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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汉风雄烈     我要当球长txt下载     我要当球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一十九章 皇后

    “噗!”

    一口龙井茶被陈鸣喷出了两三米,细靡靡的水雾被阳光一照,都成了一道彩虹。

    陈鸣拿起手帕,擦着嘴巴和衣襟,眼睛瞪得李子一样大,脸上直写着‘不可置信’四个大字。

    “真是皇后娘家的人?”就这么的巧?

    他朝着南洋敲了一棍子,竟就把隐姓埋名了那么多年,连陈汉坐了朝廷后都不抛头露面的李家人给敲了出来了?陈鸣可以对穿越大神发誓,他真的都以为李家人已经死了呢。在战乱中遭遇了兵灾!

    可事实就这么的巧。现实就是比小说更离奇。

    已经在他的生活着消失了好几年的皇后娘家人——最近几年连李小妹都接受了‘现实’,就这么的突兀的再现在他的面前!!

    “陛下,琼州知府已经派出警察周密保护国丈一门人等之安全,并且广邀名医,尽最大努力,力保国丈和老夫人的安康。”琼州的国安也立刻向南洋派去了人手送信。

    皇帝的岳母都是有正儿八经的国夫人封号的,只不过李家这不是还没受册封的么。

    陈光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古怪模样,整个人脑袋也是方了。

    真的真的太出人意料了,军情局无意中套了一个自己走进圈套的人,竟然就是那正牌子的国舅爷。陈亮知道消息后浑身都要被汗水洗了个遍吧?皇后娘娘对于自己爹娘老子兄嫂的感情是有目共睹的。这军情局运气真的是好爆了。接到飞鸽传书的时候陈光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政府系统的飞鸽传书比起国安的还要慢上一时半会儿的。

    把内容翻来覆去看了三遍,陈光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立刻就进宫求见皇帝了。虽然这功劳怎么的也算不到国安的头上,但他在这儿露一个面,也一定能让皇后给记着。

    “呵呵。”刚才的一喷让陈鸣的嗓子有点不舒服,但他现在更头疼的是如何应付眼下的局面。

    李昆,也就是李琨,他被土著抓走了之后有没有暴漏自己的身份呢?如果暴漏了,日惹苏丹会不会奇货可居呢?

    别怪陈鸣冷漠无情。自古以来,温情脉脉就不属于政治。

    所以他第一的反应不是去告知李小妹,也不是担忧李琨的生死,而是去考虑李琨带来的变数。

    在原本的计划中,那个担当李琨角色的商人就是一个死士。而中国在爪洼现在的行动,一切计划的出发点也是拿李琨当成了一个死人。

    两三千土著猴子被咔咔咔啊,今天以前,陈鸣都没想过被捉华商的个人安危,内心里头全部无尽的舒坦给包裹着。

    东印度猴子!

    在陈鸣上辈子的世界里,这跟吕宋猴子,安南猴子,堪称美日之外追被广大国人痛恨的家伙了。

    南朝鲜民国‘yy神功’无敌,却也更多是被无数国人恶心,李家坡为一跳梁小丑,马来对华人也很那个,甚至那个在很多中国人眼中挺无感的国家还发展出了一种‘土著至上’的荣誉感来,华人比例在二战之后的七十年中大幅度下降,但是人家手段运用的相对柔和,所以广大国人对于马来远没有说起‘三猴子’那么的痛恨。

    陈鸣拿到泗水的消息之后,又精神畅爽了好几天。真的是如烈日炎炎下喝了一杯冰水的爽快!

    所以陈鸣就很直接的忽略了‘李昆’!毕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死了也就是死了。正好可以做借口,让中国在爪洼占足了便宜。最多国家对其家人进行一些补贴!

    但在南洋,中国既敲打了荷兰的同时,也给南洋土著一次厉害,让他们认识到彼此的差距,认识到中国的厉害。

    夷狄,禽兽也,畏威而不怀德。

    陈鸣现在越当皇帝越觉得古人总结出的经验是有真理的。把这个夷狄换成外国人,那就始终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所以啊,李琨自身在整个计划中担当的角色虽然很重要,却被整个忽略掉了。

    谁知道这个自投罗网的华商竟然就是他的大舅哥啊?是那个失踪了多年的李琨,是李小妹的兄长。这事儿就棘手了。

    一个原本一丁点份量都没有的棋子突然间变得无比重要。

    之前的计划被直接打乱,李琨的生命必须要有保障。这事儿他可不会对李小妹隐瞒,不然多伤感情啊。再说了,这事儿也很明白的,李琨之所以买那把剑,完全是为了给外甥准备礼物。李琨的外甥失散了,李琨年年都给自己外甥准备礼物……

    这个外甥指的显然就是陈鼎。

    这搞得陈鸣自己都觉得不把他的小命保住是亏心的了。

    “这事儿暂时保密。我亲自去与皇后说。”保密已经是来不及了,事情在琼州府怕都散开了。李小妹的嫂子找的不是琼州的国安,也不是琼州的警察,而是琼州的知府。然后那个知府一边通知了国安,另一边上报了广州。然后这件事儿就不可能再有什么保密可言。

    皇帝怎么去跟皇后说这回事儿,陈光是不知道的。在他晚上回到家里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夫人一脸的欢喜不已的模样,手中在不停地摩挲着一件极品白狐大衣。

    好漂亮的皮裘,纯白纯白的皮毛在明亮的鲸油灯下显得如银色一样耀眼。不经意的一睹就能看到那表层上流过的一抹流水一样的溢光。

    “老爷,你这是又立下了什么大功劳了?皇后娘娘突然就赐下了重赏。”把白狐大衣喜滋滋的在身上比划了比划,陈光的夫人对这间宝贝是满意极了。

    她不是没有白狐大衣,但是品质这么好的可还是头一件。特别是出自大内,是由皇后娘娘赏赐下的,那到了冬天穿出去该多有面子啊。

    她现在都十分的期盼起往年痛恨至极的冬天了。

    南京的冬天又阴又冷,虽然雪花下的不多,可穿上一件白狐皮裘,那绝对是惹人羡慕的。

    这东西的价格比白熊都要贵。而且少!

    白狐的体积小,动作灵活,警惕性高,比白熊更难猎杀。

    当然,那是对于女人来说的。对于男人,只能穿白熊皮衣,谁要是穿个白狐皮衣,第二天就能成为整个圈子的笑话。而对比北极熊,个头巨大的东北虎的虎皮更受市场的追捧。

    李小妹赏赐下的物品并不多,但很贵重,除了一件极品白狐大衣外,还有一张完整的东北虎皮,这显然是给陈光的。然后就是一套极品的翡翠首饰,最近几年这翡翠的价格可是在飞速上涨,因为陈汉皇室,天底下最尊贵的几个人都是翡翠的挚爱者。

    所以价格直线攀升。

    而翡翠的主要产地帕敢也被陈鸣直接收为皇产,派有驻军屯守。原先的土司则被陈鸣给出的三百万华元晃花了眼睛,现在悔之晚矣。

    还有一方田黄原石,极品的田黄凉石,通体明透,似凝固的蜂蜜,润泽无比,比之翡翠更少见到。

    如果说白狐大衣和翡翠让陈光夫人爱不释手的话,虎皮就让陈光惊喜了,田黄则更被他当成了宝贝。

    这东西比羊脂玉都珍贵。

    这就是李小妹对陈光的谢意啊。

    陈光给她带来了爹娘兄嫂的消息,就是赏赐下再多的东西也不能表达李小妹的激动。但这么多年的磨练也不是白瞎的,总算没有失了理智。

    今天陈光真正的收获并不是这些珍贵的物品,而是皇后娘娘衷心的感激啊。

    “问你话呢?咋不吭声呢。”

    陈光夫人见丈夫喜滋滋的把玩着那方田黄,却并不答话,立刻催问。她这心里头可真的是好奇死了。

    “不可说,不可说。”皇帝要保守的秘密,陈光可不敢随便偷漏。虽然到了明天下午,这消息就能递到内阁了,自然地整个南京城都会传开。

    晚上陈光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一个幸运的小家伙坐着火箭炮升天了;然后看到陈亮这个始终飞在他头上的家伙突然被一枚火箭弹给打爆了。“哈哈哈……”

    深夜里,陈汉国安尚书的卧房里突然响起了一串怪异的笑声。

    ……

    而同样是深夜里,头晕脑胀的陈鸣看着一旁终于进入梦乡的李小妹,那都肿成了桃子一样的眼睛,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战斗结束了。并且以他的阶段性胜利落幕!

    整整一个下午,整整一个下午的哄劝,陈鸣是真正见识到了女人的厉害,他觉得自己都low爆了。

    明天李小妹身边的大宫女协同一个她的一个在京的表姐就会出京,带着南京城最好的大夫和最珍贵的药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上海,然后乘坐飞剪艏帆船立刻前往海南。

    陈鸣真的是花了很大力气才劝下了李小妹轻装简行去海南的念头的。

    他相信如果真的让李小妹去了海南,她就还想着去南洋。

    间隔那么多年的亲情一朝爆发,那股力量陈鸣都害怕。

    李小妹逼着陈鸣保证一定全力维护李琨的生命的时候,那股子气势,两个眼睛仿佛两把扎透人心的针,让陈鸣觉得自己都弱爆了。

    就算是现在,陈鸣要一闭上眼睛,耳朵边似乎就能回响起她那尖厉的哭喊,还有每一个女人似乎都天生就给点亮了天赋的念叨神功。

    呃……

    第二天下午,‘李昆是李琨’的消息就在整个南京传开了。

    长沙侯夫人立刻前往皇宫求见皇后,在外头候了俩个小时,皇宫都要闭门了,才得了皇后娘娘一句话:今天她身子乏了,就不要见了。那到底也是没能见到!

    一直以来都风光无限的长沙侯府,几乎是一瞬间里就成了整个南京城幸灾乐祸的对象。

    当然,对于诸多的文武官员来说,这要是倒霉的是国安那位,那就更好了。

    间谍密探,永远也不得人心。

    没有人知道皇帝是怎么劝下皇后的,反正整整一天皇帝都没有露面,内阁大臣请见都给免了。陈鸣一夜都没有睡觉,脑子里想的东西太多了,眼睛黑了一圈。

    沃特森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震惊的沃特森夫人刀叉都掉在了盘子里。

    “上帝啊,这太神奇了。”沃特森本人也被这一消息震惊了。他一时间都无法判定这一消息对于南洋的局势是好是坏。但这肯定会是一个巨大的变数!

    “对于尊贵的皇后陛下,这是一个莫大的悲剧。”

    沃特森真不知道该怎么相容自己的感触。根据牛顿对他的介绍,如果那个说不准现在是否已经被日惹苏丹做成了烧烤的李琨没有一直隐姓埋名,他极有可能被陈汉的皇帝封为侯爵。

    因为从好多年前开始,中国就有这样的规矩。皇帝册封皇后的父兄为侯!

    可以说李琨的身份要远远比日惹苏丹高出许多。

    而这个李琨既然因为尊严的原因一直隐姓埋名,和他的父母妻儿一起以平民的身份,用自己的勤劳和智慧创造属于自己的财富,却又因为给自己的外甥——帝国的皇长子购买礼物而遭遇这样悲惨的事情,这实在是命运的神奇。

    就个人感情上说,沃特森佩服李琨这样的一个人。这是一个有着很高的自我道德规范的一个人。不为单纯的财富权势和荣华所诱惑。

    可作为一个大不列颠王国的特使,作为一个政治人物,他必须用利益得失的眼光来看待这件事。

    “这件事应该以最快的速度传到巴达维亚。”这让才能让这件突发事情发挥出最大的利益,“但愿广东的领事馆能够担负起这个责任。”

    ……

    皇宫里,经过一天时间的缓冲,李小妹的精神初步稳定了下来。

    晚上李小妹双手紧紧地抱着陈鸣的腰,自己将身子完全依偎在陈鸣的胸前,陈鸣能感觉的出她时不时在发抖。显然当了这么些年皇后的李小妹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

    她很清楚现在的时间距离李琨被日惹苏丹抓走已经有多长的时日了。按照事件最初的报到,很可能控制泗水的先遣舰队直接派人前往日惹都来不及救下李琨的性命。更不用说这么长时间过去了。

    现在李琨被烧成灰的可能远比他还活着的可能更大。

    陈鸣没有说什么李琨若是死了,他会血洗了日惹之类的话。他觉得这会更刺激李小妹。但是李琨要真的被哈孟古·布沃诺二世烧成灰了,陈鸣敢保证,刚刚建立起来二十多年的日惹苏丹国也没必要继续存在了。

    “我要那个人死!”

    几个字很简简单单,但李小妹的声音中却孕育着一股泰山不移的坚定。

    她的做法也万分简单,联系唐飞鹏,然后向陈鸣要了一处婆罗洲上的军事训练基地。

    “一切费用由我负责。”

    “李琨最好还是别死吧,李父李母也千万别有事。否则陈亮会被李小妹记恨一辈子的。”

    整个中国的注意力都似乎瞬间从南洋转了回来,也不再投入到对朝鲜战事的关注和对中英中俄的谈判上来了,而是全副精力都集中到了琼州,集中到了国丈、国舅的头上。

    皇家的大八卦对于中国百姓的吸引力是毋庸置疑的。

    老百姓们总是对于自己够不到的阶层充满好奇。这种好奇就算是到了21世纪,也依旧如故。

    英国王室的那摊烂事不就是这样么。

    就算是原来的历史中,民间对于正德帝与李凤姐,对于多尔衮和孝庄,对于顺治和董鄂妃的编排,对于康麻子乾隆,乃至慈禧与荣禄的编排,也未尝没有这种心理作用的因素存在。

    自从过了年就去了杭州的太上皇也在准备着出行,但陈惠到底要不要去琼州,那还要看琼州府那边传来的具体情况。李父李母要是身体好转了,他们的脑子只要不残,就不会让‘体弱体虚’的太上皇千里迢迢的南下相迎接。可要是李父李母的身子一直处于危险,为了表达皇室的人情味道,陈惠和高氏还真的要去亲自走一趟。

    没有人喜欢自己的统治者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那四个字对于中国皇室绝对是一巨大伤害。所以陈氏必须表现出绝对的人情味。

    虽然李家人在陈家起事的时候就逃之夭夭,跟现在的陈汉帝国汉家天下完全没有半点的关系。但是李家这么多年来隐姓埋名,人家也没有沾皇室的便宜不是?

    这一点为李家拉来了太多太多的印象分了。

    而且人李琨这一次遭难原因是什么啊?那把剑他是买给自己的大外甥的。没有人会纠结李家人为什么只为皇长子买,而不给公主,还有嫡次子买,这是纯属正常。

    就算是纠结也只能是嫡次子和嫡长公主去纠结,旁人哪有资格去。

    人家李家也不是就今年这一回,人家是年年就会记挂着自己的大外甥的。

    这些描述之前只是为了表达李琨的‘善良’和对亲情的重视,现在却成了李家最好的标注。

    李家所有的‘罪责’经过这么一遭,就像进入了一趟六道轮回一样,完全给洗清了。

    整个南京的舆论都对李家十分的有力,所以陈氏必须表现的配得上亿万百姓心中的期望感。

    陈鸣不能轻易离开京师的情况下,陈惠就是一个完美的替代品。

    ……

    库页岛南端,这里也是《中原日报》的覆盖区。《中原日报》和《军报》在这里可是军需品。

    亚庭湾是亚庭河的入海口,这里在日本虾夷地的北边,海湾宽200里,长180里,南北深度也有180里。这里是中国海军的库页岛基地所在处,也是海外勘探一局的一处前沿基地。整个工程开工已经两年,也到了快要完工的结尾阶段了,虽然这里的面积和设施规格根本就无法同旅顺、青岛媲美,这里的海军基地只是一个很简单简陋的地方。

    但这已经足够给中国的军舰以支撑,也足以让中国的勘探船和往来的捕鲸船拥有一个完美的落脚地。

    这里不是复汉军踏上库页岛的初始,但这里是复汉军真正开拓库页岛的第一步。

    从亚庭湾海军基地再向北三十里地,一座崭新的小城在拔地而起。这里一切都是新的,规模不大,居住人口不到五千人,但这座小镇却有一个大气的名字--库页城!它是中国对库页岛的第一步移民。

    陈鼎的夏季军营生涯已经开始了,就是从这里为起点,他和他的同伴,将在一个月的时间里跟随部队,完成两次巡岛任务。

    所以上午才终于回到基地的陈鼎,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才看到了那份已经出来了好多日子的特刊。

    “日惹,荷兰人……”

    年纪不大的陈鼎身上涌起了一股让人感到凛然的杀意。

    “报告长官,我要寄一封信!”(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章 克服一切困难,坚决要完成任务

    【恳求正版订阅,恳求支持。】

    “董大人,我代表荷兰政府向您表示抗议。”

    “最近贵国的报纸上发表了诸多损伤、危害到中荷友谊的言论,这是代表了贵国政府的意志吗?”

    董诰当然不肯能说是。

    那么,荷兰驻华事务代表,同时也是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华高级商务的戴克尔玛就表示愤怒了。“如果不是,我希望贵国政府能够尽快督促贵国的新闻出版总署,清洁报纸舆论,对那些发表不负责任的报道的报社予以处罚。不要让这些虚假的文字掀动起危害中荷两国友好关系的浪潮,真正伤害到中荷两国的友情!”

    戴克尔玛的话说的非常外交,中荷两国有鬼的友情哦,要不是现下南洋出事了,戴克尔玛半年也不会登上外交部一次大门,戴克尔玛眼下说话的语气也非常的色厉内茬。除了这几句话外,他此次面见董诰的要求就是只为了那几份言辞过于‘激昂’的报纸,别的再无事情了。这真的是把荷兰的‘底气不足’显露无疑。

    戴克尔玛很快就从外交部里走了出来。马车边一名年轻的小伙子为戴克尔玛拉开了车门。“先生,中国政府给予了什么答复?”最近一段时间荷兰与西班牙在中国的形象正在极度恶化,已然影响到了公司的利益。而且戴克尔玛代表的还不止一个东印度公司,而是整个荷兰。

    “呵呵,小伙子,你想得太简单了。怎么可能立刻就得到表示呢?这可是涉及国家的利益。”戴克尔玛笑着道。中国人正在挑起和引导国内的舆论,这不仅是针对荷兰与西班牙的,更是针对英国和俄国的。他要给眼前的小伙子上上一课。“你要记着,国家的舆论是不能背弃国家的利益的。”

    “中国现在已经吃定了泗水,就算我们背后有着英国、法国、葡萄牙和西班牙的支持,也不能改变泗水港现在在中国人手中的事实。”毕竟英法现在已经无法合作,分裂的英法就是分裂的欧洲,那里还能真正的拦着中国。

    “不要忘了,中国可是一个极度的集权制国家。国家的至高权利掌握在中国大皇帝的手中。如果他没有吞下泗水港的心,中国人最近的行动会如此的快捷吗?”

    “那么作为中国大皇帝意志的具体体现机构,整个政府又怎么可能会因为我的一个轻飘飘的抗议,就改变自己的行为方向呢?”

    戴克尔玛今天来外交部约见董诰,很大程度上就是在表示荷兰人不愿意‘关系破碎’的这一态度,一定程度上说这就是示弱。

    没办法。中国人已经在往泗水调集了更多地兵力,据说以坤甸为首的婆罗洲,已经开始了动员。就算没有中国陆军的插手,只依靠婆罗洲的那支华人武装也能让巴达维亚苦恼不已。

    现在戴克尔玛只能尽可能的‘稳住’局势,即使是示弱,也不能让中国的舆论继续往深渊滑落。然后就是静静地等待巴达维亚派来特使。

    外交里,董诰根本没把戴克尔玛的抗议听进耳朵里。

    泗水的事儿,是中国在南洋的立威之举。更不要说那受害者还是当今的国舅爷。日惹苏丹国必须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而挟此机会,中国在南洋地区的影响力不仅会大大增加,就是一些地盘也会被中国趁机收入囊中。就比如那个马都拉岛,还有巴厘岛,一个荷兰人都没怎么在乎的岛屿,董诰很不解自家的皇帝陛下怎么会对那个岛屿如此着迷。

    但自家皇帝让人如此不解的举动多了。

    就比如四川阿坝的几个地方,比如武夷山九龙窠的几颗茶树,皆是那样的令人摸不着头脑。

    他们只需要去执行就可以了。

    天子脚下的人都会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优越感,生活在行政中心的平头百姓也很喜欢对国家大事评头论足,尤其是新朝不怎么约束言论的情况下。

    最近南京城里就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给茶馆茶楼、街头巷尾,提供了不知道多少的谈资。

    陈鸣还听到消息说,有人已经准备拿李家人的事儿编成话本了。惹得教化司和新闻出版署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但是在几千里之外的婆罗洲呢,这里的华人百姓关心的就不是八卦了,而是实实在在的利益。

    泗水事件并不只影响着泗水那一块,而是整个南洋。华人在南洋地位和影响力。什么的变动都紧紧关系着西婆罗洲的人的切身利益。

    陈汉前后多年的投入和移民已经把西婆罗洲变成一座座巨大的水稻和胡椒种植园!

