过还是因为李元庆没有过来亲口告诉她。

    “哥哥。若是寻常时候,奴家是不同意你这么着急的。但在此时,哥哥,你还是要小心行事啊。”

    李元庆一笑:“芸娘,这世上,哪能有百分百赚钱的买卖啊。不论做什么,都是有风险的。只不过,咱们却要去尽力,将这个风险,控制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啊。对了,你先去安排早饭,咱们吃过早饭,叫着定北一起,去南信口军校。”

    张芸娘一愣,片刻也反应过来,登时不由大喜,但片刻,她又回过神来,忙道:“哥哥,定北,定北他毕竟还小,此时……”

    李元庆笑道:“温室里的花,是长不结实的。也该让定北出去摔打摔打了。今日,先让他给叔叔伯伯们磕个头,见个礼。”

    张芸娘这才放下心来,忙欢喜的去安排。

    吃过了早饭,李元庆和张芸娘、李定北,一家三口,共乘一辆马车,在数百亲兵的护卫下,直奔南信口军营,陈忠三部驻地。

    赶到时,不过才八点出头,天色刚刚大亮,太阳刚刚从东面的云层里冒出头来。

    陈忠正在卖力的带着几百号亲兵跑操,但张攀和陈~良策喝多了,还没有起来。

    看着李元庆居然带着张芸娘和李定北一起过来,陈忠不由一愣,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忙笑着迎过来,“弟妹,多日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啊。定北这小子,都长的这么高了啊。”

    张芸娘忙笑着深深对陈忠一礼,“大哥才是越活越年轻啊。定北,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你陈伯伯磕头?”

    李定北今年虚岁已经七岁了,但其周岁,还不满六岁。

    若是放在后世,可能还是个淘气的孩童。

    但自幼的家庭环境使然,在他天生的淘气之外,却又多了一丝深厚的深沉。

    此时,听到娘亲说话,李定北忙恭敬跪倒在陈忠面前,规规矩矩磕了几个响头,“小子定北,见过陈伯父。陈伯父身体安康。”

    陈忠不由哈哈大笑,亲手将李定北扶起来,“好孩子,好孩子啊。敢不敢跟你陈伯伯一起跑一圈?”

    李定北当然明白陈忠的考校之意,忙恭敬笑道:“陈伯父相招,小子怎敢不从?”

    说着,忙活动了一下筋骨,乖巧的侍立在陈忠身边。

    陈忠心情登时更好,笑着对李元庆道:“元庆,你跟弟妹先去屋子里歇会儿,老张跟老陈应该也快起来了。我要跟我大侄子再来一圈。”

    李元庆笑道:“大哥,别太宠着这小子了。他的活力,比咱们可是旺盛多了啊。”

    陈忠哈哈大笑:“元庆,放心吧。这小子,怕比咱们,都有出息啊!”

    李元庆笑着带着张芸娘,来到公房里暖和,张芸娘却还不放心,忙眼巴巴的来到了窗边观看,生怕她的宝贝儿子太调皮,做出了出格之事。

    李元庆却不疾不徐,笑呵呵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喝着热茶,远远的打量着外面的情景。

    此时,李定北虽然调皮捣蛋,在府里简直就是个混世小魔王,但在大局上,这厮却浑然不乱,规规矩矩的跟在陈忠身后,有条不紊,一板一眼的跑着操。

    当然,这也是陈忠刻意放慢了速度。

    要不然,李定北只是个小孩子,肯定是跟不上儿郎们跑操的节奏的。

    周围一众儿郎们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个小小的身影。

    不论是长生营本部,亦或是陈忠部的儿郎们,大家心里其实都非常清楚,此时这个小人儿,可是未来整个辽南体系中,‘主心骨’的最有利竞争者啊。

    “小爷,加油啊。”

    “小爷,好样的啊!”

    身边儿郎们很快便自发的围拢在周边,为李定北加油助威。

    感受着一旁简直仿若山呼海啸般的呼喊,李定北的小拳头不由紧紧握起来,这就是父亲的荣光么?

    这感觉,果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啊。

    看着身边这个小小的坚挺身影,感受着他的坚定,陈忠心里也是欣慰不已。

    元庆后继有人,辽南后继有人啊!

    现在,整个体系,已经完全构架成活水啊。

    那~,他们这些老弟兄们,还有什么,是需要太过担心的呢?

    简单跑了一圈,李定北这才刚刚找到了感觉,正斗志满满,陈忠却笑道:“小子。你年纪还小,不适合做这高强度的操练。等你长大了,愿不愿意跟你陈伯伯操练?”

    李定北又怎能不明白陈忠的心意,忙恭敬跪在陈忠身前,用力磕头:“陈伯父厚爱,小北铭记于心。小北愿为陈伯父手中刀枪,为陈伯父冲锋陷阵!”

    陈忠心中不由更喜,“你小子啊,还真是个鬼机灵啊!那~,陈伯父可就先收下你了啊!”

    一旁,一直在窗户边紧张的看着她的宝贝儿子的张芸娘,眼见一切顺利,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气。

    却不防,这时,李元庆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温柔的揽住了她的纤腰,笑道:“是不是感觉,定北这孩子长大了?”

    张芸娘柔顺的依偎在李元庆怀里,眼泪都要流出来,“哥哥,谢谢,谢谢你。”

    李元庆一笑:“芸娘,哭个啥子。这一切,不过只是刚刚开始而已。记得,玉不磨不成器。人不经历历练,永远不会成长啊。”

    张芸娘忙用力点头,“哥哥。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再那般溺爱定北的。”

    李元庆却凑到张芸娘耳边低声耳语道:“芸娘,定北已经长大了。咱们,也可以再生一个了。”

    张芸娘俏脸不由一片羞红,刚要开口,这时,张攀、陈~良策,也已经得到了消息,快步赶到了这边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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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1章 釜底抽薪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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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攀和陈~良策也都没有想到,今日~,李元庆竟然会携妻带子过来。

    不过,两人很快就释然。

    在很大程度上,这是一个相对比较积极的讯号。

    至少,李元庆现在很放松,心情很不错。

    张攀和陈~良策虽早已经久闻张芸娘的名声,但此时,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张芸娘本人。

    作为李元庆的结发妻子,张芸娘自然也将享受到属于她的荣耀。

    张攀和陈~良策虽是李元庆的兄长辈,但对张芸娘,他们都很尊敬,给足了张芸娘面子。

    张芸娘也是应对自如,谦逊而又不失得体。

    尤其是李定北这小子,给张芸娘挣分不少,也让张芸娘的心情极为愉悦。

    简单寒暄一番,陈忠也收拾利索赶过来,一行人直接去视察南信口大营,待中午吃过了午饭,再去对岸的军校视察,行程安排的还是比较紧凑的。

    说白了,不管是这道理、那道理,这思想、那法治,到头来~~~,还是都要归结为人治!

    后世,太祖仅用一句话,八个字,便已经将华夏五千年的政治意识形态,总结的淋漓尽致:“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此时,陈忠自是不消说,单说张攀和陈~良策。

    张攀和陈~良策此时在名义上,虽然是划在了李元庆的治下,但实际上,他们只不过是依附于李元庆,而并非是李元庆的本部。

    包括粮饷、物资、人事,都是由他们两人两部通过辽南的渠道,单独与朝廷交涉,而并不用他李元庆来决断。

    李元庆同他们之间,虽有一些骨干军官层次的来往,但却绝不会去妄图控制张攀和陈~良策两部最核心的军权,包括陈忠部也是一样。

    只不过,毕竟是自家弟兄,在某些关键时节~~,比如说此时,弟兄们的大方向,总是要保持一致的。

    但李元庆也非常明了,在此时这般状态,仅靠嘴皮子来保证,显然是解决不了太多问题的。

    就像是后世那句老话,‘一个谎言,往往要用千百个谎言来遮掩。’

    张攀和陈~良策他们过来,李元庆天天与他们喝酒、打屁、吹牛逼,显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不过是能维持一时。

    而一旦之后、事情出现了变故,他们的利益得不到保障,自然不可避免的,就要与他李元庆产生裂痕。

    这是李元庆并不愿意接受的。

    所以,李元庆便以半公事、半亲密弟兄的方式来走,给他们安排了一些官方层面上的活动,同时,也给足他们面子。

    毕竟,与陈忠部相比,张攀和陈~良策两部,不论装备、还是状态,都还是比较落后的。

    就算他们比此时的东江本部、朝廷普通官军,要稍微好出一些,但李元庆非常明了,他们此时,就算已经拥有与后金军主力对峙一段时间的能力,但却绝不能长久。

    观看长生营的军容军貌,训练方式,武器装备,包括参观军校,对他们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而有张芸娘在,最大的一个好处,那便是中午不用喝酒了。

    就算晚上怕还是免不了,但至少,这一白天的时间,总不至于都浪费在酒桌上。

    一行人参观完军校,已经是傍晚,李元庆先令亲兵护送张芸娘和李定北回官厅内休息,他则是陪同陈忠、张攀、陈~良策三人,继续在军校附近的老杨家羊肉馆开整。

    不过,与昨天有些肃杀、焦急的状态相比,有了今天的参观、视察,张攀和陈~良策的注意力,已经都被成功吸引到了具体的军务上,也让李元庆的压力,骤然减轻了不少。

    一顿酒宴,足足喝到了快到子时,这才算结束。

    今日天色已晚,李元庆直接安排众人都在军校宿舍内休息。

    李元庆和陈忠,自然是分在了一个宿舍内,也终于有了单独好好聊聊的机会。

    虽没有女人,也没有消遣,但这样谈事情,才会让人更冷静。

    今夜,喝酒虽是不少,但李元庆和陈忠都留有分寸,自然不会是跟张攀和陈~良策一般,都还被‘蒙在鼓里’。

    分别点燃了一颗雪茄,陈忠还是先跟李元庆道歉:“元庆,这事情,都怪哥哥给你添麻烦了啊。好在你反应迅速,要不然,这扯皮,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李元庆一笑:“大哥,咱们弟兄之间,说这个就没意思了。不过,以后,这种事情,你心里一定要有个分寸。”

    陈忠忙重重点头:“元庆,放心吧。有了这回的教训,哥哥已经有了深刻的觉悟。只是……哎……”

    陈忠忍不住长长叹息一声,有些说不出苦闷的道:“元庆,你说,大家,大家都是自家弟兄,为何,为何一遇到事情,非要搞的这般,这般让人难堪呢?若没有你,张攀和陈~良策这俩鸟厮,怕还在东江闷着呢。”

    李元庆深深吸了一口雪茄笑道:“大哥,屁股决定脑袋啊。人是会变的。你我之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不过,大哥,你我之间,要始终记得咱们的本心啊!当年,王辅、尤景和他们,镇江城那些弟兄们的血,绝不能白流啊!”

    陈忠重重点了点头,“元庆,放心吧!鞑子~,永远是咱们不共戴天的第一号仇人!对了,元庆,你说,皇太极这狗杂碎,此时在想些什么呢?他难道真的肯放过此时这个千载良机?”

    李元庆淡淡一笑道:“大哥,皇太极怕早已经摩拳擦掌了啊。只不过,这死胖子,不见到兔子,他是绝不会撒鹰的啊!”

    …………

    李元庆一直陪着陈忠、张攀、陈~良策三人,整整五天,稳稳的安抚住了张攀和陈~良策的情绪,这老哥俩,这才欢喜的离去。

    陈忠并没有离去,而是一直留守在南信口军校,他和李元庆,必须要为之后的事务,做好最坚实的准备了。

    这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崇祯二年二月中旬末,李元庆之前递给朝廷的折子的回复,也来到了岛上。

    折子竟然是崇祯皇帝亲笔回复。

    竟然足足写了五页,至少两三千字。

    信中,崇祯皇帝一改往日的锐利和焦躁,言辞非常温柔,也非常诚恳,明确表示,此次~,他之所以急急召回李元庆,是他处在急躁状态下的失误,他并不知道李元庆的北地战略规划。

    字里行间,虽然没有明确跟李元庆道歉,但基本上就已经是这个意思了。

    依照崇祯皇帝的性子,这简直就是堪比‘改天换日’之事啊。

    李元庆一时也有些吃不准崇祯皇帝的意思了。

    但继续往后翻,一直到最后一页,李元庆这才抓住了这封信的真正核心。

    崇祯皇帝希望李元庆,能在近期内进京一趟,他们君臣之间,好好聊一聊,化解彼此之间的误会,顺便共同畅想未来……

    尤其是崇祯皇帝的用词,极其诚恳,甚至有些谦卑,做足了晚辈的姿态,简直让人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啊……

    放下了这封密信,李元庆有些疲倦的靠在了他的虎皮沙发上,用力揉着太阳穴。

    早就知道狗改不了……

    却不曾想,这才到什么时候,崇祯皇帝就已然要图穷匕见了!

    不过,崇祯皇帝毕竟有大势在手,在这般状态,李元庆还真不好反驳啊。

    李元庆若不去,怕就等于给了崇祯皇帝和朝廷足够的对辽南和他李元庆动手的理由。

    但若去~。

    一入侯门深似海啊。

    一旦他李元庆去了京城,他的人身安全,生命保障,可就不握在自己的手里了啊……

    崇祯皇帝年纪虽轻,但这一招釜底抽薪,还真是歹毒的很那!

    但事情已经发生,逃避显然不是办法。

    能解决问题的方式,只能是勇敢去面对!

    但这件事情毕竟太过重大,也太过紧要了,直接关乎到长生岛、关乎到辽南,也关乎到他李元庆最核心的利益。

    在李元庆没有成熟的思虑之前,怕还不能就这般轻易抛出去。

    在这时,李元庆也愈发明了,有一个有资历、有阅历、又有经验的幕僚,究竟是有多么重要啊……

    但此时,他的身边,却并没有熟悉京师情况之人。

    张宝珠虽是皇后出身,可惜,在政治思维上,她还是要稍微差一些。

    忽然。

    李元庆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嘴角边,不由露出了一丝说不出的笑意,怎么把这位行家给忘了?

    想着,李元庆招呼过杨磊,“备马,去静雅庵。今夜,我要在静雅庵过夜。”

    “是。”

    杨磊不敢怠慢,赶忙去准备。

    …………

    李元庆赶到静雅庵之时,天色刚刚黑下来。

    派人跟慧敏师太知会一声,他明早在过去,李元庆直接来到了客氏的院子。

    客氏显然没有想到李元庆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到访,不由被吓了一跳,忙招呼小尼姑给李元庆端茶倒水。

    李元庆也不着急,任由她们服侍。

    等一切收拾立整,客氏这才小心坐到了李元庆的对面,抿嘴笑道:“今日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了?”

    客氏比之前清减了不少,但却更加靓丽。

    原先的憔悴和失落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颇有佛性般的柔和和窈窕。

    显然,这段时间,她在静雅庵的日子,过的还不错。

    看着客氏晶亮的眼睛,李元庆淡淡一笑,点燃了一颗雪茄:“我以为你还要憔悴一阵子,但现在看到你这般,我就放心了。”

    李元庆这话虽有些残忍,但客氏却是深深明白其中的深意,柔和的笑道:“我不自己走出来,你又不来帮我。我也只能是靠自己了。不过,元庆,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这么一个可以真正修身养性的地方。”

    李元庆一笑:“身体养的怎么样了?”

    客氏俏脸登时一红,片刻,却是低声娇嗔道:“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李元庆哈哈大笑:“此事,咱们待会儿再谈。现在,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说着,李元庆将崇祯皇帝的亲笔信,摆在了客氏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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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2章 大戏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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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氏看的很仔细。

    但从信的第一页开始,她的面色就有些凝峻起来。

    越往后看,她的俏脸就愈发凝峻,直到看完了最后一张,她忽然噗嗤笑出声来,“这真是……呵呵,呵呵呵……”

    客氏不住的失笑着摇头,“元庆,我真没有想到啊。事情,事情竟然会发展到今天这模样。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啊!”

    李元庆笑道:“人是会变的。你我都要接受这个现实。”

    客氏这时已经冷静下来,用力点了点头,却郑重道:“元庆,此次,京师你绝不能去。信王此人,天性凉薄。本宫还记得,当年,本宫只是把给他的一盘葡萄,赏赐给了李朝钦的一个属下。信王居然在背地里骂了本宫十几天。若不是有魏忠贤的眼线揭发,到头来,本宫还要被他蒙在鼓里。可惜,皇上爱惜他这个弟弟,便是本宫,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想不到,在此时,他竟然成了这般气候!”

    或许是太激动了,客氏不由自主的便用起了当年的称呼。

    很明显,她并不承认崇祯皇帝的正统性。

    但片刻,她也反应过来,不由哑然失笑:“元庆,你不会笑话我吧?”

    李元庆一笑,笑着握住了客氏的小手:“我怎会笑话你?在我眼中,你永远是我的奉圣夫人。”

    李元庆刻意加强了‘我的’两字的语调。

    客氏一愣,大眼睛里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忙转过身去,小心擦了几把,低低啐道:“若不是你那花言巧语,本宫又怎会着了你的道儿?”

    李元庆抓着客氏的小手,顺势将她拉近怀里,感受着她丰腴又柔软的娇躯,笑道:“此事,依你看,我该怎么办?”

    客氏在李元庆的怀里选了个舒服的姿势,抬头看着李元庆的眼睛,“元庆,此事,很是棘手啊。你去,怕是正中了信王的下怀,要被请君入瓮。但你若是不去,他和朝廷,怕也就有了公然对付你的理由啊。信王这厮的手段,倒真是我们小瞧了他啊。”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客氏之前,在面对她的大局时,做出的选择的确是有些昏庸,甚至是昏聩,但关键原因,还是因为外面有魏忠贤的牵扯,加之,魏忠贤一直在不断的给客氏洗脑,很严重的影响着她的判断。

    事实上,客氏虽然出身农家,小农意识很强,但她的政治觉悟,或者说叫政治天赋,还是非常强大的。

    若是不然,她也不可能在宫中屹立不倒这么多年,在天启小皇帝登基之后,更是坐实了她‘皇太后’的身份。

    再加之,吃一堑,长一智。

    更不要提,是如此叠伏的生死大劫了。

    此时,她片刻之间,便已经指出了事情的核心。

    李元庆笑着点了点头,“这就是帝王的大势啊。他这么做,无可厚非。”

    客氏道:“元庆,此事,依照我的思量,信王怕是未必就是要你此时便进京,恐怕~,这是一招试探的先招。”

    李元庆眼睛微微眯起来。用力揉捏着客氏胸前、他早已经极为熟悉的丰满道:“何解?”

