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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汉风雄烈     我要当球长txt下载     我要当球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六十章 举国轰动

    扳了一下阀门,雨丝一样泼洒下来的水流乍然停止。陈鸣抹了一下脸上的水珠,抓过一旁的浴巾迅速的擦拭了一下身子。刚刚因为运动而大汗淋漓的身体立刻变得清爽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皇宫水塔的蓄力汲水变成了蒸汽动力之后,他就觉得这水流一下子有力了。

    自从实用性的蒸汽机被制造出来之后,有着陈鸣意愿的支配,《专利法案》在内阁会议上被迅速通过,然后钟山自然科学院的专利申报也迅速得到了认可。接着九州商会就以一百万纸币的天价从钟山自然科学院手中购得了蒸汽机二十年的专利期独享权,而《专利法案》上关于发明创新的专利保护期也就是二十年。

    这一消息震惊了整个中国!

    所有人在第一时间认识到了《专利》的价值,所有人也第一时间明白了专利的意义。

    等到时间进入到五月的时候,第一批下线的蒸汽机已经投入使用了。皇宫、南京城各衙门、学院是这些蒸汽机的第一批使用者,然后就是南京顺天府的订单,足够新开的蒸汽机制造厂一个月的生产量,因为南京城要正式铺开自来水了,蒸汽机当然是必不可少的。

    所有人都认识到了蒸汽机的美妙前景,将来不说是民间了,只说是官府的订单,那就是雪片一样的纸钱啊。一百万专利费贵吗?一个月前很多人都说不可能,现在却没谁还以为不值得。专利独享期限有二十年的啊。

    这专利法的最大意义就在于用未来的‘技术公开’换得眼下一定期限内的法律保护。二十年的专利保护期是陈鸣思考了又思考后才做出的决定,同时期的英国人,这个世界上最早推出专利法的国家,那里的专利期限是三十年。

    陈鸣最终选定了二十年的保护期限。因为专利法是为了鼓励技术进步而不得不给予短期垄断权,并不是让发明者躺在功劳簿上当一辈子米虫的。这个问题在最初的时候,被人提出了五十年的保护期限,陈鸣觉得这个时间不管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太长了。而且还通过设置相对来说很高的专利维持费(从第十一个年头开始,越往后越高)来迫使专利权人早期放弃专利,除非非常赚钱的专利,比如前途绝对会无比光明的蒸汽机,怕很难有人把专利期限保持到二十年结束。

    陈鸣在这一点上乾坤独断,说二十年就二十年,因为这个世界上另一个有着专利法的英国,那里的三十年专利期限的作用,在瓦特蒸汽机这个划时代的发明当中,可是起到了很让人意想不到的作用的。陈鸣上辈子的记忆清楚的告诉他,这个时间真的太长了。

    瓦特在六十年代末就拿到了专利权,但蒸汽机是生产是在明年——西历1776年。只是瓦特有一个很好地合作者,后者让英国的议会同意了瓦特专利期限的延伸,这个能力非同小可。瓦特蒸汽机专利保护开始生效并投入生产后,很多人是不是感觉瓦特在继续发掘蒸汽机的潜力呢?而事实却是,瓦特此后大部分的实质精力并不是用在对蒸汽机性能的继续提升上,而是花在了抵御竞争方的发明者们。瓦特获得了额外的专利权,使其在曲柄运动上,有着不公平的预期。更戏剧性的是,当更日后高级的霍恩布洛尔引擎投入生产了,博尔顿和瓦特却拿着法律制度去驱赶竞争者,强制其停止生产。

    在瓦特的专利期间,英国每年大约增加750马力的蒸汽机。在瓦特专利笼罩的三十年里,额外马力【外国】则以每年4000的速率增加。此外,瓦特专利期间,蒸汽机燃料的效率却变化不大。他的专利过期后,英国的蒸汽机却在各个方面都有了大部分的效率提升。

    太长的专利保护期就是在鼓励专利权人躺在自己的专利权上睡大觉,很可能会出现的重大的技术创新因为既有专利的存在和阻挠而无法实施,阻挡了技术的进步。

    不过很多人还想不到这一点。不管是官,还是百姓,更多的人看的是一个表面,一个发明专利卖出了100万,这在整个中国引起了难以想象的轰动的。不管是对于普通百姓,还是一般的地主府上,一百万纸币那都是他们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就是各大贸易港口和南京商馆街的洋人们,都对这一现象目瞪口呆。

    所有的人都立刻盯上了那套新鲜出炉的《专利法案》。然后洋人们惊喜的发现这上面并没有规定专利权必须是本国人才能申报,外国人的发明一样可以。只不过中国有一定的强制实施的规定。比如专利人在一定时间内不实施专利权的话,国家有权强制允许其他人实施该专利,仅需支付专利权人平均的专利许可费即可,这也是为了防止专利权人利用垄断阻止技术进步。

    对比英国已经有着一百五十年历史的《垄断法规》,中国的《专利法案》有着相当程度的革新。虽然不能完全限制专利人利用自己的专利阻挠新技术的发明和应用,但新技术发明者已经有了一定的反制手段。如原时空英国历史上的乔纳森·霍恩布洛尔的悲剧,在这个时空的中国,在日后漫长的时间里,当然不可能完全杜绝,但陈鸣也希望尽可能的减少。花费精力来打压竞争对手并获得特权,这被后世的经济学家称为寻租行为。历史和常识都表明它是一颗法律垄断的恶果。但专利法的意义又是那么的重大。这只能说很多事情真的要一分为二的看问题!

    在陈鸣不知道的时候,很多在华的洋人就已经纷纷向国内写了信件,虽然这些新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抵到到收信人的手中,但无疑这些信件在抵到欧洲的时候,中国的《专利法案》和百万专利会像风一样传遍整个欧洲。

    但是这东西对于绝大多数的普通百姓而言,那只是一时的震动。就在中国各地都涌起一股专利权热潮的时候,南京城的很多百姓正在兴趣迥然的看着城中一座座拔地而起的水塔。对于他们来说,这才是与生活休息相关的大事。

    有了蒸汽机,陈鸣的皇宫大内首先就给安装了上。在专利权都还没有签署的时候,皇宫里老式的自来水系统就从畜力变成了蒸汽动力。大锡管接注通流,畜力虹吸排水,以小铜管接于大锡管,再配上水龙头。陈汉的皇宫里和陈鸣之前的太子府中,都建有水塔,早早的就开始以畜力汲水,也并没有供应不上的情况出现。但现在也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别的什么缘故,陈鸣真觉得这淋浴头喷出的水流比之前更有劲了。

    而在整个南京城里,之前城区街道改建的时候已经有了下水道,也都埋上了锡管,现在把小铜管给连接上,再添一个水龙头,百姓人家也可以享用自来水的便利了。

    只不过这自来水也是要收费的。虽然要不几个钱,但想必偌大的南京城里总有舍不得的人。他们也有的是法子来取巧,反正这个时代没有水表。像几家人合用一个水龙头的‘小聪明’,今后南京城里不会少了,这就需要顺天府物资处新成立的自来水公司与南京的小市民们斗智斗勇了。

    “磨坊、粉碎机、搅拌机……”

    刚刚下线没几天的蒸汽机现在能够应用的地方还很少,除了抽水和带式运送机外,纺织机至少要等到下个月才能调试完毕,余下的就是在磨坊和粉碎搅拌上的应用了。军工厂也要走了三台蒸汽机,说是要连通一下锻造,但这些天过去了也没有传出来一个好消息。

    “告诉九州商会,让他们在这个月月底,把蒸汽动力的纺织机给敲定,下个月开一次招商会,地点就定在南京。”

    几份内阁递交上来的文件签署之后,陈鸣拿到了份比较有意义的奏报,随着北京和兰州的复汉军对西北和东北清军进攻的展开,可以预计,今年内复汉军是要夺取整个甘肃和盛京的。那么东北的土地债券要怎么办呢?

    报纸上已经不止一次提到土地债券的涨幅问题,随着复汉军对东北的动武,东北土地债券的价格就越来越高。不仅一些大商家出手收购,就是很多军民公司也盯上了这块肥肉。

    那么这些土地债券该怎么办?是就这样的丢给民间,还是国家用钱赎回?可是土地债券增幅的速度比内阁去年估计的要大出不少。

    因为去年旅顺那一块的军人合作社【还没有转成股份制军民公司】又放出了一个大新闻,他们不种水稻种大豆了,并且进行豆制品的深加工,比如榨油,比如制作成豆干、酱豆,然后靠着自己离军队近的优势,全部转销给了军队。是的,全部销售,丁点都没有剩下。就算是剩下的豆渣饼,那也是牛马牲畜们爱吃的精料。

    虽然没有之前种出水稻大米,而且是优质大米,让全国感到惊讶,但这回他们的收益无疑是更大的。

    当初旅顺军人合作社种出的‘大米’这一大新闻,让全国人民脑子里对东北苦寒之地的印象得到了根本性的刷新。n多报纸报社本着赚眼球牟利的出发点,对这一消息展开深挖掘,结果毫不意外的挖出了千年前唐朝时候东北靺鞨族对长安进贡‘卢城之稻’的消息,让东北土地债券就迎来了第一波大涨价时期。

    老百姓们很盲从报纸的,在这个文盲率居高不下的时代,报纸的舆论威力是极大地。

    看看那当初靺鞨人的位置,看看卢城在什么地方,比整个辽宁【盛京】还要更靠北,都在吉林黑龙江了,那里都能种植出大米,可见整个东北都是能种大米的。而对于很多农民而言,尤其是北方的农民们,但凡是能种水稻的地方那绝对是水田,是好的不能再好的地头了。

    加上旅顺的军人合作社刚刚公开亮出的去年财政报告显示,他们的亩均收益额并不比江南的膏腴之地低多少了。因为种豆子远比种水稻省时省力!而同时大豆的深加工,所有的产品也都有很不错的销路,比大米更有潜力。

    随着安南、暹罗大米的源源运入国内,国内的粮价始终在降低中。大批的江南田地又开始转向经济作物种植了。

    而在人少地多的东北,农场经济很适合眼下的这一切。先天条件让旅顺的军人合作社走上了农场经营的模式,用实打实的利益让东北的土地债券迎来了新一波的大增幅。

    “那你们就转移视线啊?让老百姓的注意力移开!”在后世这是多么常见的一个手段啊,就算是在中国的历史上也一样层出不穷。

    “证券交易所,这不是一个很好地宣传证券交易所的机会吗?”

    “老百姓卖土地债券的渠道有限,价格无有统一,单体的普通百姓很难最大化的保障自己的利益。那么有了证券交易所后,这种债券的买卖不就又有了新的途径了吗?”而且相对的公开透明。

    “至于土地债券的赎回。可以让银行按照原定的利率给予赎回。记着,在一比十二的兑换率截止日期之前到银行换取的,一律按照一比十二的兑换率给钱。”土地债券的原定利息是极低的一厘,也就是百分之一。但是关外的土地债券总共才三块银元一亩,而且卖出去的土地全集中在辽宁,这完全是白捡的价钱啊。

    就算没有旅顺军人合作社的财政报告放爆竹,这样的土地债券如果上市了,如果拿到正规的证券交易所来,单位价格翻个一番也没什么难度。

    陈聪脸上露出割肉一样的表情来,“陛下,这价钱太低了啊。”现在土地债券的价格涨了有三四成,如果全部赎回,再接着把辽宁的地放出去,哪怕是六十纸币一亩呢?朝廷的获益比之现在也不要多出太多了。

    “那都是应该的。”陈鸣心中想的却是‘知恩图报’,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啊。“土地债券说是土地债券,实际上那属于战争国债。所有购买土地债券的人都是我朝最坚定的支持者。现在咱们的仗打赢了,所有的好处朝廷已经占了大半,但你不能连口汤都不给支持者喝?”这波财富就算是战争红利了,陈鸣觉得给的也是应该,他也心甘情愿。

    “内阁要把这个舆论引导上。”

    “另外入辽的移民准备情况怎么样了?”

    “沿途的接应点、粮草、药物、牛马农具,可都准备妥当?”

    陈鸣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军权,另一只手对于内阁就放宽了不少,像接下的对东北的移民问题他就全盘交给了内阁,内阁如果回说已经准备妥当了,那陈鸣就看着接下的迁移了。出问题了再打板子。

    第一批入东北的移民都是北方人,来自河北、河南、山东、山西四省,这沿途千里的行程最好是别出问题,要真出了问题那他就拿内阁是问了。至于说内阁会不会隐瞒住他的耳目,陈鸣觉得内阁还那个本事。

    “北四省各地接应站、粮草、药物、牲畜农具等一应器物,皆已经准备妥当。这是内阁汇总报告,请陛下过目。”

    陈聪对此事很负责操心的,薄薄的一本册子,里面却覆盖了整整四省的‘大迁移’。

    “陛下,臣今早还收到了一封甘肃的汇报。自从去年入冬,至今入夏,甘肃少降雨雪,农家待泽甚殷。相邻的陕西北部,去年冬季也少有雪雨,但今年入春后降雨颇为足用。而甘肃,尤其是甘肃的西部,依旧难以为继。

    麦秋所恃。惟在春霖。而雨旸之时非可预料。惟当修人事以待天时。储蓄方面不可不早做准备。”

    陈鸣眼睛眯了眯,他也收到过大都督府的报告,今年开春以后,甘肃的降雨的确不多,尤其是甘肃的西部。这地方去年就被满清狠狠地搜刮了一通了,今年如再遭灾旱,那可就比以往的饥荒更急更大更猛了。

    不对,现在已经是五月了,要遭饥荒,已经有苗头了。

    “内阁准备向甘肃拨调赈济四百万【纸币】,另外加增百分之三十的农业水利补贴。”

    甘肃今年、明年的农税全被陈鸣给免了,要不然这赈济款就不止是四百万了,这四百万更多是赈济甘肃西部的难民。加增百分之三十的农业水利补贴,就可以让甘肃雇佣更多地百姓来建设水利工程了。

    “当地的地方官在做什么?”

    “各地方都与军队做了联系,加强地方上的巡逻和治安。另外就是设坛祈雨。数百万苍生渴盼望雨。该地方官员、士绅百姓,感召天和。如甘雨应时,麦秋还有希望……”

    陈鸣脸颊抽了抽。(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一章 那个土尔扈特

    对比甘肃,尤其是甘肃西部的干旱缺雨,今年的绥远城可谓是风调雨顺。

    游牧民们的生活在发生着悄悄的改变,他们日常所需的各类生活物资的价格便宜了,他们过去只能放在手中自己消耗的奶酪、干奶粉变得值钱了。很多蒙古人都把自己家中储备下的奶酪、奶粉卖到军方的收购站中,然后拿着银元或是纸币去商家购买自己所需的粮食、茶砖等。

    很人的感觉很像是当初中原的普通百姓把自己家中的细粮卖了,买粗粮。

    对比往日,绥远城周边城镇的市井更加的繁荣了,商机的涌现让以晋商为代表的中原商人大批的涌入进来,而且草原上还有一个流言在‘谣传’:中原的朝廷要用铁在草原上修筑起一条连通张家口到绥远城的道路,骏马可以拉着沉重的车子在这条铁做的路上飞快的奔跑,这条道路还会向北穿过乌兰察布盟和锡林郭勒盟继续延伸到外蒙的库伦。

    不过传说只是传说,对于底层的牧民们来说,真正改善的生活才是看得到的实惠。只是他们的日子真真没有绥远城里的汉人生活改变的巨大。因为细毛羊还在育种配种之中,还没有被大规模的进入进来,对于普通的牧民来说,他们还缺少另一项巨大的收入。

    而绥远城的汉民们来说,能一边还着自己的欠款,另一边家里面还能剩下充足的口粮,对于之前很多很多穷的只剩一条命的移民们来说,是何等幸福的一件事啊。

    林老汉就已经很满足了,眼下的日子对他来说就是觉得的是难得的好日子,有奔头,有希望。所以三儿子不干正事,隔三差五的往军营哪儿摸,他也顶多说两句。因为林老汉很清楚,他们现在的日子还要靠着那些大兵和他们手里的枪炮来保护呢。

    只是同意儿子去亲近驻军是一回事,甚至逢年过节,屯里要是给军爷们送犒赏,家家户户都凑份子,他这钱也出的心甘情愿。可他决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去当兵!家里又不是穷的揭不开锅了?

    陈鸣甭管在宣传鼓舞上下了多少的心,他也不能用短短的几年时间就解决掉国内千千万万如林老汉这样的老顽固。

    “不行。绝对不行。”林芳远想去当后勤兵的想法给林老汉一言否决掉了。这个年代,家中长辈为大,不是没有不孝敬父母的畜牲,而是远远没有陈鸣上辈子时候多。“家里头有好日子过了,干嘛去吃那卖命的饭?林家不缺那几亩地。”

    “爹,那不是卖命的饭。没那些当兵的,咱们能有现在的好日子过吗?”

    一边是丰厚的军饷,另一边是‘保家卫国’崇高的理念。一软一硬,复汉军的思想教育,复汉军的政治课,有没有把全体官兵都洗脑了这还说不准,但却是把林芳远给洗脑了。

    可是他这话跟他爹说不通。“怎么不是卖命的饭?朝廷不要你卖命能给你几十亩地?你当是天上掉肉包子,大风刮来的啊?”于是林芳远的打算就泡汤了,今天是驻军打枪的日子,往日林芳远早就屁颠屁颠的去捡弹头,可今天他没有去,而是扛着锄头下地了。

    “三哥,你怎么不去捡弹头啊?”

    “哪还有脸去?我可是给蒋团正下了保证,一定去运输部队的。咱们是什么身份?一介草民。老家祖坟冒青烟了,才让我跟蒋团正说上了两句话。咱爹这脑瓜怎么就那么顽固呢?”绥远城驻军有好几个建制,有管制严格的,林芳远连靠近都难靠近,也有相对轻松点的,就比如运输团。事实上林芳远也是去了两次后才知道自己摸到的这支部队是一支运输部队!而且是一个从来都没有完整过的运输团。因为这个团总有一部分军队是在奔波在草原上的。

    林芳远进运输团也不是去做正儿八经的运输兵的,而更是随军的民夫,或者说是民兵,也给配枪的。这当中只有表现好的人,并且乐意从军的人,才能在完成一来一回的运输任务后正式成为运输部队的一员。

    林芳远正想再说点什么,突然听到北面传来了急促的军号声,开始他是一愣,随后林芳远整个人的脸色就变了。

    “集结号?!”军队的集结号,发生什么事啦?

    这号声正是从运输团传过来的。

    林芳远下一反映就是一把丢掉锄头,大声对小妹喊:“军队里吹集结号,不知道出啥事了,我去看一看。过会儿爹来了,你就给爹说一声啊。”

    林芳远迅速跑去部队了,等他喘着大气跑到运输团营地的时候,发现还有好几十个人在全力的往营地里跑,这些人跟他一样穿的是便装,很多人林芳远还认识,就是他们屯,或者相邻村子的,要么就是绥远城里的人,不少都是跟他一块给部队捡弹头的人。

    二在军营门口的外面,一个上士军官带着一个班的士兵姿态肃整的站在那里。他们的前方已经站着了一队人,这些人有汉人也有蒙人。林芳远慢慢停住了脚步,他现在有点明白了,这个时候往这边跑来的人全是跟他差不多的‘积极分子’,运输团的任务怕是提前了,马上就要走了。林芳远可不觉得对面的部队是在开玩笑,他这一刻想到了自己父亲的坚决反对,但心中的某种执念,让他还是迅速奔入了队伍中。

    林芳远成为了班长,他们屯里一共有十二个民兵。林芳远入列后站了小二十分钟了,所有的人才全部到齐。还没到的就永远不用来了。然后以屯、街为单位列队。

    所有人迅速的更换了军装,除了没有军衔,然后每一个人领取了自己的武器。不熟练甚至不会开枪都不要紧,路上有的是时间来联系。

    民兵队长姓马,单名一个鸣字,中士军衔。他没有愧对自己的名字,扯开自己的嗓子,大声对所有民兵们说道:“我部今日收到紧急通知,运送补给立刻前往库伦。从今以后,你们就是随军的民兵了。

    你们的每一个人在参战期间的月饷、津贴,伤亡抚恤,一律按照正规军标准,全部看齐。另外对你们的家庭,政府也会相应的减免照顾。”

    “现在还有没有什么疑问?”

    第一次随军就要去库伦,那么遥远的地方,队伍里响起了一片吸气声。但也有眼冒精光的,林芳远就是这样。他不仅不害怕,反而两眼炙热的目光让马鸣在人群中一眼就看中了他。

    林芳远对眼下的陈汉有着很强的归宿感。他们一家人能过上现在的日子,在他看来全都是朝廷的恩德。

    而且林芳远还很明白一个道理——当兵不仅是为了吃饷,更是为了保家卫国。

    如果一支军队不能打仗了,中国,华夏就又要亡国了。就像当年的蒙元,就像之前的满清。

    林芳远有着一颗年轻的心,年轻就意味着拼劲,就意味着闯劲。家中的日子不是不好,吃得饱穿的暖,但就是太平淡如水了。

    林芳远的拼劲闯劲没有让他向南走入中原,而是让他万分的想往军队。不是因为那一套漂亮的军服,而是因为成为军人会让他心中升起一股‘奉献’的骄傲。

    运输团一千来人赶着四五百辆大马车,在一二百骑兵的簇拥下向着北方挺进,时间才过了中午,林芳远没有等来自己的父亲,兄长,还有小妹。他心理面有些伤感,但是蒋团正的话回荡在他的耳边,“各位民兵们,今日开始,你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百姓,普通的农民了。在任务完成之前,你们就是我蒙古军区第五运输团的正式一员。

    民兵也是兵!

    我相信你们不会丢了自己的脸。

    把前线部队所急需的军需物资安全按时的运送到前线部队的手里,这就是我们运输部队最大使命。完成了这一点,你们的功劳就一点不逊于一线的战士……”团正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着,林芳远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绥远城,看着周边草绿色的匆匆人影,他露出一个笑:“我就是要当兵。”

    ……

    库页岛北端的变化并不大,依旧是那副荒凉苍茫的模样。陈汉更多的人力和资源都集中到了相对温暖的南方。北方更多地是一种维持,虽然这种‘维持’也给北方的几座据点带来了不错的新发展,在不少的库页岛土著眼中,这已经很繁荣了。

    但这点发展与库页岛南方的各处据点相比,不值一提。

    以奥哈来论,这里在能够挖掘大量煤炭的基础上,于周边开垦了约出六七百亩农田已经很了不起了。至少库页岛开垦总局就很满意这里的工作。

    从南库页岛开出的船只通过了狭窄细长的鞑靼海峡,直接进入了黑龙江入口。

    很多人都不知道什么是鞑靼海峡。那是库页岛与大陆的分界线,也是双方间最狭窄的地方,南北走向有一千三百里,南北宽度不等,北部较窄,十五里,向南逐渐增宽,南部宽处约是七百里。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航道,最浅处不及三丈,最深处他们还没有测出来。峡底的地形很崎岖,水深相差悬殊。但是鞑靼海峡沿岸有许多适合建港的海湾,上个时空的老毛子在这里找到了一系列的深水港,组成了苏唯埃港海湾,水面宽阔,是抵挡风浪的天然屏障。

    这支船队就在其中一处海湾中修整了两日,同时给这处海湾深处的据点补给了粮食、肉类、刀斧、钉子、绳索等等器物,以及少量的耕牛,还有几个木匠。

    五月中的鞑靼海峡当然不会有浮冰,但是在三月下旬,陈汉有两艘船只在鞑靼海峡遭遇浮冰撞击,一艘沉没,另一艘幸运的距离一处据点不远,艰难的返回了去。

    这个地方是寒、暖流的天然通道,北部鄂霍次克海的寒流通过海峡南下,南部对马来的暖流也越过日本海沿海峡北上,两海流在鞑靼海峡中相遇,惯性的在鞑靼海峡中形成浓雾,尤其春夏之交,浓雾弥漫,十分影响船只航行。而且这里维度高,气温低,冰封前和冰消后的海峡中常有浮冰,对航行造成不利影响。

    就算进入了四月,海面上仍然能残留着一些薄薄的浮冰。虽然那些浮冰的很小很薄,但都四月了啊,也真够令人痴呆的。

    开春之后,新江口冰雪消融,围在外头的清俄联军也不得不选择了后退,因为复汉军的增援赶来了。虽然后者的数量也不是太多,但他们有着坚固的新江口作为依靠,依靠着绝对密集的火力作战,时刻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让空有绝对兵力优势的俄军和清军只能正面硬肛,结果吃过两次亏后就再也不上当了。

    新江口跟去年比起来又有了一定的增进,冰雪融化后,本地的劳改犯和士兵们对新江口始终都在建设着,等到后方送到的大批朝鲜奴工和陆战兵抵到,新江口的建设就更提高了一个档次。现在这里真的是该有的设施都已经有了。码头继续扩大,连甚至就连船坞都挖了一处,他们自己也动手造起了小船。黑龙江的渔获还是很丰富的,对于新江口是一个很大的补充。

    而且这些小船在黑龙江中完全可以作为拖运的器具。

    就在这支船队抵到新江口的时候,新江口的一把手邓云已经带着两个队的士兵,乘坐着六艘小型战船,没一艘后面头拖着一艘他们自己制作的小船,往黑龙江溯江而上。

    跟俄罗斯人依靠着河流横穿整个西伯利亚一样,复汉军要彻底征服这面广袤又陌生的土地,也必须依靠河流。

    这不过这个时候的邓云还并不知道,他所认为的主要对手——俄罗斯人,这个已经紧急火燎的往贝加尔湖赶去了。

    这些人接到了返回的命令,俄罗斯人在西伯利亚的核心利益——贝加尔湖,正在遭受着致命的威胁。谁也不敢保证蒙古的复汉军会在什么时候对伊尔库茨克发起进攻。而在俄罗斯人离开之前,土尔扈特部走的更早。

    从外兴安岭奔到贝加尔湖,从贝加尔湖北奔到贝加尔湖南,然后顶着风雪从贝加尔湖再奔到外东北,人战死受伤的没有因为生病损失的数多,一匹匹战马更是瘦得皮包骨头。

    第二次进入内蒙的复汉军骑兵一旅主力,已经对贝加尔湖展开了新一轮的攻势。而此次攻势还不仅仅有了复汉军骑兵一旅,外蒙的一些部落也出兵跟随着陈开山一起行动。

    因为就在四月下旬,刚刚抵到北京没几天的陈惠已经启程赶往承德。而比他的启程更早的是外蒙的喀尔喀蒙古王公。

    可以预见接下来的一幕是什么。

    陈惠在承德热情的接待了喀尔喀蒙古四部贵族,在一片祥和的气氛里,承认了喀尔喀找来的那啥灵童,刚刚章嘉三世传来消息,达濑八世已经指定了哲布尊丹巴四世罗布藏图巴坦旺舒克,身份是达濑八世伯父索诺木达什的儿子。很呵呵吧?