    婆罗洲这地方别看地处热带,也到处都生长着茂盛的树林,这里的土地却是很贫瘠的,资源储量也相对较少。当地的农作物除了水稻种植外,就是木薯、黄瓜和南瓜。大规模种植胡椒的都是华人,然后近两年还有少量的橡胶在这里种植。

    所以婆罗洲这里的物产比起到处都是火山灰的爪洼岛是差得多了。但还好,木材出口和水稻、胡椒出口为这里积累了不错的财富。而且这里的沉香尤其受天方世界的欢迎。

    婆罗洲中间是山地,四周为平原,南部地势很低。所以婆罗洲岛上大部分地区的河流都是可以通航的,为贸易和商业活动的重要生命线,常常也是唯一命脉。北方岛形趋狭,河流通航里程短,故岛北腹地一直是与世隔绝。

    现在大批的华人大批涌入其中,一个个上规模的橡胶种植园在政府的扶持下建成,此外还有华人原本就大规模种植的胡椒。并且新开发了卡奇染料(自红树皮提取)及高地烟叶种植,和咖啡、可可以及大、麻的种植。

    加上婆罗洲的传统出口支柱——木材,这里华人的人均收入可是比国内的农民高出很多。

    进来几年,光是坤甸的蒸汽烤房就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了十几家,婆罗洲地处热带雨林区,木材资源丰富的完全不像话。如今也不是21世纪,无所谓环境保护不保护的,这大片大片看不到边沿的森林,那就是苍天赐予的财富。

    整个南洋都在不停地砍树、砍树、砍树……

    最近几年中国的木材需求量是疾速增多。除了用在造船业上的,更多地还是民间消耗。这当中婆罗洲产的那些珍贵木料,可是价格飙升!

    一句话,天下太平了,民生恢复了。生活处居方面的要求自然就水涨船高了。而木材买卖的兴盛,伐木工人的高薪,也往往在第一时间就吸收了刚运来的移民。

    而这些来到婆罗洲的大陆移民或是佣工,即使再穷再贫,进到伐木队,努力干上两三年时间,也就有家底在新地方生活过日子了。

    虽然伐木业也有一些危险性,热带地区的蚊虫和带毒生物是他们的最大敌人。但也比在矿场强!

    那一个矿洞的塌方都是几十人几十人的死命。

    而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何况婆罗洲华人人口的基本盘已经超过了五十万,依靠着华人武装,西婆罗洲的界线也在不断向北向南向东迁移,文莱苏丹苏丹奥玛阿里赛义夫汀一世都被打怕了,整个沙捞越现在都被华人卫队实际占领。

    华人的强势,以及这些移民当中本身就隐藏的二流子、痞子、流氓这些祸害,就开始迅速的繁衍起来。三十来万移民了,不可能所有人都是踏实能干的老实人啊。

    前者就好比牵着一头牛回家时带着的苍蝇,不可能完全杜绝。一切靠的就是当地那些不是官员的官员,一次次的清扫,一次次的逼迫迁移开荒。

    华人与土著的冲突从来没有结束,那些臣服于华人制度下的土著不算,在华人控制区的很多地方,平原上开荒的华人村落与雨林中的土著人,华人的伐木工人与雨林中的土著人,厮杀无处不在。

    杀死一个土著,就可以从上头领的一分钱。

    华人在婆罗洲的‘开垦’就像欧洲人在美洲的殖民一样,浸透了原住民的鲜血。

    而这样的结果也是锻炼出了一批能打敢杀的华人。

    ——只要胆大敢玩命,就能有赚大钱的机会。

    别的不说,就那树林里的木材,只要能先找到一片珍贵木材,那就一个个都能发大财。

    但是有了好的就会盼望更好的。

    遍布火山灰的爪洼岛比婆罗洲富饶的太多了,就算是婆罗洲最最丰富的木头资源与爪洼岛媲美也相形见绌,后者无边无际的柚木资源真真是天然宝库。

    因为在婆罗洲的几十万华人民众眼中,泗水港那就是中国的了。吃进了肚子里的肉,谁也抢不走。而对于日惹苏丹,朝廷也是要严厉惩罚。不然会影响到华人的尊严,土著人就又该猖狂了。

    “上面有命,要立刻集结三千民众开往马都拉岛;集结五千人进驻巴厘岛。”造成马都拉岛和巴厘岛被华人实际夺占之事实。

    两者的面积相差不大,都有七分之一个台湾,主要是土地相当肥沃,更可以晒盐。拿到华人手中立刻就能成为一支下金蛋的老母鸡。

    东南水师不管婆罗洲上是否有困难,现在正是陈汉大口吞吃的好机会,婆罗洲要是自己没能把握住机会,上头那些不是官员的官员就全部都是罪人。

    可是婆罗洲这里的人均收入相当高,华人卫队的战斗力碾压土著,可是婆罗洲的华人卫队总共就只剩下三千来人,八个没能满员的营。

    这不是西婆罗洲的‘掌权人’不想扩大卫队武装,而是没人愿意来卫队当民兵了。

    华人卫队的训练任务重,危险性高,拿钱也不多——相对的。

    除了一开始的时候,趋于华人百姓对于一支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的需求而出现的热捧现象,部队数量一度从五千人增长到了六千五百人,但是几年之后,随着一个个土著部落的倒下,随着文莱苏丹的服软,随着无数个发财的消息传扬,军队的重要性和吸引力开始不断下降,士兵数量开始持续走低,到现在只剩下了三千大几百人。

    这个时代的中国人跟汉唐时候的国人真心的不一样,大家没有了那股弓马之上觅封侯的心劲,没有了那股尚武进取的精神,慷慨赴死离平头百姓越来越远,后者更多的关心起自己的小日子来了。特别是当生活有了一定保障之后,百姓参军的热情就大幅度降低。这就像陈鸣上辈子的东部沿海地区一样,愿意当兵的适龄人地方政府还有特殊优待,而中西部很多不富裕的地方,你想当兵还要那啥。

    陈鸣各类优待军人的措施就是要提高军人的经济和社会地位,但要改变一个民族千百年的‘传统’,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那需要长久以往的坚持!

    眼下的婆罗洲就陷入了这个阶段,想让那些不愁吃喝的老百姓站出来舞刀弄枪,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而诸多从大陆刚刚来到的移民,要么已经跟种植园签署了协定,要么就成为了伐木队的队员,或者是矿工、渔产公司职员,再则是在早一步来到这里的亲朋乡邻的帮助下做起了小生意。再不济也是拿着有国家的贷款安安稳稳的在地里刨食。

    “这任务必须完成,不管有任何困难,都要克服,都要最终凑足这八千人!”

    吴熙群大声的叫嚷着。这个任务必须完成,事情的成败关乎着他的前程,关乎着吴家的命运。

    当初吴熙群从福建投降的清军水师队伍中退出,干净利索的交出了手中的兵权,就从福州知府的位置上一步步的做到了省里的右参政。也就是排名第二的副省长!

    巡抚还是地方省一级官员的正职,然后左右就选定了参政这一官衔,再下面的就是参议。摇摇晃晃的好几年算是最终定下了称呼。

    但是吴熙群在更上一层楼的时候遭遇了挫折,不想再在参政的位子上打圈的吴熙群另辟蹊路来到了当时还比较荒莽的西婆罗洲。这一做就是四年,在婆罗洲的发展过程中牢牢地打下了自己的痕迹。但吴熙群一直都没有忘记自己的本意。

    他可不是来婆罗洲志满意足的,他还要杀回大陆,登上一省巡抚宝座呢。

    眼下这一吃‘肉’的大好机会如果错过了,那可不就在他本来很光明的前景上抹上了一层灰吗?

    朝廷费心费力做了那么久的准备,做了那般周密的计划,可不是为了看着机会白白溜走的。吴熙群现在要是不作为,那就是莫大的犯罪。

    “克服一切困难,坚决要完成。”

    ……

    坤甸警察局里,邹达兴一脸惊怖的看着自己的长官。

    “局座,不是吧?上头那么狠?”竟然直接把他们治安巡逻队全部‘解散’了,然后全部‘移民’。

    “只要摆平了这件事,你们回来了还是警察。我还给你们加分升级。但谁要是敢当缩头乌龟,脱下衣服立马给我滚。”军方要求八千人,这八千人不可能全部是是舞刀弄枪的,但也至少保持一半的武力。这当中警察系统出一千人,坤甸的治安巡逻队就有二百人。

    “不是,不是,局座,局座……”邹达兴立刻收起了自己脸上的表情包,正色的说道:“局座,你是知道,我邹达兴不是个怕死的人,但是我家兄弟三个全在治安巡逻队啊。”当年邹达兴兄弟仨在老家割人的辫子,名声臭到家了,但他们也入了陈汉政府的眼,在当时的暗营领了一份差事,结果没过两年就跟着移民船来到了婆罗洲。兄弟仨能打敢杀,但是邹达兴对于文字数字实在迷糊,在卫队里只干到了中队长,退出后就在坤甸警局里当治安巡逻队头头。“我家老三当年被土著砍过一刀,腿有些不方便,他是真的不能去。我和老二一定会去,带个好头,绝不当逃兵,但是老三哪儿,你看……”

    局长一点不含糊,手一挥:”“我给你安排。你家老三脑瓜在你们兄弟里是最好使的,这几年跟着教员识文断字,我给调去户籍科。”

    户籍警,这可以说是整个坤甸警局里最吃香的科室了。还安全的很。

    “行嘞。您就等消息吧。给我两天时间,我把整个治安巡逻队搞定。”

    “没有两天时间,只有一天。后天都要登船了。明天中午之前,你必须把所有人都给我说服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一章 为国籍努力的土著

    彼之蜜糖,我之砒霜。

    相反,彼之砒霜,也是我之蜜糖。

    对于婆罗洲的那些臣服于华人统治下的土著人来说,参加卫队的机会让华人移民们避之不及,让他们却势弱疯狂。因为参加了华人卫队那就等于拥有了获取中国国籍的一张门票。

    那个可爱的红色小本本在婆罗洲社会就代表着一道天堑。

    二三十万选择了臣服的土著人现在所拥有的只是永久居住权,是一个黄颜色的小本本,而他们的终极目标无不是那个红色的小可爱。

    拥有了中国国籍,他们就可以享受华人在当地的一切便利,也能获得分配土地的资格。

    对于那些土著贵族们来说,他们就算没能拿到红色的小可爱也不必因为经济而苦恼,但是诸多的普通土著人呢?

    他们也想住进高大坚固的房屋,而不想继续蜗居在低矮昏暗的高脚屋里;也想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而不想在种植园中辛苦劳动,在雨林中讨口吃的。

    人都是有判断力的,是自己拥有土地能够创造更多更大的财富,还是给别人当农工更能挣钱呢?

    现在很多土著人还认识不到学习的重要性,但是在医疗上呢?

    不管是大小医院,汉人对比土著都有着绝对的优先权。

    对比婆罗洲土著原先的习俗,那种愚昧落后的祈福制度,中医的先进性是毋庸置疑的。

    特别是外科手术的出现。开膛破肚对于很多中国人来说都是神奇,更不要说这些狗屁不懂的土著了,立刻的就被无数土著奉为神明。

    而且拥有中国户籍的人如果犯了官司,法院会主动提供法律帮助,而手中只持有黄本本的土著人要想获得法律援助必须要用钱去砸。

    包括寻常的税收在内,有没有户籍都是两个样。还有大小官员公员的位置,也都必须是中国人才行。

    这些臣服于华人统治的土著人多是天方化了的,与内陆的还保持着原始信仰的达雅克人可不一样。在信仰方面,中国那苛刻的管理制度带给了很多黄本土著太多的麻烦。而他们要是拿到了红本本,出入天方寺就方便的太多太多了。

    甚至在他们经济破产,遭灾遭难的时候,是红本本还是黄本本,所遭受的帮助都是两个概念。

    ……

    希哈布作为第一批臣服于华人的婆罗洲西南部陆地达雅克贵族,自己当然不需要去操心红本本还是绿本本了。但是他不得不为自己的一大票亲属操心。

    “希哈布·韦丹见过尊敬的大统领。”吴熙群的办公室里,希哈布规规矩矩对吴熙群行着汉礼。

    他的父亲是一个统辖着三四万土著的苏丹,部族几百年来都一直活动在婆罗洲的西南海岸,不仅受天方文化深重,与婆罗洲西海岸的华人也多有联系。当中国插手婆罗洲的时候,当那支五千人的华人武装建立起来的时候,希哈布的父亲第一时间派人向坤甸献上了自己的友好。然后到现在无论是名义上,还是实际上,他们现在都已经是国人汉臣了。

    在最初的时候。希哈布的父亲还是很自信的以为,他会始终握着部族的大权。只需要承认坤甸华人的宗主权即可,就像马塔拉苏丹国强大的时候,他的祖辈的做法一样。

    婆罗洲到底不是华人的土地,他觉得华人需要的也只是宗主权,而不是要确切的行政管理权。

    但他们哪里知道,世界的变化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当一个不大的小港口在他们部落中心区域的海岸线上被开辟出来之后,当不到半年时间里一个小而坚的城堡在海边耸立的时候,一切就都不受控制了。

    华商带来了整个部族生存所需要的一切。就像一个巨大的吸铁石,吸引了整个散沙一样的部落。

    中国人将盐、茶、酒、瓷器、纸张、布匹、丝绸、药材,以及对于他们来说绝对宝贵的小五金,一一摆上货架。然后整个部族就开始了向着‘深渊’迅速滑落。

    对于生产力低下的他们来说,达雅克人几乎缺食物以外生存所需要的一切。

    盐是达雅克人生活的必需品,铁是所有人都渴望和希望得到的宝贝,纸张有着神奇的妙用,精美的瓷器让人陶醉,而丝绸和酒更是令人疯狂。虽然这些人都信奉天方教!

    这两样东西在发达地区的吸金能力在降低,可对于婆罗洲这种极度不发达的地方,那作用是极大地。

    尤其是丝绸,这种柔滑透气,闪着光泽,富贵华丽,一看就是精贵精美之物的物品,完全就是希哈布这等土著高层们的挚爱。之前他们倒也不是没有见过丝绸,而是数量太少了。哪里像现在,完全是数之不尽。

    既然希哈布和他的父亲这样的苏丹跟王子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购买欲,他父亲手下的头人、贵族以及部族酋长,就更不要说了。

    当越来越多的族人习惯了到那个小城去交易的时候,当越来越多的商品经过他们部落之手流入到更内陆地区的达雅克人手中的时候,矛盾出现了,战争也开启了。

    有着中国人做后盾的希哈布部族抗住了强大的中部达雅克部族的进攻,然后也付出了一定损失和代价的希哈布部族就只能更进一步的投靠了中国。

    随后的一年,大批的族人被华人带到了种植园里,希哈布的父亲意识到苗头不对,他亲自前往坤甸与中国人谈判。结果却一去而不返回。不是被中国人扣押了,而是乐不思蜀了。

    是的,乐不思蜀了,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总是可以完美的寻找到一个词语来形容他的父亲的种种状况,比如另一个叫酒池肉林……

    当希哈布的父亲彻底的交出了自己手中的权利的时候,他的后宫中又多出了四个白色皮肤的漂亮女奴,希哈布更是多出了两个皮肤白净了很多的弟弟。

    这种白色肌肤的女奴相貌与荷兰人有着一定的相似,但她们并不是荷兰人。可是对于希哈布的父亲,对于很多达雅克部族的首领们来说,这总有一种很强烈的代入感,让他们产生出一股本族女人所无法给予的兴奋与刺激。

    就连希哈布本人都十分宝贝自己的那一对白人女奴。

    这些印度白奴在婆罗洲的‘开化’过程中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的。

    自从16世纪下半业开始,欧洲人在南洋已经存在了二百年,荷兰人和西班牙人先后在吕宋和巴达维亚建立起了牢固的统治,白种人在当地的土著心中已经不自觉中成为了高贵神圣的代名词……

    可现在白种女人躺在了他们黝黑的肌肤下……

    反正就是这样的,他们部落的高层拜倒在了中国人脚下,希哈布的父亲、希哈布等等部族高层都宣誓成为了中国人。

    一个部族,两个部族,中国人一手拿刀,一手持花,将半个婆罗洲收入囊中。

    但是希哈布的亲朋中还是有很多人没有彻底的认同中国,或是没有资格拿到那个红色的小可爱。

    当时还不觉得有什么作用,现在看那却是一个命运的转折!

    随着希哈布对于中国认知的越深,随着希哈布对于很多中国规则了解的越透彻,他就越重视自己的那个红色小本本。

    在陈鸣上辈子,无数中国女人为了一张绿卡卖那啥,而现在无数的土著为了增加自己的累计积分,哭着喊着把自己的闺女双手送上。

    不是正房妻子?可以啊,小妾就满足。

    啥?是正儿八经的妻子?那女人立刻就能入中国国籍,然后给自己家庭带来的累计积分比之小妾翻倍。

    那真的是踩到了狗屎了,叩谢大恩大德了。

    男方狗屁的彩礼都不会给,一分没有,便宜丈人还会欢天喜地的配送出大笔的嫁妆,倒贴。

    没办法。这些土著人在西婆罗洲的制度之下根本无力反抗,他们就只能努力的去适应,就像爪洼和苏门答腊的土著贵族适应荷兰人一样。很多刚刚移民到婆罗洲的穷鬼,自己还欠着一屁股帐呢,却已经被窝里塞个女人了。

    华人统治下的西婆罗洲,国人在这里的地位完全就是国内的平头百姓所无法想象的。

    希哈布曾经因为自己父亲的选择而愤怒过,然后他又迷失过,因为他看到了中国那不可比拟的强大,他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在哪里。虽然整个部族的生活水准在日渐提高,他们作为往日的高级贵族,不仅拥有大片的自留地,还拥有一部分的奴隶,这些都为他们源源不断的产生着大量的财富,足够家族成员们肆无忌惮的挥霍一辈子。就像希哈布的父亲这样,后者现在唯一的追求就是等待着婆罗洲服务公司,将他花大价钱订购的一对甲等荷兰女奴送到自己的床上。

    享受,是一个个归化的土著贵族们全部的生活了。

    希哈布却又清醒了,他不愿意这么的醉生梦死的过一辈子,他在沉靡中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追求。那么他就要努力的去实现这个追求!

    “五百黄卡?”正在为登陆马都拉岛的三千人而苦恼的吴熙群得到了希哈布送上的一份大礼。

    后者能组织起五百黄卡随军登陆马都拉岛,并且除此之外他还会再拿出五百奴隶,那些黄卡的手中不少人也有奴隶,一块行动。这就是一两千人的数量啊。

    “恳请大统领给予一个机会。我用自己的生命担保,所有的人对于帝国都是绝对的忠诚。”

    这些人当然不能算入要求的那‘八千人’的序列中,可是却能更壮大华人的声势。

    吴熙群脸上的惊讶一闪而逝,之后就只剩下高兴了。“哈哈,好,好。希哈布,你的忠诚让本官大感欣慰,我们正在真正的融合在一起,心往一个方向努力。本官在上禀南京的时候不会忘了你的。”这些人就算是民兵民勇了。

    “你立刻就去召集人手。告诉那些黄卡,此役积分较之沙捞越之战等同。另外,大统领府还另有奖励等着他们。”

    吴熙群很清楚如何对付这些土著,不要跟他们扯什么大义,就是拿出来实实在在的好处。之前在沙捞越跟文莱军队打的时候,这些土著割起同样是土著,甚至同样是达雅克人的人头的时候,不会见到他们有半点的勉强不情愿,他们喜欢的就是这个。

    “下半年去中央政治学院【又改名了】进修的名额本官也给你预定下一个。你要好好的表现。”高兴的吴熙群张嘴许下了重诺。

    希哈布脸上涌动的全是不可抑制的兴奋,等同沙捞越之战的积分,那就是最高的作战几分啊。他们作为辅助军队可以得到正规军战士的一半分数。还有去中央政治学院进修的名额,这实在是大大的丰收。

    真的是太好了。

    “希哈布对于帝国的忠诚永远如大海一样宽广,对于大统领的感激就如正午的太阳一样炽烈。”

    吴熙群看着连连发誓的希哈布满意的笑了。

    他在婆罗洲已经四年了,最多再有两年,他一定会被调走的。可是吴熙群不愿意放开了自己在婆罗洲打下的根基。

    这婆罗洲不比内陆的省府,这个地方就等于是一片殖民地,一切都是新的。

    他吴熙群虽然不是第一人西婆罗洲的大统领,也是古怪了,吴熙群一直不理解上头怎么就给起了这个名号,但他在任的这几年是婆罗洲真正的大发展期。吴氏派系在婆罗洲上根基是很深的。

    吴熙群已经在给自己寻找接班人了,后者要在他离开之后继续稳定住这一派人马,而这个时候希哈布如果也加入进来,那就很大程度上弥补了吴氏派系在婆罗洲的缺陷——土著人中力量欠缺。

    婆罗洲的土著贵族这几年都变成了混吃等死的废物米虫了,天天的花天酒地,吃喝玩乐。偶尔有几个生起心思的,也更多是不安好心。都被吴熙群记录在了名单上,被他一点点的收拾。而希哈布对比起那些个土著就值得信任的多了,只要他屁股不歪,以他的身份自然就能深深地影响着婆罗洲的土著力量。对于吴氏,可是大有补益啊。

    因为希哈布老爹为代表的土著高层的腐化堕落,这几年土著的融合是相当顺利的。

    如今的西婆罗洲土著就只分做两种人。

    一种是已经嫁了/送了女儿给华人或者自身就是在给华人做事的土著家庭,这些人,很多都已经给自己取了汉名,跟过去一刀两断,一门心思的本着红色小可爱钻机。

    另外一种,则是在向第一种人努力追赶的道路上。

    至于依旧跟原先一样,浑浑噩噩,懒懒散散的过活过日子的人,那还算是人吗?

