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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汉风雄烈     我要当球长txt下载     我要当球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八十九章 唐人的人!

    白皙的身子上布满了细密的小汗珠,床榻间一股子让人禁不住脸红的靡靡气息游荡着,从高峰上跌落下来的姚氏晶莹得肌肤上还流溢着一抹红润,眼神带着沉醉的迷离……

    “娘娘……”帐子外传来了婢女的声音。

    没有回声。

    两个婢女轻轻地拨开帐子,里头那让人面红耳赤的一切她们已经习以为常,熟练地用一块白色的毯子将自家这个身子向来娇弱的娘娘给包裹了起来。

    姚氏身子娇弱是真的,可不仅仅是她有着一双小脚,还有她在床上的表现。多少次在床榻上不堪征伐可不就是个很好地明证嘛,每次承宠后整个人都昏昏迷迷的,两个贴身大宫女早已经习惯了。

    姚氏人被送进温热的浴池里的时候人才缓过了一点劲儿来,“几点钟了,陛下呢?”

    “回娘娘,还不到七点。陛下去御花园了。”陈鸣早上起的一直很有规律,无论冬夏都是六点。只是今天陈鸣的兴致明显的很高涨,自己醒了后看着姚氏那张天仙脸,忍不住翻身又要了姚氏一次。说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并不为过,陈鸣明明不喜欢小脚,严令天下禁止国脚,但对姚氏这些年里固然说不上宠爱,也绝没有冷落,就因为姚氏的那张脸。姚氏都不知道陈鸣今天怎么就有那么好的兴致,要知道昨天晚上就要了两次水的,夜里头自己整个人怎么睡的都不知道……

    虽然晚出去了半个小时,陈鸣却还是在七点时候回到了姚氏这里。晚上在哪里过夜,早上就在哪里吃饭,不知道什么时候这规矩也成了皇宫内的一条潜规则了。

    “陛下……”

    看着把自己压在床上双手扯开自己宫服的陈鸣,姚氏真的震惊了。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皇帝吗?怎么……,怎么这么荒淫啊??皇帝在女色上面很有节制,这是朝野内外所公认的。今天这是怎么啦?

    自己过会儿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呢,今天是十月二十一日,不仅皇帝等会儿要起朝会,宫里的后妃也要着礼服去拜见皇后娘娘。用膳的时候自己的腿都是软的了,这再来一场,自己还怎么去拜见皇后娘娘啊?

    “陛下……”姚氏的惊呼声很快就变了味道。

    八点十五分,当陈鸣神清气爽的从后宫赶向奉天殿的时候,腰酸腿软感觉着浑身没有一点力气的姚氏哭丧着脸,对身边的一个大宫女说,“去向皇后娘娘告罪吧……”

    今天她就是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持宠’一回了。可是悲剧的是,人家柳挽云、石氏、冯氏等人是真正的受宠,自己却只是后宫中普通宫妃中的一员啊。姚氏一直来都很清楚自己的地位,自己的一张脸虽然在宫里头是屈指可数的,但一双小脚也毁了自己的一生。

    姚氏成为陈鸣女人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请安’不到的呢。可她浑身上下是真的没有半点力气了。

    陈鸣可不知道自己的高昂兴致给一个宫妃造成了多么大多么大的不方便。

    满怀振奋的上了大朝,今天外交部尚书对于中日之间的冲突作了盖棺定论的汇报,日本人服软了,中日双边在京已经签订了《中日友好条约》。

    日本对中国开放了大阪这个商贸口岸,双方进出口关税协同商量。

    中国是要讲究吃相的,不能像历史上的约翰牛那样直接在关税是动手脚,压倒5%。日本现在自身的棉纺织业之所以还有一线生机,就是因为他们对中国的出口棉布增收了高关税,如果关税直接降到5%,日本其他的手工业不说,只是这棉纺织业绝对要蹦的。当然,中国虽不至于一次性就让日本的海关税全都降低到5%去,但这高关税却也是中国不允许的。

    另外就是华人华侨在日的领事裁判权了。中国的侨民不受日本法律的管辖,不论其发生何种违背日本法律的违法或犯罪行为,或成为民事刑事诉讼的当事人时,日本司法机关都无权进行单独裁判,只能由该国领事或由其设在日本的司法机构依据其本国法律裁判。

    这当然是对日本主权和尊严的一种践踏,虽然中国很巧妙的为领事裁判权披上了一层联合法庭的外衣,联合法庭上的日本法官作为中国法官的副手,享受着很大很高的权利,包括对判罚结果的上诉权。可是千万别忘了,这个法庭的法律依据是中国法律。这本身就是对日本的一种践踏!

    但是你还别说,扯上了一个联合法庭外皮后的‘治外法权’,真的在一定程度上迷惑了日本。而陈鸣也没要人短时里就立刻表现出治外法权的‘威力’,反而指示法院系统选派优异法官前往日本,在任何一件案件的审判过程中都必须做到公正无私。

    说真的,在很大程度上,这个联合法庭对于日本人还是有着很大助益的。因为对比此刻中国的各方面律法,日本的法律还是过于简单了一些。自从唐时的日本人根据唐朝律令颁布了《大宝律令》和《养老律令》开始,日本法律就一直从属于中国法系统,包括镰仓幕府的《贞永式目》和德川幕府的《御定书百条》,日本的法律即使有一些自我变化,自我的发展,可总体框架上还是没有脱开中国传统法系的束缚,还是依托中国之道德哲学和崇拜祖先的习惯及封建制度生成的。

    但是现在中国的法律却在与西方相结合,很多的司法界人士都主张学秦律,不是学习秦律的具体规定,而是学习秦律的思想主张,主张——诸事皆有法式,诸事皆决于法。可以想象,当中日联合法庭成立之后,日本的法官和法律界会再一次受到震动。

    中国对日本也不要什么赔偿,更没有战争赔款,还贷款了5000万华元给德川幕府,这5000万华元可以被德川幕府拿来自中国购买任何的器械和物质,包括军火在内。但是在三年后日本要偿还的就不是5000万华元了,而是整整三十万两的黄金。

    中国还可以公开在日本招募武士,同时中国也会对德川幕府和地方大名敞开自己大门,中国已经建立起来的几十所高等院校,可以拿出一部分生源名额给日本,这里面就包括着日本上下极为炙热眼红的诸军事院校,陆军、海军、骑兵、炮兵等等,各类的军事院校。

    中日双方互设外交机构,在通商口岸中方设立领事馆。中国商贸银行在日本设立分行……

    ……

    朗朗的禀奏声中,中日双方完全遗忘了萨摩藩。在中日之间的缔约当中,萨摩藩似乎不存在了一样,因为中国不干涉日本的内政么。后者可不是中国的属国,从法理上说萨摩藩那是属于日本人自己的事。

    对比历史上的中英《南京条约》,这份京都的《中日友好条约》可真的友好的太多了。但事情要一点点的来,现在两边有了更大的交流渠道,更多地关乎中国的事情就会传到日本去,当一个个日本来的留学生从中国回到日本,那他们就是千年之前的‘遣唐使’再演。

    搁置争议,先求发展。

    中日现在的外交关系就是如此。

    当中国的国家社会发展全方位的体现出了自我的绝对优势的时候,日本再一次跪下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陈鸣身心都是兴奋地,不是因为一两个月里唐飞鹏他们从中赚取了多大的利润,而是单纯的因为这种欺压日本的爽感。从昨天下午接到日本传到的王俊奏折之后,陈鸣浑身的热血都在汹涌咆哮。

    “既然已经签订条约,该我朝履行的就尽快敲定下来。”比如留学生之类的,还要给予妥善的照顾,这些人就是一颗颗‘中日友好’的种子,谁敢说里头就没有几个吉备真备第二、阿倍仲麻吕第二的?

    再说了,依靠着中国一千多年里对于日本的积威和影响,眼下这场战争过后,日本人对中国还能保留着几分抵抗意思呢?

    就如唐朝的白村江战役,一战而重定远东政治格局。

    “还有让商贸银行尽快进入日本。”

    “臣遵旨。”陈聪领旨。

    有了商贸银行的进入,中国在日本进行金银贵金属出入就方便多了。而且三年之后,德川幕府还期盼着中国华元能够与日圆挂钩呢。

    “大都督府对于在日本招募武士可有计划?”

    “回皇上。大都督府已经制定下了详细的章程,今天前往日本的招募人员就会出发。”陈二宝忙高声回道。他是知道陈鸣的计划打算的,大军对于南洋的进攻计划就要展开了。而日本的武士是一群很好用的打手。

    治安队到南洋还没有多少日子,就已经得到了认可。这些武士劈起人来很利索,不怕死亡,更不怕吃苦。清理起婆罗洲上的那些土著猴子来很给力。

    毕竟那些南洋猴子现在都躲到密林中去了,而雨林之中是不适合线列兵展开队伍的。西婆罗洲上被武装训练起来的华人守卫队说是民兵,可谁都知道,那都是按照正规部队组建的正规军,平地上的战斗当然是碾压土著猴子,但进到了密林中就显得优势大挫。

    相反,来自日本的治安队武士,这些人集群作战能力不高,但个人单体作战能力却很出众。最主要的是他们的价钱低啊,性价比高。

    陈鸣也觉得日本武士挺好用的,而且很听话。以青木统带的挺身队士兵为例,至少一半的人已经拿定主意要在中国混下去了。他们期望着战争,期望着尽快立功,攒够积分,好获得在中国长久居住的资格。

    而且这些往日生活困顿的底层下级武士,现在各自家庭的生活已经有了质的改变。

    “下一步就要看王平北的拉……”这枚棋子的作用,三菱纺织公司的作用,不能小看的。

    下了朝会,陈鸣转回到乾清宫,筹措满志的看着墙壁上挂起的中国地图。日本的冲突已经平息了,虽然偌大的中国还有外东北、大西北和蒙古北疆等地的战争,还有西南的缅甸和南洋要蠢蠢欲动,并且海外勘探一局已经打下了阿拉斯加,跟北美洲接壤了,而现在这个时候前往南明州的移民船队也该抵到了那里……

    乍然一看他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但事实上外东北、大西北和蒙古北疆等地的战争很重要吗?那里距离中国的腹地太远太远。

    那里的战斗耗费并不小,但整体上看对于中国并无太大的牵制。不管是军队的投入,还是军费的开销,都只占了中国国防支出总额的不高的一部分。因为中**队的规模不是二三十万,而是上百万。

    再看国内,各地土匪的清剿工作也还没有结束,西北、江西、湖南和大西南各省的土匪还多着呢。一些地方的土匪与当地的百姓完全就是鱼和水的关系,或者说山上的土匪是土匪,还不如说那就是当地的老百姓。

    但是整个陈汉,整个中国,都是在欣欣向荣蓬勃发展,即使有一些沉渣总是难以清除,也难以动摇大局。

    这几年中国的耕地面积不断在扩大,工商业在迅速发展,商税在迅速增多,国家收入比之当初已经有了明显增长。而且这个势头还远没有到要减弱的时候。

    虽然钱还是不够花的,很大程度上,财政支出要靠着央行一点点向外抛出的纸币。大规模的陆路和水陆交通建设,大规模的农业水利建设,都成为了政府洗钱的档口,中国眼下要做到财政支出均衡还遥不可及。但是作为陈汉的皇帝,陈鸣能清楚地看到中国的改变,能够清楚地看到中国实力的增强。

    当欧洲尘埃落定,陈汉就会对吕宋展开进攻。等到英国人在高卢公鸡和西班牙公牛的联手下吃亏的时候,那也就是中国联手暹罗搞掂缅甸的时候。

    这样的战争陈鸣觉得并不需要担心胜负。

    当然现在他还要关心一下新疆战场。俄罗斯军队从奥伦堡向新疆发起了进攻,现在也打了好一阵了,具体的战况他还是不知道。双边距离的太远了。就是有飞鸽一站站的传递消息,从新疆到南京也需要一段时间的。

    但就跟陈鸣认知的一样,俄罗斯人很难触动中国的根本利益,边角之患影响不了大局。

    陈鸣对俄罗斯人现在都提不起来劲儿了,日本人很大程度上代替了俄罗斯人的位置,让他内心里积累的戾气有了一个发泄,而且陈鸣也不是糊涂蛋,陈鸣很清楚这个时候对于中国最重要的不是与俄罗斯人的战争,而是中国国内的良好发展,而是即将开辟的南明州。

    就是高彦明带领的访欧使团都比俄国人更重要,甚至连海外勘探一局正在跑船圈地的阿拉斯加都比中国与俄罗斯现在的战争更加有份量。

    ……

    江户,某市町一处低级酒馆中。

    一个面带恶像浑身洒满了酒气的武士正破口大骂着,身前的卓袱台上一张写着一个人名的纸张被一把短刀狠狠地插在桌面上。他身边坐着两个一样衣着有些破旧的带刀武士,两个带刀武士满脸上也都是怒气,但是情绪没有这个武士这般的激动。

    “我一定要让松平这个奸商知道我的厉害,我要一刀一刀的把他切成碎片……”

    二十股的三井银行的股票是这名武士倾尽自己所有,在三井银行股票刚刚发行的时候就买下的,一共花了他二百八十日圆。可战争让三井银行,让整个日本股市来了一场大雪崩,他手中的股票最终被一个小百货商人以二百日圆的价格买下。

    自身就在三井银行当保安的武士不仅没有赚钱,还赔了一大笔钱。八十日圆啊,本金就赔了八十日圆,这顶得上武士三个月的薪水了。而现在中日之间的矛盾已经消平,以三井家族为首的诸多公司,股票陡然上扬,这才多长时间就已经升到了二十日元一股。武士亏大了!

    尤其是他的身份是尊贵的武士,而松平仅仅是一个低贱的商人,尊贵的武士被低贱的商人糊了一脸。武士把商人恨到了极点……

    “哗啦啦……”几个同心【下级警务人员】在一名与力【捕吏、警长】的带领下走了进来。一双眼睛仿佛鹰眼一样锐利,目光直直的盯着僵硬住的那个武士。这个喝了酒后发誓要将一个商人一刀刀切碎的武士整个人都僵硬了,被小酒馆里突然间涌入的同心和与力吓了一大跳。

    “抓起来!”与力的手向着武士一指。

    “纳尼?”武士惊讶了,这什么情况?他的两个伙伴也都不知所措又愤怒的的看着与力。

    “抓起来。”与力却半点好颜色也不给三人,更没有半点解释。

    闹剧一样的变故让小酒馆里的客人全都散去,一个平民装束的人从后院走到老板身前。

    “你的,有智慧的人。”两张十日圆的钞票落到了店老板手里。“再有碰到这样的人,立刻前来报告。松平家是不会亏待你的……”

    平民在店老板的恭送下几步走出店门,他望着武士被抓走的方向,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愚蠢的马鹿!”竟然敢威胁自己的老板,真是不知道死活啊。

    自己的老板可是唐人的人!(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章 两宋与汉唐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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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鸣般的爆炸声在耳边响起,伊万诺维奇·列昂诺夫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脚下的一阵地皮颤抖震得翻到在了地下,巨大的爆鸣声响连着摔跤,让他头晕目眩。

    半天他才爬起身来,堡垒外轰鸣的爆炸声依旧响彻天地,一道道流星坠落一样的火箭弹奏响大地。但伊万诺维奇·列昂诺夫的脑子却是一片空白,两耳也嗡嗡的,像似有一百只蜜蜂在耳朵不停地闹着里一样,外面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半天后才回过神来的炮兵中校扯着脖子高吼着,他语气严厉的大叫道:“开炮,开炮,快点给我开炮!打,狠狠地打!狠狠地还击——”

    态度无比坚定。作为奥伦堡被叛乱者包围的那半年中俄军的炮兵指挥官,伊万诺维奇·列昂诺夫的战争经验和斗志都是值得肯定的。但现在他的声音中却有着一股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惊慌。

    中国人的火箭弹对俄军的威胁太大了。

    俄罗斯人已经组织了好几个小组来研究火箭弹,那么长时间缺都没有半点进展。

    堡垒里的人随着伊万诺维奇·列昂诺夫的吼叫声忙碌了起来,顺着俄军辛苦挖掘的沟壕,将指挥官的命令传递到任何一个每一个炮位。

    阵地上巨大的爆炸声以及那可怕可怖的密集炮火已经让俄军吓破了胆!如此猛烈的炮火覆盖在欧洲战场上闻所未闻,仿佛要翻天覆地了一般。从火力烈度为一的战斗陡然间来到了火力目睹为三、为四的战场,有谁心里能承受得了?

    伊万诺维奇·列昂诺夫带着一队卫兵勇敢的冲出了地堡,看着阵地上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乱转的俄军士兵,怒极发狠,猛地抽出刀来,唰的一刀砍下了一名惊慌失措的俄军士兵的首级。拎着血迹迅速被冰冻在刀刃上如同一把血刀的军刀,他向四周凶恶的大喊着:“谁敢再逃?!”

    “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快给我还击。用你们手里的大炮给我还击,再有在阵地上乱跑乱窜的人,全部杀掉,全部杀掉!”

    伊万诺维奇·列昂诺夫如同一个厉鬼,但他并不是真的鬼,他手中的军刀能够覆盖的面积太小太小了,周边的俄军溃兵如同看到了魔鬼一样纷纷得散开,避开他后再接着继续向大后方逃跑,然后伊万诺维奇·列昂诺夫就无能为力了。伊万诺维奇·列昂诺夫是又急又气,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一颗炮弹落在他身边。

    轰然爆炸,土沙飞溅中,壮悍的伊万诺维奇·列昂诺夫像一片枯枝败叶般崩飞了去……

    火药爆炸的强大冲击力在瞬间将整个薄皮弹壳撕成碎片,里面装的还有少许铁屑。每一枚开花弹在爆炸的眨眼间,就会产生无数的小碎片(细铁屑)在人群中四射乱穿……

    当数以千计万计的弹片及铁屑钻入俄军士兵们的身体的时候,无数人在撕心裂肺的惨叫着,他们凄厉的叫喊声响彻在了冰冻的爱古斯河畔上空。

    惨叫声此起彼落,惨叫声络绎不绝。

    战场上血肉横飞,冰雪覆盖的大地被一次次的爆炸染成了黑色,就像掉在了地上的豆腐。

    战场上留下了遍地的尸体,还有痛苦不堪的众多伤兵。

    一名被俘的俄**官在他后来的回忆录中写道:“……我们的士兵离开了安全的楚里克河,离开了可以舒适安全生活的地方,来到这个残酷的战场。很多人几乎是在战争开启的第一时刻,就因为无法马上适应战争而立刻在残酷的战斗中丧命……”

    对比欧洲战斗中,以线列兵方阵对射为主的战斗方式来说,俄军真的有点不适合复汉军以炮火为中心的作战模式。奥伦堡开出的俄军步骑有一万三四千人,加上五千清军和周边选择了俄国人的哈萨克骑兵,总兵力达到了两万多人。这个数字远比巴尔喀什湖附近的中国部队要多的多,所以俄国人选择了主动、猛力的进攻,并没有听从清军的建议,结果在中方守军的阵线前撞了个一头血红。还是波将金听到消息后急忙赶到前线劝阻了奥伦堡总督赫瓦布洛夫少将。

    但是中**队始终保持一个防御态势,就算是他们时不时出击的骑兵部队也是依托着他们在爱古斯河的防御阵地为圆点。中国人有过反击,让俄国人见识到了他们进攻时候的锋锐,可主题上还是防御为主。直到今天!

    俄国人布置在一线的一个团的俄军步兵,在突如其来的火力急袭中崩溃,连带着二道防线上不少跑位上的炮兵都随着俄军步兵的败溃而一路往后逃跑。这一次开始在黄昏时的守军反击战,给了俄军一次惨痛的教训。

    随军的一名战地记者在他发回的文稿中写道:

    “士兵们得到了严苛的命令,他们必须坚守在爱古斯河边,将中国人的军队挡在前线。

    后续的部队在集结,在中国人那些流星一样坠落的超级爆炸弹的射程之外,一队队士兵排着方阵,然后整齐的向着东面发起进攻,他们要把中国人重新推回到战线的对面。否则,整个阵地就会崩溃。进而,整支联军都会随之解体。

    ……勇敢的俄罗斯士兵们沿着洁白的雪地向进攻的中国、军队发起反击,死神始终伴随着他们左右,不断有人被炮弹击中。那种超级爆炸弹受到了魔鬼的嘱咐,巨大的威力让它们只需要一颗,就能扫掉半个方阵。无数人受伤,无数人死去。伤者就地躺在冰冷的雪地中低声哀嚎,他们等不到天亮的救援。

    冬季的巴尔喀什湖被寒冷所笼罩,死神支配着这里,很少有夜间受伤的伤者坚持到天亮……

    炮火和爆炸的洗礼之后,只是短短的半个小时不到,中国人的部队就击败了前两道防线的守军。他们的臼炮火力密集,在近距离的时候手榴弹威力巨大,这种被欧洲淘汰了的武器在中国人手中焕发了新的生机。

    无数溃败的士兵们被迫退往更深处的防线,他们痛骂着自己的炮兵部队,抱怨着中国人的迅猛和强大的无法想象的火力。部队士气很糟糕,士兵们已经失去了胜利的信心,哪怕只是这一小战的胜利。

    我注意到,之前排在队伍最前面的那些勇敢的军官似乎都没能撤下来,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如果他们没有投降,愿上帝保佑他们……

    ……中国人对着第三道防线进行了十分钟的炮击,他们配属了大量的臼炮,这种轻便且能快速移动的火炮在爱古斯河的战斗中给俄罗斯军队造成了难以想象的伤害。在长达十分钟的漫长炮击之后,是的十分钟,这是很长很长的时间。没有在战场上无助的经历炮火煎熬的人是无法理解时间的漫长的。

    奥伦堡的凯纳尔十三团再次发动了进攻。因为他们对面的中国人分出一支部队从侧面开始了进攻,他们正面的敌人兵力削弱了,所以谢尔盖少校希望用进攻来打乱正面的敌人,然后大部队从容的解决侧面上来的敌人。这一次他的口气很严厉,于是进攻部队的人数更加众多起来。参加的士兵并不只是第十三团的,还有跑到第十三团阵地上的败兵,所以这一次的战斗持续了很长时间,士兵们坚持了很久,尽管一直在不断地损失,但是他们没有撤下来,他们始终在坚持……

    愿上帝保佑那些牺牲了的人,让那些高尚的灵魂升入主的天国。

    ……我看见之前接受过我采访的米哈伊尔中尉被抬了下来,他的喉咙被从侧面打穿了,血不断地冲进气管,这让他的嘴里不断地喷着血沫。一直等到军医给他做了喉部插管之后,他才终于暂时平静了下来。我并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的畏惧,他就抬起眼睛看着我,一面用右手画十字。他的脸上呈露着对命运的坦然和对上帝意志的忠诚。他那神色仿佛在说,“假若你们不明白他们的这种感情,那么你们就太糟了。”

    一切都由上帝来支配:你是躺在灶台上死去;还是在战斗中得到上帝的保佑。

    ……这场残酷的争夺战还在继续,勇敢、忠诚的俄罗斯军人在牺牲。

    我们亲爱的波将金将军亲自来到了前线,有人推测,中将阁下将与奥伦堡总督赫瓦布洛将军一同督阵,使宝贵生命经受一次战争的风险……

    愿上帝保佑,万能的上帝庇护他的羔羊,委派一位勇敢睿智的天使充当我们的统帅,打败邪恶的中国人。”

    陈鸣并不知道巴尔喀什湖的反击战,他也不知道整个欧洲对于发生在中亚大草原上的战斗有着多么大的关注。

    俄国人投入了一万多的正规军,还有小万人的附庸军,两万多人,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这场战争跟之前的外东北、大西北和西伯利亚上一连串的中俄较量也不一样,这次是步兵为主的正面战争。虽然俄军的队伍中有着很大比例的骑兵。

    英国、法国、普鲁士、奥地利、西班牙、荷兰、葡萄牙,当然还有瑞典和俄罗斯。每一个与中国有着一定利害关系的国家都很坚信这一点。

    一支两万多的联合军队,一万多俄军作为主力部队,俄国人发起余力拿出的这支军队,一定能试探出中国那支越来越庞大的步兵部队的真实战斗力。

    陈汉已经成立三年了。中欧之间已经建立起了正常的外交关系,越来越多的关于中国的情报通过这些外交人员传入国内。对比之前的‘商人’,这些外交人员拥有更敏锐的观察力和洞悉能力,他们能从厚厚的一摞繁琐文字当中找到有价值的东西,而更不要说一些已经流传开却没有得到欧洲人相信的事实。

    比如中国那庞大的百万规模的常备军,比如中国那高达两个亿的人口,而且这两个亿的人口中,中国人的土体民族——华夏汉族,至少占据着98%的份额。

    这些消息在过去的时候被欧洲人当成天方夜谭一样的‘通话’。他们实在无法想象一个拥有两亿人口的国度,一个几乎拥有两个亿人口的民族为主体的国家是怎么样一个国家。

    而随着中国的国土面积比整个欧洲都要大的话从某一位中方官员口中流出,再通过各种渠道火速流传到欧洲,一个中国vs一个欧洲,孰胜孰略的命题喧嚣质上。

    在受到蒙古人的蹂躏之后,欧洲人最大的敌人就是不可一世的奥斯曼人。强盛时候的奥斯曼人真正做到了以一己之力吊打整个欧洲的传奇,比当初天方世界的辉煌更加的灿烂。

    可是就这样一个威胁了一神世界几百年的强大帝国,也在时间和教派的忽悠中走向了没落。

    自从欧洲人发现了新大陆,源源不断地金银送入了欧洲,然后其中很大一部分白银流入了中国,但欧洲人在一百多年前的维也纳之战中大败奥斯曼人后,整个欧洲的基督文明就再没有任何威胁了。

    他们征服了整个美洲,他们闯入了印度,他们轻松地夺取了整个南洋。遥远的东方除了中国令他们心存介意外,整个地球都是白种人的天下。

    白人至上思想已经在欧美普遍衍生,这就好比中国的‘天、朝上国’之梦,都是由强大由无敌而迷糊了眼睛。

    每一个放眼看远东的欧洲人都没有想到鞑靼帝国会崩塌的这么迅速,而从旧日的鞑靼帝国的废墟上崛起的中国人,转眼之间就代替了奥斯曼人,成为了很多欧洲人眼中最大的威胁。

    中国人主动地开放了贸易,他们大量的引入了欧洲的知识、机械,他们吞噬着欧洲人的长处,往昔那些西方胜过东方的地方被中国人迅速弥补、敢追。

    且从旧日鞑靼帝国废墟里站起的华夏帝国,眼睛已经盯向了他们领土之外的肥茂土地。

    因为苏禄的原因,荷兰人、西班牙人已经跟中国交过了一次手,中**队爆发出了强大的战斗力,包括他们那落后的水师,在一种古怪又厉害的武器之下也爆发出了强大的威力。

    几次海战,明明西荷舰队占据上风,却无不损兵折将。

    当一个国家不仅富裕,还人口众多,他们的军队又拥有着强大的战斗力,这样的一个国家怎么不被占据了半个地球的欧洲人警惕呢?没人想把吃进嘴里的肥肉吐出去。

    所以,在东西双边贸易日益提升的时候,彼此间背地里的警惕已经产生了。

    而当一个国家对另一个国家产生警惕心的时候,第一个想要了解的是什么?那必须是军事实力啊。

    荷兰人富裕吧?荷兰国家的财政比普鲁士强多了。可你看普鲁士什么时候怕过荷兰了?