    只要陈惠代表陈汉认同了这个问题,陈汉的诚意就显露出来了。喀尔喀四部接下就要表示对陈汉的臣服了。然后他们还会去往北京,接着再走一趟南京……

    “那个土尔扈特,章嘉还没有联系到吗?”陈鸣看着身前的大地图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二章 俄罗斯人的命根子

    五月份的中原已经相当炎热,但五月份的贝加尔湖,晚上却还要盖着薄被。

    对于生活在伏尔加河下游的土尔扈特部落,这样的气温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半点的不适应,炎热才是他们厌烦的对象。只是再舒服的气候也不能掩盖着土尔扈特人巨大的伤亡。

    总兵力只有三千人的土尔扈特人,到现在各种原因折损,连死带伤已经倒下了四百人。

    “战马已经皮包骨头,如果听从伊尔库茨克督军【阿列克斯·伊格纳】的命令,等我们跑到伊尔库茨克的时候,所有的土尔扈特人都要变成两条腿的步兵了。”阿斯楞愤怒的拍着松木做成的桌子,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像是老树的盘根。

    他是这支土尔扈特部队中的第二把手,现在土尔扈特人的位置就在贝加尔湖的北端,他们也在贝加尔湖畔,但是从贝加尔湖的北端绕道湖西南的伊尔库茨克,还要走上超过一千里的道路,这就是辽阔的贝加尔湖。否则贝加尔湖在过去怎么会被成为北海呢。

    在阿斯楞面前的是土尔扈特骑兵的最高指挥策伯克多尔济。策伯克多尔济的脸色也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他们在去年夏秋的时候在贝加尔湖的东侧与复汉军稍微的做了点接触,并没有发生真正的战争,中国人就退出了战区。可紧接着他们又被调去了外东北,在那里,在新江口,他们一样没有在战场上遭受过大的损失。

    与汉人接仗的主要是清军和俄军,几次接触在吃了亏,就纷纷选择了撤退,尤其是俄军。因为蒙古的那支复汉军又要对贝加尔湖展开了进攻了,不仅阿穆尔河的俄国人选择了撤退,西西伯利亚的援兵也在向着伊尔库茨克开进。而他们土尔扈特人,更是在大雪还没有融化的时候主力就退出了外兴安岭,那个时候策伯克多尔济的借口就是马力已疲,士兵已经无力再战。土尔扈特人现在倒下的这四百人中只有很少一部分是死伤在厮杀和战场中,更多地是劳累和艰难的环境夺走了他们的健康,乃至他们的生命。

    大批的土尔扈特人带着肉干、干奶粉、奶酪和面饼,这些由俄国人负责提供的补给,一路退到了贝加尔湖北端,在一片水草丰美的地方驻扎了下来。可短短的时间并不能让他们胯下的战马重新长出肥膘来,补充好元气。阿列克斯·伊格纳现在又下达了一道语气很强硬的命令,限土尔扈特人在六月前,抵到伊尔库茨克城。

    “如果阿列克斯·伊格纳就在我面前,我也想一把掐死他。但是我们的粮食、武器,全都有俄罗斯人负责供应,如果阿列克斯·伊格纳要断了我们的补给……”等待这支土尔扈特人的下场就只有一个死。

    在这里,连一个布里亚特人都没有。鞑靼人的部落更是几百里也看不到一个!

    俄罗斯人能够一百年里征服整个西伯利亚,他们自己的勇敢和进取心暂且放到一边,西伯利亚原住民稀少的人口也是极大地原因。

    三千人的骑兵,如果不是俄罗斯人负责提供补给,土尔扈特人根本走不到这里。当地的鞑靼人部落,或者是某一处单一的俄罗斯据点,都完全无法供给如此庞大的一支军队的衣食。

    策伯克多尔济的脸色再难看,阿斯楞的愤怒再澎湃,土尔扈特人只要不想死,他们就只能听从俄罗斯人的命令。

    “六月份之前我们不可能全部抵达伊尔库茨克,除非你们能让你们信仰的上帝显灵,将我们的战马全都恢复到最强壮的时候。”策伯克多尔济不能不遵从俄罗斯人的命令,但是怎么样去遵从就是另一个套路了。“我会带领一千人,每个人配三匹战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伊尔库茨克。我想尊敬的伊格纳督军让我们赶到那里也是为保卫伊尔库茨克而战斗的,而不是让我们去变成伊尔库茨克的累赘,给伊尔库茨克增添更多地负担的。”在西伯利亚这片土地上,粮食从来都是不宽裕的。“而剩下的土尔扈特人,会由我的副手,阿斯楞带领。他们只能慢慢的赶往伊尔库茨克,不然他们将变的连女人都不如。”没有了战马的土尔扈特人,就丧失了他们最大的战斗力。

    伊尔库茨克的使者面对态度强硬,并且有礼有节的策伯克多尔济只能表示退让,“我会将您的话转告给阿列克斯·伊格纳督军。”至于伊尔库茨克督军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使者表示自己不想知道,那是大人物之间的事情。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确定土尔扈特人的那一千骑兵。“希望您能迅速的带领自己的部署,前往伊尔库茨克。”

    “这个你不用担心。土尔扈特部一直都是女皇陛下忠诚的猛犬。”在刚结束不久的俄土战争中,土尔扈特骑兵为沙俄的获胜损失惨重,可从另一个方面说,这也证实了他们对沙俄的忠诚。

    伊尔库茨克的使者立刻躬身表示对土尔扈特部所付出的牺牲的尊敬,“当然,勇敢、睿智的渥巴锡汗是俄罗斯人最值得尊敬的英雄之一。”

    俄罗斯人为了应对接下来将要爆发的战争,他们选择了聚集自己所有的力量。东面的,西面的,土尔扈特人……

    而此时,屯兵恰克图的骑兵一旅主力,也已经踏上了进攻伊尔库茨克的征程。而在三千主力部队出动之前,两千人的骑兵一旅官兵合着人数差不多的外蒙+布里亚特人,已经清扫了整个贝加尔湖南部。

    俄罗斯人再一次选择了退缩,他们从西西伯利亚得到的援兵也有六七百人进入到贝加尔湖,全部缩入了伊尔库茨克。

    兵力陷入劣势的他们能够依靠的只有伊尔库茨克的城防,一百年的时光过去了,战争让伊尔库茨克再一次回到了‘要塞’的定义上。

    俄罗斯人男女老少全部动员,围绕着伊尔库茨克修筑起了一道道胸墙,还有宽阔的战马也难以逾越的壕沟。在缺乏重武器的草原上,当年的哥萨克人,就是依靠防御和手中的火枪,让人数远远多于自己的蒙古人,一次次的进攻全都遇挫。

    一百多年前,布里亚特人与俄罗斯人的战争,就围绕着一座座木头城堡而进行着。不要说三五倍的兵力优势,就是十倍、二十倍的兵力优势,布里亚特人也拥有过。可手中只有简陋的弓箭和弯刀的他们,面对城堡+火枪的哥萨克,就只能徒劳的送掉自己的性命。

    现在俄罗斯人能够依靠的还是这一套,只是伊尔库茨克的防御力比一百年前大出了许多。

    俄罗斯人手中拿着的不再是火绳枪,而是更先进的燧发枪,他们身边也拥有了一门门的青铜火炮。

    只是双边信息的不对等,注定了俄罗斯人这一次的悲剧。虽然现在的伊尔库茨克督军阿列克斯·伊格纳还信心十足,因为兵力占据着绝对优势的中国人和蒙古人的联合部队,已然不能靠近伊尔库茨克,他们即使将伊尔库茨克城牢牢地包围起来,也根本不能威胁到伊尔库茨克的安全。

    只要等到外头的援兵抵到,先让土尔扈特人狠狠地消耗一下这些可恶的蛮子,然后从外东北转回的俄罗斯人汇合西西伯利亚转到的二批援军,就会让这些野蛮落后的东方蛮子知道什么是现代文明和战争了。

    之前伊尔库茨克省的军队在恰克图与中**队的一战,后者装备虽然精良,竟然有那么多的胸甲骑兵,而且全部装备火枪,但随军的并没有几门大炮。阿列克斯·伊格纳想也觉得中国骑兵不会有太多的炮火,因为从中国到贝加尔湖,中间的距离实在太遥远太遥远了。

    要保证一支五千人成建制热武器军队的补给,那负担太过重大了。

    现在中国人的表现也证实了阿列克斯·伊格纳之前的猜想并没有错,还有他们在外蒙的朋友通报的消息,这支中**队原本配置了很强的炮火力量,骑兵炮多达三十门,但是抵到库伦的就只有十二门,另外就是寥寥几门臼炮。

    对比贝加尔湖的俄国力量,遥远漫长的补给线才是这支军队最大的敌人,也是俄罗斯人最好的朋友。阿列克斯·伊格纳非常有自信可以守卫伊尔库茨克,后者可是部署了二十门火炮,火药和炮弹也相对充裕。虽然这当中很多火炮的年龄比阿列克斯·伊格纳老家那快要入土的爷爷的年龄还要大,但这并不影响这些火炮的威力。这是俄罗斯人百年来一点点积累下的炮火力量,因为伊尔库茨克对于俄罗斯绝对的重要性。

    呼呼的风声吹刮着陈开山的脸庞,就像是中原春秋时间一样。他的身后长长地队伍正慢慢的向着西北方向挺进,他不知道自己还需要几天才能抵到伊尔库茨克,但是这一仗他必须拿下。

    半个月前他已经向南京发去了奏报,这一仗如果还拿不下伊尔库茨克,都不用陈鸣发话,他也无言在待在现在的位置上了。陈开山虽然在带领着骑兵一旅,但他更是复汉军的前军都督!

    陈鸣称帝之后,大都督府也迎来了一次改制。除了中位又皇帝兼任的大都督外,其外还有前后左右四军都督。这可不是朱元璋五军都督府的一次翻版,因为复汉军的一正四副五个都督与朱明的五军都督是完全不一样的。

    陈汉的大都督府,大都督统领一切兵权,左军都督为第一副手,并统辖全国陆军;右军都督为第二副手,统辖全军后勤兵工军校新兵营等;前军都督为第三副手,统辖全国骑兵事物;后军都督为第四副手,统辖全国水师事物。

    因为四军都督都有表决权么,涉及到彼此军种利益的时候,想要平心静气的相互妥协是很困难的,最后还要交到陈鸣的手上,后者是不会放松一丁点军权的。

    如今复汉军不仅是跟残清开战,在波将金带领骑兵介入战争之后,中国与俄罗斯也进入了战争状态。而且中俄之间双边有太长的边界线了。不仅是蒙古,还有东北和西北。

    俄国人在外东北不占什么优势,但是在西北他们却有着很大的优势。

    俄罗斯人现在虽然还没有征服哈萨克,但是雍正元年(1732)春,正当哈萨克草原大雪成灾时,准噶尔军队突然袭击哈萨克草原,此次袭击哈萨克草原损失惨重,地理上最靠近中国的大玉兹被完全击溃,而中玉兹的一部分部落夜在准噶尔的刀口下选择了臣服。三帐哈萨克中的小玉兹西逃到了乌拉尔河和伏尔加河下游一带游牧,地盘都要跟土尔扈特部接壤了,合着一部分中玉兹部落勾搭上了俄国人。等到乾隆五年(1740),准噶尔远征中玉兹,蒙古军队直接推进到乌拉尔河地区,中玉兹遭受沉重的打击,部分部落纷纷归属于准噶尔部,还有一部分部落随同小玉兹一块正式臣服了俄罗斯。

    乾隆二十年到二十二年,清军灭亡了准噶尔蒙古,可以说是在解除了哈萨克族来自准噶尔部的威胁之余,也让俄罗斯对哈萨克生起了野望。

    实事求是的说,准噶尔部蒙古虽然百年中与满清多有交战,但同时他也是遏制俄罗斯南下中亚的中坚力量,鼎盛时期的准噶尔部蒙古是俄罗斯人也不愿意招惹的庞然大物,拥有二三十万大军。这股强大的力量的灭亡葬送了佛教密宗在新疆的霸主地位的同时,还为俄罗斯人的南下铲除了最大的绊脚石。

    当然,对于满清而言,这只是消灭了自己最大的敌人。战争过后,哈萨克族的三个玉兹先后表示归顺清王朝,特别是中玉兹和大玉兹与清的关系更为密切。可是这个时代的中玉兹汗王阿布赉也早早的在奥伦堡向俄罗斯帝国宣誓效忠并且获得证书。

    现在满清被陈汉摧毁,俄罗斯人与满清站到了一块,这两个势力在中亚都有着很大的影响力,如果复汉军的势力进入到中亚,陈鸣可一点也没把握让阿布赉汗立刻臣服。陈鸣也不敢保证阿布赉会不会知道假道灭虢的故事!

    如果哈萨克人对奥伦堡的俄**队放开了通道,或许三帐哈萨克中只有最东面的大玉兹会因为靠近巴尔喀什湖而更加的亲近于中国,但最终的后果依旧还是能给复汉军对整个新疆的控制造成极大的麻烦。

    “陛下现在还没有要跟俄罗斯全面开战的准备,朝廷在北方和西北的力量还是太弱,根基太浅薄。所以陛下才会让骑兵一旅进攻贝加尔湖。”

    就在陈开山带着军队一步步靠近伊尔库茨克的时候,章嘉三世也在与早一步来到承德的车臣汗车布登扎布会面。

    很显然,外蒙古对于骑兵一旅这支强大武装的军队保持着一定的戒惧。对比外蒙简陋的游牧骑兵,骑兵一旅在喀尔喀蒙古人眼中完全是武装到牙齿的存在。

    他们人人都有火枪,而且不少人还不止一支,很多人还配有短铳,他们还有那么多的大炮。在火力上碾压喀尔喀蒙古十条街。然而最最让喀尔喀人感到惊悸的是,他们所有的人竟然都配有胸甲。虽然很多人的胸甲只是一种覆盖着正面的半甲,但每到那支军队列队的时候,闪耀的胸甲和如墙一样推进的阵列,让所有的喀尔喀蒙古王公都心惊胆寒。

    “你应该知道贝加尔湖对于俄罗斯人的重要性。那里是俄罗斯在外蒙北方冻土,沟通东西的中转站,只要陛下能抓紧这里,那就抓住了俄罗斯人的命根子,除非俄罗斯人愿意舍弃贝加尔湖向东全部的土地,否则他们就必须坐下来谈判。”

    南京的皇帝陛下要握着贝加尔湖,然后让俄罗斯人退出这场战争,所以想看到那支强大的武力从外蒙古的地盘上退出去,至少也要等到俄罗斯人服软。

    要不然,那就是外蒙古不上道了。

    “你尽快与土谢图、扎萨克图还有诺颜部联系,让他们【汗王】尽快赶来承德。皇帝陛下已经同意了哲布尊丹巴四世的转世灵童资格。中原至少对现在的喀尔喀是没有野心的。让他们尽快赶到承德来。再有,你们要尽最大的努力去联系土尔扈特人……”(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三章 好儿子

    承天元年,六月月十一日,起早朝。

    “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躬身行礼,陈鸣正襟危坐,看着眼前这老套的开场仪式,老套的问话模式,一切都是套路啊套路。

    每一次早朝都一个样子,听着下面的大臣说着鸡毛蒜皮的事情,真的让人昏昏欲睡。那真正重要和重大的事情,各部、内阁、皇帝之间早就通了气,大多数是不会放到早朝上说的。即使是说,也是陈鸣下令直接颁旨。

    就在陈鸣再一次对历史上诸多‘怠政’的皇帝表达自己无限的同情的时候,也在他觉得是不是又到了该退朝的时候,忽然一个人站了出来,大声的说道:“臣有本奏。”

    顿时将精神有点恍惚的陈鸣吓了一跳,打眼一看,呦,熟人。刘文蔚这是!

    “刘卿。”陈鸣声音里透着一分跳动,精神一振:“爱卿何事要奏啊?”

    眼下这御史系统还是很给力的,今年上半年,只是这南京城中被他们掀翻和撕咬的五品以上官员至少有五十个,其中两人被砍了头,五个人丢了官,还有三十余人受罚或是被记过。虽然也有失手的时候,可总体上说,战斗力很高的。而至于整个天下被整个监察院系统掀翻的官员,数额就更大许多倍了。

    “臣参奏顺天府尹岳文海,以公谋私。利用职权之便,将顺天府下半年所需燃油【主要是路灯所需灯油】订单交于北海公司。臣已查证,岳文海在北海公司中拥有百分之七之股权。”

    整个大殿里随着这番话都安静了下来,很多人都是面面相觑,然后一道道目光盯向了板起脸来的顺天府尹岳文海。还有的人将目光投向了站在最前面的内阁首辅大臣陈聪的身上,可是这位王叔却是一副至不关己的神态,老神在在。这样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因为在场之人,不少人都知道这北海公司的法人代表是陈聪的二儿子,岳文海的女婿,陈继功啊。这公司就是他倒腾起来的,听说背后还有皇帝内帑小金库的支持。这可是比九州商会更‘皇‘的啊。’’

    刘文蔚这家伙真的只是要弹劾岳文海吗?他别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啊。毕竟谁也不会真的以为宋王就就跟这北海公司不搭边吧?

    但天底下谨慎的人总是有的,比如彭忠瑞,此时这位彭大人眼角余光盯着上首的陈聪,看着陈聪那张不动声色的脸,心中总有个感觉告诉他要谨慎。这事儿搞不好还真的有别的因由。彭忠瑞很自然的用手弗了一下腰带,另一边已经踏出半只脚的陈岗,人再度收了回去。

    “刘卿,你继续说。”陈汉的官职制度虽然跟以往的历朝历代都有很大很大的区别,但一些事情还是有着很浓重的遗风的。就比如这监察院的御史制度,还有这朝堂参奏弹劾重臣,这都带着满满的‘古风’。

    陈鸣也没有想过一下子就建立起‘成熟’的——就像前世兔子一样的公检法制度。

    “臣已查证,今年上半季,顺天府灯油皆购置苏南军民股份公司,每斤价格四块铜圆。”这价钱已经很便宜了。换算到过去也就是四十个铜子一斤,而市井街面上的都在六个铜圆上下。

    中国两千多年前,春秋的时候就有了长明灯。灯蕊为石棉,灯油为海豹油或是鲸油。但是这些都太贵了,主要是宫廷大贵族用,普通百姓用的油就是炒菜用的油,如蓖麻油、菜籽油。荤油很少,烟气大味道大。猪油、羊油多是做成蜡用!

    这个时代的蜡烛可不比陈鸣上辈子时候,价钱很贵很贵的【相对】。纪晓岚当初在北京当官的时候,就因为贪便宜被一个小商贩给晃悠了。他从小商贩那里卖回的蜡烛,点竟然点不着,掰开一看里头都是泥,只是在外头裹了一层羊脂。

    “下半季苏南公司的棉籽油因为不愁销路,价钱提至五角纸币一斤。”刘文蔚也不是真正的傻子,知道该怎么说话。刚刚过去的五月,银行的金银纸币兑换率被调低到了一比十,在民间还是引起了好一阵晃荡的。各类物价并没有实质性的下降,可以说比起去年,各类物价都有上升。

    一斤油从四块铜圆提升到五角纸币,而且人家的棉籽油还不愁销路,这完全说得过去。

    因为经济波动,皇帝到六月里了才有时间要出去转转。陈鸣要去庐山溜达一圈,六月初才下令内务处做准备。

    “顺天府物资处很快就与苏南公司达成了初步协议,但此协议递交到岳文海手中后,足足半个月不予批复。然后北海公司插足进来,以同样五角纸币一斤的价格与顺天府物资处进行交易。苏南公司闻声调低价格,北海公司也随之落价。后北海公司油价降到一斤四角纸币,苏南公司油价降至一斤三角九分,顺天府物资处旋即以北海公司提供燃油质量更佳为由,迅速与其签订了两年半的供销合同。”

    以三年为一任的话,岳文海这吃相可相当的不好看。虽然这笔交易数额并不巨大,但影响非常的不好。

    几乎就在刘文蔚话音落下的同时,殿上的诸多官员心底里已经给岳文海定下了罪。只有不多的几个人老神在在,岳文海本人嘴角更扯着一抹讽刺的笑。

    陈鸣嘴角也挂着隐隐的笑意,他甚至都没有让岳文海出面辩驳,而是直接问向刘文蔚:“刘卿确是费心了。”靠他这一张嘴几乎都能给岳文海定罪了,“但是朕不知道刘卿可成亲眼见过北海公司所提供的燃油?”

    刘文蔚听出了陈鸣的一丝话中意思,可他觉得这是陈鸣在包庇岳文海,在包庇岳文海背后的陈继功。脖子一挺,就要跟陈鸣硬上两声,陈鸣接下的话在他耳边响起,刘文蔚整个人都僵住了。

    “刘卿可能还不知道,北海公司所提供的燃油乃是鲸油啊。”

    所谓的北海公司就是以海上的捕鲸业为源泉的综合型公司,不仅有多个炼油作坊,下属的还有一个中型的罐头厂,其今年上半年才出品的鲸鱼罐头,还有风干鲸鱼肉已经进入复汉军的后勤供应系统了。

    全世界有多个捕猎鲸鱼的渔场,就以中国边上的这个来说,北太平洋以勘察加和千岛群岛、阿留申群岛以南,西至日本外海,东至北美外海,那都是捕猎鲸鱼的广袤渔场,长须鲸、座头鲸和抹香鲸是这里的主要鲸鱼物种。

    前世,小鬼子的捕鲸船搞得天怒人怨,他们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而现在的时空,西方的捕鲸业已经开展三四百年了,17世纪内,荷兰人及英格兰人均组成庞大的捕鲸船队。到18世纪,因捕鲸船上安装了提炼炉,使捕鲸者在海上就能把鲸鱼身上最宝贵的鲸脂提炼成油,并把鲸油贮存在桶里,不必把捕到的鲸拖回岸上再加工。有了这样的加工能力,捕鲸船通常便能在海上停留四年之久,然后才带着满船货物回来。

    但欧洲人的捕鲸船如今还都在大西洋一带晃荡,太平洋还是一块处女地,如果不算日本人的小打小闹外。所以中国如果这个时候发展捕鲸业,那将是一条前途无限光明的辉煌大道。

    陈鸣也是看到了水师在千岛群岛,在库页岛期间屡屡提到发现鲸鱼群,这才想起了这件事。只是这种事很明显不需要他亲自出马,他就交给了陈继功去处理,并出了五万块银元作为投资,占了三成的股份。

    因为航程距离近,新鲜出炉的北海公司一边在造船厂下了捕鲸船的订单,另一边就着手在千岛群岛和库页岛上设立炼油作坊,还有一处位于北海的罐头厂。

    他们才不会单纯的去追求鲸油,而把无数吨的鲸鱼肉弃而不用呢。

    这个时代的中国严重缺乏肉食,那东西就算风干了,拉去内陆买两三角钱一斤,只要能够回人工和运输成本费,陈鸣都会坚持的做下去。未来时候这罐头厂还会开到库页岛去!

    “鲸油?”

    满殿的惊呼声,刘文蔚更是一脸见鬼了的表情。

    北海公司四角纸币提供的是鲸油?胡扯吧?

    拿到市场上,一元纸币一斤,鲸油也会供不应求啊。“臣,臣请罪。”刘文蔚脸色涨红,收起了满脸的不可置信。

    “刘爱卿身为御史,本就有监察百官的责任,一时失察的也没什么,此事就此作罢。”

    现在的御史虽然没有了‘张嘴乱喷无责任’的天赋,但偶尔参错了,也是值得原谅的,尤其是在没有造成严重损失的时候。像刘文蔚这样的情况,工作档案中都是要记录下的,到了年底评估的时候,做了错事就要自己买单了。

    小则钱财损失,大的就延误了晋升。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又是套路,但这次套路之后,站班在刘文蔚前头的岳文海趾高气昂的从刘文蔚面前走过,眼睛都不看刘文蔚一眼。刘文蔚则就像阳痿男见到了嫪毐一样,等到岳文海走过了之后,才半抬着头,一连赤红的自己灰溜溜的出了宫。他并没有什么羞于见人的感悟。御史么,参错了人是常有的事情。可刘文蔚到底是丢了个大脸,他现在才当几年的官啊?脸皮是厚了不少,可还没有点亮‘唾面自干’和‘口蜜腹剑’的天赋点,还是有羞耻心的。

    咬人不成反被人打死的御史,在新朝也不是没有过了。在史书上更是多不胜数。做御史,就要有这种‘胜不骄败不馁’的屏气。

    相信刘文蔚在面红耳赤两三天后,就会重新斗志昂扬的。

    ……

    朝堂上这堪称刘文蔚耻辱点的一幕,却变相的为北海公司打了最好的一个广告。

    当天中午,北海公司在南京的驻地,一个很简单很出招的营销公司,装修什么的还没有结束呢,就已经迎来了第一波客人,然后从第一波客人上门起,知道天黑,那里面就再也没有断过人。

    都知道鲸油好,亮度高,无异味,无油烟。这东西在中国一直都是有市无价,就算是皇帝老子也没有大把的鲸油来每天每夜的点。中国人自古以来就不捕鲸,市面上的鲸油要么是从国外转来的,要么就是碰巧了,赶上一头死鲸鱼。

    皇宫里头更是外面进贡来的!