    婆罗洲足够广大,人口稀少,而且有采矿业和伐木业、渔业等分散人力,外来移民与本地土著的生存竞争压力非常小,所以两边能够始终和和美美的生活,平稳河蟹的发展。

    现在被希哈布组织起来的这五百黄卡,那都是第一类人中的积极分子。可惜,诸多华人纷纷推开的参加卫队的机会,他们想拿到却都没有这机会。

    因为卫队的名字前还有一个华人。

    除此之外,婆罗洲上活跃的还有一个治安队。

    在希哈布感恩戴德的离开之后,吴熙群坐不住了。是啊,他怎么就在‘八千人’这个数字上较真了呢?先把附庸建立起来么。除了那些土著外,日本人也可以拿来用。

    “来人,快来人……”(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二章 ‘烈火’中的李琨

    李琨已经死了吗?

    李琨并没有死。

    日惹的哈孟古·布沃诺二世本来准备立刻就把他烧死的。在哈孟古·布沃诺二世的眼中,李琨就是一个沾污了先祖遗物的卡菲尔,只有用火才能去除掉升入天堂的先祖曾经受到的玷污。

    甭管李琨是不是小偷,当哈孟古·布沃诺二世的人手控制了李琨住宅的时候,从客厅和厨房里找到的汕头猪肉脯和大块的猪肉都让哈孟古·布沃诺二世派出去的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也一样让先一步收到消息的哈孟古·布沃诺二世不能忍受。

    不过李琨的命很大,当身上多处骨折的李琨被送到日惹的时候,正好赶上下雨了。

    这当然不好进行净化了。

    而等日惹的天气转好之后,泗水的新的情报已经送到了。

    日惹在爪哇岛的中南部地区,而泗水却在爪洼岛的东北部,两者间的直线距离有二百来里,可实际距离却要再翻增一倍。

    哈孟古·布沃诺二世派出去的人手带着被打的生活不能自理的李琨前往日惹城,路上足足走了半个月,速度有点慢。

    因为他们不能把李琨弄死了,他们要保证李琨到了日惹后是活的。李琨是哈孟古·布沃诺二世点名要亲自做烧烤的,所以他们不能直接把人用石头砸死,他们的速度就相对的慢了一些。

    前后两拨人,后者虽然比前者晚了七八天的时间,但是两者赶到的时间却只间隔了一天。

    骤然听到中国人已经夺取了泗水的消息,还有他们肆无忌惮的毙杀了泗水的两三千土著,荷兰人唧唧一声都不敢的消息后,说真的哈孟古·布沃诺二世有点拉稀了。

    作为一个苏丹,一个南洋地区的苏丹,他们第一的身份是国王啊。最先讲究得是实际利益!

    日惹苏丹的头衔是什么?是——尊敬的陛下,苏丹世界的最高统治者,战士的酋长,最高尚的仆人,守卫日惹的教士和哈里发。

    先世俗权力,再信仰权利。

    对比天方世界的奥斯曼苏丹来,顺序就有着很大的不同。虽然这两个政权的实力也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如果是没什么别的xx影响,哈孟古·布沃诺二世当然愿意遵奉《古兰》,但是当现实利益受到影响的时候,哈孟古·布沃诺二世就会立刻考虑起得失来了。

    他现在的情况也有点骑虎难下了。如果继续坚持把李琨做了烧烤,那能够为他自己凝聚起不少的人心,在日惹与梭罗苏丹国的竞争中获取更大的声望,更坚固的群众基础,也更加稳固的的坐稳马塔兰苏丹国继承者的位置。然而他的王国在接下的时间里肯定会受到中国人的疯狂报复。

    那个时候,梭罗苏丹国是否会对他伸出援手呢?

    那个时候,所谓的民众支持又能起到多大作用?

    ……

    日惹苏丹王宫的牢房里,阳光照射在披头散发的李琨身上。

    长发被血迹凝结在了一块,自从中国水师控制泗水的消息传到日惹后,李琨就再没有受过刑。但是也没人为他做过清理。

    被血迹凝在一起的长发披到肩后。阳光照过房间的阴暗,外面的守卫能够看清楚他的脸,毫无一丝儿的血色,白得像一张纸。

    每天阳光照射在牢房里的这段时间都是李琨最为享受的时候,他一点都不觉得热,被阳光直直照射着,偶尔还微微侧过头,用黯淡的、但是充满恨意的眼光扫过一旁的守卫。

    蓝色的汉式长袍上带着斑斑的血迹……

    李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过此一劫,但他相信日惹苏丹绝对会遭到报应的。朝廷不会放任华人在南洋受土著猴子的欺负打杀的,自家妹夫建立起来的陈汉,李琨用心了解的更多。那红色的小本本上烙印的字迹可不是做摆设的。而是有朝廷强大的军队作为最值得信赖的依靠的。

    如果自己真的死了。当死讯传回琼州的时候,爹娘妻子绝不会再隐姓埋名,只要自己的身份暴漏,日惹这个猴子国所要承受的报复就是只有被毁灭。

    自己不会白死!李琨每天都坚定着自己的信念,以来抵抗着敌人的诱惑。

    一股肉香透过栅栏又传了过来。

    李琨肚子突然咕咕的两声,但他眼睛都不睁开,连挂在嘴角的一抹冷笑都懒得给。

    “只要你愿意信奉真神,顺从真主……”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在李琨被关入牢房的第三天,突然的这些土著开始诱惑起来他了,而不再是**上的折磨。李琨还接受了粗糙的医治,而双方的对话由日惹会说汉语的人来做桥梁,虽然那几个人说的汉化都不很标准,但他所说的话的意思,李琨却是明白的。

    只要李琨愿意信奉天方,愿意居住在日惹,并且愿意跟一个土著女子成婚,他就可以获得自由。

    然后李琨每天所能得到的食物就在迅速的减少。

    牢房的守卫还会故意拿着牛羊肉来到李琨面前,不断地诱惑着他。

    李琨却是咬牙坚持。

    这一现象对他来说是一个莫大的好转。这表明日惹的土著猴子对‘他’产生顾忌了,至少不会立刻叫嚷着把他烧了。

    李琨看到了一抹希望,他就更不会屈服。连续几天里就仿佛一块死肉一样躺在地上,享受着阳光。

    饿肚子罢了,一定要坚持住。

    一个信奉了天方的兄长,一个娶了土著当妻子的舅舅,可不是皇后应该有的哥哥,更不是太子爷要有的舅舅。陈汉也不需要这样的国舅爷!

    这么多年隐姓埋名为的是什么啊?

    父亲虽然不说,李琨却知道,那为的就是一张脸。不仅仅是李家的脸,也是皇后皇长子的脸。

    太子未立,一切还都有变数。

    李家这种舅家要是出现在南京城里,他们为难时候逃之夭夭的过去肯定就会被人翻出来,那李家就只能是皇长子脸上的乌黑。

    不能给女儿(妹妹)争一点的光彩,还要为了富贵在外孙(外甥)脸上抹黑,这太不是人了。

    李父不愿意如此丢人现眼的谋个富贵来,李琨也真真的有一辈子隐姓埋名的打算了。

    但现在这事儿,却是一个很好地机会。

    多年来隐姓埋名已经能洗刷去李家的不少耻辱了,只要他能在这里坚持的下去,哪怕最后真的给土著烧死了,对整个李家却可以说是画龙点睛的一笔。

    这是一种坚持与气节,不仅能完全磨削李家的耻辱,还能竖立起李家的形象。

    ——要有骨气!

    李琨不指望自己的儿子能还得一个侯爵,但自己的死,自己的坚贞不屈,怎么着也能给儿子换回一个伯吧?

    自己的一条命换来李家的新生,还给皇后皇长子添光加彩,李琨对死亡并无太大的恐惧。

    饥饿和食物的诱惑对他来说更是不值一提。

    多年的商贩生涯,衡量利益的得失已经成为了他的潜意思反应。

    现在的他并不是在经受苦难,而是在经受淬炼。

    就是一块狗头金置身在烈火之中,李琨在大火中经受的淬炼越长越强,真金的含金量就会越高,就越有价值。

    当太阳落山,这一天再度转过的时候,看守早就将食物吃完了。牢房门口被放了一碗稀稀的米汤,而距离米汤不到半米远的地方还有一条香气浓郁的考虑,旁边配着漂亮的鸡肉粥。

    李琨睁开了眼睛,在昏暗中眺望守卫处,当他的双眼真正的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后,一股子浓重的杀意在他身上一闪而逝。如果他就死在日惹也就罢了,要是能命大不死,他发誓一定会给这些背后插着短剑的日惹人一个好看!

    没有实力的衬托,李琨的所有痛恨都是妄想,都是虚假的。

    地球这个世界是物质的,不会因为他的痛恨而造成半分真正的损伤。

    李琨艰难的移动到牢房门口,将那碗米汤喝的一丁点不剩。

    ……

    “铛铛……”的警钟声从枪鱼12号【中型飞剪艏帆船】的桅盘上响起。一片安静的枪鱼12号上登时瞬间忙碌了起来。信号旗挂起,距离枪鱼12号不远的一艘驱逐舰——剑鱼8号也瞬间忙碌了上。

    炮衣褪下,炮弹填装,各炮位炮手就位。火龙弹时刻准备发射!

    亲自带队巡哨的叶廷洋两眼望着前方的茫茫大海,枪鱼12号的瞭望手刚刚发出了警报,前方有一支舰队驶来,至少有六艘,那肯定是荷兰人的了。

    泗水事件都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天,巴达维亚早就知道具体的情况下。之所以派出舰队前来,可能是更了解到中国水师虽然控制了泗水,对于市政厅却没有半点的侵犯。甚至还让荷兰人的军警继续来工作,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荷兰人这才会派出宝贵的分舰队前来。

    但不管怎么说,大海上碰到不明身份的舰队,先做好战斗准备是第一位的。“升战斗旗,各位置做好战斗准备——”

    叶廷洋内心镇定的很。

    眼下的南洋局势,做高兴的就是他们这信青壮派。不打仗,他们怎么能升官啊。

    陆军的青壮派都有人够到了师帅的宝座了,海军却还在二线位置打转。那一线的‘提督’们还是原先的老人。

    比如说叶廷洋,他先是在东南水师任职,后又调入了南洋水师,现在又被大都督府直辖。所属的快速反应舰队,一水儿的飞剪艏帆船,耗资巨大。

    但飞剪艏帆船一直面临着正统帆船的强大竞争,并且随着飞剪艏帆船越来越多的毛病被暴漏出来,大都督府内部支持正统帆船的声音是越来越高了。

    叶廷洋他现在的职务是统带,因为快速反应舰队的规格低于各大舰队一等。他现在很迫切战争,不仅因为战争是他自己跳往‘提督’的一大捷径,更因为这样做能证明飞剪艏战船的给力,在造船经费的争夺战中给己方增加一个重重的筹码。

    军队么,一切就拿实实在在的战果来看。

    “卡佩洛将军,前方发现两艘帆船!”就在枪鱼12号瞭望兵发现对面的荷兰人舰队的同时,荷兰舰队最当前的一艘军舰也发现了枪鱼12号。

    这艘军舰就是荷兰舰队的旗舰,卡佩洛·范·西蒙海军少将的坐船,远东分舰队指挥舰密德堡号!

    “两艘?”卡佩洛并不感觉到吃惊。他很清楚中国人的实力,在舰队从巴达维亚出发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中国人在泗水的全部水陆力量。

    中国人为了表示自己的态度,自始至终都只有六艘军舰停留在泗水。那些护送物资和士兵登陆泗水的军舰,往往伴随着卸下了人员和物资的运输船一块回到勿里洞岛或是西婆罗洲。

    泗水的中国水师始终就是六艘中**舰组成的一支份舰队。

    “是中国人的飞剪艏战船,速度非常快,正在向我方驶来。”

    桅盘上的瞭望兵挥舞着小旗,向下面打着一遍又一遍相同的旗语。

    卡佩洛面对这一情况做出了与叶廷洋一样的选择,“命令舰队警备,所有人就位,随时准备开炮——”

    卡佩洛当然不会主动去开炮,跟中国舰队撞上了,开礼炮的可能性更大。但是不能不防万一。

    欧洲的局势越来越紧张了,高卢公鸡对约翰牛宣战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远东,但是一艘艘抵到远东的欧洲商船带回来的消息让所有人都知道,欧洲的气氛更加紧张了。

    火药桶一触即发。这个时候的荷兰跟中国也没资本较量。他固然不能落了荷兰的颜面!但在率领舰队离港的时候,卡佩洛也已经跟雅各布·冯·路易伦总督有过商议,跟中国人一定不能造成实质性的开战。现今的局势十分的不美妙,荷兰人需要忍耐,等待着欧洲的事物尘埃落定,那个时候才是荷兰反击的开始。

    巨无霸模式的华夏帝国太强太强了,不是一个荷兰可以抗衡的,要制衡中国人对东印度群岛的野心,荷兰必须集结起英国和法国的力量。

    双方军舰逐渐靠近,距离一点点缩小,两边也就都能清楚看到对方的军舰大小了。

    中国的两艘飞剪艏,一大一小,加在一块也没有卡佩洛脚下的密德堡号大。但是站在密德堡号舰艏的卡佩洛看着箭一样在海面上滑来的两艘中国战船,神色中却充满了慎重。

    古怪并威力巨大的武器,配合着这种中国造西式帆船极高的速度,让这种在西方海战中只能充作炮灰的小船发挥出了能够轻易猎杀巨舰的能量。

    “快速反应舰队!”名副其实。

    这些中小型飞剪艏帆船组成的舰队就是一把犀利到极点的宝刃,让所有在远东有着影响力的实力都不得不对之保持着莫大的戒心。

    虽然迄今为止这把宝刃还没有真正经受过大战的历练。谁也不敢说它眼下所表现出来的锋芒就真的可以在血与火的考验里发挥出如人们所估计的杀伤。

    礼炮声响起的那一刻,双边指挥官心中分别荡漾着‘遗憾’与‘欣喜’两种不同的情绪。

    两艘中国战船伴着荷兰人的远东舰队回到了泗水码头。

    远远地看去,就像一条长龙身边多出了两条哈巴狗。

    飞剪艏战船较小的个头与密德堡号为首的荷兰舰队相比,差距太大了。

    看到自己的军舰驶入泗水港口,市政厅里正愁眉苦脸的荷兰人大松了一口气,压抑的心情得到了放松,荷兰军警的士气也立刻有所回升。

    就连这些年里每一日都噤若寒蝉的泗水土著,也敢对着华人大喘气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三章 给洋鬼子当狗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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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坤甸。

    兰达河边,一处宝相庄严的佛寺里,此刻香烟弥漫,烟雾缭绕中一个个人影攒动,当地土著黝黑的肤色也不能被白色的烟雾遮盖,这里至少汇聚了二三百土著男女。

    他们来自不同的家庭,来到这里的目的却都是为了自己即将‘出征’的家人祈福。他们就是希哈布五百黄卡的一份子。

    这些积极分子不仅是奔往新生活的积极参与者,同时也是第一批改信的西婆罗洲土著。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更好地融入华人所主导的这个社会,天方信仰在华人主导的社会中限制过大了一些。虽然整个南洋都属于天方呢?

    华人虽然在这里开垦了近千年,可总体上说还属于外来者。要变身为主宰者,自然要泯灭原住民的一切风俗文明。

    这当中还有更多地华人,毕竟对比刚刚改信的土著们来说,华人对于佛教的认同感更多。就像河对岸的那家正一道的道观一样,这几日里也是人来人往,香火缭绕。大批的华人也很虔诚的对着三清送上了香火,衷心的对神仙送上了自己的乞求。

    虽然很多华人都是佛寺拜了,道观也求了。没办法,这就是中国人的心灵信仰观,佛道两种截然不同的宗教在中国一两千年的社会变革中非常完美的汇入到同一个神话背景中。乃至于在一定程度上做到了真正的佛道不分家。

    所有人都在为出征的亲人祈福。或是‘正规军’,或是‘附庸军’。

    即便是一些挺着大肚子的女性,不分华人土著的,也虔诚的跪倒在神像佛像前,恭恭敬敬的叩拜。

    这些怀有身孕的女人里不少还是土著女,比之华人要黑上不少的肤色点出了她们的身份,在看到众多同族向自己投来的羡慕的目光时,她们无一不是满脸自豪,昂头挺胸,活儿像一个骄傲的母鸭子。

    很多时候一些规则都是被各民族各国家通行试用的。比如说女人怀孕,能怀孕的女人里当然有不得宠但身体强大的,人家一炮就能怀上,你能咋滴?可是最普遍的现象还是日复一日的耕耘,是不是?

    一句话,能怀孕的多是比较得宠的。而女人很多时候比的虽然是地位,但宠爱就是有一个衡量标准了。

    跟在自己男人的后面,胀大的肚子就是她们最好的炫耀,比身上的新衣服和首饰更加珍贵。

    而其他没有怀孕的土著女子,或者是诸多已经嫁给了土著的女人,乃至许多还没有嫁人的女人,都满脸的羡慕嫉妒恨。过去同一阶级的姐妹这一有了身孕,那身份就又有了不同了。

    在东方,怀有了身孕的小妾跟没有身孕的小妾是完全的两码事。

    在这样的气氛中,吉田正平也带着自己的母亲和妻儿,以及嫂子跟侄子侄女,一块来到了佛寺。

    他们在为终于要上战场的吉田正平祈福,也在为始终奋战在战场上的吉田正一祈福。

    在正一道的道观和佛教的寺庙跟前,吉田一家人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佛教在日本社会具有很强大的影响力,吉田一家人本身也是佛家信徒。很恭敬的将带来的贡品摆上去,马上就要出征的吉田正平跪下来祷告道:“佛祖在上,弟子吉田正平敬奉祭品,祈求十方三世一切诸佛菩萨佛力加被,护佑我的家人诸事随顺,平安快乐,万事如意!阿弥陀佛!”

    虔诚的念完祈祷词,吉田正平恭敬的对着佛祖敬上了三炷香。看着香炉中燃烧的香火,看着那多出的一股青烟,吉田正平心里感慨万千。

    自己祈求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机会,自己每日都等待的直要把心掏出来揉碎的焦急。

    现在它终于到来了!