    富而不强的国家并不让人畏惧,国富军强的国家才是真的无敌。这就是两宋与汉唐的差距。在陈鸣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俄罗斯人在巴尔喀什湖的这场战役,在一个个欧洲国家的眼睛中,已经被赋予了别的意义……(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一章 看大戏的南京市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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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京,时间已经进入了十一月,天气已经阴冷的厉害。沉浓的水汽让人身上的衣服就不见干燥的,虽然这里的气温要比北方干多了,却没有谁会说南京的冬天不冷。街上的各种叫卖声也显得有气无力。

    皇宫中铺着地龙,还有火墙增热,陈鸣当然体验不到平头百姓的苦恼,但也老老实实的缩在皇宫内。有事儿处理政务,没事儿就各宫各殿的坐一坐。

    日本的事儿刚告一段落,老太太就病了,唬了陈鸣一跳。差点就让人告知福建的老爹了。

    自从打北京回来,陈惠一年里有半年都不再南京城呆着了。

    冬天往南走,夏天往北去。

    不管事儿,只管吃喝耍乐。还别说,这身子骨真有点好转的迹象了。

    乾清宫,陈光小心翼翼的走进大殿。内心中的忐忑让他有点腿软。今天夏天皖北干旱,国家拨调的赈济被皖北的官员给上下其手了。国安一个很重要的职责就是在灾荒赈济的时候,严苛盯着地方官府,不让某些人为非作歹,让国家拨调的钱粮物质都足数的发放到受灾百姓手中。因为灾民是一个帝国最大最大的不稳定因素。而皖北的事儿他竟然到11月了才发现,失职啊这。

    “臣见过陛下。”

    陈鸣给身边的刘武递了个眼色,在陈光直起身的时候,刘武手里拿着两份奏折送到陈光跟前。待陈光看了后,脸色立刻变的更差,国安的破事儿不仅仅是皖北,他么还有山东。只是要把他的脸在皇帝跟前丢的一点不剩啊。在陈光立刻就要给陈鸣请罪时,陈鸣开口了。“国安让朕很失望。”

    现在的国安不仅仅效率低下——安徽,现在还变成与地方官员同流合污了——山东。这两地的国安已经丧失了它们的基本职责。

    陈光额头上不自觉地都渗出了一层明汗。

    “今天叫你来是两个事情,第一、朕决定在国安之外再设立了一个经济犯罪侦查处,负责国内官员、商人经济犯罪的调查工作。”事情真心不能‘垄断’。这国安才挂牌几天啊,陈汉定鼎才三年,它们的效率变低了不说,还有人与商贾官员同流合污。

    陈鸣觉得是要变一变的时候了。

    “第二就是这俩事儿。你要小心的透给岳文海和刘文蔚。但要记住,一定不能露出国安的痕迹。这件事你们要是再做不好,国安就真的要调整了。”

    陈光额头上的汗水滴淌的更多了。但他擦都不敢擦,连声对陈鸣下保证着。从乾清宫里出来后,整个人才长吐了一口气,这时他才感觉到自己整个内衣都湿透了。

    短短十分钟的对奏,陈光心里是沉甸甸的。这压力太大了。

    陈鸣要他所做的事情,只要细致里去想一想这位堂侄子内中的用意,也是可怖可畏的。

    岳文海,新儒派;刘文蔚,旧儒派。

    而且还有那个经济犯罪侦查处,负责国内官员、商人经济犯罪的调查工作,跟国安的业务当然不是全部重合,但却重合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一部分啊。皇帝这是在分权啊。何况这个经济犯罪侦查处的第一任处长就是萧剑这个干将!

    但这些跟皇帝本身对于国安的重重压力是不能相比的。陈光内心的沉重,不在于就要办的事儿,也不在于那个新成立的经济犯罪侦查处,而是皇帝本身的信任。

    整个中国如皖北和山东的国安还有多少?只是已经暴露出的这两处吗?皇帝今天说了‘调整’,是不是就在指要国安自己来一次大清理大扫除?

    陈光心事重重的回到自己的地盘上,立刻召集来干将开会。整个国安在京的头头脑脑今天全在衙门里等待着,安徽的事儿一经曝出,**oss就被皇帝叫进了宫里,这事儿就让他们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所以陈光要开会,立刻的人就到齐了。然后陈光把事儿一说,会议室中的气氛就爆炸了。

    “什么经济犯罪侦查处……”

    “残清奄奄一息,粘杆处都快不活动了。这今后国内工作的重点除了机密保护外,不就是反贪和监视么?皇帝这一刀切的老狠了……”

    “怪不得萧剑一个月前被皇帝掉进了内卫处……”

    会议室里里没有了开会之前的凝重气氛。陈光看着一干手下表示着自己的‘心疼’,可是这些人再怎么嚷嚷又有什么用呢,所有人也都清楚皇帝的决定是不容置疑的。

    这事儿说到底还是他们自己不争气。

    “萧剑很快就会来部里挑人,你们都给我注意态度了。今后这经济犯罪侦查处就是咱们的兄弟单位了,萧剑可不再是你们的同事,你们的手下。”陈光眼睛从与会的所有人脸上扫过。这事儿不能留下半点口舌,不然让皇帝怎么看啊?“然后皇帝吩咐的这第二件事。”

    “魏长空。”

    “到。”

    “这事儿你来办。一定不能再出差错。”

    “请大人放心。”魏长空信心十足,这事儿真不难办。

    新儒派、旧儒派的战争还在持续着,朝堂上旧儒派的声音是越来越低了,但有着先前建立起的优势,怎么看旧儒派也是赚了。

    而新儒派虽然不甘心,但他们抓不住旧儒派的把柄,也只能看着旧儒派壮大了一截。尤其是在民间,新儒派的声望有了挺显著的提高。

    但是再尖锐的争斗在持续了一段亢奋期之后也要坠落下来,然后双边矛盾持续酝酿,等待着下一波的爆发。高高坐在皇帝宝座上的陈鸣把这一幕看的十分亲切,所以他要在这中间加把火,他要新旧两派继续碰撞,继续爆发。

    这种用意国安的知情人都能看的出来,然后他们就决定了,绝对不让自己的亲朋家人踏进旧儒这个圈子,最好新儒也别掺和,转头去别的山头!

    皇帝用意中所蕴含的那种深深地恶意,太红果果了。只不过他们可都看不到,这背后还有陈鸣更深层次的用意。

    皖北山东爆发的案子让陈鸣很失望,也促使他做出了一个挺违背中国政治理念和道德理念的决定……

    十一月十一日,朝会。

    奉天殿中的气氛凝重的就像外头天空的彤云,陈鸣的脸上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不管陈鸣心理面是如何想的,他的面上,要保持着一个充满了愤怒的模样。影帝上身了!

    “啪!”两个新旧儒家互参互弹劾的奏章被陈鸣重重的摔倒了地上。

    “陛下息怒。”满堂文武俯首。

    陈鸣用自己充满怒火的眼睛扫视着彭忠瑞、陈岗、彭元瑞、刘文蔚、岳文海、沈国贞、秦大成等一群站出来站台掐架的新旧两派中人。

    “彻查。给朕彻查。任何贪污赈济之官员皆严惩不贷。”

    “国家财政紧张,赤字高垒,敢偷税漏税之徒,就尽是祸国之辈,亦要严惩不贷。”

    “臣等遵旨。”

    南京城的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不管是大报小报全都对这场突发战争投入了极高的关注。这时间干的太巧了,两边选择了在同一天进攻,遭遇战打响了,那必然是极其激烈。

    自从当初的一场激战后,朝堂再次爆发‘战争’,旧儒派新儒派大揭老底儿,你攻击我的人贪污**,我攻击你的人逃税漏税。南京城百姓商民的眼球立刻就把日本抛在了脑后,很多人也不再留心着南洋的变动了,搬着小板凳看起了自家朝堂的热闹来了。就连很多洋人也注意到了这场‘战争’!

    中国在如今的世界政治版图上可是一支强大的力量。

    十一月十三日,新儒派的‘钦差’出京赶赴安徽。次日,旧儒派的‘钦差’出京赶赴山东。

    陈鸣躺在温热如春的宫殿里,想着国内,想着国外,然后又想到了国内。

    南京城老百姓的心态已经被人反馈到他手中,让陈鸣看到了一丝儿不同的变化。对比以往,南京城百姓们对于当官的畏惧似乎减轻了一些。茶馆酒楼饭店,对二度爆发的战争兴致高昂指手画脚,这进度有点出乎陈鸣的意料啊。

    建国才三年,坐稳江南也就五六年,整个社会结构和秩序、阶层都变化不大,南京城的老百姓还是应该怕官的。难道就因为他们是天子脚下吗?

    陈鸣对中国社会思想的关注力一直很高,他认为现在的中国正处在思想变革的萌芽期,还远不到开花结果的时候。所谓的资本主义思想还没有真正的在国内的流传,虽然西方的一些思想书籍陈鸣也一样组织人进行了翻译。但更多地中国知识分子对于孟德斯鸠等人却是仇视敌视远多于尊敬、崇敬。

    因为这种思想很大程度上与中国传统伦理是相违背的。现在的中国又不是晚清,国家的尊严还很崇高,民族和文明的自豪感爆表,皇帝的权威性半点也没有动摇。骤然接收了法国的那些思想,又了解了北美十三州的政治模式,这样的思想在现在的中国可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陈鸣不敢说就没有人对于皿煮动心,但这股力量在此刻的中国可能连萌芽都算不上。中国的传统思维太强势了,而且此时的中国是那般的强大。

    行走在自己的道路上的中国远比此刻的英国人强大,双方单挑的话,不知道现在的中国能吊打多少个英国。没有经历历史上国格的一次次受辱,没有经历原时空中国自高高在上转而坠落深渊的巨大心理冲击,还依旧自诩为‘天、朝上国’的中国,能有多少人在现在这个时候就接受皿煮那一套的,陈鸣自己想都不觉得会有多少。

    没有哪个民族会随随便便抛弃自己的传统,在他们没有收到致命的冲击之前。

    只不过一切的转变都是有着一个最初的开始。一颗种子生根发芽需要有肥沃的土地,萌芽长成苍天大树需要有充裕的阳光、水和养料,现在的中国明显还欠缺皿煮思想发展的沃土。

    现在是18世纪晚期,不是十九世纪晚期。

    就算是影响了整个世界的法国大革命,那也是路易十六的政治手腕太差,加上路易十六在为波旁王朝祖上糟糕的政府信誉背锅,为了税收为了还债走错了一步又一步棋,最终落得身死国灭。

    而事实上作为一个高利贷帝国,法国人一直很乐意借贷给法国政府的,虽然法国王室的信誉值一直不怎么样,但是法国的国债利息是英国人的两倍以上,而且最主要的是内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短期国债。法国人将借钱给政府视为一种高回报的投资,是法国政府自己玩砸了,一笔笔巨额利息和短期债务就给政府的财政带来了极大的压力!以至于陷入了恶性循环当中,就像当初明末的崇祯皇帝。

    如果法国的财政得到了好转,如果路易十六不被逼无奈的召开‘三级议会’,法国大革命真的会爆发吗?

    陈鸣感觉着自己想的还是不错的,这个时候的中国还远远没到皿煮思想深入人心的时候,所以啊,这个时候的事情碰撞,说到底还是儒家内部思想的碰撞。

    汉武帝之后,百家泯灭,儒家独大。十分具有‘与时俱进’精神的儒家毫不客气的将百家所有他们觉得对自己有益的思想学识径直吞吃。一千多年过去,很多东西已经彼此混在了一块,也让儒家成为了华夏文明的具体带表。所以现在的儒家不管从本质还是从细节上讲,都与原始的孔孟之道有着太大太大的区别。

    而现在中国新朝‘开国’了,有了陈鸣的支持,数学、机械、法律、外交、农学、工商……等等行业开始突出自己的作用,而儒家却被陈鸣厌弃,却在飞快的没落着。

    独霸江山的总盟主被打落了尘埃,他下头的小弟纷纷流入了盟下山头,那些被抑制了千百年的诸多山头还会忠心耿耿的等待着总盟主有朝一日卷土重来吗?总盟主走了,可空出了许多许多的利益空间的。

    陈鸣如此日以继夜的长久坚持,究竟会有多少人依旧坚持‘人需’不动摇,坚持要顶着儒家的招牌不退缩呢?

    法律还可以是法家,外交还可以是农家,农学还可以是农家,机械工商也能是墨家杂家……

    一个个儒家学徒顶着新生的外壳小心翼翼的对儒家之前丧失的利益空间进行了试探,当发现自己身上的这层外壳并不被排斥后,这些人就一步步堂而皇之的占据了儒家的利益,并且为了巩固自己的利益,他们在迅速加固着身上的外壳。至于能不能完成由外到内的真正之转变,那谁也说不清。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

    现在旧儒派在陈汉朝堂上实力弱小,新儒派则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支持,还有诸多遮遮掩掩的在自己身上刻画着‘法’字和‘杂’字的中立派,也隐隐的倾向于新儒派。从本质上说都是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他们已经占据了老大的往昔的利益,当然不愿意让出吃到嘴中的利益,让老大再一次越到自己的头顶上。

    事实上哪里有那么多的派啊。利益使然,利益使然。

    是儒家子弟自己在利益的驱使下,主动地套上了这些被儒家一千多年前一口口吞吃掉的诸子百家学派的外壳,在天地革命的档口,发现了新生的沃土,然后迅速的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两个去向不同的‘钦差’御驾亲征后,南京城无论官民都有一种看大戏的感觉,虽然两股钦差的队伍中都带走了不少各自门下的精锐,然后两帮人中更多人的一份子还留在南京城里,还在报纸上你来我往,斗个不休。但南京城的平头百姓都知道,两派人马的希望根本就不在南京城里面,而是在皖北和山东。如果哪里失败了,等待他们的都可能是一蹶不振的‘深渊’。

    儒家在中国已经两千多年了,自从无敌之后,一千八、九百年里一家独大,那绝对是根深蒂固。就算儒家‘治国’下的华夏两次亡国,多少回丢掉了北方,但在中国的影响力还是不可动摇的。多少人都以为这天下就会一直这样下去时,一个个‘诸子百家’的出现简直是晴天霹雳啊。现在新儒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虽然新儒刚刚栽了一个跟头,但新儒的底气主啊。

    这段日子新旧两派儒家在报纸上你来我往,争论争辩,影响力扩大到半个多中国,不知道多少个老百姓才第一次知道儒家要分家了。

    他们用更形象具体的词汇给新旧两派起了新的名号——八股党——旧,改革派——新。

    八股党前一阵子让改革派栽了一个跟头,稍微的重振了一下声势,但实力上还是弱于改革派甚多,真的让人看不到他们东山再起的迹象啊。难道孔孟之道小两千年的江山就这样完了?

    新朝是造反起家的,从一开始起就跟士林地主不对付,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李善长’、‘刘伯温’来投效,可以说是草根的不能再草根了。

    所以先天上,旧儒就没能占据到新朝权利的顶层。好在他们在朝中还有一个岗大爷,再加上彭忠瑞、彭元瑞,还有一些太上皇提起来的人,也很快聚集起了一股势力。

    旧儒派杆子立起来后,立刻的就开始说改革派这这那那的不好,朝廷的政治有问题,满朝上下都一身铜臭味,皇帝大臣与民争利,操执贱业,抬高工商贱户的地位,贬低读书人,不准孔孟圣人之道,变革科举,混乱官制……

    嘴巴喷的肆无忌惮,结果被当时的太上皇伸出巴掌拍扁了几个人。立刻就让八股党乖乖了。

    新旧两派揭老底儿,那是什么都往外说。就像是绝佳的娱乐八卦,不知道欢乐了多少平头百姓。

    这些百姓们也是到现在才知道,原来那些自己眼中高高在上的大官大人物们,也有这样的做孙子的时候啊。他们也是欺软怕硬,也是脸皮比城墙要厚。

    南京城里的几十万百姓亲眼目睹着新旧两派儒家的两场战争,那第一次是旧儒赢了,这一回又是孰胜孰败呢?(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二章 撕逼大战

    第二战开始了,两边都抓到了彼此的‘把柄’。可那是不是真的呢?

    旧儒派的人在皖北贪污了赈济金和物质,这都跳过去小半年时间了;新儒派的人包庇家属亲戚开办的作坊工厂,偷税漏税……

    前者影响恶劣,后者性质严重。

    却都是近期时间里被他们彼此各自发现了端倪……,可惜这个时候两边的人谁都没有闲心关心这个。

    南京城的人可还都记着上一回的税收大案,整个南京的税收部门都给清盘了。现在立刻就有报刊翻出了之前的案子来,对于涉案人员做了一个系统的统计,前后几个月的侦办时间中,落马的官吏接近百人,可不仅仅是税务部门,还有码头港务、海关、工商和政府的多个部门。

    逃税很容易,可能不能成功就是个问题了。那一次案子就是一个窝案,从里到外都有人涉案,而现在看,山东搞不好也是一个窝案,不仅仅是税务上的问题,很多部门都有了问题。当然另一个燃烧点安徽只要落实了,那肯定也是窝案。

    自从两拨人马前后脚出了南京城之后,各种小道消息就开始层出不穷,南京可谓是‘一日三惊叹’。无数南京百姓是大呼过瘾,世界上哪一个民族都喜欢看热闹,中国人就尤其的喜欢看热闹,特别是上位者的撕逼大战。那兴奋值与寻常的民事案件完全不一个概念。

    就如在报纸上八股党喷新儒派枉负国恩,不知仁义,不念忠孝,只看钱财;新儒派就喷八股党,劣性难除,贪赃枉法,辜负皇恩,罪该万死。都叫嚷着此次是时候揭开对方的真面目了!若不是他们上头有一座座大山压着,怕是两边都要大规模武斗了。

    新闻出版署刚给某家南京城的新儒报社下了整改通知,教化司转头就把一样是在南京城的某家旧儒报刊下了封条;第二天新闻出版署又给某家新儒报社下了取消整改通知的政令,那么教化司也飞快的给那家被查封的旧儒报刊解了封印。

    不是因为两派人马彼此打成了妥协和交易,而是因为这两个部门中都有新儒两派的人手。于是恩怨积累愈浓,最终在十八日的中午,在新闻出版署中爆发了双边的第一次武斗。两个在食堂打饭的新闻出版署官员,说的气恼了,各自是新旧支持者的他们就在食堂里大打出手。可谓开启了陈汉政治争斗的另一先河。

    这消息当天就成了南京城的一件趣谈。然后大大小小十几家报刊在第二日刊登这个消息的同时,多把历史上一些朝堂斗殴的典故刊登了上来。

    那些在老百姓眼中道貌岸然,满腹文采韬略但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大臣们,可是干过当着皇帝面打死人的彪事的。比如土木堡之变后登台的景泰帝,第一次上朝就目瞪口呆的看着一群文官挥起王八拳,把锦衣卫指挥马顺,还有两个宦官给活活打死了。其中最先动手的户科给事中王竑,抓住马顺,竟然用嘴咬下了他脸上的一块肉!

    疯狂,绝对疯狂。

    还有明朝三大才子之一的杨慎,就是写《三国·临江仙》的那位。状元出身,其父为内阁首辅杨廷和,二十四岁已是中央政研室副厅级研究员,后任国务秘书兼皇帝的文学顾问。嘉靖三年春,因为看不惯千方百计献媚皇帝的司法部官员张璁、桂萼等奸佞小人,杨慎和助理研究员、中、纪委驻司法部监察官等一班热血青年连班都不上了,天天在紫禁城前的金水桥上拦路设卡抗议,若见着张璁、桂萼等人,就见一次打一次,打得张璁他们好一阵子不敢上朝。杨慎他们甚至曾追到紫禁城里,众目睽睽之下围殴司法部的法律专家们,影响很不好。最后,爱带头打架闹事的杨慎被贬到了云南。

    而要说文学青年杨慎他们是血气方刚、争强好斗,打架斗殴不足为奇,那么资深的阁老们也火气十足、凤狂龙躁,就多少有点离谱了。隆庆五年冬,内阁首辅高拱有点小跋扈,打压异己,与国务副总理殷士儋结怨后,便暗中指使自己的学生、中纪、委驻中组部监察官打小报告弹劾殷士儋。在国务院碰头会上,高拱和殷士儋见了面,互骂几句后,殷士儋怒发冲冠,扑上去揪住高拱的衣服,“奋臂”殴之。只要一拳过去,高阁老立刻会眼冒金花。因为殷士儋是个虎背熊腰的山东大汉,平时也练练拳腿,要不是张居正眼明身快挺身拦住,年近花甲的高阁老肯定会被殷老粗揍得五官变成麻花。这边宰相打架虽然被阻止了,但在场的两派哥们儿早已拳脚相加,打成一片。混战过后,满地都是打落的官帽、朝笏、腰带、缎靴。事后,隆庆皇帝置了一桌酒席,请来两位打架的宰相,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再无下文。大众广庭之下被殷副总理倒了面子,高总理一直非常不爽,其手下言官也纷纷打报告弹劾殷士儋。而因为受不了这等鸟气,殷士儋干脆辞职回老家了。

    “哈哈哈……”

    陡然暴增了一截的报纸销量让南京城大小报社不知道笑的多么开心。这种史书上都记下的资料他们摘抄起来不要太容易了,而且自己把前后经过略作概述,再加上一些吐槽私货,煌煌万字的文章就新鲜出炉了。这即容易搞定,也容易赚钱,顺势而为,这钱来的太愉快了。

    就是不知道这些报社之人有没有意识到这笔钱才是建立在什么之上的。

    十一月二十七日。

    这天,田树头上撑着一把大伞,象往常一样在寒风中下守着城门。

    现在的中国,除了作战区和边疆城市外,城门处已经看不到荷枪实弹的士兵了。

    不管是南京,还是武汉,还是鲁山,当初战争期间费尽心思修筑起来的一座座炮垒全部给拆卸一空,城头上的炮位,除了南京城外也很少再有火炮存在。

    城门处的治安被归属到警察系统,而且是交通警察。

    田树的同伴照样早早躲到治安室里了,只要不该他们执勤,就今天这吹风的天气,没人愿意出来喝凉风。

    警察亭跟陈鸣上辈子时候的样子一样,因为这就是他照着葫芦画瓢定下的。绝对的夏暖冬寒风吹雨打。田树微眯着眼睛,感觉着自己鼻子、脸和耳朵都已经要没知觉了。

    今天南京的气温是骤降,往日戴在头上觉得挺暖和的军帽也不顶用。要不是怕被缺子举报,他都想把军帽两侧的帽耳朵放下来。这在警亭里站了半个小时,他一双耳朵都要冻掉了。

    交警在执勤期间不准放下帽耳朵的,因为这会影响人听觉。

    突然的,一阵快马的声音传到耳边,田树抬头望了一眼,就见城门处一辆马车正急赶过来。马车上挂着一块铁皮牌子,上头写着一串阿拉伯数字。南京城里的马车去年就开始上牌了。

    一辆马车并不稀奇,田树又没接到全城戒严搜查,连多看一眼都没有,眼神望着北面的长江继续发呆。那马车也没有多瞄田树一眼,继续以极快的速度向前奔跑。也亏得这天气里没人愿意出门,这路上的人比起春夏秋的时候少多了。

    但是很快的又有第二辆、第三辆、第四辆马车飞快的冲出来,田树眼睛睁大了。立刻吹响口哨,治安室里的一个个交通警察提着棍子,带着长短枪冲出了来。听了田树的一番话后,一个个都打起了精神。潜意思告诉他们,南京城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了。但只要有下一辆马车飞冲出来,他们一定要拦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果然,这些交通警察刚站稳身子不到片刻,又一辆马车飞冲了出来。立刻就被一波警察给拦了下来。“干什么的?把身份证拿出来。”

    马车里只有一个人,再有一个就是车夫了,俩人都被警察叫下了车,然后再有一个警察上了马车细致的检查了起来。

    “警官,我是《黄浦早报》的驻京记者。这是我的身份证,这是我的工作证。我不是犯事了跑路,我是记着要去上海。”

    “大新闻,大新闻。山东再出一窝案。不知道要摘掉多少顶官帽……”

    马车飞快的奔出了去,交警们纷纷跑回暖和的治安室。只有时间还没到点的田树继续在警亭吹着风。“八股党十四才去的山东吧?今天二十七,才十三天。”田树觉得惊诧的荒,这才十三天就把事情搞定啦?