    所以北海公司的鲸油出来后,不仅仅是岳文海主持的顺天府下了订单,皇宫更是早早下了订单,那第一批鲸油都已经送到北京去了。

    所以,南京城各部衙门,包括内阁,南京城各所学院,包括成均公学,纷纷而至。

    但北海公司鲸油的陡然热销并不能掩盖某些事情,陈聪一系被太多的眼睛盯着和隐隐的敌视这一事实。这中间的很多人都是对陈汉忠心耿耿的忠臣,可他们就是隐隐的‘看’陈聪不顺眼。因为这个世上就总有一个感觉:我就觉得xx对皇权有坏影响。

    倒不是说陈聪就被很多人认定要‘造反’了,而是他们就是觉得陈聪权太大了,藩王太做大了,对皇权稳固不好。

    “老夫树大招风啊。”自从坐上这首辅大臣的位置,陈聪可一点不觉得轻松。但你要让他辞了这内阁首辅大臣的位置,他是绝对不愿意的。谁会自己丢掉自己手里的权利?这是内阁首辅的宝座啊。

    如果陈聪没有了这内阁首辅的位置,别看他是王叔,他是王爷,论影响力比之内阁首辅也差得远了。

    “王爷,这事儿可不能一直这么被动下去啊。”老等着别人来打黑枪,岳文海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掉进沟里了。

    陈聪不吭声。岳文海急了,“王爷,可不能做妇人之仁。咱们要杀鸡骇猴啊!”必须给这股风气以反击,打疼了他们,才能让人长记性。

    “亲家说的有理。可这个时候咱们不能动。”陈聪摇手止住了岳文海的张口,继续道:“咱们的委屈皇上看在眼里,也会记在心里。这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好。可要是咱们一还手,那这点好就没有了。这件事儿全天下的百姓也看在眼里。你回去了立刻安排人把这件事捅出去!”

    “现在那些街头小报什么都敢写,就用他们的笔把这件事告知天下人。”

    “但是在官场上,在朝堂上,咱们继续忍。又不是没有忍过,咱们现在接着忍。忍他四次五次六次,那个时候再还手也不迟。”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陈聪记得很清楚,这是陈鸣的原话。当然陈鸣说这句话的时候绝对不是用在现在这个场合上的。

    等到两天后陈鼎从学校放假会公里的时候,他都已经知道了朝堂上的那一幕。

    “父皇,二爷爷他们被好多眼睛盯着,这是不是就是遭人忌啊?”

    “为什么这么说?”陈鸣看着儿子眨眨的眼睛问道。

    “二爷爷的权利太大了呗。不仅自己是王爵,还是内阁的首辅大臣,之前又一直坐镇财政部。比伪清的傅恒还扎人眼。”

    “都有人说要把二爷爷的内阁首辅大臣给罢了。免得他尾大不掉,势大难治。”陈鼎说这话的时候满满的嘲讽。

    陈鸣也带着笑的问道:“那你觉得这话对不对呢?”

    “父皇手里有兵,枪杆子里出政权!”

    “哈哈,好儿子。这句话你要永远记着!”(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四章 穷途末路

    六月的甘肃比内陆还要炎热,太阳火辣热毒,晒得人都发烫。瓦蓝瓦蓝的天空看不到一丝的云彩,太阳炙烤着大地,河里的水烫手,地里的土冒烟。

    从凉州、甘州、肃州一路败逃到玉门关外的清军已经近乎于穷途末路,他们丢掉了所有的火炮,他们丢掉了全部的弹药储蓄,手中唯有的弹药就只剩下身上的这些。而没有了火药枪弹的火枪那连一根烧火棍都不如。失败的气息彻底笼罩住了西北清军,永瑢就发现,自己之前预想的那些根本就不可能实现,是自己把人心想的太简单太简单了。

    没人会愿意跑去新疆吃沙子,就在兰州之战结束后,岌岌可危的清军确实有一段时间紧紧地团结在了永瑢的身边,可是随着复汉军在兰州止下脚步,一个冬天的时间,永瑢发现自己手下的八旗旗民赫然减少了三成还强。

    甘肃偏远复杂的地理,还有民间普遍存在的大脚媳妇,都给了普通旗人逃匿的生存空间。

    在穷途末路的档口,八旗旗民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新疆远远没有东北【老家】,更能给他们自信和自信。

    冰雪消融,春天的气息席卷西北的时候,复汉军重新恢复了对西北清军的进攻。清军一路败退,相当一部分旗民在撤退中逃散或是被复汉军俘虏,就连他自己的侧福晋和格格都有人死在路上。当永瑢从凉州府一路败退出玉门关的时候,他手下的八旗旗民比之八旗兵数量都还要少上四五千人。

    很多旗人在现在的境地下,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小命死活,但他们希望自己的家人能够存活下来,特别是自己的孩子。很多八旗旗民的逃散都是主动意愿上的,而不是被动承受的。

    甘肃西部从去年冬天开始就少将雨雪,这里的春小麦歉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就是看会不会绝收了。再加上清军的搜刮和战争的影响,难民群不要太多。要不是口音的问题,八旗剩下的这些旗民说不定也跑的七七八八了。

    波将金一头灿烂的金发依旧璀璨,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泽。他身上依旧穿戴着俄罗斯中将军服,光鲜整洁,头上戴着黑色的三角船帽。坐下的战马也被洗刷的光泽四溢,漂亮到极点。可是此时的波将金却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锐气和绝对的自信了!

    与中国复汉军交手这么长时间,波将金不能不承认自己对中国人的战斗力严重估计错误。

    不要说把清军打的落荒而逃的复汉军了,就算是满清的八旗新军,战斗力也远在他的想象之上。可自从他带领部队正式的介入这场战争,他就再也没有听到胜利的消息。

    清俄联军相对优势的骑兵部队并不能给他们带来太多的帮助,不管是复汉军的主力部队,还是他们的后勤运输部队,强大的炮火力量让他们变成了一支支铁打的刺猬,每每让占据着数量优势的联军骑兵望而却步。

    而当他们优势的骑兵力量只能用于会战和正面作战的时候,在这个时代,骑兵最大的作用力就已经被严重的消弱了。

    而且波将金没有想到的是在遥远的东方也能见到整齐的如同一排排铜墙的欧式骑兵。

    中国人的骑兵数量虽然处在劣势,可他们用传统式骑兵与墙式骑兵交替使用,短距离突击,配合着火力强大无匹的陆军部队,正面作战时所能产生的威力远远比他们的人数更大许多。

    一路跟着清军败退到玉门关外的俄军也士气低迷的很。所以,清军也好,俄军也罢,现在的他们都需要一个胜利。

    就在南京的老百姓都在关注着自家地头的水塔的时候,就在全中国的人都在议论着专利和一百万的时候,一个热风滚滚的晚上,在玉门县城西北的英峨峡。现在这还是一片水草相对丰美的地方,出玉门县城北上木龙泉,经过英峨峡到达马鬃山,沿途上水草丰茂,可不是21世纪时候的荒凉戈壁滩。跟玉门县城西北的花牛山也不一样,后者出了玉门县城向北走,不多远土地就开始见不到绿色了。

    到了花牛山,经常可以远远的看到一片光秃秃的土地上耸立着一棵大树,方圆十里,甚至是更远的地方就只有这么一颗耸立的树。

    波将金手下的俄军骑兵就藏身在英峨峡,现在波将金的身后,伫立着一队服装不整的骑兵,他们是波将金的亲卫队。刚刚进入中国境内的时候,这些人穿着绿色的军装,头戴着高帽,腰间配着军刀、火枪和人手至少两把的手铳,堪称武装到牙齿,数目也整整有三百人。

    但是现在呢?这批人总数大概就只有一百六七十人了。

    虽然不想承认,波将金却预感到自己的失败。中国人统一他们自己国家的脚步不是自己可以阻挡的下的,现在的甘肃,未来的新疆。波将金知道中国还在贝加尔湖和阿穆尔河动了手脚,特别是前者,他们出动了五千人以上的骑兵部队,人人都配着胸甲。

    俄罗斯在西伯利亚的核心——贝加尔湖,就始终处在中国人的枪口下。这绝对是俄罗斯莫大的悲哀。

    波将金现在最大的期望就是在部队退出战争之前能够打一个胜仗,给自己挽回最后的颜面。他来可是来中国镀金的,别被扒的光溜溜的一点不剩啊。

    带领一万骑兵进入东方,这本来是女皇陛下让自己捞取功劳的,自己却搞成了现在的模样。波将金不知道贝加尔湖的战局现在怎么样了,西西伯利亚的援军到位了没有,又到位了多少。他现在最关心的是眼下的战争。中国人追击的骑兵部队昨天就抵到了玉门,而他们的步兵大部队还在嘉峪关,前后拉开了二百多里路。中国人过于骄横,过于狂妄了。用他们自己的一句老话:“骄兵必败!”

    一个大好战机就在眼前!

    “将军阁下,鞑靼人传来消息,中国的先头部队已经进入了三道沟。”

    一个身上带着一层黄土的哥萨克奔到波将金的面前,向波将金传达了最新的战况。

    笑容浮现在了波将金的脸上,“中国人已经进了三道沟,那就让我们封住三道沟的入口。”这是波将金洗刷耻辱最好的机会。

    从玉门县走三道沟去安西州,然后由安西州进入新疆的哈密,这当中虽然有着戈壁,但路都是已经趟熟的。乾隆几次派军队征讨新疆蒙回,大军都是走的这条道,也就是所谓的兰新大道。

    而从马鬃山走牛兰子,到野马井,再顺着岷水到星星峡,一样可以抵达到哈密。而且沿途有水有草,并不用过安西和哈密之间的荒漠地区。

    然而有一利也有一弊,路途太远了。

    永瑢选择的当然不是走马鬃山,他走的是兰新大道,而且满清在新疆的基本盘也已经聚集到了哈密,准备好了迎接。

    自从满清给打出了北京,满清在新疆的统治也告一完结。不要说这里的蒙古人了,就连h人也对满清磨刀霍霍。就算是当初对满清忠心耿耿的哈密王一系,这老王玉素甫才死了几年啊?那可是紫光阁绘像的功臣啊。新任哈密王萨克就要跟满清一刀两断了。虽然没有对满清翻脸不认人,却勒兵固守哈密城。拒绝清兵再踏入城中一步!

    哈密绿洲是北疆的东大门,想要进入北疆,就必须要走哈密过。从哈密向西到巴里坤,满清在巴里坤设立的有一个总兵镇,然后再向西是古城,这接下来才是乌鲁木齐。再过了乌苏,这才是伊犁九城!

    现在的新疆,双边就都保持着一个相对的均衡。蒙回土著心凝不到一块,虽然总体力量在清军之上,但谁也不想自己出血,别人坐收渔翁。所以到现在为止,满清在新疆的统治已经崩溃,可战争,特别是大的战争,并没有爆发。几个重要城镇还牢牢的把握在他们的手中。比如北疆的巴里坤、乌鲁木齐、伊犁九城,南疆的叶尔羌、喀什噶尔。

    后世的新疆人口在两千万以上,现在的新疆在扣除掉伊犁九城的人口后,全疆则能有一百万人吗?哈密王看似郡王的爵位,统带哈密地区,可他手中的兵力总数不到一千,现在跟满清都要扯破脸皮了,总兵力也不过提升到两千上下。已经是抽干了哈密城和周边的男丁了。根据暗营对新疆人口的调查,新疆人口数量达不到一百万人的可能性很大很大。由此也可以看到当年的准噶尔为什么能牢牢地掌控新疆一百多年。

    所以在这里,汉人是大有可为的。佛道也会随着移民大潮而涌入进来,还有全国教务管理局!

    ……

    三道沟是一块相当宽阔的地带,哥萨克骑兵如果不愿意冲杀,完全可以绕过复汉军骑兵的阻截。只是这样一来,他们就要防备着复汉军骑兵的斜下里冲击了。

    蹄声隐隐,很快便如地底滚雷,由远而近,哥萨克骑兵出现了。他们没有胆怯,义无返顾的直冲了上来。

    这支百十年来纵横欧亚大陆的强悍骑兵没有绕道。他们直直的向着复汉军队列冲来。哥萨克是凶悍的也是骄傲的,他们固守自己的荣誉,对于留守的复汉军骑兵战士的一部分人下马排出了队列视而不见,他们自己就是不愿下马作战。

    仿佛大海生潮,初看不过一线,但转瞬之间,怒涛汹涌。

    数百名哥萨克散乱着阵型,挥舞在手中的军刀,呼啸而来。一个声音高叫着,“勇敢的哥萨克们,为了女皇陛下,为了俄罗斯的荣耀,冲锋——”

    “冲锋——”至少一个营的哥萨克骑兵在纵马驰骋!哥萨克的百夫长们勇敢的冲在最前。

    黑色的披风,疾驰的骏马,雪亮的骑兵刀,这就是哥萨克。

    “乌拉——”

    呐喊的口号声在哥萨克中叫响。

    对面的复汉军骑兵却丝毫不为所动,一个上士军官立在马下骑兵队伍侧前,高声叫道:“前排跪姿射击!”

    第一排的士兵呼拉单膝跪地一片。托枪,抵肩,手指搭上了扳机。前一排成跪姿射击姿势,后一排成站姿射击姿势。

    “瞄准。”

    “预备!”

    “放——”

    当哥萨克已经近到了一百米的时候,枪声骤雨般响起,密集的子弹横掠出去。

    冲锋的哥萨克骑兵好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高墙,一时人仰马翻。

    然而哥萨克们并不畏惧,犹似一头受伤的野兽变得更加凶猛了。高呼着‘乌拉’的哥萨克骑兵们,战马奔驰的速度更见疾快,军刀挥舞的更快。

    百步距离时,装弹完毕后的两列横队再次打出了一次齐射。虽然他们中间也有被哥萨克骑兵用火枪打到的。后者已经冲到了近前!

    所以他们的这第二次射击也让哥萨克骑兵人仰马翻的更多。

    “杀啊——”复汉军后排的骑兵队伍出击,在哥萨克骑兵就要冲到下马步兵跟前的时候。双方骑兵猛烈的撞击到一块,战场上人仰马翻中立刻响起了一片的惨叫。然后下马步兵整齐的收起火枪,快步返回后头的战马停留处,翻身骑上自己的战马。“弟兄们,跟我冲啊……”上士挥舞着马刀高叫着,一个个士兵挥舞着马刀毫无畏惧的冲上战场。

    白刃交格,人血飞溅。激烈的厮杀中手枪声不时的响起……

    董威很快就收到了身后传来的消息——大批的俄国骑兵突然袭击了留守三道沟入口的队伍。很快的败退的部队的报信也送了到,冲杀而来的俄罗斯骑兵并不是只有哥萨克,还有更多地鞑靼骑兵和俄罗斯人,留守的骑兵营只能后撤。

    复汉军追入三道沟的部队当然就是骑兵部队了。

    复汉军大部队作为一支严重依赖火力的部队,那么自然这支部队也是严重依赖于后勤的。在现在的甘肃正在大搞赈灾的情况下,复汉军距离兰州越远,行动力和速度就越见低缓。能够对清军保持压力的部队只有骑兵!

    董威立刻意识到自己是被套了。可他并不担心,玉门县里一个兵都没有,追击部队所有的人都集中在三道沟里,只要他们做好防护,下马作战,就清军和俄军骑兵现在的攻坚能力,完全没有威胁性,他一点不怂。

    是,前头的清军主力在封住了三道沟的出口,清军虽然没有火炮,但依靠他手里的这一个加强团的骑兵部队的力量依旧难以冲开。可话说他们队伍的任务也不是击溃攻击清军跟俄军啊,他们的任务只是粘住清军,不让他们溜得太快。

    现在的架势是清军俄军要坑他们一波,那就简单了,耗呗!

    这个地方属于疏勒河中游的冲积平原区域,地形相对平坦、分为戈壁带、低山丘陵和洪积冲积平原,疏勒河的多条支流竖穿境内,所以才有了三道沟的说话。

    身后被俄国人堵上了,在这个地形中,要转身离去确实是很难了,河面又没有结厚厚的冰,也没有一座桥梁。但是对方要进攻也同样有妨碍啊。

    “命令部队转入河边,全力防御!”

    董威现在手下的兵力只有两千多人,这是一个加强团。要是跟清军俄军死磕,那纯是找死。但是这些人说起来了,依靠着手中的步枪来低于进攻,再有骑兵小规模反击,两千多人被吃掉可不容易。

    而随着董威的一声令下,一支支工兵铲被士兵握在了手中,骑兵也是有工兵铲的,可以快速组装的工兵铲在更多地时候都是作为骑兵战士们吃铁板烧的工具。

    沿着河道,一个个防御阵地或是一条条沟壕就在快速的修筑着。而在这些人的外围,一个个小型的空心阵配合着炮兵和列兵线,再加上严阵以待的骑兵,像一道耸立在海边的巨岩,经受着冲冲海浪的日夜冲打。

    “亲王殿下,我们必须给他们一个疼痛的教训。否则中国人一定会追在我们后面杀入新疆的……”即使这个‘教训’也会让他们自己付出惨重的伤亡,波将金也在所不惜。

    永瑢眼睛里闪着寒光。

    战场上,俄罗斯人已经开始进攻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五章 哎呦,我的头!

    “进攻,进攻——”

    永瑢的怒吼声中,波将金的咆哮声中,一**的八旗与俄国士兵洪水一样冲锋进来。这样的伏击战,第一天时候清军与俄军的士气是最高的。他们要趁热打铁!

    “轰轰轰……”

    随军的几门骑兵炮在喷射着炮弹。董威手里握着一把刀,就站在炮兵阵地的后面。

    炮弹并不密集。可是对面的敌人一门火炮都没有啊,空旷的战场就像一个烫红的大铁锭,不断的接受重锤的一次次敲砸。那炮弹每一枚落上去就一声轰隆重响。

    “发射——”炮兵中队长的面色丝毫不动,语声沉稳如山,那一枚枚的炮弹像是根本没有打到他心上。

    随后火枪打响,然后还有中国士兵那雨点一样密集的手榴弹。

    但是死伤了一地的俄军士兵依旧高喊着‘乌拉’,冲击复汉军的前沿阵地。这个时候他们士气高昂,因为中国士兵这头狡猾的猎物终于上了圈套了。他们很清楚这个时候中国人的防御力是最差的,这些中国骑兵都携带的有工兵铲,只要给他们一夜的时间,他们就能在河畔边完成一个绝对有水准的防御阵地。

    一**的俄国骑兵就像是吸铁石一样,吸引着所有的火力。轰轰爆响的炮弹不断地落在他们中间,残肢断臂血染沙场,支离破碎的尸体伴随着碎掉的步枪,洒落的到处都是。

    波将金把手中的望远镜都要捏碎了。手榴弹的爆炸只能让他脸色变青,可骑兵炮霰弹的发射就让他心头滴血了。

    “俄国士兵的每一条生命都是宝贵的,不能无谓的浪费。”波将金睁大自己的独眼看着脸色僵硬的永瑢,“亲王殿下,你应该下令八旗后续部队跟进了。”

    人,既然已经死了。那就要让他们的死,变得更有意义。

    俄罗斯人已经引爆了复汉军的反击,八旗也要上了。

    ……

    六天后,两只信鸽前后间隔了一个小时候,从三道沟升上蓝天,飞往了甘州,从甘州飞到了兰州,从兰州入西安,再从西安到鲁山……

    信鸽所携带的并不是特别详尽的情报,只是一次简短的军情简报。

    被堵在三道沟六天时间的骑兵部队解围了,他们安然的返回了空荡荡的玉门县城,虽然董威所部损失挺大,但是战场上遗留下的一具具俄国人的尸体,一具具清军的尸体,无不表明这场战斗真正的胜利者是谁。

    早就被复汉军打的一门火炮都没有的清俄军队,在董威指挥着手下从攻击100防御10的骑兵部队转成防御100攻击50的步骑混编部队后,他们老鼠拉乌龟无处下手了。后者就变成了一颗蒸不烂、煮不熟、槌不匾、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牢牢地守卫着防线阵地。

    无论清俄联军是夜间人潮汹涌,还是白日里铁骑呼啸,复汉军就像一块屹立在海边千百年的礁石,任凭千军万马如一道道波浪不断的拍击来,撞击在岩石上,发出再大的天崩地裂的吼声,也只能在礁石身前撞得粉身碎骨。

    当复汉军的步兵主力逼近到玉门的时候,清俄军队纵然有再多的不甘心,也只能撤退了。

    陈鸣当然记挂着西北的战事,就像他时刻把东北和贝加尔湖的战事记挂在心里一样,可是说真的,他觉得复汉军在西北的战局完全没有崩的可能。就跟当年常凯申接到胡宗南夺取延安的消息后的心情一样,西北大局已定。满清残兵,釜底游鱼,翻不起什么风浪。

    所以在外在表现上,他更关注贝加尔湖战事。东北战局具次,西北战局再次。而至于中原内陆,还有朝堂之上,陈鸣发现了一个很不好的现象,皇朝内陆对于战争的热情正在迅速下降。

    东北之战和西北之战还好一些,贝加尔湖的战争在很多人眼中完全就是一朵浮云。

    “俄国人口中的贝加尔湖,就是当年的北海,就是当年苏武牧羊之地。现在很多人对这里不了解,不以为然,以为是冰天雪地的苦寒之地。这是你们宣传部门的失败!”

    “什么是宣传?”现在的陈汉不需要去统一阵线,但陈汉需要让治下的国民认真的意识到土地的重要性。“自古以来”是一个很好用的招牌,但实际价值也必须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不然就没人把土地当成神圣不可侵犯的的所在。

    就像当初朱明放弃了交趾,看似为当时的大明填补了一个大大的窟窿。可事实证明,一个交趾,半个安南,或者说是现在的北郑地区,一年的生产粮食足可比拟一个湖南。这是多么巨大的粮食产量啊?又是中国多么巨大的损失啊?

    “宣传部门要加紧对贝加尔湖和外东北地区的宣传,包括库页岛。”

    中国人就是太实惠了,当一件事上他们觉得吃亏的时候,这件事的未来就是有再多的光明,中国人也不会去爱了。

    盛唐对朝鲜半岛的经营是如此,北宋放交趾也是如此,大明对东北的经营,对交趾的放弃也是如此。

    “偏远陋地,民多生乱,靡费军饷,不如弃之。”都他么是这么想的。

    虽然在今后的很多年里,外东北和贝加尔湖对于诸多的汉人来说,那确确实实是苦寒之处。毕竟这个时代的科技与21世纪的科技相差太大太大了。

    刘文苦着一张脸退出了皇宫,外东北和贝加尔湖,不,现在那里改叫北海了。那么个靠北的地方,不要说在普通百姓的脑子里是苦寒之地,是鸟不拉屎龟不下蛋的鬼地方,就是在刘文自己的脑海里那都是一无是处的烂地。估计也就是外蒙的那群蛮子会绝对那里是风水宝地了。

    满清流放人,也只是流放到宁古塔,而宁古塔才到哪啊?比起外东北可靠南多了。

    而至于俄国人又为什么那么喜欢贝加尔湖和外东北,这不正好说明俄国人的地盘那是蛮夷疾苦之地,比这些破地烂地还多有不如……

    “唉……”刘文觉得自己的脑袋大了三圈,但他必须把这事儿漂漂亮亮的给完成了。可能这也算是一次转移话题了。

    最近些日子,南京城里前段子突然有些不好的流言在传播传散,是关乎宋王殿下的。也不知道是谁放出来的,但那真的是把南京城的一滩浑水搅得更混了。

    宋王一系本来受了委屈,是被大气候同情的一方,可这么一来就又变了味道了。

    刘文是一丁点都没有发现宋王有散播小道消息的举动,而照他这半年里的行为作风,这事儿还真不见得就是宋王做下的。但在民间,他的声望可就免不了受损了。这个世间多的是以讹传讹之辈。

    ……

    上海港口。

    经过一个月的隔离,从瑞典而来的移民们终于可以自由的走出隔离区了。他们以家庭为单位,乘坐上专门派来搬运行李和载人的马车,来到了各自不同的岗位。

    就比如埃克达尔,曾经的他是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拉尔森中学的一名化学老师,现在的他还是一名老师。但教书育人的位置,却是在去年刚正式挂牌的,位于上海这座正在走向光辉的港口城市的华东高等师范学院。他是这所学院外聘的第五位老师,一名化学讲师。

    作为一名外聘讲师,一个有着很不错的汉语能力的外聘讲师,埃克达尔的薪水很高很高。至少在他眼中,在一个曾经的中学老师眼中,是很高很高的。他相信凭借着自己的薪水,他完全有能力让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过上富裕的生活。

    “埃克达尔先生,这就是你选中的房子。这是您的钥匙。”一处独门独院,主体建筑是一栋两层楼房的房屋跟前,学校后勤的干事在打开大门以后,正式的将钥匙转交给了埃克达尔。

    “校内或是校外的供销社、商店都有新锁买,你可以自行购买几把崭新的锁具。”

    两层高的小楼要比埃克达尔在斯德哥尔摩的‘家’大多了,在这里,他也永远不用再发愁被房东找上门来要房租的苦恼了。只要他在这所学校任职满十年,这栋房子的产权就一切都是埃克达尔家的了。

    在隔离区的时候,埃克达尔和妻子丽贝卡就选定了这处房子,虽然从今天以后他们需要每个月支付十二元纸币的费用,大概相当于六七个瑞典克朗,对比那个时候埃克达尔每个月只有十五个瑞典克朗郎的薪水,这绝对是一笔他们无法承受的开支。但是在这里,十二元纸币小菜一碟。

    埃克达尔每个月的薪水加补助,不算那些物质,只说可以拿到手的纸币就可以超过一百五十元。用十分之一不到的薪水来换取一家人一个宽松的生活空间,这太值得了。

    埃克达尔与丽贝卡可是有着四个儿女的。

    ……

    朱世海头疼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很难说他们两个谁对谁错,因为他们俩都有错。

    一个人喝醉酒了逗人家小娃娃,吓得小孩哇哇大哭,他自己则乐的哈哈大笑。这样的人活该挨揍;另一个则只看到自己孩子‘受欺负’,就鲁莽的拎起门杠子一下子敲到了那醉汉头上,打的人头都破了一个窟窿,怎么说都有点过激了。

    醉汉现在的酒意早就醒了,头上还缠着一层层的纱布,殷红的血迹从伤口里渗出来,在洁白的纱布上印下了一个圆圆的太阳。他不愿意,他很愤怒!“凭什么敲我啊?我不就是逗苦了小孩吗?至于吗?”醉汉已经忘了自己威胁小孩要把他卖掉的话了。

    醉汉怒气勃发,对着对面的人怒目而视。而对面的那人显然也是个暴脾气,爱护孩子,打出去的那一杠子根本没让他出气。俩人是顶牛呢!