    他在昨日接到了通知书,然后迅速赶到了会合地点,正式的成为了治安队的一员。

    吉田正平长时间的刻苦训练,以及大哥吉田正一休假期回家时候的指导、传授战争经验,让吉田正平在昨天傍晚的考核中表现优异,成为了治安队最基层的指挥官——小组长。可这却是吉田正一当初都没有实现的成功,一个良好的开端在预示着他以后广阔的道路。

    次日,一艘艘装满了人员物资的运船离开了坤甸。

    从历史的高度来看,华人武力对于马都拉岛和巴厘岛的进占,乃是南洋局势变革中的一个转点。爪洼岛以东的海域,诸多岛屿的实际控制权,打这一刻起从荷兰人手中向华人转移。

    南洋这一区域中,中西势均力敌的局势也在这一刻打破,中国的时代来临了。

    而此刻的吉田正一,吉田正平的大哥,正和身边的同伴坐着马车顺着广阔的官道驶入了沈阳城。很突然的,吉田正一他们被从第一线调回了沈阳,在他的弟弟迈步走进战场的时候,被吉田家所有人都认为始终活跃在东北清剿第一线的吉田正一已经脱离了残酷繁琐的战争。

    中俄之间的大战已经停息了。

    残清武装全面的向外兴安岭以北败退,大批的八旗旗民绝望之余选择了投降,就像法国人是广南国的希望一样,俄国人对于残清的重要性比之只高不低。现在中俄要议和了,大批的八旗虽然能够迁移到外东北,但他们自己却没有哪个自信能够在更加残酷恶劣的外东北环境下生活。人口数以十万计的八旗认命了,他们选择了投降,宁愿走进劳改营,也不愿去更北更苦寒的地方送死;还有同样多的人逃入了山林。

    而大量的朝鲜农奴被屠杀或是解救。

    所以,外兴安岭以南地区成规模的满清力量已经不复存在了,但打吉林的北部开始,一直到外兴安岭,东北的深山密林中就到处是治安区。

    那些躲在山林中的八旗,成为了陈汉在东北最大的敌人。虽然很多八旗在躲入深山不多久后就哭哭滴滴的走出了山林,大山密林深处的艰难生活怎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可以承受的。

    但是任何一个能够在山林中坚持生活下来的人,那都是治安战中最危险的敌人。

    吉田正一的脸上多出了一道新鲜的伤疤,伤口还带着鲜红的印记,是刚刚愈合不多久。那是被一个八旗武士迎面一刀劈伤的。战斗经验丰富,身体非常粗壮的吉田正一完全抵挡不住那个狗熊一样壮硕的八旗武士的力气,要不是那个八旗随后就被一枪入魂,来不及再补第二刀,吉田正一的阵亡通知书都已经寄往西婆罗洲了。

    二十个挺身队中选拔出的精锐。两列横队的排开在唐飞鹏的眼前,这个时候吉田正一他们已经从沈阳挺身队总队交付了任务,然后二次抵达了旅顺。从日本亲自带人转回到这里的唐飞鹏,目光凛然的从眼前的二十名挺身队精锐身上一一扫过。

    他们会是即将成立的挺身队第五大队的主要军官,也就是刚刚成立的黑冰洋安保公司的一员,而第五大队的大队长,黑冰洋安保公司的行动部门主管,就由唐飞鹏的绝对亲信青田新泽来担当。

    “你们要时刻铭记自己的任务。”

    “这是尊贵的皇后娘娘对你们的信任,是皇后娘娘对挺身队的信任。”也是皇后娘娘对我唐飞鹏的信任。“这是你们最大的荣耀!”

    完全没有顾惜士兵的性命生死,唐飞鹏对于眼前所有人的要求就是铭记任务。而他们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的去杀死每一个日惹的土著。

    能被皇后娘娘雇佣,这是唐飞鹏根本无法想象的意外之喜。

    这来自九天之上的青睐,就是至高无上的神佛的瞩目,让他这个渺小无比的存在整个人都欢喜到爆炸。

    唐飞鹏在日本挺有地位,但是在中国呢?面对着皇后,那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那内心中涌动的激动和肯定,让他生平第一次不再考虑任何的利益得失。

    ——彻底的、不惜成本的去投入!

    二百年后,以出产雇佣兵而闻名的普鲁士黑森州,其州立博物馆中,有一个展厅用以专门陈列黑森佣兵的历史足迹。

    作为一百多年中黑森佣兵最大的效力机构,也是世界最强最大的黑冰洋安保公司,为这一个陈列厅专门捐献了一块大大的金牌,重达7.7公斤,上面用方正的中国字体完整的叙述了黑森佣兵在黑冰洋安保公司效力以来所完成的一件件功绩。

    而在黑森人自己为黑冰洋安保公司准备的简历介绍叙述中,华夏帝国的首任皇后,那就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这个在爪洼被土著反抗组织登巴萨说是恶魔撒旦的化身的皇后陛下,直接主导了一个苏丹国的毁灭,和过十万土著的死亡。【天方教的恶魔也是撒旦,shaytan。反而是一神教恶魔的正规汉语译名是撒但】

    世界上历史最悠久,最强大的佣兵团体,在她的愤怒的火焰中诞生!

    ……

    唐飞鹏都把上千好能拼敢杀的武士从日本弄到旅顺了,时间距离李小妹知情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

    琼州府的好消息传了来,国丈还有老夫人都在好转中,太上皇和皇太后的龙船已经驶到福建了。

    而巴达维亚,雅各布也挥起了屠刀。

    这把屠刀当然不会砍在华人的头上,也不会砍在土著贵族的头上,雅各布这一刀是砍在了他们自家的狗的狗头上。

    一个不起眼的土著人突然的向林府门前投了一个小石子,石子上裹着一张纸。

    门房被石子打的一痛,去找那土著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到影子了。

    一个土著,混入巴达维亚的大街上,那就跟一滴水滴进了湖里一样。

    门房弯腰把石子捡起来,剥开外头的那层纸,一看,整个人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就仿佛头顶不是火辣辣的太阳,而是身处北极冰川一样。

    手脚冰凉,他的心脏都要破碎了。然后门房发疯一样往院子里跑。

    午睡中的林春光突然感到自己好像被人在摇晃,耳边也响起了嚎啕的大哭声。

    他猛地一惊,这几日里他根本就没睡踏实了。中国人在泗水的所作所为太吓人了,连巴达维亚的土著都被惊吓了,这几日里市井大街的土著人明显士气低落,看到华人纷纷避让一头。这让他心里升起一股大大的不妙感觉。

    他之前死也想不到,现在的中国朝廷竟然会因为几个商贩贱业的死,而如此的大动干戈。

    有时候他都禁不住浑身发寒,因为他想到了红溪惨案。

    两万多华人被屠戮,这种事儿要是放到现在,会不会整个东印度的荷兰人和土著都会被中国人杀光啊?这样刚烈的一个朝廷,他们真的会忘记三十多年前的红溪惨案吗?

    林春光立刻被惊醒了,他看到了自己痛哭流涕的妻子,看到了自己的小妾,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儿媳,孙子,还有管家。人人脸上都是满满的泪痕。

    一脸的死灰色,一脸的崩溃像。

    “这是怎么啦???”

    林春光大惊,“出什么事了?”让一家人这样的绝望?

    是的,就是绝望。

    林家人凑到了一块,洋溢起来的气息就是浓浓的绝望。

    “大老爷,有人给咱家传来消息,荷兰人要将咱们林家全部下狱啊!”

    林春光的眼神地一缩,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瞳孔都要变成了两条缝了。“这不可能!”

    林家是荷兰人最忠实的一条狗啊。

    林春光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脖子迅速的涨红到迸出血的地步。

    周氏嚎啕大哭趴到丈夫的身上,浑身都抑制不住自己的恐惧。所有人的哭声更大了,那是恐惧到极点的哭声。也是这林家该遭的报应。

    “是谁传的信?”

    林春光不是蠢材,瞬间就抓到了重点。

    “不知道。门房所是被个土人裹着石子砸过来的。”就是这种不留半点痕迹的手段才让周氏发自身心的感到恐惧。

    但是周氏的内心深处也留有着最后一丝希望,她的公爹是荷兰总督的座上客,是最的荷兰人信任的华人甲必丹。怎么可能会要将他林家满门下狱呢?这不是在做让亲者恨仇者快的事情儿吗?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林春光还是不能接受,他拳头紧紧握住,狠狠地砸在床头,直接把拳头都打出了血。

    “爹,爹……”大儿子林明生忙抓起林春光的手,神色虽然充满了慌张,但也对林春光突然的自残充满了担心。

    “啪!”

    林春光却半点也没有感觉到疼,他还反手掴了大儿子一巴掌。“蠢货。”

    “哭什么哭?现在是哭的时候吗?立刻带着孩子走。”

    “甭管这事儿是真是假,你们赶快走。”

    林春光说的还不只是林明生一个,而是所有的儿女。

    “分头走,小心点,去那几个密点守着。”

    “没事儿了再回来不迟。”

    “快走!”

    脑子真的不糊涂的林春光如果是在原来的命运长河里,应该是能把林家发扬光大的吧?但是在这个被改动的历史时空中,等待他的将是深深地绝望。

    前院突然响起了一连串的嘈杂,门房连滚带爬的进来,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大老爷,不好了。红毛真的来抓人啦……”

    这个关头,他这个林家的奴仆也敢称呼荷兰人为红毛了。

    林春光好像被雷劈一般,整个人都呆了,胸口血气上涌,仿佛喷发的火山压都压不住。带着疼痛,也带着无比的痛恨,“啊!”的一声大叫喷出老大一口血,仰头便倒。

    ……

    林府大门口斜对面街道上的一处店铺里。

    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南洋华人冷静的看着奔向林家的荷兰军警,大理石一样没有表情的面容下隐藏的却是一颗就要疯狂的心。

    “好,好,好啊……”

    林家终于要遭报应了。更妙的还是荷兰人自己动的手。这就是给洋鬼子当狗的下场。就算被洋鬼子起了个人名,那还是一条狗!只要有需要,荷兰人就会毫不犹豫的牺牲了他们。对于荷兰人来说,这就是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雅各布很清楚很清楚,而他依旧这么做了。因为他现在就要讨好‘仇者’!

    “哈哈,林家被荷兰人自己出掉了。可惜了林楚那个老狗早死了两年。不然的话,那才是痛快。”

    “阿爷,您在天之灵就睁开眼看一看吧。您的仇就要报一半了!”

    “林家完了。过不多久,洋鬼子也要完蛋!”

    “阿爷,朝廷一定会给你们报仇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四章 陆战队登陆!

    “啪——”粗胖的哈孟古·布沃诺二世一巴掌将一个身材纤细的奴仆扇倒地上,水杯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哈孟古·布沃诺二世不去看一脸惊慌的女仆,而是自古发泄着自己的怒火,他用力将身前的餐桌一举掀翻,然后拎起身后的椅子狠狠地砸在了四腿朝天的桌子上。

    “该死的中国人,该死的荷兰人,这些可恶的卡菲尔,他们全部都应该下进火狱!”

    中国人竟然一丁点也不退缩,其来使坚持要求哈孟古·布沃诺二世将所有参与行动的人都教给他们来砍头斩首,而且哈孟古·布沃诺二世本人还要给予死难者巨额的赔偿,并且要派出使臣在遇难华人的灵位面前真诚的公开的道歉。这是要把他的尊严放在烂泥坑里作践啊。

    哈孟古·布沃诺二世怎么能忍受?他不能接受这种要整个日惹颜面扫地的条件。

    他愿意付出多上一倍的赔偿。

    可是中国来使却宁愿缩减赔偿也坚持要求哈孟古·布沃诺二世交人和公开的道歉。

    荷兰人虽然暗中答应站在哈孟古·布沃诺二世这一边,可每当中国来使态度坚硬的时候,荷兰人却半点也不愿意出头。这让哈孟古·布沃诺二世一次次的诅咒着荷兰人。

    中国人的战舰现在就停留在巴芝丹,开往日惹,都用不了一天的时间。这给日惹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而梭罗苏丹国一如哈孟古·布沃诺二世想象的那样,一声不吭,更没有向日惹支持一兵一卒。

    哈孟古·布沃诺二世现在的压力很大很大。

    他似乎真的要面临一个抉择了,是维持自己的尊严,让王国进入战争;还是忍受这次的屈辱,答应中国人的条件?

    哈孟古·布沃诺二世一时间难以决断。

    虽然没有明说,可哈孟古·布沃诺二世真的有点怕了中国的军队,泗水港两三千土著的鲜血还没有干涸呢。中国人半点的时间都没有用,甚至连泗水港的华人都整出了两千人的武装。那里的荷兰人都是笨蛋,都是绝对的大笨蛋。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竟然让泗水的华人搞出了这么强大的一支武力?整个泗水的荷兰军警比一千人又多出几个呢?

    整个泗水的华人也就不到四万。两千人已经是大部分的适龄青壮了!

    不过万幸的是日惹拥有着不同于泗水的雨林环境。中国的武装力量虽然战斗力很强大,可日惹有着属于自己的复杂地理地势。这里是热带雨林区,就算是两个月后的旱季也常常有大雨降临,树林茂盛,这可以为日惹军队提供良好的隐蔽之处。

    且日惹虽然临近海岸,可日惹的苏丹王宫所在地却在内陆。

    真正的打起来,哈孟古·布沃诺二世的眼中,他的日惹并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

    但是他也承认日惹不是中国人的对手,一战打下来,不管最终的胜负如何,日惹绝对会损失惨重。梭罗苏丹国后来居上也是必然的。

    这样的代价是不是有些大呢?

    就在哈孟古·布沃诺二世犹豫不决的时候,负责与中国人谈判的曼昆勒加兰亲王突然急匆匆的进宫。

    “陛下,中国人要求我们立刻交还监牢中的那个亵渎者。”

    双边的谈判都开启那么多天的时候了,中国人似乎终于想起了某个事,在与日惹人的交涉中,增加了一个如此条件。此事也可见到这件事上中国人真的算盘是什么,他们根本就不关心那个亵渎者,那只是一个供他们借题发挥的借口。

    之前他们可是仅仅提到了一次李琨的安全,然后派人探望了一次李琨,前后时间还不到十分钟。

    “这不可能!”哈孟古·布沃诺二世断然拒绝。

    如果两边开战,他还要用那个该死的卡菲尔做靶子,为自己巩固更多地人心斗志呢。

    李琨之前的存在感虽然弱的不能再弱,但他本身就是这场谈判的基石。要是没有他,中国的军队就是会先进攻后谈判了。

    只不过哈孟古·布沃诺二世和曼昆勒加兰亲王都没有从中方这一突然的变化中体察到什么。两个土鳖对于事情的敏感度太过于迟钝了一些,而列席的荷兰人却被自己的‘自以为’遮蔽了眼睛。

    他们就像之前的林家一样,对于受害的华商不以为然。现在看到中国人突然索要起那个华商,却更自以为中国人耗尽了耐心,想要用硬实力强上了。

    班图尔的一处漂亮宅院中,担任特使的罗芳柏此刻正恨不得用手把自己的脸给抽烂,多好的一个机会,他却没有把握住,甚至还有可能跟皇后母家结上仇。他真是一个特大号的傻瓜。

    之前的几次与日惹人谈判沟通中,自己怎么就不多说几次李昆呢?再有派出人手只去探看了人家一次,应该多去几次啊。

    多好的一个机会啊,被他是白白浪费了。

    现在他再去派人探看,再去要求日惹人务必保证国舅爷的安全,只能是马后炮,甚至还会引起日惹人的奇怪和警惕。根本买不到人情!

    “必须在这一消息传到日惹人之前将国舅救出来。传信给巴芝丹的水师,让他们动手。”

    罗芳柏从不是一个自哀自叹的人,当初广东光复,‘耕辛凭舌,苦砚为生’的罗芳柏抓住时机领导着罗家迅速发达,除了自己在知府衙门寻到了一官半职外,两个弟弟——罗葵柏、罗台柏,一个在老家办起了榨油作坊,嘉应的油茶是很出名的;另一个在城里做起了来钱更快的酒楼生意。短短俩三月,家庭生活就已经翻天覆地了。

    罗芳柏是一个很有闯劲的人!

    后来志向更加远大的罗芳柏报名参加了南下大军,在西婆罗洲完成了从中下层公员到七品官员的重大转变,到现在他已经是从五品了。虽然西婆罗洲用的并不是正儿八经的官衔,可谁都知道那就是一层遮羞布!

    西婆罗洲是华人的,整个婆罗洲都会是华人的。只不过是时间的长短而已。那块土地已经是中国的囊中之物,他们与大陆的体系是完全沟通的,今天婆罗洲上的从五品,明天就是大陆某地的正五品知县。

    “这是不是有点冒险了?”

    随员脸色纷纷改变。

    ‘李昆竟然是李琨’的转变让他们目瞪口呆,痛悔不已。但罗芳柏现在竟然要求让巴芝丹的水师动手,这可是有小命危险的。万一他们被这里的土著给那啥了,日惹的军队对付大部队中国士兵当然不是对手,但要拿下小小一个使团却是轻而易举啊;万一国舅爷被这里的土著烧烤了,他们在场的所有人就是死也不能赎其罪啊。

    罗芳柏疯了!

    很多人的第一反应就是特使大人的脑袋受刺激太深,疯癫了。

    要开火也要等国舅爷的安危有了保障之后,他们再撤出了班图尔之后,这才能开火啊。现在这算什么?

    罗芳柏眼睛从一干人等脸上扫过,“现在这谈判又没有破裂?”他们干嘛撤出班图尔啊?

    “这只不过是以打促合。”

    随员们的想法罗芳柏当然清楚,可世界上哪有那么的好事儿?要是他们撤出班图尔了,然后水师舰队再来攻袭日惹,那国舅爷转眼就可能被哈孟古·布沃诺二世做了烧烤。

    ‘李昆是李琨,李琨就是国舅爷’的消息是巴芝丹的水师派人来告诉罗芳柏的,等到罗芳柏将那人招来告诉他自己的决定之后,来人两个眼睛瞪得大大的,震惊的看着一脸淡定的罗芳柏。

    “亡命徒,这家伙真是敢玩命啊。”

    “大人……不是,搞错了吧?这太危险啦。”

    战火一旦燃烧,谁敢保证哈孟古·布沃诺二世不会被怒气冲昏头脑,说不准到时候不仅国舅爷变成了烧烤,罗芳柏他们也全都变成了烧烤呢。

    “你速去回禀,告诉叶统带。届时叶大人自有决断。”这事儿还不是罗芳柏一个人想拼命就能拼一把的,这还要看带领水师的叶廷洋认同不认同这个方案。

    头脑已经彻底冷静下来的罗芳柏并不认为自己的法子是自寻死路,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也不再为自己错失了某一机会而哀叹,因为军情局这一回要吃的‘枣药丸’会更多。他罗芳柏听到这消息后会懊悔不已,那长沙侯听到这消息怕是哭死在茅房的心都会有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而有了比自己更倒霉的人,罗芳柏的心也就畅快了。

    间隔一天的时间,巴芝丹中国水师的旗舰上——枪鱼12号。

    一场全体校级以上军官全部要求到会的军议正在展开。

    叶廷洋将罗芳柏的‘要求’一说开,整个军议室里就一片哗然。罗芳柏的胆子能包着天了!

    但是最初的喧闹过去后,一个个军官脸上都显出了沉思。

    半个小时后,一群人脸色沉静的走出军议室,很快,一艘艘战船拉起了铁锚,大批的陆战队还是上船,然后风帆挂起。

    六艘飞剪艏帆船护送着十艘装满了陆战队和军需物资的武装商船向着日惹行去。

    海浪吹打着舰队,翻起一个个浪花,层层叠叠的海涛,前推后涌地形成一个个大浪,每个大浪在跃起到它的最高度的一瞬间,便凌空开放一簇雪白的浪花。

    叶廷洋屹立在船艏,聆听着大海的声音。

    海,从来不是风平浪静的池塘,也不是流水叮咚的河溪,海就是海,有着跳动不息的脉搏,有一腔奔腾不息的热血。

    这些年国家年复一年的向着水师投入巨额的资金,可是除了日本鹿儿岛的那一战外,水师简直是无有用武之地。

    很多战争虽然用到了水师,后者却更多是起到一个运输作用,打仗的是水师陆战队。

    现在这一仗才有了那么一丁点的意思。

    虽然除了开头的一仗外,还是要靠水师陆战队去进攻,但叶廷洋已经很满足了。

    中国水师的攻击点是普罗戈河口,这是一条贯穿整个日惹的大河。

    当中国水师战船航行到普罗戈河口的时候,时间正好是中午,刚刚下过雨,阳光灿烂。

    “轰轰轰……”

    日惹土著在普罗戈河口建立起的炮台发出了警告的炮击。

    作为马塔兰苏丹国的继承者,与荷兰人都交流了一二百年的土著,与婆罗洲中部的达雅克人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这两者虽然都是土著,都不具备热武器战争的能力,武力的主要表现形式都是冷兵器。但他们一个是生番,一个是熟番。

    日惹人就好比北美大陆上的许多印第安人一样,他们知道枪炮的厉害,也渴望得到枪炮。但是他们无力自己去制造,更无力去长久的储备和制造火药枪弹。

    就连日惹人在普罗戈河口修筑的这座堡垒里的大炮,那都是荷兰人近年来为了拉拢日惹而支援他们的,以及里头的弹药。

    六艘中国战船对于炮台发出的警告视若不见,向着河口继续直扑去。

    战斗彻底打响了。

    一阵奇怪的尖啸由远及近,紧跟着枪鱼12号的左船舷外百十米距离处腾起了一团水柱。

    叶廷洋连进船舱都不去,就直直的站在船艏。

    枪鱼12号继续在向着炮台逼近。

    “轰……”

    船艏一阵轻轻地颤抖,却是枪鱼12号在走之字形的时候,对着炮台开跑了。

    这一炮的水准并不比炮台的日惹土著打出的炮弹强了去,小黑点飞速的越过炮台的顶端,消失在炮台背后。

    枪鱼12号中型飞剪艏战船上的枪炮长表示,这不是俺们的正常水准。

    飞剪艏战船最大的bug虽然是火龙弹,但是他们炮手也是很认真练习过滴。

    再度装弹完毕,铁弹、发射药装填完成,枪炮长大吼一声:“打!”