    还证据确凿!?

    这从南京跑到山东都要多长时间?事发地是莱州吧?这下这些八股党可就有的喷的了。

    改革派比八股去了早一天,还是在安徽,直接走水路可以行到安庆,似乎比八股党要更快,可现在也没等到他们一个结果出来,这改革派可要有的麻烦了。

    田树这是一个小小的警察头目,对于朝堂上的争斗他是勾不到,也没资格巴望的。田树也从来不再外人面前表现自己的态度倾向问题。所以没人知道,这个态度中立的小警察头目实际上是倾向于改革派的。

    而原因是什么呢?

    只有两条。

    第一、原本家中贫困的田树十分敌视他老家的宗族族老。那些老王八蛋眼睛都盯着钱看,可不是真正的为了宗族着想;田树家一粒儿粮食都没有的时候,也没有见他们伸出援助之手,那伸出来的手中握的全是高利贷!

    第二、田树现在的职位。他现在是城北分局的警察小头目,可他不会永远都停留在这个位置上,他还奢望着自己有朝一日能登上局长宝座呢。而用原先的那老一套干嘛?衙役永远只能是衙役。田树要是倾向旧儒派,他脑子里才全是浆糊呢。

    沈国贞正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表面上他十分的镇定,自从改革派的‘钦差’派出去之后,沈国贞为自己办公室换了一副横匾——镇之以静。

    这就是在告诉所有人,要镇定,不要慌,不要乱。甭管山东的事儿是不是真的,改革派自身不乱,那八股党就翻不了天。

    办公室外面静悄悄的,即使是侍候的秘书也轻手轻脚,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惹起boss的不快。否则丢了帽子也是有可能的。要知道现在大气候紧张,沈国贞虽然叫着让别人镇之以静,不慌不乱。但他自己心里面却是紧张不已的。山东的事儿,就仿佛一座山,沉甸甸的压在他的胸口上。这个时候谁要是敢无缘无故的发出一点声音,那绝对是作死。

    半个月时间了都,整个南京城内,很多衙门都是如此。静的连针掉在地上也清晰可闻。

    突然,巨大的吵杂声从外面传来,将办公室安静了多日的气氛打破,沈国贞紧皱着眉头,生气的将手中的笔放下,对着门外喝道:“谁在外面暄哗?”

    沈国贞话声刚落,就看到自己的秘书带着一个人满脸兴奋的推开了门,没等沈国贞再开口,秘书就大声的喊起来:“大人,皖北案子揭开了,揭开了。”庐江、凤翔、六安三个知府被摘掉了帽子,宿州、凤台、怀远、合肥、霍山、庐江等多个县的知县的帽子也给拿下了。这也是一个窝案,大窝案。

    改革派身上全部的压力一扫而空。甭管山东的情况有多么恶劣,安徽的窝案不落下风。

    “好!”沈国贞反应过来,兴奋的一拍桌子。很无语的一件事,一个朝廷顶层阶级的官员竟然因为地方官员贪污**规模的巨大而拍手叫好,但这就是‘政治’!

    “安徽那三个府里还有几个知县是清白的?”

    “大人放心。那些个知县就算没有同流合污,也是隐情不报。这一回是全军覆没了。”

    沈国贞哈哈大笑起来,旧儒派的地方基础并不牢靠,所以他们会尽可能的把自己人往一个地方安排,这样彼此之间多会有一个照应。皖北算是就如的政治基地之一,这一回算是整块地盘给搞定了。

    “快给本官说说是怎么一回事?”沈国贞还是很好奇的,这旧儒派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连赈灾物资都敢抠?而且还做的这么巧妙。

    “据皖北传回的消息,八股党的人是玩的以旧换新,以劣换优的把戏。朝廷赈济的粮食数量并不差,就都属陈粮陈米。各种生活物质,各类生活器具,也都是劣质品。并不是在数量少贪污克扣,而是以劣换优从中赚取差价。这些人干的很小心巧妙,连赈济资金的购物开销上都是稍高价买劣质品,而不是直接贪赃。至于发放的赈济金和贷款更是一个子没有动。”秘书将自己了解的情况简短的对沈国贞做个一个汇报。

    沈国贞这个时候已经压下了自己的内心的激动,闻言也颇是唏嘘的点点头。“做的确实够小心的。也怪不得安徽的国安没有察觉。”(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三章 重点是你想在哪里建封国!

    事实证明,当官的用心之后还是很有战斗力的。

    十二月初一朝会上,两边的人分别对各自的事情给陈鸣了一个确切的交代。

    皖北三府的诸多官员联手贪污,以次充好,以劣换优的从赈灾物资中大下其手,几个主犯的脑袋是全都甭想要了。而山东莱州知府包庇亲属偷税漏税的案子也尘埃落定,后者的涉案金额达十多万元,这个数字也足够让莱州知府进监狱‘被包吃包住’十几年了。但最终这个知府的下场是掉脑袋!

    因为这个在自己的工作报告中一次次叫着要在莱州建立起中国第一流的海产品加工企业、纺织企业、矿产公司,还有顶级港口【青岛】的改革派新生代代表,身上的问题不仅在于包庇自己亲属企业偷税漏税,更有他利用自己的职权强迫莱州的渔产公司低价将大批海货卖给自己的亲戚的罪责。再有就是莱州的矿产公司在掖县发现了一个大金矿,被其以‘不能确切’为理由隐而不报。这家伙是胆大包天自己作死,数罪并罚,小命谁也保他不下来。

    现在也还很难说新旧两派谁胜谁输了,目前的局势算是旗鼓相当,还要看以后的舆论发酵。

    “二叔。你说这天底下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没有官员贪污**?”

    “我自认对当官的不薄。俸禄之高绝对够让他们一大家子人过的舒舒服服的,那怎么就还有那么多人栽倒在这个钱字上呢?”陈鸣不是朱元璋,想要人跑也不给人吃饱。他给天下的官吏、士兵的俸禄都是绝对的优渥的了,但陈汉建国定鼎才三年时间,就已经有不知道多少官员栽在了这个‘钱’字上。

    陈鸣回想着自己历史的见闻。他脑子里有一个挺传统的认知,历朝历代好似刚建立的时候官员都比较清廉,然后官员就慢慢的腐化了。到了王朝末期,积重难返,势不可挽。

    按照他的这一认真,现在的中国官场应该是比较清廉的,建国才刚刚三年么,一切还都欣欣向荣,散发着勃勃生机。但为什么会这样呢?中国这三年每年宰掉的官员都比唐太宗一年十几个死刑犯可要多得多的多。

    虽然对比一下朱元璋的大明朝,陈汉现在的廉政已经做得挺不错了。

    “回禀陛下,臣以为此事与当今之风气贯通。世间皆道:千里做官为了吃穿,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伪清已降,此理几已成为世间之真理。”中国老百姓自古就渴盼青天大老爷,因为从古到今衙门的门始终是对着钱开的。尤其是这满清一朝,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调侃人尽皆知,满清也就雍正时候官场风气收敛了一些,之前的乾隆皇帝刚继位没多久就显出了自己很类康麻子的风采。“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现在老百姓说起当官的也潜意识的就认为是个贪污受贿的。而当官的自己要是不贪点什么,估计很多人都觉得自己没本事了。

    陈鸣带着丧气的脸无奈一笑,接到山东和安徽传来的消息后,他虽然很生气,但真的没想到两个案子的牵扯范围是如此的大。这两件案子全是窝案,抓着一个就能拉出一串硕鼠来。

    陈鸣详细的看了两个案子的卷宗,说真的他真的有点要放弃自己的某个理念了。因为他觉得在眼下的世界要实现他的那个理念——吏治清廉,这他么太难了。高薪养廉不能说没作用,但绝对不是灵方妙药,一用就灵。他还用监察院和国安去监视天下官员,查处贪腐,但监察院和国安本身也是官啊。陈鸣很希望自己治下的帝国是一个吏治清廉,官场公正的国度,但现实接连给他以打击。

    “所以,对比把国家变的一个贪官都没有这个伟大愿望,自己还是更多地向钱看吧。”约翰牛们能举国上下**的一逼的情况下变成日不落帝国,中国也一样如此。而且现在陈汉的吏治比之同期的英国都好到天上去了。陈鸣觉得自己在官员贪腐问题上的心理承受能力应该提升一步了。

    深深的叹了口气,陈鸣语气颇为沉重的道:“王叔啊,朕今日来是有件事要拜托你。”转移话题,转入正题吧。

    “臣唯伏圣命,无敢不从。”陈聪连忙躬身,给自己说着话的是皇帝,还有谁能拒绝吗?

    陈鸣手里拿出了一个本子,这个本子上的最初内容就是陈鸣有意让新旧儒家二度开战的根本原因。说真的,里头的举报奖励制度挺违背中国传统的政治理念和道德理念的。因为中国自古就推崇‘道德’,轻视金钱。

    举报应该夸奖,但是给银子就一下子没逼格了,‘道德’上受辱了。

    如果陈鸣不先让新旧两派儒家打一场轰轰烈烈的遭遇战,猛地甩出这种法令来,即使依靠他的绝对权力和权威能够推行下去,也不知道会被喷多久。这事儿还会磨灭一点他的声望!

    所以陈鸣就先把新旧儒家抛了出去,再把国安抛了出去,将声势搞得大大的,这样好给自己的真实目的做铺垫。

    如此税务部门,还有反贪上面,全都施行举报奖励制度。

    后者更大程度上直接威胁到了官僚阶级的利益,想要他们无话可说,就必须用事实和舆论堵住他们的嘴。就如现在这般!

    虽然不能完全堵住官僚们的嘴巴,却也至少能堵住很大一部分。而且民间舆论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去倾向于官僚。

    当然,这小本本里一开始的时候是没这么过的。皖北和莱州的案子结了,然后陈鸣看到了详尽卷宗,官僚的相互勾结很让很火大么。他就又给加上了不少东西,甚至增添了一点他现在没有对陈聪说的东西,想必陈聪拿回去细览之后脸色会非常的好看。陈鸣就是要拿他当一回背锅侠,只不过性情厚道的某皇帝也不会随便坑人滴。

    之前他还想兜着一些的,现在却觉得没必要再给人留余地了,也没必要顾及点什么了。

    政府掌控的,或明或暗的报纸在今天以后都会大张旗鼓的报到这两个案子,旧儒派在山东的活动受到了死而不僵的孔孟曾颜四大家的协助,这些事儿也会被抛出去,想必会给孔孟曾颜四大家寻找一些麻烦。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报纸上的社评会在‘官员道德’上对现在的儒家,进而是整个官僚阶层,提出质疑。大量的进攻能让某些喷子对陈鸣即将实行的政策,想喷也没工夫和脸面去喷!

    陈鸣的做法就是要给税务部门增加点担子,他要给税务部门加薪水,全国的税务部门每当查处发现偷税漏税的情况下,他们能够得到本案件涉案金额的5%到10%作为奖励。同时陈鸣也要用重金鼓励那些偷税漏税的举报者,他们将按照涉案金额的高地获得最少5%,最多20%的奖励金!

    还有是举报官员的,自身也是涉案人员的会给予重大优待——减免相应罪责。自身不是涉案人员的就会受到一定份额的涉案资金奖励。对于办案人员,也会给予一定的份额的资金奖励。

    这是陈鸣学习老美的法子,兔子后来也用了这法子,但显然在执行时有缺陷。所行的举报奖励制度中对举报人奖励不够重视,奖励不到位,无法充分发挥群众举报和参与反**斗争的积极性和主动性。

    陈鸣就在根源上解决了这一点,完善举报奖励制度,完善举报人信息保密级别,激励公民积极行使举报权利。这似乎也是上辈子老美的税务部门战斗力爆表的原因之一吧。那可是号称不放过一个‘富人’的组织,威名之下只有‘死亡和纳税不可避免’。有着自己的武装力量和装甲车直升机,fbi都没办法的芝加哥黑帮教父阿尔卡彭都被税务局秒杀!

    所以陈鸣就废掉了那些七头八脑的虚假道道,直接金钱奖励。

    用红果果的金钱作为奖励,奖励经办案件的官员,奖励那些冒着风险举报的‘道德’公民。

    “这份额……,也太高了。”前后相加都二三十个百分点了,陈聪忍不住心疼。

    陈鸣都要翻白眼了,“不管是偷税的,还是贪腐的,他们手里的钱只有拿到政府手心里,这才是国家的钱。不然那都是假的。”两三成的比例高吗?确实是很高。但是再高也比银子窝在那些贪官硕鼠们的手里强。

    接到举报,落实证据,挖出来一个贪官,甭管分出去了多少银子,只从官场吏治的角度看,只从国家利益角度看,这都比银子重要多了,这都不是一笔钱财能够起到的作用。这是给中国的树干中挖出了一条蛀虫,这才是朝廷最大的收获。

    “而那些偷税漏税者,除了补交欠税,还要给予重罚。”

    让所有该交税的人想起来就神经恍惚,肉疼不已,心生恐惧。不怕他们就不会乖乖的交税。

    自从当初那件偷税漏税大案之后,大的,窝案性质的偷税漏税案件虽然没有了。但各地方税务部门送交的报告中显示,最近两年偷税漏税案件正在呈直线性上升趋势。这一趋势从全局上看并不比贪腐官员的增长速度缓慢了。

    陈鸣就真是有些羡慕老美的联邦税务局了。战斗力强大到爆表有木有?为了收税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而且从犯罪方的身份看,多是中小企业。陈鸣就呵呵了,中国的大企业就真的那么有良心,没一个偷税漏税的吗?纯属狗屁。

    这东西就是一个‘中国现象’。

    国家只要收税,就能给底下的官僚玩出一个新花样来。在农民头上国家要征收一个钱的税,他们就能多收上两三个钱甚至更多地税。在圆满完成国家的税收任务的同时,自己还能大搂一笔。甚至于地方乡下的地主富户联手,双双大获收益。所以历朝历代都会在经历过中前期的繁荣后,变得土地集中,富者愈富,贫者愈贫。

    而这种事儿转移到商税上也是一个道理。诸多无权无势只能合法守法的中小商贾都被搞的元气大伤,不敢不交税。而诸多的大商贾,有背景靠山的大小官商,却因为蜘蛛网一样复杂繁多的关系网,‘合理避税’,交的还没中小商家多,甚至是一毛钱的税都不交。

    这最后的结果也免不了强者愈强,弱者愈弱。

    最终很难说那官商集团能发展到啥样的巅峰状态。

    所以举报奖励制度这头猛虎必须放出来,国家现在缺钱,财政一直处于严重赤字状态。土地这东西抵消财政费用,总不能一直这么持续下去吧?日后殖民地的开发和战争都需要钱呢!

    中国的财政正在进入一个转折期,军费的支出在下降,整体支出在降低,为了更小的缩减财政赤字,那就需要国家尽可能的开源,增加正常的税收量。陈鸣都恨不得立刻把个人所得税给拿出来了。比起个人所得税这个杀手锏,现在的这点政策算什么?别把他逼急了!

    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陈鸣还有时间来改善自己的财政支出。

    所以他还在用‘正常手段’来扩大国家的财政收入。这国家要开源,总不能放着富可敌国的大商人去花天酒地纸醉金迷,而将沉重的负担压在农民和中低层收入者身上吧?

    “陛下是要臣在朝会之上提出此议?”陈聪也明白了。

    “朕需要王叔的支持。”朝堂之上的事情最好陈聪自己出面就给摆平了。陈鸣要尽可能的保持着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亲自下场打王八拳,能不这么干就不这么干。

    “请陛下放心,老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就是一个黑锅么。自己跟朝堂上的文武派系闹腾的越欢,皇帝心里才会越高兴越放心。

    “哈哈哈……”陈鸣高兴地笑了起来,有一个贴心顺意的首辅大臣在跟前,那真的很舒坦。

    陈聪推下去之后,陈鸣的高兴劲还没有消下去。他招呼过刘武,“你去把陈继卿招来。”

    “来人,把周天坤舆图给朕挂起来。”

    这张世界地图是在.南怀仁《坤舆全图》与郑和的《坤舆万国全图》,再配合着现下的世界地理认知,给画出来的。

    面积绝逼的大,挂起来后占据了好大一片墙壁。等到陈继卿匆匆忙忙的赶到乾清宫的时候,就看到陈鸣束手站在大大的地图前,抬头仰望着面前的地图。其所应对的位置该是美洲大陆!

    “臣参见陛下。”

    “起来看看。你觉得这美洲之地,哪里最好?”

    陈继卿能够从陈鸣的声音中听得出他此刻的好心情,但是陈鸣的话也太让人吃惊了。美洲之地那块最好,难道陈鸣还要吃下来吗?

    “陛下……有意进军美洲?”目瞪口呆。

    墨西哥是西班牙人的禁脔,北美是英国人的地盘,南美除了西班牙人还有葡萄牙……

    “哼。就是要吃掉一块来。不趁着这大好机会进军北美,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了。”西班牙人作为法国的小弟一定会进入对英作战,陈鸣可不满足只吃了吕宋。当然,这并不是重点。

    “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想在哪里建封国!”美洲封国。(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四章 出朕之口,入你之耳

    地图前,陈鸣眼睛里放射着熊熊火焰,整个人在这一刻都绽放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

    陈继卿感觉着自己整个人都要融化了,在陈鸣那一双像是一双炙热的太阳的眼睛下,整个人都忘记了呼吸。直到窒息的感觉传入大脑,他才反射性的大口喘着气,重重的呼吸着。

    “陛下要封国?”

    封国,这是多么遥远得一个字眼啊;封国。而且还是万里之外茫茫大海对面的遥远美洲……

    陈继卿脑子里可没有被流放的感觉,作为一个新时代官员,银管会的高层,他是清楚美洲的富饶的。欧洲人霸占美洲二三百年,西班牙、葡萄牙、英国、法国,一个个都赚大发了。

    “一些话朕还是第一次对外人说,朕就是要拿下整个美洲。北美分封皇室,南美分封功勋。此话出朕之口,入你之耳。不可轻易外传。”

    “臣谨遵圣谕。”陈继卿直接跪在了地上对着陈鸣一叩首。整个人激动地浑身都在打摆子,嘴唇都有些哆嗦。这他么真是太大太大的惊喜了!要不是此刻人还在乾清宫内,他都恨不得仰天大叫,手舞足蹈。

    大脑晕晕的,陈继卿狠狠地用手掐了手腕一下,指甲盖都见血了。骤然的疼痛让他清醒来,却是更加的高兴了。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没有做梦!皇帝真打算分封啊。这项尘埃在历史长河中多少年的故策又一次绽放光彩了。

    陈继卿眼睛像看神一样瞻仰着陈鸣,一双眼球中绽放的神采比琉璃灯还璀璨。

    “这里、这里、这里,都是西班牙人的地盘。这边一大块是英国人的地盘,中间隔着一个路易斯安那,这是法国人的地盘。巴西是葡萄牙的。”陈鸣手中的鞭子敲在美洲的地图上,就像是桥在陈继卿的心头。

    欧洲人提早二三百年进入美洲,整个美洲都已经被他们分吃了。南北美洲面积虽大,却再无中国人的下足之地。那就只有战争了!

    陈继卿的身上陡然升起一股亢奋到炙红的战意,整个人都像是一个小太阳。陈鸣看在眼里,心中满意的笑了。果然没有人能够抵挡的了封国的诱惑的。

    “北美十三州闹独立,这对英国人的打击十分沉重。这里面有二百万人。”英国人在北美十三州的后裔为什么跟伦敦有这么坚定、巨大的矛盾,很多中国人都清清楚楚。一家家报纸上早把这事儿的前因后果扒的干干净净。

    “法国人是不会放过这个报仇雪恨的机会的,西班牙人也一定会跟着自己的老大扑上去。”

    “所以这就给了我们最好的机会。”痛击西班牙,正在内斗中的欧洲人不可能瞬间再合为一体,抵抗中国对西班牙的撕咬和吞吃。

    陈继卿勉强压制下了内心的无尽兴奋,努力恢复着平静和理智,“陛下不看好法国,要跟英国人联手吗?”

    作为一个新时代官员,陈继卿是极其现实的,国家利益要从实际出发,所以他能够认清楚欧洲人的力量。英法的国力和战斗力真的很强的。英国人更是有着欧洲第一的海军舰队。如果中国方面没有火龙弹,中国的这几支舰队也绝不是英国人的对手。而现在中国的水师战船在明显弱于西方国家的情况下,毫不畏惧西方列强,那就是因为威力巨大的火龙弹。

    “不,恰恰相反。这一局朕不看好的是英国人。他们现在的外交做的太差了,整个欧洲人嫌狗憎,没有一个朋友。虽然高彦明还没有传回消息,但朕也能断定法西必然会介入战争。

    英国人的实力虽然很强,但他们陆地战于北美,海军战于欧洲,海陆两分,又外无帮手,英国人最终只能吞咽苦果。”历史上也就是如此。海陆分开,两处战场让英国人吃住了苦头。他们的海军主力被法国、西班牙海军牵制在了欧洲海域,游荡在美洲大陆的分舰队实力不足以完全封锁十三州海域,这就使得后者可以源源不断地接受法国的援助。最终在长久的消耗战后,英国人的奋力一击也以失败告终,整个战争英国人自然也就成了失败者。

    而再看不久前的七年战争,海陆尽在欧洲的英国人,一边联手普鲁士硬抗法、奥、俄等国的陆军;一边用自己强大的舰队摧毁了法国海军,打的西班牙海军生活不能自理,在欧洲之外的殖民地上大口吞吃着法国人的利益,在欧洲大陆的沿海地区构成了一道严密的封锁线。

    内外无法沟通,法国人的优势陆军既不能赶到殖民地去支援、保卫殖民地,法国本身也不能接收到全世界殖民地的各类物资,法国人只能越战越弱。英国人则是相反,畅通的运输线让他们各地的殖民地与本土力量合二为一,海量的原料物资和财富让英国人顽强的坚持到了最后,何况这当中俄罗斯圣彼得堡还出了彼得三世这一朵奇葩。

    最终法国遭受了惨重的损失,损失了印度和北美的大片利益。普鲁士也付出了惨重到极点的代价,俄罗斯、奥地利、西班牙都很受伤,只有英国人大赚特赚。当战争结束之后,本来是一群强者的欧洲大陆,英国人突然的鹤立鸡群,整个欧洲的政治局势成为了一超多强。

    七年战争对于西方政治格局的影响力有多么的巨大,简直难以想象。这也是英国海陆军事综合实力的一次最好体现。而现在英国人却不得不将自己的海陆军分配到两个战场去。

    被法国人拖住了全世界海军力量的英国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战争中的十三州叛军收获一次又一次的物资支援。

    “但这场战争英国人绝不会轻易认输。时间还会拖上几年。”

    “我们不是在跟英国人结盟,法国依旧是我们重要的贸易国。我们只是跟西班牙发生战争。即使法国与西班牙签订的有合约,中法理论上也会处于战争态势,但那只是理论。”

    陈继卿明白了陈鸣的打算。那就是在这个档口,在欧洲人自己发生战争,自己内讧的时候,大大的撕咬西班牙人的利益。除了马尼拉外,陈鸣一定是想在美洲也重重的咬上西班牙人一口。

    “中国的敌人不是欧洲单一的某一国家。而是整个欧洲!”这是陈鸣不知道向亲近人灌输了多少次的一个概念。陈继卿很受这一概念的影响,所以他能体会得到这个机会的难得。

    欧洲的第一超级大国与第二最强强国发生了战争,打的还正是激烈,这个时候中国就算是去吃了西班牙人的利益,英法也不能联合起来站到中国的对立面。这可是和平时期所不能有的啊。

    那英国人和法国人在欧洲撕吧的那么厉害,前两年不也在缅甸和安南问题上达成了统一战线么?欧洲人是红果果的逐利。而中国在不想彻底跟他们撕破脸的情况下,就只能忍受。一如之前的南洋!