    客氏娇嗔着白了李元庆一眼,却是稍稍抬起了胳膊,让李元庆的大手,能更顺畅的伸进她的衣服里面。

    “元庆,依照我的思量,信王此计,试探用意是一,但恐怕~,他真正的目的,还是想搞臭你。元庆,你可以这么想。如果你此时去京师,信王怕是也没有好理由,将你拿下。至多,就是将你软禁,或是调离。他刚刚登基不久,屁股还没有坐稳当,必定是要爱惜羽毛的。”

    “但他若是能借此时机,把你搞臭,不但可以成功转移朝廷的注意力,分担他的压力,将矛头对准你,更是可以给群臣,给朝廷,留有精明能干的印象。他是想解决辽事的。更是想解决九边有些冒头的军兵之患。”

    李元庆的眼睛不由紧紧眯起来。

    片刻,他用力的在客氏的红唇上亲了一下,道:“那依你之见,我当如何应对?”

    客氏咯咯一笑:“元庆,此事,无论你怎么应对,其实你都已经落到了下乘。这些年,你的功绩实在是有些太甚了啊。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元庆,你鼎盛时,谁人又敢直面你的锋芒?但此时~,一旦你落魄,怕~,用不了多久,什么牛鬼蛇神,魑魅魍魉,都要冒出头来啊。”

    李元庆缓缓点了点头,“年轻的时候,做事太冲动,各方面的后果考虑不全面。现在,隐患就暴露出来了啊。”

    客氏却摇头笑道:“元庆,话也不能这么说。若当初,你没有这股闯劲儿,又何来今日的地位?这种事情,要全面来看,反而不能只计较一时一地的得失。”

    李元庆直接抱着客氏,来到了里间的榻榻米上,直接将她压在了身下,准确找准了节奏,用力在她丰腴的娇臀上拍了一巴掌,有些不爽的道:“是不是还在怪我这些天没来看你?就是不说重点?”

    客氏刚开始有些吃痛,但片刻,却已经缓过来,不由痴痴娇笑着白了李元庆一眼,“怎么?大老爷好不容易才来奴家这里一次?还不容许奴家耍些小性子?元庆,此事,想解决,其实也很简单……”

    …………

    次日,直到吃过了午饭,李元庆这才换乘马车,返回了官厅。

    客氏对此时崇祯皇帝的应对很简单,那便是抱病,拖!

    崇祯皇帝想诋毁、搞臭李元庆不假,但~,李元庆多年来的声望,威势,那可也不仅仅是说说而已的。

    崇祯皇帝一时想达这个到目标,也绝没有这么容易。

    即是如此,便将这件事情继续拖下去。

    但这始终还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关于治本,客氏也提出了她的想法,那便是‘服软’。或者叫‘示弱’。

    主要是此时的大局,李元庆的锋芒实在是有些太甚了,甚至盖过了已经很是出跳的毛文龙。

    如此,不被人当成靶子,又怎么可能呢?

    但这个服软却并不是要李元庆让出长生岛的利益,而是去掉后面那些狗尿不臊的官职,比如~~,太子少师,银牌令箭之类……

    总之,必须让崇祯皇帝感觉到他李元庆的不满。

    但同时,又必须让天下人看见,是他崇祯皇帝先不仁在先,不给他李元庆留活路。

    他李元庆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天子的敬意,以及~~,不满……

    回到了官厅,来到了内书房,李元庆让伺候的念儿关死了房门,躺在他舒适的虎皮沙发上,点燃了一颗雪茄。

    仔细凝神思虑了大半个时辰,李元庆也不得不佩服,客氏此计,虽看似有些小家子气,有些娘娘腔,但却的确是好计。

    至少,还能为李元庆拖延一些时间,三五月,甚至大半年,都可用‘装病’来敷衍过去。

    毕竟,他李元庆已经戎马快十年,南征北战,为大明立下了无数的赫赫战功,又怎的可能没有伤口呢?

    此时这般状态,朝廷如此不仁,他李元庆‘积郁成疾’,老伤发作,这也完全是人之常情嘛。

    再加之,一旦李元庆请辞掉朝廷的这些不中用的封号,只保留长生岛总兵官一职,他的威势,在辽地,就不那么刺眼了。

    要知道,就算是赵率教、满桂、左辅、朱梅这些人,总兵后面的官职都一大串啊。

    不过,虽然已经理清了思路,李元庆却并不这么着急,便给崇祯皇帝回复,他还是要再仔细冷静一下,仔细权衡一下得失利弊。

    这时,天色已经黑下来,李元庆正准备收拾一下,陪老婆孩子吃饭,门外忽然有亲兵快步过来禀报:“禀大帅,辽西急报。”

    “嗯?”

    李元庆眉头一皱,辽西会有什么急报?

    但片刻,李元庆也释然开来。

    此时,距离他返回岛上,已经大半月,公开消息,也有小半个月了,辽西方面,收到他已经返回辽南的消息,倒也并不奇怪。

    毕竟,对于岛上的整个情报架构,李元庆并没有一网打尽。

    “拿进来吧。”

    “是。”

    门外值守亲兵忙小心将信件,递到了李元庆手中。

    这些信件,在李元庆过手之前,都会先由值守亲兵筛查一遍,确定上面没毒,亦或是没有什么暗器,会危及到李元庆的安全,这才会给李元庆递上来。

    李元庆并不用担心信件的安全问题。

    值此时节,对于他本人的安全,李元庆可是半分也不敢怠慢啊。

    打开信件,仔细扫视一遍,居然是朱梅的亲笔信。

    朱梅在信中表示,这段时间,迫于袁督师的压力,他这边,经受着很大的考验。

    但他朱梅,却绝没有半分想与他李元庆为敌的意思。

    如果真的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朱梅要到金州来赴任,还请李元庆稍稍体贴他的苦衷。

    朱梅并一再表示,就算他来到金州,他也绝不会破坏金州的半分原有秩序。

    他希望李元庆,能给他划出一片土地,当做他的容身之地。尽可能避免双方之间的冲突。

    朱梅在信中的言辞非常诚恳,甚至有些谦卑,很明显,他绝不想被李元庆划入‘敌对’的势力范畴。

    对于朱梅此人,李元庆虽然与他接触不多,但还算是比较了解朱梅的性子的。

    朱梅这厮,绝对是个老兵油子中的老兵油子,也是辽西本土势力中的强有力代表。

    不过,与膨胀的赵率教、左辅、祖家之流相比,朱梅显然要更为……更为务实……

    你可以说他没有太多的野心,但捞好处的事情,却绝少不了的他份。

    这是个八面玲珑之人啊……

    按照道理,依照朱梅的身份地位,他又怎么可能会被调离辽西呢……

    袁督师这般,不是要自己拆掉自己的‘长城’么?

    但片刻,李元庆已经抓到了其中的一丝儿……一丝儿猫腻,嘴角边,不由露出了一丝说不出的笑意。

    这出大戏~,还真是越来越精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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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3章 秦淮八艳

    怒求订阅……

    ~~~~~~

    依照朱梅的性子,他这种人,绝不可能会无的放矢!

    而朱梅之所以给李元庆写这封信,其深意,怕~,还是要递给李元庆一个辽西的风向标啊。

    众人拾柴火焰高。

    锦上添花,又岂能如雪中送炭?

    朱梅能在此时,做出这种举动,一方面,他的确是想结好李元庆这边的这个善缘,另一方面,也说明……

    朱梅这厮,对袁督师这一套,并不看好啊……

    不过,李元庆也明白,此时~,就算朱梅对袁督师的模式,非常不满,但此时,却根本不能拿袁督师奈何。

    大明以文御武。

    此时,文臣集团在大明的统治性地位虽已经有所飘摇,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朱梅不过辽西的地方性豪强,说白了,还是泥腿子出身。

    他想要硬罡此时圣眷正浓的袁督师,那只能是以卵击石,不可能会有任何胜算,只能徒自称为袁督师杀鸡儆猴的那只猴儿啊。

    而朱梅又怎的可能会做这种事儿?

    想通了其中关节,李元庆的心情仿似被打开了一扇天窗、一下子畅快敞亮了不少。

    天要使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在此时这种事态,哪怕是他李元庆,硬罡他袁督师的威势,也是并不明智之事。

    退一万步说,如果没有袁督师先打破这个规矩……那之后,李元庆又如何达成他的鸿途之路……

    看来~,李元庆必须要抽时间,去辽西亲自跑一趟啊……

    …………

    陪一众老婆孩子吃过了晚饭,李元庆正要去杨娇~娘的院子休息,这时,有侍女急急来报,南洋的船队已经过了旅顺,估计最迟明日傍晚,将会抵达长生岛母港。

    李元庆不由大喜,忙快速接过情报来查看。

    片刻,李元庆嘴角边的笑意根本遮掩不住。

    此行,南洋船队不仅为李元庆带回了超过二百万两的现银,还有李元庆急需的各种物资。

    尤其是许黑子也同船队一起返回,郑家那边的事务,经过了他这两年多的艰辛努力,也被他收拾的差不多了。

    此时~,虽是要稍稍分给郑家一部分利益,但~,长生岛通往南京、泉州、澳门、南洋的航线,却基本已经稳固下来。

    各个点,都被串联成了线。

    至此,这个贸大的海贸帝国,已经初步具备了雏形。

    人逢喜事精神爽。

    来到杨娇~娘的院子里,李元庆也是心情大悦,说不出的畅快。

    此时,即便在对阵袁督师的正面战场,李元庆不能力敌,但在侧面战场,李元庆却已经完全立于了不败之地,并将掌握着压倒性的统治性优势。

    杨娇~娘自然也看到了李元庆心情的爽利,不由娇笑道:“元庆,今天什么事情这么开心?最近一段时间,可是少有看到你这么开心了。”

    “呵呵。”

    李元庆一笑,“也没什么。就是之前诸多复杂的事务,终于被理出了一些头绪。总算不用再天天头大了。”

    杨娇~娘咯咯娇笑:“对了,元庆,我这边,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算不算是双喜临门呢?”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

    李元庆忙看向了笑的花枝乱颤的杨娇~娘。

    杨娇~娘顺势靠在了李元庆的怀里,丰满的娇臀坐在了李元庆的大腿上,凑到李元庆耳边,低低娇笑道:“元庆,你还记不记得,之前,你一直让我留意秦淮河那边……”

    “嗯?”

    李元庆眉头一皱,片刻却舒展开来,用力揽着杨娇~娘丰腴却又窈窕的纤腰道:“娇~娘,有消息了?”

    杨娇~娘咯咯娇笑道:“我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将这事情牵上线。元庆,你记不记得,辽西原来有个文臣,叫茅元仪?”

    “茅元仪?”

    李元庆的眼睛不由微微眯起来,思量片刻,才道:“有些印象。不过,这厮,应该只是区区无名小卒吧?他怎么了?”

    杨娇~娘咯咯娇笑:“他的确是个无名小卒。在后来孙阁老致仕之后,也辞官去职,回了南方老家。不过,此时,他人现在却在辽西。而且,通过别的门路,找到了我。”

    “娇~娘,此话怎讲?”

    李元庆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他又怎的会把话直接说出来?

    杨娇~娘笑道:“这茅元仪,是个风流之人。此时,他身边有两个娇媚侍妾。一人叫杨宛,一人叫王薇,皆是当年的顶级名妓。早在当年,我便对两人有心。可惜,那时咱们在南京势力微薄,有力气也使不上。想不到,这两个宝贝,却都便宜了油嘴滑舌的茅元仪这厮。元庆,此时,与我联系的,便是这王微……”

    听着杨娇~娘的仔细解释,李元庆的嘴角边,不由露出了一丝说不出的笑意。

    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读书人嘛。

    任你的名声再大,又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如何清高,但到头来,不外乎还是这一条路!

    所有之前的表现,不过只是为了之后的结果而做铺垫。

    茅元仪此时,虽然情场得意,但仕途却是一片昏暗。

    当年在辽西时,他虽与孙承宗交情不错,可惜,便是老孙,也带不起他来。

    但这厮却并不甘寂寞,一直在寻找门路。

    可惜啊。

    南方豪强想入大明的主流阶层,难度还是相当大的。

    尤其是茅元仪这些南方豪强,自幼便有才名流传,前半生都非常顺风顺水,难免恃才放旷。

    孙承宗失势之后,茅元仪也从翰林院侍诏的位子上被迫辞官。

    但在崇祯元年,这厮仍然不死心,写了一本兵书,进献给新皇崇祯,想要剑走偏锋。

    这兵书叫《武备志》。

    其实,这书还是不错的。

    茅元仪有在辽地积年的阅历,又有这么多年的才名流传,总不能全是花架子。

    可惜啊。

    茅元仪这厮,着实是不是做官的材料……在仕途上没有太多长进、黑锅背了不少不说,关键是他还得罪了不少人……

    他这《武备志》刚刚进献给皇帝,便遭到了强势力量的坚决打击。

    首当其冲的,便是当年的辽地经略、现任太子太保、兵部尚书的王在晋。

    王在晋之前虽在京师失势,被调往南京,但新皇上任后,他又被重新起复,担任要职。

    面对茅元仪这种不知趣儿的小蚂蚁,王在晋怎的可能给他好脸色?

    一番不是一个等量级的短暂纠结之后,茅元仪直接被发配京外。

    但茅元仪还是不甘心,苦苦寻找门路,想要翻身。

    但以他的这点小胳膊小腿儿,怎的可能是久在江湖、老谋深算的王在晋的对手?

    谁人敢给他开这个门路?

    而因为茅元仪的仕途不顺,他的心情自然也不可能好了,家庭生活,自然也不可能和谐了……

    尤其是他与王微之间,产生了很大的裂痕。

    随即,也不知道是王微自荐、还是茅元仪逼迫,他们便将门路,找到了杨娇~娘这边……也就是李元庆身上……

    “元庆,这买卖还合算吧?你来替这茅元仪说句话。这两个小美人就归你了。”

    杨娇~娘笑眯眯看着李元庆道。

    李元庆的眉头不由微微皱起来,缓缓点燃了一颗雪茄。

    这种事情,在后世,那其实根本就已经不算是事情了……

    尤其是,后世时,因为特殊的制度关系,就算是送上了老婆、戴上了绿帽,还要给别人陪着笑。甚至还要去给别人望风……

    为了前程,为了钱财,什么纲礼伦常,早就被丢到了下水道里。

    此时,李元庆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也会碰到这种事情。

    说实话,提拔茅元仪,将他推到正确的轨道上,对李元庆而言,不过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李元庆与王在晋的交情虽然不深,但值此时节,李元庆发一句话,王在晋怕是也绝不敢怠慢。

    此时,王在晋虽位于中枢,属于朝廷的骨干,但李元庆非常明白王在晋的政治倾向。

    崇祯皇帝这般对辽地下手,他怕是绝不会同意的。

    在之前,正是因为王在晋在辽地经略任上,提出了固守山海关的建议,从而遭到朝廷的抨击,被逼退往了南京兵部尚书的位子上。

    而依照此时这般状态,恐怕~,王在晋这本兵的位置,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啊……

    沉吟半晌,李元庆这才道:“娇娘,这,这王微和杨宛,很有名么?”

    “呵呵呵……”

    杨娇~娘不由咯咯娇笑:“元庆,放心吧。依照她们当年的声望地位,比之婉儿和琉璃,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这买卖,咱们绝对不会吃亏。再者,元庆,你也知道。她们这种女人,茅元仪这种小白脸儿,根本就保护不了啊。你若不下手,怕~,以后还不知道要便宜谁家啊。”

    “可,可我以前怎的就没听过她们的名声呢?”

    杨娇~娘不由低低娇笑:“元庆,这东西,你又不是不明白。秦淮河上,才人辈出。总是有些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她们都是十五六岁,便已经被人下手了。民间的风传,有失偏颇,自然也是正常了。这两女,之前我在南京时,都见过。绝不在婉儿和琉璃之下。”

    李元庆这时也回过神来。

    秦淮河上,才人佳人辈出。

    后世所谓的秦淮八艳,不过只是后来文人各自的骚~情,硬生生给她们派出来一个排行榜。

    就如同后世那些狗尿不臊的各类榜单,完全就是哗众取宠而用。

    有这种好事儿,又岂能拒之门外?