    作为一个胸怀大志的法律工作者,现在南京下关法院的一个民事法官,朱世海很头疼。“别嚷嚷。这是你嚷嚷的地方吗?你还威胁人家小孩要把人卖掉了呢?”朱世海觉得这《治安管理处罚条例》里也要给言语威胁做个规范。说话也是要负责任滴。

    朱世海是一个胸怀大志的人,在成为律师和法官之间,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法官,更选择了事多事儿麻烦的民事法官。因为他的那个恢弘的志愿,他不踏踏实实的深入到工作当中去,又如何能弥补上那一个个法律上的漏洞呢?就比如现在。眼下《治安管理处罚条例》上就没有对言语威胁构以规范。

    朱世海往太阳穴上抹了点清凉油,那种清凉刺激的感觉立刻让他精神一振。这是太医院制成的新生产品,从去年正式投产以来,一经销售,广受好评。不仅仅是军中,就是民间,也打开了销路。

    虽然这清凉油可以治蚊虫叮咬,可对于朱世海来说,他现在随身带着一盒,更多地作用是抹太阳穴的。没有真正进入这一行,那就不知道朝廷的条条框框下,做一个合格的法官,就不要说优秀了,只是说合格,会有多么巨大的压力。民事案件的纷繁复杂,不是其中人是不能感知的。

    朱世海眉头上染着一抹疲惫,他没有立刻睁开眼睛。

    或许在普通人眼中,法官是一种高尚又风光的职业,非常非常体面的事儿。因为在很多人眼中,法官代表着就是‘判案’,代表的就是权利。

    朱世海不仅仅是一位法官,他还是法科的进士,周围人投过来的羡慕的眼光曾经也让他骄傲和自豪。但很快的朱世海就不骄傲了,因为他发现‘法官’这个职业之所以受到那么多人的追捧和尊敬,不是因为‘法官’代表着‘法’,而是因为‘法官’代表着‘权’!这让他心里生出一股苦涩在悄悄弥漫。

    他曾经发誓,要把所有法律法规上的漏洞全给堵上。他愿今后天下再无自己这般有仇而不能报之憾事!可现在的他觉得,只要老百姓怕权利更甚于怕法律,法律上最大的那个漏洞自己就永远也堵不上……

    当初永靖镇的那一幕幕,何尝就没有一个‘权’字在当中搅合呢?

    但是怎么能让百姓怕法而不是发权呢?朱世海还在苦恼之中。

    “朱法官,朱法官……”

    朱世海被叫声从臆想中惊醒,立刻就发现眼前一张怼着一张大脸,“什么东西!”被吓了一跳的朱世海下意识的一巴掌扇了过去。

    “哎呦,我的头!”下关法院民事调解室中响起了一声惨叫。

    ……

    南京城里热的人汗流浃背,大老北头的贝加尔湖旁边,一片如春的气息。二十度的日最高气温,凉爽的风,这里果然是一处天然的避暑圣地。

    伊尔库茨克省在中西伯利亚高原南部,贝加尔湖以西。

    时间在六月里走过了小半,复汉军也已经完全清楚了俄军在城外的一系列防御阵地和工事。

    本着好钢用在刀刃上的老话,复汉军在这个期间没有动用任何型号的火箭弹。完全是依靠火炮和臼炮的力量,配合着马下骑兵的进攻和马上骑兵的反击,当然还有那么多的蒙古人,并没有付出太多死伤的就扫荡了伊尔库茨克南方全部的外围。

    这个时候,战斗才真正的开始。

    复汉军暂停了攻势,在夜色中靠着伊尔库茨克修筑起了多个炮兵阵地。第二天天亮后,一门门火炮顶着俄军炮火的轰击,进入到炮兵阵地当中。

    一整天的炮击结束。

    城头上,阿列克斯·伊格纳举着望远镜都可以清晰看到外面的复汉军部队。那大红色的军装与英国人的龙虾兵十分相似,只是对比英国人的双排纽扣军服和白色的袖口、背带以及裤子,中国人却是完全的红色。而且与这个时代欧洲军队还有一点不同的地方是,中国人军队的裤腿全部都用布带紧紧地扎着。

    伊尔库茨克的城外的胸墙全部被摧毁。阿列克斯·伊格纳还记得昨日那场激烈的战斗。当太阳西落,夜幕就要降临的前夕,高喊着“万胜”的中国士兵门在炮火的掩护下,握着雪亮的军刀,挺着上好刺刀的火枪,直潮水一样湮没了伊尔库茨克城外的战壕。

    阿列克斯·伊格纳清楚自己对手的打算。中国人是想用自己的兵力优势,还有绝对占据着优势的装备——他们的胸甲,来击溃前沿阵地的守军,彻底扫平俄罗斯人在城南的一切工事。

    那是一场激烈的拼杀。

    守在战场上的俄罗斯人进行了应用的反抗,包括哪些头发花白的老人。在复汉军二度进攻贝加尔湖的时候,俄罗斯人全民皆兵了。没有办法,人数上他们的劣势太大,阿列克斯·伊格纳必须集中所有的男性,才能发挥出自己最强的战斗力。

    城外足足一个连的俄罗斯士兵和大批拿刀持枪的民兵倒在了血泊中。

    “啪啪——”乌拉和万胜的呐喊声焦灼激烈,人的惨叫夹杂在轰隆的炮声和枪声中。

    阿列克斯·伊格纳并不知道,他的对手,陈开山在那个时候就眉头紧锁的立在距离伊尔库茨克不足五百米的位置,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战场。

    那时战场上的枪声持续的传来,前线撤下的伤兵越来越多很多,陈开山亲眼看到两名复汉军士兵从两边搀扶着一个胸部中弹,鲜血染红衣襟的蒙古伤员,从衣着穿戴上看,那人应该还是一个贵族。

    胸部的伤痛使那人难以难忍,左边的复汉军士兵用左手捂着他的伤口,也堵不住有鲜血不停地溢出,流淌到地上的青草上。

    那一仗完全就是拼。

    而胜利当然就属于本钱更雄厚的中国!

    “通知火箭部队。让他们从今夜开始,在城外布置发射阵地。注意安全!”(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六章 世界鸿沟

    西伯利亚的面积远远超过俄罗斯在乌拉尔山和乌拉尔河以西的土地,这片地区的大小可以与现在的整个中国媲美,只是这里太荒凉了。俄罗斯如果有十分力气,西伯利亚顶多算是一分!这还是因为经济而不是军事!

    而俄罗斯人在贝加尔湖以东地区的力量如果也只是‘一’的话,那么他们在贝加尔湖以西地区的力量就是三或者是四。在贝加尔湖以东地区,俄罗斯人很难集结千人以上规模的军队,但是在贝加尔湖以西的诺亚尔斯克、库兹涅茨克等等,要集结起一支千人规模的武装力量,困难度虽然依旧很大,但已经在可完成的‘红色警线’之内了。

    单纯的从人口来讲,这些地方是不比伊尔库茨克逊色的大型聚集地。

    所以,陈开山的作战对象并不是单单的一个伊尔库茨克,而是整个俄罗斯的西伯利亚。他的作战任务也不是单纯的摧毁伊尔库茨克,而是要围点打援,敲掉俄罗斯人在东西伯利亚的所有机动力量。

    ……

    夜间,大炮的轰鸣声在奏响。复汉军的火炮不紧不慢的轰击着伊尔库茨克。炮手们也不知道自己打出的炮弹究竟会落到了那里,反正只要打在伊尔库茨克城内就成。

    复汉军的进攻一直都很有耐心,并不猛烈。之前城下的那场搏杀战只是不多的几次小高、潮。更多的时候复汉军都是用炮火慢慢的摧毁俄军工事,然后用优势的兵力逼迫俄军守卫士兵不得不撤退。

    他们虽然只有十二门火炮,可是这十二门火炮却有着比俄罗斯火炮更远一些的射程,也有着相对充分的弹药。而且俄罗斯人的炮弹全部是老式的实心弹,只要做好炮兵阵地,在炮位周边堆好土袋和柳藤框,很少会有大炮在对轰中受损的。至少到现在为止,俄国人还没有打出精准到极点的一炮,正好命中复汉军的炮车或是炮管的。

    而复汉军打出的炮弹除了开花弹外,也有很多的实心弹。特别是今天对着伊尔库茨克展开的炮轰,那实心弹被烧得炙热后打出去就变成了炙热弹和纵火弹。而伊尔库茨克的建筑,不管是住宅还是别的什么,几乎全部都是木质建筑……

    如果不是俄国人早有防备,就今天的炮轰,就足以让伊尔库茨克吃上大亏,整个城市在火焰与大风中化为灰烬也不是不可能的。虽然城里的俄国人已经给搞得焦头烂额了。

    陈开山站在贝加尔湖边。夜色中的贝加尔湖就像一位深邃的老者,静静的沉睡在晚风里。水浪一波又一波的拍打过来,像是老者的呼吸声,打在岸边的石头上,发出哗哗的声响。

    陈开山脚下是一个简易的码头,复汉军兵临伊尔库茨克之后,就着手修建起了这个小口岸,不为别的,只为从水路上监视俄国人,另外就是捞鱼,能捞一点鱼就能省下一点补给不是?

    苍茫的天空与浩瀚的湖水相接于一线,每当太阳升起和黑夜降临的那一刻,陈开山就会站在水边遥望着那水天相接处。这会让他的心平静下来。

    因为一切能做的他都已经做了,后方一支支运输队伍在源源不断的向骑兵一旅输送着一切,在不惜代价的向骑兵一旅输送着一切。都不会有人想得到一支运输队,一支三四百、四五百大车的运输队,最终能够给骑兵一旅输送的补给连一百车都没有。

    因为更多地大车中装的是粮食和豆料,马匹是不能只吃草就奔突数千里的。那样的话,就是最耐操的蒙古马也一样要完蛋大吉。

    所谓的几百辆大车中,绝大部分装的都是运输部队的食物和马匹的精细料,甚至直接是水车,扣除掉往返路上的一些消耗,还能剩下多少的运载量给骑兵一旅呢?

    陈汉现在已经‘取得’了大半个内蒙的支持,可是蒙古人才几个人啊?茫茫的蒙古大草原又是多么的大啊,这里团一级建制的运输队才只有两个。除了绥远的第五团外,就只有驻扎在承德的第二团。其他几支运输部队都是营一级的建制。

    那就是因为耗费太大。

    往来撸一拨,人还能坚持的住,马就不行了。不好好的养一养,绝对是废。所以一个运输团储备的马匹,那就是一个外人无法想象的数目。也就是这些马的质量不需要太严格。

    这就是骑兵一旅眼下的补给线,这就是这场战争中陈汉的开销。

    骑兵一旅五千多人的军费寄养,比一个完完整整的整编师还要厉害。

    伊尔库茨克城中俄国人的军力有多少,陈开山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大体上的了解。——正规军加哥萨克加民兵,不到两千人。好多个不同地段和时间俘虏的俄国人都交代了这个问题,得到的数字虽然有很多不同,但大体上都在两千这个点上起伏。

    但是对于西面的俄国人将会有多少的援兵下一波赶过来支援,很多俘虏根本就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或者即使回答了,也明显是在胡咧咧。

    每一个被俘虏的老毛子,首先就要被棍棒狠狠的痛殴一顿。对于那些死硬分子,陈开山的做法就是把人教给布里亚特人,让所有的战俘都睁大眼睛看着一个雄壮的斯拉夫人是怎么的在一群布里亚特人手中变成一堆碎肉或是一堆肉糜的。

    这对于所有被俘的战俘来说都是一个很大的威慑。别以为老毛子就硬就刚就不怕死,二战时候都被俘虏了多少人了,事实证明他们在死亡的威胁面前一样是软蛋。

    战斗到现在,俄国人死伤被俘的也有四五百了吧?那么伊尔库茨克城中就算是有一千五百人。算上东西而来的援军,陈开山这一仗并不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之所以显得他轻松,完全是因为战争局势对于他太有利了。俄国人的兵力总体数量并不弱,可是这些人却需要穿过几千里路,走上几个月,赶过来,赶回来支援伊尔库茨克。这能跟守株待兔的复汉军相比吗?

    而且随着骑兵一旅对伊尔库茨克攻势的拉开,越来越多的蒙古部落迁移到了贝加尔湖南端,这些人的出现不仅为骑兵一旅提供了一大波民兵,也给骑兵一旅的食物保障加了一道安全阀。

    放到了北边的骑兵部队前锋已经跟土尔扈特部的骑兵有了碰撞,陈开山对着天上的月亮长长的吐了口气,他不知道土尔扈特人究竟会作何选择。

    陈开山看远方的天空,看着近在咫尺的贝加尔湖湖水,目光在幽深的湖水与黑色的夜幕之间徘徊。没人打搅他!

    外人的眼中,陈开山是在思考。

    月光照撒在贝加尔湖清澈的水面上,只有片片银鳞样儿的闪光闪烁其上。那是月光、星光,和附近军营的火光。

    静谧的夜色很温馨,没有路灯的路很自然,如果没有大炮的响声……

    但陈开山已经决定日后在这里要买块地了,建一处宅院,夏天的时候过来避暑,比承德都要好出不知道多少倍。那时候没有了战争,在这朦胧的夜晚里,人与夜空与广袤的水融在了一起,那种清瑕自在的味道儿必是极享受的。听到轻轻地风声,听到波浪拍打岸边的哗哗声……

    “军队里有很多人对我坐上这前军都督的位置是不满意的。”

    不管是骑兵部队在复汉军中的地位,还是他们在复汉军一路走到现在陆续立下的功劳,不要说跟步兵相提并论,就是水师也能甩开他们一条街。而复汉军的诸多战将当中,甭管是战功还是资历,超过陈开山的也是不少。

    “要坐稳前军都督的位置,我就必须要有说得过去的战功。打铁还要自身硬。眼下的贝加尔湖之战只是一个开始。”

    陈开山脸上全是坚信的神色,虽然陈鸣没有给他透露给什么,可一些事情是不可言传只可意会的。陈汉未来在陆路上的大敌就是这个俄国,不光是现在的北方,还有西北,对比东北战局需要有水师、步兵的帮衬,这隔着整个蒙古的北方战场,还有更加遥远的西北战争,那就全是骑兵部队的游乐场了。

    眼下的贝加尔湖,就是吃席的头一道大菜。如果搞砸了,那影响到的不仅仅是一个陈开山,更是整个骑兵系统。他也就真的没脸再在位置上待下去了。

    当然,陈开山也感觉到自己的胃口在一点点扩大。这不是他自己要扩大的,而是陈鸣一块接着一块的肥肉扔过来,把陈开山的胃口给撑大了。

    要是整个北方战争和西北战争全部以骑兵为主战兵种,那骑兵部队的规模要扩大多少倍啊,他们的影响力又要上涨多少倍啊?

    那时的骑兵部队与现在的骑兵部队完全会是两个样子。是整个兵种整体的升华,质的改变。

    虽然陈开山清楚这会是一个相对漫长的时间,复汉军需要在北方和大西北建立起自己的屯兵基地,需要有军工设施和大量的弹药物质储备。然后才能与俄国人大打出手。而在此之前,大局还是安稳第一的。

    俄国人很清楚贝加尔湖的重要意义,所以他们也很坚定的把这一战撑到底。就是不知道圣彼得堡会不会派来军队增援?复汉军在欧洲的情报还严重落后。听说皇上已经准备在欧洲设立一个驻欧办,明面上归属于外交部领导。

    任务是就像过去的同乡会和会馆一样,除了官方的一些责任外,比如哪国的国王过生日了,王子公主大婚了,什么的,他们都要送去一份厚礼,而且是中国放到欧洲的一只眼睛,盯着欧洲各国关系的变化,盯着欧洲一些新科技成果的出现。然后就是民间,就是为了维系、团结、和睦在欧华人的关系,沟通彼此之间的联系,为在欧华人排忧解难,也会维护华人在欧洲各国的合法权益等。

    可是暗地里,就是欧洲人也不会相信,这个所谓的驻欧办会没有中国那可怕的,有组织,有势力的情报力量的渗透。

    陈开山现在对于俄罗斯的所有反应就都是一抹黑。如果他知道俄罗斯现在对于中国的态度和对于战争的态度,他心里就会更加的有谱。

    黎明前夕,一晚上修整好的两个火龙弹发射阵地里,四枚小型的火龙弹点燃了引线。

    呲呲的火花闪耀中,在距离黎明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四枚小型火龙弹坠入了伊尔库茨克,巨大的轰鸣声让阿列克斯·伊格纳一下子就从睡梦中醒来。然后他看到城中一处储存燃亮的仓库正在燃烧着熊熊火焰。

    “阁下,中国人发射了一种超大威力的爆炸弹,还具有十分强烈的燃烧特征,第17号仓库已经来不及抢救了……”

    “我为什么没有听到炮声?”

    “应该不是大炮击发。据守夜的军官汇报,他和手下的很多士兵都看到城外漆黑中突然亮起了四道明亮的火焰。然后就是急促的尖啸,四枚爆炸弹就像弓箭一样急速的射了过来。

    它们的后面喷射着火焰,十分急促,在黑暗当中十分清楚!”

    老毛子不是当初的清兵,看到火箭弹后他们虽然不懂得具体的细节,但脑子里的知识能够告诉他们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玩意。

    “这应该是一种用火药做推动力的大号爆炸的。”

    “爆炸威力十分的巨大。在广场上,就在伊凡诺夫的雕像东南方不到二十俄尺的地方,一枚爆炸的炸开了一个巨大的土坑……”

    此刻复汉军架起的一座瞭望塔上,陈开山望着伊尔库茨克正在燃烧的熊熊烈火,嘴角挂起了一抹舒心的微笑。要不是需要用伊尔库茨克来勾引俄罗斯的援军,他早就用火箭弹炸平整个伊尔库茨克了。

    库图利克,贝加尔湖畔的一处哥萨克村落。

    当策伯克多尔济带领土尔扈特部骑兵抵达到这里的时候,这个村落已经看不到一个哥萨克人了。他们要么逃到了更北方,要么就逃入了伊尔库茨克。

    策伯克多尔济用手撑着脑袋,整个人在黑暗中沉默着,房间中只有一律昏暗的月光从窗口照射进来。策伯克多尔济对着自己信仰的佛祖祈祷,祈求佛祖给自己以指引。

    中国人并没有在占据着绝对优势的时候围歼了自己,而是给自己递来了一封信。

    这是一封决定着土尔扈特部落命运的信啊。

    中国人想要土尔扈特人作为他们的内应,在未来的时候,在他们杀入俄罗斯人地盘的时候,像一座积蓄了多年力量的火山猛烈的爆发出来。而在此之前,土尔扈特部必须深深地潜伏在俄罗斯,给复汉军传递情报,给复汉军收集一切可以收集到的情报。

    汉人这是在拿土尔扈特部当棋子,而汉人对土尔扈特部的回报就是,在未来的时候,他们不管是回归蒙古、新疆,还是要一直呆在伏尔加河下游,或者去中亚,都可以得到陈汉最好的待遇。甚至他们还有可能获得成立自治区的希望……

    在未来的时候,陈鸣可是希望能用蒙古人在东西方世界之间划开一条隔离带的。

    不管是天方世界,还是一神世界!(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七章 秦淮河上

    清晨,东方的太阳向大地洒下了绚丽的阳光,整南京城的上空都漂浮着缕缕炊烟,让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层轻纱似的薄雾。

    在朝阳的万道霞光中,端着一碗刨冰一口气撸完的陈鸣一点都感觉不到早晨的清爽,顺带着对身边露着一脸垂涎之色的陈鼎也视而不见。这南京真不愧是后世大t朝的火炉啊,夏天实在热的一逼。

    “陛下,车架已经准备好了。”李小妹的声音传了过来。

    “走,去给祖母请安。然后咱们就走人。”陈鸣抹了一把额头渗出的明汗,这大早上就不能在外头待了。所以啊,还是早点的走人的好。虽然他要是进了屋内,有冰盆和吹风机,陈鸣是绝对感觉不到热的。但他不就是想转一转,有点静极思动了么。他在南京都过一年了!

    到江西去,去庐山转一转。

    只不过老太太是真的没有到处乱逛游玩的心了,就愿意安安静静的待在皇宫内,没事儿找几个当初的老姐妹,或是小儿辈的唠唠嗑说说话……

    马车从皇宫大门驶出,陈鸣人在一丝儿不透的的御驾当中,跟老婆儿子下着跳棋。这辆规格高大上的御驾里就只有陈鸣、李小妹和他们的一双儿女,小丫头还在睡觉。

    在这辆御驾之后,还有皇后的凤辇。龙车凤辇当头,底下的就是一连串的后妃乘坐的皇舆了。浩浩荡荡的队伍在三千禁卫军的拱护下,在上千侍卫、宫女、太监的前后簇拥下,浩浩荡荡的开到了下关码头。

    而此刻大批随驾的亲贵重臣早已经抵到了码头,按照身份高地,整齐的站在左右。无数警察和士兵将整个码头控制的严严实实,而江面上大批的御船也在准备着。

    “嚯嚯,看到了吧。这就是中国皇帝出行的派头。我们真幸运,碰到了皇帝出行!”

    长江江面上,一艘被警卫船远远隔开的客船上,来自慕尼黑的格奥尔格手指着旌旗招展,人山人海的南京下关码头,大声的招呼着身边的埃克达尔。他的旁边还站着来着伦敦的库比埃,这三个人正在一艘上海驶往武汉的客船上,三个人的目标当然不是武汉,而是来南京参加五天后的汉语特等考试的。

    在刚刚‘开放’的中国,‘特等’级别的汉语考试已经是十分罕见的一个等级了。上海市只有高等考试,要更上一层楼的特等汉语考试和最好的专精,那就需要人来到南京了。

    格奥尔格与埃克达尔是同一所学校的老师,关系自然很好,库比埃却是上海海事学院的外聘老师,之前格奥尔格的中等中文考试就是与库比埃做的前后桌。埃克达尔通过格奥尔格这个‘桥梁’,跟库比埃也算是认识了。

    “非常壮观的出行。巴伐利亚公爵的气派与中国皇帝相比,就像一个小学生对比大学的教授。”格奥尔格的性格有些出乎埃克达尔的意料,他非常热情,嘴巴也非常爱说,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一个德意志人,而更像是意大利人或西班牙人。

    来到中国虽然还没有多久,但已经个格奥尔格混的很熟的埃克达尔直接对他的话翻了一个白眼,以表达自己的不屑之情。“巴伐利亚公国只是神圣帝国中的一个小国,而中国几千年来一直是东方世界的主宰,巴伐利亚公国与中国的国力对比,也是一个小学生与大学教授的差距。这两者之间不存在对比性的好吧?”

    埃克达尔来到中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之前就是在隔离区的一个月,他们也有报纸可以看。埃克达尔至今还记得自己看到谋篇报纸上说的——中国有两万万人口——时候的震惊。

    埃克达尔已经把中国想象的足够强大了。可事实上的中国却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许多。

    两万万人是个什么概念啊?尤其是这两万万人当中至少有98%的人口是来自同一个民族。这完全是不可思议的。

    如果瑞典人有两个亿人口,那就不是他们被沙俄一次次羞辱,而是瑞典轻松的痛扁斯拉夫人了。

    但真的就是真的。在得知这一消息确确实实为真实的之后,埃克达尔人都懵了。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民族的人口可以比整个欧洲的人口都要多的民族是什么样的民族。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以如此这般伟大的一个民族为主体民族的国家必然是一个伟大又强大的国家。

    在随后的日子里,埃克达尔突然对中国的史书产生了兴趣。而他也赶上了好时候,在文教部的主持下,一大批史书被演绎成了白话文,已经出版刊印了。

    埃克达尔到现在也没有把所有的史书看完,但他已经被中国人史学方面的悠久传承所倾倒,也被中国这个民族所倾倒。瑞典,不,是整个欧洲。在这一点上做的都太差了。

    在埃克达尔的认知中,中国这个民族——汉族,就像它同期的古罗马帝国一样,在区域范畴中强大的无可匹敌。

    然后同样在欧洲强大的不可思议的罗马人最终衰败了,黑头发黑眼睛的罗马城变成了现在一头金发的意大利人。而一样经历了北方野蛮人的践踏的中国人,却在当时相对荒蛮的长江以南地区顽强的坚持了下来。并且迎来了新的绽放!

    隋唐的强盛,两宋的文盛武衰,经济的繁荣和尊严的屈辱,蒙古这个强悍的民族的入侵,日月重开大宋天的豪情!

    虽然主宰大明帝国的两个强势君主在埃克达尔眼中都是绝对的暴君,但是一个人以平民百姓的身份开创了一世皇朝,让埃克达尔真正意识到什么叫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另一位则五征蒙古,七下西洋。让人知道,在欧洲几乎被定义为大陆民族的中国,当初在海洋上也曾经站在欧洲之上。

    虽然明末的大溃败在埃克达尔眼中是那样的不可思议,中国人完全是被中国人自己给打败。可鞑靼人耻辱的一百余年统治后,现在的陈汉王朝再一次将坐在头顶的异族掀翻在地……

    这个民族拥有着令人难以想象的韧性和凝聚力。

    这一次的中国皇帝也可以用自己的身世向整个西方世界宣扬一下什么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虽然他不像朱元璋那样真正的一无所有,但是他面对的敌人也是一个进入鼎盛时期的鞑靼王朝,而不是元末那群雄并起的遍地烽烟!