    “法国的国债本来就很多,利息还高。再打一仗,整个国家怕都会崩溃。咱们到时候把整个路易斯安那给买下来。那地盘可就不比中原小多少了。”

    “而且西班牙人在墨西哥的统治也不见多安稳。咱们如果在北美站稳脚后……”陈鸣手中的鞭子点着地图上的墨西哥往南一拉,“大好的机会绝不能放过。”

    就像老美有一个莱克星顿的枪声,陈鸣记得墨西哥也有一个多洛雷斯的呼声,只不过墨西哥那啥要等到下个世纪初期。太遥远了,陈鸣才不会安心去等待呢。法国大革命的时候,就是西班牙人头破血流的时候。现在他是有点在忽悠陈继卿。

    陈继卿默默地听着,陈鸣的话听在他的耳朵中则是以为军情局另有渠道获得秘密消息呢。这一瞬间,他甚至想到了自己的弟弟。海外勘探二局这两年一直致力于远东直航美洲的航线勘查,那是不是也在为进军北美做铺垫呢?

    陈鸣手中的鞭子重重的敲在地图上,重重的敲着。虽然他是在有点忽悠陈继卿,但这么说着说着他自己也热血沸腾。如果中国在北美与十三州接壤了,就老美建国初期与英国人那糟糕到极点的关系,中国完全有能力将这个后世的世界霸主掐灭在萌芽之中。有着大半个美国,有着那么一片肥沃之地作为基地的中国完全可以扫荡南北美,最终独吞美洲也不是不可能。

    而中国要是能独吞美洲,加上被中国控制的东南亚和澳洲,再有将来的中亚和印度,麻蛋,这样的一个帝国绝对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最大的帝国。

    即使一二百年后那些个藩国一个个跳反,大半个地球上也遍布着中国人的血脉。

    作为一个后世穿越者,陈鸣不是不重视自己子子孙孙的荣华富贵,但是‘华夏’未来的前途在他心中是同等的重要。陈鸣脑子里是很有一种‘儿孙自有儿孙福’的思想的,虽然他年纪并不是多大。

    清楚地知道日后二百年里,地球上会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的陈鸣,对比给儿孙留下一片万世不移的江山社稷,更希望将‘华夏血脉’的生存空间变的大大的。而试看中国历史,试看整个世界的人类史,要变夷为我,还有什么比‘封国’更好的法子吗?

    没有。绝对没有!

    前世只是一介小民的他脑子里压根就没有千秋万代统治天下的思想,这与他的人生历程有着关系,前世的中国那种环境之下,能看着孙子成才就已经是n多人最大的理想跟愿望了,至于孙子之后的小辈能不能也富贵荣华,真心不再是他们能管的了。

    陈鸣自己可能都没有发现,他内心已经已经有种满足感,如今的产业,他觉得已经足够自己留给自己的儿孙了。

    帝王之家更重要的还是后人自己争气,而不是老祖宗给他们留下了什么绝招杀器。

    所以陈鸣更多地心思都倾斜到了如何打造一个大大的中国,如何将中国,将中国血脉向上辈子的白人那样铺展大半个地球之上。这种心里层次上的转变他自己可能都没发现。

    历朝历代,对于皇长子的管教、关心,陈鸣绝对能排在倒数几位。陈鼎都十三了,当初制定的教育策略好几年里一成不变,很大程度上就处于他的这种心态。

    他的内心中现在考虑的更多是整个帝国,如果他的有生之年能够完成如此之大布局,那他这一次的穿越生涯真是没有白活。

    “朕现在儿子已经有八个了。这么大的地方足够装下他们。这些、这些、这些……”

    “朕准备全部分封出去。”

    “除了陈氏子弟,还有跟着咱们打天下的功臣。”

    “现在这美洲上的土著已经给洋人杀的十不剩一。整个美洲原住民最多的地方就是墨西哥,大概有四百万人口。其中三分之一的是西班牙人和梅斯蒂索人【混血儿】,剩下的是土著。”

    陈鸣可不认为印第安人是中国人的后裔。这些原住民可以接纳,不至于像白人那样,死掉的印第安人才是好的印第安人,但是他们的传统和语言、风俗,却全都要改变。陈鸣就个人感官而言,实在有点接受不了印第安人那鸟毛样。

    但这并不妨碍中国在进入美洲的先期与印第安人打好关系。虽然陈鸣知道只要中国人在北美的西海岸登陆,那跟北美大陆西部的印第安人就肯定有冲突,因为中国人的出现积压了他们的生存空间。但中国也没必要跟所有的印第安人交好不是?

    同时美洲的印第安人是以部落为单位生存的,可没有什么民族认同感。

    中国只要把a部落收复了,要去屠杀b部落,a部落的人还会主动地去帮忙打扫战场,清理人头。就是蒙古人、哈萨克人的生存模式,也比这个时代的印第安人高出的多。因为蒙古人、哈萨克人已经有了民族认同感,可印第安人绝对没有的。

    “回去后你可以跟王叔商量商量。你们是皇室最亲的血脉,王叔又只有你和继功两个儿子,这些年来尽心尽责,忠心耿耿,功劳业绩,朕是不会忘的。”两个儿子么,又不是十个八个的。也就是说,陈聪一系不仅陈继卿继承王位后会有一块地盘,陈继功也会有自己的一个封国。

    “此事回去后且细细思量……”(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五章 背锅侠

    “啪。”

    手中的茶碗掉在了地上,净白的骨瓷茶具在地砖上摔了个粉碎,热腾腾的茶水和着茶叶溅了陈聪一裤角。但这些没有让陈聪震惊的表情有一丝一毫的转移。现在的他就像之前的陈继卿一样,整个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巨大的惊喜给打晕了。

    “陛下真是这样说的?封国?”好半天镇定下来的陈聪整个人的脸庞充血一样的赤红,特别是耳朵,在灯光下显得跟一块晶莹剔透的血玉一样。

    老天爷,刚刚他还是如在九渊之下,现在人就升到了天堂之上了?要知道在陈继卿回来之前,他刚细细的看了一遍皇帝给的那册子,坑死人嘞。

    陈继卿重重的点着头,“爹。这事儿上我怎么会扯谎呢?陛下确实说了封国,咱们家还是两个。除了打您传下的宋国外,二弟还能得一个侯国。”

    陈鸣给陈继卿说的很清楚,美洲的封国就五个等级,第一是王国、第二是公国、第三是侯国、第四是伯国,最后是领地。除了后两者的面积要小一些外,其他三等之间没有太明显的分界线。

    “这个地方就是陛下要给二弟的敕封。”陈继卿命人取出一副美洲地图,然后他手指头指着西印度群岛的海地岛,手指头顺着向西一划。将一旁的波多黎各诸岛全包裹了进去。

    几乎是除了古巴之外的整个西印度群岛了。

    “那宋国呢?”内心涌动的兴奋虽然都快把陈聪冲昏了,可不确定宋国的所在,陈聪就是昏过去也心有不甘的。

    “古巴。陛下让儿子自己决断,与您商量着来。”

    “整个北美都是皇族的封地。”陈继卿眼中的南北美分界线可不是后世的巴拿马运河那一位置,而是整个巴拿马都属于北美洲。

    “儿子就试探着说要古巴,陛下并无反对之色。”陈继卿的脸面也充血一样的殷红,没办法,只要一想到古巴会成为自己的封地,他就没办法抑制住自己的兴奋。

    那可是古巴啊!出了名的肥沃之地,出了名的好地方。地理位置也极其关键,十五年前的西班牙人在七年战争结束后的《巴黎合约》上,用佛罗里达的大部分领土才换回了古巴。

    这里有大片的肥沃土地,烟草业和畜牧业发达,近期还有制糖业蓬勃发展起来。面积虽然不是很大,却足可比一个浙江省了。

    如果另一边的海地岛成为了陈继功的封地,兄弟俩联手,那几乎就是整个西印度群岛。

    这是陈聪一家关乎百年基业的事情,但这一瞬间里陈聪就已经做出了决定。就这么定了!

    “唉,爹,爹,你怎么啦……”

    激动地巅峰退下后,陈聪就突然的眼前一花,人一个踉跄,坐回了椅子上。陈继卿吓了一跳,两步上前,紧张的看着自己老爹。

    “没事。就是血气上冲,头有点晕。”

    陈聪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满满的笑。这一刻,说真的他就是死都心满意足了。陈鸣没有辜负他这些年的铁杆忠心,尽职尽责,陈鸣对他两个儿子的回报将他一生中所有的心愿都了解的干干净净了。

    眩晕感很快就消散了。

    陈继卿招呼仆人把地上的碎片茶叶清扫了,另外自然有茶水重新送上来。

    陈聪依靠在椅子里,浑身上下都是清爽的,都是舒坦的,他就傻傻的看着画着福寿禄漆金描纹的房梁,身子都懒洋洋的不愿意动弹了。

    陈聪自从一出生,整个人就被自己大哥陈惠死死地压在身下。他的智慧和心机并不比陈惠逊色,但他是庶子。他亲娘是一个很本分的人,从他开始记事就给他灌输着长幼之分、嫡庶之别,陈聪就没想过考取功名,出人头地。几十年里始终在家中精心尽力的打理着陈家的产业,还恭顺的伺候着嫡母,并且听从嫡母的安排娶了一位黄家的夫人。

    而在衙门的路子上表现的十分霸道的大哥在钱财上表现的很大方,陈聪作为陈惠在陈氏一族中的代言人,不管是权利还是待遇,还是实际所得,都远超过一般的庶子。可以预见,待到陈家的下一辈人掌权,陈聪这一支分出去也能有个不错的家业。用心经营的话,也能如七公、九公这样的分支一般,再过百年,也与主家休戚与共。

    但陈聪的子子孙孙也永远的要低矮主家一头。

    没人知道陈聪内心中最大最根深蒂固的愿望就是分家,而不是分支。常年的‘驯服’让他心里阴暗处的反抗思想越积越浓,有时候迸发出来,都让他觉得与其在主家手下条条框框中活着,还不如让俩儿子不顾一切的迁到几百里外重新开始呢。

    他很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的儿子也能成为一家之主。哪怕很弱很弱的家!

    而每一回情感迸发后的清醒,又让他觉得自己脑袋被门给夹了。这个时代要想在外地立足谈何容易?在鲁山,才大树底下好乘凉,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当然,他的这个愿望随着陈家江山的鼎立已经变的毫无意义了。陈聪就准备将自己的打算死死地压在心里,直到躺进棺材的那一天。

    可是陈聪即使已经料到自己的小儿子也会有爵位戴在头上的一天,他也完全没有想到陈鸣给出的汇报还会有封国。离中原几万里之地外的封国,那可不就是自由自在的自己地盘?

    虽然这封国针对的不是他们单独一家,而是整个皇族和勋贵。而且看陈鸣的意思,他的那几个宝贝儿子的封地会比西印度群岛的面积大出许多许多。但这又有什么?

    这不是天经地义,顺理成章的事儿吗?他是皇帝啊。

    陈聪他只需要关心自己的那一份!两块地盘,几乎占据了整个西印度群岛,足足俩浙江省的地盘,这就足够陈聪感恩戴德,肝脑涂地的了。全世界最大最大的地主能跟他比吗?

    “爹,你说陛下先让我不可对外人轻言,又让我跟你商量事情,这什么意思啊?”

    冷静下来的父子俩终于开始把整个过程掰开了揉碎了,一遍遍的咀嚼品味,陈继卿很快就发现了陈鸣话中的不对。

    “此话出朕之口,入你之耳。不可轻易外传……”

    “回去后你可以跟王叔商量商量。”

    这话明显的前后有歧义么。而且再品品那第一句话,不可轻易外传,那是还可以不轻易的外传喽?

    陈聪脸上露出了笑。他觉得自己已经把握住了陈鸣真正的意思,也明白那个册子上的那口黑锅了。

    “陛下怕是要让我们父子搞一搞串联。”

    “北美分封皇族,南美分封勋贵。”

    “这消息如果在勋贵圈子里传扬开来,你看看这满朝朱红还有几个敢不用心办事的?”

    现在可不是一百年前了,开国这几年,欧洲人开启的‘大航海时代’是中国政府非常侧重的宣传要点,就算是很多平头百姓也知道了美洲,知道了非洲、印度和天方世界,知道了西洋人从美洲搞回了多少金银,知道了美洲的富足。

    把人放到美洲去建封国,那绝不是将人远远地发配。而是真正的立足之基!

    就算是有些脑壳进了水的笨蛋不愿意自己的宝贝儿子去美洲,那也总有庶子的吧?总有侄子的吧?要想清楚,这封国名是内藩实缺不是内藩,而必须算是外藩,几乎就是在海外自立一国了。是有着很大很大独立自主权的,真正的是自家地盘。自己过去了那就是王,一言而决人生死的王!

    陈继卿则皱着眉头,“陛下的用意就只是如此吗?”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陈家父子的任务就太轻松了。

    别忘了他老爹现在的身份,不仅是政坛的一把手,同时也是勋贵中的一把手,要把消息通告下,搞个勋贵重臣之间的小串联什么的,太方便太容易不过了。而后者也是很有希望获得领地的。

    “哼哼……”

    陈聪笑了两声,自己站起身走进里屋,然后拿着一个册子走了出来。“自己去看。”

    陈聪前脚从皇宫里出来,自己的大儿子后脚就被皇帝招入宫中,还抛出了这么大一块诱饵,为的是什么啊?陈聪现在想的很明白。

    陈聪坐在椅子里想着之前自己的‘如坠深渊’,现在来看却变成了不值一提的小蚂蚁,直接就摁死它。就皇帝给自己一家人的恩宠来说,那些要求那些代价,他陈聪完全可以付出,值得付出。

    可笑的是,之前,在陈继卿回来之前,陈聪还想,这是不是皇帝要‘修理’一下他的手段。自己陆陆续续的把册子里的想法都说出来以后,那几乎就是自绝于工商,自绝于朝臣了。

    皇帝不仅可以借着自己的这一张嘴搞废了自己,还能试探着看一下朝野内外的反应,为施行这一政策做一准备。而自己就是一个全方位的挡箭牌,给皇帝挡下了第一波也是最猛烈的一波反击。

    可现在看?这点代价算什么。就算搞得人憎狗厌,也完完全全是值得的。

    或者说那个政策与现在的封国计划就是相互配合的。

    前者虽然割了很多人的肉,却能大大丰富了国库,给国家积攒了打仗的本钱。皇帝要封国美洲,今后这仗可少不了打的,国库的银子不是为了国家为了皇帝为了皇族而收的,更是为了满朝勋贵重臣自己!

    他们的地盘是南美洲啊。

    不管是地理,还是政治格局,要把西班牙人清理出美洲,清理出南美,打仗就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这一瞬间里陈聪甚至都很好奇,自己把这两项选择摆在无数勋贵们的眼前的时候,他们会是怎样的表情?内心中又是怎样的给**了?

    陈继卿这边把本本看完了,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层明汗。

    “个人所得税法??”

    陈继卿真的有种被狗、操了的感觉,眼珠子都瞪大了。“爹,这天底下还有这种税法吗?”这天下还有这种税?我赚钱多了凭什么就要给国家上税啊?

    都说大清朝万万税,到了乾隆翻一倍。可也没听说‘个人所得税’这种奇葩的税收啊?这不是明了明的割富人的肉来吃么?

    陈聪长出了一口气。他对于那个小册子里的举报奖励制度没有什么意见,虽然感觉着跟社会理念有点不合,但比之‘个人所得税’来真就是河蟹无敌了。

    皇帝这一手真叫个厉害,劫富济贫是也。却能用未来的‘封地’做诱饵,引得满朝文武都张不得嘴巴。堪称天底下最大最大的侠盗了。这一政策如果能成为惯例,配合着‘举报奖励制度’,陈继卿觉得中国的财政无忧了,陈家的江山也似无忧了。

    “要是没有这个‘封国’,为父在朝堂上提出‘个人所得税’的时候,也就是我身败名裂之时啊。”陈聪都以为他会是陈鸣利用的一个棋子,更多地来试探朝野内外的反应。哪里想到皇帝准备的还有一个‘封国’!

    那一瞬间里,他之前心中的‘无奈、悲凉’有多大,现在对陈鸣就有多么大的感激。

    这下他真的可以大松一口气了。

    陈继卿认同的点点头,没有‘封国’这个天大的意外之喜,要是提出‘个人所得税’,不仅陈聪要身败名裂,就是他们兄弟也会遭受波及,前途仕途皆毁于一旦。

    但是这个意思是皇帝示意的,没有陈聪推脱的余地,不然皇帝心里就会想的不好了。陈继卿可以想象得到,当时自己父亲内心里是多么的凄凉。虽然他根本就不知道,陈鸣召他老子对奏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提及‘个人所得税’。陈聪是回家的路上拿出本子细阅的时候才发现的。那就更憋屈了!当时就别提陈聪的内心是怎样的不是滋味了。

    有种看错人的感觉。

    自己多年来的忠心耿耿、任劳任怨就落得如此的下场啊?

    陈继卿不知道,自己的老子都想到了洪武朝。坐稳江山的朱元璋可是下了历朝历代都没有的辣手来铲除功臣,对比其朱洪武来,陈鸣的这手段还算温和的了。陈聪那时候就是这么自哀自叹自悲自怜的。

    他这口黑锅背的真真叫一个结实。幸好他大儿子回到家立刻给他来了一颗十全大补丸,叫他瞬间满血复活。

    “有了这个封国,就能让朝堂上的勋贵们全都拧成一股绳。”勋贵们的力量是很大很大的,陈汉刚刚立国,这正是一代勋贵们权势醉巅峰的时候。

    这是一股绝对能碾压文臣的力量。而且皇帝这个分封体系中,除了王国、公国、侯国和伯国之外,还有领地,这就给了很多文臣大员释放了一个信号,一个让他们也欣喜若狂的信号。

    陈聪现在就是从地狱再度回到了天堂。皇帝这手腕耍的很溜,但到底是够意思,很讲良心,没有把他这一身老骨头拆光了论斤卖。

    “去,把陈二宝、陈岗找来,你去请你娘舅。”黄松的老子还在南京城享福,陈继卿的母亲是黄家的么。而高鹏起却跟着太上皇跑去福建了。

    今年皇帝突然把武夷山九龙窠景的几颗茶树化为皇室财产,设兵守护,专设茶农一户,每年所产茶叶全部送入宫中。

    高鹏起听了很好奇,本来没准备去福建的他,也跟着太上皇跑去了福建。但是没事,高家还有一个高峤人在南京呢。

    ……

    西婆罗洲,坤甸城外的一处移民村庄。

    一抹朝阳透过椰子树间的缝隙洒在一处小院子里,院子里花草上的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是那样的晶莹剔透。几只母鸡咕咕叫着走来走去,不时在地上啄起一粒儿老米。

    吉田正平坐在门口的木墩上出神地看着门外。他的妻子正在厨房里忙忙碌碌,为一家人准备着早餐。米粥的清香,煎鸡蛋和烤海鱼的浓烈味道,源源不断地从厨房中飘出来。

    对比起两年前在日本的生活,对比起那个时候一家人早上一碟纳豆和一人一碗杂粮粥,现在吉田一家人的日子简直是天堂啊。

    已经放在餐桌上的盘子还有切开的咸鸭蛋,鸭蛋黄腌制的金黄诱人,带着一层诱惑的明油,而且还有清爽可口的咸菜和一盘切开的熏肉。

    自从吉田一家人去年从日本迁移到西婆罗洲以来,吉田一家人就在有意的抛弃日本的习俗。不仅在穿着上,就是在家庭的日常对话和饮食上,也都在尽力的向中国靠拢。

    这样的生活太美好了,就仿佛是梦一样。

    而吉田一家人的最终理念却不是留在西婆罗洲,拿到一份属于自己的田地,他们的目的是去到中国的本土,是在户籍上成为一个真正的中国人!他们要脱日入华,他们姓吉、季或者是纪,而不是吉平。

    但这靠吉田正一一个人的努力有点过于困难了。

    吉田正平如今最可恶的不是自己的工作增加了工钱,而是能收到治安队的信函……(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六章 操纵舆论

    时光的脚步不见停歇,日子飞梭。年节的味道越来越浓郁,没有几天就是新年了。

    可是最近,南京城却已经宛如过年一样的喧哗热闹了。那些什么都敢扯捞一嘴巴的八卦众们,早在腊月初就已经开始过年节了。

    新旧两派回朝后的继续撕逼,相互揭底揭短,一桩桩古往今来的丑事糗事,看的无数百姓好不欢乐。然后是西北战场传来捷报,这又让南京城里好一番热闹欢腾。俄国人猛力一拳打来,在巴尔喀什湖地区冲到了铁板上,手指头骨折了,无数家报刊宣讲着国朝大军的英勇。

    再则就是举报奖励制度的新鲜出炉。

    这一政策的出台引起了朝野一番轩然大波,很多人都站出来表示反对。里头有德高望重的宿儒,也有身兼国朝重任的大员,还有经济大潮中的弄潮儿。但是都没有用,反而被无数人认为是心虚。之前的报纸揭露,新旧两派儒家子弟的相互揭短在让八卦党大呼过瘾的同时,也大大败坏了他们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与地位。

    现在儒商合一的再向站出来引领舆论,那已经力有不及了。儒家不是不知道报纸的出现分割了他们的舆论引导权,但如此明明白白的体验到这份伤害,这还是第一次。

    陈汉已经鼎立三年了,上到南京北京,下到普通一小县,都有一份份的报纸在买卖,一家家被教化司点名的茶馆在宣讲‘政策’。三年的时间对于历史,对于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来说,很短暂。可对于一个人的习惯养成,很漫长。这三年时间里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中国人养成了看报听报的习惯。

    不仅是城里,乡下老农们也是一样。因为陈超有乡官这个东东,有下乡工作队。

    陈鸣不知道儒家子弟、那些读书人有没有发现,他们在舆论上的话语权,在三年里已经被无形的消减了很多。但事实和潮流却是无法逆转。报纸以一种更快、更普及、更具有吸引力的形象站到了与读书人的话语权争夺前台。前者的话语权虽然还没有被完全夺走,他们也在经营属于自己的报刊,但整个阶级在与后者的竞争中已经落於下风趋于劣势,却是不可避免的。

    报纸的影响力,报纸的作用,在这项政策的“出台”过程中,得到了充分的发挥。而没有了一手遮天的舆论引导力,读书人的地位就已经在一点点的崩塌之中。

    而且陈鸣准备的还有后手。政策出台两日后,南京城里立刻的就有人站出来大张旗鼓的举报自己的上官,举报自己的同僚,举报自己的老板,贪污受贿、贪赃枉法、损公肥私和偷税透漏。

    税务机关和司法机关接到举报后立刻涉入,飞快的掌握了各自的证据。那举报属实率高达100%的精准度仿佛一只巨大的手掌,对着所有反对派的脸皮狠狠地抽了下去。

    只是五天时间,结案二十三件,查处官员十五人,其中五个被去职,十人被革职判刑,当中最重的两个被砍头,一个被判无期,再有一个被判了入狱服刑十二年。共追回赃款210万元;八个被举报的工厂主,六人判刑,最重的一个要入狱五年,共追回税款和处罚金共430万元。八个商人当中四个人被罚的破产倒闭。

    一个个血淋淋的实例果然的证明了《举报奖励制度》的效用,虽然不是没有人看出其中的机妙,但又能怎么样呢?随后的几天里,单一个江南就有大小五十五家企业主动补交了税款。没有办法,这些人都给之前的‘死鸡’给吓着了。

    太可怕了。

    朝廷搞得这个政策太狠了。抓到之后不仅要补交税款,还有高额的处罚金,真的让人倾家荡产的节奏啊。而且坐牢比例很高很高,不是说你补交了税款,又交足了处罚金就没事了的,你还要坐牢。这让中国的商人们毛骨悚然!