    沉吟片刻,李元庆低声道:“娇~娘,此事,可密切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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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4章 船队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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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夺人妻女这种事情……

    李元庆虽不屑去做,但这却并不代表着,这种事情送上门来,他就一定会拒之门外……

    说到底,屁股决定脑袋。

    就如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尤其是此时这种关节,正值恰到好处之时……

    哪怕是这茅元仪真的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对李元庆而言,也不会有任何的伤害,反而是只有利,而没有半点弊。

    在之前,李元庆还正愁着,怎么去跟王在晋递个话呢……

    王在晋此人,在明末的历史上,绝对可以算是一个……一个可以真正治世的能臣。

    他的舍弃全辽、固守山海关之策,在后世,已经被无数次的证明,这是在当时,最合理、最有效、也是最可行的解决辽地祸患的政策。

    因为哪怕是明军舍弃了辽西,有一多半,后金军也不可能在辽西设立什么据点,亦或是桥头堡之类,当做进军大明的前哨。

    从之前老奴打下了广宁城,却一把火烧掉,便已经注定了,在短时间内,后金的军事重心,很难再往辽西前移。

    因为这将会花费大量大量的财力、物力和人力。

    这在此时的后金,是很难以承受之重,哪怕是雄才伟略的皇太极当政呢。

    后金就算已经立国,却毕竟是掠夺性的强盗性武装集团。

    他们想获得财富,多半都是要靠去抢的。

    一旦关闭了山海关雄浑的关门,后金便很难再在大明的正面防线,找到突破口。

    尤其是大明还有觉华岛的存在。

    就算后金之后在辽西设立桥头堡,有着觉华岛水师的先天性优势,明军也已经立于了不败之地。

    哪怕是后金军会从喜封口之类的要塞,再入关呢,却已经不可能再对大明造成真正的威胁。

    而没有了简直堪比‘催命鬼’一般的辽饷束缚。

    大明朝廷,崇祯皇帝,便也有了更多的精力,尤其是有了更多的金钱,来处理大明本身内部的事务,而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持续对老百姓加赋。

    陕西流民军的业火,就有可能处在可控的范围内,而不是像后来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般。

    可惜啊。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王在晋在大方向上,虽然目光超人一等,甚至可以说是超前一等,但他本人,却也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

    比如,瑕疵必报,太过固执……

    这就注定了,他在官场上,不可能走的太久远,更不可能太踏实。

    说到底,大明虽是内阁制,但自从当年老朱处心积虑的废了胡惟庸的丞相之后,大明的内阁制,已经只剩下了花架子。

    大明的内阁制是终身制的,但却少有人,能在首辅的位子上做个三年五年,更不要提是十年八年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

    这也就注定了,哪怕是再好的方略,却也绝不可能真正实施到底下、实施到基层。

    这也就注定了~~,内阁,只能是平衡各方利益的‘屠宰场’,早已经失去了他本身存在的意义。

    但王在晋此人,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他之所以不能发挥,更多的问题,还是制度上面,以及崇祯皇帝不能对他持续拥有信任。

    锦上添花,又哪能如雪中送炭?

    在王在晋这般鼎盛时,李元庆想要拉拢他,或者说接近他,几乎是不可能做到之事。

    但~,按照此时的大势来发展,依照崇祯皇帝的性子,王在晋再去势,怕已经进入倒计时了啊……

    如果是孙承宗,这老头儿,就算他在去势之后,李元庆想要拉拢他,怕也绝无可能。

    因为这老头儿的心与血,早已经完全奉献给了整个大明。

    但王在晋……

    李元庆不由淡淡一笑。

    如此这般被人赶下台来,他又怎的可能会甘心呢……

    而日后,只要王在晋‘俯首’,那可就不仅仅是他一人的事情了啊……

    …………

    李元庆与杨娇~娘早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如果没有杨娇~娘刻意准备的新鲜‘调剂’,多半时候,李元庆到她这里来,更像是‘交作业’,享受感情的温存,而并不是纯粹的男女之情。

    但今日,多喜临门,李元庆却颇为大发神威,搞的杨娇~娘到了次日午时,还没起床来……

    次日中午,李元庆虽也有些疲惫,但精神头却是极为旺盛。

    万千溪流,汇成大海。

    从一帆风顺、威震天下,一直走到现在,面临如此大的困局,李元庆的内心,早已经犹如一汪深潭,宠辱而不惊。

    他的城府和眼光,早已经非后世时那个小商人可比。

    舒畅的吃过了午饭,跟政事署方面开了一个短会,简要部署了迎接船队的事务,李元庆便直接奔赴码头,等待船队归来。

    原本,李元庆是想让船队直接入南信口南部的军港的,毕竟,军港更为私密,此次船队的规模实在有些大,太过招摇了。

    但仔细思量,李元庆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值此时节,长生岛,包括辽南,显然都需要一剂兴奋剂,哪怕事情传出去,但某种程度上,却也并不都只是负面作用啊。

    李元庆也刻意令政事署,准备了相当恢弘的欢迎仪式,有不少百姓,已经开始聚集在码头上。

    南洋的儿郎们辛苦数年,总该也要让他们享受到家乡的荣光。

    码头前的公房内,李元庆和陈忠正在喝着茶、观看着外面。

    这种事情,李元庆自然不会避讳陈忠,但账目,李元庆却是要牢牢亲自把控的。

    此时,看着外面群起兴奋的百姓们,陈忠忍不住狠狠啐了一口:“元庆,若,若是让出咱们这么多年,才辛苦积累下来的基业,我他娘的真是不痛快、不痛快啊!”

    李元庆却哈哈大笑:“大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辽地此时正是风雨飘摇、多事之秋,咱们还是更应该往远处看啊!再者,究竟鹿死谁手,现在言之,还为时尚早啊。”

    陈忠当然也明白李元庆的意思,长舒了一口气道:“元庆,辽地本就是苦寒之地,朝廷却还这般……哎,只要想想,我他娘的就心寒啊!对了,元庆,济州岛那边怎么样了?若是不然,咱们便直接退往济州岛,朝廷又能奈咱们如何?”

    李元庆自是也明白陈忠的深意。

    如果两部退往济州岛,有东江在这边帮衬,加之北地喜哈儿卫和野木河卫一线的串联,某种程度上,长生营的海贸攻势,比之现在,还要更便捷不少。

    只不过,若是那般,他李元庆可就要淡出大明的政治版图了。

    但此时这般境地,李元庆就算是要放弃长生岛的利益,却也绝不会放弃大明的政治版图。

    就像是钓鱼,又或者是逮兔子,只要手里有工具,万事俱备,那剩下的,便只剩下耐心了……

    “大哥,济州岛毕竟是化外之地。且安心便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么多大风大浪,咱们弟兄都过来了,还能在袁督师这小阴沟里,翻了船?”

    陈忠有些郁闷的点了点头,但片刻,却又来了精神,笑道:“元庆,不知道,船队给咱们带回来什么好东西。”

    李元庆一笑:“大哥,别着急。这一回,船队的宝贝可真不少,一定有你喜欢的!”

    船队的到来比预计的时间还要早些,下午四点左右,庞大的风帆,简直仿似遮天蔽日的白云,缓缓驶入了港前。

    一面面飘摇的血色赤鹰旗,翻滚的日月浪涛旗,瞬时将整个情绪引爆到顶点!

    百姓们纷纷大呼着呐喊,声浪简直要刺破云霄。

    船队上艳红色的儿郎们也无法安耐住心中的兴奋,他们纷纷对着岸边人群挥手,拼命呐喊。

    甚至有人直接脱的光了膀子,拼命挥舞着手中的红色战袍。要知道,此时才是在二月末,还是冬天啊。

    李元庆和陈忠,这时也已经来到了码头之前。

    船队还未进港,但已经有数艘小船,正飞速朝这边驶过来。

    看旗号,许黑子和杨小船都到了!

    不多时,许黑子、杨小船、张扬等百多名将官,已经快步来到了岸上,哗啦啦一大片,恭敬跪倒在李元庆面前。

    “大帅,小船给您磕头了啊!”

    “大帅,黑子回来了啊!”

    “大帅……”

    便是一向坚强的许黑子,在此时,也忍不住流出泪来。他因为他的错误,离家实在是太久了啊。

    李元庆亲热的先扶起许黑子,重重拍了拍许黑子的肩膀,“黑子。比以前更黑了,也瘦了不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大帅……”

    许黑子一时哽咽不止,就要再次跪倒在地上。

    李元庆却用力扶住了他,“哭哭啼啼,跟个娘们儿一样,还不让人笑话?给老子站好了。弟兄们可都在看着呢。”

    许黑子登时也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忙一个军礼,笔挺的站直了身体。

    他若哭哭啼啼没完,后面这些弟兄们,那还都要哭个没完啊。

    李元庆又来到了杨小船的面前,重重握了握杨小船的手,笑道:“小船,你小子!这一晃,咱们得有两年多不见了吧?怎么样?你那位小姐给本帅带回来了么?”

    杨小船嘿嘿直笑,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却都流出来,重重点头道:“大帅,带回来了。娃崽儿小船也带回来了。小东西刚刚满周岁,等下,小船一定要让他给大帅您磕头!”

    李元庆不由哈哈大笑:“好,好,好啊!先回去,咱们晚上再谈!”

    “嗯!”

    杨小船忙用力抹了一把眼泪,重重点头。

    接下来是张扬。

    这小子也比之前黑了不少,原本很白的皮肤,完全变成了古铜色。显得更加刚毅,眼睛里目光坚定,就像是一杆坚挺的标枪。

    李元庆重重握了握张扬的手,“小子,不错。更结实了。”

    张扬却再也忍不住,用力握着李元庆的大手,像个孩子一样止不住的哭泣,“大帅,想死卑职了啊……”

    这厮虽然看着老成,又心狠手辣,但实际上,这厮今年满打满算,才刚刚二十一岁,完全是由李元庆一手带出来。

    在外人面前,他冷酷残忍的几乎不可一世,但~,在李元庆面前,他却瞬间表露出了他的本心。

    他还是当年那个愣头愣脑的傻小子啊!

    李元庆却不买他的帐,用力踢了他的屁股一脚,“哭个球子。你小子,在南洋两年多,给老子带姑娘和侄子回来没?”

    张扬登时有些委屈的一低头,忙低声道:“大帅,卑职,卑职倒是也想来着。可,可南洋不是黑妹,就是大洋马,卑职实在是没有相中的啊。不过,大帅,卑职却是有了个目标。嘿嘿。还请大帅为卑职做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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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5章 船队的收获!

    ~~~~~~

    码头的迎接仪式一直进行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这才勉强算是结束。

    李元庆几乎与每一个把总级、甚至是总旗级军官寒暄,无微不至,也让一众南洋的军官们大为感动,更说不出的兴奋。

    李元庆几乎给了他们最高的荣耀。

    码头两里之外的大营内,早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酒宴,今夜,注定是一个狂欢的不眠之夜!

    不过,船队实在是太过庞大了,拥有近二百艘大小战船,若要全部进港,怕至少要等到明天下午。

    大营内,酒宴直接摆在了校场上,足有百多桌。

    此时,虽然清冷的海风凛冽,但场内儿郎们汹汹滔天的气势,怕是逼的海风都要绕道了。

    李元庆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致辞,并亲自带了十轮酒,十全十美,这才回到他的位置上休息。

    十碗酒,每一碗就算是半斤~,再去掉洒掉的,却最起码也得有四斤大半啊。

    饶是李元庆酒量惊人,一时却也有些吃不消了。

    “元庆,没事吧?”

    “大帅,您没事吧?”

    同桌的陈忠、许黑子、杨小船诸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李元庆这简直是太拼了啊!也是太给弟兄们面子啊。

    李元庆笑着摆了摆手,缓了好一会儿,这才感觉好了不少,笑道:“这点酒,还无碍。不过,本帅得稍事休整片刻。大哥,你来敬弟兄们。”

    陈忠当然明白李元庆的意思,哈哈大笑道:“来,黑子,小船,扬子,诸位弟兄,你们都是好儿郎。今日,虽不能喝醉,但必须都到线。来,我老陈敬你们一杯!”

    …………

    这种酒宴,至少要持续两个时辰,李元庆自是不可能陪到最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将酒宴交给商老六、马管家、陈忠他们来作陪,李元庆则是来到了一旁的公房内休息。

    不多时,许黑子,杨小船,张扬,也快步跟了过来。

    “卑职等见过大帅。”

    三人纷纷磕头行礼。

    李元庆一笑:“自家弟兄,都起来吧。沧海最近怎么样?”

    许黑子也跟随船队在南洋呆了大半年,对那边的情况也比较熟悉,忙笑道:“大帅,沧海最近还不错,又新纳了一房大洋马做小妾。主要是南洋此时事务纷杂,他必须要留在那边坐镇,要不然,沧海也要回来了。”

    李元庆笑着点了点头,“兄弟们各司其职,才是咱们长生营安身立命的根本啊。只是,这距离实在是太远了。弟兄们想见一面,再也不能像是当初那般容易了。”

    许黑子三人都是感同身受,纷纷低了下头。

    李元庆一笑:“好男儿,就该志在四海!以后,咱们的基业,还要铺的更大。领地,还要更多。银子,也要赚的更多!你们三人,可都是引路人啊!”

    三人忙纷纷跪地,“愿为大帅效死!”

    李元庆笑着摆了摆手,“坐下说话。”

    有亲兵奉上了茶水,李元庆又笑道:“具体情况如何?你们谁先来汇报?”

    许黑子忙笑道:“小船是此行主帅,我不过是借路客。小船,你来对大帅汇报。”

    论资历,许黑子自然要比杨小船更深厚,按道理,他对李元庆汇报也是正常,但此时,他却是把这个机会让给了杨小船。

    杨小船虽是此行主帅,他来对李元庆汇报理所应当,但许黑子的这个态度,这个面子,他自然要接受,忙笑道:“多谢许爷。”

    也不再客套,恭敬对李元庆一拱手笑道:“大帅,这几年,咱们在南洋,进展虽不是太过顺畅,但却已经逐步扎下根来。尤其是郑家这边的事情理顺了之后,咱们长生营的物资,进入南洋,便更为顺畅,也更为便捷。整体形势,也越来越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杨小船非常明了,此时只不过是简要汇报,待到明日后日,他单独面见李元庆,才是仔细汇报之时。

    在此时,他只是说了个大框架,让李元庆先心里有数。

    杨小船的语言很简练,但勾勒的却很清晰,不多时的功夫,已经将整个南洋的大框架理顺了。

    一旁,许黑子也不得不佩服啊。

    也无怪乎~~,李元庆会如此信任杨小船了。这厮,的确是有真本事啊。

    许黑子心里也更加清晰了,日后,必定要与杨小船好好结交的决心。

    许黑子这边的郑家事务,虽也算核心,但相比船队的大业,就要稍稍让步了。

    而张扬这边,毕竟资历身份都还要靠后,在此时,也没有太多表现的机会。

    但大家都明白,之后,李元庆毕竟还要单独召见他们,听取他们的汇报。

    此次会面虽只持续了半个时辰,但时间已经来到了子时。

    许黑子和张扬先离去,李元庆却是将杨小船留下来,笑道:“小船,你媳妇儿跟儿子可都安顿妥当?”

    杨小船忙笑道:“大帅,今日,就让她们先住在船上,等明日,卑职再把她们接到家中。”

    李元庆一笑:“孩子年幼,也好。来,小船,跟我同乘一车,咱们回官厅继续聊。”

    杨小船没想到李元庆竟然会给他这样的殊荣,登时又惊又喜,片刻,这才忙欢喜的跪倒在李元庆面前,“是。”

    …………

    马车平缓而又稳稳沿着水泥路主道,向前行驶。

    杨小船也在详细的对李元庆汇报着南洋的整体收入情况。

    “大帅,这几年,咱们在南洋的海贸,收入其实只能算是一般般。与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荷兰人这些老牌子相比,还是要差上不少。主要是最赚钱的黄金、黑奴、香料,这种大行当,都被这些白毛猴子占据了。咱们要做,只能是喝些他们的汤水。”

    “大帅,官副将的意思,咱们与这些白毛猴子,迟早会有一战啊!只有完全击溃、甚至是歼灭了这些白毛猴子的主力,咱们才可以在南洋获得真正的主导权。”

    李元庆缓缓点了点头,“此事,我心里也早有思量啊。不过,此时时机还远为成熟,咱们还必须要忍耐,积蓄实力。”

    杨小船也重重点了点头,“大帅,现在咱们虽然不能占据主动,但只要按照此时的形势,持续发展下去,不出十年,咱们必定也可练就海上强军。对了,大帅,咱们在南洋方面的海贸虽不是太顺畅,但~,咱们的福~寿~膏,销路却是极好。尤其是倭国市场和马尼拉、雅加达几处重地。现在,马六甲这边,咱们也在积极的开拓。”

    “大帅,现在,在倭国,在马尼拉,在雅加达,甚至形成了一种流行。谁能吃上咱们的福~寿~膏,那就是贵族的象征啊。仅是这三地,每年,至少就要给咱们带来百多万两银子的收益。不过,大帅,只是卑职有一点不明白,为何,这种宝贝,不能卖给当地的华人华商呢?只为这件事,那些人可没少让卑职和官副将伤脑筋啊。”

    李元庆眉头微微皱起来,“小船,此事,之前我便与你提起过。现在,我再郑重的跟你重申一遍。福~寿~膏,必须是牢牢由咱们掌控的买卖。只卖给倭人,南洋土人,白毛猴子。华人,绝对不能染指分毫!谁若敢坏了这个规矩,绝不能有任何心慈手软!我李元庆也不会有任何心慈手软!!!”

    李元庆说到最后,语气森严无比。

    杨小船被吓了一大跳,也明白了李元庆的决心,忙恭敬拱手道:“大帅,卑职明白了!”

    …………

    回到官厅,有了明亮的烛火,杨小船也取出了最核心的账本,让李元庆查阅,一边仔细为李元庆解释。

    “大帅,此时,咱们在文莱,串联起所有的线,一年的毛利,大概在千万两左右。去掉折耗,去掉开支,纯利润,大概在五百万两左右。但文莱母港、沿线诸多据点建设的开销,实在是有些太大。每年,大概也就能为本部供给两百万两左右。官爷来时还嘱咐卑职,还请大帅,务必再提高一些福~寿~膏的产量啊。”

    李元庆缓缓点了点头。

    海贸的利润,其实是非常巨大的,但此时长生营之所以拿不到最大额度的利润,原因主要是有几个方面。

    首当其冲的,便是南洋地区白人固有势力的阻隔。

    他李元庆和他的儿郎们,此时在南洋,毕竟还是新人,尤其是船队的规模,与这些白人相比,还是有着太多的差距。

    这就注定了,他们不可能掌控绝对的优势,自然也不可能拿到利润的大头。

    再者,就是因为朝廷方面的限制,长生营在大明的货源得不到充分保障。

    虽有北地和辽地的皮毛支撑,但这些东西主要还是销往欧洲,李元庆还是无法拿到最大头。

    华夏最畅销的,还是丝绸、茶叶、瓷器,这些主打物品。

    再者便是贸易的顺逆差。

    此时毕竟还是初级的摸索阶段,从大明往外走的货物多,从南洋流入的大明的货物却还少。

    主要还是李元庆这边的政治地位,还达不到市场的需求,无法大规模开拓国内市场,自然也无法利润最大化。

    更不要提,还有郑家这群小鸟,要跟着分食了。

    “此事,不着急。我有的是耐心。小船,你需记得,稳扎稳打,根基才会结实。只有把根基打的稳了,待日后飞天之时,才会有更大的力气。”

    杨小船忙恭敬点头,“大帅,卑职记得了。”

    片刻,他又笑道:“大帅,此行,卑职在明面上,给别人报的是给本部二百万两白银,实则,卑职还有二百五十万两白银,都藏在了后队底仓。大帅,具体细节账目,卑职都记在账本后半部分。”

    李元庆不由露出了一丝说不出的笑意,“你小子,比我想的还要机灵啊!不过,小船,你需记得,这种事情,账目必须要清楚条理。”

    杨小船当然明白李元庆的意思,忙恭敬点头,嘿嘿笑道:“大帅,卑职省的。官爷临行前,也特地嘱咐过卑职此事。对了,大帅,您看这,您让卑职寻的上等烟草,卑职终于搞到了一些好货。”

    说着,杨小船小心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来两个布包,笑道:“大帅,您看,这袋子是成品烟叶。这袋子则是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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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6章 烟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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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庆拿起烟叶袋,放在嘴边闻了一下。

    杨小船忙笑着取出几张烟叶纸,“大帅,您要不要试一下?”