    “轰隆……!”

    上千吨的舰体再度应声剧颤!整个炮甲板都被滚滚硝烟给笼罩,一发发铁弹挂着风声直扑远方!

    而此刻其他的五艘飞剪艏战船上,也是一股股白色的硝烟不断的生起,几十发炮弹陆陆续续的落到了普罗戈河口炮台周边。

    “轰!轰!”

    海面上响起的暴雷一样的连响,叶廷洋根本想象不到此刻炮台离的日惹人是多么的恐惧。

    这些大炮落到他们手中后,除了学习开炮的时候打过几炮,以后的一年多时间中都没有听见响。

    凌乱的炮弹不断在炮台上或是周围落下。日惹人自己造出的砖石土木结构的炮台在炮击中颤抖,几乎每一发炮弹落在附近,就让全炮台上下的人一阵心惊肉跳!

    一个个土著咬紧牙关,脸皮绷紧,心里头不住的念叨:“真神保佑!真神保佑。不要被命中,不要被命中……!”

    但是当火箭弹也进入攻击距离的时候,日惹人的末日到来了。

    一个军官打扮的人正在高喊着鼓舞士气,突然整座炮台猛地一颤,哗啦啦的倒塌就传入耳中。一颗中型火箭弹正好命中,爆炸开来,地动山摇。

    用以轰炸炮台的火箭弹跟用来炸人的火箭弹可不一样,前者不需要太多炙热的弹片,石头转头不是人的血肉,弹片能跟切豆腐一样收割人命。而且火箭弹往日应付的防御工事还都是密封性或是半密封的,哪像日惹啊,纯粹是露天式的。但也不可能专门因之而生产处一种型号的火箭弹。

    所以这里的火箭弹还是以爆炸力为主,铁砂碎片都变成了火药。一颗中型火箭弹爆炸开来,就如同重型火箭弹一样声势浩大。

    一大团浓烈的火光从普罗戈河口炮台的下方窜起,混杂的碎石块被掀起十几米高,不知道多大的范围被波及到,一具具尸体被当场炸的飞起来,肢体残断散落的到处都是。

    整个炮台就像是被敲了一棍子的豆腐块,一个看上去狰狞吓人的伤口在咕嘟嘟冒着浓烟!

    接着,这座普罗戈河口的炮台就接二连三的被火箭弹命中,那露天式的薄弱防护完全无力抵挡,整个炮台的守军迅速崩溃,十个炮位的炮手要么全灭,要么逃之夭夭……

    “陆战队登陆!”(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五章 我屌你老母啦,你个扑街仔

    【安南】河仙镇。

    码头上,一艘中国货船正在蚂蚁搬家一样,向岸上倾吐着货物。重型吊机全去勾那些几千斤的大炮了,船舱里其余的物质就只能由人力组成的劳力队就用最古老的方式,一点点向岸上背运。

    四桅的中国式大帆船,速度虽然没有西式帆船快,但舒适性和安全性却比西式帆船要高。如果是不急着赶时间的货物,中国人更多的还是选择这种老式的东方帆船。

    在最近几年里,中国航运迅速膨胀,造船业是越做越大,能够制造合格的五桅大船的造船厂层出不穷。西式帆船在中国虽然发展很快,可中国自己的传统帆船的发展也一点不满,三桅帆船已经成为了小船,四桅帆船被定义为中型,五桅大船才是真正的大船。

    同等载货量下,它们造价也相比较西式帆船低廉,因为用料更容易找到嘛。以桅杆来说,远没西式帆船那么讲究,而且运行成本低廉,一艘五桅大船也只需要三四十人就能开动,比之西式帆船上所需船员数量少的太多了。为中国近年来海运的飞速发展与壮大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码头周边,数百名荷枪实弹的河仙镇兵严阵以待,事实上这些哪里还算河仙镇兵啊。原先的河仙镇军队都变成工程兵和治安队员了。后者可都是正儿八经的中国人!军官全部是国内的在职军官和退伍军人。

    就在中国举国上下的目光都放到南洋的时候,安南这俩月的局势可一点也不安稳。

    没有了法国人支持的广南国就跟没了骨头的肉虫一样,被西山军摁到地上是一阵痛殴。而接到了中国递来的橄榄枝的阮福淳,虽然很是心动,但没有走到山穷水尽的这一步,他还是不愿意就犯。

    可是阮朝人也不是白给的,西山军的战斗力远比他们强这是明摆着的,而自身又不愿意就此放弃,那么该怎么办呢?

    有人给阮福淳想出了一个妙招——割地借兵!

    我把河仙镇走遍的地盘割给你,然后借兵以抗西山军。你中国答不答应?

    这等于是一个变相的服软求救!

    南阮现在知道中国对自己的土地有野心了,但是中国要考虑到影响,事情不能干的赤果果的。那么他们也知趣的凑合一下,割肉饲虎啊。

    这消息被莫家送到南京后,陈鸣为阮朝写了一个服字,这种饮鸩止渴的法子也能想出来,有水平。真是太符合陈鸣脑子里对于儒家的印象了。

    看看人阮家,是不是很软?有木有老赵家的风范?

    老赵家的男人逼急了能把老婆闺女都一起打包送人,这莫家也不遑多让。在送土地给南京的时候,阮福淳也把自己的一个堂妹送进了莫家。

    事实上阮福淳更希望能把人送到南京的,可惜陈鸣对越南的女人不感兴趣,这要是天方的,想象前世网上看到的那些天方王室小萝莉的靓丽,陈鸣这颗大叔心还会扬起两分骚动。越南的就全免谈了!

    莫天赐得南京的示意后给自己一个刚成年的孙子做了这场十分具有政治意义的婚事。

    河仙镇的位置是在湄公河三角洲,北与嘉定府(今胡志明市一带)、金边(柬埔寨)相邻,南接金瓯,西邻泰国湾,东邻九龙江平原【湄公河九条支流】。

    阮福淳现在是把金瓯、九龙江和高岭、新安等地全割给了河仙镇,可以说整个湄公河三角洲区,除了一个嘉定城还握在阮朝手中,大部分地区都割给了河仙镇,也就是割给了中国。

    河仙镇的反应是立刻整兵备武,先期已经倾巢而出五千兵进援多乐高原。那里是广南国中部的门户,此地若是失守,西山军就形成了居高临下之势,那眨眨眼就是横扫嘉定啊。

    但是河仙镇的总兵力也就这么点了。

    莫家在河仙立足,凭的本就从来不是战斗力,而是华人的身份和边远的地势,阮朝原先的政治中心是在顺化城,后者距离湄公河三角洲有着一两千里远,鞭长莫及。莫家是以此安身。

    相对于弱小的军队是莫家与阮朝的潜定规则。就算莫家新抱了大腿,渡过了灭顶之灾,也没有想过增强军力。而南京也不觉得在南洋那一亩三分地上谁还敢招惹河仙。

    这种情况下,那五千人的力量不仅是把河仙的现役兵力给抽干了,连预备役都给刮掉了。整个河仙才多少人啊,是不是?

    如今的河仙正在抓紧时间准备二批部队!

    西山军的战斗力不容小觑,他们自己这两年也在全力以赴的发展火器,自己制造出了一部分枪炮。虽然质量远不能跟中国比,但西山军的整体实力在不停的上扬却是真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在士兵斗志上面,西山军的将士凶猛比之广南军强出太多了。

    就算有了五千人的支援,广南军能否在多乐高原抵挡住西山军,也是个未知数。

    战斗不能光看武备,还要看人,人要是拼起命来,一切还皆有可能。

    河仙镇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力以赴的组建新军,继续增援广南。

    在中国不出动直接武力支援的情况下。

    陈鸣也不是不想动用国内的大部队,可他要顾及一下暹罗郑信的感受不是?就只能让莫家人自己出面张罗队伍了,现在的河仙镇是军官不缺武器也不缺,缺的就是人。

    湄公河三角洲地区土地肥沃,农田一年三熟,吃饱肚子是轻轻松松的。当地的华人与国内实现了更加密切的贸易往来之后,那就变的更富有了,什么生活必须的物质都不短缺了。就如婆罗洲上的华人一样,一个个没人愿意再当兵。河仙镇历史上第一道征兵令张贴出去都一个多月了,投军的青壮只有强强千人。这其中很多还是混血!

    ‘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这句话在这里得到了很彻底很彻底的施行。

    而河仙镇领地范围内至少还要再征五千人,只可多不可少。

    莫天赐现在的头都要大了。河仙镇发布的征兵令上给的军饷虽然很具诱惑力,可是对于环境富庶的河仙来说,这股诱惑力还诱惑不来五千个新兵。

    这儿地,不仅华人富裕,土著人也不缺吃喝。

    地旷人稀,全是平原,只要稍微的勤奋一点,怎么会饿着肚子呢?

    很多愿意来当兵的混血和土著都是渴望着将来河仙变成汉家土地的时候,自己能从黄本本变成红本本。

    后者是在中国内阁被讨论了又讨论的一个政策,以朝鲜为例,如果朝鲜内附了,那些朝鲜奴该怎么办?然后以此类推。

    内阁就这一问题讨论了很多次,最后觉得自己是自寻苦恼。

    别说朝鲜是否内附还说不定,就算朝鲜内附了,黄本本和红本本不就是一个很好地解决方案吗?

    没有犯罪记录的,那就可以给红本本;有犯罪记录的,比如当过伪军,或者是已经卖身为奴的,那就黄本本喽。

    很粗暴,却也很简单。

    莫天赐现在天天为这个人数而担忧,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也只能采用强硬分派的方式了。欠缺的四千兵额按照治下的各城镇的人口浓度,按比例分配。

    婆罗洲的黄本本们羡慕异常的参军机会,在河仙却遭遇着跟婆罗洲华人一样的冷遇。

    ……

    陆邑。河仙首府迪石东南的一个小镇。

    这里是华人密度较高的一个聚集地,全镇六七千人,至少五千人是华人或是混血。

    这里的百姓耕织为生,田地能一年三熟,在莫家的统治下真真不存在饿肚子的事儿。可这并不是说这地儿的生活就很富裕。

    陆邑是一个传统的农业区,土地能够种出粮食、黄麻,后者能纺织,但是生活所需的铁器却全都依赖自外界得进口。

    陆邑和迪石之间就由此形成了一个剪刀差,靠着盐铁、药材,迪石是非常轻松地收割者大把的利益。

    但偏偏农业区的人口冲来就不会少。想象中国的豫省?

    小小的陆邑有六七千人口,需要凑够整整一百青壮。

    这简直是乌云盖顶!

    河仙镇要堆出前后一万军队,整个河仙镇的人口也不足四十万,这还是因为近几年有大量的华人和土著迁移了过来,不然能有二三十万就让莫天赐喜出望外了。

    在不足四十万人的社会群体中抽调出一万人外出征战,这简直是穷兵黩武。

    可是上头有命令,河仙镇能怎么办?难道他们还能不听上面的招呼吗?

    陆邑的镇长向各村的村长、宿老发出了邀请。

    这天天气晴朗,本来是一个很平常的日子,可是因为这个村长大集会,整个陆邑都震动了。

    会场在祠堂前,没多久会场周边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而镇长呢,在人群的簇拥下,领着自己几个年轻力壮的侄子儿子,还有十个壮丁,拎着大木棍,弹压阵脚。

    “大伙儿都不愿意送自己的孩子去当兵。我知道,上头也知道。可是没办法,这兵咱们必须出人当。”

    “现在上头给咱们镇纸定了一百个名额。可是到现在只有七个报名的,老头子儿孙出了四个,大伙儿没什么可说我的了。”

    “老头子家里适龄的儿孙是全家在这个本子上了。但是现在它还缺着九十三个人。上头规定的时间就只剩下五天了。所以老头子无奈之下,就也只能出了这个下策。”

    镇长从自己小儿子手里接过一个竹筒子,里头还有一把签。“大家伙都来抽签。”镇长晃动着竹筒。

    “各村的宿老在场看着,各村的村长上来抽签。这竹筒子里的竹签上面都写着数呢,合在一起就是九十三个。”

    “谁抽着那一根那就是那个数。数字有多有寡,少的三个,多的十个。”

    “别觉得不公平,抽签全看运气。”

    场地里的气氛陡然凝重了起来,包括周边瞧热闹的人,全都不说话了。一双双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镇长手中的那个竹筒。

    “各村的村长回去之后,就照着自己抽中的说,也搞一个抽签。”

    “村里头所有适龄青壮,挨个来抽,抽中了就是你了。甭管你有钱没钱,你有媳妇没媳妇的,都过去当兵去。”

    镇长满脸的疲惫,他是真要给这事儿搞崩溃了。

    “好啦。这事儿说清了。就请各村宿老上来看一看这竹签,然后咱们大家就赶快抽签。”

    镇长就很直接的把竹筒子往正中间的案子上一方,自己冲着祠堂恭恭敬敬的一拜。

    自从百多年前老祖宗南下逃到这里,自从他们在陆邑这个地方落脚开始,战争似乎就远离了他们。但是现在,陆邑人自己要主动走入战争了。

    镇长不敢说是朝廷做的祸,毕竟最近几年陆邑人生活质量的提高是有目共睹的。那大米这东西不停的往外走,换回来的盐铁药材,还有瓷器丝绸,多的都让陆邑人不敢想。还有他们陆邑还建立起了一个学堂,等到明年就会有老师分来了。

    再有就是当地的土人,现在是彻底不敢跟华人渣渣了。而在之前的时候,莫家虽然是华人,河仙镇的统治者虽然是华人,但为了更好的融入土著社会却要主动地给自己的姓氏价格耳朵——鄚。

    而现在呢?

    华人土著的人口比例并无太大的变化,这几年华人在迁移,土著也在迁移,安南打的都乱成一锅粥了。河仙镇却是世外桃源。

    可河仙镇的社会却变成了安南土人主动的融入华人当中。这一主动一被动的变化,那代表的意义可就大的太多太多了。

    但现在又是这个朝廷让河仙走入了战争,镇长这心里的滋味真的是百感交集啊。

    祠堂前场地内外,所有人的视线无一不落在竹筒和里面的竹签上。

    小小一根竹签子,就可以决定一个村落的悲欢离合。而一个村落的悲欢离合就全看自己的运气。

    “现在宿老们都看好了,老头子没有弄虚作假。所以啊,现在就开始抽签。排队,一路纵队,一个个的来,都给老头子我整好了!”

    镇长不再废话,扬手一挥:“接下来,抽签。按高低各排,敢有妄动者,扰乱者。打你们屁股!”

    镇长的眼睛盯在一群浑身都要打颤的村长身上,里面没有半丝的同情、半丝的怜悯,有的只是平静。

    这是他们陆邑抗不过去的一道坎,就只能顺服。

    十几个村长面色急速变幻,似是在想着自己抽中的数字高的签后的悲剧。

    但是他们每个人内心里都再清楚不过了,镇长把话说已经得明白,就肯定不会玩虚的。每个人都知道自己一定要去抽签,但他们真的想躲在最后一个。

    “吴庄,吴阿生,七——”

    高高的报喊声响了起来,而那个董安生在看到‘七’这个绝不算少的数字,眼睛一暗,人都瘫了下去。他的双腿已经软成了面条了。

    “吴阿生,我**你老母啦,你个扑街仔……”

    场地外的吴庄人已经破口大骂起来。

    刚才镇长已经说了,陆邑镇下头有十三个村,加上陆邑本身算俩,那就是十五个村。九十三个人,十五个村,一个村平均六点二。

    ……

    场地外一个行商打扮的中年人将这一切全都看在了眼里,手中拿着的还有一个小本本。

    这个看起来三十有余四十不到的商贩,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眼神中还藏着一抹深深地不解。

    “……河仙的这一幕并不是单纯的富裕生活抹消了民众心中的血性和报国之情,我个人觉得这更是因为传统关键的印象,这里的华人更多地将军人士兵看着一门吃饭的行业,而不是保家卫国的职责……”

    教化司的眼睛可不是纯粹的盯着国内的报纸书籍,作为一个负责任的政府职门,他们的眼光要看到社会最偏远最渺小的角落。

    “这趟没有白来。河仙的问题比婆罗洲更大……”(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六章 荣誉需要‘特权’来衬托

    黑沉沉的夜里,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陈鸣平静的躺在床上,一双眼睛就像一口波平如镜的水潭,静静地隐藏在浓密树影深处。他的目光非常清冷,情绪稳定,婆罗洲和河仙初步反映回来的百姓参军热情低落并不能让他忧心。

    中国的基本盘还是在大陆,而不是刚刚开发的婆罗洲和河仙。只要国内百姓的参军热情不被真正打消,陈鸣就不必真正的去为这个问题感到忧心。

    虽然调查表明,最近两年国内百姓的参军热情正在逐年降低——一个最明显的反应就是退伍的士兵在迅速增多。尤其是以田代饷的政策就将结束,这一定程度上挫折百姓的参军热情。

    但是中国的基本盘太大了,两万万的人口啊,国内有的是穷人家的孩子愿意吃当兵这碗饭。

    虽然眼下的情况让陈鸣从内心来讲有点小沮丧,多年持之以恒的‘洗脑’,并没能在完全磨削掉参军的激情消退期来临时候所产生的全部负面影响。甚至他自己现在的想法就是一种很落后的思想——把军人当成了一种吃饭的职业。

    可他很清楚,这是一个国家精神转变的必须过程。

    陈汉最初的募兵核心是以‘利’诱之,然后再灌输国家、民族的荣誉和精神,灌输军人和尚武之精神。但随着国家的稳定,随着百姓生活水准的恢复,这种以‘利益’为前提的‘吸引力’必然要降低的。

    一个旧的时代结束了,一个新的时代自然会应运而生。

    特别是伴随着以田代饷政策的结束,这所表示的就是陈汉募兵政策的一种转变,一种革新。也代表着陈汉对于自身军队关于‘奉献’要求的增大。

    当兵吃饷的影响力在消退,保家卫国的奉献在增加——眼下就是一个转折期。

    去除掉利益的诱惑,将军人的薪俸只保持在一个中上水准的档次,以其他方面的‘奖励’来抵消高薪的诱惑,灌输国家民族荣誉和军人的奉献为国精神。这就是陈汉未来十年、二十年乃至更长时间中所要努力的事情。

    将部队的吸引力从‘高薪高待遇’转向精神建设,转向社会荣誉感,就像当初的pla一样。

    陈鸣眼睛里的平静,是因为婆罗洲、河仙高涨的‘好男不当兵’浪潮在他眼中真的是很小很小的小事。所以他可以用一种很平静很冷静的思维来考虑着内阁提交上来的一系列新时代军人‘福利’!

    这是一个变革期。陈鸣他要允许‘混乱’。

    牛鬼蛇神全都冒出头来,群魔乱舞,才能被朝廷举起的刀子一一砍杀么。

    将物质吸引里转化为荣誉和奉献,抬高军人的社会地位,不是因为他们赚钱赚得多,而是单纯的精神境界上——军人保卫了国家,国家也要回报军人的付出。所以‘福利’是很重要的。

    不能让英雄(军人)流血又流泪。

    上个时空八、九十年代pla的一幕幕说起来让人心酸啊。

    可那时候兔子们的能力就摆在那里,兔子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现在的中国不一样!

    现在的中国实力绝冠全球,单纯的说gpd的话,眼下的中国不占全世界一半的话,也至少是五分之二。毕竟他记忆里,有人说乾隆时候的中国gpd就在全世界的三分之一到一半了。

    陈汉现在的生产力还会比不得乾隆么?