    一些自觉的靠山不够硬,或是小胆的商人们,纷纷选择了主动补税。

    短短几日里,税收部门都收到了上百万的补交税。

    而除了这些商人外,还有一批官员主动投案自首,交代了自己的犯罪经过。这个数字不比企业公司数量少,也都是江南一片的。当中超过一半的人被去职,剩下的人不是被降级,就是被记了大过。有十一人被判刑,五个人在家监禁,但是没有死刑。最重的一个也只被判了十年!

    而且由他们的犯罪行径而牵扯出来的官员、商人更是这个数字的五倍以上。受贿有罪,行贿也一样有罪。短短时间里,就为国家创造了三千万以上的利益,更剜出了上百个通过利益关联更上一步的蛀虫们。

    这些事例通过报纸迅速的风行天下。成为了《举报奖励制度》行之有效的铁的证明。至此,《举报奖励制度》被盖棺定论,再也无可动摇。

    无数报纸和民间八卦党们开始挖掘那些事例背后的故事,也开始关注那些案件的举报人的获利情况。当《法报》披露,获得奖励最多的那个人人足足拿了一万五千块的时候,就仿佛一瓢热油浇泼到了火堆之上。

    这样欢乐的日子简直是南京城那些八卦党们的天堂,种种传闻和故事让他们添油加醋的乐此不彼,甚至有些家伙还动笔,写了一些相关的隐喻故事,在大报小报上赚取着稿费。

    八卦这东西不关乎身份高低贵贱,不关乎豆里面的钱财多寡,那是人的一种天性。虽然这有一定风险,因为现在的中国还是一个传统的皇朝统治,老百姓可没有啥子言论自由权,就算报纸说错话了都要被修理,大臣说错话了都要接受惩罚,一些八卦党,那被抓住了都是要掉脑袋的。这不过八卦党中的佼佼者兴致上来了可没几个会想着自己掉脑袋的,脑子一热,皇宫里的绯闻他们都敢掰扯掰扯……

    只是,随后几天,风声变了。

    不是朝廷震怒,国安警察的密探四出,到处稽查追拿那些口无遮拦议论宫闱绯闻的八卦党。而是一个更加吸引人眼球的事情出现了。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外海勘探一局突然来报,他们在祥州西部发现了一个超级大金矿。

    朝廷是没见过承认,但是有人在报纸上爆料,北海公司刚刚更名为北海集团,下属分公司中多出了一个祥州矿业开发公司,现在正在南京的勋贵富翁当中秘密招股呢。

    南京某个小巷中的一个宅子里,几个大汉正躲在房间里饮酒,两个火盆烧的热气腾腾,喝酒喝的面红耳赤的几个大汉半解衣裳,敞开着胸膛。

    最近南京城里风声有点紧,虽然这股风并不是针对他们这些泼皮的,但这些人也很乖觉的选择了老实。已经要过年了,他们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蹲大狱。运气要是不好,明年来不及出来就给送去了边疆野地,那可是屈死个人咧。

    陈汉在南京坐江山也有几年了,南京城里当初被清扫了一边,现在蝇营狗苟的又都死灰复燃起来,这些人却也是摸到了这新朝的脉络。逢年过节的时候千万别惹事生非,跟之前的伪清可不一样,新朝治下逢年过节的时候虽然也是消费高热期,却也是朝廷的严打期。抓到了就要给收拾的不轻,倒霉的人就从皇城脚下的天子之民变成边疆塞外的苦逼移民了。

    更何况最近几天国安跟警察就像疯了一样,到处乱转,他们还是老老实实的缩起来的好。

    正好这些日子他们自己也清闲清闲。

    桌子上摆着咸鱼豆干、凉菜烧鸡猪头肉,正中间是满满的一锅炖羊肉,里头下着笋干、萝卜、丸子。满屋子的肉香气。

    桌子下面滚着一个坛子。现在中国的酒类价格也在下跌,很明显的原因,粮食丰收了。而且新兴的甘蔗酒、果酒也抢走了一批白酒、黄酒的生意,还有土豆酒和地瓜酒,以及当今皇帝爱喝的米酒,酒水这东西早就不是五谷的天下了。

    这伙人酒桌上的酒坛子烙着有**的名款,这证明这伙人还是有一定的经济实力的。

    说来也是奇怪。这官府当初对酒类酿造管制严格的时候,规定哪家酒厂一年只准耗费多少多少粮食的时候,那酒类贸易是越兴旺的。

    朝廷查的再是严格,也挡不住酒厂私下里加酿,私下里筹集粮食搞粮食。

    可现在中国的粮价在平稳下滑,官府也早就不管酒厂你一年酿造多少酒了,因为国内国外的粮食已经满足了国内人口食用量了,可酿酒业的生意却远不如从前了。

    很多小酒厂或被收购或被兼并,再有就是倒闭破产。

    之前一个县里少的三五家酿酒作坊,多的十几家酿酒作坊,现在却越来越少,越来越少。让人不得不感叹市场经济的威力了,感叹资本的强大。

    当然酿酒作坊数量的减少却并不意味着酒这东西在中国的产量减少,更不意味着中国人的酒类消费市场减少。中国人对酒的喜爱之情永远都不会消褪的。

    前世都有人说,那时的中国人一年喝掉的酒可顶得上一个西湖。真的假的且不说,但就眼前的这几个大汉来说,显然都是无酒不欢的人。

    推杯交盏之间,三坛两斤装的**酒就已经只剩下了空坛子,桌子上只剩下一片残羹剩菜,还有就是一堆骨头。

    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后,借着酒劲,其中一个黄脸大汉拍了一下桌子,将所有人的眼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他说道:“兄弟们,你们都听说了没有?”

    “听说什么?”

    “听说什么?听说祥州的金矿。”黄脸大汉眼睛里绽放的全是贪婪的金光,神情兴奋的直拍着桌面,也不觉得自己的手疼。

    “我告诉你们,这是真的,比真金都真。”

    其他的大汉精神全都一阵,就算是蒙蒙的酒意也瞬间化作了额头的汗水。“那金矿有多大?有多少金子??”

    “金矿?”黄脸大汉冷笑一下,“我告诉你们,那不是金矿也不是金山,那是金海。海外勘探一局在祥州发现的是一片金海。望都望不到头……”

    “我家原先的老邻居刘四的娘舅的大女婿的三伯的五儿子的一条杠,就是内卫的人。那天正巧他在宫中当值,据其所言,海外勘探一局在祥州发现的金矿可非同一般。知道他们带回来的狗头金有多大吗?”

    “多大啊?”一听狗头金,大汉们的精神都急切了。

    “九九八十一斤。比关二爷的冷艳锯就短了一斤。”

    “我的乖乖,八十一斤?”所有人都懵了,眼睛里显出无数的圈圈。

    “八十一斤,一斤金子是十六两,一两金子能换十五两银子,一两银子能换一块五银元,能换十五块钱,一两金子就是二百多块,一斤金子就是三千多,八十一斤就是二三十万啊?”

    桌上有一个脑子比较有概念的泼皮,是他们一拨人当中的脑瓜最灵的一个人,呻吟一样将自己算出的数字说了出来,立刻就引得所有的大汉眼睛充血一样红。

    他们兄弟一个月里‘风雨无阻的奔波劳累’,才能赚几个钱?二三十万要多少年才能赚到?

    黄脸汉子将身前酒碗的剩酒一饮而尽,酒碗啪嗒一下摔在地上风神碎骨。

    “你们知道这块狗头金是怎么发现的吗?”

    “祥州有条黄金河。”

    “那海湾勘探一局的孙子们受皇帝命往内陆勘查探路,那天走到一条河边,安营扎寨。里头一个毛头小子拎着水壶去河边打水,还没走到河边,眼睛就被一片金光闪的睁都睁不看。整条河的河底全部都是金沙啊……”

    “那地方你就是光着身子下河里游一回泳,上岸之后,毛里头也能掉下一钱的金沙来。”

    “海外勘探一局随后对整条河进行了勘探,还有河两岸的山头,那全部都是金矿,整个就是一片望都望不到头的黄金之海……”

    喉咙吞咽吐沫的声音在房间里清楚的响起。随着黄面大汉的描述,在座的人当中,眼睛已经完全被金色所充斥。

    “各位兄弟,实不相瞒,等过了年后,兄弟我就不再南京城里混了。我要去祥州挖金去。”

    如果没有刚才黄面大汉的一番描述,这样的话一定会被桌上的泼皮们大家耻笑,但现在黄面大汉再说这话,就顺理成章多了。

    而听黄面大汉这么一说,酒桌上的气氛更加骚动。可是这些个泼皮刚把嘴张开,就又被一阵犹豫打断了他们的热血。

    祥州那鬼地方比外东北都冷,而且间隔千万里……

    “就是有点太远了。”有人嘀咕着。

    “不远还轮得到你我吗?朝廷早一口吃下去了。”黄脸大汉眼睛一翻,手中怀里拿出了一块红色的牌子扔到了桌子上。“看到没有?这就是凭据。老子已经把名字报上了。过了年第一趟就跟船走。”

    “南京城这地方好是好。但老子总不能一辈子都这么厮混吧?孩子都长大了,我这个做爹的总要给孩子留下点什么啊。”

    “再辛苦又怎样?只要能赚到钱,那都值得的。”

    “况且有了钱什么没有?祥州也一样会有娘们的,你们不愿意去,就睁大眼睛看着吧。”黄面大汉虽然是国安线上的一支小蚂蚱,眼下的这些话虽然是他的‘任务’,但祥州发现金矿可绝不是假的,他也真的是准备挖金子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七章 皇帝在造谣

    祥州【阿拉斯加】,黄金河,黄金海,无数的传言在南京城迅速的流传着,祥州出名了。

    那里再也不是单纯的白色祥瑞白色皮毛出产地了,黄金飞快的替代皮毛成为了祥州的新代名词新标志。很快的这些真真假假的谣言又传播到了整个江南。相信随着整个年节的走过,这个消息会传遍大江南北。

    因为这个时间段的南京城进进出出的人流量是绝对的巨大的,具体数量值完全是个天文数字。并且这谣言是有着国家在背后做靠山来传播的,没有半分压制,没有半点约束,那传播速度就真就快的超出想象。

    当然,跟这传播速度一样传出人想象的还有消息的内容。——黄金本身就十分的吸引人了,那处冰天雪地的地方还是黄金河、黄金海。以‘河’,以‘海’来论黄金,这给无数的普通人来说太具有冲击力了。

    只不过这样的谣言可信不可信呢?而且祥州的名字很祥瑞,很美好,但谁都知道那里是冷的是鸟都不拉屎的鬼地方。一年中大半时候都是冬季,气温普遍零下几十度,在那里的生活会有多么的艰苦,想一想就让人崩溃,完全是地狱级的。再加上遥远的距离,即使很多百姓都眼冒金光了,但各种原因所组成的畏惧让他们选择了等待和退缩。

    大不了明年再去么。

    如果那里的金子真的是大河大海,那么一年的时间远远不能淘换干净。明年再去不迟,而且经过一年的开辟后,条件也肯定比今年好很多。

    但还是有很多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人,义无返顾的走上了淘金之路。这当中新成立的祥州矿业开发公司的背景和其给出的优惠条件,也为这些人的信心增添了一颗重重的砝码。

    越早赶往祥州的淘金者,享受到的优惠越高。比如应缴纳给公司的金子,有资格享受的后勤待遇等等。那第一批赶到祥州的淘金者直接就是祥州矿业开发公司的三级客户了,第二批、第三批是四级客户,然后明年就是五级客户了。

    祥州矿业开发公司明年只准备运送三批人前去祥州,因为产金区还很荒凉很原生态,真的一下子运去太多的人是要出事的。作为这片金矿的发现者,海外勘探一局享受这片金矿产值十年的利润分成,他们当然想一日之间就能把祥州的金矿资源彻底的开发出来,但是他们很清楚上头的规则。且不提祥州矿业开发公司的来头有多大,只说人家作为头一个吃螃蟹的人,那也是享受着优惠的。

    今年赶到祥州矿区的淘金者可以整片矿区无拘无束的咣当,但到了明年一些地方很可能就已经树上了牌子,成为别家的地盘了。所以说,这个‘第一’不管是对谁都具有很大的意义的。

    现在的中国就是这样,很多行业都给从业者制定了级别,因为政府、军队的影响么。积分评级早几百年时间在华夏大地上流传开来。

    不仅是中国,就连欧洲也有些行业也迅速的容纳了这个制度。最明显的就是往来于大海之上的船员们。这项制度起源当然是中国,是一项针对在中国注册的所有海员的政策。

    中国政府要求,所有的海员所属船只,都要给自己的成员的工作进行打分,技术、纪律、勇敢、性格等等方面,特别是在船只出海远航的时候,在政府规定下的分数框架内,通过一个他们的各类小分和总分进行计数,然后给各类海员进行评级。而今后不管他们还在不在这一艘海船上工作了,他们都可以拿着自己的船员证去人力市场寻找新的工作。

    那五级的航海长肯定比一级的航海长更值得人信任,三级的舵手也会比四级的舵手薪水低。中国的航海业,特别是远洋这一块,才刚刚开始嘛,跟西方根本不能比。这样的政策被西方引入了去后,更加重视经济利益的欧洲人迅速给予了copy,不管是英国、荷兰,还是法国、西班牙、葡萄牙、瑞典,甚至是丹麦,全都搬用了这一套准则,然后在自家国内的民间市场上轻轻松松的抓出几十个五级以上的船长,而中国的民间海船船长最高级别才是一个三级!

    中国开放了,东西方商贸文化的各种交流,这影响力从来都是作用到两边的,而不是中国单纯的吸收西方的养料,对于西方文化文明的演变却毫无一点的贡献。

    虽然眼下的情况当中,中国在数理化这些方面对于西方的贡献确实不多。

    陈鸣躺在榻上,听着刘武汇报的有关南京城中的种种状况。

    年前年后的短短时间中,黄金河黄金海的种种故事就像瘟疫一样的传播到了整个南京,传播到整个江南,传播到半个中国。祥州还得到了一个金州的称号。

    事情到了这一步,第二步就可以开走了。

    虽然从国安以及警察的相关性报告来看,很多人对于祥州的诸多故事版本还保持着犹疑。

    这很正常。

    自古以来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都是一个群体中最出众的一批人。

    只凭谣言虽然能够让很多人‘相信’,但这个谣言的度数如果太过火了,也是难以成真的。老百姓的眼睛是明亮的,老百姓的心灵也是愚蠢的,而且蠢货的比例还很是不低。或者很多人说这叫‘从众心理’。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对于祥州的黄金表示质疑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不见朝廷出来制止,这就是朝廷在变相的给这些‘神话故事’背书。就算一些谨慎的精英们对这些所有的故事还有保留意见,而不是毫无保留的信任,至少,至少也没人公开质疑了。

    这就足够了。

    加拿大育空地区的黄金虽然不能跟‘谣言’中相比,但育空河真的是一条黄金河,育空地区也确确实实是一片黄金海洋。去了后只要认真努力,是吃不了亏的。

    可是就如陈鸣所料,祥州黄金纵然传得沸沸扬扬,但很少有中国人把这里跟美洲相互联系。陈鸣知道,他这个皇帝要下出第二步棋了。

    空旷肥沃的北美,中东部那一马平川的大平原,天赐之国。要想真正的在这片土地上站稳脚跟,现在,现在,他就要让无数国人对那片肥沃的土地产生出浓烈的兴趣。

    那么如何让中国的老百姓对万里之外的地盘产生兴趣呢?尤其是现在的中国正处在猛烈的经济复苏期当中,陈鸣不能说所有人的日子都在一天比一天好,但绝大绝大部分的人的生活是越过越好的。

    哪怕是从饿肚子到有个软饱的进步!那也是进步,而且是很巨大的进步。

    当人有了希望,那么现在的困苦就不算是真正的困苦了,而是黎明前的黑暗。想让这些处在收入最底层却又能看得到光明的人主动迁移到万里之外,对于中国人来说是很不容易的。不堪陈鸣上辈子都有那么多的人,年老之后往祖籍家乡跑吗?

    就拿他的三姥爷来说,当初跟着解放军解放大西南,人留在了贵阳。早几十年在工作,中间跟老家音信儿并没有断掉,但很少回来,因为那时没有那个条件。等到他退休之后,有时间了,六七十岁的人了却几乎隔一年回一趟老家,奔波几千里,一住两三个月。直到身体真的不行了。

    中国人对于老家的感情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可以说明了的,不是一个人离乡贱、落叶归根、狐死首丘就能概括的。

    如果说陈鸣的三姥爷还能用亲情来解释,那么陈鸣他老家的那一位长辈,跟陈鸣的太爷,也就是曾祖父一辈分,就显然不是单纯的血脉亲情了。

    那老人家早年被果军抓壮丁抓走的,抗战么,后来也投了兔子。五十年代才回了一趟老家,距离被拉壮丁的抓走都十五六个年头了,家里的人死的一个都不剩下。但在他退休之后,一样七老八十了还往家跑。

    陈鸣小的时候还吃过老人家一块白巧克力,那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到白色的巧克力,所以记忆十分的深刻。而老家对于老人来说应该也早已经不是单纯的血脉亲情的牵挂了,更是一种灵魂感情的深深寄托。

    当然,这都是第一代,到了二代、三代、四代,呵呵。那就只是一个符号了。

    在生活看得到希望的情况下,要动员中国人移民万里他乡,很难。陈鸣也早有准备到时候搞他一个‘天怒人怨’。但在这个心理底线的基础上,他还是希望尽可能的激发百姓们的主观自动力的。

    那么如何做到这一点?

    陈鸣的想法还是造谣。

    ……

    元宵节,正月十五的月亮又圆又亮。

    赵四儿家却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到一丝未来的光明。豆粒大小的小小火苗连桌子似乎都照不全,就像是在预示着这个家庭的命运。看不到光明,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来……

    老天爷开眼,让田旺来那犊子没有去报警,不然就赵四儿在田家农场干的那些事儿,非给判给一年半载不可。那整个赵家最大的顶梁柱都没有了,赵家就真的没希望了。

    赵瘸子脸色木木的,望着窗口月光早在地面上的那抹白,脑子里不知道想的什么。

    赵四儿趴在一边的竹板床上,屁股朝上。他在田家农场干这么长时间,小东小西的摸及了不少,因为对田旺来的痛恨还暗中到过破坏。这些事儿并不是全都干的天衣无缝,但是之前没人去主动揭发他。因为田旺来干的事儿,十分的不地道。

    他手下的那些农场雇工们反而暗中乐意看到田旺来付出‘代价’。而且谁都知道赵四儿一家人日子过的困难。他娘他婆姨在官庄桥的缫丝厂做工,后者虽然看着开的工钱不少,但扣钱的地方也很多。收入远没有想象的美妙。

    一家人辛辛苦苦也只能顾着老老少少的嘴,日子过的十分艰难。

    可是随着国家推出的那个《举报奖励制度》新鲜出台,田旺来这家伙也与时俱进,自己也搞了一个举报奖励,然后赵四儿就被人揭发检举了,估计以田旺来的吝啬劲儿,顶多给举报人一袋老陈米。

    但是这对于赵四儿,那就是祸从天降。

    田旺来知道自己名声在老家是很不好,不敢真将人往一户口本往死路上逼,但他还是气不过的亲自拎棍子,打了赵四儿一顿。同时将赵四儿踢出农场,而连年底该给的基本工资还有年货更是一个子都没。

    事情发生在年前,到现在大半个月了,赵家坐吃山空啊。他娘和他媳妇的工虽然没有被辞,但也被厂子里的主管故意找茬,扣了钱去。田旺来怎么着也是官庄桥纺织厂的小股东……

    一家人还没有走投无路,但也山穷水尽了。

    赵瘸子虽然知道儿子那么做都是为了这个家,但朴实的道德观念还是让他觉得羞惭,自己养出了一个偷东西的儿子。偷田扒皮这样的东家那也是偷,他丢人,他抬不起头来。

    可是赵家又有什么办法呢?

    “爹,你倒是说句话啊?”

    趴在床上的赵四儿看着自己父亲这么长时间不说话,有点急了。一不留神,他身下的芦苇套子都冒出了一弹子芦苇。赵家没有那么多的棉被!

    竹床上头铺着稻杆,稻杆上头就是这芦苇套子,只有被子塞着棉花。

    “太远了……”

    “就是太远了才没人跟咱们争。”赵家现在都这个惨样了,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这都是正月十五了,明天就是敲定的最后日子。错过这个机会可就没这个店了。现在赵四儿是想去当兵拼命都赶不上,太老了。

    赵家这样的贫困户现在也可以选择下南洋的,但是对比南洋他们更要去南明州。因为朝廷现在对后者的移民是可以提供贷款的,还能分配基本的保障土地。是的,对比南洋和东北的‘政府贷款买地’,南明州的移民享受的政策是直接分地。所以在移民这个大前提下,赵家对南明州比对南洋更热络。反正都移民了么。

    “咱们家现在就这样子。要么去南明州,要么,要么儿子就报名挖金子去。”赵四儿彻底丧失了在老家拼搏奋斗的勇气。一些事情可以做但不可以张扬,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小偷,看他儿子都被人骂是‘小老鼠’。这地方,他们赵家还能呆吗?

    这几天陷入自暴当中的赵四儿有时候就想,老天爷怎么不把他生到那个什么美洲呢?那么大的地方那么少的人,土地都是分块耕种的。

    今年这一块种春粮,那一块种秋粮,再有一块休耕,三块土地上的作物轮换这来,三年为一个周期。能让地也又一个休息的时候,好好地养养地。

    他们还用马耕。马那么小的力气能耕多深啊?能种出什么好庄稼?至于什么狗屁的马轭和重犁,赵四儿才不认为那东西有牛耕犁的深呢。除了速度比牛快!

    这是一个很朴质的农民思维,马耕比牛耕唯一的优点就在于耕地速度快。

    赵四儿不是想自己去当一个外国人,他脑子里还没有这个概念,他只是在单纯的羡慕哪里的人有着那么多的土地。不像他们这里儿,别说是老大一块地白白的空上一年,那就是空上一季,都能把人心疼死啊。

    赵瘸子悠悠的叹了口气。(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八章 扯后腿……

    【求订阅,求支持……】

    “陛下。最近一个月,南京城里的世界地图卖出去了三千四百多份,销售额增长了十倍。”刘武笑着对陈鸣说道。

    这个变化从一个侧面证明了‘谣言’的威力,民间对于美洲的兴趣在直线上升。新闻出版署有统计,就这一个月里,包括多所高等学府的出版社在内,向上头申请的所有的新书号中,里头关乎美洲地理历史人文自然介绍的书本占据了当中的七八成。申请量比上一个月高出了两倍多。

    这很正常。

    上有所好,下必有所效。

    看看中国的历史,秦始皇被人忽悠着相信这个世界上海外有仙山,世上有神仙,有着长生不死药,那么到了汉武、唐宗,甚至年前后的明朝皇帝,也一个个为炼丹而疯狂。

    甚至于中国神话传说中的蓬莱、方丈、瀛洲三仙岛能够在无数神话传说中频频闪现,地位稳固异常,跟这些帝王的影响力也密不可分。

    上至王侯,下至黔首,历朝历代多少人寻仙问道?

    这就是上位者的影响力。

    陈聪陈继卿父子这段日子里跟不少人碰头吃酒,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已经传遍了大半个勋贵重臣圈子。陈鸣且不管这些人是多么的激动地不能自持,反正是一股肉眼可见的美洲狂潮在南京城里陡然掀了起来。

    当着些王公重臣也发疯一样收集着美洲的一切资料情报之后,他们所带动起来的力量是可以搅动整个中国的。

    当陈鸣这个皇帝也一次表明对于美洲的兴趣和对欧洲大航海的肯定态度后,满朝文武不管是蠢的还是聪明的,都义无反顾的参与到了这场热潮中。

    虽然很多还接触不到高层的中上级官员们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搞不明白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的就兴起了一波美洲热了,那祥州虽然也算是在美洲地界里,但这两边的差距还有几千里呢?