    李元庆一笑:“这纸挺有意思。”

    杨小船忙笑着接过烟叶袋,取出一些烟叶,小心放在纸上,一边笑着解释道:“大帅,这是儿郎们跟南洋的华人华商们学到的本事。这东西,比雪茄可是要便宜多了。”

    说话间,杨小船已经卷好了一根烟,恭敬递到李元庆手里,又麻溜的帮他自己卷好了一根烟,取过火烛,先小心帮李元庆点燃,又帮他自己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笑道:“大帅,您先试下味道怎么样?这是卑职精心烤好的烟叶。”

    李元庆淡淡吸了一口,眉头微皱,但片刻却又舒展开来。

    虽已经是好烟叶,但味道却有些刺鼻,若是与后世的烟草相比,强度怕至少要高出几个等量级。

    但比之古巴雪茄,味道还是要稍稍清雅一些,但肯定是没有雪茄的味道更为延绵和浓郁了。

    当然,李元庆也非常明了。

    后世天朝供应华夏的烟草,是经过了数道工序的沉淀和配方,实际上,至少要偏离了三四成,甚至是更多的烟草的味道。

    而那些进口香烟,像是老毛子的烟,米国烟,本身却要更注重烟草本身的味道。就算是老烟民,暮然一接触,怕也一时接受不了。

    两种选择,两种口味,倒也不能说是谁好谁坏。

    华夏的烟草,在米国不知道啥情况,但在老毛子那边,那却是相当畅销的。

    同时,华夏烟草的利润,也要远远高过其他地方。

    片刻,李元庆又试了一口,仔细品味了一下,笑道:“还不错。比咱们本地的旱烟,要好出几个等级。”

    杨小船忙笑道:“大帅,卑职这一路上一直在思虑,这可是个好买卖啊。旱烟质量差,产量低,但需求的人却不少。而这烟叶,味道比普通旱烟叶,要好上不少。若是能形成产业,或许可以冲击咱们大明内部的市场。”

    李元庆不由一笑:“小船,你小子,果然是个鬼机灵啊。此事,很不错。不过,具体要怎么来操作,本帅还需仔细思量思量。”

    …………

    杨小船兴奋的离去,李元庆回到内书房,把玩着手里的烟叶,却是陷入了深深的深思。

    事实上,早在几年前、去南洋之时,李元庆便已经接触到了西班牙、葡萄牙殖民者带过来的美洲烟草,好坏都有。

    而大明,或者说华夏民族,吸食烟草的历史,也已经非常悠久。

    有着后世的经验,李元庆非常明白,烟草行业,绝对是世界上最暴利的行当之一。

    某种程度上,怕还要更甚过福~寿~膏。

    因为烟草的生命力非常顽强,比起罂~粟来,要好养活不少。

    现在大明老百姓抽的旱烟,有很多~,只不过是在自家的余田里种上一些,当做药引子、或者说消遣之用。

    有需求,有流传,但却并未形成规模。

    而以李元庆此时的实力,一旦将其形成规模,那~,便是想不赚钱都难啊。

    但最关键的问题是,烟草的危害,在后世时,已经被公认为是世界的顽疾,若是将其规模化,显然……这并不是一件非常有利的事情啊……

    不过,依照此时长生岛的工业水平,富余劳动力,若是用来规模化烟草,那还真的是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仔细思量一番,李元庆忽然一笑。

    存在即合理。

    这东西,若他李元庆不做,早晚都会有人要做。

    尤其是大明的贵族阶层。

    与其让他们把银子浪费在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上,何如~~,让他们把手里的银子,流通到他李元庆的手里?

    大~烟叶留给老百姓,精细的,留给他们,稍微再包装的精细些……

    尤其是李元庆在后世时,便是老烟民,对其中的道道和配方,也非常熟悉……

    …………

    接下来几天,李元庆深陷繁杂的忙碌之中。

    船队的归来,就想给长生岛和整个辽南,都注入了一剂兴奋剂。

    尤其是有了这四百五十多万两现银在手,李元庆对于人心和大局的掌控,更强,也将更有力。

    不过,繁杂的应酬和安抚工作,却让李元庆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几半。

    而经过李元庆接连五六天的亲身实践,他的烟草大业,也逐渐摸清了门路。

    军校的会议室内。

    宽大的桌子上摆好了三列精心包装好的纸烟。

    每根大概在半尺多些,差不多二十厘米左右,分成了上、中、下三个等级。

    旁边,陈忠,商老六,马管家,许黑子,黄国山,李三生,杨小船等等诸多在岛高级将官,皆是在列。

    李元庆笑着招呼杨磊道:“给弟兄们每样来一颗。大家来尝尝这东西味道怎么样。”

    杨磊赶忙亲自分烟,很快,室内便开始烟雾缭绕。

    陈忠不由笑道:“元庆,这东西,我怎么感觉,比雪茄还要好些。雪茄的味道实在是有点太冲了。还是这东西,跟适合我老陈的口味。”

    商老六也笑道:“元庆,陈帅说的没错。雪茄口味太猛、太重,若没事抽一颗还行。若有事思量,抽一颗,怕要头疼啊。对了,元庆,这些卷烟,成本在多少银子?”

    李元庆笑道:“银子的事情,先不着急谈。大家先试试三个等级的烟草,有何区别?”

    各人又仔细品尝一番,李三生笑道:“大帅,卑职反倒是感觉,这最下等的也烟草,要更接地气。主要这中等和上等烟草,里面好像是加了什么东西,反倒不如这下等烟草的味道来的更为纯正。”

    李元庆哈哈大笑:“三生,你小子是行家啊。不错。中等和上等烟草,的确是有了改良。大家的感觉呢?”

    陈忠笑道:“元庆,我倒是还是更喜欢上等烟草。因为这上等烟草更香,味道更柔和。对我的脾气。”

    马管家笑道:“大帅,诸位,我倒是更喜欢这中等烟草。陈帅和商爷说的,兼顾其中,刚刚好!”

    众人也都被带起了兴致,纷纷发表着自己的看法,一时间,场内的气氛热闹无比。

    散了会,陈忠快步跟李元庆来到了临时休息的宿舍,不由嘿嘿笑道:“元庆,你是不是想要拿这烟草来做文章?”

    李元庆笑道:“大哥以为如何?”

    陈忠嘿嘿笑道:“元庆,能赚钱,当然是好事儿。只是不知,这成本,究竟如何?”

    李元庆一笑,“一根雪茄,差不多能抵过二十根上等烟草。”

    “什么?”

    陈忠登时瞠目结舌,简直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东西竟然……竟然会这么大的差别,“元庆,你,你不是在吓唬我吧?差距有这么大?”

    李元庆笑道:“大哥。其实,这雪茄的成本,未必就会这么夸张。只不过,这利润的大头,却都被压在那些西班牙人手里,你说,这能不贵么?”

    陈忠也反应过来,却是有些皱眉道:“元庆,只是不知,咱们辽地,能不能种这些烟草啊。”

    李元庆不由哈哈大笑。

    从后世中走来,他焉能不知这边究竟能不能种烟草。

    要知道,后世时,辽地和山东的几个大型烟草公司,那简直是巨无霸级啊……哪怕是普通的烟农,其一年的收入,至少也要比寻常种庄稼,翻个一两倍,甚至是两三倍。

    不过,在此时,在长生岛、辽南,李元庆显然不会这么快,便将这些烟草,推广到民间。

    大明毕竟还是纯粹的农业社会。

    长生岛虽已经商业化的厉害,但关键是在这个时代,有银子却也很难买到粮食。

    尤其是关键时候。

    得天独厚的地利优势使然,岛屿,才是种植这些东西的最好地方。

    要不然,这么奴隶劳力,岂不是白白浪费?

    “大哥,此事,我已经有了一些思量,不过,还不是太成熟,咱们可以好好商议一下。”

    …………

    烟草买卖,虽是暴利,但想要推广开来,还需要时间。

    此事,李元庆也不会避讳陈忠,因为,此时的形势不够稳定,李元庆需要陈忠帮他操心操作的地方便更多了。

    李元庆也需要一些事情,将陈忠,更牢固的绑在他的战车上。

    一晃,已经来到了二月末,马上就要进入三月初了。

    李元庆经过仔细的斟酌,也给崇祯皇帝和朝廷方面回了信。

    尤其是对崇祯皇帝的信,李元庆写的颇为有感情。

    在信中,李元庆明确表示,因为连年鏖战,旧伤发作,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暴露出许多顽疾,令人疼痛难忍。

    他李元庆已经无力再监管整个辽南的战事,希望崇祯皇帝能另选贤明,督战辽地战事,切莫因此耽误了江山社稷。

    而长生岛虽是苦寒之地,但他李元庆已经在长生岛积年,已经适应了这里的水土、气候。

    若皇帝允许,他李元庆便在长生岛养病,图谋恢复,争取尽快养好身体,再为皇帝效命。

    若皇帝还有其他筹谋,李元庆也愿意让出长生岛的位置,只求皇帝能给他一处气候温润之地,让他静静修养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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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7章 高岭堡

    兄弟们,最近士气有些低落啊。咱们必须要振作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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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阳春三月。

    本该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草长莺飞之际,但此时,辽地的天,却仿似比寒冬还要冷的更加透彻。

    在二月中旬、下旬时,原本已经稍稍有些解冻迹象的冰封,仿似在瞬间又开始往外蔓延,反倒是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

    尤其是北风又冷又干。

    仿似一碰到皮肤,就能把人的皮肤割开口子。

    阴郁的天空下,仿若幽蓝深渊的海面上,一队十几艘快船组成的船队,正急速朝着西北方向飞驰。

    并不算宽敞的船舱内,已经点燃了五六个火盆,却仿似依然无法驱散室内的寒冷。

    李元庆站在窗边,静静的看着窗外生冷的大海,久久沉默不语。

    天作孽,犹可恕。

    人作孽,不可活!

    依照此时的天气发展下去,今年,整个大明的干旱,几乎是已经是不可避免了。

    可笑崇祯皇帝和朝廷的大佬们,非但不将目光转移到更为关键的民生上,做些真正有实际意义、真正给老百姓排忧解难的事情,反倒是像毒蛇一样,死死的盯着边关重地不放!

    他们真以为,除掉了他李元庆,就能天下太平,后金鞑子就能不攻自破?

    他们皇明朝廷的威势,就能威加海内?

    “呵呵。”

    李元庆不由摇头失笑啊。

    他不由想起了当年那位大贤的《爱莲说》:“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可惜啊。

    大多数的人,评价别人的事情,那简直就是张口就来,绝对的砖家教授级别,但~,一旦具体到自己身上,却瞬间又变成了鸵鸟,缩头乌龟。

    就像是民间那句俗谚,“老鸹站在了猪屁股上-----看到别人黑,却就是看不到自己黑。”

    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般程度,李元庆也只能收起自己的所有怜悯,所有抱负,而只一路向前。

    这时,前方的陆地已经出现在视野,正缩在床上温暖被窝里的杨娇~娘,或许是感受到了李元庆这边的冷风,忙小心露出头来,低低道:“元庆,把窗户关一下。这天有些冷的吓人啊。”

    李元庆一笑,关死了窗户,来到床边,大手伸进温暖的被窝里,握了握杨娇~娘的小手,笑道:“娇~娘,马上就要上岸了。你先在这里歇会,我去安排一下,到城中客栈就暖和了。”

    “嗯。”

    杨娇~娘忙乖巧的点头,“元庆,你去忙就是。穿的暖和点。”

    来到舱口,杨磊正快步朝这边赶过来,看到李元庆,忙恭敬拱手道:“大帅,左良玉已经在岸边等候多时。朱梅已经在城中置办好酒宴,正在赶来的路上。”

    李元庆点了点头,“儿郎们分批入城,主力天黑后再入城。紧密一些。”

    “是。”

    一刻钟之后,船队缓缓贴在近海浮冰层,左良玉早已经在此等候多时,忙快步上前来,恭敬跪倒在地上,“卑职左良玉,见过李帅。”

    李元庆忙笑着亲手将左良玉扶起来,笑道:“左兄弟,辛苦了。”

    左良玉虽早就料到,他这般耗费心机,在寒风里冻了这么久,李元庆必定不会亏待他。

    但此时,等李元庆真正对他这么柔和,他的心里还是说不出的受用,忙恭敬拱手道:“李帅,能为您效力,是卑职的荣幸。”

    李元庆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走向前方。

    左良玉当然也明白李元庆的意思,忙快步上前,在前方给李元庆引路。

    脚下的浮冰此时还很结实,踩上去,让人很踏实,李元庆估摸着,这浮冰怕至少还要有个三四十厘米,也不知道今年这天,究竟什么时候,才会真正化冻。

    一行人大步走到岸边,后续的战马也纷纷被牵过来,这时,前方高岭堡的方向,一队人马,差不多百多骑,正飞速朝这边迎过来,为首一人,正是朱梅。

    左良玉忙下意识的退到了李元庆身后几步外。

    李元庆的嘴角边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朝着朱梅的方向一拱手。

    朱梅忙快速翻身下马,“李帅,如婴~儿盼父母,见到李帅,我老朱这心里,可就踏实了啊!”

    李元庆哈哈大笑:“能再次看到朱帅,元庆心里,亦是踏实不少啊!”

    两人相视一眼,不由都是哈哈大笑。

    寒暄几句,朱梅笑道:“李帅,外面风大,咱们去堡内再谈。”

    李元庆一笑:“诚如朱帅所愿。”

    说着,毫不犹豫,翻身上马。

    朱梅不由暗自点头啊。

    也无怪乎,李元庆能成就今日之威名啊。

    仅是这份胆魄、这份从容,寻常人,怕是一辈子也学不来啊。

    尤其是此时,李元庆的亲兵卫队还未完全到位,李元庆却就敢跟着他朱梅,直接奔赴堡城里,这又该是对他朱梅多大的信任啊。

    朱梅原本有些阴霾的心情,登时一片明朗。

    有李元庆这种人中龙凤在前面指引乾坤,他又何愁他的前程黯淡无光?

    来到堡城里,并没有去客栈,朱梅直接引领着李元庆,来到了堡城中部的一座大宅内。

    这大宅从外面看,简直毫不起眼,但内部,却是相当精致,看得出,朱梅是个很懂生活之人,对此次李元庆的来访,也极为重视。

    来到主厅,分宾主落座,俏丽的小婢奉上了香茗,朱梅又令他的嫡子去催菜,这才屏退左右,笑着对李元庆拱手道:“李帅,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值此之交,我老朱真没想到,您能来的这么快。”

    李元庆淡淡品了一口茶水,笑道:“能得朱帅相邀,那才是元庆的荣幸。能与朱帅结下这份弟兄情,元庆在此落难之时,才会有了这么多选择啊。”

    朱梅不由哈哈大笑:“李帅,您这般抬举我老朱,我老朱可是要无地自容了啊。只可惜,在此事上,我老朱非但不能为李帅分忧,反倒是为李帅平添了不少麻烦。”

    李元庆笑道:“朱帅,自家弟兄,不说两家话。宁远的具体形势,还请朱帅教我。”

    听李元庆说起了正题,朱梅的脸色也凝重起来,仔细解释道:“李帅,那袁蛮子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自年前开始,居然想对我动手。原本,我还以为,是我老朱哪里不小心得罪了他。但到后来,我才想明白。这狗杂碎,是想挑软柿子捏啊。他想往军中,安插他自己的人手,当的是个好算盘啊……”

    李元庆与朱梅见面的次数虽不多,但两人的脾气却很接近,或者说,两人都属于玲珑之人。不论做什么事情,都会给自己留余地,更会给别人留余地。

    尤其是有了利益牵扯,分出了高下,再加之李元庆此时的真诚之后,朱梅也没有丝毫保留,当即将他掌握的情势,仔细对李元庆分析一遍。

    李元庆闻言,沉思半晌,这才缓缓点了点头。

    在历史上,袁督师充任蓟辽总督之时,更多的,还是依靠的将门的势力,他的确也曾提拔了不少他的人,或者叫新人,但却几乎没有触动关宁将门的利益。

    但此时~,或许是蝴蝶扇动了翅膀,有了他李元庆的榜样,袁督师也开始意识到,想要说话更好使,他必须要加入他自己的一些成分。

    从去年年中,他重新上任开始,他对整个辽西的‘微调’,便已经开始紧锣密鼓的实施起来。

    不过,关宁与东江和辽南不同,东江、辽南,都有新的领地,若是要新增加官职,虽也需要费些力,但却并不用费大力气。

    但关宁这边却完全不同,那简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换句话说,他袁督师的人要上来,就注定,有别人的人要下去。

    尤其是油水丰厚之地,这个竞争,就更激烈了。

    在这般状态下,袁督师想要达成目的,必定要浪费一番脑筋了。

    而朱梅作为辽西这几个总兵之中,势力最弱小的一方,或者说最好说话的一方,莫名的,就要被充当这个‘垫脚石’了。

    否则,无论是赵率教、左辅、亦或是祖家,袁督师根本就没有动手的余地。

    退一万步说。

    若是能掌握一个总兵的实力,对袁督师而言,怕心里已经是踏实不少……

    “朱帅,袁蛮子这事情,还真是让人不好评价……不过,朱帅,袁蛮子如此明目张胆,您想必也有应对之策吧?”