    所以前世pla走过的‘弯路’,这辈子陈汉的国防军可不能重新再走一遍,中国现在有能力让军人流血泪汗而不再流泪。上辈子兔子们迫不得已走的那一道弯路直接让军人的地位在社会中变的十分的不堪。

    九十年代中后期到21世纪的头十年,多少人将军队的基层看做了是渣滓集中营?那些初中混毕业了就不愿意继续上学的人,还有些毛头青皮小混混,让父母亲戚为之头疼苦恼的人,全撂进部队里锻炼锻炼,重新做人了。

    当时那股子风潮与之前pla的形象天差地远。

    那时候有一句话叫“部队成就了我、部队锻造了我。”

    看似很高大上,事实上却饱含着无尽的心酸。

    因为说这句话的都是在当兵之前一无所有、起点很低、资源很少的人,他们(我们)如果不借助部队,则很难在社会立足或者实现自己的价值。就比如自小穷苦吃不饱的孩子、中学都毕业不了的小混混、或者在社会上混不下去了,可以送到部队捶打几年,否则就可能要饿死了或者坐牢了。但如果你本身就是个“好男”,生在一个没有经历过饥饿贫穷的家庭,具备优秀的高文化素养和高能力,有着独立思考的能力,有着对灌输式宣传的抗拒,有着自己的理想和打算,拥有养活自己的最基本生存能力,那么当兵显然不是你最优的选择。

    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这是旧社会地主、富农、民族资产阶级说话。一句话因为他们是富人,他们不需要用当兵来养活自己。从本质上来讲他们就是把当兵当成了一种吃饭的职业,与奉献,与保家卫国是完全扯不上关系的。这句话本身就是屁股不正的产物,本身就是应该被批判的。可在那个时代,这句话却相当的有影响力。

    为了“赚得多/吃得饱/迫于生计/其他物质追求”选择当兵,从而承担在“艰苦边远地区远离家人/牺牲婚恋/牺牲自由/失去生命的风险/牺牲自己的幸福”对‘我们’而言是一个很合理、但又不得已的选择。所以那个时代的部队现象是:穷地方的孩子找关系当兵,而越是经济发达的地区,当兵的人则越少、人们越不愿意当兵。例如淞沪、羊城的义务兵,几乎都是连蒙带骗同时还有用利益诱惑坑来的。

    这一现象真的是充满了负能量,影响力巨大。可这却又是现实不能祛除的——这就是现实啊。不管是上辈子,还是现在的陈汉华夏。这都是绝对的现实!

    陈鸣不从一个统治者的角度来看,从一个人的角度来看,不光是“好男”,所有的人从理智和天性的角度来考虑,没人会想去当兵。‘士兵’这职业本来就是违反人性的。当兵的本质是为了维持大部分人的权利(普通民众),牺牲小部分人(军人)的利益——这是一种奉献!很崇高很崇高的奉献!

    从一个皇帝的角度出发,陈鸣就恨不得现在就出现一个天才,能发明出来一个洗脑机,将这一理念灌输进所有人的脑子当中。

    军队的存在,是在人类文明发展的体系下催生出的必然结果。这是对社会的一个解放,不会把所有人拖入可能死亡的漩涡。但是对于那一个个体而言:你为什么要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险捍卫他人的幸福生活呢?

    你的付出有没有足够的回报?

    这是需要每个人去根据自己的经历自己去判断的问题。

    就像当初复汉军的以利诱之。对于那些穷的叮当响的人,一个月几块银元的薪俸,分地,给抚恤金和安家费,这就让他们感觉着自己这条命‘买’的值了。而现在随着新制度的施行,以田代饷政策被结束,以及民间民生的回复,很多人就觉得‘当兵’不值了。

    这不单单是从薪俸上来讲,更有生死的影响。

    而这从根本上讲还是明清时候的那老一套——当兵吃饷,还是那个该被批判的思想,他们还是将军人当成了一种付出就要求有相应的回报的‘正常’职业!

    而军人事实上是一个不正常的职业。

    陈鸣所要求的国防军,就是一支不正常的、讲奉献的军队。国防军这三个字随着以田代饷制度的结束,也会取代复汉军成为陈汉军队的新称呼。这本身就孕育着陈鸣的想往!

    就像上辈子某公知界段子手说过:“穷的叮当响,家里啥都没有的舍命一搏那不叫革命,叫造反。家里好些财产、半座城都是他们家的,这种人为了人民的幸福干革命,那才是有追求有信仰,那才是真革命。”一定程度上陈鸣也认同这个观念,他就希望自己手下的军队是这样的一支军队,充满了理想和信仰,但看看伊拉克、阿富汗的灯塔**队,所谓自由的象征,也存在着无尽的罪恶。

    那算一支有‘理想和信仰’的军队吗?

    所以啊,要完成这一转变陈鸣根本不知道要用多么长久的时间,很可能他都咽下自己这辈子最后一口气了,军队还距离目标遥遥无期。

    所以陈鸣的‘心’就要包括这个变革期中会发生的一切。国内退伍士兵数量的迅速增大与婆罗洲、河仙等地百姓的消极参军情绪,那都在他的预料当中。

    ——这是低潮期。

    之前就已经说了,中国人口太多,总有穷人家的孩子来当兵,这只要能转一转思想一样能好啊。前世兔子闹革命的时候,那些坦然面对毒刑拷打和死亡的烈士们,绝不是每一个家里都吃喝不尽的不是?

    陈鸣要给军人的优待是一种国家政策上的倾斜。

    比如就医,军人家属就要有优先权;比如上车坐船,军人家属也要有优先权;孩子上学,军人家属就必须更要有优先权。给孩子加分!

    服役时间越长给加分越多!

    什么是荣誉?荣誉不是光用嘴皮子说的,更要有真材实料的对比。

    荣誉就是要让别人去羡慕,去眼馋。

    就是需要‘特权’来衬托,直到这一定义被稳定了之后,再说纯粹的精神。

    陈鸣觉得这最后一条很有盼头。新朝现在还没有稳定几年,新式的新校制度才刚刚推广。要开始等到十年、二十年之后,当学习改变命运的理念深入人心的时候,军人的孩子考学能加分这一条所能爆发出的力量会有多么巨大,陈鸣都不敢想象。

    上辈子的兔子很操蛋的一点就是给少民加分,陈鸣觉得兔子真是表错了情,对比少民军人的后代不是更应该加分的吗?

    哪怕是和平年代的军人减小了丧命之虞,但同样他们的个体自由受到了限制,他们牺牲了自己与家人团聚的快乐,牺牲了自己的正常生活、正常娱乐和休假的权利。这还只是可以言说的,可以宣传的,军队中还有十分严格的训练、体罚与打骂,甚至是人格的侮辱、精神的折磨啊……

    为了让一个人敢杀人,先要让他变得不是一般人。是不是很bt?

    这就让军人这种职业(社会身份)在社会各行各业中有着天然的不公平。

    如果要抹平这种不公平,只能让人人机会均等:例如强制的义务兵役制度,或者抽签:让穷人富人的孩子、平民领袖的孩子都有可能当兵。但这种兵役方式会带来一个问题:政府是否有能力让一个公民在不愿意的情况下牺牲自己的生命?

    对于中国这个无匹的大国,怕是很难很难。

    这些问题让军人参军的主观意愿和选择权变得重要。于是兵役制度的发展方向必然是向着“自主选择,自愿参军”倾斜。而且中国的人口基本盘太大,强制义务兵役制度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即使现在的中国人口才两万万,对照这个时代的发展,陈汉也不可能推行义务兵役制度,陈汉所能推广的智能还是兔子的那一套——义务兵役制和志愿兵役制相结合。

    ……

    陈鸣这一夜到了很晚很晚才随着,他脑子里想了很多很多。谁让婆罗洲和河仙的反馈勾动了他的心呢?

    可不要小瞧他对于部队对于军人的感情。

    陈汉立国之后继续坚持不易的推行军人的高规格待遇,陈鸣就是军队在朝堂上最大的后台。

    不要让军人流血又流泪!

    这句话陈鸣从没对外说,可却一直深深埋藏在他的心底里。

    因为对于军队,不管一个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参军、是否迫不得已,但是从他穿上军装的那天起,他就承担起了捍卫国家安全和人民幸福的责任,为此可以随时献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当兵,是真正的让人无法成为“好男”的。因为军人无法享受幸福和自由的生活、也无法给予自己家人团聚、孝顺;但当兵,却让他们的肩上扛起了更多的人的自由和幸福。

    这是军人永远的悲哀,却也是军人永远的光荣。(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七章 陈鼎的进击——

    陈鼎已经从库页岛回来有几天时间了,要不是开学的时间追的紧,他已经作为皇室的又一代表赶往琼州去了。对于自己母亲经常挂在嘴边的外祖父外祖母,陈鼎还是很有好感的。李琨的作为真全方位的给李家大大提升了正面影响。

    先天上陈鼎就感觉着亲切,再加后天上李家人的自我提高,这就是非一般的感觉了。

    天知道他娘有多么的挂牵外祖父外祖母和他舅舅留下的孤儿寡母。不过陈鼎人虽然没有去到琼州,人却也不是白等着消息的。

    皇后让唐飞鹏新开了一个马甲,然后陈鸣这天就接到了一个新的消息——陈鼎也让人出面开了一个新马甲——南洋劳务公司,从事行业为劳务‘输出’方面,注册资本100万华元。为一股份合作制公司,陈鼎是里头最大的一个股东,拥有25%的股份。

    这是怎么回事?

    其他75%的股份的拥有者身份,陈鸣叫人查了查,发现全部都是陈鼎平日玩的比较亲近的小伙伴。这里头就包括了陈亮的小儿子,一个比陈鼎还小一岁的小叔。

    “儿子觉得暹罗的人口太少了,想把爪洼的土著给郑王运过去一些。就跟洋人抓黑奴一样,这买卖赔不了钱。”只要暹罗不改变现在的这种政治体制,是个官儿、权贵的都能蓄奴养奴,把全爪洼的土人都送到暹罗去也填不满那些贵族王公的胃口。买方市场是持续存在并且稳定的!

    只是陈鼎口中说的是钱,眼睛里闪过的冷光却不带半点金钱的味道。陈鸣当然知道他这是为了报复。

    “这是个好法子。不仅暹罗能送,全国各地的矿场都能送。”只要价钱便宜。

    现在中国各地的矿场中都存在着大量的奴工,他们的待遇比之当初陈家打天下时候从矿场里解救出的奴工待遇更低,生活环境更恶劣。因为他们都是外国人,甭管是朝鲜、日本,还是南洋的奴隶,都能看得到他们的身影。

    不过自己的皇长子还只是一个刚满十二周岁的孩子,这个法子是他自己想得出来的吗?

    “我是听了牛顿老师的话后受到的启发。黑冰洋安保公司的队伍已经组建起来了,牛顿老师说单纯的屠戮太过浪费。土著人虽然慵懒,在皮鞭和饥饿下也一样能产生利益。我就想着是不是可以跟黑冰洋联手做一个生意,从他们手中购买土著,然后买到缺乏劳动力的暹罗去。

    这样可以令黑冰洋的成员收获更高的利益,更大的触发他们的积极性。”

    很显然陈鼎的目的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报复,他的这个公司的存在目的就是为了‘刺激’黑冰洋安保队,提高他们的积极性,那样就能更大的伤害日惹的利益和稳定。

    “那你是怎么说服你的那些小伙伴的呢?”

    陈鼎做‘买卖’的出发点就不是赚钱,他如何凑到其他的七十五万的呢?

    “嘿嘿,儿子先找的就是小康叔。”小康叔,陈康,陈亮的小儿子。

    “小康叔第二天就拿出了二十万,还折做十万块投入了公司里。”整个公司名义上的注册资金是一百万华元,实际上的融资却高达一百九十万华元。其中除了陈鼎的那二十五万华元是真的当二十五万用了,其他的人都是折价。

    拦腰砍是最普通的事儿。

    “十二叔祖因为舅舅的事儿上得罪了母后,他敢不积极吗?他这一积极,这事儿就带起来了。”

    “聪明。”陈鸣乐得哈哈大笑。

    他才不在乎儿子会不会染上‘恶名’呢。所谓的劳务公司那就是奴隶贩子,日后出名了肯定不会给陈鼎添加什么光彩。但这是陈鼎的‘心意’不是吗?越强烈的反击就意味着他内心越真挚的感情,陈鸣满意的是这个。而且他的这一招也很好地缓和了皇后与陈亮之间的隔阂。等到中秋的时候,事情不管能否传来满意的答案,都能和睦如初,有个台阶下了。

    陈鼎的‘心’,陈鸣很满意;陈鼎所表现出的作用,陈鸣也很满意。他可不信陈鼎会一点都没意识到后者,皇宫里的孩子千万不能小瞧哦。

    陈鼎拿着一方从自己老爹那里顺来的田黄石,神情高兴的溜达回了自己住处。牛顿已经准备好了授课,时间还有十五分钟不到。

    道貌岸然的老师,聪明伶俐的学生,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到铺展着课本的桌案上。看到如何河蟹清新的一幕,应该没有人会想到一个从诞生的第一刻起就占满了罪恶的公司会有这对师徒催生出来。

    先是行动迅如雷霆的黑冰洋安保公司,再是不显山露水却集结了大批权贵的南洋劳务公司,远在几千里之外的日惹乃至整个爪洼的土著,绝对想不到将来的日子里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悲剧。

    暹罗国可不是天方的世界,那里是佛国。那里的猪肉饭可不要太多。当然,作为奴隶也不太可能接触到猪肉,可是平常的生活中呢?猪是要有人照顾的。爪洼土著的那种天方的信仰在他们来到暹罗之后还能保持多久,那是谁都说不准的哦。

    哈孟古·布沃诺二世还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他现在正急急忙忙的带着自己的后妃、财宝逃亡。在他的身边就是中方代表的领头人罗芳柏,还有荷兰人格利特。

    “苏丹陛下,你完全没有必要如此的紧张。只要你现在答应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正在向王宫扑来的军队立刻就能退回班图尔。”

    日惹的军队太垃圾了。

    不要说杀来的这批陆战队中有一个营的人马使用的是新式火帽枪,这是要在实战中测试新式火枪的真实性能。事实证明火帽枪真的能一定程度上防止雨水。

    且过半的的陆战队士兵都披着胸甲,他们就算不用枪炮、手雷、火箭弹,只用手中火枪上的刺刀,也能把日惹的垃圾军队给杀的屁滚尿流。

    从普罗戈河口开始,这支进攻部队的脚步就没有停歇过。顺着普罗戈河,杀进了瓦泰斯,然后是日惹最重要的城市班图尔,再然后是斯莱曼,接着就是日惹王宫的所在地。哈孟古·布沃诺二世必须跑了!

    当然在跑之前,或者说在水师陆战队攻克班图尔之前,日惹的军队先把罗芳柏一行‘请到’了日惹王宫里来。

    “住口。你这个该死的骗子!我要把你烧成灰烬,送入火狱,让圣洁的火焰燃烧你的罪恶。”

    罗芳柏之前承诺过‘和平’,但是现在中国人打过来了,日惹的军队败得一塌糊涂。瓦泰斯、班图尔和斯莱曼,这是日惹最重要的三个城市,全部被水师陆战队给拿下了。

    在日惹军队准备最充分的班图尔,5000名土著军队趁着大雨进攻不住两千人的水师陆战队,被水师陆战队用火枪和刺刀杀的尸横遍野。

    在日惹土著的脑子里,能够在大雨天气里依旧打响的火枪那都是魔鬼的武器。当一个营的火帽枪打响的时候,鼓足了勇气,趁着大雨冲杀过来的土著们就懵逼了。

    火帽枪并不是真正的完全防水。所有的士兵戴着大斗笠一样的帽子就是为了装药的时候能够遮挡雨水,但是只需要在火门上摁上一颗火帽,这样的构造也确是很大程度上减轻了雨水的‘杀伤力’。

    至少这一个营的火帽枪在大雨中的击发率达到了84%,这可是一个很高很高的数字。比之风和日丽的情况下的燧发枪击发率,也不差哪儿了。

    班图尔一战,日惹军队被彻底打垮了。虽然继续向着日惹王宫进发的水师陆战队只剩下了一千五百人,经过了莱斯曼之后这个数字应该会减少到一千二百人左右,哈孟古·布沃诺二世却已经没有抵抗的信心了。他要带着人向更内陆的地方逃去。

    此刻的哈孟古·布沃诺二世手中就握着李琨买的那把刀子,眼睛里全是暴虐的杀意,要不是他大脑中还有一丝儿冷静,他已经亲手将罗芳柏剁成一滩肉泥了。

    罗芳柏一点惧意都没有。要是这点威胁就让他面色如土,他也想不出那么大胆的法子了。再说,荷兰人不也在边上的吗?荷兰人会眼睁睁的看着哈孟古·布沃诺二世把自己剁吧剁吧喂狗吗?

    “如果我真的有罪,死了之后的魂魄也会受阎罗王的管,可到不了你们真神的火狱。”老子就是下十八层地狱,也不会跑去火狱去,罗芳柏眼睛里全是红果果的坚定无畏:“苏丹,局势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你真的要看着自己的王国就此覆灭吗?”

    “如果你觉得杀了我能够对你的王国有帮助,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杀了使团的所有人,还有那个被你们关押了很长时间的华商。可这并不能让你解脱困境,你说知道的。这样只会给你们毁灭。”

    “你的愤怒,你的威胁,都帮不了你任何的忙。”

    “那么就别拿你的愤怒和威胁来面对我。大家都不是三岁小孩。”

    “现在签下协议书,无条件投降,无条件放人,这才是你应该做的选择。这才是让日惹的力量避免更大的损失的做法。”

    罗芳柏一反当初温和的表现,强硬的简直令人膛目。整个人180°的大转弯,让哈孟古·布沃诺二世恨的直跳脚,却不敢真正的让人伤害他们一根毫毛。

    “当然,这或许太过于为难你了。所以我跟格利特先生做过沟通,现在我方愿意退让一步。让部队暂时停下脚步来,你我双方展开真正的有诚意的会谈。但是你方必须将在押华商李琨释放。他需要立刻接受更好的治疗。否则他的下半辈子就只能在轮椅上渡过了。”

    当初李琨被这些土著打的腿脚都断了,半个月了才接受了初步的治疗。然后又是这么长时间,罗芳柏真的很怀疑这位国舅爷的腿脚是不是已经长的畸形了,今后还能不能真正的站起来。

    曼昆勒加兰亲王听得眼睛都要流出泪来了。感谢真神,中国人愿意停住军队的脚步,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啊。他立刻包含希望的看着哈孟古·布沃诺二世。

    日惹王宫当然住的是哈孟古·布沃诺二世一家,可是王宫的周边就是他们这些贵族的家啊。如果中国人杀了过来,必然所有的东西都会被中国人抢掠一空。即使他们现在已经全力在收拾家底儿,逃之夭夭了。

    但是曼昆勒加兰亲王所代表的权贵们肯定希望战争能在燃烧到王宫之前被停止。

    哈孟古·布沃诺二世脸上猛地显出挣扎。他也知道这代表的是什么。

    “你真的能让你们的军队停下脚步?”

    “只要贵方能够放人。”只要国舅爷能够尽快的送到军队里,那边绝对愿意停下脚步。

    事实上泗水事件爆发之后,军队里有一股声音是不管哪个被抓的华商,直接摁着日惹痛揍。直接对他们说交人,不交就好好养着,敢有任何伤害,一条命抵一千!

    日惹杀了多少个华人,这个数字乘以一千,那就照狠里杀。杀他一个血流成河,看南洋的猴子们还敢不敢乱伸爪子了。

    但是这法子被上头打回来了,因为太枉顾小民的姓名了。虽然谁也不知道那是一头潜水的鲲鹏!

    反正压力不再罗芳柏这里,事情发展到现在罗芳柏已经能够完全肯定——哈孟古·布沃诺二世不敢杀伤他们一根儿毫毛。

    生命没有危险了之后,放狠话谁不会?

    “尊敬的苏丹,人生是一个无法旋转的沙漏,一旦流完便没有了回头路。”格利特也在劝着哈孟古·布沃诺二世,虽然格利特已经很多次里咒骂他是个大大的超级大笨蛋。

    按照荷兰人的想法,这种事情是不能闹大的。一旦见到中国捋起了袖子,日惹就要立刻服软,然后在维持事件不再扩大化的情况下,不断地跟中国人扯皮磨叽,再有他们荷兰人从中敲边鼓,缓缓的将事情解决。这样虽然会让中国人在南洋的声势大大增高了一截,但比之现在这种小半个日惹被中国陆战队给拿下的情况来可好看的多了。

    现在日惹就成了一只被杀的鸡,接下全南洋的猴子哪一个还敢冲着中国人呲牙啊?