    一个民族一直强盛无比,这当然令人敬佩;但一个民族一次次跌倒后又能一次次的爬起,然后重新站立到世界的最巅峰,这样的民族更加可怕。

    “要了解一个民族,就先去了解它的历史。”这句话真的说的很对。只是去学中国的语言和文字,那对于中国这个国家,汉族这个民族,了解都太浅薄了。

    埃克达尔不知道自己会在中国待多长时间,他现在对这个国度更多地是好奇和喜欢,而不是喜欢东方什么,更不是国家的热爱。他来这里只是因为这儿能让自己一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就像后世的很多国人跑去老美那儿,他们真的热爱老美这个国家吗?不排除真的有一些拿着自由女神当灯塔的傻逼,可更多地还是为了更好地生活,为了富裕的生活。埃克达尔就是如此。就算是炙热的钻入对中国历史的了解当中,除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外,未尝没有艺多不压人,回到瑞典后多一个生存的本领的打算。

    陈鸣当然不知道远处的某艘客船上,竟然承载着三个上海高校的外聘老师,而且这三个人的汉语水准全都达到了汉语特等的水准,如果他知道了,都有可能把这三个人召上船来见一见。

    上到船上后的他立刻就换掉了身上的衮服,当然他也不会再陪着妻儿下跳棋了,现在陈鼎正领着妹妹弹珠子,李小妹一步也舍不得离开俩宝贝。

    浩浩的江风夹着冰盆的凉意,船内与船外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天地,陈鸣也需要把休息的大脑再一次转动起来。

    他想的不是西北、东北还有贝加尔湖正在进行的战事,而是前一段纸币下调后的经济波动。还有就是北四省往东北的移民工作!

    前者至今还有余波,一下子降低了20%的兑换调整是很要命的,不是普通的市场经济,就是外贸上都有波动。但是一切反对声都被皇权给镇压下了。后者,内阁做了很充分的准备工作。但是移民这种事儿很不好说,现在陈汉治下又不是民不聊生了,虽然移民东北给出的条件非常优待——不分男女老少,每人去了就是五亩地,一亩地纸币40元,可以选择分期偿还年份,就是21世纪的按揭么。最长的是二十年!

    这当然能诱惑走很多家里穷的叮当响的人去东北,历史上不也有很多人闯关东么?但是短时间里要想汇聚到十万户,那也是一件很艰难的事。就算一户五口人,五十万人去东北啊?自然移民哪有那么快的。

    而且一些老幼在移民途中生病甚至离世的,结果闹出了不少的事情。

    虽然报纸上给予了控制,但很多消息还是传的沸沸扬扬,那速度也让陈鸣明显的感觉到有人在当中搅事儿。

    粘杆处这个老对手,继李裀遇刺一事之后,再一次在他的脑子里泛起。

    这些事情陈鸣都可以表示理解,就算是给一些处置不当的官员还有国安地方负责人员处分,那也没有一杠子打的永世不得翻身。

    这东西都需要时间磨。

    只是让陈鸣有些吃惊的是,这天底下取‘雇工’而不是佃户的地主是越来越多了。特别是江南的小地主们,据地方汇总来的材料看,这个数据可比之前内阁以及的要高一大截了。

    “陛下,江南地区的耕地,依旧从事水稻粮食种植的田亩数量正在严重下滑。这几年粮食一年比一年的价格低,从南洋和暹罗、安南运回来的稻米,对我朝粮价冲击很大。

    江南的很多地主都开始舍种粮改为种植棉花、桑梓。

    后两者所需劳动力比之水稻种植要减少的多,获利又要高出一截。那些小地主的资产本就不大,很难抵挡这样的诱惑。”汪辉祖边说边摇头,他不是对江南的小地主们感叹,而是自己也不好意思。

    他汪家自从改朝换代,那就一跃成为了绍兴的名门望族。虽然汪辉祖自己没有血亲兄弟,可汪家其他的同宗可不少,接着汪辉祖的光,纵然没有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多多少少也都发了家。可现在的汪家在绍兴本地的名声却相当不好,因为汪家人一个个都走了农场,一点也不怜惜乡里乡亲。

    汪家人把自己的田地集中了起来,专门种植桑树和棉花,还建立了榨油作坊和酿酒作坊。

    绍兴的花雕酒,也就是女儿红,那可是黄酒当中拔尖的名酒。绍兴本地的酿酒作坊很多吗,但是能给经受得住改朝换代的冲击的却没有几家。绝大多数都在战争中荒废了。其中好多个有名作坊那都有着满清官宦背景,改朝换代之后却成了阎王贴。

    汪家人就趁着机会,拿着汪辉祖的积蓄和汪辉祖凭脸面借的钱财,盘下了多出酒坊,又聘请了多位在家待业的大师傅。这有了名家掌舵,有了几百年的酒窖好泉,汪家的酿酒作坊不发达才叫一个怪呢。

    而且《专利法案》出来以后,汪家人立刻申请了‘女儿红’和‘花雕’这两个商标,可把绍兴酒行当给恶心的不轻。最后汪家人是没把事情做绝,把使用权‘卖’给绍兴的同行们,可他们自己不仅没费钱,还白白的赚了一笔。这些事儿都传的沸沸扬扬了,就差被捅到报纸上了。

    ……

    埃克达尔乘坐的那艘客船在码头外面整整被‘隔离’了一个上午,没办法,这就是中国皇帝的威严。直等到最后一艘御船离开了下关码头,他们乘坐的客船才靠上了岸。

    “中国皇帝太霸道了,真的把所有人都当成了仆从一样。这样的国家即使再强大,它没有一丝自由的空气,我也不会喜欢这里。”

    埃克达尔非常吃惊的发现库比埃竟然还是一位自由斗士!

    格奥尔格却见怪不怪的对埃克达尔说道:“他是孟德斯鸠的信徒!”

    有着经常来南京的格奥尔格带路,三个人非常乘坐着马车,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距离考试点很近的旅店。中等还要偏下一些的档次,价格当然不昂贵!

    “这里的环境有点糟糕。”发现房间中只有一张四方形的八仙桌,放好行李的埃克达尔对着库比埃抱怨道。他们三个人的收入完全可以住进中等档次的旅馆,现在的情况出乎他的预料。

    “没有办法。我们的朋友手里的钞票要花费在另一个地方。所以住的旅馆就只能简陋了。”

    “另一个地方?”埃克达尔有些不解。

    “秦淮河。”库比埃看着猛地张大嘴的埃克达尔,愉快的耸了一下肩。“你要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对于所有的外来人种都有一种……从骨子里诞生出来的歧视。要想与秦淮河上的姑娘愉快的来一晚上交流,格奥尔格至少要付出两倍的价格。”

    库比埃与格奥尔格认识不是一次两次了,他知道这个一样把家庭带来了中国的慕尼黑人有着一颗风流的心。而且他从来不去港口,而非常喜欢来到南京的秦淮河。这个本来很生僻的词汇,库比埃现在都能熟练地说出来了。他很不理解那种地方能有什么‘文化的气息’!

    “走吧。让我带着你去好吃的东西。这里的餐饮业要比上海更发达。在商馆街甚至还有一家法国人开办的正宗法式大餐。但我觉得无锡菜更好吃,尤其是肉骨头。”出身黑暗料理界的库比埃看得出很喜欢中国菜,就是不知道他筷子用的怎么样。

    “我们需要等一下格奥尔格。”

    “不,我们不用等他。他不喜欢吃中国菜,不管是发着甜味的无锡菜,还是那种超级辣的川菜和湘菜,他都不喜欢吃。中国的食物他只吃香肠和卤肉……”

    “喜欢一个人不一定喜欢她的一切!不是吗?”

    “包容一切,的确很难做到。”埃克达尔耸了耸肩。这并不矛盾,他挺喜欢中国的,但他绝对不喜欢中国的白酒。(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八章 永珹……

    作为一个皇子,人生最大的惊喜是什么?不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也不是娶了绝色天仙,更不是生了一个好儿子,而是本来毫无继承希望的自己突然间的变成了帝国的皇帝。

    永珹就是这样的一个幸运儿。早早就被过继了出去的他也早早泯灭了希望,身份注定他与皇位是不搭边的,他自己也都已经虚度光阴了。可是万万没想到,风云变幻,时来运转,皇位猛地从天而降。

    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事儿比没有继承权的皇子陡然间坐上那把九五之尊宝座更让子高兴的了。虽然当时的大青果风雨飘摇,但永珹内心中仍然荡漾着自信!就像崇祯帝觉得自己能复兴大明一样,永珹当初也觉得自己能够重振大清。

    可是幸运女神在青睐了永珹一眼后迅速的就又移心别恋上了其他人。永珹刚刚经历了人生最大的喜悦,转而就被打入了绝望的深渊。

    就如同他刚刚历经了惊喜一样,这天底下又有什么比让一个帝王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王朝崩塌更让他绝望的事儿呢?

    一喜一悲,巨大的冲击力能让人疯癫掉。也是永珹之前二十多年里受过太多的冷漠,心灵练就的足够强大,才能承受得住这让人崩溃的打击。不然真的很难想象坐在满清皇位上的那个‘九五之尊’现在还神经正常不正常了。

    哪能还像现在的永珹,跑到东北之后不仅斗志不减,还立刻打起了退往更北面的苦寒之地做长久奋战的准备。而说实在的,永珹的‘准备’真的很有先见之明。现在这复汉军不就要打到盛京了吗?

    虽然他们还没有彻底拿下锦州,但后者已经是汉人碗里的煮熟的鸭子了。

    而锦州一失,盛京奉天府就再无幸理。永珹否决了个别大臣提出的让他们率军留盛京城,死守盛京,为永珹断后的提议。在锦州的战争还在进行的时候,就下达了所有人北撤的命令。

    八旗禁军的官兵们列阵严整的聚集在盛京城内的皇宫门口,士兵们荷枪实弹,身姿笔挺的守候在那里,严禁一切闲杂人等的靠近。雪亮的刺刀和闪着黝黑金属光泽的枪管在阳光下亮闪闪的一片,耀人眼目。这些士兵都是战场上生还的八旗新军战士中选出的精锐,并且一个个身高体健。总数只有一万人!

    现在这些从八旗新军中优中选优而来的禁军士兵,身上穿着俄式的西方军服,站得腰杆笔挺,一个个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可是这片军姿严整的阵列洋溢着的气息却不是必胜的无畏无惧,而是发自骨子里的深深的悲哀。

    因为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深深地知道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在距离满清撤出北京小两年时间后,他们再一次要离开了自己的‘首都’,离开了大青果入关之前景承天命之地。这是盛京啊!是满清的龙兴之地。

    作为一个军人,一个国家中最最精锐,待遇也最最优厚的军人,不战而丢弃自己的国都……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耻辱的事情呢?

    但是永珹舍不得拿他们上战场。自从退出中原回到东北之后,满清的实力当然有了天大的削弱,但永珹和所有的满清重臣也更加的把八旗新军当做宝贝来看待,把他们当做自家的长城依靠,把他们当成满清东北小朝廷的根本武力。

    过去他们这些八旗禁卫军受到多么优厚的待遇,现在的他们就有多么大的难看。

    和琳挺身站立着一列八旗禁军的前方,脸上红的能煎鸡蛋。

    作为一个跟陈汉有着国恨家仇的汉子,和琳半点不惧怕死亡,现在的他就宁愿在锦州拼死,也好过历经眼前的一幕。

    他哥不仅死在了复汉军手里,连嫂子都被陈鸣这个淫徒给霸占了。和琳真是把每一个汉人都恨到了骨子里。

    但是再多的恨也不能化作箭矢刺穿汉人的心脏。盛京现在还听不到一声的枪响,是这里的战争还没有真正打响,但是八旗上下都知道他们是必败无疑。当山海关被复汉军用强大的武力直接碾碎了之后,消息传到盛京,八旗君臣最后一丝的希望也破灭了。

    他们都知道。汉人的皇帝已经下了灭亡八旗的决心!而迟缓的一年时间,现在的复汉军比当初更加强大。面对强大无比的复汉军,任何正面的抵抗都是徒劳的。唯一可行的恐怕就只有保存实力以待将来了。

    所以永珹决定把整个盛京都让出去,把吉林的南部也让出去,八旗军民尽可能的撤往吉林中北部。而且天无绝人之路,俄罗斯的波将金将军已经传来了俄罗斯女皇陛下的旨意,俄罗斯同意让八旗撤入俄属远东地区,他们开放乌拉尔山和乌拉尔河以西的所有国土,对八旗提供庇护。整个满清朝廷和军队、旗民都可以去进入。并且他们承诺会承认八旗的独立自主权!

    现在的八旗君臣已经相当了解俄罗斯的国力和地位了,这是一个欧洲的强国,军事上的绝对强国,拥有二十多万人装备了枪炮的正规军队和不少于十万的哥萨克及游牧骑兵。在整个欧洲都是一支强大的力量,更是欧洲北部和东部的霸主。

    他们的土地辽阔,简直比整个中原都要大。虽然那很多土地在八旗君臣眼中都是鸟不拉屎的苦寒荒芜之地,总体价值连盛京一隅都不必上,一年时间里有半年都是冰雪狂风的严冬天气。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好歹有一块容身之地了。

    注定要成为满清末代君王的永珹现在还没有彻底的失去希望和斗志,他依旧盼望着辽阔的盛京和吉林南部能成为复汉军不能逾越的障碍,至少再拖过去两年的时间。

    但此时他就要离开自己居住了一年多的盛京清皇宫了。

    这座建于努尔哈赤时期的清皇宫是后世中国仅存的两大宫殿建筑群之一,建成于黄太吉时期。开始时的面积可没有现在宏大,是经过了康熙、乾隆时期的改建、增建,这才形成了现在这宫殿亭台楼阁斋堂等建筑100余座、500余间,占地面积百余亩的格局面貌。而且这里建筑当中,蕴含了浓郁的八旗风格和中国东北地方特色。

    宫殿位置在盛京城的中心,中心是大政殿和十王亭。

    大政殿在中,十王亭分列左右,这样的建筑布局很有当初八旗股份制有限公司的气派的,尤其是所谓的大政殿,竟然是个八角,在传统的中国皇室建筑当中,这完全就是个笑话。

    迄黄太吉逝世,八旗入关为止,盛京在那二十年中乃是满清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中心。所以在满清的政治体系当中,盛京的份量也是很重很重的。满清的王爷就分作两拨,一拨在北京,另一拨就在盛京。很像前明南北两京的勋贵们!

    现在永珹就站在呈八角模样的大政殿前,跟北京的紫禁城相比,这里真的是弱爆了,然而这一刻这根本不是重点。永珹的脸色很不好看,绷着嘴,握紧拳头,身边的侍从大臣们也不知道他们的主子爷究竟在想着什么。但是后者这撮人的内心中也是很痛苦的,他们是八旗的核心权力者,眼前这二度仓惶出逃的场面让他们每一个人都痛苦得说不出话来了。

    在五千被八旗上上下下都寄予厚望,但却连跟复汉军一战的机会都没有的八旗禁卫军的警卫之下,满清的权力中心再次走上了迁移的道路。

    无数太监宫女在八旗兵的监视下赶着装满财物的车马,抬着大大小小的轿子,鱼贯走出皇宫的大门,然后将这处他们居住了一年多的皇宫逐渐的抛在了身后,也在不久之后将整个盛京城逐渐的抛在了身后……

    此时的锦州城。

    “城破了,城破啦!”

    伴随着两声震天动地的爆炸,锦州战场上突然响起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巨大喊声。不管是进攻的复汉军,还是防御的八旗兵,全都在喊着同样的话。区别只在于,前者士气膨胀,后者仓惶恐恐。

    “冲啊……”复汉军的冲锋声响起了。

    “滴滴滴哒滴滴哒滴……”伴随着冲锋号的声音。喧嚣到了极点。

    吉田正一紧紧地握住手里的武士刀,他身上穿着胸甲,头上戴着铁盔,只是铁盔上不同于复汉军的红缨,挺身队士兵的盔缨是白色的。而除了手中的武士刀外,吉田正一却只有胸前的两颗拉环式手榴弹,没有火枪,也没有短铳。

    他们在复汉军中的任务就是肉搏,不需要他们去打枪,肉搏才是最适合这些武士干的事情,同时这也是他们自己最最喜欢做的事情。

    穿着钢铁的甲衣,拿着质地优良的武士刀劈人,这是日本武士们从小就接受的训练。对于吉田正一这些只穿着一身衣服从日本本来到琉球集训,然后在勿里洞岛、西婆罗洲等地,破山伐寨,将一伙伙原住民赶出大山密林,或是永远的留在大山密林中,滋润着大自然。

    其中表现最最好的一拨人,在今年三月里被抽调到台湾进行集训,他们的身份也从治安队员转变成了挺身队士兵。

    进入到锦州战场的挺身队人数很少。之前的多次战斗根本就没有挺身队的份儿,吉田正一他们来到锦州战场都十天了,可他们感觉着自己更像是一件稀罕物,或是给中国士兵做刺杀训练的陪练,他们是被保护的。

    这让吉田正一非常苦恼。他们挺身队每一个人都渴望的是战争啊。因为战争他们可以有战利品,作为肉搏人员他们可以拥有战利品中的一半收益,他们可以获得更高的积分,给家人更多地钱财,让家人过上更富裕的生活。

    甚至吉田正一还怀着一个从没有对人说的愿望,他希望获得在中国的永久居住权,中国的社会比日本陈旧的社会更具有鲜活力。用教习的话说,在中国的平民可以有比日本更多的途径成为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吉田正一很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因为中国还在进行着战争,只要敢上战场,就能获得日本平民所无法想象的收益。

    虽然在成为挺身队士兵的时候,中**队也很坦荡的对所有的日本人解释了现今中日之间的矛盾所在。但与吉田正一一起被选入挺身队的平民武士中,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选择了退出,更多地人还是坚定的加入挺身队,为自己的家人博取一份更好的未来。

    “称‘天主’也没什么不好的。既然已经失去了国家的统治权,那么彻底的放弃世俗权力,成为神道的教主,还能得到更高的供奉,不也挺好么?”

    吉田正一脑子里对于天皇没有太多的概念,之前的时候他脑子里想的更多地是如何的生活。他也尊敬天皇,但显然德川幕府在他心中的地位更高,且天皇对于他来说太遥远太遥远了。而现在当吉田正一发现这个过去遥远不可及的天皇,现在竟然成为了阻挡他追求更好更富裕的生活的障碍的时候,所谓的‘尊敬’也就是那么一会儿事了。

    在没有物质和权力基础下的‘精神力量’,是并不牢固的。

    当初的抉择中,吉田正一就选择了将‘天皇’踩在脚下,随后日子里复汉军教习的洗脑也不是一点成效都没有的。

    天主,天皇!

    放弃自己手中根本就不存在的世俗权力,让那些抹脂涂粉的公家小丑消失在这个世界,自己跻身于精神世界,可以获得更好更高的供养,这才是‘菊花纹章’最好的归宿。

    而九州岛这个地理名在吉田正一看来更是容易解决的问题,改名就是了。之前的九州岛不也是叫紫筑岛的么。在吉田正一看来,这更多地是一个翻译问题。“州”这个字在日本话中代表着一个区域的意思,跟上国的‘九州’涵义是完全的不同的。叫九州岛和九国岛有什么不同吗?

    日本学习自中国的事物太多太多了,当初的平安时代,京都城就是完全按照大唐的长安城来仿造的。平城京的核心建筑物大极殿和朝堂院就位于平城宫中,这么做是在模仿长安城的中心建筑物太极宫太极殿,西面则有大明宫含元殿。第一次大极殿是举办天皇即位式和外国使节谒见仪式时用的,而第二次大极殿就是用来处理日常政务的地方了。公元745年迁回平城京后,在第一次大极殿原址上,模仿长安大明宫的麟德殿建造了楼阁,用以举办宴会。

    这些东西太多太多了。

    就像朝鲜把自己的国都叫做汉城,而中国有汉江,朝鲜也有汉江;中国有安阳,朝鲜也有个安阳;中国有江陵、扬州,朝鲜也有个江陵、扬州……

    “挺身队!”

    一声呐喊在吉田正一耳边响起,几乎是反射性的,吉田正一散去了脑子里所有的杂念,挺直了腰板,立正了身子。

    “杀叽叽——”队长青木中一挥舞着指挥刀,向着锦州城喊出了进攻的指令。

    “板载……”(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九章 世界第一奴隶贩

    激烈的喊杀声和枪炮声一阵阵的从锦州上空传来。

    清军的防御崩溃了,锦州城被炸塌了,与锦州的城墙一起崩塌的还有清军的军心。进攻的复汉军一口气从倒塌的城墙缺口冲到了锦州东城的功德大牌坊。

    而在清军八旗整体溃败的锦州城外面,围绕着锦州这片不大的地方,一条条战壕当中都铺垫着尸体,土石构成的胸墙早已经破破烂烂。横七竖八的尸体中有人穿着棉甲的八旗兵,也有披挂着胸甲的复汉军。即使已经阵亡,还有不少尸体还是扭打在一起的,甚至有的士兵都是两边同归于尽!

    负责守卫锦州的清军八旗之前表现的相当顽固、坚韧,因为他们很清楚自己守卫的是什么,他们的家人可都在他们的身后。而全军都处在大整编期间的复汉军,对于锦州的进攻又只出动了一个旅。这让很多八旗士兵都看到了希望。这也是锦州之战持续了多日,并且打的相当激烈的最大原因。

    但挺可惜的,如此做的复汉军也没能吸引来更多地八旗兵。

    发须花白的海兰察放眼望出去,整个锦州城都已经是一片血色了。

    他所在的地方满清的龙旗犹自飘扬。可是四下望去,只有一片兵败如山倒的惨状。宽阔的战场上,到处都是抱头鼠窜的八旗兵,他们身后追逐着一支支复汉军追兵,如同一片红色的浪潮,翻滚涌动,一**的拍击在逃散的八旗队伍上。一面面龙旗反倒地上,清军的旗帜被复汉军大步流星的踩在脚下。他们就像是大雪遇到了沸水一般,就看见每被复汉军追上的八旗溃兵就要被刮下一大块来。

    随着锦州城墙的被爆破,作战意志崩溃了的八旗兵的战斗力也降到了底谷。

    海兰察已经将麾下的亲兵都派了出去,人人手握钢刀,想要阻挡住大队大队的溃兵。可是这些被阻挡住下的溃兵却丁点也没有再回头厮杀的勇气。战争都变成了一边倒的血腥屠戮,清兵在复汉军面前只有死的命运!作战意志都崩溃了的这些八旗兵,要真的返回去了不过是白白的送死而已!

    海兰察什么都没有说,看着这些哭泣叫喊的溃兵从眼前逃去。但是这一逃之后的八旗还能再鼓起勇气吗?只有老天爷才知道这几天他心里实际上有多么的畅快。

    是的,锦州的战争场面上清军始终处在下风,被复汉军的优势火力摁在地上摩擦了再摩擦,要不是后者人数少,锦州城可能早就破了。

    可看着战场上,顶着复汉军的优势炮火坚守在阵地上的八旗兵们,看着那些死伤严重但还在咬牙坚守着阵地的八旗兵们,海兰察一边为八旗流的鲜血心疼,另一边却在为八旗鼓起的勇气而高兴。

    只要八旗能秉着这样的勇气,这一战就算败了又如何?

    北面的森林大山之中有的是他们纵横的战场。只要所有的八旗兵都不惧死亡不畏牺牲,复汉军的战斗力就算再强,也无法做到将大清彻底碾碎。

    海兰察从来不认为撤退到大北方,撤退到俄国人的地盘上是一个好法子,好退路。

    那冰冷的鸟都不拉屎的鬼地方算什么活路?一去万里,七八月就飘雪花,春天都过了还下大雪的地方,八旗进去了还出的来吗?而且现在打仗靠的是枪炮,撤到了那里,八旗兵手中的枪炮弹药能够保证吗?俄罗斯要有这个能力保证数万大军的军需用度,他们在贝加尔湖能被汉人打的这么惨吗?

    俄国人在北面本就没有多少人,这就可以看得到他们的力量。俄罗斯人愿意收留八旗,真的就以为他们是好人了?人家这是拿八旗当挡箭牌,因为波将金的插手,俄国与汉人已经结下了梁子。俄国人是拿八旗来抵挡复汉军对他们远东地区的威胁的。

    可是今天锦州城墙的蹦倒,八旗兵们‘面目全非’的垃圾表现就像一盆冷水破灭了海兰察心头所有的期望和炙热。眼睛眨一眨,老母鸡也变不成鸭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可以用在某一个人身上,却很难在某一个团体上体现。

    戈什哈架起海兰察往北逃去,“大帅。现在大势已去,快逃吧!”

    海兰察还没有说话,他身边的戈什哈也没必要听海兰察说话,直接加起来就走。海兰察这十年里都不知道打过多少次败仗了,他身边的这些戈什哈对于战场逃命可有经验的很。而这恰恰也是满清的悲哀。

    一个败了又败的‘百败名将’,满清却要像一个宝贝一样紧张的供奉着,也是醉了。

    如果是那鼎盛时候的满清,海兰察就是有五个脑袋也被刀子砍光了。但现在永珹是不敢砍,也砍不得。整个八旗朝野上下,整个八旗军将里,除了海兰察,谁还有那么多的经验来指挥火器大军打仗?还有平日的作训?

    没有。一个也没有!

    除了海兰察,那就只有海兰察。即使是有名的八旗后起之秀,在朝鲜屡战屡胜的福康安,已经成为一面主将,坐镇朝鲜镇压‘三千里江山’,可他与海兰察相比只是一个绝对的小辈。

    对于带兵多年,尤其是在八旗新军中根深蒂固的,好似一颗几百年大树盘根错节,笼罩着整个八旗新军的海兰察来说,那已经成为了满清的定海神针。永珹如果真的要罢了海兰察,他就会发现八旗新军的‘意志’已经很强大了。之所以他之前从没有感受到,那都是因为作为军队代表的海兰察自己压制了军队的意志,而不是‘意志’没有产生。

    没有了大靠山buff加成的福康安又如何能比得上呢。

    “杀叽叽……”非常勇敢的第一个带头冲进锦县县衙的青木中一并没有发现一个清军,他的目的也不是追杀清军的。青木中一是一个很有脑子的人,他知道这场战争对于挺身队来说已经结束了。虽然他们一百二十人中至少有一半人刀口上都没有沾血,但是对于锦州府衙门他是绝对不会踏入半步的。

    “县库,去县库!”