    可他们也只能随着嗓子喊调子,没办法,他们要跟上头的保持一致么。

    种子陈鸣算是很成功的种下了,它在未来的日子里会生根发芽,会慢慢的成长为参天大树,直到有一天,最终的使命到来。

    陈鸣看着墙壁上悬挂的世界地图,他靠着记忆在夏威夷的位置上标注了一个点,自从海外勘探二局成立之后,后者最大的任务就是发现夏威夷,寻找夏威夷。

    这并不是为了中美【美洲,不是美国】之间的直航,这个时代,中国联通美洲还是靠着北极圈的北线更安全更靠谱一些。

    之所以要执意于发现夏威夷,是因为陈鸣要占住夏威夷。在蒸汽船时代到来之前,他希望自己就能够把夏威夷变‘夷’为‘夏’了。可不是为了让中国的船只现在就能直航到太平洋的对岸。

    眼下这个时代,中国去往美洲的长期航线只能固定在北线。

    从大陆到库页岛,然后是勘察加半岛的顶端,再顺着阿留申群岛进到祥州,也就是阿拉斯加这个地方。之后船只就可以靠着美洲的西海岸向南,直到碰到加利福尼亚寒流,就能顺着直接奔到墨西哥。

    等到日后洋流、季风和更加详尽的气候都摸熟了,日本暖流,北太平洋暖流,加利福尼亚寒流,北赤道暖流,这就是北太平洋的一个循环圈。就能顺应着洋流季风一点点加快运转速度了。

    可惜陈鸣他已经把很多的地理知识还给初中老师了,脑袋里还只剩下一个标志性的东东他还有点印象。

    ——那就是,不仅北太平洋,南太平洋,南北印度洋,南北大西洋,以赤道为分割线,在他的记忆中那都是有着一个个的洋流/季风循环圈的。

    欧洲人已经将大西洋、印度洋和远东一带的洋流季风摸得门清,但是在太平洋上,一切还都刚刚开始。

    陈鸣又开始遗憾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把那些暖流、寒流的名字都记着呢?现在想想,那很多的洋流名称都与大区域地理名词有关系,明明是很容易很好记忆的。可现在他脑子里剩下的只有印象,懵懵懂懂的印象。

    还有季风,他也是无知的很。仅仅还记得清楚的就是中国的冬夏季风,洋船贸易的来返时间……

    随着这一生他遇到的难题越来越多,陈鸣就感到越来越多的后悔。他在这一世中遇到了很多很多的问题,里头有一些需要很专业的知识深度,不会也就不会了。但很多问题所需要的很多知识并没有那么高深,就好比现在的洋流和季风的问题,都是一些基本的常识,但他就是忘记了。在上个时空,人人手边有电脑有手机,这些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随随便便一搜都能寻到答案。但在现在这个世界,却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和很大很大的努力、付出,包括生命为代价,才能将大自然的秘密一点点的探索揭露出来。

    航海家在这个时代是很被尊重的人群,大名鼎鼎的库克船长连富兰克林都给予了极大地肯定。这个时候正是老美独立战争的时候,在法国的美国驻法公使本杰明·富兰克林依旧特别郑重向美方所有战舰发出指示,要求他们如果遇上库克的舰只,务必友善对待,不应视对方为敌,且不应作不必要的拘留。这可是来自敌人的尊敬!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能够得到死敌的肯定更光荣和骄傲的事情吗?

    夜色更深了,陈鸣留宿在了乾清宫。一盏盏鲸油燃亮的明灯将内殿照射的如同白昼,陈鸣在刘武退下去之后,就自己翻看着各个部门汇总上来的情报。时而放下手中的册子,仰头看着顶上的内帐,眼睛无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时候嘴角挂起的笑容真个就是那偷吃了灯油的老鼠。

    承天四年正月二十一日,大朝会上陈鸣下达了一份宣告:以田代薪制度两年倒计时。截止到承天五年之后,不管是官员还是将士官兵,所有薪俸一律重新勘定金额,取消以田代薪制度。

    陈鸣准备上手段了。两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他的这个手段施展出来——那就是国债。

    小皮特,历史上这位二十四岁就担任英国首相的政治家,一生最光荣的时刻都在对抗法国和拿破仑,虽然嗜酒和挥霍无度引起的巨大的债务危机,外加第四次反法联盟的失败最终摧毁了他的健康,在西历的1806年就病逝伦敦,但这个人在英国历史上的崇高地位是毋庸置疑的。

    而就是这样的以为杰出人才,都用‘长期国债上建立起来的帝国’来形容大不列颠王国。那么同样的,长期国债这一手段也同样可以在中国应用。

    陈鸣说真的,他是很不想欠下国债的,这与他的性格有关。可是未来时候他的宏伟愿望要实现的话,陈汉欠下一笔笔的债务完全是无可避免的。就是不打仗,中国什么时候能做到收支平衡都很难说,仗一打起来,那就更扯了。

    所以,国债,长期化低利息的国债,中国也必须走上这一条路。

    可是从陈鸣的内心中讲,他不愿意自己的帝国背负着沉重无比的债务。

    就算将来他在美洲大搞封国,因为一个个封国而引带起的国内经济繁荣,想想啊,一个个国家各行业的建立需要多么巨大的工农业力量的支持,自然能够引发国内的经济狂潮,但想靠这些就来抹掉国家的外债,多少有点奢望了。

    陈鸣现在就渴望着能够有一笔横财。

    因为国家欠债过多的情况实在不是一个多么好的现象。

    英国人是成功了,中国如果进行国债‘建设’的话,是可以大笔的借鉴英国人的经验。但同样是国债远远地超出了财政收入,法国却是到下了的。如果中国的国债控制的不合理呢?

    陈鸣心底里不排斥国债,但却绝不愿意无限制的依靠外债。因为这个有风险。所以他的思维就跳出了这个盘子,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来思考着一个问题,有什么法子来迅速的积累一笔足可支持战争的财富呢?

    思来想去,那就只有‘意外之财’了。

    什么是意外之财呢?

    在国家这个层面上,‘意外之财’,一笔足可以支撑战争消耗的意外之财,除了抢掠就是抢掠。比如说把现在的日本给洗了,那当然能赚到这比财富,但这显然不可能。再有一个就是把印度的几个邦国洗劫了,黄金珠宝绝对是天文数字。

    陈鸣现在还记的网上爆出的印度神庙宝藏的事情,还有就是印度王公的富足,有传言说英国人在攻占迈索尔首府的时候,从王国的国库中中就抢走了价值1500万英镑的财宝,单是从宫廷中夺取的掠获物的价值就超过了1200万金户比。

    如果中国对印度动手了,就比如之前与东印度公司有过交战的瓦迪亚尔王国,那当然能大发一笔。可是中国在印度没有半点的根基,英国人在印度可已经经营了一二百年了,同样的动手得到的后果却会是完全迥异的不同。

    就以瓦迪亚尔王国,也就是现在的迈索尔王国而言,国王海德尔·阿里是第一次对英战争中的名将,十年前东印度公司的上校v.史密斯率英军及卡纳蒂克军队入侵瓦迪亚尔,在边陲重镇金格马打败瓦迪亚尔军后向腹地推进,一度占领瓦迪亚尔1/3领土。英军远离后方,供应不济,兵力分散,作战能力削弱。而海德尔·阿里在次年率领一支精锐部队深入敌后,突袭孤立薄弱之敌,迫使史密斯退守戈拉尔,至第二年开始不收复失地,并攻入卡纳蒂克,逼近英军司令部所在地马德拉斯,并最终迫使东印度公司求和签约。和约规定,双方退出占领区,并建立防御同盟。

    海德尔在战争当中掌握了军权,他组织了第一支由印度人控制、配备燧发武器的印度部队,推翻了瓦迪亚尔国王,建立起了迈索尔王国。马拉塔趁机入侵入迈索尔的领土,英国人并没有支援海德尔,这自然得罪了他,他个在战争中崛起的军人国王转身就同自己的敌人尼查姆·阿里汗及马拉塔人结盟,一起对抗英国人。虽然明面上他们在英国人与马拉塔人的战争中依旧处于中立。

    “卖军火!”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陈鸣看着床头放着的纸上写的字,脸上满满的苦涩。这卖军火可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是要赚到钱,更要拖住英国人在南亚次大陆上的征服脚步,拖到中国有实力正式进入印度地区,陈鸣想到的只有这一招。

    趁着迈索尔和马塔拉与英国人的矛盾激烈的档口,向印度大陆走运军火,以赚取暴利。增强印度土著的实力,堵住英国人的征服道路。

    至于这会不会给日后中国‘征服’印度造成阻碍,陈鸣心下是十分清楚的,这绝逼的会有阻碍。但不卖军火,他们现在朝印度卖什么呢?

    现在不是上个时空,有各种各类的衣服、玩具、家用器材、电子器材、大小机器等等可供中印贸易交流,现在的中国向外出口的拳头产品就是生丝、丝棉纺织品、茶叶、瓷器等等。印度远不是什么必不可少的贸易伙伴。

    中印之间的直接贸易才刚刚拉开序幕。而中国从印度进口的东西就只有棉花。

    中国现在还无力插足印度的政治军事领域,可中国要阻挡下英国人的征服者脚步。所以中国现在最最紧要的事情就是趁着英法就要刚起的这一波机会,赶快卖些军火去印度,在赚取暴利的同时,也增强一下印度反英联盟的实力。千万不要忘了,印度这片土地上还有法国人呢。

    虽然七年战争的惨败让法国的军事力量退出了印度地区,可法国人的影响力继续还在。而与法国人有着一定关联的马塔拉人和迈索尔人一与英国人现在就处在战争当中,另一则还算中立,却又与马塔拉人签订了协约书。几乎可以预见,在未来不久的时间里,印度地区也将爆发一场针对英国人的战争。

    说不定现在的欧洲,法国人已经沸腾起来了,要卷起袖子跟约翰牛再斗一场呢。这个时候插手印度的军火贸易,会是一个很好地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

    陈鸣期望着啥时候自己能把锡兰【斯里兰卡】给夺了,然后再在印度大陆再有一个落脚地,他可不希望自己在有能力照顾到印度之前——先灭掉缅甸,英国人已经把迈索尔给征服了。

    墙壁上悬挂的世界地图,陈鸣在南非标注了一个硕大的印记。那里的金矿早就被他盯上了,可南非距离中国太遥远太遥远。中国必须在印度存在相当一部分根基的情况下,沟通天方世界,在非洲的东海岸站稳脚跟,这才能去沟通南非。而这当中,印度的重要性至关重要!

    再说,陈鸣也不可能看着英国人把印度的皇冠戴到自己的头上。

    南非的金矿,要一点点的来运作;插足印度也是如此。现在的中国与之更多是民间商贸。

    而对比那些土著王公们来说,还有什么能比军火更容易赢得他们的友谊的呢?

    南非的金矿还需要中国亲手去开凿,印度的金矿却是能自己长出金子来给人收割。只要中国在印度占住根脚,说不定就已经能把朝廷的国债还的七七八八了。

    可要达到一切的目的,那就必须打断英国对印度的征服!(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九章 汉臣朱渥,立【求订阅,求支持……】

    “这是幸运的时刻,在圣诞来临的前一天,发现号在无尽的大海之上发现了这座美丽的小岛……”詹姆斯·库克依靠在决心号的甲板上,吹着暖暖的海风,用笔记下了今日的惊喜。

    这是圣诞节前的平安夜,他的船队——两艘探险船中的一艘船只——发现号,在太阳的晨光之中,发现了这座美丽的小岛。

    “这里风光绮丽,四周为珊瑚礁所环绕,岛的外侧暗礁重重,巨浪冲天;内侧则细浪轻柔,银白色的沙滩全部是由珊瑚碎片形成,在阳光下熠熠发光。退潮时,珊瑚礁的尖顶纷纷露出了水面,琼堆玉砌,晶莹剔透,顺着银白色的海滩延伸,形成一个宽数百米的环岛珊瑚带。岛上森林繁茂,苍翠欲滴,遍地是挺拔的槟榔、叶大如伞的热带山芋和香蕉、菠萝、面包树等热带树种。岛上种植了大片的椰林……”

    “…………”

    “我可以想象此刻伦敦的湿寒,冬天的伦敦滋味很糟糕。但是在这里,阳光就像夏季的西班牙,无比美妙!无垠蔚蓝的天空,澄澈碧蓝的海水,远处的那湾礁湖就像美人顾盼神飞的眼眸,闪动着清亮的光泽。清晰可见一大群色彩斑斓的热带鱼穿梭悠游在珊瑚礁之间。特别是在波光粼粼的海水中潜水时,海底的五颜六色、形态各异、婀娜多姿的活珊瑚和珊瑚礁,色彩缤纷,构成一个奇特的海底世界,有的像高山,有的像深沟,有的像城墙,有的像蘑菇…………形态各异,景像万千,美得让人眩目,让人陶醉,让人想永远的留在这里……”

    库克用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美丽的词汇来赞美这个岛屿,这是上帝的指引,这是是上帝的恩赐,让他们在圣诞节的前夜,在清晨太阳升起的时候,这个十分十分具有特殊意义的时间发现了这座美丽的岛屿。

    库克能够感受到自己船员们精神上的变化。所有的人都像是被上帝显圣,亲自赐予了恩赐,每一个人的精神都是那么的饱满,那么的充满亢奋向上的劲头。

    自从一年半前离开英国,库克带领决心号和发现号两艘探险船成功的将欧迈【人】送回大溪地,他们从普利茅夫出发,用了一年三个月完成了这一任务。【大溪地就是塔西提岛,南太平洋上的波利尼西亚群岛中面积最大的一个,自称‘最接近天堂的地方’】。

    然后库克的船队随即向北进发,他身上始终担负着寻找西北航线的重任。虽然这个任务他的船员们根本不知道,这是一个秘密。而所谓的西北航线就是指:由格陵兰岛经加拿大北部北极群岛到阿拉斯加北岸的航道,这是大西洋和太平洋之间最短的航道。

    西北航道是欧洲人自从开启大航海以来就开始努力寻找的一条航线,由大西洋经北极群岛至太平洋。航道在北极圈以北800公里,距北极不到两千公里,是世界上最险峻的航线之一,却也是一条一旦能够进行商业通航,就可以产生显著的经济效益的财富之路。历史上这条航线要1906年才被打开。挪威探险家阿蒙森为躲开债权人阻拦追踪,驾驶改装的47吨重的鲱鱼捕捞船佳阿号秘密出航,历时3年才完成艰苦的航行。

    距离眼下这个时间点还很遥远很遥远。而且这条航线的影响力也并不强大,至少陈鸣脑子里根本就不知道还有着这么一条航线,他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想过从加拿大以北海域驶去欧洲。

    一年半的探险让船队的所有人都筋疲力尽,但是今天的事情会给船队的所有人带来一次无与伦比的精神鼓舞和最大最大的压力减负。当他们从这个岛屿再度出发北上的时候,决心号和发现号两艘船上的所有船员,都将如刚出伦敦一样精神饱满。

    而至于物质上的补给,看看这里的植物吧。槟榔、椰子、椰枣、热带山芋和香蕉、菠萝、面包树等等,上帝,这里的食物能够轻轻松松的把两艘船的每一分空间都塞满。

    特别是面包树,这完全是上帝的恩赐。

    上岸的海员第一次发现这种神奇的树木,它是常绿乔木,树皮灰褐色,粗厚。叶大,互生,厚革质。这并不稀奇,这个岛屿就在赤道上,这里有太多的常绿乔木了。可神奇的是这种树结下的果实。

    成熟的果实切开后,果肉呈浅黄色,就像是削皮后的红薯,煮熟了吃又跟马铃薯非常相似。可以跟咸肉合在一块进行烹饪,还可以烤着吃。包括果实内的种子在内,都可以食用。甚至可以直接生吃。

    而且这种神奇的树木果实结的很多,产量很高,每棵树上都密密麻麻,估计能有着上百个。

    至于这种侨木的质地,木材材质轻软而粗,可供建筑,树液有着黏性。但对比它的果实,库克更加惊奇前者。他为这种树取了一个名字,叫做面包树。

    “这种神奇的植物应该移植到加勒比海地区,那里的黑奴很需要这种果实。”库克用笔写下了最后一行字。然后从一边的盘子里拿起一块烤制好的面包果片,酸中带着甜味,味道不错。他又拿起杯子将里面的葡萄酒吖了一口含在嘴中,今天的日子真的太舒服了。

    在圣诞节到来的前一天,他们来到了这个美妙的地方。

    “我们应该为这个岛屿留下一个美妙的名字。”

    “上帝让我们在圣诞节的前一天来到这里,来到这个美丽的岛屿。那就让‘圣诞’这个名字与这个岛屿永远的链接在一起。就叫它圣诞岛……”

    库克的呼声得到了很多船员的响应。

    岸上的礁石上,英国海员们搭起了一堆堆篝火,一切都在为迎接圣诞节的到来做着准备。

    他们从船舱中搬下来一桶桶的酒水,还有一桶桶的咸肉、蔬菜。

    被船员们戏称为“硬图钉”的面包被丢弃在一边没人去理会,一个个象鼻虫和蛆在腐烂变质的发霉面包中出没。这种由面粉、盐和水做成的超级硬面包变质的很快很快。水手在吃之前都要先把它们在桌上敲打两下,等大多数虫子掉出来再送进嘴里。有鉴于此,许多水手都会等到天黑再吃面包,因为那样就看不见饼干里蠕动的蛆虫了。没有办法,船上空间有限,根本没有条件为全船上下所有的船员们烘烤面包。能够有这种待遇的人只有船长为首的一批长官才有资格享受每天的软面包。

    所以无数的水手在发现了面包果的神奇后,才会发疯一样去爬倒一颗颗树上摘取自己眼睛所能看得到的全部面包果。

    就连菠萝和香蕉都没有这种看着就能放上一段时间的果实对他们更有吸引力。

    这就是18世纪的欧洲航海生涯,处在帆船最底层的水手们真的很辛苦,而很多船长、航海长又是从最最底层的水手一步步成长起来的。这很好的保证了欧洲海员中间层次的‘质量’问题。艰难的成长经历和无数的磨砺铸就了海员们粗大坚韧的神经,也就铸就了他们坚强的性格和勇敢的精神。

    水手的菜单上还有腌肉,但这些肉块实在太硬,就算经过几个小时的水浸火煮都难以下咽。到后来,有些水手在这些又黑又硬的咸肉块上练就了一门奇特的手艺——他们在肉上雕刻图案,抛光后制成雕像。

    还有奶酪,欧洲人很喜欢吃奶酪,当然奶酪本身也具有丰富的营养价值。海船上保存奶酪的方法就是放进柏油浸泡,泡出来的味道令人作呕。水手每天还有一加仑配给的啤酒,这东西比水能顶放的多,可以替代水安全地饮用。要知道饮用水是很容易变质的,船上的储水没过多久就变得绿油油、黏糊糊,味道令人呕吐。所以每到遇到下雨的时候,只要不遭遇暴风,那都不算坏事情。至少他们还可以收获新鲜的饮用水。

    也所以,在大海上碰到一个动植物茂盛的岛屿,那就是上帝的恩赐。

    就算是詹姆斯·库克本人,作为一个有着几十年皇家海军经历的人,在七年战争期间,他也成在写给家人的信中用极度不满的语气来形容着船上的食物:“我们‘靠牛肉和饼干活着,牛肉都在桶里装了十年、十一年;饼干吃下去的时候喉咙凉飕飕的,因为里面都是蛆,好像在吃变了味道的布丁。”

    在大海上,海水中的鱼类是唯一能为水手们提供新鲜食物的源泉,不仅仅是鱼,还有海豚、鲨鱼、海鸟什么的都在内。陆龟和海龟也很受欢迎,关进容器后,可以不吃不喝地活上好一段时间,它们是鲜肉的又一个来源。而这个时代西方的大航海中,你要是在船上得了病,那么上帝也救不了你。船上的病床杀人比救人利索。因为病床的位置是在甲板下面好几层,没有阳光,没有新鲜空气,库克船长这样对自己的朋友说过病人的遭遇,“只能呼吸从自己的排泄物和病态的躯体中排出的腐臭气息,他们的四周堆满秽物,里面害虫滋生,将他们活活蚕食。”

    一个又一个船员在海水中游泳,在岛上汇入海中的溪流中畅饮甘冽的净水。

    不要说这里有着如此丰富的食物补给,只是这一流清水,就是对决心号和发现号几百名船员最大最好的恩赐。

    “唉,查尔斯,发现土著人的痕迹了吗?”

    天黑之前,库克船长的随员查尔斯·杰克带人返回到营地,一支有十个陆战队士兵和查尔斯本人组成的队伍带着好几只鸟返回了来。他们在中午的时候向岛屿内陆进发,为了寻找这儿的土著居民,这可是一个挺不小的岛屿。查尔斯·杰克本身还是一个出色的植物学家。他与发现号的船长拥有一个姓氏,只是那个船长不叫杰克,而是叫克拉克。

    库克船长离的老远就看到了垂头丧气的查尔斯一行,并没有少人,似乎也没有人受伤,他们这是怎么了?不仅库克船长心里头产生疑惑,很多船员也停止了自己的欢叫。

    “船长先生,我们现在不需要担忧土著人的袭击。我们一下午往内陆前进了有五英里,完全没有发现有人类生存的迹象。对比人类我们更要担心军舰鸟的袭击。”后者是一种凶猛的大型热带海鸟,嘴巴呈钩状,翼展超过2米,是迄今发现的世界上飞行速度最快的鸟类(时速可达400千米)。军舰鸟经常在海面上盘旋,一旦发现有鱼儿跃出水面,就会急速俯冲,飞快地叼走猎物。有意思的是,有时这种鸟懒得亲自觅食,而是凭借高超的飞行本领,“拦路抢劫”其他海鸟的食物。因此有人戏称之为“强盗鸟”。

    而眼下的这个小岛正是鸟类的天堂。

    库克船长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迷人的笑,没有土著?这是天大的好事情。他现在就可以宣布这个岛屿属于大不列颠王国。这样的事情在这个时代不止一次发生。

    不过查尔斯脸上却没有露出半点笑容,“但是我们在这个岛屿发现了一个比有土著人更糟糕的东西。在进入这个岛屿内陆一英里的地方,我们发现了这个!”

    查尔斯从自己背后的被囊中取出了一个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人工制品的木牌子,白色的木牌,上面是个三角,上宽下窄。牌子的中央被用红颜色的染料写了一行字,方块字!

    “上帝,这是中国人的字迹。”库克船长吃惊的叫了起来。这真的出乎他的预料,这个美丽的岛屿竟然有中国人先一步踏上。

    “是的,中国人的字迹。这种可恶的方块字。”

    查尔斯还有库克是知道中国政府成立了四个官方资助的海洋勘探局的事情,西历1176年年中的时候,这消息已经传回了欧洲。而太平洋正是其第二勘探局和第三勘探局的范畴。

    “这种牌子在岛上还有好几处,还有更大的木柱。”

    “他们在礁湖边立的应该也有牌子,只不过被风浪卷走了……”

    虽然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知道这牌子上写的是什么字,但他们完全可以想象的到是什么意思。

    “这真是一个糟糕的消息。”

    库克船长心中的喜悦大大的打了一个折扣,他本来准备带着船队在这里多休息几天的,但现在看么,还是尽早的离开这个伤心地吧。

    中国人痕迹的出现让这个岛屿所拥有的‘神圣光环’变的薄弱了许多。就像突然间知道自己奉为神物的东西是人家吃完扔掉的骨头一样。满心的无趣!

    “中国朱家岛!”月光下,牌子上的五个大字仿佛咧开了嘴在耻笑着库克适才的妄想,五个大字下面小了两号的一行小字‘汉臣朱渥立于承天三年九月二十五日’也翘起了嘴角……(未完待续。)

第六百章 天子家奴

    御花园里,阵阵花香扑鼻。

    陈鸣对着假山下的陈二【陈钟盛】招了招手,自己缓步走回亭子里的石凳。

    时间已经是二月了,这一阵儿陈鸣心情更加快活了。刚刚过去的正月财政显示,国库收入同比有明显升高,而在官吏俸禄和军队军饷的支出上,真金白银的开销更减低到极致。

    陈鸣宣布两年后罢黜‘以田代薪’之政,很多俸禄军饷两半块的主儿,一个个全都毫不犹豫的把纸钞斩草除根。进一步的减小了财政的负担!