    之前时间里双边的磨磨唧唧,一定程度上巴达维亚的算盘已经打响了。在这个期间他们还搞定了林家,来给中方表达自己的真诚。

    可是就在谁也没有预料的时候,中国人突然的动手了。接到中国的水师队伍攻克普罗戈河口炮台这一消息的时候,不仅哈孟古·布沃诺二世懵了,格利特也懵了。然后中国的陆战队就势若破竹,连战连胜,兵锋直插王宫而来。格利特就是想从中调停都做不到。

    还好中国人也是有一定的顾忌,毕竟他们的使团也在日惹人手中,而且中国要面子的传统让他们也很难赤果果的拿强权来为自己争夺利益。当格利特硬着头皮来与罗芳柏沟通的时候,发现罗芳柏意外的好说话。后者的态度真的很让格利特奇怪,可他又找不出让他奇怪的那个点来。

    中方的要求并不算苛刻。又不是要让所有人都回到中国陆战队那里,只要两个使团人员随行那个华商,剩余的使团人员还继续留在王宫。

    虽然接下来双边就要进行‘真诚’的谈判。

    哈孟古·布沃诺二世整个人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了,他今日可以选择逃走,来日也能再回到这座刚刚建立了二十多年的王宫里,但那个时候他的这张苏丹宝座已经没有现在这样光辉。梭罗苏丹国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虽然现在哈孟古·布沃诺二世已经被中国水师陆战队打的脸面全无,但只要这座王宫不丢失,他就还保留着最基本的颜面。

    这就像安史之乱中李隆基弃长安而逃,长安如果没有被叛军攻陷,那叫还没有动摇国本。可长安也完蛋了,大唐就真的天塌了。

    对哈孟古·布沃诺二世来说,这座王宫的代表意义也是一样的重要。这里还在,他日惹苏丹的基本尊严就还在,否则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也不是不可能。

    罗芳柏面上不动声色,内心中却猛地像是打起了鼓。他感觉自己的心像要跳出来一般,一股激昂的感情在心底里回荡、徘徊,却找不到出口。他还要强行去安耐住这股激动,因为格利特一直在悄悄地观察着他。

    从两人在王宫里见面的时候起,罗芳柏就面临着一场艰苦的较量。内心里担负着千斤重担的他表面上却要显得半点的不在意。面对格利特,面对哈孟古·布沃诺二世,他的软化,他的强硬,都是为了这一场较量,都是为了这一刻。

    他赢了!当一切尘埃落定,一股虚脱的感觉在他心头油然而生出来。

    “苏丹陛下,你做出了这一生最明智的决定!”当消息传来的时候,他和格利特都会哭死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八章 我去年买了个表!

    【2016年的最后一天,2016年的最后一更,明年就是新的一年的开始,祝大家新年有新喜,元旦快乐!】

    “久在樊笼中,复得返自然”的感觉是什么?

    从被抬出牢房一直都闭着嘴不吭声的李琨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滑下,就在他被交到中国水师陆战队手中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安全了!

    哈孟古·布沃诺二世屈服了,在巨大的根本性的损失面前屈服了,没有做任何幺蛾子,乖乖的把人送到了水师陆战队的手中。

    李琨的生命再也没有任何的危险了,他的这条小命保住了。即使他现在就是一个残废!

    俩个月时间了,当初被打断的骨头很多都长住了。李琨没有刮骨疗伤的勇气,他也不懂如何去正骨,那断掉的骨头被日惹王宫里的天方大夫瞧过之后,就是长好了也瘸腿。可他至少性命保住了!

    一直以来人就跟随着陆战队一块行动的叶廷洋脸上挂着温暖到极点的笑,老天爷真的是青睐他了,不然怎么就这么厉害的走了个狗屎运?

    他还没有求呢,国舅爷就被送到了手边了。

    但他觉得这个时候自己还是先不开口的好,等到国舅爷平静了下心情再说不迟。

    毕竟这位爷被关了那么多天了,一直扛着不吐露身份,说真的叶廷洋是很佩服,要竖起大拇指的。

    那么也可以想象得到这位爷此刻的内心了。

    突然间的无妄之灾,长达俩个月的苦难折磨,他心里头该有多恨啊。

    人家是正牌国舅啊,哪里遭受过这样的罪啊。就算在民间打拼,人家也是吃喝不愁,自由自在。叶廷洋没有坐过牢,但他被关过禁闭,也就是小黑屋,以己度人,叶廷洋觉得现在国舅爷灭了日惹,把那个苏丹切吧切吧喂狗的心肯定很炙热。

    “这…位……大人……”李琨终于睁开了眼睛,然后他一眼就看到了边上挂着将军军衔的叶廷洋,还有叶廷洋脸上那满满的可亲笑容。

    “不敢。国舅爷有事儿,尽请吩咐。”

    “啊?你……已经知道了?”李琨有点惊奇的道,但是他脑子反应很快,这些事儿他在坐牢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了,他进来了,他还有他的父母妻儿的。“是琼州?”

    “国舅英明。”叶廷洋心里再给李琨竖了个大拇指,这脑瓜聪明反应叫真快。

    “我父母没有给吓着吧?”当生命回到了自己把握的时候,李琨内心里突然挂念起了爹娘。后者都那么大岁数了,要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可怎么受得了啊。这段日子怕是给急坏了。

    叶廷洋亲自为半坐起身的李琨端了一杯参茶,“这个,在下还真不知道。”国内距离南洋相隔几千里,怎么能迅速的通报消息呢。就是李小妹派大宫女去海南看望吓的重病不起的李氏夫妇的消息,叶廷洋也半点不知道。

    李琨内心的情绪久久不能彻底的平静下来。一个自己都把自己当做死人的人,突然间得救了,而且身份也得到了认可。这种信息与雀跃简直是不可估量的。

    李琨现在都恨不得就扬起嗓子,长长的吼几声。想着自己变成鸟儿在天空飞翔,变成鱼儿潜入水底,欢快的遨游。他真的是无比的渴望自由!

    但是他那还没有愈合的,甚至已经变得畸形的腿脚让他连正常的走路奔跑都做不到。

    叶廷洋能感受得出李琨身上突然散发出的那股戾气,那股阴郁到极点的戾气……

    他退了下来,让出空间让李琨去发泄。然后一直到晚上用饭,一直到李琨恢复了真正的平静,他也没从卫兵口中得知军帐里传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叶将军,不知道朝廷对日惹会是怎样一个处罚?”李琨用过晚饭,让人请来叶廷洋问道。

    “这个国舅请放心。朝廷是不会轻饶了日惹的。那日所有动手的人都要付出代价,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要交给我方,当中斩首。另外日惹苏丹本人要正式的对这一事件道歉,并且付出巨额赔偿。另外就是双边在军政上的一些交流……”

    日惹苏丹在爪洼岛上的影响力很巨大,按照之前的计划,这次泗水事件,中方所求的更多是政治经济利益。中国要从根源上确立起华人比肩荷兰的优势。

    爪洼岛上资源丰富,多期多阶段的火山强烈喷发,形成了爪哇岛厚厚的火山灰及喷出堆积物。在炎热潮湿热带雨林的气候条件下,物理风化、化学风化和生物风化作用极其强烈,产生的风化层厚达20-30米,土壤厚达5-10米。这种特殊的地质地理环境,非常有利于植物和作物的生长,比之贫瘠的婆罗洲好的太多了。真正是一年四熟,遍地的绿,满山的红,全身的香。椰林成片,胶林苍翠。同时这种特殊的地质地理环境,也孕育了岛上独特的矿产资源种类:浅成低温热液型金银铅锌矿化,卡林型金矿化,石英脉型金银矿化,斑岩型铜金钼矿化,滨海锡-钛-铬砂矿,红土型金矿,等等。

    这里的煤矿与婆罗洲煤炭资源一脉相承,多数为露天矿,开采条件很好,煤炭质量也好。

    如果这块土地交到了中国人手里,矿业、伐木业、种植业……

    爪洼岛的开发进度将远远超过现在的荷兰!

    整个爪洼岛就是一个肥的流油的宝库,陈汉就要真真的在上头插一刀!

    “也就是说朝廷要借着泗水的这件突发事件,将之变成打开爪洼缺口的一个机会?”

    李琨算了解了。

    “国舅要是嫌日惹苏丹受到的惩罚太轻,那也不急着这一时,等上个一年半载,再做报复……”那就跟中国政府扯不上关系了是不是。

    而且叶廷洋相信,日后眼前的这位爷有了皇后娘娘的支持,那转眼就能拉起一支颠覆整个日惹的力量。

    就好比那个曼昆勒加兰亲王。

    现在的曼昆勒加兰亲王人在日惹王宫附近住着,但是他在他的领地里也是可以称作苏丹的存在。

    当初马塔兰刚刚分家,日惹和梭罗才刚刚立稳了脚跟,现任曼昆勒加兰亲王的老爹就揭竿而起了。虽然最终被第一任日惹苏丹‘镇压’了下去,但看着现任的曼昆勒加兰亲王活蹦乱跳的样儿就能知道,那绝对是有条件投降。

    李琨要是有了皇后做后台,拉起了一张真正的虎皮,叶廷洋还真的不信曼昆勒加兰亲王会不就范?

    “现在朝廷把日惹打的元气大伤,不管是梭罗还是曼昆勒加兰,只要稍加挑拨,不信他们不动心。”

    马塔兰苏丹国被荷兰人搞零碎之后,荷兰人在爪洼的统治权得到了很大的巩固,但他们依旧没能真正的进入爪洼腹心,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日惹和梭罗的平静。这让历史上的荷兰人只能一点点去演化土著。

    时间还一直要等到几十年后拿破仑战争时期,母国都丢掉了的巴达维亚荷兰人元气大伤,日惹开始蠢蠢欲动,被刚刚在新加坡立足的英国人瞅到了机会,一举再从日惹的躯体上撕下了好大一块血肉——建立了一个隶属于日惹的小型世袭公国帕库阿拉曼。

    陈鸣当然是不知道爪洼在历史上的一系列演变的,可他清楚爪洼现在的局势。荷兰人边看已经在东印度打诨了二百年,在巴达维亚等西部沿海地区建立起了一座座城市和稳固的统治,但是对于爪洼的中东部,他们却真的没有渗入进爪洼的腹心。

    掌控着这里权利的还是当地土著的贵族。

    就像泗水这样的城市,荷兰人也才刚刚占据了三十多年。荷兰人对于日惹贵族的掌控还相当的不靠谱。

    “叶将军放心,我李琨不是莽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才三十来岁,还有的是时间。”

    李琨才不会无脑的坚持让叶廷洋给他报仇呢。他现在算什么啊,国舅爷的身份都还没有定下来,他算个什么啊。

    李琨还需要彻底把自己的身份坐定,然后他才有力量来召集更多的人,筹集更强的实力。

    叶廷洋哈哈一笑,“哪里还用得着十年。朝廷现在对南洋虎视眈眈,荷兰人的兔子尾巴长不了。”这是一名高级水师将领对于国家政策最最基本的判定。

    中国与荷兰,包括西班牙在内的战争,没有多远时间了。

    “到时候荷兰人都没了,日惹更是不堪一击。国舅想怎么搬弄那个苏丹就怎么摆弄!哪怕把他跟一头猪关在一起呢。”

    整个南洋水师的人都在有意无意的反着天方,这是朝廷定下的一个基本政策。此地浓郁的天方传统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对中国将来的统治构成了影响。把本地土著跟猪关联在一起,已经成了整个南洋水师自己人说话时很寻常的一个比方。

    李琨身上消散的戾气猛地再度浮现在身上,在明亮的灯光下,抽搐的面部肌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狰狞。

    “到时我保证不会轻松地放过日惹苏丹。”

    那些被石头活活砸死的人的脸面清晰无比的浮现在他的眼前。那都是跟随他好几年的老人啊。就这样的死在了泗水,还死的这么惨。不报仇雪恨,李琨他还算是一个人么。

    明明死里逃生,明明恢复了自由,明明身份得到了承认,从叶廷洋这种将军一级的高级将领身上,李琨感觉不到半点的轻视蔑视。李琨应该哈哈大笑,兴高采烈才是。有那么一瞬间,他也确实非常的高兴,他曾经‘期盼’的一切都如愿的来到。但他现在整个人却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出高兴,感觉不出兴奋。

    他就像在获救的那一刻便被老天爷取走了兴奋感一样,现在整个就是一条隐藏在阴冷的黑暗中的毒蛇,死里逃生的李琨,突然的发现自己那已经被实现的愿望已经不再是自己的愿望了,他的愿望变成了炮制日惹苏丹,他要好好地炮制日惹苏丹——

    ……

    斯莱曼发生的这一幕,日惹苏丹王宫里的人等当然不知道。

    罗芳柏在收到确切的消息,国舅爷真的被日惹人送到了水师陆战队手中了之后,整个人便彻底的放轻松了。他对格利特和哈孟古·布沃诺二世说道:

    “我国坚持和谈,而不是从一开始就述之武力,这已经是很给荷兰的面子了。我们始终没有调集更多地军舰汇聚在这里,这本身也是从维护中荷之间的固有友谊而考虑的。”

    “但是你们荷兰也不能一直枉顾中国的利益,偏袒日惹。”

    “我们中国有一句老话。来而不往非礼也。干什么事儿都讲究一个有付出才会有回报。你没有付出光是索求回报,这是长久做朋友的道理吗?”

    罗芳柏的态度突然的又来了一个大转变,强硬,强硬的比金刚石都硬。这完全是把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的一种表现。格利特真的想打开他的头颅,看看他的脑子究竟是什么样儿的?

    直觉告诉他,罗芳柏的这一转变跟刚刚被送走的中国人有关。但是这一推断太过于惊世骇俗了,也没有任何的证据来支撑这一论断。格利特就冷冷的看着罗芳柏继续的在表现着自己的大无畏。

    “没有任何好谈的。你现在能做的就是把这份协议签下。”罗芳柏毫不客气的对着哈孟古·布沃诺二世说道。言辞中不仅没有半点缓和,更是不存在一丁点的尊敬。

    “要么毁灭,要么就接受条件。日惹现在没有第三种选择!”

    哈孟古·布沃诺二世就像是一头愤怒的雄狮,头上的毛都要支楞起来了。他咬牙切齿的看着罗芳柏,这就是罗芳柏回报他的‘好好谈’。哈孟古·布沃诺二世是不懂得21世纪的中国网络用语,否则他肯定会对罗芳柏大吼道:“我去年买了个表!”

    “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们所有人全都剁成肉酱。”

    “那我保证你也一定活不了。”罗芳柏挺起胸膛,“我还保证整个日惹王族一个人也活不了。”

    “我们的使团旦是有一个人因为你们而送命,整个日惹就要付出一千条人命来赎罪。”

    “我说的可是真的。不信你试试?”

    罗芳柏的胸口就被两把锋利的马来剑给逼着,可罗芳柏毫不畏惧的顶着那两把马来剑一直走到哈孟古·布沃诺二世的跟前。

    单薄的外罩被两把利剑划破,双方是在交锋,又不是在演戏。剑尖不仅刺破了外罩还刺破了罗芳柏的肌肤,鲜血已经顺着伤口流下。

    罗芳柏毫无畏惧!

    曼昆勒加兰亲王都抱住了罗芳柏的腰,他真的怕下一刻利剑就会刺入罗芳柏的心脏。

    所以这位跟哈孟古·布沃诺二世关系相当好的昆勒加兰二世,并没有看到那两个用利剑抵在罗芳柏胸前的两名王宫侍卫,一步步的退到苏丹身边的两个王宫侍卫的神色,此刻却活像一头猛虎面前的可怜小猫咪。就算是肚皮气炸的哈孟古·布沃诺二世也被震慑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九章 英法开战的消息【元旦快乐】

    【新年第一天哦,一眨眼,一年都过去了。可回想一下今年自己都做了什么?茫然。】

    强硬的宣言是否要有更爆裂的行动来衬托呢?

    当斯莱曼这座距离日惹王宫最近的城市整个陷入了一片大火之中的时候,哈孟古·布沃诺二世是个什么样的赶脚呢?

    那显然是中国人的表态!

    中国人或许是嫌弃那里刚刚下过雨,怕难以点着,还特意用小船顺着普罗戈河送来了二百大桶油!

    整个斯莱曼在黑色的烟气当中熊熊燃烧起来。

    而且在期间的几天里,又有一批中国水师陆战队的增援部队抵达了到。

    哈孟古·布沃诺二世身上的压力重如泰山,不管是斯莱曼的被烧,还是中国援军的抵到,都让他遭受到了很大的压力。他以为这支水师陆战队是冲着他的小命而来的,以为中国已经做好了彻底铲平日惹的准备。就连格利特都是如此的看法,觉得中国人彻底丧失了磨嘴皮子的兴趣了。却根本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很巧妙地误会。

    这支援军根本不是冲着哈孟古·布沃诺二世而来,也不是冲着日惹来的。人家是南洋水师的高层在惊讶无比的看到‘李昆’的真实身份之后,立刻进行的‘补救’措施——派出水师陆战部队增援叶廷洋,以表达自己对国舅爷的重视。

    结果这支部队在一个很巧妙的时间点抵到,然后在双边的谈判中为中方重重的加上了一枚砝码。

    ……

    巴达维亚一直都在关注着日惹的情况,中国水师突然开打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这儿。雅各布要疯了,但他虽然还不知道一个更加疯狂的消息已经越过了西奈半岛的黄沙,越过了红河,在亚丁湾乘上船只,此刻已经行到印度了。但他现在就已经亚历山大!

    只可惜,从印度到南洋依旧隔着几千里海波。在眼下的时代,能够依靠的还只有船。否则雅各布只需要举起双手就可以了。

    任何一个巴达维亚的总督在得知大风车百年好基友约翰牛与高卢公鸡正式宣战之后,都会立刻放弃之前所有的布置,只求不要给中国人继续扩大事端的借口。

    红海摩卡港的中国商船可并不是只有三艘,谢清高辛辛苦苦的地达到苏伊士港的时候,并没有在这里见到中国商船,但当他跟随着一支奥斯曼帝国的军舰抵到摩卡港的时候,一艘满载着军火的中国籍西式帆船刚刚地达到这里。

    这艘船的目的地正是苏伊士港,但现在它不用去了。

    当听问道欧洲大陆上法国人已经正式的对英国宣战的消息后,摩卡港所有的中国人都赫然一惊,继而禁不住浮现起了笑脸。

    这些跑海路的人很清楚南洋的局势,虽然他们驶出马六甲的时候,泗水事件还根本没有发生。

    五千支火枪,三十门火炮,一万把军刀和两千副胸甲的军资,迅速由中国商船上移交到奥斯曼军舰上。然后整艘商船就只装了一批种马和饲料,一半的船舱都还空着呢,就载着谢清高一行迅速的走上回家的路。

    俄罗斯固然是服软了。可中国与奥斯曼帝国的军火贸易才刚刚崭露头角。

    奥斯曼军队规模很庞大,但是奥斯曼人资金有限,他们对于中国的新式装备只能看着眼馋,那用镗床直接车出来的火炮无论是重量还是性能都比老炮强出一个等级,但他们就是没钱。所以自伟大的苏丹一下,包裹各边疆省督军帕夏、总督帕夏,都对于中国的大批量二手装备很感兴趣,尤其是中国现存量巨大的老炮。这性能比起中国的新锐火炮固然要落后一些,但比起奥斯曼人自己铸造的优质火炮质量还要优过一筹,比起俄罗斯人的炮火,也只高不低。最最主要的是价格绝对的便宜,这完全是军队规模庞大的奥斯曼帝国最佳的选择。

    而军刀和胸甲是奥斯曼人自己搞西式骑兵用的装备。

    陈鸣并不知道后世网上有个论调,强大的奥斯曼骑兵之所以越来越差,频频被人吊打,就是从他们抛弃过去的传统,大搞特高西式骑兵训练开始的祸根。

    现在的陈鸣可不知道上辈子的网上还有这个论调,而他就算是知道了也照样会大卖特卖军刀和胸甲给奥斯曼,还有对于骑兵部队越来越重要的短铳。

    奥斯曼帝国就是个肥肉,从长远上考虑,他们越弱,对于中国就越有好处。

    说真的,现在就已经崛起的中国,还真不需要奥斯曼人再过一百年才沦落为欧洲病夫,他们现在就来一场重病才是最好的。

    地处天方的奥斯曼帝国有着悠久的骑兵传统,后者在奥斯曼军队中也有着重要的地位。只不过近百年中他们的骑兵一次次被欧洲人打爆,让奥斯曼帝国的骑兵部队不可抑制的走上了向敌人学习的这条路,就像他们现在的陆军一样。

    只要奥斯曼人还需要胸甲,中国就可以大规模的、廉价的供应给他们,只要奥斯曼人拿得出金子,或者用优秀的种马支付也可以。

    但是在中国,包括陈鸣在内,在最初对胸甲骑兵的迷信消褪之后,就纷纷察觉到西式墙式骑兵的不足和不方便之处。对比这种正面进攻中冲击力暴强的冷兵器部队,中国的新一代骑兵却越来越像是骠骑兵了。

    因为中国庞大的疆域先天上就决定了拥有巨大局限性的胸甲骑兵的地位的滑落,对比这种需要混合多兵种配合作战的墙式骑兵部队,中**方更希望自己的骑兵是一支可以单独作战,长途奔袭,包括下马步战的‘传统骑兵’——俄国哥萨克式的骑兵部队越来越受中国骑兵部队的喜爱。

    或者说纪律性的哥萨克式轻骑兵部队,没有了胸甲,能够灵活的应用火器,可以下马列线战斗,也可以排出整齐的骑兵方阵。这才是中**方眼中的完全骑兵!