    所以啊,县衙是不比府衙,但总能找到一点好东西的吧?能找到一点好东西就是一点啊。

    吉田正一很赞同队长的话,挺身队在复汉军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地位,只看之前时候复汉军士兵瞧他们的眼神就可见一二了。他们的根脚还没有站稳当呢,怎么能急着去吃肉呢?

    何况这个县衙中真的就没有好东西吗?

    吉田正一摩挲着怀中的一个椭圆形的东西,满脸都是傻笑。这是一个外表雕饰很精美的锡质茶叶罐,就放在县衙某个房间的书案上,里面的茶叶只有不多的三分之一。吉田正一是不懂茶的,他虽然也喝过茶,但喝茶的人不见得懂茶,尤其是中国的茶。可是打开盖子他立刻就闻到了一股从来没有闻到过的清香,下意识的他就认定这茶叶是好东西。

    对于吉田正一来说,能找得到一个精美的锡罐,还有一些好茶叶,这就是已经满足了。“至少能顶二三十块!”

    ……

    就在即将被改回原名的沈阳城一片凄凄惨惨戚戚的时候,一支规模不大,气势却异常嚣张的船队穿过数百里长江,抵到了马当镇。皇旗飘飘,所有船只全部散开。

    船只到了马当,鄱阳湖口就近在咫尺了。

    现在的马当这里已经没有了炮台的痕迹。当复汉军完全夺取江南后,马当这里本身存在的一个江防营就被撤销了。

    龙船上,陈鸣看着长江南岸,想到马当,想到彭泽,想到九江。当初他在萧楼的陪同下走过九江的几个地方,那一幕幕现在还历历在目,可萧楼已经远在上海当自己的市长了。现任九江知府,陈鸣根本就没听说过。

    来到马当迎接的只有九江知府和彭泽知县,江西巡抚人还在南昌安坐。这不是他性质狂妄,而是陈鸣早有令下。他此次来庐山是要避暑的,又不是来江西巡视的,干嘛把人家巡抚从省城拉过来呢?除了耽误事,屁用没有。

    “陛下,江西全省有耕地万亩。其中:水田万亩,水浇地227.1万亩,旱地万亩。”

    “从去年开始的退田还湖和退耕还林工作,至今分别完成85万6000亩和256万3000亩。”

    “全省有林地万亩,草地855.1万亩。”

    “从耕地分布情况来看,南昌府的耕地面积占全省的比重最大,达到15.39%,面积近乎1570万亩。排名二、三位的是饶州府的14.85%和吉安府的14.33%。排名最后的是袁州府,只有6.15%。值得一提的是,国土面积最大的赣州府,耕地面积为万亩,占全省的比重为10.55%,排名为第五位。”

    陈鸣再到庐山轻松来了,他也不至于对江西的情况一点不关心。土地就是他最关心的一点!

    各省的淸丈局到现在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完成,而从江西的农业发展来看,成绩还是值得肯定的。别看这一年半来江西全省退田还湖和退耕还林的面积高达三百万亩还多,但从整体的耕地面积上看,江西的增加值还是达到了水平线的。

    战争给整个中国都带来了伤创,不知道多少肥沃的土地被荒废,而且江西省的全部人口现在只有一千万,全省却拥有上亿亩土地,人均土地在十亩,陈鸣真的看不出有多大的必要让当地人不停的去填湖造田。这项工程在江西打蒙元时期就已经有了,可来自后世的陈鸣显然是不乐意看到的。

    “退田还湖这方面江西做的还是不错的。鄱阳湖沿畔是江西人口的主要聚集地,人口密集,人均耕地少。围湖造田有着一定的社会基础,地方政府要注意引导劳动力分流,要发挥自己的调节作用……”

    陈鸣知道自己说的都是屁话,江西虽然是后世的资源大省,是中国主要的有色、稀有、稀土矿产基地之一,有各类固体矿产资源高达一百四十多种,很多矿产储量还居全国前五位置。其中铜、钨、铀钍、钽铌和稀土更是被誉为江西省的“五朵金花”。

    但是这些个东西在现在这个时代,很多资源那都是没用的。铀钍、钽铌和稀土就是如此。而钨这个东西虽然是好东西,但在这个时代,在现在的技术之下,不管是白钨矿还是黑钨矿都还远远不到开发利用的时候。

    现在的江西矿业顶头的还是铜矿发开。

    特别是被重点开发的德兴铜矿,具有储量大、矿体埋藏深、矿石可选性好、综合利用组分多等等特点,是现在中国的重点铜矿之一。

    而任何一处矿业开发都需要大量的人工和劳动力,但是如何引导着农民走上工人的道路,而不是让那些矿场天天巴望着奴工,那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实现的。

    陈鸣还不知道,就在他带着女人孩子,还有亲贵大臣,浩浩荡荡的前往庐山的时候,一个刚刚从暹罗抵到南京的使团正使,非常正式的拜访了一直缩在玄武湖不动弹的李裀。

    “十万农奴?”李裀睁大了眼睛。

    “是的,十万农奴。只要您让自己在朝鲜的部下组织起十万人的难民,我国不仅会用市价一分不少的购买这些农奴,还能额外奉给殿下二百万纸币。”作为暹罗国王郑信的特使,苏格拉瓦一点都不将二百万纸币放在眼中。这算什么啊?怎能跟十万农奴的价值相比?

    暹罗可是一个允许蓄奴的国度,地广人稀,土地肥沃,气候非常适宜种植大米。所以暹罗历来都欢迎中国人移民。而现在的国王郑信的权利也是极大,他的吞武里王朝的奠基人,驱除了缅甸侵略者,自己在民间的威望很高,现在又没有穷兵黩武。如果这个时代的暹罗就有支持率的话,他绝对能赢得百分之九十以上。

    而朝鲜虽然还是一片混乱,但这已经的黎明前的黑暗了。盛京都要被复汉军给夺下了,朝鲜的八旗统治已经兔子尾巴长不了。

    而暹罗这几年与中国的贸易不断升温,光是大米他们就赚翻了。又盛产柚木、蔗糖和锡矿,通过与中国质检的贸易积累下了大量财富。虽然这些钱财很多都被郑信转手向中国购入了大批的枪炮弹药,暹罗本身也成为了中国商品的下游市场,但是就靠着大米、柚木、蔗糖和锡矿,暹罗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与中国开展全面贸易之后,仍然可以保持着贸易顺差的国度。

    这一点可以羡慕死了英国人和小日本。

    可这也跟暹罗相对稀少的人口大有关系。

    别看21世纪泰国的人口那么多,这个时代这里的暹罗可是绝对的地广人稀。整个东南亚后世人口总数逼近七亿,现在可连十分之一都没有。暹罗全国人口只有四百来万,与安南的差不多,刚刚经受了抗缅战争的暹罗人,严重的缺乏劳动力。不趁着最后的机会大捞一笔,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

    “二百万纸币?”李裀眼睛里立刻闪过贪婪的神光。

    在二百年后的历史书上,被誉为世界第一奴隶贩子的恩彦君李裀,在陈鸣游山玩水的时候,在自己可能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已经向着万恶的贩奴深渊再度重重的踏前了一步。(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章 天不亡我

    “这龟儿子,乱伸手,这是不讲究。跟老子抢食!”济州岛上北,龙头岩,复汉军水师营地里,统带陈岱在破口大骂。他就像是一头被触犯了尊严的雄狮,现在只有破口大骂,只有狠狠的发泄,才能消除他心头的火焰。

    李裀这龟孙一下子就吐出去了十万人,这是多么大的一块肉啊。这个家伙被暹罗人的银子迷花了眼了吗?竟然问都不问他陈大统带一声!

    不知道今非昔比,现在的济州岛已经完全以他陈岱马首是瞻了吗?

    “搞金家。狠狠地搞一把金家!”石信雄一脸的恶像,两只铁铸的拳头紧紧地攥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暴戾的气息。他和陈岱自从来到朝鲜的头一年开始起,就着手搞起了奴隶买卖。这项生意贯穿的是他们整个朝鲜水师!关乎的也是他们整个驻朝汉军上下所有人的利益,绝不单单是他们俩人的个人利益。他们这钱赚的就容易吗?

    自从朝鲜王室自己内讧搞得人心大跌后,本来只是整个贸易当中一环的他们就异军突起,趁着朝鲜王室‘失德’的空档,撷取了整个贸易体系中‘卖方’市场的至高权。因为很多的朝鲜势力在离开了李裀或丧失了效忠对象后,都投到了他们这里来。对此,李裀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

    他真的以为现在的朝鲜还是当初的朝鲜吗?

    十万人,这么大的数目,中间是多么丰厚的利益啊,他嘴巴一张就吐出来了?真的就被暹罗人的二百万纸币胡了眼了吗,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指使金氏等家族与暹罗人进行了沟通买卖。这可不仅是在割驻朝汉军的肉,这还是在挑衅驻朝汉军的尊严。

    “那就只能用上闵宏镐了。”陈岱脸上浮现着辣色。他本来是一百个不愿意跟闵宏镐沾染上瓜葛的,这个大朝奸就跟明末时候的吴三桂差不多,被无数人诅咒。可是对朝鲜半岛上的各部势力了解的烂熟于心,闭着眼睛都知道哪在哪的陈岱很清楚,要尽快搞金家还就必须用上闵宏镐。闵宏镐的位置距离安东金氏最近,安东金氏现在又回到了庆尚道的南端,而整个庆尚道现今都算是闵宏镐的‘辖区’。闵宏镐所部的位置距离金家现在的地盘最近,“这家伙倒是好运气。”这就逼的陈岱不能不用他了。难道要陈岱缓缓图谋,等到金家都把生意做好了,才凑够人手扫荡了昌原府吗?那之前怕是还要先把闵宏镐给踢开。

    闵宏镐此人本是朝鲜驻守平壤的统军大将,满清入侵的时候却是第一个带头投降了清军,然后被清军驱使着一路南下,就像中国历史上的吴三桂一样,从北朝鲜打到了南朝鲜。这人被清军拉到阵上一次次当做挡箭牌、替死鬼,与复汉军交锋的时候手中的队伍被打散了一次又一次,但他自身几次险死还生的却都幸运的活了下来。很得满清的信任!去年八旗在击溃了李禛、李裀后,大军再一次回缩到忠清道。这闵宏镐就被封为了庆尚道总管,理论上说整个庆尚道都是他的地盘,就像当年的吴三桂和云南一样。闵宏镐本人的实力这段时间的招兵买马后,手底直接掌控的军队也超过了万人兵卒。

    如果没有陈汉在朝鲜的水师陆战队撑腰,作为震慑,金氏就现在的那点力量是根本不能在陆路上立足的,如果复汉军撒手不管了,金氏也绝对顶不住闵宏镐军的猛攻。只不过这闵宏镐是朝鲜有名的大朝奸之一,要想把他给‘招安’了,那‘民议’真的会很大的。

    但陈岱和石信雄两人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闵宏镐,这俩人的政治头脑也是过于简单了点。

    南京城里愉快的数着钱币的李裀,根本就不知道到自己在‘无意’中触碰到了驻朝汉军的利益,然后驻朝汉军的反击已经打过来了。他手下凭空多出了二百万纸币,这一下子是大大宽松了他在南京的生活。

    也不知道他内心里是怎么想的,在历经了一次被刺后,李裀内心中猛地对于生命的意义有了新的定义。他变得热衷于享受了!

    作为一个连直系后代都没有的人,如果他突然死了,他手中就算积累了再多的钱财又有什么用呢?而且就朝鲜的复国大业来看,他就算是积累了再多的钱财,没有上国的支持,那也是镜中的鲜花水中的月亮,看得到摸不到。上国的支持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就他自己的这么点积蓄,对于整个朝鲜的‘复国大业’,那也完全是杯水车薪。

    所以啊,李裀大悟彻悟了。他还是享受吧,趁着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好好的享受吧。那朝鲜啥时候能够复国,就看上头的‘天’定!

    只是他的这种想法跟身在朝鲜的金洪昌,以及背后的金氏等等李裀的拥趸势力的想法却大大的矛盾,后者当然是知道驻朝汉军现今的影响力的。但是他们依然选择了‘听从’李裀的话,这在事实上是朝鲜的本地势力对于驻朝汉军的一次反击反抗。而驻朝汉军在受到挑衅后的反击力度,更有着更深层次的意义。

    过江龙再凶猛,也不能让地头蛇们全部都匍匐在地上。强龙不压地头蛇,就是这个道理。

    只是这一层意思陈岱、石信雄却是没有看透,他所有的恶意全部都给了李裀,虽然他的招数是放纵闵宏镐这头恶犬来攻击金氏!

    “请通报陈统带,金基大有要事求见。”

    龙头岩,驻朝水师大营外,金基大急匆匆的赶到。阳光照射在他身上,散发出了一层光晕。月白色的丝绸闪耀着光泽,朝鲜人很喜欢白色。

    ……

    从昌原府城到釜山港的路上,零零星星的朝鲜人在移动着自己的脚步。金氏等家族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动作。虽然这在后世被无数人诅骂为‘奴隶贸易’,但是在这个时代,这可是朝鲜人的生路啊。

    他们到了外面是农奴,或者直接就是奴隶,可是待在朝鲜本土,在八旗和降兵的统治下,说的就好像他们不是奴隶一样。就算满清没有侵略前,朝鲜农民的权利也被这里巩固的两班贵族制度压制的小到极点。

    “朝鲜的权利必须握在朝鲜人的手中。”金洪昌义正言辞的看着堂上的所有人,浑身涌动的都是一股爱国者的壮烈。

    “上国的大军已经要夺下盛京了,不日整个盛京就会被上国光复,那么朝鲜的光复也指日可待了。”金洪昌很确认这一点。这也是整个安东金氏为之‘奋起’的根由,朝鲜的黎明已经到来了。

    “不管是那些可恶的八旗兵在上国天兵彻底断开他们与东北联络的通道前撤离,还是上国天兵夺取了盛京后,对于朝鲜的八旗兵进行攻击和扫荡,这都会给朝鲜带来最终的安定。”

    “那些应该死一百遍一千遍的清虏,是绝对抵挡不住上国天兵的进攻的。”

    “朝鲜就要光复了。”作为一个政治人物,金洪昌的演技功底十分突出,呐喊当中他的眼泪都流了下来了。但是政治人物往往都是在鼓舞人心的时候很高大上。但是在背后面对自己兄弟,还有儿子、侄子的时候,面对真正至亲的时候,却是一张充满了利益和权欲的脸。

    金家现在要他们跟着金家一块做的是啥呢?

    那是在挑衅驻朝汉军,是在挖驻朝汉军的墙角。可还美其名曰让驻朝汉军体会朝鲜人的力量。朝鲜复国在即,最初开始肯定离不开驻朝汉军的鼎力支持,但是朝鲜没有内附啊。虽然在被满清八旗糟蹋了一百遍啊一百遍的时候,无数人喊出了‘内附’的叫声,但朝鲜终究没有内附。

    既然没有内附,朝鲜就还是一个独立的主权国家。那么朝鲜的权利本应该还掌握着朝鲜君臣的手中啊。金洪昌说,这一下就是要让驻朝汉军看到他们的反抗,认识到他们的力量,好为日后复国之后的行政之权免除驻军的干涉。

    不管金洪昌说的如何壮烈光大,实际上堂上的很多人都清楚,这一次的行动更是在试探,试探驻朝汉军的反应。一定程度上这甚至可表明着未来上国对于朝鲜的最终命运裁决,拥有着可无限延伸的意味。

    只不过此刻影帝上身的金洪昌绝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候,龙头岩的那两个大人物竟然已经改变了闵宏镐的命运。

    不,这改变的还有骊兴闵氏的命运。

    后者可是朝鲜历史上一等一的名门望族,比之安东金氏还要强出很多很多。闵宏镐就是骊兴闵氏的直系子弟。在闵宏镐的影响下,庞大的骊兴闵氏七成的力量直接投靠了满清八旗,堪称是动摇朝鲜根基的一件大事。

    这闵氏始祖是孔子的弟子闵损(子骞),世居中国山东。高丽时期,闵损后代闵称道以使臣身份渡海,后来定居在骊兴(骊州旧称),成为朝鲜及韩国闵氏的始祖。在朝鲜,闵氏仅有骊兴闵氏一门。

    与金氏这种除了安东外,还有清风金氏、光州金氏、庆州金氏等等,完全不同。

    可以说整个朝鲜姓闵的人都是闵氏子弟。他们的投降比之闵宏镐手中的那些军队的意义可大的多了。

    闵氏在高丽时期即成为望族,闵称道曾孙闵令谋曾任高丽太子太师和门下侍郎平章事,闵氏在高丽时期出现过闵湜、闵公珪、闵曦、闵渍、闵萱、闵頔等一大群名臣。李成桂建立朝鲜时,闵汝翼协助其创业有功,升为大司宪、户曹判书。闵頔之孙闵霁之女嫁给李芳远,即元敬王后。闵霁被封为骊兴府院君。

    中宗反正后,参与政变的闵孝曾被封为靖国功臣、左赞成、骊平府院君,闵氏得以中兴。肃宗时期,闵蓍重、闵鼎重、闵维重兄弟三人声势显赫,被称为“闵氏三房”。闵维重之女仁显王后嫁给朝鲜肃宗。但闵氏后来牵涉到南人与西人的党争,在朝鲜英祖朝再度失势。

    可能这也是闵氏投降满清的一大原因吧。

    这个时代的骊兴闵氏被李昑【英祖】压制了好几十年,眼看着李昑要玩完,满清杀出来了。

    可不管是怎么说,骊兴闵氏的主体背叛了李氏朝鲜,甚至是背叛了朝鲜这个民族,声望必然要跌入谷底。日后被清算之后还能不能重新复起,可是谁都难以说定的。就算是东山再起,也万难恢复到鼎盛时候的荣光。

    而之前的纵然没落了,自身也占据着很大的利益,闵氏如果被清算,那多出的空间安东金氏吃不完也能吃个七七八八。骊兴可就在京畿道,这是朝鲜的精华地带。可现在陈岱的念头一转,却给了骊兴闵氏新的希望。

    如果站在李氏朝鲜这一方的闵氏人马能与闵宏镐合二为一,骊兴闵氏的力量可一点都不弱。

    金洪昌怎么想也应该想不到陈岱会为了打击金氏而突然伸手拉了闵氏一把吧……

    ……

    济州岛一处不大的院子里,一个穿着朝鲜禁军装扮的人刚刚离开这里。屋子内,闵宏勋脸色仿佛被高压锅压了一百个小时一样的红润。整个人激动地都难以自持。

    复汉军破山海关,克锦州,兵不血刃的夺取盛京。任何一个脑子清醒的人都知道,朝鲜的苦日子到头了,夺取了盛京后的上国天兵完全可以轻松的将朝鲜从八旗的荼毒中解救出来。

    可是对于闵氏,这却更像是灾难的又一次开启。

    作为闵氏‘正统’的族长,闵宏勋不管是在李祘时代,还是在李禛、李裀时代,都是被无数朝鲜‘志士’们排斥和鄙夷的。就因为闵宏镐为代表的大半闵氏主人的投效八旗。

    虽然闵宏勋顽强的坚持到了现在,可整个闵氏的权利、财产丢的一干二净,整个闵氏都在苟延残喘当中。

    现在朝鲜的苦难结束了,闵氏的苦难却真正的要开始了。就像金洪昌不相信朝鲜的八旗和降兵能抵挡住复汉军的兵锋一样,闵宏勋眼中,闵宏镐的未来也免不了一死。整个闵氏大半的族人都肯定会被人借以机会清晰掉。闵氏过往的财产、权势也将不复存在,就连闵氏最最重要的声名也会在无尽的诋毁和事实当中荡然无存。

    对于闵宏勋来说,这才是真正的苦日子。与现在经受的生活上物质上的苦难相比,丢失了过去所有荣光,还有不知道多么久远的未来的生活,才是最大的痛苦。

    可是他无力改变这一切。

    闵宏勋决定在汉城光复的那一刻在昌德宫自尽,希望能以此行为挽回一点闵氏的荣誉,也赢得一点民间的同情。但效果真的会如何,他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

    可是,可是,就在闵氏的未来完全被黑暗吞噬的时候,他竟然接到了上国统兵大将伸出来的援手。“天不亡我,天不亡我……”(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一章 浔阳楼外说书客

    “啪!”醒木一声脆响,茶馆中的人蜚声安静了下来。这是九江江边码头处的一家茶馆,借着码头的光,生意兴隆。而且这名闻天下的浔阳楼,就在这茶馆不远的地方。浔阳楼,可是九江非常非常热闹的一个地方。

    “咱们之前说了《建虏秘史》,道尽了乌喇那拉氏阿巴亥的风流,今天就再说一说这《九龙夺嫡》。”说书先生语调把握的很好,吐气开声,拿腔拿调。或者说这家茶馆里的说书先生挺有名气,这开口之后茶馆内虽然依旧有说话的人,但整体上保持一个相对的安静。

    人在雅间里的陈鸣和陈鼎,声音就听得很清晰。

    陈鼎耳朵竖的直直的。这个时代娱乐不多,听说书可不仅是底层人的爱好,上层人也一样。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一行方便啊。

    说书人这一职业大致起于宋代,发展到眼下这个时候,那已经是几百年的传承了。不讲究符合事实,民间演艺故事才是这些说书人最拿手的表演。甚至21世纪中国很多的‘传统小说’,那实际上就是出自评书。

    《大八义》、《小八义》、《三侠五义》、《白眉大侠》,《杨家将》、《说岳全传》、《瓦岗寨》、《隋唐英雄传》什么的,都能跟说书扯上挂唠。

    陈鸣受前世的影响,就算在这个时空已经生活了十年了,对于说书也没什么太大喜欢。可是陈鼎不一样,小家伙很喜欢听说书。皇宫里头,老太太和陈鸣他老娘也都喜欢说书,还有看戏。

    “什么是九龙夺嫡?这又是哪九龙?我与你们一一道来。”

    “康麻子序齿的儿子有二十四个,其中有九个参与了皇位的争夺。这九个儿子分别是:大阿哥胤禔、二阿哥也就是废太子胤礽、三阿哥胤祉、四阿哥胤禛、八阿哥胤禩、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誐、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禵。最后四阿哥胤禛胜出,在康熙帝去世后继承皇位,这就是雍正帝。”

    陈鸣知道说书先生要说的段子是什么了,诋毁前朝,应该是每一个后来王朝都会做的事吧。满清狠狠地诋毁抹黑了一把大明,陈汉兴起,那自然也对满清抹黑起来毫不客气。这《九龙夺嫡》可不是21世纪央视的《雍正王朝》,更不是啥个东西的《康熙大帝》,侧重点不一样。这部由教化司主编的《九龙夺嫡》,更侧重的是康麻子为了保证皇权,为了自己的唯我独尊,拔出明珠来斗索额图,为了抑制太子和索额图一系,捧出大儿子来跟二儿子来打擂台,然后是三四**十十三十四,几个儿子依次而来。

    八爷党兴了,反掌打压。老四突出了,大将军王抬起……

    两废太子,私窥皇帷,不敬老师,暴戾不仁,恣行捶挞诸王、贝勒、大臣,还有庶母乱那个啥,乃至于后世小说里虚构起来的断康麻子粮道……等等,等等。全都添油加醋的倒了进去。

    雍正与年妃真真假假的情谊,与自己老娘令人崩溃的母子关系,以及生母乌雅氏的死,雍正登基上位后对于自己的对手们的处置,对于隆科多、年羹尧的辣手……

    这个《九龙夺嫡》突出的是康麻子的无情冷酷,奸诈阴险,是康熙儿子们的争权夺利,你压我轧,毫无兄友弟恭仁爱之心,血亲之眷。可不是康麻子的英明神武,宅心仁厚,皇子们的文武双全,一时龙凤。

    “…………三皇子胤祉出生于康熙十六年三月,粗通文学书法,在众多皇子里面表现突出,备受康熙的喜爱。”

    “这皇帝老子都说自己这儿子文采出众了,那胤祉就是想不看书也不行啊。”

    “所以时不时就到街市上收集古书,寻到古书后还献给康熙御览。”

    “这天胤祉又进宫了。垂头丧气,郁郁不乐,两手空空,没给他皇帝老子再带新书。”

    “这康熙很奇怪,自己这儿子是怎么啦?难不成在外头还受了委屈?谁那么大胆子?”