    朱梅不由苦笑:“李帅,辽西的局势,您也不是不清楚。他袁蛮子尚方宝剑在手,我老朱又能多说什么?尤其是这事儿,他还拉拢着不少文官一起闹,根本就不给我反抗的机会啊。李帅,终日打雁,却被雁捉瞎了眼睛。我老朱也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也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李元庆缓缓点了点头。

    如果是袁督师一人,朱梅想闹,说不定还好搞一些。

    毕竟,以朱梅的资历,无论是赵率教,左辅,还是祖大寿这边,都要给朱梅些面子。

    但~~,若是袁督师把利益又分给了麾下文官,那~,朱梅可就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了。

    说到底,辽西虽然荒蛮,但有着朝廷的强有力支撑,有土地就有银子。

    从别人手里收小份子钱~~,显然是不如自己直接吃下去、全都咽到肚子里了。

    “朱帅,您感觉,此事~,还有没有回旋、或者说,谈一谈的余地?”李元庆不动声色道。

    朱梅眉头紧紧皱成了‘川’字,思虑片刻,才道:“李帅,这些时日,我也一直在思量此事。坦白说,若我老朱被挤出了辽西,怕~,以后,就永远不可能再有回来的机会了。我也想与袁蛮子好好谈谈,但袁蛮子却好像铁了心,一直不给我这个机会。即是如此,事情,我也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啊。”

    李元庆缓缓点了点头,片刻,却忽然一笑:“朱帅,事情虽是有些遭。但~~,实际上,还没有遭到完全不能收拾的地步。朱帅,您~~,对山海关感觉如何?”

    “山海关?”

    朱梅一愣,片刻,眼睛里却是闪过了一抹精光,大喜道:“还请李帅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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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8章 皇太极出手!

    ~~~~~~

    山海关在大明的政治版图之中,其位置~,其实并不是那么紧要。

    换句话说,山海关的地理位置虽然紧要,属于咽喉命脉之地,但其政治地位,却并不是太高。

    不过,随着天启初,广宁失守后,整个辽地的重心向辽西转移,山海关的位置~,便逐步开始凸显出来。

    在袁督师上任之前,蓟辽总督衙门,辽东经略衙门,辽东巡抚衙门,都设立在山海关。

    只是因为种种原因,蓟辽总督的治地,一般都在蓟镇,辽地的实际事务,都是由经略、巡抚来负责。

    王之臣当位时,辽东经略衙门是设立在山海关,巡抚衙门则是在宁远。

    因此,山海关勉强还保留着一丝儿政治地位。

    但自崇祯元年下半年袁督师上位后,蓟辽总督衙门,辽东巡抚衙门,都设立在了宁远,经略衙门则是直接荒废闲置。

    此时,因为有李元庆的极力压制,原本在历史上、发生在崇祯元年的宁远兵变,此时还并没有发生。

    辽东巡抚毕自肃还没有自尽身亡。

    袁督师还没有总督、巡抚一把抓,彻底从大势上,完全纵览整个辽西的大权。

    但毕自肃与袁督师已经多年,很是‘默契’,或者说,毕自肃根本无法对袁督师构成威胁。

    此时的总督衙门,已经是纵览了整个辽西的大权。

    说的再直白一点,此时的宁远,才是辽西真正的核心。

    而山海关,因为王之臣和满桂的关系,则是成为了一根被抛弃的‘鸡肋’。

    按照此时大明的军事构架编制,山海关设双总兵并不现实,但满桂和朱梅,一正一副,都享受总兵待遇,还是不难实现的。

    尤其是朱梅此时这般境地,若放弃了辽西,就等于断了他的根子,想对而言,退到山海关,放弃一些明面上的利益,却是能够保全他大部分的利益。

    并可在短时间内,暂时跳出袁督师和关宁将门这个圈子。

    正如那句老话,‘乌云不可能永远遮住太阳。’

    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此时,听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朱梅不由陷入了深深的深思。

    朱梅当然明白,李元庆这个策略,实际上,已经在最大程度上,照顾周全他的利益了。

    既然都是要退,何不退到一个更有利的位置上,隔岸观火,等待时机?

    只不过,一旦朱梅到了山海关,却也意味着,他必定要与赵率教、左辅、祖家这帮广宁将门,产生隔阂,甚至~~,在政治上处于对立面,也由不得他不好好思量。

    李元庆也不着急,淡淡品着杯中香茗,静静等待着朱梅的回复。

    半晌,朱梅微微苦笑:“李帅,感谢您的诚意啊。只是,此事必定牵连太广了。我老朱,还需要一些时间,来仔细思量。”

    李元庆一笑:“朱帅,这只是目前为止的一个方案而已。若能行,那咱们便尽快开始操作实施。若是朱帅不想,那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呵呵。堂堂大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了不成?”

    朱梅也明白了李元庆的深意,不由更为感动:“李帅的恩义,我老朱铭记于心。”

    …………

    与朱梅的酒宴结束,已经到了十点多。

    朱梅完全把这宅子让与了李元庆,由李元庆的亲兵团队接管布防,而他,则是回到了距离这宅子不远处的另一处产业休息。

    杨娇~娘这时也来到了宅子里,并且已经与早已经在这边等候了几天的茅元仪接上了线。

    李元庆回到内院的厅堂,杨娇~娘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忙笑着迎上来道:“元庆,情况如何?”

    李元庆一笑:“大差不离。还需要一些时间。”

    杨娇~娘这才放下心来,低低笑道:“元庆,那个王微已经在宅子里候着了。你要不要见她?若是可以,今晚,便可成好事。”

    李元庆一愣,片刻,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此事~,还不着急。等我先见过了那位茅才子之后再说。走,先陪着我洗澡。”

    杨娇~娘低低一笑,忙招呼侍女,给李元庆放水洗澡。

    朱梅对李元庆的到来可以说是极度用心,这宅子的待遇,比之李元庆的官厅,也差不了多少。

    有些事情,大家其实都是心知肚明。

    若是没有好的待遇,高人一等,为何又要拼了性命往上爬?

    没有小家的稳固,又何来大家的安稳?

    升腾的水雾中,任由杨娇~娘服侍自己洗澡,李元庆看着不远处窗外有些迷离的夜色,久久沉吟不语。

    因为他李元庆这只小蝴蝶,悄悄扇动了翅膀,辽地此时的事态,比历史上还要纷杂许多。

    尤其是皇太极这厮,那简直就像是一头饿狼啊。

    他始终按兵不动,着实给李元庆带来了不小的心理压力。

    可惜啊。

    他李元庆也不是圣人,在没有解决好自己屁股下面的这团糟乱之前,他也没有足够的余力,去对皇太极先下手。

    半晌,李元庆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也懒得再思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若事情真的无法挽回,他李元庆也只能选择铁下心来,‘攘外必先安内了’。

    眼见时候差不多了,李元庆用力将杨娇~娘揽进怀里,正准备做些‘例行运动’,但刚刚还没活动开几分钟,外面,忽然传来亲兵急报:“报大帅~,长生岛八百里加急急报!”

    “嗯?”

    李元庆不由一愣。

    杨娇~娘也被吓了一大跳,忙睁开眼睛,有些慌乱的看向李元庆道:“元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说着就想起身来,生怕耽误了李元庆的正事儿。

    李元庆心中却有数,用力抱住杨娇~娘,不让她动弹分毫。

    长生岛此时重兵云集,不可能有太大的波动,或许是京师方面又有了新消息。

    片刻,李元庆道:“娇~娘,别慌。你,去把情报拿进来。”

    李元庆对着杨娇~娘的一个侍女道。

    这侍女俏脸羞红,又怎敢反抗?忙恭敬道:“是。”

    说着,袅袅走到了门口。

    片刻,她将情报取过来,小心递到了李元庆的手里,满脸羞红,呆呆侍立一旁,不敢多看一眼。

    李元庆接过情报,仔细扫视一遍,眉头不由紧紧皱起来,但片刻,他的嘴角边,却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说不出的笑意。

    皇太极这厮,终于坐不住了啊。

    将情报交于这侍女收好,李元庆的开怀之意,已经挂在了脸上。

    杨娇~娘也看出来,李元庆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忙小心问道:“元庆,出了什么事情?”

    李元庆微微一笑,指着旁边这侍女道:“娇~娘,她叫什么来着?”

    杨娇~娘忙道:“她叫秋儿。已经跟着我一些时日了。”

    李元庆哈哈大笑:“很好。很好!秋儿,过来。今天,你给爷带来了好运气。爷也要赏你一世的富贵!”

    …………

    虽然一夜极为兴奋,但次日一大早,天色还未亮,李元庆便已经起身来。

    一旁,杨娇~娘还在熟睡,但昨夜承担了李元庆大半部分工作的秋儿,却是已经惊醒过来,忙有些吃力的撑起身来,小声道:“爷,奴婢来服侍您。”

    秋儿虽一步‘鲤鱼跃龙门’,但她的身份毕竟太卑微,一时还有些接受不了这欣喜的强度,还有些战战兢兢。

    李元庆笑着把玩着她的一双小鸽子,笑道:“不必了。你今日先好好休息。晚上再好好伺候爷。”

    秋儿的小脸儿登时一片羞红,却不敢反驳,乖巧的点了点头。

    李元庆穿好衣服,来到院子中,简单活动了一下手脚,大步走向前厅。

    这时,杨磊他们这些值守亲兵,早已经起来,正在准备跑操。

    李元庆摆手招过杨磊,低声吩咐道:“半个时辰后,派人将朱帅请过来。就说我请他吃早饭。”

    “是。”

    杨磊赶忙点头应是,又恭敬退到一旁。

    有亲兵给李元庆倒上了热水,李元庆慢慢品了一口,又拿出昨夜那份情报,仔细查阅。

    情报是李元庆在沈阳城的密探网络发过来,早在二月二十三,皇太极便已经按耐不住寂寞,亲帅四万余大军,出兵蒙古。

    有着情报司和三号仓库在沈阳城的共同努力,对于此次后金军的目标和行程,明军已经掌握了多半。

    皇太极之所以这么快就出兵,辽地有些混乱的局势只是诱因,最关键的核心是,他取得了蒙古喀尔沁部台吉布尔噶图的支持,准备绕过山海关,避开明军屯有重兵防守的辽西,由西线入关。

    此时,按照行程来估计,后金军主力应该已经进入了蒙古境内。

    若是他们的整个行程顺利,不出一月,整个大势,必可见分晓!

    就如同两边都在僵持的跷跷板,皇太极和后金主力的参与,却是骤然打破了整个平衡,将整个大势,重新洗牌!

    李元庆的整个心神也瞬时舒爽开来!

    军人。

    只有在战场上,用最直接的方式,最简单的证明自己的荣耀和价值!

    按照皇太极的计划,这次的目标,他可是冲着京师去的。

    你袁督师不是牛逼么。

    平常耍嘴皮是没用的,关键时刻就要来了,大家可都等着看看,你这真本事,是不是跟你的嘴皮子一样溜了!

    这时,朱梅却是已经笑眯眯赶了过来,忙笑道:“李帅,您今日起的这么早?”

    事实上,根本没有用李元庆的亲兵去叫他,朱梅便已经早早起床来。

    他先在他的宅子里,仔细思量了一大早上,看到天色刚刚放亮,便直接赶过来。

    毕竟,事关前途大业,又怎的容他不上心呢?

    李元庆一笑:“朱帅这不是也挺早么?看来咱们是心有灵犀啊。”

    朱梅呵呵笑着,却是发现,李元庆今日的自信和从容,明显要比昨日更甚了不少,这……

    犹豫了片刻,朱梅还是忍不住小心问道:“李帅,吾观李帅今日神采,比昨日仿似还要更甚啊。可是……可是李帅得到了什么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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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9章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小船现在遇到了一些困难,有能力的朋友,支持下小船吧。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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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朱梅并不了解李元庆的情报网络,但他却是多少知晓一些李元庆的财力,更了解一些李元庆的性格的。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在辽西,在关宁集团中,大家其实都有各自的门道,打听一些想知道的消息。

    说白了,各人不过还是为了保住各人的富贵,绞尽脑汁,想尽办法,更往上一步。

    但李元庆为人处世,显然不跟他们这帮人一样,只是顾着眼前的利益。

    早在几年之前,他朱梅对李元庆而言,其实根本无关紧要,虽是李元庆的前辈,但在官职上,却早已经被李元庆拉下不少。

    但即便是这般,李元庆却依然真诚的将他朱梅拉到了辽南商行的小圈子里,什么都不用干,却可坐收渔人之利。

    窥一斑,可知全豹啊。

    不怕货比货,就怕人比人!

    以李元庆这样的性子,以李元庆这样的为人,比别人提早知道某些关键消息,那还叫事情么?

    看着眼巴巴的朱梅,李元庆淡淡一笑:“朱帅,事情的确发生了一些变化。不过,这事情,元庆一时也无法给朱帅您准确的消息。但此时的形势,比之之前,却要好了不少。朱帅,您或许~~,可以再观望一些时日。”

    朱梅一愣,片刻也反应过来,忙小心道:“李帅,您的意思是……”

    李元庆一笑:“朱帅,辽西是咽喉啊。不到最后一步,咱们还是不要轻言放弃。”

    朱梅登时也明白了李元庆言下的深意,忙笑道:“有李帅在这里,我老朱心里可就有了主心骨啊。”

    两人又就一些具体细节,交换了一下看法,李元庆笑道:“朱帅,此行,元庆本想在辽西多停留一些时日、与朱帅好好聊一聊的。可计划不如变化啊。长生岛又有新的事务传来,元庆怕不能陪朱帅太久了。”

    有了李元庆几乎是保证一般的态度,朱梅心里早已经踏实了不少,忙笑道:“李帅,人生就是这样啊。咱们这些人,看似表面风光,可又有谁知道?咱们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李元庆哈哈大笑:“朱帅这个比喻,实在是太恰当了。元庆是真想好好歇息一些时日,踏踏实实的修养身体啊。”

    朱梅忙恭敬一拱手,“李帅且安心。此事,我老朱即刻回宁远去办。”

    李元庆一笑:“有劳朱帅了。对了,朱帅,还有一件事情,元庆要麻烦朱帅操操心……”

    …………

    吃过了早饭,李元庆便直接收拾行装,率领亲兵卫队,往海边而去。

    高岭堡虽是朱梅的‘私人领地’,但辽西此时就是个马蜂窝,时间久了,难免不会出现什么变故,尤其是又有了后金军主力的消息,李元庆也不可能再在这边久留太久。

    朱梅一时将李元庆送到了海边,看着李元庆登上了船,船队远去,这才回身返回。

    船头上,看着朱梅的身影越来越远,渐渐消失不见,李元庆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有了朱梅这根‘钉子’插在辽西,袁督师再想对他李元庆耍滑头,可就绝没有那么容易了!

    不过,李元庆也非常明白,朱梅这种人,老油子一个。

    此时他李元庆大势在手,控制朱梅,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但~,一旦遇到困难,显然也不能指望朱梅怎么样。

    不过,‘花花轿子人抬人’。

    有时候,大势就需要朱梅这种老油子来捧,来抬,李元庆也只能在他身上多花费一些心思了。

    尤其是,此时的关宁集团……已经出现了分化的趋势啊……

    傍晚,船队已经完全驶入了深海。

    北风夹杂着湿咸的冷气,不住的呼啸着从天边掠过来,整个天空阴郁狰狞的仿似一只滔天怪兽。

    就在天色将黒之时,东面忽然有几艘快船,快速驶过来,是长生岛通传情报的快船。

    很快,情报船上的亲兵便已经上了船,杨磊将一封最新的密报,恭敬递到了李元庆的手里。

    李元庆打开看了一眼,密报很短,只有四个字,却是皇太极亲笔所书,“如你所愿”。

    片刻,李元庆的嘴角边不由露出了一丝说不出的笑意。

    皇太极这厮,这次自信心很足啊。

    难不成,他的火器化攻势,已经有了大成效?

    这还真是让人期待啊。

    如果从民族大义上来讲,后金的强大,对大明、对华夏而言,可绝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

    但~,此时的形势实在是太过复杂了。

    狡兔死,走狗烹啊。

    如果后金军主力只是小菜鸡,那~,他李元庆和他的儿郎们,也就到了要被大佬们烹食的时候了。

    不过,对于皇太极这厮,李元庆还是拥有着很大的信心的。

    这厮的人品虽然不咋的,但在这种军国大事儿上,他怕还是绝不敢轻易放水、联手袁督师,直接做掉他李元庆的。

    这其中最核心的一点,便是皇太极此时也极为需要一场胜利、最好是大胜,来鼓舞人心。

    主要是这几年,皇太极和后金军主力,被李元庆压的有些太惨了。

    历史上,在这个时候,皇太极基本上已经快要做掉林丹汗的察哈尔部,瓜分了林丹汗的女人、财产,缴获了流落在黄金家族手里的传国玉玺,拥有了可以自称是正统的能力。

    但此时,因为李元庆的异军突起,林丹汗虽然跑的比兔子还快,却依然过着逍遥舒坦的日子,并不断的通过小规模的战事,骚扰着科尔沁沿线。

    皇太极就算是恨及,但因为有李元庆的牵扯,他却很难对蒙古下死手,派出主力去剿灭。

    但若不派出主力,却又干不过林丹汗的蒙古精锐。

    就像是有一口痰被卡在了嗓子眼儿上,咽也咽不下去,吐却也吐不出来。简直是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但皇太极毕竟雄才伟略,林丹汗跟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

    此时,他虽然没有用太多的战争暴力手段,却是通过不断的拉拢,蛊惑,收拢不少周边蒙古的小部族。

    主要还是袁督师对这些蒙古小部族的手段太过极端,就算有些小蒙古部族心向大明,却根本不可能被接纳。

    草原上弱肉强食,他们也只能是选择投靠后金了。

    涓涓细流,汇成江河大海。

    聚少成多之下,再加之皇太极这几年不断的辛苦经营,他对大明周边蒙古部族的控制力,已经有了相当的规模。

    而此时,皇太极之所以敢这般明目张胆的挑衅李元庆,想必,他已经吃到了李元庆的软肋,非常明了,在这般状态下,李元庆根本就没有出兵的可能啊!