    来到皇帝的身边,陈二对着陈鸣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陛下!”

    陈鸣心情挺愉快,看了一眼陈二,脸上带着笑的轻声对他说:“陈二,你祖父辈皆在陈家,自鲁山旧时你就也在服侍皇室,太上也好,朕也好,对你都是信任有加,朕的内库也都在交给你掌管。”陈二在内务处的位置已经坐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他虽然出身不怎么样,但为人足够心细、谨慎,还老守本分,内务处从没出过大篓子,从本意上讲陈鸣对他还是很满意的。“朕听说你最近做了一些事情?可是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的?”

    陈钟盛并没有半点害怕之情,脸上表情都没有变,恭敬的道:“回禀陛下,陈二自生下来就在陈家吃饭,命都是皇家的,受些褒贬又算的什么事儿呢。”陈二可以对老天爷发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他也相信眼前的皇帝并不是昏庸糊涂之辈,自能看得透他的用心和忠诚。

    “朕又不是怪你,在这皇宫里,虽然有侍卫处和内卫处,但他们更多是负责安全保卫,要真正的从皇宫大内抓出一些侵占皇室利益的蛀虫,还是要靠内务处。”前几天陈钟盛的动作可以说是内务处联手司礼监这两年最大的一回动作了。“朕对你信任有加,自然不会怀疑什么,只是朕想知道你究竞抓出了什么来?”

    “回陛下,那些狗才还在审讯之中,最终索获账款多寡还无定论。只以罪行而论,乃是勒索外官。”

    陈汉在夺取天下的过程中是圈定了很多皇庄皇田还有皇家园林的,满清在地方上的行宫那都属于这一范畴。这当中除了有限的几处被封禁起来以供皇室专员之外,余下的要么成为公园,要么成了宾馆。后者可谓是当今世界上最最豪华的酒店了。

    如此,这些皇庄、皇田、皇家园林,各地皇庄皇家园林每年都要向内库缴纳金银,还有进献一些宝物、珍品,而这些东西都由内务处负责审批,可是收入内库的时候时候是由掌管内库的太监负责的。“本来这是没什么的,可是那些太监近来胆子大了起来,变得贪得无厌,每次有贡品送到皇宫,如果不给他们行贿,就说入家的东西不合格。”然后就内库和内务处两边踢皮球。陈二事实上并不是现在才知道这事,他早就知道了。但之前装糊涂而已,因为那个时候的太监们还不敢太过分。

    要知道这些掌管着皇家财产的人很多都是原先陈家仆人、佃户的亲朋。

    后者在陈惠陈鸣眼中是足可以比拟三姓子弟的嫡系,这些人中混的好的,如刘文刘武兄弟,还有很多军中将官,再或者是陈钟盛这等,而混的不好的,或者是战场上断了条腿丢了条胳膊,那么这些‘失意者’就慢慢的融入皇家私产这一行当里了,也有一些人进了九州商会。

    总体上讲也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

    贡品都是这些人进献的东西,都是给皇帝皇家的,都想讨皇室的欢心,谁会拿不好的东西?那不是找着不自在吗?

    而这些人被太监勒索,或者说是主动行贿太监,也是一个温水煮青蛙的过程。双边关系慢慢的演化,现在犯事的那些太监究竟是自己吃了熊心豹胆,还是被外面的人给喂大了胃口,那都是很难说的。

    “臣以为此事不可纵容,就联手司礼监下了这些太监的职务,抄了他们的住处!”陈钟盛恭敬的站在一边,将事情慢慢的说了出来。这样把事儿挑开,也好看看有没有应该掩下的东东。

    在现下的中国,受贿有罪,行贿也有罪。

    所以这些人都是被太监’勒索’的。

    将手里的茶盏放回桌子上,陈鸣笑问道:“这事儿你做的对!蛀虫就是要清理。现在你都抄出多少钱了?”

    “回陛下,五名管库太监,共查抄出黄金、白银、银元、纸钞计四十余万元,另有一些字画珠宝价值二十余万元,总价值有七十万左右。”陈钟盛看着皇帝,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个数字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太大了点,而且这还是这五个家伙现在就查出来的,肯定不是全部的数。

    “噗!”陈钟盛的话音刚落,陈鸣就猛地喷出一口水,接着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陈钟盛连忙上前一步,轻轻的拍打着皇帝的后背,一边小声的道:“陛下,陛下!”

    慢慢的挥挥手,陈鸣慢慢的坐直了身子,手拿着白巾擦了擦嘴,诧异的看着陈钟盛,满脸不敢置信的道:“抄出了多少钱?”

    “回陛下,现已经查抄账款折合纸钞七十万元。”

    陈鸣脸上严肃了起来,他接到内卫处的报告说,内务处突然对内库掌库太监动起了手来,本身并没有太过在意。今天招呼来陈钟盛也只是一时兴起,要不是他在御花园悠哉的时候陈钟盛带人送来了一套套娃,这是陈汉宫廷御匠精心制造的,是陈鸣要送给三女儿的生日礼物之一。陈鸣也不会想到把他招上来过问。

    七十万的账款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不值一提,但是这个案子是内务处主动动手的,而且一动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主要嫌疑人,后者完全没有一丝儿差距,只是被搜查到的账款就足够要那五个掌库太监的脑袋了。这至少证明陈二的‘心’还是很灵很透的,也有一定的手腕。而他的身份在一定程度上更是一个完美的掩饰……

    陈钟盛小心的看着皇帝,陈鸣脸上变换过几抹色彩,还带上了一丝古怪……

    “陈二,朕要你去办一件事。这个事儿要有能力,能查案,你有没有信心办好?”看了一眼陈钟盛,陈鸣神情严肃的问道。

    自觉告诉陈二自己有‘麻烦’了,但是陈二没有半点的不高兴。皇帝有事儿了,臣子服其劳么。多正常的事儿。而且办好了后,自己在皇帝跟前不就更有面子了?

    “旦凭陛下吩咐,臣万死不辞。”

    陈鸣没做玄虚,开口说道:“这件事儿你要去朝鲜办。打着慰问朝鲜王室的旗号去,顺带着收一点人参回来。”

    “上个月朝鲜大君密报,朝鲜地方武官跋扈,士族离心,局势颇有不稳。且其国内还有不法之徒胆大包天,走海路与吉林北部的残清势力相通相授,孰是可恨。”

    “你此去朝鲜,名义上是打着看慰朝鲜王室的旗号,实际上要把后者之事查清楚。”

    “国安在朝鲜安排的有些人手,他们会主动与你联系的,务必要精诚合作。”

    李裀本来想在年前来南京的,但是遭受到了朝鲜众多臣工的反对,他这个有名无实的摄政大君就只能继续在汉城在驻朝汉军的保护下当牌位了。后者的兵力虽然只有一个团,却是朝鲜王室正统性的最大保证。

    而李裀在年后又突然上来密报,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要知道,朝鲜有人同吉林中北部的残清有勾连的事儿,就是国安在朝鲜的人马也没有丝毫回报,汉城驻军更是没有半丝儿听闻。陈鸣心里清楚,这种事儿的可能性很不小,因为李裀绝对不敢忽悠他。但他有点看不透李裀的心了。

    这家伙真的是政治白痴吗?真的就不把朝鲜的一切都被中国掌控?

    “臣陈钟盛,定当竭心尽力,不负陛下所托!”陈二有些面红耳赤了,他没有想到自己要挑的重任是这么的大。心里虽然亚历山大,但再大的压力也被兴奋所淹没了,忙大声的道。

    陈鸣满意的点了点头,“好!有这样的志气就好,这次朝鲜的事情可大可小,派你去走一趟朝鲜,就是让你去真正的摸一个底儿,把这件事情给朕查清楚。是朝鲜的商贾贪财忘义,还是背后有朝鲜门阀势道力量涉入。”那事情走到最后,不管是什么人隐藏在阴暗中,但凡涉案入员,一定要严惩不贷。“这事儿最重要的是要给朕查出这背后的牵扯,你身上的担子很重。”

    “臣,自当为陛下效死力,一定完成陛下交代的差事。”

    陈钟盛的话听不出一点的不情愿。他是内务处的人,这辈子也只能在内务处打诨了,就他现在的能力,即使是调到其他部门也没能力去做好官。

    内务处就是内务府么,很多人都这么说,都说他陈二是内务府大总管。这可不是什么好话,满清的内务府可是满清皇帝的家奴。这是在影射陈二的出身呢。陈二却真的不怎么在乎,而且很有职业道德,整个内务处皇帝要办什么,那就办什么。

    在官场上这或许会成为‘谄媚’,但他们是内务处啊,是天子家奴啊,谄媚不是应该的吗?

    陈钟盛才不怕自己的会不会因为这一遭而手上沾染无数鲜血呢,反而对能成为天使,兴致勃勃的。

    不过陈钟盛刚走出御花园门口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背心冷飕飕的,让入觉得就像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一样,浑身不舒服。他回头一看,一个穿着七品太监服的大太监眼神冰冷的看着自己。

    “呦,怪不得我这后背心凉飕飕的,原来是孙公公啊。”陈二满脸笑容了走了回去。

    这太监叫孙旭,张大永身边的得力帮手,而张大永因为抓住了当年陈鸣回朝的机会,现在已经是乾清宫总管了。当初陈鸣打前线回南京,那个时候陈鸣对于满朝的文武大臣都认不全,很多人都脸生。而张大永的记忆力则十分的出众,跟在陈鸣背后不时的提点着这人是谁是谁,什么来历,家是哪里的,什么时候投效的。得到了陈鸣的赏识。

    待到陈鸣登基即位的时候,张大永是一步登天,而孙旭也跟着张大永水涨船高。

    “多日不见公公,公公的气色可是越来越不错了,看来公公的功夫可是越来越精深了!”

    陈二连孙旭背后的张大永都不怕,更不会怕孙旭这么个七品太监了。

    这一回陈钟盛为了给行贿的‘自家人’脱罪,自然是往死里整治太监了。陈鸣在这一点上还犯了一个不算是错误的错误,职权没有划分清楚。皇宫里头司礼监的份量被内务处压制了。

    这件事的审讯过程中,司礼监很多时候派去的人只有一个旁听的份。

    陈二和他背后的内务处算是狠狠地得罪了一下太监了。

    孙旭皮笑肉不笑的着看着陈钟盛,淡淡的道:“陈大人,咱家不过是太监,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有什么功夫。今日杂家来见大人,只是听说了陈大人领了差事要去一趟朝鲜。只是大人可能还不知道,这宣慰藩属王室怎么能少了大内呢。杂家就是此行的领队管事,这趟差事可就要在陈大人手下吃饭了。”

    “另外再奉劝陈大人一句,当今圣天子在位,明察秋毫,目光如注。陈大人做的一些事情真就以为天子不知道么?”

    宣慰朝鲜王室的事儿陈鸣早就有决定,只是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正使。孙旭的任务是早就有定了。今天陈鸣又敲定了陈二来,那么这趟差事就近在眼前了。

    “哈哈……”陈二先是有点吃惊的挑挑眉头,然后眼皮子一耷拉,全是对孙旭的蔑视。虽然没说一个字,一股子‘你就是在使团里又如何?’的牛气就溢于言外。

    ……

    成均公学,第二节下课铃声响了。

    “呼隆隆……”一阵桌椅推拉声和脚步声混杂,每个班级的学生都在在用最快的速度跑出教室,跑向操场。他们要做课间操了!

    空旷的操场上似乎看不到任何的标记,但是一个个不同年级不同班级的学生却似老马识途,一个个的脑子里如同装载了定位系统,一点不差的在规定时间里落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包括陈汉帝国的皇长子,包括这位皇长子的弟弟们……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三二三四,五六七八……”(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一章 墨鹄

    将时间点拨回三个月前的南明州。

    墨鹄河的入海口处,从几千里外的勿里洞岛奔波到这里的中国移民船队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遥远的航程技术了,崭新的生活即将在移民们的面前展开。

    一两个月的航程,风吹浪打,颠簸不堪。他们之前在这块大陆式的岛屿西海岸建立起了三处小型的聚集地,每处聚集地都放上了三四百移民,和一定数值的守卫力量,所以赶到这里的移民数量已经下降了三分之一,也让他们在行程上多消耗了大半个月的时间。

    今天是他们抵到墨鹄的日子,只是他们的运气并不怎么好。今天墨鹄河入海口的情况并不怎么好,这里不但刮起了大风,风急浪高,还下起了雾靡雨。

    而船队所需要应对的墨鹄河入海口,这段河面也是一段相对曲折的水道,河道呈一个‘北斗七星’形状的勺子模样,必须把连通着大海的这一段曲折的水道走过去之后,他们才能欣赏到这里的美丽。

    在这段相对曲折的水道更内里出,那是一个葫芦状的巨大湖泊。从南明州内陆流来的墨鹄河河水蜿蜒曲折,流经墨鹄的时候水道嘎然缩窄,继而豁然开阔,形成葫芦状的两大湖泊,再与另一条被命名为天鹅河的水流交汇后,最后西行注入浩瀚的印度洋。

    那里也是船只最好最安全的停泊地。

    湖波被命名为天鹅湖,墨鹄城就位于天鹅湖的岸边,这会是未来世界上最漂亮的城市之一。每当阳光灿烂的时候,墨鹄河碧蓝色的河水跳跃闪烁着水晶般的五彩霞光,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波光粼粼。河面上经常有大群的黑天鹅悠闲的游动着,河滩上栖息着大群大群的海鸥。

    所以移民们的生活是美好的,只是前进的道路是有些曲折的。

    在他们这个宏伟的目的被实现之前,他们首先要登上天鹅湖畔,并且探查清楚周边区域是否有土著人出没。他们要在这里建立起中国在南明洲上的第一座城市。

    上一次来到这里的勘探船并没有发现有土著生活的迹象,可这不代表现在也会没有人生活。这片土地上的土著似乎还没有发展出农业文明,而是以渔猎和原始的畜牧为生。

    五十名先遣队队员们乘坐六艘小划艇顺着墨鹄河向内陆划去。他们的第一任务是侦查天鹅湖的情况,另外就是负责勘探水文。虽然这么短的间隔时间中,这里不可能会有什么明显的水文变化。但船队必须小心再小心。

    小划艇上带着武器、粮食、帐篷被褥、信号弹等等,用一张网牢牢地固定在船上,此外装载的东西中还有一些诸如烈酒、棉布、小刀、铁锅之类的交易品,这是为了防止万一遇到土著人时贿赂他们所用,或者是相互交易交流用的。

    根据朝廷收集到的西方殖民史的资料显示,土著很喜欢这些小东西。

    甭管日后两边会怎么走到哪一步,现在华夏移民脚跟还没站稳,跟土著人还是能不起冲突就不起冲突的好。

    出海口的风浪有些大,此时这里可没有后世兴建起来的防波堤与栈桥,小划艇放到水中颠簸的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翻倒。但这些阻止不了先遣队的前进。

    当先遣队全都下水离开了大船的时候,雨水变大了,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

    南明州的时间已经算入夏了,但雨水打在脸上凉凉的。水浪溅起的水花也冷凉冷凉。

    一只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一会儿翅膀像刀刃一样劈开波浪,一会儿身子又像利箭一样穿破雨幕。它在风雨中抖动着翅膀,顺着风向稳稳地飞行着。

    张沟两脚像是生了钉子一样,直杠杠的站在船头,起伏的波涛就像是作用不到他身上似的。有的先遣队士兵都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却是随着船只的摇动而摇动,脚下动都没动一丝儿。好几个士兵的脸都都有些苍白,这不仅仅是因为现在的风浪导致的,还因为他们一路上受的苦。包括士兵在内,一些在来的途中生病了的移民,此刻只能躺在昏暗的底舱吊床上喘气呻吟着。

    先遣队员是通过绳梯下到划艇上的,然后一个个都开始奋力划向墨鹄河口,并且然后开始测量水深,标注航道。

    整个行动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就只为是一个入海口。一直到下午三点钟,六艘探索完入海口附近海面的划艇才向着更深处划去。

    海面上的波涛逐渐小了一些,但划艇前行的依旧很困难,冷凉的水浪打在船舱里、打在油布雨衣上、打在队员们的脸上,模糊了大家的视线。远处的海天之间一片灰蒙蒙的,只有偶尔响起的海燕叫声在提醒着大家努力与风浪搏斗。

    海面上漂浮着一些用小型铁锚固定在水底的水葫芦,葫芦上还扎着显眼的红绸带,这是给大船标注的航道。船队最轻的一艘船的吨位也比小小的划艇大出几百倍来。吃水那么深,自然不能像小船那样随意穿梭航行,不然搁浅或者触礁了的话就麻烦了。

    两个小时后,在天色都在变暗的时候,在一行人艰苦的努力下,六只划艇终于穿过了‘勺子’水道,进入到了天鹅湖内部。这里的水面平静了许多,只有一些轻微的起伏,大群的黑天鹅在湖面上游嬉着。张沟放眼望去,在一片迷茫的雨雾中,前方与两岸那郁郁葱葱的森林是那么的新鲜。

    就像在长时间在大草原上行进,一朵娇艳的红花远比绿色的大草地‘养眼’。在大海上的时间长了,张沟觉得眼前的绿色就是那般苍翠苁蓉。

    张沟指挥着队员们将划艇朝左前方岸边划去,对比天鹅湖右岸,也就是南面,北面的土地和各类情况更好一些。快到岸边的时候小船搁浅了,所有乘员集体下船,跳入齐腰深的湖水里,喊着号子齐心协力将小船推上了岸。

    岸边到一望无际的芦苇荡,作为一片处女地,这里的环境‘保护’的可以说是再好不过了。中国农历九、十月的天气,北地已经大雪飘飘了,澳大利亚这边则正好是入夏。青色的芦苇随风摇曳,无数水鸟在芦苇荡中栖息。

    张沟选了一处最薄弱的地方扑了进去,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他们用砍刀‘杀’出了一条路,平安的抵到了岸上。这个其间他们惊飞了无数水鸟,包括那种黑色的天鹅。

    羽毛卷曲,通体一片黑褐色,长长的尖嘴巴红艳艳的,一副雍容华贵的派头。

    砍倒的芦苇很多被他们拖到了岸上,整整齐齐排放在地上,这些东西可以说是挺好的材料,晒黄之后捆扎起来就能搭建起一座简易的房屋,还能编制席子,芦苇穗可以作扫帚,花絮可以充填枕头。再加上这东西可以用来饲养牲畜!还能招致。可以说是定有用的宝贝了。

    天彻底黑下来之前,雨水停了。先遣队在一处看不到人类活动痕迹,也发现不了大型动物活动印记的土坡上搭建了帐篷,并且连夜筑起了简单的土墙和栅栏。

    后者就是直接砍树么,这里的树木很多,尤其是大树。触目可见!

    砍掉小树,或是大树的树枝。三个树枝子一绑,往土墙上一放,这就能顶用。

    根据勘探局对这个地方土著人的了解,这片大陆式的孤岛原住民文化层次很低,可能还处在原始的部落奴隶时代。这里不会有火枪的,或许连弓箭都简陋的很,甚至没有弓箭。防御工事更大的一个作用是阻挡、隔开彼此,给双方一个交流的空间,而不是要依靠防御工事来阻挡土著的弓箭什么的。

    到了第二天中午,大船队才驶入了天鹅湖。

    墨鹄河的河道只有三四百米,扣除掉两边的浅水区,中间能够供船队航行的水面还算宽松。而一旦船队进入了天鹅湖,那瞬间就像是从狭道跑到了广场一样,太宽阔了。

    郑继站在船艏遥望两岸,辽阔的水域面积,南北至少有十里宽!

    “收割芦苇,清理场地,搭建栈桥,修筑简易码头……”郑继迅速进入了‘总督’的状态。一声声零下,一小船一小船的移民被上岸边,这些穷的叮当响的移民脚踏实地之后,无不痛哭流涕。中国还更多地是一个大陆民族,就算是那些场面漂泊在海上的渔民,也重来没有走过这么长的海路,包括疍民也是如此。

    而且大洋中的狂风巨浪和近海的风浪完全不一样,不知道多少人在梦里都梦到自己船毁人亡,或者是自己脚踏土地的滋味,现在的他们都迫不及待地想把双脚踏在坚实的大地上。

    但是在发泄式的哭号之后,这些人的情绪还算是稳定,因为他们对于眼前这个地方还是可以接受的,甚至说是很满意的。

    那么大的一片湖水,平坦的土地。国家许诺的每人十亩地的基本田是绝对够的。

    如果他们的动作能够快一些的话,今年他们还能收获一季杂粮。现在已经是这儿的夏天了。

    而等到这些移民一家家一户户的转移到岸上的时候,张沟已经带着三十人向内陆探查去了。岸上余下的二十名先遣队员清理出了老大一片空地,一颗颗被砍倒的树木歪倒在地上。

    落脚点不远的地方是一个突入水中的尖角。但它并没有让落脚点的水流变得多么急促。这片突入水中的‘半岛’也会被营地包裹起来,这是对安全的一个地方啊。

    大船的甲板上变得喧嚣起来,来来往往的人群不停的被船员用吊机送下船去,还有将一包包物资从甲板吊到划艇上,装满物资后,划艇就帆桨并用,一趟趟地朝岸上运送物资与人员。

    船队进入天鹅湖之后,就远离了入海口的风浪,水面的风浪几乎让人再感觉不到船体波动。船舱里的病号们纷纷被送上了甲板,然后被优先转移到岸上。

    当张沟带着队伍在三天后返回到原地的时候,就见围绕着先遣队的落脚点,数百米范围内已经围起了一圈栅栏,一个简陋的营地已经搭建成。纵然这儿用的栅栏一律是以烧黑的树干制作成的,一顶顶帐篷立在栅栏围子当中,排的整整齐齐,周边留着余地,留着排水沟,他还能看到在帐篷间乱跑穿梭的几个光屁股小孩。

    更多的移民在随船到来的建筑师的指挥下卖力的干活。他们要挖营地外的防护沟,他们要挖营地内的排水沟,他们要平整土地、砍伐树木,开垦土地、开挖地基做等等工作。

    这片在此之前极少有人类足迹踏入,充满着原始和自然气息的处女地,就在两千华夏移民和三四百包括了治安队在内的武装力量的努力下,迎来了自己新的一页。

    承天四年的二月份,第二批下南明洲的移民已经乘船从台湾出发。

    老天爷很照顾陈汉,第一次的移民行动没什么大的灾难发生。这第二批移民就显然让陈鸣放心多了。也让陈鸣不用再去对这个事情牵肠挂肚了。

    他现在可以集中更多地精力在印度和即将到来的大不列颠王国特使身上下功夫了。

    哦,还有俄国人。

    巴尔喀什湖一战的失败会让俄国的国内局势发生转变的,陈鸣这两年并没有放松对俄国情报的收集,这方面瑞典和法国都是他的好伙伴。

    俄国人虽然牛气哄哄的打赢了奥斯曼人,还合伙普奥瓜分了波兰,土地面积上是赚大发了,但是国力也消耗到了尽头。

    对于巴尔喀什湖发展的战争,瑞典驻南京大使卡尔·约翰·蒂西利乌斯更认为那是俄国人的最后一搏。“胜利了,战争继续进行;失败了,俄国人就会退出战争。”

    包括老朋友,瑞典东印度公司的代表罗宾·卢斯蒂格和不少的欧洲使臣、代表,都纷纷做出了这样的预言。

    那么陈汉就也应该开始着手与俄国人的谈判了。最后还有奥斯曼人……(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二章 驱除华布

    长崎的春天十分凉爽,对比南洋一带那已经把路面烤的干干的天气,樱花盛开的时候是日本最美丽的季节。

    但是再舒怡的自然环境也抵不上人心的激动。很多人在情绪紧张的时候就会浑身发热。

    小岛真立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今天怎么这么热啊……”把额头上的汗都擦干净后,他随便拽住了一个路过的职员问道。“总经理阁下还没出去吧?”