    “就连忙发问。”

    “这胤祉脸上带着苦色的回道:“却不是受了他人委屈。而是儿臣在街市上看到了一本**——《皇明英烈传》。这等**竟然还在市井流传,儿臣心中为我大清江山担忧啊。”

    “康熙一听是《皇明英烈传》,脸色立刻阴沉起来。先传令给顺天府,查抄了那家书铺。然后他也心里担起忧来。”

    “这大明江山败了才几十年,建虏以异族莅临中原,根基不稳。民间反清之声不断。这北京城天子脚下都有人胆敢贩卖**,就可见一番了。”

    “那么该怎么办才好呢?康熙先问胤祉。”

    “这胤祉是早有准备啊。他回道说:“此事当以毒攻毒。”《皇明英烈传》多传口于市井说书人口中,自前明至今三百年,潜移默化,在民间影响甚大。”说书人这可不是瞎白话,时间往前推移个六七八十年,天底下有几个说书人不会《皇明英烈传》的?如果说满清禁这书下了多么大的功夫,当初这话本在民间就有多么大的流传。

    “就算是清廷把书列为了**,民间依旧有流传,说书人更是多有人会。”

    “此书之影响在于说书人,更甚于市井书铺间的文本流通。”

    “儿臣以为当一边禁止说书之人再论此话本,另一边集朱明之阴私之肮脏,宣之天下。”

    “胤祉说的好听,实际上就是要诋毁污蔑抹黑。大家伙都想象,这些年里你们谁听过《皇明英烈传》?不都是《大明英烈》、《明英烈传》么?这里头都少不了火烧庆功楼、炮打庆功楼类的典故。

    讲到这朱洪武起兵推翻蒙元,得了天下,做了大明朝的开国皇帝,就对和他同甘苦共患难的开国大臣起了疑心,深恐他们谋反,夺取他的皇位,又担心那些与他出生入死打天下的兄弟们恃功夺权,于是建造了一座庆功楼。在庆功楼建成那天,他摆下宴席邀诸位文武功臣们前来赴宴庆功,暗地里却派人在楼下埋好大量火药和干柴,准备借机引火烧楼,一举灭之,以除后患。

    这事虽然做的很隐秘,但却被神机妙算的刘伯温看穿了。席上,刘伯温坐在了朱元璋旁边,悄悄将朱元璋龙袍的一角压在自己的坐椅上。当大家喝得酩酊大醉时,朱元璋悄然离席。由于有衣角牵动,刘伯温顿时警觉,于是跟随皇帝出了门。果然,朱元璋下楼以后庆功楼便笼罩在滚滚烈焰中。赴宴功臣以及侍卫宫女数千人,全部葬身火海。”

    “最毒莫过妇人心,可这读书人要是起了坏水,可比妇人更要阴毒百倍。”

    “《皇明英烈传》成了《大明英烈》、《明英烈传》,天下百姓久而久之,只闻后者不闻前因。倒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将那洪武大帝当成了阴厉刻薄暴戾之君……”

    陈鸣也在竖着耳朵听,这还真的出乎他的预料,这个茶馆里的说书先生竟然把《九子夺嫡》玩出了新花样。

    “爹,这是真的吗?洪武大帝火烧庆功楼,真是鞑子瞎编出来的吗?”

    陈鸣被儿子的声音唤回神来,他向汪辉祖递了个眼神,自己对陈鼎温声说道:“不然呢?你以为这样的话本会在大明的时候出现吗?”那绝逼不可能啊。所以它只能是满清时候出现的。虽然一切来历都不可考据了,但是满清的锅总没有错,那按到康麻子和他一个儿子头上也是很有才华的一种表现。

    “老爷,这是九州府教化处出的新话本,属于九江府内部试用。”

    汪辉祖很快就搞明白了这处戏的来龙去脉。“九江府教化处的主事姓张,出身桐城张氏。”

    “张氏?”

    “张氏嫡支,张廷玉的四世孙。”

    张廷玉晚年虽然被乾隆厌弃,搞得很是狼狈坎坷,还影响到了张氏后人的前程。但他的儿子、侄子多人依旧身居一二品大员之位,尤其是他的四个儿子,即使次子张若霭早丧,也依旧做到了礼部尚书之位,可以说张氏一门荣光在张廷玉辞世之后依旧非常耀眼。

    陈汉起兵的时候,桐城张氏也亦然是安徽的豪门望族。只是张家人滑头,与复汉军暗地里早有勾搭,虽然没有立下大的功劳,可到底有一份情面在。陈汉席卷天下后,张氏的田亩店铺是大大的缩水了一部分,但总算还保住了门庭。

    “哈哈,配享雍正太庙的张廷玉的重孙子诋毁康熙……”陈鸣心里头突然的就生出一股乐。这可真的是有趣!

    “这个说法不错。转给教化司,推行天下。”

    “遵旨。”

    汪辉祖恭敬的领旨退了下去,跟在雅间外头站着的刘武眼光对照了一下,一股不言自明的感叹在两个人的心底同时升起。这是天不亡张氏啊。一下子就被皇帝给记住了!好运道。

    ……

    上百名伤员正躺在伊尔库茨克后方的伤病员聚集地里,一股子血腥气直冲鼻子。时不时的,痛苦的呻吟声传入亚历山大神父的耳朵,穿着一身黑色祭服的亚历山大绕过帐幕的外边缘,能够晒到太阳的重伤员病床区——躺这里的人都是刚做过截肢手术,少了一条腿或者是一条胳膊的倒霉蛋。

    三三两两的在哼哼歪歪的呻吟着,更有人在默默地流泪着。

    亚历山大不可怜他们,也不觉得他们真的可怜。

    首先,他是一名俄国人;其次,他是一名行走在西伯利亚的神父。

    任何一个俄国人都知道西伯利亚意味着什么,这里有丰富的猎物,但懦夫在这里是无法生存的。俄国人开拓西伯利亚百多年,这里已经形成一个旧有的印记,印刻在所有俄罗斯人的心底。

    而作为一个在西伯利亚行走的神父,亚历山大自身更不缺乏勇气。

    当然他也为受伤和战死的俄罗斯人祈祷,每天亚历山大都有真诚的祷告。如果有可能,他希望所有的伤病员在一瞬间里恢复健康。在这个没有抗菌药的时代,不要说枪弹炮弹伤口,就算是肉搏的冷兵器伤口,很多人也会在破伤风下和感染下无助的死去。伤病员,尤其是重伤病员能不能活下来完全要碰运气。

    手术后的病菌感染以及伤口溃烂,哪怕是欧州人信奉的上帝也没办法解决!当然,在亚历山大看来,这正是考验人的信仰的时候。只要真诚的信仰主,主自然会庇护他的羔羊。

    对比此刻复汉军的医护营,俄罗斯军队里的军医和医疗环境实在是太够呛了。这里连清洗伤口的浓盐水和烈性酒精都不够,更没有中医里传统的伤创药。虽然那些金疮药面对刀枪伤口的效用也比较有限,但它确确实实能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伤口发炎和溃变几率。伤病员或许会吃点苦,但无论如何也比送命要好得多了。

    更别说对于伤口腐烂的士兵,复汉军这里还有一个西方医学界的发明——蛆虫疗法。

    据说早在几百年前就有人发现蛆对感染创口的清洁作用。在西方的十六世纪中叶,欧洲就已经有人发现感染创面上孳生的蝇蛆非但不会加重感染,反而有利于愈合。但是欧洲人从没有大规模系统的整理这套疗法,反而是复汉军最早的将这种疗法系统的应用到了军队。

    虽然在最初的开始,这种蛆虫疗法根本不能被人所接受,这太恶心了。最初的时候,上到众军将、军医大夫,下到军队中最最普通的一员士兵,都对蛆虫疗法报以坚决的抗拒,但事实面前所有人都要低头。这种看起来恶心人的疗法,真真的对治疗伤员大有好处。

    对于复汉军来说,每一名士兵的生命都是珍贵的。医护营的建立可不是为了给军官医治的,而是为了整体官兵。甚至在战争期间,中下级军官与士兵的差别待遇并不大。能体现两者地位差异的地方,不是前线的医护营,而是后方的休养院。

    亚历山大完成了自己的祈祷,但是悲哀的很,那名接受祈祷的士兵还是死在了手术台上。现在他需要回自己的帐篷。这场战斗还不知道要进行多久。

    从北方而来的土尔扈特人扑街了,亚历山大站在城墙上都能看到复汉军在城外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对土尔扈特骑兵的围剿。他们都不知道这批土尔扈特骑兵究竟有多少人能逃出生天。希望俄军能真正的给力,让这座遍布痛苦惨叫的伤病地不再有更多地人到来……

    伊尔库茨克的战斗继续在进行。

    喊杀声没有,枪炮声则一阵阵的从伊尔库茨克上空传来。复汉军在解决了土尔扈特人之后,趁着势头对伊尔库茨克发起了一次进攻,结果打先锋的复汉军和蒙古人在城下被撞得头破血流。纵然伊尔库茨克已经被炮弹轰出了好几个缺口,但俄国人的反抗力还是挺强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二章 帝国主义

    海浪冲刷着鱼鹰一号探险船,红旗在海风中呼呼作响。

    岸上的俄罗斯据点已经敲响了战斗的警钟,但是大海上的这支两艘中型西式帆船和一艘小型飞剪艏战船组成的编队却还没有确定好在哪个地方下手。就算实力再处于碾压状态,能少是几个人的还是要少死的。这次行动可没有水师在后头背锅,完全是海外勘探一局的独立行动。他们前不久刚从水师手中拿到了五艘退出现役的战船!

    而这里是就阿拉斯加的科迪亚克岛三圣湾。俄罗斯人在阿拉斯加地区最大的据点。

    北路的海外勘探一局成立已经两年了。它在成立的当年就触摸到了阿拉斯加这片冰雪世界,水师在库页岛的战斗中缴获的有俄罗斯人的航海图,上面阿留申群岛的位置还有距离标注的十分清楚,顺着阿留申群岛直接就看到了北美大陆,包括这些年俄罗斯人在这里建造的几个落脚点。

    三十五年前,伊丽莎白一世刚刚登上沙皇的宝座,就派遣丹麦人白令和俄国人奇里科夫作远东海域的探险航行。在这次探险中,白令海峡由此而得名,俄国人向着更东方大大迈进了一步,他们看到了北美。而活动之中,船队在一次风暴中失散后,奇里科夫幸运的发现了东部几座岛屿,白令则幸运的发现了西部几座岛屿。一条通往北美大陆的航线向俄罗斯人揭开了自己的面纱。西伯利亚的猎人得知此地富于毛皮动物后,即涌至指挥官群岛,然后组渐的东迁,越过阿留申群岛至大陆,如此俄国便在北美有了立足点。虽然俄国人的征服和屠杀,在短短的几十年中就几乎使原住民阿留申人灭绝。

    但是现在这些全成了他们给复汉军做的嫁衣裳。

    只是两年前的复汉军水师并没有直接出兵扫荡俄国人在阿拉斯加的一系列据点,因为这块肉在陈鸣看来已经是落到了自己碗里的肉,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早吃晚吃都没有一点风险。在吃掉整个阿拉斯加之前,中国更应该清扫一些俄国人在东北亚沿海的一系列据点,也有详细的勘探整个白令海峡,那里的物产,那里的气候,那里的洋流。

    随后的两年,海外勘探局的船只虽然抵到了北极圈、阿拉斯加,但那都是探险侦查性质的。当时水师的注意力就集中在勘察加和外兴安岭以北陆地,而海外勘探一局的一切活动完全是依托水师的帮助,后者目光没转到阿拉斯加,而是来回的扫荡沿海或是近海的俄罗斯居民点,海外勘探一局也就无可奈何。只不过勘探船倒是为陈鸣带回了北极熊、北极兔、北极狼和同样是白色的北极狐,因为在中国白色的动物总是很那个啥的。一度引来了举国轰动,纵然那些个动物因为不能忍受南京的温暖气候很快就纷纷死去,在陈鸣的眼中那些只能算是个噱头。可是很快的,一股‘猎杀白皮’的浪潮就席卷了中国,让陈鸣瞬间意识到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白色’皮毛能够吸引所有中国人的眼球!朝廷也可以借力使力,引导着更多人涌入北极圈。

    陈鸣下令给北海公司,让陈继功再组织起一个皮货公司。一些已经退伍的士兵和经验丰富的猎人,被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北海公司抢先一步纠集起来,有组织的送往北极圈猎杀动物,获取皮毛,获利丰厚。直接的影响就是让中国国内掀起的北极热潮更加升温。即使中国本身并没有俄罗斯那样的‘专职’的猎人群体,可短短的一年多点的时间,还是有上千人主动地跑到了大北方。虽然他们当中的一些人根本没有抵到北极,而是在库页岛就安了家。

    国内市场上大批的北极熊皮、北极狐皮、北极狼皮、北极兔皮,还有海豹皮、海獭皮等等,从去年秋冬开始是纷纷涌现。其中北极狐皮和海獭皮极受追捧!

    小两年,复汉军更见一步驱逐了东北的满清残余势力,肃整了整个朝鲜,可这些对于海外勘探一局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终于等来自己的战船,等到了五艘军方转交来的二手船。

    有了这些船,他们就完全可以甩开水师的制肘,自己独立来干。就像现在这样。

    三艘二手战船装载着二百人以上的猎人,每个人之前都签订了协议,而这份协议除了海外勘探一局外,还有北极圈内影响巨大的北海公司背书,可以说海外勘探一局的这次行动,背后就有着北海公司很大的暗手。三艘战船沿着阿留申群岛一路奔到了科迪亚克岛的三圣湾。这里是俄罗斯人在阿拉斯加最大也最重要的据点,不仅是很多猎人的歇脚地,也是俄国皮货商行总部的所在地,在经济领域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

    三艘战船现在就缓行在距离三圣湾一段距离外的海面,处在俄罗斯人的炮台火炮射程之外。指挥官柴大纪细细的观测着三圣湾的炮台布置。

    作为一个在清军中厮混了许多年的老油子,柴大纪投降了新朝后,纵然一直都在军校系统离待着,再没有真正的打过仗,可他的战斗经验也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可比的。而且在军校的这几年,为了跟上时代的潮流,他上过洋人的帆船,随着训练船南洋跑过,北极圈见过。柴大纪眼界是很宽广的,他并不觉得要夺下三圣湾会多么的艰难。俄国人在此处的炮台怕是最近两年才修建起来的,坚固不坚固且不说,就说炮台周边那茂密的树林他们也都没有完全清理。

    炮台周边的空白区域有三十丈长吗?

    如果有人从侧面摸到炮台附近,枪子直接就能威胁到炮台。

    当然此处连连的高山和茂密的森林一定程度上也阻挡了从侧面进攻的道路。柴大纪可以让人从树林中趟出一条道路来,但他觉得那样做就太费事了。而且伤亡不会比正面进攻更小。树林中的战斗可是俄罗斯猎人的拿手好戏。

    “我们在火力、人力上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三圣湾这个地方的俄罗斯人有二百人吗?当中能拿得起枪杆子的一百人都没有吧?所以直接进攻最妥当。“咱们就正面发起进攻,摧毁炮台后放小船直接登陆。”港口里一艘商船都没有,这让柴大纪很感到遗憾。

    这两年海外勘探一局最大的一次收益就是在勘察加半岛抓到了一艘俄罗斯的商船,上面一船满满的皮货,让海外勘探一局吃的满嘴流油。“炮击和陆上进攻中小心俄国人的仓库。要尽量保护仓库的安全。”

    意见得到统一,柴大纪正式下达了进攻命令。鱼鹰二号和五号【飞剪艏】船只的船长坐小船回到了各自战船上。

    很快的当鱼鹰一号和二号战船就靠近港口一里地左右的时候,岸上俄罗斯人的炮台开火了。

    六颗炮弹划破天空,或远或近的散落在两艘当头战船的周边,打出了几道小小的水柱,鱼鹰一号和二号的还击也随之到来。

    “轰轰轰……”硝烟弥漫整个船体。

    二三十枚陆续射出的炮弹落到了炮台周边,大海上的炮击对比陆地更没准头。但是每一个俄罗斯人都清楚,这场战斗的胜利者不会是他们了。双方实力上的差距太大了。

    飞剪艏战船像一支利箭从两艘战船中间穿过,在距离岸边只有三百米不到距离的时候,灵巧的划过一个九十度的弯弧,同时间瞄向了炮台的两枚火箭弹从飞剪艏战船上喷射而出……

    炮战进行了不到半个小时,一艘艘小船从三艘战船上放了下来。一个个穿着灰绿色服装的猎人们划着小船向着三亚湾码头奔去。

    在他们身后的战船甲板上,水手们吃力地用着滑轮吊杆将一门门小炮吊下去,还有火药桶、炮弹、手榴弹,以及加固的铁板盾牌。后者属于民用器械类,是用两分厚的铁板加实木板制成的,重量不低于六十斤,比之军队中的盾牌防御力可能不差多少,但却重出了很多。能抵挡枪弹的近距离射击!

    每一艘小船搭载猎人在十名左右,抵达港口后就在各自队长的口令声中列队戒备,这些猎人中很多都是复汉军的退伍兵,虽然是猎人,战斗力却不差。守住登陆场,等待后续部队的跟上。

    “砰!砰!”双边的火枪开火了,俄罗斯人真的没有更多地大炮了,在港口两边茂密的树丛与土堆后并没有俄国人新的大炮出现。所以俄国人的抵抗在勘探局的几门火炮被运送到岸上以后,就立刻破产了。

    炮弹耕犁着俄国人的阵线,无数碎片蹦飞,俄国人立刻趟到了一地。

    三圣湾这里没有俄罗斯的官府机构,最高的权力机关就是皮货商行的总部。

    现在三圣湾剩余的俄罗斯人聚集在这里,几个不幸的正好在三圣湾的皮货商人更是彷徨不安。

    经理谢尔盖耶维奇·瓦连佐夫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跨过港口向着居民区逼近的中国人,收起了单筒望远镜,然后朝身旁一名身材胖大的中年男子说道:“瓦里西,是决定最终命运的时候了。三圣湾已经没有可以抵抗的力量了。我们现在只能投降。”仅有的武力在刚才的战斗中被打的整体扑街,躺在港口区的那三四十具尸体代表了三圣湾的反抗,现在他们只能投降。

    中年男子瓦里西显然无言以对,他的身份要特殊一些,出身圣彼得堡的贵族家庭,虽然他自己只是一个爵位低微的男爵。如果有可能谢尔盖耶维奇·瓦连佐夫绝不愿意看到一位贵族在皮货商行总部里被中国人俘虏,但是他此刻无能为力。

    瓦里西将手边的一把手枪推到了长桌的中央,他接受这个命运。“中国人这是在向圣彼得堡施压,他们来到阿拉斯加不是为了升级战争,而是让圣彼得堡看到俄罗斯财富的损失。下令投降吧,我想我们的生命应该是有保障的。”

    面对着无法抵抗的外力的时候,投降对于西方并不是一个可耻的选择。当然他们如果选择了英勇战斗到最后一人,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会成为俄罗斯的英雄。

    复汉军对满清残余力量的清扫战争已经进行了三个年头。

    与当年的蒙古人不一样,不管是西北的满清残余,还是东北的八旗主力,对于复汉军,他们的选择全部都是逃避。

    大西北之战,复汉军已经拿下了伊犁九城,但距离消灭永瑢集团还十分遥远,后者现在跑到了巴尔喀什湖以西地区,虽然永瑢手下的兵力民力之和已经不足两万人,却像一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完全的恶心着陈汉。

    东北的战局也有很大的进展,继复汉军夺取盛京改名辽东以后,大军再接再厉,特别是去年全军整编后的复汉军,集中了两个师的兵力横扫吉林。整个宁古塔都统区都被复汉军夺下,超过三十万朝鲜奴隶被解救,还抓获了不低于这个数目的八旗旗民。

    但永珹直接逃到了黑龙江城,也就是瑷珲。吉林和盛京境内更有很多的八旗旗民躲藏在山野密林之中,包括零星的几股土匪,这当中就有王占清。以及后续陈汉进行的朝鲜战役,都大大地拖延了复汉军的进展。

    王占清这人本来是暗营派去东北的人手,一同去的还有好几个,但其他人运气不好,最后就剩下一个王占清一个,脸也被土炮喷了一下,得了一个王麻子的绰号。复汉军夺取盛京,然后紧接着进军吉林,被八旗从盛京赶到吉林的王占清还喜滋滋的来找组织汇报工作呢。但是王占清不知道,他的队伍中某一个不起眼的小喽啰那就是暗营的暗线,始终在暗中监视着王占清的一切。这家伙虽然跟满清没什么勾结,但绝不是好人。无辜人命沾染的太多了,一双手的血腥味早就洗不干净了。

    结果王占清被‘正义铁拳’一下子揍得半身不遂,差一点掉进坑里爬不起来。是国安派去清理门户的人太小瞧了王占清的警觉性了,让他侥幸的逃脱了一命。但是王占清手下的土匪骨干都被收拾的七七八八,现在躲到了山窝窝总,一时间当地政府也很难把他拿下,但王占清也很难东山再起了。

    永珹手中虽然还有一支比较给力的队伍,但这支队伍只会随着时间越来越衰弱。从沈阳逃到吉林,从吉林再逃到黑龙江,永珹手中还剩下多少弹药储蓄?他手中还剩下几门大炮?

    热兵器部队不是冷兵器部队,没有了补给,火枪火炮还不如弓箭刀子呢。俄罗斯能在遥远的远东地区负责八旗的弹药供需吗?至少几十万八旗涌入外东北,他们真的能生存的下吗?

    而且随着贝加尔湖的丢失,俄罗斯人在远东的力量越发衰弱,要不是俄国人很凑巧的镇压下了普加乔夫起义,把抓获的好几千起义兵鞭挞之后发配到了西伯利亚,用这些人的血肉抵挡住了贝加尔湖战役胜利后的复汉军对西西伯利亚的后续进攻,俄罗斯很可能早就跪了。如果八旗全部退到外兴安岭以北,或许八旗们一夜之间召回野猪皮时代的野性,顺着俄罗斯人趟出来的道路,绕过贝加尔湖,进入到贝加尔湖更西面的地方……

    那么这样的远程迁移结束以后,八旗又能剩下几个人?

    复汉军在贝加尔湖一带的屯兵已经高达万人,虽然当中超过一半士兵是陈汉用高待遇征召来的外蒙和布里亚特蒙古人,但这支强大的武力在严重的威胁着俄罗斯贝加尔湖以西地区的安全,也直接阻碍了俄罗斯东西西伯利亚间的交流。

    中国人还在外蒙和内蒙之间铺设着一条马拉车轨道,虽然这项工程还远远没有竣工,可这让整个俄罗斯觉得一柄匕首就顶在自己的腹部。这太糟糕了!

    俄罗斯的利益损失已经十分巨大。

    这场战争不仅让数以千计的斯拉夫人丧命,让俄罗斯丢掉了美丽的贝加尔湖,让俄罗斯丢掉了与中国的贸易利益,更让俄罗斯丢掉了皮货上的绝大部分收益。圣彼得堡内反对这场战争的声音正在持续加强,瓦里西知道这件事,他上个月才收到堂兄寄来的一封信。

    现在他想,圣彼得堡内的反战声音应该更大了。因为从这封信被写出到被送交到他的手上,都已经过去了那么长的时间。“现在中国人正式的夺取了阿拉斯加,消息传回俄罗斯,会给圣彼得堡城中反战的势力增添一枚重重的砝码。”

    “俄罗斯虽然可以战胜腐朽的奥斯曼,可对比遥远的东方,对比这个人口有两亿之巨的古老帝国,力量还过于单薄了一些……”瓦里西内心里叹了口气。这个是一个常备军在百万规模的强盛帝国啊。(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二章 华夏好盟友

    陈汉承天三年,西历1777年3月,一支承载着中国使团的队伍穿过狭长的红海,抵达到了苏伊士这个古老的军港。早在一千年前的七世纪时候,这里就是连接尼罗河和红海的运河航运终点,奥斯曼帝国时代苏伊士港为其在红海区域最重要的军港和商港。

    此时的埃及也还不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国家,自从二百多年前被奥斯曼人征服,它就成为了奥斯曼帝国庞大版图中的一份子——埃及行省。对于一个古老的文明国度,这是一个莫大的悲哀。

    作为中国使团的正使,高彦明在研究奥斯曼历史和现况的时候,虽然对这个由突厥后裔建立起的国度在天方世界和西方历史上一笔笔浓墨重彩的记录感到震惊,但是说真的,他对于这个国家的种种制度也禁不住心生鄙夷。

    在主体民族人口并不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放任帝国核心区域与边疆行省的松散关系,放任边疆行省总督的权利无限膨胀,在高彦明为代表的所有中方人员看来,这简直就是直接给自己挖坑。这就像盛唐时候的唐明皇,一旦边疆省份出了个安禄山,那就会震动整个帝国。更可怕的是安禄山所引发的连锁反应,这奥斯曼人早晚有一日要自食恶果。

    而且他们的统治手段也太low了。

    三百多年前,当奥斯曼帝国把拜占庭首都君士坦丁堡攻下后,只继承了他的土地,而并没有继承他的文化。在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灭亡保加利亚后,千方百计想把保加利亚人同化,从而以确保他们的统治。可他们的手段也只是大肆屠戮反抗的保加利亚人,让大量小亚细亚的土库曼人移民垦殖保加利亚的肥沃土地,以图逐渐同化,可这根本没用。

    因为信仰的问题!

    保加利亚作为一神教的变种东征教的精神领地,与之前奥斯曼人征服的天方世界国家不一样,后者信仰的都是天方教,有着先天的大前提,而保加利亚人信奉的却是一神教。这一点不除根,奥斯曼人的这一整套的方式和方法完全没能同化了保加利亚。

    牛顿对这一点的评价是:主要原因是奥斯曼人没有任何他们能够同化别人的意识形态和精神生活。奥斯曼人不同于中国,他们几乎就是一个“未曾对艺术、音乐、教育、科学、技术或人类生活中的任何美好事物作出丝毫贡献”的民族。正因为这种普遍落后性,他们只能对被征服者的民族文化生活听之任之,让其保留自己本民族真正的精神财富。

    可高彦明并不认同这一点。他认为只要手里握着刀子,三百年的时间足够将任何一个民族变成狗。之所以奥斯曼人没有做到,只能说他们太受教派的影响了。

    天方教是一个有着强大生命力的教派,中世纪的时候在很多方面对比欧洲都有着肉眼可见的先进性。但是蒙古人的铁蹄扭曲了天方世界的文明进程,或许也改变了奥斯曼人的命运。

    高彦明还没有彻底的认知天方历史,可他有种感觉,被蒙古人摁倒在地上使劲的摩擦了又摩擦的天方教,抛弃了自己在科学上的大部分成就,或者说他们在科学上的发展断层了,被蒙古人杀‘绝’了。剩下的完全是教义和精神了。【一家之言】

    在奥斯曼人二三百年的扩张和与西方世界的战争中,一个个一神教国家被奥斯曼人征服,他们的农业在衰退,手工业发展变得缓慢,乃至衰败。奥斯曼实行的封建制度也是和西欧相近的军事采邑制,但由于其野蛮性,反倒把过去生气勃勃的经济生活扼杀殆尽。贸易停滞、城镇荒芜、物质生活匮乏,虽然奥斯曼人几乎没有把手插到任何一种商业活动中,可是由于其实行“一切以军事为纲”的政策,把原本已发展起来的货币经济拉回到交换经济时代,自然就阻碍了商品生产的提高。即使这个过程中有希腊人、威尼斯人、热那亚人充当商人的角色,但后者的主要目标却是把这里变成粮食基地,其他的高档产品则在意大利本地制造。

    何况到了现在,军事上,奥斯曼帝国也陷入了落后挨打的境地。当年以一国之力摩擦西方世界的奥斯曼帝国,被西方人视为陆军榜样的奥斯曼禁军,现在被西方世界中的诸强之一俄国人摁倒在地上一阵胖揍,这实在是很难堪很让奥斯曼人悲哀的事情。

    而国家的衰败就代表着中央对地方控制力的衰弱,就奥斯曼帝国这个庞大又有些松散的国都,那些手握重兵的边疆省份的帕夏们,还会对伊斯坦布尔保持多久的忠诚呢?