    李元庆此时也不能不佩服,皇太极这厮,的确是一个合格、称职的好对手啊!

    只不过~,有些只会吹牛逼的人~,怕是注定要遭殃了……

    但政治~斗争就是如此残酷!

    为了整个大局,也由不得他李元庆不硬起心肠了!

    今日,杨娇~娘也感觉到了李元庆的心情一下子畅快了不少,晚饭,她亲自去后厨盯着,给李元庆做了几道李元庆最喜欢吃的菜。

    一盘爆炒腰花,一盘酱牛蹄,一盘清炒海参,一盆热乎乎的羊肉汤,还有四五个精致的小青菜。

    杨娇~娘亲自服侍着李元庆吃了些菜,喝了几杯酒,暖暖身子,也暖暖胃,笑道:“元庆,那位大才子可是等候了有些时日了。我特意把他们安排在了咱们的底仓,你要不要见见他?”

    李元庆当然明白杨娇~娘的心思,片刻,李元庆放下手中筷子,有些不愉的道:“娇~娘,这种事情,其实,你不必这般自贱。我李元庆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么?”

    杨娇~娘眼圈一红,片刻,却忙抹了一把眼眶,不让眼泪流出来,低低道:“元庆,雾雨阁现在也开不起来了,我别的本事也没有,只能在这些事情上帮你了。元庆……”

    杨娇~娘还想说些什么,李元庆却一把把她揽入怀里,笑道:“哭什么?有美女我还能不要?娇~娘,你记得,这种事情,你可以做,但却绝不能作践自己,明白么?”

    杨娇~娘登时不由大喜,娇嗔道:“元庆,说话那么难听呢!我何时作践自己?此时,天下人谁人不知道,我是你的女人,谁又敢给我难堪?那位茅大才子,都跪下求我好几次了。”

    李元庆哈哈大笑:“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也罢。今日,我就见见这茅大才子。”

    杨娇~娘忍不住用力对李元庆送上了香吻,“元庆,你等下,我这就差人把他叫来。”

    不多时,一个长相非常英俊、大约三十出头、身穿一身华服、腰背却有些微微佝偻的男人,被秋儿小心引领到了李元庆面前。

    在他身后,还有两个怯生生、却是美貌异常的年轻女人。

    “学生吴兴茅元仪,见过李帅。”

    只犹豫了片刻,茅元仪便放下了他所有的矜持,恭敬跪倒在了李元庆面前。

    李元庆扫了茅元仪一眼,又扫了身后两个娇滴滴的美女一眼。

    王微和杨宛都不敢面对李元庆的目光,都有些慌乱、又羞涩的垂下了头。

    饶是她们都是场面人出身,但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可也绝不是光彩之事啊。

    尤其是此时李元庆的威势,比她们之前想象,还要更甚不少啊……

    片刻,李元庆淡淡一笑:“茅兄,久违了啊。一晃,咱们已经有三年多不见了吧。我记得,咱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山海关送别阁老之时吧?”

    “呃?”

    茅元仪不由一愣,简直做梦也没有想到,他李元庆竟然还能记得他这个不起眼的小角色……

    也无怪乎……李元庆如此年纪,就能有这般基业,连天子也要为难了啊……

    仅是这洞察力……

    这还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仍啊……

    好半天,茅元仪这才反应过来,忙恭敬拱手道:“李帅,您,您真是好记忆啊。咱们之前最后一次相见,正是在山海关城外、送别孙阁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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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0章 双姝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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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庆缓缓点了点头,仿似陷入了对往事的追思。

    沉吟片刻,这才笑道:“阁老他老人家,现在还好吧?”

    茅元仪见李元庆的神态不似作伪,心中不由也稍稍安定了一些,忙恭敬道:“回李帅的话。学生在来辽地之前,特地去高阳看过阁老。阁老身体安好,只是……他老人家一直挂念着辽地的战事……”

    说完,茅元仪忙恭敬垂下头,却是偷偷用余光,打量着李元庆的神态。

    李元庆缓缓点了点头,却又陷入了神思。

    茅元仪恭敬跪倒在地上,默默看着正在神思的李元庆,心中一时也是说不出的滋味啊。

    事到如今,他茅元仪,堂堂的江南才子,少年时便名满江南,但在此时,却……却是要靠牺牲自己的女人……来换取自己的前程……

    这真是……

    可惜啊。

    冤有头,债有主。

    人做错了事情,终于是要付出苦果。

    若不是他年轻气盛,好高骛远,说话做事,从不给别人留情面,到处得罪人,又岂能有今日之下场?

    可笑啊。

    当年,跟在孙承宗身边时,他茅元仪还看不起李元庆这种卑贱的泥腿子……认为李元庆只不过是有点小心机、有点小心眼的粗鄙武夫而已。

    但~,仅仅几年过去,一切却早已经是天差地别……

    尤其是这几年间,茅元仪已经不只一次,听说过李元庆的大名,不是这里大捷,就是哪里大捷。

    这一度让茅元仪非常不解。

    他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李元庆此人,在他的记忆里,一向都是谦卑无比,谨小慎微,又怎的,怎的可能会有如此的本事呢?

    但到了此时~,一度碰的头破血流,身心俱疲,茅元仪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李元庆此人,他不会去说太多,更不会去意气用事,逞一时之强,他只会脚踏实地的去做。

    反观他茅元仪……

    茅元仪心里止不住的摇头失笑啊。

    少年不知老来贵……机关算尽太聪明啊……

    好在,他在之前去拜访孙承宗的时候,孙承宗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这时,李元庆也从深思中回过神来,笑道:“茅兄,一晃,已经经年,可元庆一直忙于军务琐事,一直未曾抽的时间去看望阁老,心中真是惭愧啊。幸得今日茅兄带来了阁老的消息。茅兄,快快请起。你我之间,也算是师出同门了。不必如此拘礼。”

    说着,李元庆站起身来,亲自将茅元仪扶起来。

    感受着李元庆强有力的大手,感受着李元庆强健雄浑的威势,茅元仪愈发意识到,他跟李元庆之间的差距,那简直是天与海之隔啊。

    还好,李元庆对他的态度不坏。

    尤其是又想起孙承宗临别时,对他说的那句话,“元庆这人,很重旧情啊。你只要把你的诉求跟元庆说清楚,元庆能力之内,必定会尽力帮你的。”

    两人分宾主落座,茅元仪忙恭敬拱手道:“李帅,说来惭愧啊。学生枉活了三十余载,直到今日,才得知人生知可贵。李帅,学生已经一无所有,恳请李帅看在阁老的面子上,看在往昔的情分上,能拉学生一把啊。”

    说着,茅元仪又站起身来,并没有跪下,却是深深一揖到底,谦卑异常。

    李元庆静静看了茅元仪一会儿,这才不紧不慢的道:“茅兄,人生苦短。若不经历磨难,又怎来芬芳甘甜?磨难~,对人生而言,未尝不是一种财富。”

    茅元仪这才抬起头来,恭敬看向李元庆,“李帅的教诲,学生铭记于心。”

    李元庆一笑:“茅兄,坐下说话。”

    茅元仪也明白了李元庆的态度,忙小心坐下来,恭敬等待着李元庆的下文。

    李元庆却并不着急,只是静静的观察着茅元仪。

    茅元仪明显有些不太敢应对李元庆的目光,仿似有些浑身不自在,一时间,额头上冷汗都开始渗出来。

    片刻,李元庆笑道:“茅兄,之前,您与本兵之间的事情,元庆也听说了一些。像是茅兄这样真正的大才,愿意加入辽地,我李元庆可是双手欢迎啊!只是~,茅兄,您想必也知道。辽地此时的构架,有些纷杂。若是茅兄要入武职,元庆自当尽心竭力。但~,茅兄若是想要入文职,那~,元庆怕就爱莫能助了。”

    李元庆这话说的很明白,也很直接,茅元仪一时精神大振。

    但片刻,他却也反应过来,忙小心道:“可是……可是李帅,本兵那边……”

    李元庆一笑:“茅兄,我与本兵,当年曾有些交情。茅兄即是忠心报国,我想,本兵也不会太过为难茅兄的。”

    茅元仪登时不由大喜啊。

    李元庆这话,完全就是替他顶住了王在晋那边的巨大压力啊。

    忙恭敬拱手道:“李帅,昔年,学生纨绔不知事,如今,餐风露宿,饱经风霜,学生这才摸到了人生真谛。李帅,若有可能,学生愿为武官,脚踏实地,为我大明效力!以报李帅知遇之恩。”

    李元庆一笑:“茅兄,对于辽地,想必不用元庆太多介绍了吧?不知茅兄想要去哪里?”

    李元庆这话看似问的很随意,但茅元仪这边,却登时就感觉到了如山般的压力。

    茅元仪心里非常明白,就算有孙承宗的引荐,但~,他有王在晋这么一个天大的对头,李元庆凭什么帮他?

    他的两个美妾、杨宛和王微,的确是个添头,但~~,茅元仪心里却更明白,与男人的前程,区区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这种事情,本就不是太光彩之事。

    把这事情烂到肚子里就行了,难道还要大肆宣扬?

    他茅元仪已经吃过了无数次这种亏,此时,面对即将就要到手的机遇,他又还怎敢管不住他的嘴?

    大势……大势啊。

    男人,最关键的还是要站队啊。

    片刻,茅元仪忙恭敬拱手道:“李帅,学生妄读二十载圣贤书,此时脑海一片混沌,唯之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学生一切仅凭李帅安排。”

    李元庆笑着点了点头,“也好。茅兄,你我本是同气连枝,多余的话,元庆也再多说。嗯……我记得,茅兄原来便有文职在身吧?”

    茅元仪登时有些惭愧的道:“李帅,实不相瞒,学生原本是杨镐、杨经略的幕僚。后来,蒙孙阁老赏识,才得以出仕。却,却苦于没有功业,以至于……”

    茅元仪虽没有说完,但李元庆又怎的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简单一句话,茅元仪不是科班出身。

    就像是在后世的某一个年代,你有本事不行,想让我录用你,那你得拿出那张纸来。

    李元庆沉吟片刻,笑道:“茅兄的文采武略,元庆是知晓一些的。又身经两位重臣身边历练,独自领军,没有任何问题。不过,茅兄也知道,此时格局有些复杂。嗯……山海关参将,争取独领一军,茅兄以为如何?”

    “呃?”

    茅元仪登时呆住了,片刻,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生生的疼,他这才反应过来,忙快步跪倒在地上,“李帅对卑职的提携之恩,卑职永生不忘!”

    他原以为,李元庆至多能给他一个游击,却想不到,竟然是参将,而且还是山海关参将,更独领一军……

    这,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

    也无怪乎,李元庆年纪轻轻,便能到如此地位了。

    这手段,这心胸,这魄力,那简直是茅元仪生平所未见啊!

    李元庆当然看出了茅元仪的激动,更能理解茅元仪这种激动,不过,在心中,他却有些不可置否……

    片刻,李元庆笑道:“茅兄且稍待片刻。我与山海关总兵满桂,修书一封。你可直接持此信,面见满桂。一月之内,事情差不多可以了解。”

    旁边,杨娇~娘早已经为李元庆准备好了笔墨,忙扭着丰腴的腰肢,袅袅走过来,帮李元庆铺纸磨墨。

    李元庆龙飞凤舞,很快,便写了一封差不多几百字的书信,杨娇~娘忙小心吹干了笔墨,塞到了信封里,又交到了茅元仪手上,笑道;“茅公子,一路顺风。”

    茅元仪又重重对杨娇~娘一礼,“三夫人对卑职的提携之恩,卑职没齿不忘!”

    说完,他又恭敬对李元庆拱手:“还请李帅为卑职安排一艘小船,卑职想现在便离开。”

    李元庆点了点头,“也好。茅兄,一路顺风!”

    侍女秋儿喊过杨磊来,李元庆对杨磊吩咐几句,杨磊连连连头,忙恭敬对茅元仪一拱手,“茅公子,请。”

    茅元仪也不再多说什么,恭敬对李元庆一拱手,看也不再看旁边的王微和杨宛一眼,大步流星的离去。

    两女登时有些不知所措,室内的气氛一下子沉寂下来。

    她们实在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啊。

    她们的男人,纠结痛苦了数年之事,在此时,在此时这个高大威凛的男人面前,几句话的功夫,就,就解决了……

    还是参将之职……这真是……

    等足足几分钟过去,茅元仪和杨磊的脚步声已经不见,杨娇~娘这才笑道:“两位妹妹,木已成舟,过来给老爷见礼吧。”

    王微和杨宛相识一眼,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忙恭敬来到了李元庆身前,施施然深深一礼,飘过一阵香风,恭敬道:“奴婢王微、奴婢杨宛,见过老爷……”

    李元庆静静的打量着眼前两女,眼睛微微眯起来。

    身材稍高些、更丰满窈窕一些的,是王微,大概一米六五左右,虽然她一直垂着头,不敢看李元庆,但李元庆却早就注意到,她的眼睛很大,很是有神,大约二十岁左右,面容相当姣好。

    看得出,她是个非常自信、而且有活力的女人。

    而一旁的杨宛,则要更娇小、更娇弱一些,身材稍稍有些瘦弱,但她的五官更精致,唇红齿白,长的要更漂亮,更让人有呵护的**。

    王微身上穿着一件洁白的绣花羊皮棉袄,下身穿着一件盖住脚的长裙,但却依然可以感觉到,在长裙之下,她极为窈窕的身材。

    杨宛这边,似乎要稍稍差一些……

    她穿着一件粉色的皮袄,应该是兔皮,不是什么好料子,下身则是一条宽松的长裤,隐约可见其窈窕曲线。

    但有着一旁的王微衬托,她这边,就要弱势了不少。

    或许是感觉到了李元庆有些灼热的目光,两女都不敢抬头,杨宛的两只小手,都紧紧纠结在一起,我见犹怜。

    片刻,李元庆一笑:“你们刚刚上船,还不适应船上的生活吧?娇~娘,你先带她们去安顿好房间,嗯……待遇提高一些,就按照如夫人的待遇吧。对了,再炒几个小菜。今日,新人进门,也算是双喜盈门,咱们喝一杯。”

    杨娇~娘早有准备,忙娇笑道:“遵命,老爷。两位妹妹,别紧张。船上条件虽然差些,但咱们很快就能回家了。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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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1章 水乳~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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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西班牙快船的中舱虽不甚大,并不够豪华,但这毕竟是李元庆的坐船,房间都很精致。

    杨娇~娘带着王微和杨宛安顿好房间,几个侍女婆子已经为她们准备好了热乎乎的洗澡水。

    杨娇~娘笑着看着王微和杨宛,“两位妹子,一入侯门深似海。这句话,你们都听说过吧?”

    王微赶忙点头。

    杨宛也紧咬红唇,乖巧的点头。

    杨娇~娘一笑:“两位妹子,咱们也不是外人。今天是好时候,我本不该对你们太过严肃。但你们需知道,规矩,就是规矩。尤其是你们都不是处子身进门。事情都说明白,以后,你们才会顺风顺水,才不会受到委屈,更不会留下祸患。明白么?”

    王微本就冰雪聪明,片刻,她便明白杨娇~娘的意思,迟疑片刻,鼓足了勇气道:“三夫人,奴婢,奴婢与茅公子,已经,已经半年未曾同房……三夫人可……可为奴婢验明正身……”

    一旁,杨宛的小脸儿登时就红起来,纠结了半晌,她这才蚊子般道:“三夫人,奴婢,奴婢与,与茅公子,已经,已经有十余日……未,未曾同房……可……奴婢,奴婢现在也说……说不准……”

    杨娇~娘缓缓点了点头,片刻,笑道:“王姑娘这边,事情倒并不难办。杨姑娘你这边……”

    杨宛登时不由更为紧张。

    她本以为,此次的‘添头’,只是王微,却想不到,关键时刻,茅元仪卖起她来,简直根本就不带眨一下眼睛的啊……

    曾经的海誓山盟、海枯石烂,在现实面前……简直连一文钱都不值啊……

    也无怪乎,自从与杨娇~娘这边联系上,茅元仪根本就不再碰她,连话都少了不少啊……

    杨宛不由又想起了那些前辈姐妹们的话,‘宁嫁白头翁,莫找少年郎……’

    可惜啊。

    事已至此,后悔已经没有了半分钱的用……

    相比较杨宛,王微这边就自信了许多。

    事实上,自从茅元仪被王在晋驱除出京,王微便已经意识到,茅元仪这人,中看不中用,只不过是绣花枕头。

    此时,大明的大风气,虽然是讲究三从四德,但整体风气,却并不是顽固不化的。

    男子离婚再娶,女子离婚再嫁,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王微又岂会在茅元仪这棵不中用的死树上吊死?她早就开始提前有了筹谋。

    庆幸的是,熬了这大半年,她终于找到了门路。

    尤其是刚才,李元庆看她的眼神……她很清晰的知道,这究竟代表了什么。

    虽然在民间,关于李元庆的后宅,风传有很多,但王微却是知道,相比于那些传统权贵们,李元庆的后宅内,简直就如同人间仙境了。

    只要能讨得李元庆的欢心,一辈子顺风顺水,衣食无忧,那根本就不是难事儿。

    若是老天爷庇佑、运气再好些,能为李元庆生下一男半女,那真的就算是圆满、成功上岸了啊。

    可惜啊。

    直到现在,她王微才想明白过来……

    不过,王微也明白,虽然‘君生我未生’,但此时,却并非不是个好时机。

    这些时日,对于辽地的局势,她也有所耳闻,并暗地里了解了不少。

    此时,对李元庆而言,正值一个抉择的关口,但王微却感觉,李元庆必定能渡过这个关口,而且能逢凶化吉,更上一层楼。

    锦上添花,又怎如雪中送炭?