    “总经理阁下一直都在办公室。”认出拦住自己的人是小岛真立这个总经理安达相田的心腹,那个被拦住的职员连忙低下头恭声道。“今天总经理阁下心情很好……”

    “那就好。”人在就好,自己就可以去表功了,好辛苦才把任务完成了呢。小岛真立轻呼了一口气,快步向二楼的总经理办公室走去。他绝不算轻的体重碾压在楼梯上,木质的楼梯立刻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要不堪重负了一样……

    “嗨,我敢打赌,小岛真立的体重绝对超出了三贯……”日本传统计量单位,一贯70市斤左右。三贯的重量真心不低,偏偏小岛还是一个不修长的身材,离远点看去建制就是一个移动的肉球。

    这也让小岛真立成为了住友商社长崎分社的一个笑话。他的形象太不好了。瞥了眼小岛真立矮胖的身材,一个嘴巴比较碎的职员轻声说道。

    他的声音中蕴含着满满的讽刺,但他的目光中却饱含着更加强烈的不甘和羡慕。这肥猪一样的马鹿,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赢得了总经理阁下的信任,而自己……

    没人会不知轻重的来接这种话,一个三十来岁的老职员严厉的瞪了那个碎嘴巴的职员一眼,“中村君,你不想要这份工作了吗,居然敢在背后议论小岛……”就算是总经理养的一条狗都比他们这些普通社员更有地位,何况小岛真立那还是部长。真要称呼起来,还要恭恭敬敬的说一声阁下呢。

    “我就是比较好奇吗,那么庞大的身躯每天不知道要吃多少饭?而且现在分社那么闲……”听到了前辈的话,碎嘴巴的职员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明显是在找死,但是什么叫碎嘴巴的人呢?这种人还普遍有一个很不好的臭毛病——要面子死犟。所以人说,淹死会水的,打死犟嘴的,并不是一点都没道理。

    可听到他这么说,那个资历比较老的职员一瞬间里的生气却全都消散了,就像心口被重重的刺了一剑,低落的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过去在长崎,住友商社长崎分社的的安达社长是跟三菱的三野会长齐名的大货商,住友商社总体上的实力更是绝对碾压当时的三野平北。但是好汉不提当年勇啊。一切从中日冲突开始,就全变了。

    中日之间的冲突,鹿儿岛都毁于一旦了,距离鹿儿岛并不太遥远还繁荣许多倍的长崎港却平安无事,说真的很多长崎人都由衷的感谢中国水师的手下留情。

    可是在这一趟冲突里,住友商社在日本的声势却有了一次大跌。因为安达总经理,过去的安达社长,在危险来临前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认为长崎免不了被战火吞没,所以他选择了大清盘以迅速收回资金。而三菱的三野会长却趁机来收入所有货物和地产,做出了跟安达相田正好相反的决定。事实证明,三野平北的决定是正确的。

    这一跌一涨,一进一出,住友商社损失很不小,更重要的却是声誉受到了挫伤。而三野平北不仅结结实实的大赚了一笔,他的勇敢和毅力,更赢得了无数人的称赞。

    但这还不是现今长崎分社最大危机的来源,虽然做出了错误决定,只是商社遭受了挫折,但有背后主家的支持,长崎分社依旧可以是日本【长崎】的顶级外货商。因为他们很大一块业务是与中国的纺织品贸易,除了精美的中国高档丝绸外,还有更多的棉布,占据了整个中日棉布贸易的五成市场,堪称日本最大华布商。

    而三野平北却只有很小一部分精力涉及到棉布贸易。或者说棉布只是他所涉及到的诸多商品之一,其他的还有生丝、绸缎、书籍、字画、茶、砂糖、瓷器、漆器、中药材、五金、铁器、钢铁等等。棉布在三野平北的整个外贸体系里所占比例是很小的。

    两边都是日本的顶级货商,可涉及到的产业种类却并不怎么冲突。之前的安达相田与三野平北甚至还是交情不错的朋友。

    然而不要忘了,三野平北除了是大货商以外,他还是日本最大的纺织企业三菱纺织公司的掌控者。从去年年末,三菱纺织公司的产品就开始出现在市场上,然后短短时间里,三野平北的公司就成功上市,进而成立了三菱株式会,自己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会长。

    只因为爆发出了生产力的三菱纺织厂,所生产出的三菱棉布是以丝毫不比华布定价高的价位在日本铺展销路的,所以三菱布迅速打入了整个日本市场,而且他们高调的打出了‘支持国货’的旗号,几乎是一呼百应。

    中日之间的矛盾冲突化解了,但是日本人从中感受到的浓浓耻辱可没有完全消散。

    这个时候,三菱纺织打出了‘支持国货,驱除华布’的口号来,完全是触动了日本人的敏感神经。不管是官方支持,还是民间舆论的倒向,都让三菱株式会在短短一个春天里,一飞冲天。成为了日本骄傲和自尊的代名词。

    住友商社几乎垄断了过半的对华棉布贸易,是日本洋行中当之无愧的老大。然而自从三菱纺织冒出来以后,住友商社的名声便真正的一落千丈了。因为要‘驱除’华布么,贩卖华布的一些商家就成为了很多人口中的‘日奸’。再加上一些洋行或明或暗的推波助澜,安达相田这个往日长崎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就都成了日本的标志性人物了。

    如果只是舆论上的声讨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利润也在急速下降中。至少这最近两个月里是如此。

    当然,整个长崎分社都知道这只是一段不好走的‘路’,可只要走过去,等待长崎分社的那还是宽坦大道。因为日本人不可能不需要中国的低价棉布,就三菱的那点产量根本不足以供应全国。他们的二期工程还遥遥无期,一期工程也才刚刚开始生产。

    而且住友商社已经跟中国方面取得了联系,等到明年时候,相信属于住友家族的纺织厂也会出现在日本的土地上。虽然住友商社慢了一步,但前途是光明的。

    也因为这个关系,长崎分社的人对三野平北感情十分的复杂。一会儿恨之入骨,视他为毕生仇敌;一会儿又心生敬仰,将之当做日本的英雄。

    不过……

    虽然被三野平北狠狠地压了一头,甚至连带着总会的名誉都受到了伤害。但是如今长崎分社上下最恨的,并不是新崛起的三菱株式会,而是那些在长崎分社,乃至住友商社倒霉的时候选择落井下石,在官面上阻挠住友家族寻求幕府的帮助,在民间推波助澜的家伙。不是这些人,长崎分社和他们背后的住友商社近来不会摔的这么狠……

    最最让长崎分社无法接受的事情是,日本国内明明爆发了‘驱除华布’运动,可事实上华布在日本的销量近期俩月并没有大的下挫,倒霉的只是长崎分社这种之前走在前头人所共知的行业领头羊。

    他们成为了一个靶子,一个显著地靶子。在有心人的推动和舆论的讨伐下,成为了日本上下国民情绪发泄的一个‘通道’。实际上华布在日本的销售却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最近时间,长崎分社的业务规模大幅度下滑,最显著的就是棉布行业。然而这些市场份额因为舆论的压力跟长崎分社说拜拜之后,自身也并不是就此转化为日本国内手工棉纺经济了,而是转了一圈被其他不出名的小货商也分吃了。

    而在长崎分社倒霉后,那么本来在他们面前噤若寒蝉的小洋行,也都耀武扬威了起来。

    对于很多长崎分社的人来说,他们最恨的并不是害自己落得凄惨下场的敌人,因为那些敌人都是他们要认真对待的强敌,而既然是强敌,那就要郑重的去对待。这就好比罗瘸子和希元首,两人虽然彼此间都视对方为自己的死敌之一,但要说内心里真正痛恨的人,却绝对不会是对方。长崎分社的人更痛恨那些原本对自己俯首帖耳,跟在自己屁股后头吃饭,在自己倒霉后却趁机抢走自己的利益还跑到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得志小人……

    最近一段时间长崎分社的精力,几乎都集中在了如何平息舆论压力,根本没工夫去理会这些个跳梁小丑。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不报这个仇了!

    长崎分社所在地是一个三层的楼房,在纯粹的日本城市中,这样的楼房是很少见到的。但这里是长崎。

    “阁下……”走到安达相田的办公室前,小岛真立在轻敲了几下门后轻声道。

    没多久,就听房间就出了安达相田的声音。

    “是小岛君吗?快进来吧……”对于自己的心腹爱将,安达相田还是很可亲的。

    得到安达的允许,小岛真立推开办公室的门。

    和去年时候的住友商社长崎分社总经理相比,这时的安达相田明显要苍老,也憔悴了许多,明明只是四十岁的年纪,脑袋上居然长出了肉眼可见的白发……

    “阁下……”走到安达相田的面前,小岛真立低下头后恭声道。

    安达相田脸色很严肃,“小岛君,要你查的事情已经查到了吗……”

    “是的,阁下。已经查探清楚了……”点点头,小岛真立从衣襟里取出了一份资料。“这些就是三菱纺织最近一段时间在长崎的所有举动……”

    三野平北的三菱纺织厂一期工程可就建在长崎。

    取过资料,略微翻了翻后,安达真田的脸上洋溢起了由衷的笑容,果然是自己的得力手下,“小岛君,你做的很好……”

    “这点辛苦远远不及阁下。”说这句话的时候,小岛真立的一双眼睛中全是百分之一百的真诚。别人不知道这段日子里安达真田的辛苦,他可是清楚的啊。

    在‘灾难’爆发之后,两三个月时间里,没有人知道安达真田已经‘金蝉脱壳’,利用手中的人手另外创立了一家名义上与住友商社完全没有丝毫干系的新生洋行。虽然这个过程用去了很多很多宝贵的时间,并且派人前往中国飞快的联络中国的贸易伙伴,成功的说服对方在夏季到来的时候,面对日本本土出现的机织布的‘威胁’,做出了一系列的‘优惠’承诺。

    比如说新生的那家洋行可以打折了,而这个‘折扣’所带来的损失会有双边一同承受,而不是单纯的住友家。中国人对于以三菱纺织为首的日本本土新式棉纺业,也是心声警惕的。

    为了挽回分社的态势,安达相田几乎是用尽了自己的智慧,辛勤努力的工作着。而马上,丰收的日子就要来临了。夏季大促销就要开始了。在这个樱花绽放的日子。

    小岛真立由衷的相信,这会为住友家挽回损失。并且靠着优势价格,让一飞冲天的三菱纺织栽上一个大大的跟头。

    小岛真立可不相信日本的千万国民面对着明显比本土布低一截的华布,回不动心?

    何况很多华布还会以日本本土布的身份出现在一家家看似与住友商社毫无相干的棉布店里,然后用日本本土布的身份随着‘跌价’。

    这是一场比拼本钱的战争。

    小岛真立可不相信根基浅薄的三菱会是住友家族的对手,何况住友家族还有中国的伙伴,而三菱的最大盟友三井家族,同时也是住友的好朋友。

    办公桌后,安达相田正认真的翻阅着那份资料。

    就和许多长崎分社的职员一样,安达相田最恨的人并不是三野平北,相反他还很敬佩三野平北,称赞他有种超脱寻常人的长远目光。因为日本的传统棉纺业没落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只有走上跟中国人一样的大工厂化,利用先进的机器,才能焕发出新生。

    而三野平北明显抢先了一大步。

    再有一个就是长崎港。

    很明显,三野平北在中日战争中进行了一场豪赌,他赌中国人不愿意跟日本彻底开战,所以中国人可以毁灭鹿儿岛,却不会毁灭长崎。他赢了!

    安达真田痛恨的是那些落井下石的背叛者。在住友家族遭受舆论危机的时候,这些人不仅不伸出援助之手,反而顺水推舟。要知道他们当中的不少人,之前都是住友家族的二级商人。可现在他们却像一群疯狗一样扑上来瓜分掉了住友家族的利益。

    作为住友家族的老臣子,也是住友家族的女婿,安达真田对这些人恨之入骨。

    可是他不会在这些人身上去浪费太多的时间,因为不值得。当危机过去后,住友家族可以更轻松的修理他们,现在安达真田要做的只是记住他们的名字。安达真田在着手准备另一套班子的同时,他其余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三菱……

    一飞冲天的三菱纺织才是已经决心也进入棉纺织业的住友家族最大的敌人。(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三章 要做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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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工、女工、童工……”

    “最低劳动保障和劳动合同!”

    “保险金……”

    “八小时工作制,十二小时工作制……”

    ……

    安达相田认真的看着小岛收集的资料,脸上的满意程度越来越高。“呦西,三野会长这是在全完照搬中国人的制度啊。”

    去年中国的旧儒派揪着‘不仁’为借口重创新儒派的一战,日本也是有所耳闻的。就在中日冲突的前夕,其后续的第二战又是在中日冲突之后。战争期间日本人没有太多的听闻,战争之后大批的华商涌入到日本,无数的消息也被带进了日本来。中国朝野的战火从那一次开始点燃,到现在还没有彻底的熄灭。但是中国政府的效率还是很高的,很快就滤清了伤残工人和女工、童工的现实情况,并且根据反馈制定了一系列的保障措施。

    虽然这些措施在陈鸣眼中是完全的简陋、简单。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已经是绝对的善政了。

    而三菱纺织现在所施行的这一套规章制度,那就是中国人的政策。

    每一名工人一天最多只能上十二个小时的班,不分男女工,再多就属于‘加班’,工厂主要付加班费,而且以小时为计量单位的加班费比正常的每小时平均工资还要高出一截。

    女工的工作时间只能在十二个小时以内,包括加班时间;童工是八个小时,每日的最大工作时间是十小时。两个时间工作制很好的给女工和童工套上了一层防护网。

    接着是最低劳动保障制度和各行业最低劳动保障制度的确立,这几项制度和政策直接杀死了中国整个‘学徒’。旧时代的特色又消褪去了一点。

    再有保险金。

    工厂主跟自己手下的工人签订的有劳动合同,按照合同,工厂主就必须为自己手下的工人买保险,虽然人均费用很低。但是如果工人因为意外而受伤,甚至伤残,那么中国政府成立的保险公司就可以代替工厂主支付主要的赔偿金。这个行业在中国刚刚出现,但是在西洋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

    中国政府自从开启了保险业之后,中国境内已经接连出现了好几家保险公司,涉及到人生、财产、火灾、航运等等,甚至还有养老。

    日本现在也有一股力量在孕育着,几个保险店已经在长崎、大阪、江户出现了,或许过不多久,日本人的保险业也将正式诞生了。

    但是现在安达相田却只是想笑,想大笑。“三野会长太一厢情愿了。”三野平北自己没能力建立起来的一个保险行,现在他把自己公司的保险业务挂靠在长崎的一家中国保险公司名下。这是不是表现‘仁慈’太过火儿了一些呢?

    要知道这纺织业自从进入到水力阶段后,就工伤事故频繁。不管是小市民,还是农民,一旦进入工厂做工,他们的身体便等于出卖了给了资方,不再由自己任意支配。工人一旦出现工伤事故,厂方会补贴一点医药费,但大多是杯水车薪,就像中国之前的情况一样。且在工人治疗期间厂方基本是不发工资的。因此,在缺乏资金看病的情况下,不管是中国的工人,还是日本的工人,无不是是“小病硬扛,大病等死”。病好之后,如果还能工作,则是幸运的;如果不能工作,便只有等着被厂方辞退。

    中国发生的一幕幕,在日本同样发生。而且日本东主比之中国的商贾表现的更加苛刻。因为日本的人力相对而言要比此刻的中国更加充裕。

    这颗不是错话。中国的两万万人口分部在整个国家,各大新兴工业城市人口虽然聚集,但密集程度上也无法跟日本的长崎、大阪、江户、横滨、神户等等城市相比。日本两三千万人,就窝在三个小岛上啊。

    现在日本的企业跟中国的许多工厂一样,都缺乏必要的劳动保护条件,因此工伤事故时有发生。而哪个家庭一旦遭遇工伤,等待那个家庭的就是最可怕的的厄运。

    现在的纺织企业,一方面是工厂自身做的不到位的原因,就比如长头发对于纺织机械的操纵有所妨碍,会给工人带来更大可能的伤害,中国已经施行了无论男女上工都要带头套的制度,日本却还是老样儿,对这方面没有一点的要求。

    不管是怎么说吧,这个时代工伤的数量和几率都太高了。三野平北点亮了‘保险金’,那是给自己的财政上增加了老大一块砖头啊。

    “他以为日本再没有可以威胁到他的力量,事实上日本确实没有,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已经成为了中国棉纺巨头的猎物。”就算住友家族的纺织公司开动来,也不可能生产出比三菱纺织成本价更低廉的棉布,所以说在日本真的没有可威胁到三野平北商业王国的力量。

    所以他为了表现自己的仁慈,为了赢得工人的忠诚,给予了后者更高的待遇,让三菱的工人们对他献出更多地忠心。这本没有错的。

    错就错在他不该把中国人忘记。

    中日棉布贸易的这场战争,现在看是日本人声势大起,实际上中国人还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正常的商业竞争压不死三菱的话,还有非正常的价格竞争。中国人有着远比三菱雄厚的多的资金本钱,双方接下来就是刺刀见红的价格战,那拼的就是两边的实力。

    而住友家族与中方盟友联手,安达真田没理由相信会输给三野。这一击或许不会要了三野的‘命’,但绝对能让三菱纺织从高高在上的蓝天落回到地面来。

    “幼儿园?这是什么?”突然的在文件上瞥见一个绝对称不上陌生的词,安达相田却是整个人一愣。“幼儿园和三菱???”有什么联系吗?

    “阁下,这是三野会长为了体惜带孩子的女工而建立的儿童管理。为的是让女工们全心全意的工作。”也是为了收揽人心。小岛真立在心里默默地道。

    “呦西,三野会长真的要做圣人了。”安达真田不得不感叹三野平北的‘作死’程度,这真的让他大开眼界。

    当然,这个时候安达真田内心里只有高兴。三菱的‘人工’成本越高,对于他的计划就越有好处。

    “阁下。”小岛真立凑上去低声说道。“根据我的了解,三野会长很可能还会在不久后宣布建立工人医院,还是从中国请来的一流大夫。并且说给工人的工作餐中,要每天至少有一条鱼。三菱的工人们现在都非常的兴奋……”

    小岛真立内心里不知道该怎么的来评价三野平北。

    仁慈?还是愚蠢……

    在许多人眼里,这两个词本就是挂钩的,可是对于小岛来说,却再没有亲眼目睹的一切来的更有冲击力和刺激。

    摇了摇头,安达相田微微皱眉。

    “这三个中国人又是怎么回事”

    “这三位是三野会长特意从中国请来的管理人员、会计和总工程师,三野会长一开始就把他们安排在很高的位置上,还改革了之前的包工制度,为此甚至还差点和工厂的几个管理人员翻脸……”

    小岛真立对此到是了解的很清楚,所以安达相田才刚问出来,他就已经回答了出来。

    “差点翻脸?”安达相田眼前一亮。“那么现在呢?他们现在的关系还很僵硬吗?”

    “差不多吧。”小岛真立想了想才说道。“根据属下了解的情况,三菱纺织施行的那些中国政策都是主要就是由这三个中国人在负责推广。一来便身居高位,还得到了三野会长的信任,让原来的几个主管相当的不满……”

    “呦西。”安达真田手指头敲着桌面,“你悄悄地跟这几个人进行联系,看能不能从他们当中拉拢出一两个。”或许这几个人的水平真的不如中国人,可也总比住友家现在准备的人手要强的多啊。他们好歹负责起来了三菱纺织一期工程的整体过程和工厂的先期运转,他们所拥有的经验是住友家极其需要的。“然后再派人搜集那几个中国人的资料,尤其是他们的来历。”

    有经验的,可以负责其三菱纺织一期工厂的运转的职员可不是无足轻重的人,这样的人哪里会轻轻松松的被三野平北挖来。这应该是三野平北在中国的‘盟友’!

    “我的明白。”小岛真立重重的点了点头。

    安达相田看着小岛真立离去的球形背影,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他似乎发现了三野的另一个秘密。在大计划就要展开的时候,这样的秘密还是尽可能的多发现的好。

    “机会,就要来到了。”他付出多少心血才得以酝酿的计划啊。如果能够成功,三菱纺织就再也不是高不可攀的神了,而只是领先了一步的先行者。还是栽了一个大跟头,伤了元气的先行者,住友家总能超越他的。

    ……

    东洋纱厂的生产车间里面,所有的窗户几乎都关的严严实实的。这是也落脚于长崎的一家新式纱厂,这里只是纺纱。时间已经是春夏交际的时候了,整个厂房就好比一个不通气的大闷炉。

    因为过于闷热的关系,大部分的女工都穿的很单薄,无论是中国也好,还是在日本,因为传统观念的舒服,在纱厂纺织厂工作的女工总是会受到一些诽议。不仅仅是因为她们自己穿的少,更因为很多男工因为厂房中难以忍受的的闷热而脱掉了上衣,做工的时候都是光着膀子进出。

    在纺织车间里,一个男工正抱着货物往出口走去。

    虽说这个男工是光着膀子的,但是周围那些女工却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早就习惯了好伐。

    就在那个男工距离出口只剩十来步的时候,脚底突然一滑,整个人都要往地上摔去,幸好这个时候旁边经过的一个工头帮忙扶了一把,不然的话不仅自己要摔个一身泥,他手中的纱线也要粘上泥水了。这是要扣钱的。

    “小心着点。摔了这些货,你这几天就白干了。”工头就是监工,是纺纱车间中最基层的管理人员。东洋纱厂是一个很简单的纺纱厂,这里头施行的还是‘包工制’这种已经被中国淘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工人管理制度。

    即把整个生产的进行,用招标的方式包给工头,由工头去招进工人进行生产。

    模式跟当初满清的三织造衙门差不多。

    工头就是第一号工人,他们专门负责监督工人生产,一般不从事工作,可以说是包工头。女工头还有约束督率各工之权,无论生熟手均须听从女工头调派,违者初次罚一,二次倍罚,三次革换。这些工头手上握有调罚工人的大权,在工厂制度施行之初,工头们仗势欺压、敲诈勒索普通工人是经常之事。一些工厂甚至还会给每位工人一块工牌,上面写着黑字:xxx,犯了什么什么错误,工人罚工多少或停工几天。工头把这个罚工牌挂在哪位工人的机器前,就表明这位工人被罚了。十分侮辱人格。如果出现偷窃或是怠惰,工人会被拉到厂门口示众,并且开除出厂,永不复用。如果生产量不够,或损坏生产设备,轻则扣罚工资,重则开除出厂。

    这种工作制度很快就被国内给淘汰了。

    但是在日本,追求最大利益和‘省劲’的工厂主,还在抱着这样的生产制度不动。东洋纱厂就是其中之一。

    “工藤君,十分感谢……”工人向着工头连连道谢。这工头里有坏人,但也有好点的,眼前的工藤就是其中之一。

    “真是幸运,碰到工藤。还真是够险的啊——”把货物放在一块干净的地方,男工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后,有些心有余悸的道。

    自己这要是真的滑倒的话,摔自己一身的泥到不要紧,就怕把抱着的棉纱弄脏,那样的话他怕是要白干三五天才能换上罚款。

    “不过这见鬼的地方也真是恶劣,这么热也就算了,连地也这么滑……”

    男工在心底里暗暗诅咒着工厂的老板。这个东洋纱厂的工作车间在工友当中是有着“活地狱”之称的。工作环境十分恶劣,工人们工作时间还很长。因为这个东洋纱厂是在筹股不十分充分的情况下建成投产的,股东老板等人由于缺少资金,因此在厂房建好,机器搬进来开始工作以后,并没有对工作环境做进一步的改善。

    厂房的通风性能比较差,地表仍然是泥地,潮湿的室内环境使泥地走起来很滑。很多地方的积水都变成了小水坑。因为纱厂的工人大多数是来自长崎附近的农村,基本是走着上下班的,而不是住职工宿舍。工厂也理所当然的不再为普通工人提供饭食了。这一点上三菱纺织就做的很好,从一开始三野平北就给自己的工人提供了高出其他新式纺织企业工人一头的待遇。

    提供工作餐,提供中午休息的地方。而在东洋纱厂,这儿的工人们每天来上班时都要拎着一只饭篮,工厂只为工人们提供“烫饭缸”。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在这个长时间房不透气的工房工作的原因,工人们发现自己现在很容易感冒,对比凉爽的气候更喜欢闷热的环境。就以生产车间这一个大闷炉为例,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的‘喜欢’,这个变化让每一个人有意识的工人都毛骨悚然。

    老天知道这里有什么值得喜欢的。空气恶劣,没有足够的氧气,闷热的环境常常令人窒息。工人们由于热,都穿得很少,因此,室内温度一不平均,就势必要感冒。

    工人们只知道他们现在越来越不愿意接触新鲜空气了。却并不知道所以然。

    用后世的科学来解释,长期闷热不透风的工作环境会让人体机能下降,而随着人体各种机能的逐渐衰退,体内发出的热量也会慢慢减少,这就要靠外面的热来维持,所以工人在窗子关得紧紧的闷热的工厂空气里反而感到最舒服……

    恐怖吧?

    那片干净的地方实际上是一辆车子,各自的车子属于各自的工头,上面挂的都有牌子。当车子堆积满了货物之后,工头会带人将车子推出工房,送到这些纱线应该去的地方。(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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