    但是这个时代的奥斯曼人依旧有着不可小视的实力,他们在中亚的问题上与中国可能是敌对,但是在俄国人的问题上,奥斯曼人绝对是华夏最好最坚定的盟友。

    18世纪的奥斯曼帝国,并不是单纯地处于扩张及发展的滞止期,也是处于一个适应新事物和新体制的时期,它作为奥斯曼帝国从军事扩张向近代改革过渡的阶段。但是来自后世的陈鸣很清楚,奥斯曼人在未来的大变革当中输的一塌糊涂。

    而且一个庞大强大的奥斯曼帝国,不管是从近期,还是从长远来看,那都不符合中国的利益。陈鸣更希望未来的奥斯曼会是土耳其,是一个区域内强国,而不是一个区域内霸主的地位存在。

    对于埃及,对于波斯湾,陈鸣都垂涎三尺啊。

    或许中国还需要很多年才能将自己的触角越过印度洋,但是未雨绸缪,一直都是中国人爱做的事儿。

    站在船甲板上的高彦明似乎能够闻到沙漠的气息。他知道红海的左右两岸土地全都是浩瀚的沙漠,尤其是那个巨大的半岛上。那么巨大的一块土地却连奥斯曼人对那里都没有太大的兴趣,除了上面的‘圣地’。

    以四艘中型的飞剪船作为主要护卫力量,三艘去年刚刚下水的大型西式帆船作为使团的坐船,一千五百吨左右的排水量,也西方勉强能挂上‘大型’的边儿。

    一行七艘大船从远及近,苏伊士港的伊拉姆贝伊已经能看到桅杆上飘扬的红旗和青天白日满地红旗了。他之前已经收到了信报,现在他集结了手头所有的力量,在港口列队欢迎。同时他也派人迅速的向开罗传递消息。

    这真是让他想象不到的一个突发事件。遥远的东方,那个庞大的国度的使团,突然的到访。伊拉姆贝伊都有那么一刻要不知所措了。有一种浓浓的不真实感,直到现在七艘船只驶到了眼前。

    伊拉姆贝伊今日穿上了自己最华丽的服饰,精巧的金银丝纹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黄金打造的腰带上镶嵌着宝石,上面插着的一把短刀,短刀上一个个耀眼的宝石也在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他的身后是一队排列严重的奥斯曼士兵,还有一艘艘战舰上肃立着的奥斯曼水兵。

    “轰轰轰……”有了沟通后早有默契的双边几乎同时打响了礼炮。

    在苏伊士港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穿着黑色文官袍服的中国官员和随从,与穿着一身大红军装,活像是英国陆军的护卫队陆续下的船来,这别具一格的服饰给奥斯曼人留下了一笔有趣的谈资。

    每一个在港口围观的人都以为中国人的官袍会更加的华丽,因为众所周知,遥远的东方是丝绸的故乡。但是他们没有想到中国黑色的文官袍服是这么的简单简洁,外围群众的眼神可看不到汉家官袍的领、袖都饰有花边,下摆也打着一排密裥,有的还裁制成月牙弯曲状。没有金丝银线,没有一颗接着一颗的宝石,却让人从心底里感受得到一种肃穆、威严。

    七艘战船停靠在了苏伊士港口,船上水师官兵统一穿着的水手服宛如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让港口的所有人都亮瞎了眼。

    这种提前了几十年出现的水手服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不管是什么民族,什么文化,它都符合人的审美观。虽然这水手服早在三十年前就在英国出现了雏形,但是陈鸣拿出来的是最终版本啊。

    白色的上衣,蓝白相间的条纹鸡心领,陪着蓝色的‘灯笼裤’,整齐的在甲板上列队的中国水兵无形中就压倒了整个苏伊士港奥斯曼水兵的光彩。

    伊拉姆同时作为一个奥斯曼海军将领,对于复汉军的打扮十分感兴趣。

    “这是我国水师经过多方实验后最终定下的着装。水兵经常要在狭窄的舱室里进进出出么,对服装要力求利索方便,所以上衣是套头式。套头式的上衣扎进裤腰里,为得是避免上下舷梯、进出舱口时挂住衣服。裤子侧开口,是为了爬桅杆时方便。裤口肥大主要考虑有三,一是可罩住靴子,防止水花溅入;二是冲洗甲板时便于挠起;三是下海救生脱退迅速,脱下的裤子扎紧裤口,充以空气即是应急浮游气袋。”

    虽然着装这一块上不可能产生出利益,奥斯曼帝国不可能跑去中国去购买衣服。但这一块地不仅让高彦明与伊拉姆贝伊拉近了关系,无形中还抬高了华夏的逼格,能给人留下好的印象。

    奥斯曼帝国现在的苏丹是四十六岁的阿卜杜勒·哈米德一世,他是苏丹艾哈迈德三世的儿子,在其生命的前四十三年,他一直按照帝国的传统被其兄长和前任穆斯塔法三世监禁在后宫中,这一‘独一无二’的制度始于苏丹塞利姆二世。奥斯曼帝国的宫廷争斗远比中国更加红果果和血腥。

    当穆斯塔法三世去世后,阿卜杜勒·哈米德被官员们从监禁地拉出来,继承了苏丹和哈里发的称号。至今刚刚三年的时间!

    陈鸣对这位苏丹一无所知,刚刚继位没有几年的阿卜杜勒·哈米德一世一直在夯实自己的根基,也没有大的动作。他在萧规曹随,对于自己兄长穆斯塔法三世在世时候的一系列改革,持以默认的态度。

    穆斯塔法三世虽然被叶卡捷琳娜大帝称为“肥胖和无知”,但他并不是没有‘想法’。他聘用外**官来改革步兵和炮兵,并开设了数学、导航和科学院。只不过这个时代的奥斯曼帝国已经相当虚弱,他的体制改革计划更是遭到了保守的禁卫军和教派力量的全力反对。所以他的改革措施没有任何效益。

    穆斯塔法三世并不是没有儿子,他的儿子年龄是小了点,只有十三岁,但也并不是不能继承苏丹的皇位。阿卜杜勒·哈米德咸鱼翻身,被伊斯坦布尔的官员们从监禁中一举推上至高无上的苏丹宝座,要说这当中没有穆斯塔法三世意图改革的原因,那是不可能的。

    就在开罗的埃及帕夏向伊斯坦布尔的信件刚刚递到阿卜杜勒·哈米德手中没有两天,又一份信件被埃及帕夏派人火速的送到。

    前者只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中国这个遥远的东方帝国竟然派出使臣前来,这真的是奥斯曼帝国的意外之喜了。

    就像脑子突然得到了润滑油的滋润,一个个伊斯坦布尔的大臣们想到了中国与俄国那还在进行的战争。这场战争虽然规模不大,可意义是十分重大的。斯拉夫人很可能会遭遇一百年来最最惨痛的失败。

    “中国人可以廉价的向帝国出售大批的火炮和火枪,甚至是相配套的生产技术。他们的要求是与帝国展开相互的贸易。以及在未来中国与俄国在中亚展开战争的时候,苏丹可以保持相应的沉默。”

    这样的要求几乎就是在明确的表示,中国对于中亚感兴趣,中国已经要把中亚划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了。

    脑袋灵活了的伊斯坦布尔大臣们全都想到一千年前,阿拉伯帝国与中国的唐帝国的那一场决定着中亚命运的大战。因为一支突厥人的背叛,唐帝国在那一场战争中一败涂地,一部分随军工匠被俘,纸张传入了天方世界。

    “中国人对波斯是什么看法?”

    中国人要吃掉真神笼罩的中亚大草原,还要身为哈里发的奥斯曼苏丹闭嘴,这让阿卜杜勒·哈米德脸色比较难堪,但这只是面子上被扫了扫而已,实际利益上奥斯曼毫无损失。

    他们在与中亚之间隔着一个波斯王国,不管是二百年前的萨法维帝国,还是现在的赞德王朝,那都是奥斯曼帝国一个严重的威胁。

    老大总是把老二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么。何况这里头还有教派之争。有句话是怎么说的?

    ——异端总比异教徒更加可恨!天方教的两大教派,各持一端,大家都懂的。

    整个天方世界中,奥斯曼如果说是毫无置疑的老大,那么波斯就是绝对的老二。现在统治者波斯大部分土地的卡里姆汗可不是个易于之辈。他在混乱中崛起,占据了除呼罗珊及以东地区以外的所有阿夫沙尔王朝的土地,不管是穆斯塔法三世,还是现在的阿卜杜勒·哈米德一世,都对波斯充满了警惕。即使卡里姆汗已经年过七十,但再老的狮子,那也是狮子。

    “中国人认为奥斯曼帝国才是天方世界的领袖。”

    这句十分漂亮的恭维话让整个大殿里的伊斯坦布尔君臣都愉快的笑了起来。

    “尊敬的苏丹陛下,奥斯曼现在正面对着斯拉夫人的严重威胁。中国人是我们十分需要的朋友。只要我们与中国人正式联手,那就将铸成这个世界上最最坚固的牢笼,将俄罗斯这头贪婪的北极熊牢牢地关在铁笼内。”两个国家面对着共同的敌人,这简直是天然的盟友。

    几年前的那场俄土战争让奥斯曼帝国遭遇了重挫,让整个天方世界遭受了羞辱。现在战争已经停歇好几年了,但俄罗斯人与奥斯曼人两边都知道,两个庞然大物的战争毕竟还会在未来的时光中继续的进行下去。

    或许是几年时间,或许是十几年时间,当下一代人成长起来的时候,奥斯曼就会是斯拉夫人的对手吗?

    “苏丹陛下,奥斯曼真的很需要中国。”

    近距离的靠近着欧洲这些强国,奥斯曼的危机可比现在表现出来的要重得多。如果俄土再战,奥斯曼再度遭受重创,那个时候扑上来撕咬奥斯曼人的可不仅仅是斯拉夫人了。

    英国、法国,这两个比俄罗斯更加强大的国家一样是沉重的威胁。还有奥地利人,这个在过去的历史上与帝国纠缠了二百年的宿敌。

    “中国人的使团虽然不是专门来访问帝国的,但是他们的主动和善意是十分明显的。”大维齐尔阿莱姆达尔·穆斯塔法帕夏很肯定这一点,之前的奥斯曼人就从没有想过去主动地联系中国。“英国人的北美殖民地掀起了独立运动,十三州的使者已经进入了巴黎,法国人对七年战争的失利念念不忘,国内仇视英国的情绪浓烈。一旦法国人决定对他们进行支持,大半个欧洲就会陷入战争中。”中国人选择的机会很好,在西欧最矛盾的时候插了一脚进去,这必然会让他们被英法双方奉为上宾。可这未尝就不是奥斯曼帝国的一次机会。

    “去年帝国与俄国人签订了《库楚克-凯纳吉条约》。上一场的战争彻底结束了。但是我们要看到叶卡捷琳娜那个荡妇已经彻底镇压了普加乔夫起义,俄罗斯国内的震荡平息了。几千名被俘的义军被他们投入西伯利亚,成为了俄罗斯与中国进行战争的基础。”

    “中国在战场上已经取得了很大的优势,他们与我们联手也是为了更早的迫使俄罗斯人退出与中国的战争。我相信这两个国家即使没有我们的身影出现,也会在不久的将来达成和平协议。到那个时候,那个荡妇就能再度推动她的南进政策……”(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三章 中国之财

    【上一章章节名弄错了,不改了,太麻烦,大家见谅。】

    陈汉承天二年,秋。上海和广州这两座中国东部沿海最具影响力的对外贸易城市,同时间有一所大范围的建筑工地在两座城市的中心繁华区域启动。这就是中国唯二的两处证券交易所和相应的配套设施了。

    两个证券交易所不仅会在接下的日子里成为各自城市的地标性建筑,还会成为各自城市的一个金融商业中心。在以证券交易所广场为圆心的区域内,证券交易所坐南朝北,其他的位置分别有商店、茶馆、饭店、宾馆等等。

    黄松带去西方的第一波中国官方使团已经返回到国内了,他们在荷兰的阿姆斯特丹,在英国的伦敦,在法国的巴黎,还有地中海沿岸的威尼斯、热那亚,虽然后者早已经衰败。纵览了欧洲二百年银行业与金融业的发展史和轨迹,本着标准的拿来主义,中国的证券交易所也随之诞生了。

    在遥远的西方,自西历1609年荷兰成立了阿姆斯特丹证券交易所以来,欧洲大规模大范围的金融交易已经要有一百六十年的历史了,制度发展的已经比较正规、成熟!至少以陈鸣的眼光和经济知识他是看不出这有什么问题的。

    即使是英格兰银行的影响力笼罩着整个大不列颠王国的英国,伦敦证券交易所也于西历的1773年在新乔纳森咖啡馆正式宣告成立。虽然现在的英格兰银行成立依旧把持着政府债券的和银行股票的发行和兜售。

    整个18世纪以来,英格兰银行为英国的战争需要发行了大量的政府债券和股票,即使他们的证券交易所还没有城里,实质上的股票交易也十分活跃,交易形式也逐渐完善。在此基础之上,伦敦证券交易的成立完全是水到渠成。

    这种专门的证券交易所场地成立后,分散的证券交易集中于交易所经营,政府规定下证券交易条例,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不管是荷兰还是伦敦、巴黎,证券交易市场上最有价证券几乎都是国债、外国公债、矿山、运河股票等。

    “我朝现在正大规模地疏通河流、开拓陆路交通线,以及开采矿山、修行水利等重大设施,利用股票的形式可以方便的筹集民间建设资金。至于偿还能力,以水道和陆路交通来说,朝廷完全可以用河道官道的税收来分润么。而且我朝现今以纺织业为代表的手工业,发展也十分迅速。很多地方的纺织厂为了扩大生产和加强竞争,很多家族企业改为了股份公司,都在筹谋发行各自的股票,扩大成本,这就给了证券交易所的成立提供看很好地经济基础……”黄松才不会说也有很多人宁愿防患发展脚步,也不愿意把股份拿出来。

    从欧洲回来的黄松面对内阁上各方面的询问,说得头头是道,娓娓道来。

    陈鸣本只打算在上海建一处交易所,这是他脑子里的旧有观念在作祟。事实上,上海即便已经高速发展好几年了,它现在也依旧比不得广州。名气是需要时间来酝酿,经济量也需要时间来创造。对于西方来说,广州这个城市已经印刻在他们的记忆中上百年,上海是刚刚才崭露头角。

    公平的来讲,陈鸣也说不准日后的珠江三角洲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这个在他原来的时空中超越了日本东京,成为世界人口和面积最大的城市群的经济区,现在已经丧失了自己最珍贵的财富——对外贸易特权。

    你甭管这特权是不是他们自己喜欢的,反正‘被开放的通商口岸’是再也不会与广州重合了,殖民地也再印不到香港的头上。没有了香港,还会有深圳吗?现在那片地方有一个古老的名字,叫新安。

    后世的全球第十一大贸易经济体系、第三大黄金市场、第六大外汇市场及第十五大银行中心——香港,现在是中国水师的一个军事基地,已经在承天二年春天就破土动工了。

    虽然上辈子香港的维多利亚港所谓的世界三大天然良港之一,未尝没有吹嘘的成分,但作为一个天然梁良港,作为水师的一个军事基地是绝对够用的。

    走上了另一条道路的珠江三角洲,未来的发展会是哪样的,陈鸣真心不好说。可就现在广州的商贸地位,陈鸣真的不该把它‘忘’记在脑后。

    广州商团的力量可是很强很强的一股经济实力啊。当初商贸银行的总部落到上海,那就让广州很有意见的。

    上海唯一比广州有优势的就是银行业了。中国的这几大银行,商贸银行的总部在上海,中原银行的总部在鲁山,除此之外,包括江南银行在内,以及刚成立的央行,那总部都在南京的啊,明显距离上海更近。上海显然比广州距离中国的银行界中心更近。但只在上海建立交易所明显有些不足,于是建设计划上就又多出了广州的这一处。

    中国第三家私人银行也快要成立了,两广的南岭银行自然想让这广州城内多处一座证券交易所,因为南岭银行的落脚地就在广州。

    ……

    时间飞快的流逝着。转眼就来到了承天三年的六月初一。

    上海黄浦江边迎来了一个极为特殊的日子。那前后修建装饰了大半年的证券交易所终于要揭牌了。上海整个商界都震动着,锦旗飘扬,锣鼓喧阗,金狮狂舞,爆竹声声。上海市长萧楼亲自出场,还邀请来了上头的大人物,揭牌仪式的规格不是一般的高。

    而从今天起,这座证券交易所也成了上海的标志性建筑。虽然它并不高大,只有三层,而此时的上海四五层的楼房已经布置一座两座。但这没个卵用。

    标志性建筑,地标,是一个城市的名片和象征。代表的不仅是建筑本身,更是一种生活方式,一种新思潮的体验。一个区域或者一个城市的生活方式之所以能称之为标志,也绝不仅仅是因为建筑本身,更是环境、文化、教育氛围等各方面的合力,是他们共同创造了一个地域的经典。

    在上海,在广东,再没有什么比证券交易所更适合的了。

    而作为陈汉精心打造的证券交易所,但这里的装饰,这里的外观,也绝对是漂亮的。闪耀人眼的玻璃窗,浅黄色花岗岩贴片的墙体,上有黄绿相间的琉璃瓦屋檐,下有三尺高的花岗岩基座,正面列有十二根小五丈高的圆形廊柱。比起周边传统的砖木结构的房屋来,真的是威武的太多了。楼前还有一片宽敞的广场,中央是一个漂亮的喷水池,这是由圆明园人工喷泉的设计及施工指导蒋友仁【传教士】亲自设计监工的,被打到劳改营里吃沙子吃了好几年的蒋友仁,走出劳改营的时候哭的稀里哗啦的,泪涕直流。就算是在上海这座与西方交流甚广,挺受西风影响的沿海城市里,这么大型的喷泉景观也是开天辟地的头一次。而整个证券交易所,自从这座喷水景观建造好之后,这里便成了无数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目光关注的地方。

    无形中就给未来的证券交易所打了一次全民广告。

    所以今天开业,盛大的高逼格的揭牌仪式不知道吸引来了多少百姓前来围观。而让老百姓们觉得有趣的是,来参加揭牌仪式的不仅有手执权柄的官老爷,富贾一方的缙绅老爷,还有红头发蓝眼睛的外国洋人,甚至连工商署的三把手韩腾都亲自到场祝贺。

    广场上依旧是锣鼓喧天,底下老百姓们的窃窃私语声却丝毫不比这锣鼓声逊色。虽然这两年新鲜事见多了,可这些百姓对于证券交易所还是十分关注的。因为这关乎到了他们的切身利益。今年过年之后,这东北的土地债券价格就不停在涨,到现在已经接近六十大关了。可这绝不是最终的价格!所有人对此观点都坚信不疑。

    六十块纸币也就是六个银元,四两银子。这样的价格如果换到十年前来购买东北的土地,全国九成九的老百姓都会认为价格太高了。但是现在呢?大豆的收益明摆着的,这两年进入东北的大中型农场,谁家不是主种大豆?这收益让人看了眼热。那榨油剩下的豆渣,不仅是牲畜十分爱吃的细料,还能用来增肥农田。从去年开始豆渣并的价格就不断提升,因为南方甘蔗种植园的商家都跑去东北收购豆渣饼了。

    甘蔗这个东西十分的耗费地力。

    大大小小的报纸对此事都有关注,都有分析。一个公认的结论是,证券交易所是土地债券的价格近期增长速度加快的最直接原因。

    因为证券交易所一旦正式运营,那么土地债券的价格就会更加的透明,同时这也会让很多很多的小成本收购商三振出局。因为他们出的价格在诸多手中握着土地债券的百姓们眼中,毫无吸引力。这是个资本的‘世界’,一条条大鱼入场之后,诸多的小鱼即使不被吃掉,也会被大鱼大大的挤占去生存空间。

    这就像银行和钱庄一样,现在银行在普通百姓眼中已经不觉得神秘了,虽然还是有很多老实巴交的平民百姓更愿意将钱封进罐子里埋到自家的后院去,甭管那钱是铜做的银子做的,还是纸做的。因为他们相信把钱交给‘土地公’保管总比交给官府和私人保管要可靠得多。至于私人银行在一些老百姓们的印象中就更是等同于过去的钱庄银号加当铺加高利贷,那形象也就是一个‘奸商’。但还是有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银行,因为银行给出了更好的利息,因为银行由国家朝廷背书,让越来越多的钱庄银号在噼里啪啦的破产停业。

    不管是老资格的山西银号,还是江南本地的字号。浩荡洪流之下,尽皆如此。金融这一行当中,竞争真的非常非常的残酷。

    所以私营银行的牌照才那么的弥足珍贵。

    朝廷收取外东北的脚步是不会停歇的,这两年已经有一家家的农场在东北落脚,包括各大军民股份制公司。但是很多农场的土地,经营方拿到的更多是使用权,而不是所有权,对于这些手中握着一定资金的大中型公司,最最符合他们利益的方案当然是彻底的将突击收为己有。但是很多的老百姓就是死死地握着所有权不放手,因为土地债券这玩意始终都在涨价,而不是落价。

    还有很多急需资金扩大产业规模的商人,这些人对于证券交易所都万分关注。

    虽然第一批通过银管会的审核,有资格上市的公司,上海、广州两处相加也只有七十家,但这是一条‘路’啊。

    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土地债券的‘定价’,银管会给出的是一亩地六十纸币。而这一个价格在今天之后会冲刺到多高的价位,谁心里也没有谱。因为谁也不知道‘买方’会有多么的疯狂。

    可还有一个真实的例子是北海公司。后者放出了12%的股份,分为十二万股,每股作价十二元,由中原银行背书。也就是说这个价格如果稳定了下来的话,北海公司的市值就变成整整一千二百万纸币,一百二十万银元了。而三年前北海公司的注册资金是多少?十五万银元。

    虽然这两年北海公司声名大噪,但是北海公司的‘实际资本’摆在那里的,不管是捕鲸船队、炼油厂,还是罐头厂、肉干厂、皮货公司,亦或是公司的账上资金,总资产也就是五六百万纸币。可现在被这股票一‘吹’,真的要吹起牛逼了。

    虽然北海公司这样的例子并不多,大部分公司的股价还是按照证管委的股价来取的均价,顶多上溢个一两成。

    这些实实在在的例子也正是无数大中小商人对于证券交易所热衷的最大原因。何况现在‘金融投机’这个词汇也不新鲜了。一家家报纸可报道了不少关系金融的事情。欧洲一百多年的金融发展史,在黄松他们回到南京后就频频见报。

    像英国的‘南海泡沫危机’,荷兰的‘郁金香效应’,这些脱离常轨的投资狂潮引发的股价暴涨和暴跌,以及之后的大混乱,前因后果都完完全全的刊载了出。金融投机的危害和股票市场的疯狂,早就落入了不知道多少人的眼中。虽然当他们自己陷入其中的时候,能不能抵挡诱惑还要另外一说。

    江南商贾巨子云集一堂,各级政府官员随处可见,手持葡萄酒的罗伯特对潘振恩恭喜的说道:“潘先生,祝贺你成为中国证券管理委员会的主任。”因为罗伯特自身在中国政府方面的良好人脉,他现在已经是英国驻中国的总领事了。

    中欧之间的正式外交联系也在去年的五月份被敲定,外交级别当然是大使级的。这次前往欧洲出发的高彦明使团中,很多人就是未来驻欧各大使馆的工作人员。

    如果不是欧洲人首先向中国递来了橄榄枝,两边递交了大使级外交关系。陈鸣派出使臣外驻他国,还真有可能招来朝野上下的诽议之声。这根中国传统的外交理念有些不一样。

    罗伯特笑的很可亲。

    两年前莱克星顿的枪声让英国人的打算彻底落空,注意力转移到北美的英国人,在这个时候可不敢再来触动中国的红线。而英法之间在远东地区的联手,伴随着去年七十高龄的富兰克林抵到法国,也迅速瓦解。

    法国人现在还没有彻底作出决定,北美大陆上的局势,英国人还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作为北美独立战争的转折点的萨拉托加之战还没有爆发。可是法国人对七年战争耻辱的耿耿于心是每一个欧洲人都能看的到的。富兰克林抵到法国之后就受到了法兰西各界的欢迎,很多的民间捐款也送到他的手上,然后变成大陆军所急需的各类军事物资。

    一切都只差一个契机!

    大不列颠王国的铁拳如果能重重的打在大陆军的要害上,法国人对于美国的援助可能就只存在于‘民间’。而要是大陆军能扛着英国人的铁拳,还反过来重重的给英国人一下,情绪受到绝对激励的法国人真的有可能亲自下场。

    这种条件下,英国人与中国之间的贸易往来就成为了不可动摇的一环。这关系着英国政府很大很大的一笔财政收入,绝对不能有半点闪失。所以约翰牛迅速抛弃了缅甸的贡榜王朝。

    潘振恩与罗伯特是老朋友了。这一次他半脱离工商署,出任证管委的主任对他来说是一个里程碑式的决断。有生之年能不能再进一步,就全看这一步走的怎么样了。

    “这是一个正确睿智的决断。中国这么大的一个经济体中,证券交易所必然会成为其中不可或缺的一环。”罗伯特向潘振恩举起了酒杯。

    “借你的吉言。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潘振恩哈哈的笑着。(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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