    此时,她王微虽然已经失去了先机,显得整个事情有些不够完美,但她却有足够的信心,她可以将将来的事情做的完美,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

    杨娇~娘当然注意到了王微和杨宛俏脸上的神态变化。

    坦白说,杨娇~娘并不喜欢王微的性子,总是让人感觉,她有些太过功利了一些。

    但王微的本钱还是很足的。

    尤其是她的身材,便是同为女人的杨娇~娘都要嫉妒。

    秦淮河上当年的头牌花魁,那可绝不是浪得虚名啊。

    虽然杨娇~娘更喜欢杨宛,但今日,显然王微才更好成为主角儿。

    这时,杨娇~娘也回过神来。

    凭她杨娇~娘的手段,再加之府里的规矩,王微就算是只凤凰,又怎能掀的起风浪?

    片刻,杨娇~娘一笑:“即是如此,微儿妹子,你先去你屋里吧。我马上安排稳婆过去。至于洗澡嘛……就一刻钟吧。不要让爷等急了。”

    “是。多谢三夫人恩典。”

    王微不由大喜,赶忙乖巧的袅袅离去。

    眼巴巴的看着王微离去,杨宛登时更形单影只,大眼睛里,眼泪都要涌出来,有些不知所措。

    杨娇~娘笑着握住了杨宛的手,她的手有些冰凉。

    片刻,杨娇~娘笑道:“宛儿妹子,是不是感觉有些害怕?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杨宛再也忍不住,眼泪止不住的翻涌出来,‘扑通’跪倒在杨娇~娘身前,“还请三夫人给奴婢指条明路啊。奴婢,奴婢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奴婢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啊……”

    看着杨宛可怜娇弱的模样,杨娇~娘不由微微叹息一声:“宛儿妹子,人生啊。就是这样。有起就有落,浮浮沉沉。不过,事情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坏。我能感觉到,宛儿妹子,你的运气来了。呵呵。”

    “嗳?”

    杨宛不由呆呆的看向了杨娇~娘,大眼睛里满是诧异,不知所措。

    杨娇~娘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此事,也不是你的错。以爷的胸襟,他应该不会怪罪你的。不过,宛儿妹子,在之后的一年半载,你怕是要浪费掉不少好机会了。”

    “三夫人……”

    杨宛登时也明白了杨娇~娘的意思,忙用力对杨娇~娘磕了几个头,“三夫人,多谢三夫人救命之恩。奴婢之前不敢想太多,之后也绝不会想太多。三夫人,奴婢,奴婢一直在吃药的……”

    杨娇~娘不由一愣,片刻,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说不出的笑意,“如此也好。不过,咱们还是得按照规矩来走。宛儿妹子,我来给你验明正身吧。”

    杨宛俏脸一红,片刻,忙乖巧点头,“有劳三夫人了。”

    …………

    不多时,杨娇~娘便回到了李元庆的主舱室内,李元庆正端着一杯酒,拿着一颗雪茄,静静站在窗边,观看着窗外暮色下迷茫的大海。

    看到杨娇~娘回来,李元庆一笑,用力握了握杨娇~娘的小手,“娇~娘,辛苦了。”

    杨娇~娘白了李元庆一眼,芳心中却是莫名欣慰,这个男人,真的是为他死了也值啊。

    片刻,却挽住李元庆的手臂,低声笑道:“元庆,两个小佳人,你还满意吧?”

    李元庆一笑:“娇~娘亲自挑的人,我又怎的会不满意?”

    “就知道贫。”

    杨娇~娘娇嗔着轻轻掐了李元庆一把,心中却更是欢喜。

    杨娇~娘很明白,以她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李元庆。

    但这么多年,李元庆却真心实意的待她,将她视若珍宝,从不曾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杨娇~娘自知,她不可能与张芸娘、渠敏秋相比,更无法与张宝珠、任颖儿、聪古伦这种金枝玉叶相比,但她杨娇~娘却也有她的优势。

    她无法给予李元庆的,却可以通过别的方式补偿回来。

    为此,她就算上刀山、下油锅,那又何妨?

    两人静静温存一会儿,杨娇~娘忽然想起来,忙小声道:“对了,元庆,那茅元仪那边的事情,稳妥么?就怕这厮之后会得意忘形啊。”

    李元庆深深吸了一口烟蒂,不由一笑:“问题应该不会太大。他这种人,就算要翘尾巴,至少也得等到事情稳固之后。满桂会把这事情收拾利索的。”

    看李元庆胸有成竹,杨娇~娘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元庆,这种公子哥,还真是让人头疼啊。”

    李元庆揽着杨娇~娘丰腴柔滑的腰肢,笑道:“娇~娘,公子哥却并非没有用处。至少,这次,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啊。”

    “嗯?”

    杨娇~娘不由疑惑的看着李元庆。

    李元庆一笑,低声解释道:“山海关的水太稠了。也该稀松稀松的时候了。正好,也借着此事,试探下本兵那边的态度。”

    杨娇~娘也明白了李元庆的深意,片刻,忙道:“元庆,满桂那边问题应该不大。但,就怕到时候,本兵大人那边……”

    李元庆笑着摇了摇头,“事情反倒是满桂要头疼些。至于本兵那边,反倒是稀松平常。”

    杨娇~娘不由更为疑惑,一头雾水看着李元庆道:“元庆,这,这是为何?”

    “呵呵。”

    李元庆淡淡一笑:“本兵是个明白人啊。别人的面子,他或许不会给,但~,我李元庆的面子,他应该会买账的。至于满桂那边……呵呵。坑少人多,他能不恕头皮么?不过,问题都不会太大。我已经给满桂透露了一些风声。他在山海关的位子,不会太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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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2章 调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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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毛文龙的东江,李元庆和陈忠的辽南不同。

    满桂在山海关,虽然坐拥着山海关总兵的头衔,看似是威风无比,高高在上。但实际上,他能控制的人马,只是他原先积攒下来的本部。

    而满桂的本部,在整个山海关的兵丁序列中,能占个两三成,那便已经是烧高香了。

    更不要提,诸如粮饷、关卡、屯田、兵甲、战马,这些油水丰厚的肥差了。

    这其实也是大明中后期、非将门的军官,在九边最大的尴尬。

    固有利益早已经被瓜分干净,各种人情关系、利益纠葛,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你便是超人,各种蜘蛛网,保管也能将你缠成蜘蛛侠,根本就动弹不得。

    此时,李元庆之所以将茅元仪丢到山海关,也是仔细思量后、用心良苦之计。

    依照此时的事态,袁督师没有理由不拿下山海关,满桂这种‘刺头儿’,八成要被他打发掉。

    这一来,在将来的一段时间内,山海关之地,势必将成为各方势力角逐的主战场。

    以满桂的根子和脾气,他又怎的可能是大势的对手?

    但站在李元庆的角度、从根由上来讲,李元庆其实并不想放弃在山海关的利益。

    因为山海关的位置……实在是太关键了啊……

    只可惜,辽地这片土地,巴掌大的地方,一个萝卜一个坑。

    李元庆想安插他的人手去山海关,这几乎是不可能之事。

    因为这必将会遭到辽西方面强烈的抵~制,将此时的矛盾,持续、加剧的恶化。

    左良玉倒是一个选择。

    但此时,左良玉在宁远,明显要比去山海关更为妥当。

    李元庆正愁着无人可用呢,茅元仪却傻乎乎的送上门来,还‘买一送二’,正中李元庆的下怀……

    当然,这种事情,便是杨娇~娘,李元庆也不会告知半字的,自然是要烂到肚子里了……

    至于茅元仪到底有没有能力,那就是无关痛痒的小事儿了。

    李元庆要的,只是这个坑,而非是坑上这个人。

    茅元仪的前程到底如何,那~,就要看他本身的素养和造化了。

    不多时,王微和杨宛都已经洗完了澡,换好了新衣服,小心来到了李元庆的船舱内。

    “奴婢王微、奴婢杨宛,见过老爷。”

    两女各自深深一个万福,乖巧的侍立在李元庆身前。

    李元庆眼睛不由一亮。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之前,王微和杨宛虽已经很是亮眼,但明显,她们身上的风尘疲惫之色很重。

    说的再直白一点,她们之前,生活方面的物质条件,显然不是很充裕。

    但此时,她们都洗去了风尘,换上了更显身材的华丽长裙,整个精气神,登时就分成了两个天地。

    就好像是由牛仔裤、帆布鞋,一下子换上了普拉达的高跟鞋、晚礼服,整个气势,气场,完全就与之前不再一个档次了。

    更不要提,王微和杨宛皆是花魁出身,本身的素养,已经摆在这里。

    片刻,李元庆一笑:“不必拘谨。坐吧。”

    “是。”

    王微乖巧应一声,怯生生坐在了李元庆的一侧,忙小心提起酒壶,为李元庆斟满了一杯酒。

    登时,一阵说不出诱惑的体香,竟自顺着李元庆的呼吸道,达到了胸腹深处。

    李元庆笑着接过了酒杯,瞬时摸了王微的小手一下,淡淡品了一口。

    王微不敢直面李元庆的目光,慌忙有些羞涩的垂下了头,芳心里,却是欢喜无比,她终于开了个好头啊。

    但一旁,杨宛却就有些尴尬了。

    她只能呆呆的坐在了李元庆的对面,因为这边还隔着杨娇~娘,一时怜弱的让人心疼。

    杨娇~娘自然注意到了杨宛的尴尬,忙笑道:“宛儿妹子,微儿妹子,今日,你们都是刚进门,先陪老爷喝杯酒吧。”

    杨宛极为感激的看了杨娇~娘一眼,刚要说话,这边王微却早已经近水楼台先得月,忙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有些羞涩、却又妖娆的看向李元庆,如小黄鹂般低低道:“爷,奴婢,奴婢敬您一杯……”

    李元庆当然注意到了两女之间的差异,微微一笑:“好。”

    说着,李元庆与王微的酒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王微心中不由更喜,忙小心又为李元庆斟满了一杯酒,这才乖巧的坐下来。

    杨宛这时才反应过来,忙倒满了自己的酒杯,说不出纠结小心、如蚊子般低低道:“爷,奴婢,奴婢敬您一杯。”

    李元庆一笑,“好。你这杯酒,我也喝了。”

    看到李元庆终于喝掉了杯中酒,杨宛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如获大赦,呆呆坐下来。

    杨娇~娘忙笑道:“今日是家宴,大家不必这般拘谨。来,元庆,我跟微儿妹子、宛儿妹子,一起敬你一杯。”

    …………

    虽有杨娇~娘亲自活跃气氛,但因为杨宛的娇弱,这气氛~,始终差了些什么东西。

    旁边,王微的芳心里虽已经如火般燃烧旺盛,但有杨宛在这边,她也不好表现的太过。

    这使得这场晚宴,气氛始终差了些什么。

    不过,李元庆的心里,却是惬意无比,正应了那句老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夜色渐渐深了,差不多已经到了十点来钟,马上就要到子时了,各人也都有了不少酒意。

    这时,李元庆站起身来,笑着扫视三女道:“爷我要去方便,就由……”

    李元庆看了杨宛一眼,但片刻,目光却又落回到了王微的身上,笑道:“微儿,便~~~,由你来服侍爷吧!”

    “是,爷。”

    王微登时不由大喜,赶忙小心起身来,藕臂小心搀扶住李元庆的手臂,扶着李元庆,朝外面走去。

    看到李元庆和王薇离去,杨宛的俏脸瞬时黯淡了下来,眼泪都要涌出来,“三夫人,对,对不起……”

    “哎……”

    杨娇~娘不由深深叹息一声。

    她当然看得出来,李元庆明显看向杨宛的目光更加灼热,只可惜,杨宛这妮子……

    不过,杨娇~娘此时也了解了一些杨宛的性子,她实在是有些太过柔弱了,忙安慰道:“宛儿,此事不急。今天才不过是第一天而已。今日你也看到了,爷是很好相处的。但你自己要好好把握机会,知道么?”

    杨宛眼泪已经掉出来,忙用力擦了一把眼泪,用力点头道:“三夫人,奴婢,奴婢一定会努力的……”

    可惜,她自己说的都没有半分信心。

    杨娇~娘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至少返程的这几天,王微怕是要得势了啊。

    此时,李元庆和王薇已经来到了中舱尾部的茅房。

    这艘快船,中舱完全是李元庆的私人领地,只有杨娇~娘在中舱有个房间。

    亲兵们都住在上层,而丫鬟、婆子们则是住在下层,此时,王微和杨宛的房间,这才下层。

    来到茅房里,李元庆随手关上了门,王微几乎已经完全腻在了李元庆身上,俏脸一片羞红,如小黄鹂般低低道:“爷,奴婢,奴婢来服侍您……”

    李元庆一笑,点了点头。

    王微的俏脸登时更红了,忙小心俯下身来,帮李元庆解着腰间的白玉带。

    感受着王微小心的动作,看着她妖娆诱人的腰~臀曲线,李元庆的嘴角边,不由露出了一丝说不出的笑意。

    这就是勤奋努力之后的成果啊。

    只有成为了人上之人,才有机会得到这个世界上最优质的资源。

    某种程度上,李元庆其实并不太喜欢王微这种性子,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无以复加的诱惑力,便是李元庆也难以拒绝啊……

    这时,王微的俏脸已经红透了,简直要滴出水来,忙小心起身来,退到一旁,低低喃喃道:“爷,好了……”

    李元庆一笑,“好了。你出去等爷。”

    “嗳……”

    王微万万没有想到,她辛苦卖力了一晚上,机关算尽,到头来,却是这个结局……

    但李元庆已经发了话,她又怎敢反驳?忙乖巧道:“是。”

    说不出的不甘心的小心退出了室外,帮李元庆关好了门。

    心中一时更是纠结无比,刚才,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不主动一些呢……可万一自己主动……

    室内,李元庆休整了五六分钟,这才缓缓放出水来,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当然明白王微的纠结,更明白她的小心思。

    不过,美人虽然诱人,但李元庆又岂能让王微如此轻易便得势?

    治大国如烹小鲜。

    值此时节,后宅的事务,李元庆也不敢有分毫的怠慢啊。

    些许小情调可以,李元庆也很享受,但~,这一切,却必须要处在李元庆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李元庆走出门外,王微的眼圈已经红了,看样子,她刚刚擦掉泪痕。

    李元庆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知道你做错了什么么?”

    王微一时心神都要碎裂,忍不住又抽泣起来,喃喃道:“爷,奴婢,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左右爷的决定。奴婢是爷的奴婢,自当一切由爷来做主……”

    李元庆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帮她擦掉了眼泪,淡淡笑道:“记得。爷给你的,才是你的。爷不给你,你却想耍手段要。那~,就不是爷能容忍的了?明白么?”

    “是。爷。奴婢知错了。爷,奴婢再也不敢了……”

    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王微,李元庆随手捏了一把她的娇臀,“你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记得,好好想想爷的话。”

    “是……”

    王微也不敢再哭,赶忙小心擦掉了眼泪,恭敬目送着李元庆离去。

    等李元庆走远了,半晌,王微才回过神来,忽然摇头失笑。

    她忽然发现,她还是太过自信了啊。完全小瞧了天下英雄啊!

    以李元庆的心机手段,她又怎可能是李元庆的对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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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3章 黑,使劲黑,拼命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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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庆回到他的船舱,却发现,杨娇~娘已经不在这里。

    杨宛正孤身一人,呆呆的对着桌上的酒菜发呆。

    便是李元庆进门来,杨宛一时也没有察觉,不知在神思些什么。

    外面的海风偶尔嘶吼着拍打着窗檐,缥缈的烛光下,杨宛的背影,一时说不出的柔弱、可怜,让人忍不住就想把她拥入怀中、好好去呵护她。

    但李元庆并没有着急,眼睛微微眯起来,靠在门口,静静的打量着杨宛的倩影。

    他当然明白杨娇~娘的意思。

    事实上,在某些方面,杨娇~娘对他李元庆的了解,怕是比李元庆自己还要更甚些……

    王微青春有活力、像一朵娇艳的玫瑰不假,但~,从后世中走来,李元庆已经见多了这样的女人。

    而杨宛虽然娇弱,不善于表达,但她这种气质,尤其是这种柔软的无助,却是早已经在不经意间、触动了李元庆的心弦……

    在历史上,王微和杨宛,虽不像是陈圆圆、柳如是、董小宛这般~,芳名流传百世,但她们却也皆是时代的佼佼者。

    只不过~,她们所处的时代稍稍靠前一些,没有碰到历史的节点,也没有触发到什么重大的历史事件,加之她们又早早被茅元仪收入房中,也没有什么殉夫、殉国的壮志豪情,便被后来的骚~情文人,排到了后面。

    但她们的个人素质,却是绝对毋庸置疑的。

    就比如眼前的杨宛,如果单论姿色,怕是比后世那些知名的一线女星,还要强上不少。

    尤其是她这柔弱、却又充满了淡淡知性的气质,绝非后世的女星们可比。

    李元庆依稀记得,在历史上,王微是个明白人,在与茅元仪的感情破裂之后,她又傍上了朝廷的一位有些上了年纪的大佬。

    后来,她与这位大佬再破裂,便隐入了民间。

    在这方面,虽然没有了下文,但仅是通过今日与王微的接触,李元庆便已经明了,王微绝不会为难了自己。

    恐怕~,她已经在这位大佬的身上,捞够了可以维系她下半生的本钱。

    也许,她又找了个普通人,隐藏在某处,过起了平凡安静的日子。

    从很大程度上来讲,这已经是她们这一行,最好的归宿了。

    大佬、才子们虽是风流,但~,没有谁是傻子、会娶她们当做正妻的!

    按照大明此时的风气,纳她们这种名妓为妾,那是潮流,是风流,但~,谁要是敢明目张胆的娶妓~女为妻,那可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成为整个阶层的公敌了。

    老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某种程度上,李元庆倒是有些欣赏王微的性子的。

    行,就过。不行,就拉倒。

    不会纠缠在一颗树上吊死,要死要活。

    这在很大程度上,其实是社会的进步。因为这样的女性已经有了部分独立的能力。

    只不过~,碰到了他李元庆,王微后面,自然不用再遇到这么多波折了。

    但前提却是,李元庆却必须要把她先调教好了。

    但杨宛这边,就要比王微悲惨多了。

    在茅元仪郁闷病死之后,她根本无法融入茅家,迫不得已,只得又回到了她最熟悉的秦淮河上。

    只可惜,在那时,她显然没有了当年的傲气和选择。

    就这样,惶惶又过了几年~。恰逢京师那位知名的外戚大爷,来江南选美女。

    那时的杨宛,年龄应该在三十左右了,却是同正值风华正茂的陈圆圆等年轻美女一起~~,被选到了京师。

    这第一大恩主,当然是皇帝了。

    由此也可知,杨宛的容颜究竟是到了什么程度……在三十岁左右的时候,还可以同陈圆圆这等十几、二十左右的盖世佳人一起,并不落下风。

    只可惜,进京之后,杨宛的路子,显然就没有陈圆圆来的顺了。

    在这个时候,她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遂逃离了那位外戚大爷的府邸,隐入了民间。

    只可惜,她虽然绝代风华,但其却始终是一朵娇花,并不曾完全真正的融入到这世俗的烂泥之中,更没有王微的心机和手段。

    没几天,流民军入城,她便如同万万千千的京师百姓一样,就如同被秋风卷起的落叶,最后~,在暴乱中香消玉殒……

    此时,酒意上涌,李元庆虽然对杨宛充满了情~欲,但这般远的距离,却是刚刚好克制了这情~欲,转而,能让李元庆更冷静的欣赏她。

    这般佳人,简直就像是最精美的艺术品啊。

    便是李元庆后宅内最靓丽的张宝珠,与她相比,怕都要稍稍落后半筹啊。

    这时,或许是感受到了李元庆的呼吸,又或许是闻到了李元庆身上的酒气味道,杨宛一下子回过头来,登时被吓了一大跳。

    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忙小心起身道:“爷,您,您回来了……”

    李元庆忙一笑:“刚回来。怎么就你一人在这里?三夫人呢?”

    虽然李元庆这掩饰有些拙劣,但他毕竟拥有高高在上的气势,杨宛一时并没有察觉,俏脸却是‘噌’的一下子红透了,片刻,她羞涩的垂下头,蚊子般低低道:“爷,三夫人,三夫人有些累了……先回去,回去休息了……”

    “哦?有这事儿?”

    李元庆忽然哈哈大笑,心情一下子说不出的明朗起来。

    说些,李元庆大笑着关上了房门,大步走到杨宛身边坐下来,笑道:“三夫人这几天,的确是有些辛苦。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对了,宛儿姑娘,你~,你好像是有点不开心啊?”

    或许是感觉到了李元庆的语气很柔和,杨宛稍稍放松了一些,俏脸上却红的仿似要滴出水来,她有些不敢看李元庆,纠结了片刻,忙低低道:“爷,奴婢,奴婢没有……奴婢一时只是,只是有些不适应……”

    李元庆笑着倒满一杯酒,又给杨宛倒满一杯酒,笑道:“陡逢大变,一下子换到了新的环境,总是会让人不适应的。别说宛儿姑娘你了,便是爷我,照样也会如此的。”

    “嗳?”

    杨宛不由诧异的看了李元庆一眼。

    她实在是想象不到,威凛天下、强大到近乎是天神一般的李元庆,竟然也会有跟她一样的感受?

    “爷,您,您真的也会如此么?”

    杨宛晶亮的大眼睛,天真的看向李元庆。

    李元庆忙一笑,笑着将杨宛的酒杯递到她手里,笑道:“为何不会如此?爷我也是人,又不是神仙,没有七情六欲。初到新的环境,总是要有一个适应过程嘛。便是大罗神仙,也是如此啊。”

    说着,李元庆端起酒杯,跟杨宛示意一下,一饮而尽。

    杨宛的俏脸一时更红了,忙也小心喝了一口酒,低低柔声道:“爷,若,若是这样,那,那奴婢就放心了……奴婢还以为,奴婢以后会,会活不下去呢……”

    李元庆又倒了一杯酒,忙笑道:“宛儿姑娘,你怎的会有这种想法?要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好死不如赖活着啊。你这个思想很危险啊。必须要尽快纠正过来。以后,绝不能再有这个想法了。记得,只要活着,就有机会。一切都还有可能。但~,人若是死了,一切便都成了虚空。只能是任由后人来评说了。”

    或许是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急了,李元庆忙又柔声些的解释道:“宛儿姑娘,元庆的意思是,人生嘛,总是会有遇到困难的时候。这是谁都不可避免的事情。凡事,咱们总还是要往好处想嘛。就算是皇上,照样有烦心事儿啊。他也不可能事事都能按照他的想法来嘛。”

    杨宛没想到李元庆竟然会跟她解释这么多,尤其是竟然拿皇上说事儿……粉红色、娇嫩的小嘴不由微微张开来,忙低低道:“爷,您,您怎么能这么说皇上呢。那,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说着,她忙看向四周,仿似生怕被别人听到了。

    李元庆忙笑道:“我大明,士人不以言获罪。天子也会做错事情嘛。若是天子做错的事情,我们这些当臣子的,不去说出来。那不才成了欺君之罪?”

    “嗳?”

    杨宛没想到李元庆竟然会这般解释,一时不由有些愣住了,但片刻,她也回过神来,李元庆说的倒也是这么个道理啊。

    “爷,但是奴婢,奴婢觉得,咱们,咱们还是不应该在,在这里谈论天子啊……”

    李元庆忙笑道:“宛儿姑娘说的也是。天子的事情,这里的确不是场合。还是需要面谈啊。”

    片刻,李元庆也意识到说多了,忙转移话题道:“宛儿姑娘,你们之前,是从什么地方过来?茅兄这般……让你受到委屈了吧?”

    后世时,李元庆虽然女人有不少,但真正动真心的,却真的说不上,便是他那未婚妻,很多时候,也都是水到渠成,完全没有此时,李元庆对杨宛的感觉……

    面对这种娇弱的仿似一根漂亮小草的女人,李元庆一时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下手了。

    如果他想要,杨宛根本不可能拒绝。

    但~,这显然并不是李元庆想要的。

    李元庆依稀记得,在金大的《鹿鼎记》中,韦小宝为了驱散郑克爽的阴影,用的最好的手段,便是不断的抹黑、抹黑、再抹黑,诋毁、诋毁、再诋毁。

    当这种东西形成了一种习惯,阿珂下意识的已经被洗脑、形成了一种本能,加之郑克爽自己也的确是太猪头,不断的犯错误,给了韦小宝越来越多的机会,步步紧逼,最终成功得手。

    只可惜,现实跟艺术终究是有差距啊。

    李元庆只恨自己,没有提前一步,认识杨宛。

    此时,听李元庆说起了茅元仪,杨宛的俏脸登时一下子黯淡下来,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爷,茅,茅公子他……他真的……爷,奴婢,奴婢以后绝不会再想他了。只求爷能,能怜惜奴婢……”

    李元庆忙笑道:“宛儿姑娘,话也不能这么说。人,毕竟都是有感情的。就算是养只小猫小狗,一下子失去了,总是也会不舒服的嘛。茅兄想必也是有不得以的苦衷啊。毕竟,这世道,的确是有些不好混啊。”

    “可是,可是他也不能完全不告诉我啊!他跟王微明明都知道了,都有准备。可,可就将我一个人蒙在鼓里,爷,他,他怎么能这么对我啊?”

    杨宛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涌出来。

    李元庆忙道:“宛儿姑娘,茅兄心系江山社稷,一心报国,为国为民,或许……他真的是有苦衷啊。毕竟,本兵的威势,那可不是闹着玩啊。或许,茅兄觉得,只要对得起大义,那便够了吧。”

    李元庆边说着,边小心打量着杨宛的俏脸,嘴角边却露出了一丝说不出的笑意。

    这事情,有门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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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鬼子今天的确让人刮目相看啊。恐怕,今天全世界都低估了他们。

    他们也用事实来证明了,东亚人种,黄种人,真不比白人们差多少。

    虽然鬼子加时赛最后还是跪了,但他们这种精神,这种顽强和胆量,真是值得好好学习啊。

    尤其是我大国足……

第1014章 顺义危机!

    ~~~~~~

    有了杨宛和王薇在身边,李元庆在船上有些枯燥烦闷的生活,颜色一下子靓丽了不少。

    杨宛就像是一颗柔弱的、需要尽心呵护的小草儿,王薇则是像一朵生命力旺盛的小野花。

    她们虽各自生长在各自的土壤,似乎是没有太多交集,但却又迎着李元庆的光芒,彼此交相辉映。

    只不过,两女毕竟非同凡响,李元庆也不着急,慢慢耐着性子,一点一点,剥着她们看似坚硬外壳上的小刺儿,逐步去品味果实里面的芬芳。

    两天多的时间,眨眼即逝。

    回到长生岛,李元庆也没有了太多时间、再去考虑两个小女人的感受,此时,随着皇太极的出兵,整个大势,已经风起云涌。

    对于关城沿线的百姓们而言,无尽黑暗的时代就要来临~,但~~,对于李元庆而言,有了战争,他的机会~~,也随之出现了!

    晚上,李元庆在官厅内宴请了陈忠。

    陈忠得到了这个消息,也是极为兴奋,多日而来的郁闷晦气心情,登时一扫而空,忍不住兴奋道:“元庆,皇太极这死胖子,总算没有让咱们失望啊!但这厮却是走的西线……元庆,此时,咱们当如何是好?”

    与当年一腔热血的勇往直前相比,此时的陈忠,早已经沉淀积累的宽阔似海,也就在李元庆面前,他才会表露出他的本性。

    李元庆一笑:“大哥,罐子不被打破,咱们又如何有收拾碎片的机会?咱们此时,还是当以积极应对为主啊。”

    陈忠登时也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却忍不住常常听安息一声,狠狠啐道:“元庆,你说,这,这他娘的叫个什么事儿啊?皇上和朝廷这般闹腾,苦的,还不都是关城沿线的老百姓啊!”

    李元庆缓缓点了点头,“大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势不可违啊!咱们也只能尽力去弥补这个窟窿了啊。”

    陈忠重重点了点头,“元庆,就怕到时候,朝廷不给咱们出兵的机会啊!”

    李元庆一笑,“大哥,此事,倒不用太过担心。我们要相信皇太极这个死胖子。”

    陈忠一愣,片刻也回过神来。

    后金军常年与长生营和广鹿岛部交战,战阵经验极为丰富不说,他们已经开始大力发展火器,但反观朝廷的官军和辽西,却……

    “元庆,也是这个道理啊!无毒不丈夫啊!他们不仁在先,咱们也没有办法了啊!不过,元庆,此事,咱们须准备多少兵力为好?”

    …………

    就在李元庆和陈忠紧锣密鼓的往长生岛和辽南筹调兵力备战的时候,大明崇祯二年三月初十夜,皇太极亲率四万余后金军主力,轻而易举的便攻克了山海关西部的要害隘口龙井关。

    随后,又攻克要害洪山口。

    蓟镇游击、汉儿庄守将易爱,急急来援,却正中了后金饶余贝勒、老奴七子阿巴泰的埋伏,被阿巴泰亲手斩杀。

    与此同时,后金军马不停蹄,主力分兵数路。

    皇太极亲领近两万后金主力,直逼顺义、京师方向。

    莽古尔泰、武英郡王阿济格、皇太极长子豪格、饶余贝勒阿巴泰等十几股兵力,分别四散周边,攻略周围城池,掠夺人口,抢夺财富。

    明军方面,好在袁督师有先见之明,在二月末,得到了皇太极得到蒙古支持、已经逼近山海关西线消息的时候,便提前做出了决断,亲领宁远中军主力、锦州祖大寿主力,两万余人,率先驰援京师,驻守广渠门外。

    又令山海关总兵满桂,固原总兵候世禄,屯兵顺义,抵挡后金军主力的锋芒。

    袁督师在政治上的防守策略的确没错,着重京师,保天子安心。但在战略上,他却早已经是一败涂地。

    后金军入关后,短短几天时间,便已经若入无人之境,连克十几座县城,西接京师,东接山海关。

    明军在整个关内沿线的防守大势,瞬间被切割起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关内沿线地广人稀,袁督师采取的又是‘据点式’的防守策略。

    西以京师为中心,由袁督师亲率两万余关宁军主力,加之满桂、候世禄部近万人的九边精锐,驻守要害。

    东以遵化为中心,由被袁可立策反、现任永宁总兵的刘兴祚,以及宁远总兵赵率教为核心,依托坚城据点来苦苦支撑。

    三月十七日中午,皇太极的先锋主力,已经逼近到了顺义城下。

    几乎没有任何休整,还未等扎下营来,由豪格和阿巴泰为先锋,各率领六七个牛录的正蓝旗精锐,直接开始对顺义县城发动了攻势。

    城头上,看着底下密密麻麻、怕是足有四五千人的两部正蓝旗精锐,满桂不由狠狠啐了一口,“草他娘的啊!这些狗鞑子是吃了春~药么?连休整都不带休整的!这是上来就要跟咱们玩命儿啊!”

    一旁,固原镇总兵候世禄的脸色也不好看。

    他是被‘赶鸭子上架’,在二月末,得到了京师急报,要来京师勤王,急匆匆便赶过来,仅用了不到半月时间,却是只带了本部两千多精骑,后续补给线现在还没过京师呢。

    别说休整了,便是辅兵,也皆是临时征召的当地民夫。

    “满帅,鞑子势头凶猛,咱们都没有守城利器,顺义城又矮小不堪,几乎无险可守。若是被鞑子冲上来,咱们的麻烦可就大了啊!”

    主要是事情太过突然了。

    满桂此行也是轻装上阵,只带了小五千精骑,若是打游击、骚扰的野战还行,若是守城,根本就有心无力。

    之前,满桂原本恳求过袁督师,恳求袁督师禀告皇上,请求京城派些火器部队过来支援守城。

    但京营的大爷们,一听到鞑子主力来了,裤子都被吓尿了,谁又还敢出城来?

    袁督师自然拿京营这帮大爷没办法,但又不想失了面子,直接冷冰冰的拒绝了满桂。

    候世禄是参加过当年沈阳、辽阳之战的,并身负重伤,也幸得是他命大,被亲兵死死架着冲出了重围,否则,早已经变成了辽地的一堆枯骨。

    他是清晰的知道鞑子冲上城来的威势的,一时间,额头上冷汗都止不住的往外翻涌。

    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依照顺义此时的形势,这城根本就没法守啊!

    但若不守,京师和皇上就在身后,这根本就无法交代啊!

    “满帅,干脆,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冲出城去,跟狗鞑子拼了!先杀退了他们这波攻势,等晚上再做计较啊!”

    候世禄此时也来不及考虑其他了,摊上了这种骚~腥事儿,他已经没有了选择,总是要先把当下的危机应付过去。

    满桂的眉头紧紧皱成了‘川’字:“侯帅,若是冲出去,咱们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啊!”

    他满桂并不怕死,相反,他一直认为,能战死在沙场上,才是好男儿最后的归宿。

    但此时~,前有狼,后有虎,他几乎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满帅,狗鞑子马上就要上来了啊!还有不到一里啊!若再不决断,咱们怕是只能弃城了啊!”

    候世禄也急了眼,拳头都攥的咯吱作响。

    虽然两人没有主副之说,但满桂麾下小五千精骑,他候世禄只有不到三千。

    候世禄非常明白,两人合力,才是唯一的生路,若这个时候,两人再闹矛盾,意见不统一,那~~,便是大罗神仙,也绝救不了他们了啊。

    满桂额头上冷汗也开始止不住的渗出来。

    他们这老哥俩儿,已经被逼到了风口浪尖上啊。

    可惜啊。

    此时元庆不在这里,若元庆在,他又该会如何选择呢?

    满桂忽然想起了李元庆。若是有威凛天下的长生营在此,此时之势,又何须如此麻烦?

    可恨那袁蛮子啊!非他娘的要装成煮熟的鸭子----就是嘴硬!

    可这,这不是把他们这八千多好儿郎,怼到死路上么?

    尤其是,城中还有万余百姓、民夫啊。

    “满帅,来不及犹豫了啊!卑职愿为先锋!”

    这时,候世禄的爱子候拱极也急了眼,忙快步跪地请战。

    “我艹他娘的啊!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拼了,咱们还有一线生机,若不拼,咱们怕只能等死了!”

    满桂忍不住狠狠啐一口,仰天长啸:“老候!你是老大哥!城中,我就拜托与你了!我满桂出去冲城!记得!若是我形势顺利,你便在城门接应我!若是不顺,你他娘的调头就走!能带走多少人,就带走多少人!别管我啊!”

    满桂说完,也来不及考虑其他了,用力对候世禄一拱手,“老候,拜托了!”

    话音未落,已经如风般冲下了城。

    城门内的大道上,他麾下本部的两千余精骑,早已经待命多时了。

    满桂边跑边大呼道:“所有骑兵都有!各部按序列有序出城!跟着老子杀鞑子啊!”

    很快,城门被打开,满桂一马当先,率先带领着他本部的两千余精骑,风一般冲到了城门外。

    城头上,候拱极毕竟年幼,还不满十八岁,眼泪都要掉出来,“爹!爹啊!满帅出城了啊!咱们,咱们该怎么办啊!”

    候世禄的眼睛也有些模糊了。

    满桂这是,这是要替他搏命了啊……

    但片刻,候世禄用力摸了一把眼睛,眼神已经恢复了坚定,大声怒喝道:“都他娘的别慌!满帅威武无敌!鞑子必定不是满帅的对手!快!传令所有儿郎,尽可能聚集人手,随时准备接应满帅!”

    “是!”

    周围众人谁也不敢怠慢,纷纷忙碌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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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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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贼介绍:
简介:大明天启元年四月,毛帅奇袭镇江的路上,多了一名新兵。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可当百万兵。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蝴蝶悄悄扇动了翅膀,大明帝国战力最强悍的东江军集团,悄悄偏移了原本的方向……明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