    中国骑兵不去分什么骠骑兵、龙骑兵、猎骑兵、胸甲骑兵、火枪骑兵,中国的环境和地理情况决定着他们只需要一种综合型的标准骑兵。

    横向比较,哥萨克式的俄罗斯骑兵是最最恰当的。

    从中国与奥斯曼帝国建立起正式的外交联系之前,中国就已经开始陆续的引进阿拉伯马、印度马,以及欧洲战马了。混合着他们在战争中得到的顿河马,以及中亚的马匹和中国自身所拥有的蒙古马,新式战马就从它们的血脉中培育而来。

    ……

    沿着熟悉的海路,顺着被印度洋在夏季西南季风的‘顺时针’帮助下,船只很顺利的抵达了印度,在孟买做了补给和释放了大炸弹以后——整个孟买都要被英法开战的消息给炸翻了天,不管是英国人还是法国人都神情呆滞。一些刚刚还是亲密商业伙伴的英国人和法国人,转眼就成为敌对国了。或许这艘中国商船还没有抵达马六甲,这个聚爆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印度。然后船只顺着印度西海岸而行。他们要绕过印度版的天涯海角科摩林角,经过锡兰,然后直穿过孟加拉湾,抵到靖海群岛【安达曼】,那之后这消息就可以用飞一样的速度传回国内了。

    科摩林角印度大陆的最南端,素有印度的“天涯海角”之称。以科摩林角为界,印度的海域可划为三部分,东边为孟加拉湾,西边是阿拉伯海,南边是浩瀚无边的滔滔印度洋,三股巨大的海水在此汇合,形成了令人叹为观止的‘三色海’奇观。

    在21世纪,科摩林角因奇妙三色海和独特的地理位置每天都吸引着无数的游客。可是在古代,这个被印度人称作“地之终点”和“天之尽头”的地方,却是印度大陆两千年来的圣地地方——一座湿婆大神的神庙所在。这个被无数印度人遵奉的神灵可是赫赫有名的毁灭之神。兼具生殖与毁灭、创造与破坏!

    很大程度上就反映出了印度人对于科摩林角的直观感受。

    死亡、灾难之中孕育着生机和希望。

    对于航海人来说,这样的鬼地方是任何一个船员都深恶痛绝的所在。虽然科摩林角与好望角的恶劣相比只是一个‘温和’的小弟弟,然而谢清高依旧对这里深恶痛绝。

    不过谢清高并不害怕,对比失事率居高不下的好望角,科摩林角真心小儿科多了。

    当年的郑和船队都能通过这里,没道理他们就通不过。那个时候中国人把科摩林角称呼为甘巴里。至今科摩林角所属的帕德玛南巴普兰王宫里还保存着中国明代商人赠送国王的两把黄花梨木椅子,历任国王都十分喜爱它们。其中一把放在迎客厅,自己坐着迎接贵宾,另一把放在议政厅。中国铁锅也很在这里的沿海地区流行,当地人称这种铁锅为“秦尼查提”,在当地语言中,“秦尼”指的是中国,“查提”是炒锅的意思。帕德玛南巴普兰王宫的皇家餐厅尽头,还排列着12个中国菜缸,据说是郑和赠送给国王的礼物,釉面依然光亮照人。

    当然在西历1498年,达伽马绕过好望角到达印度古里的时候,印度已经没有中国船舶的踪影。

    谢清高所乘坐的这艘船有一个十分具有讽刺性的名字——和平号。

    一口气向奥斯曼帝国运送了半个师武备弹药的船只竟然取了如此一个完全相反的名字,实在是很有趣。

    和平号安稳的渡过了科摩林角,然后进入了马纳尔湾,接着就一头扎进了印度与锡兰之间的保克海峡。该海峡东北与孟加拉湾相连,西南与马纳尔湾相通,全长二百七十里左右,最窄处宽仅一百三十里,海峡中有断续小岛,像是一座桥。

    “该死,风浪越来越大了!”

    谢清高早就收起了笔记,根本无法继续写下去,船只摇晃的像一个喝醉酒了壮汉。他们很可能碰到飓风了。谢清高再一次感受了渡过好望角时候的滋味,满载几千吨的大船在波涛间被人抛来抛去,如同一个玩具木船一样被人随意的摆弄。

    外头的风声就像鬼嚎,剥开船窗,迎面吹进来的疾风叫人呼吸都困难。

    “看情况可能会不妙啊……”谢清高的脸色很难看,因为外头的风浪太高大了。

    潜意识里感觉到危险的谢清高动作麻利的将必要的东西都做了收整,就是在为最坏的情况做准备。

    大海上航行就总有遇到倒霉的时候,这个时代海难失事的几率很高,且眼下他们运气还非常糟糕的在夜间遇到了飓风。

    这是海上航行的人们所最不愿意碰到的情况。

    碰上飓风,再熟练的老司机也有翻船的时候,真的是哪怕有稍微的不慎就会酿成一场大祸。而他们现在的船只还不是便易操纵的中国式帆船,而是操纵复杂的西式帆船。

    谢清高都能听到马匹的惊叫。

    “谢大人,准备好了没有?”敲门声响起的同时,护卫队长熟悉的声音也响了来。

    谢清高踉跄的把门打开,内里门外两张脸全都透着苍白和隐隐的恐惧,这大海上要是沉船了,真的是连跑的地方都没有。

    “是飓风吗?”

    “绝对是飓风。”

    “船长有平安度过的把握没有?”

    “船长说尽力,要我们做好求生准备。”因为谢清高的特殊身份,他们可以说是整个船上最最尊贵的人,他们的安全也是最要保护的。

    很快那护卫队长就提着一串葫芦跑了回来,四个葫芦拴在腰上,船真的沉了的话,那就听天由命了。

    “外头还有羊皮囊。”船员们已经在努力的吹气了。

    在护卫队长的帮助下,谢清高带着两个大箱子,腰缠着四个葫芦,摇摇晃晃的出现在甲板船舱。

    就在他要去询问船长的时候,船身突然的剧烈的摇晃了一下,幅度要比任何一次都要大。

    “我听到了声响!”很剧烈的声响,谢清高的精神更紧张了,他刚才真的听到了咔嚓一声破裂声,而他的这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一连串噼里啪啦的轰隆声就传了过来。整个船舱就像地震了一样,所有人在这一刻都身不由己的滚做了一团。

    天啊,船只向左偏了起来。

    “桅杆断了,快去砍桅杆——”

    谢清高晕头转向的还没有做起来,他心头充满恐惧,要是整艘船来一个大翻盖,所有的人一个都逃不出去。就见这是几个船员已经站起身子,拉开一旁的器械柜,从中取出斧头,然后踉跄的冲出了舱门。

    这就是海员的生活。他们为什么拿钱那么高?为什么没到岸上就花天酒地?

    就是因为他们的行业是冒着生命危险的行业,他们的小命很可能在下一趟出海的时候就像一粒渺小的尘埃飘落进浩渺的大海中了。

    就这样的天气,在外头举着斧头看着桅杆的船员,说不准一个大浪拍过来,人就全没了。

    海员真的是一个勇敢者的职业。谢清高透过窗户看着外头那几层楼高的巨大海浪,就算明知道桅杆折断下来,拖着船身,船身整个就要翻了,他也没有冲到外面的勇气。

    人生三大苦,撑船打铁磨豆腐。海员名列榜首。长年的风吹日晒雨淋,穿行风浪间,随时都有翻船丧命的危险。喝江海的水,吃住在船上,长期下来身体都会受到惨重的影响。而且往往孤舟漂泊海天之间,除了同样是海员的同伴,够孤单和寂寞。

    对于他们来说,大风大浪的博击是每天都有,没有冒险的精神和超乎寻常的意志千万不要选择这一行。可海员给人的印象除了勇敢和生活艰苦外,再有就是堕落。水手和堕落几乎是分不开的。

    谢清高之前虽然也知道海员为什么会在岸上码头如此的放浪形骸,长期枯燥单调的生活,使他们在短时间的靠泊时间内,容易放纵自己压抑已久的**,花天酒地,纸醉金迷。

    但他可以理解,却难以容忍。他并不喜欢船员。

    只不过今天他变了,看着甲板上努力的一个个船员,“妈祖娘娘保佑,只要今天庇护弟子渡过此劫,弟子一定再也不看不起海员了。”谢清高现在真的很怕啊。

    “海员要给力啊!”(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章 朱濆

    风向东南,肆虐了半个晚上的飓风已经远去。被狂风暴雨摧残了半夜的和平号的主桅杆断裂,次桅杆也断裂,所有的风帆全部落下,整艘帆船都变成了一个秃子似的。但幸运的是他们最终熬过了昨夜的危险,经受住了大自然的考验,成功的看到了今天早晨东方跃出海面的那轮太阳。

    这是那么的美丽。

    谢清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一轮朝阳,也真正的第一次从朝阳上体会到了什么叫蓬勃的生命力。

    帆船随着海水缓慢移动,总体方位是向着锡兰。

    船长招呼着船员尽可能的修补船只,并且悬挂小帆,加大动力。

    然后在两个小时后,他们看到了一片绿色的陆地,但也可能是一个大的岛屿。

    昨夜那狂暴的飓风竟然将他们吹得偏离航道那么远,足足向南偏了几十公里。但不管怎么说,东向偏南,那片绿色的大地就在朝着他们招手。所有人都欢呼起来。靠了岸,这艘船就能进行大修补了,虽然这损毁的实在有够严重,迫使船长都改变了目标——转向锡兰岛西部的科伦坡,那是荷兰人的地盘。

    和平号要进入正规的船厂进行修理,主桅杆和次桅杆,这已经不是船上的木匠和铁匠就能完成的事了。甚至他们还想着在这片陆地上通过土著联系到荷兰人,用金钱向荷兰人求助。

    ——这能更加快速度。

    左前方还发现了一个小岛,可也有人认为那是沙洲。保克海峡中经常能够看到这种水深极浅,或者是直接露出海面的沙丘,在深蓝色的海洋背景上,非常醒目。

    船只远远地躲开沙丘,向着更大的陆地靠近。

    然后到了上午十一点钟的时候,船员发现这儿的水深正在变的深浅不一。

    有的有三十尺,有的则只剩下十五六尺。所有人都在祈祷着船只能够顺利靠上岸边,而不是在浅水区无奈的搁浅。

    但和平号的好运气却似乎已经用尽了,就在他们眼看着驶到海岸的时候,和平号触礁了。那是一片白色的岩石,应该是珊瑚礁,正好卡着和平号。

    船员用铅锤测量了一下船艏水深,只有四米不到。而船只周遭最深的地方是船尾的部分,足足有七米。

    此处距离海岸线只有短短的四里地远。

    “放下大艇。”

    船上的船员们开始忙碌起来,谢清高看着他们或是降下风帆,或是放下大艇、小艇,划着船测量周边的水深。发现就在船尾的右侧距离一个船身的位置的水深猛地提高到了十米以上。

    船长让人用缆绳系着铁锚和锚链下到那里,但是没什么用,船还是卡的死死地,一动也不动。

    船上开始大量的抛弃杂物,将压舱石和一些死掉、受伤的马匹清理出来,还有饲料、铁器和一些用不上的食物,全都抛弃,尽可能的减轻船只的重量。

    这个期间船底并没有进水,但是要知道,当涨潮到来的时候,船只会进一步撞击上礁石的,到时很可能船底就会漏水。

    高朝位来临的时候,船长再度试着将船拉起来,可没有成功,船只依旧是纹丝不动。可是很快船只就进水了,船上的抽水机开始运动。

    夜色来临,水波平静,海风似乎都小了很多。

    船长派出去的小船纷纷回来了,并没有发现任何船只和土著。

    两只船艏主锚都被下到了船尾,用滑轮组系在锚链上,将辘绳在船尾系紧。

    第二天早上,潮水再次上涨,进水量开始增大。船上的另外两具抽水机也开始工作起来。

    船只复位,但是进水的速度变得更快。情况严重,抽水的速度比不上进水,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

    船上的人很害怕这种情况,因为这表示着船体浮起来,很可能等待他们的就是彻底的毁灭。

    但和平号没有别的路可走,只能不惜一切代价的将船拉起来。不然他们都不知道要在这里登上多久,两天的时间了,一个鬼影子都没有见到,谢清高的使命可不容耽搁。

    和平号必须尽快进到荷兰人的码头上去,那样谢清高才能搭载别的船只火速赶往靖海。所以船长把尽可能多的人从抽水泵处调到了绞锚机边。这天中午时分船只浮了起来,船长立刻把船拉到了深水区。这时候船舱进水已经超过了三尺的深度。

    船长再将铁锚拉起了一个,然后把所有人都派去抽水,直到傍晚时候抽水的速度赶上进水的速度之后,所有人才大松了一口气。

    谢清高还是第一次看到西式帆船的修补工作,他们的修补程序完全是抄袭的洋人的办法,就是用麻絮和羊毛剁得细细的,然后搅拌在一起,一把一把的将他们均匀的粘在整块帆布上,上面再撒上马粪,这样弄好的帆布用绳子兜着拖放到船底。

    如果能够确定漏水的位置,啪叽一贴,很是见效;而要是不能确定漏水的位置,那就要一点点的来尝试、寻找,只要找到了,很快就能发挥出作用。

    帆布贴到船底的时候,羊毛麻絮会被水冲起,其中一部分会被水卷入漏洞,那自然的就减少了漏水状况。等到将船舱底部的积水抽排个差不多的时候,木板铁钉这些东西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靠着这种法子,和平号一直拖到了科伦坡,这座由葡萄牙人建立,荷兰人后来占据了的城市。

    它被誉为“东方的十字路口”,是东西方交流航线上很重要的城市。荷兰人在这里建立的有一个中等规模的船厂,完全可以提供修补和平号的一切所需。

    谢清高也能从这里坐上去往靖海的快船。

    船底的两处漏洞被两块丑陋的补丁给堵住了,但是这样的修补经不起太大风浪的摧残。和平号的肋板很可能受到了创伤,礁石不仅仅是扎透了外板。船艏的一些覆材也不见了,一部分保护龙骨变得支离破碎,还不如没有。

    总的来说,那次意外的搁浅给和平号带来的创伤并不比之前的飓风带来的伤害要小。

    所以虽然非常遗憾,和平号却真的不能再履行自己的使命了。

    在科伦坡,在这个荷兰人的港口,谢清高第一时间就听到了泗水事件的消息。当然他也第一时间里就得到了华商的帮助。

    一艘前来运送春茶的帆船立刻就决定出海,将谢清高送到靖海去。

    英法战争爆发的消息对于远东局势的影响有多么巨大呢?谢清高从自己的职业考虑,他觉得这一消息对于中国会有着巨大的作用。

    英法正式开战,西班牙也跟随法国介入战争,这就意味着在南洋问题上,西方人再也不能给中国构成威胁了。他们的力气合不到一块去了。

    英法荷西四个国家,只要不群群的抱在一块,中国都不需要去考虑任何外在原因。

    如果说对巴达维亚的荷兰人,中国还需要顾忌一下英国人的感受——因为英国是中国最大的贸易伙伴。那么对于马尼拉的西班牙人,中国的南洋水师要是发起攻势,英国人怕还会欢欣鼓舞。

    反正西班牙人的大帆船贸易早就做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中国丢了就丢了,也不稀罕。

    如此看,与整个南洋的攻势相比较,刚刚结束的泗水事件的影响力就真的很一般了。

    如果中国很快的就对西班牙人发起进攻,难道不比一个小小的日惹更能给人以震撼?

    躺在船舱里的谢清高脑海中甚至还联想到美洲的西班牙总督区,不真正的了解西班牙人的历史,你就不知道这个腐朽没落的国都还有着多么丰厚的家底。

    在北美,它跟英法三分天下;在南美,它与葡萄牙平分天下。

    西班牙、葡萄牙,这两个开启了欧洲大航海时代的先驱国度,至今也在享受着先辈们富裕的遗泽。

    谢清高不知道为什么英法不对富裕的南美大打出手,就西班牙和葡萄牙现在的国力,他们根本不会是英法的对手。那巴西尽管在葡萄牙的殖民版图上起初并不太重要,但它现在却成为了葡萄牙殖民帝国的中心,尤其是它积存了来大量的黄金、宝石、甘蔗、咖啡和谷物等。葡萄牙更在此进行了黑人奴隶的贸易,让巴西的人口开始大增,并开始走上了快速发展之路。

    作为一个眼睛里只有实力的中国人,谢清高甭管自身站的位置高不高,看的距离也远不远,对于西班牙在吕宋和北美一带的殖民地,可都是垂涎欲滴的。

    这些土地丰腴的地方要是交到中国人手里能产出多少粮食啊。

    当然,谢清高也相当的丧气,自己回来的还是太晚了。等到英法开战的消息被传到国内的时候,中英和中俄的谈判早就结束了,就是距离最近的泗水事件也应该告一段落了。

    小小的日惹土著在中国面前能硬几天?

    这些天方教苏丹真要是骨头硬,荷兰人就不会在巴达维亚小日子过的这么滋润了。

    一种很深的失落感在他的心头泛起。

    谢清高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辛辛苦苦跑到剧场了的人,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也真真的就得到了回报——进入剧场了嘛,但是舞台上已经没有人啊。已经散场了!

    这太悲催了!

    谢清高再一次痛恨起那落后的信息传递手段。甚至他都再向,现在是不是已经有第二个‘谢清高’正艰苦的在大沙漠中跋涉,因为欧洲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比如英法西之间的大海战,比如面对着俄国人的武装抗议,伦敦对于武装中立同盟的态度……

    谢清高根本就不知道,就在他向着靖海迅速挺进的时候,泗水事件真的结束了。大批的中国正规部队——水师陆战队已经满载着战利品从日惹撤退了。

    哈孟古·布沃诺二世最终也没有英雄一把,怂了卵子,乖乖的在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虽然他那个时候已经知道自己放走的那个华商是什么身份了。

    不仅是哈孟古·布沃诺二世目瞪口呆,格利特也傻成了一只鸡。

    赔偿、道歉,可以说日惹苏丹是把自己的脸面合和尊严丢在地上被中国摩擦了又摩擦。但是日惹苏丹的根基还在。

    沃特森也最终拒绝了签订关于南洋的协定,他不能放弃荷兰。自然地,伦敦十分渴望得到的关于孟加拉邦的利益保障协议也没有达成。但是其他方面双边还是递交了协定的,只是很有点无根浮萍的感觉,非常非常的不保险。

    沃特森又向伦敦派去了人手。

    中俄在进行了一连串的八次会谈之后,耗时三个月,也终于敲定了彼此间的和平协议——《中俄南京和平协定》。

    俄罗斯人丢掉了现在已经丢掉的全部土地,黑龙江北岸的滨海区,贝加尔湖地区,唐努乌梁海沿线边疆线……

    还有大批的军费,和被中国俘虏的士兵。

    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俄罗斯经历了叶卡捷琳娜二世登基以来最大的失败,最惨痛的教训。但是俄罗斯只能默默地忍受。

    所有应该签署的协议都已经尘埃落定,就连压力山大的海外勘探第二局,好消息也突然的传到南京。

    其所属勘探船,在浩瀚的北太平洋中心位置,发现了檀香山群岛。

    那里的岛屿上有着一望无际的檀香木,无边无沿。那完全就是一个巨大的宝藏。

    当朱濆的船只从朱家岛北上,发现了上个时空的夏威夷群岛之后,他们最初的注意力更多是注视到当地的土著。

    这些土著的头发呈黑色,为平直或波纹状,体型很高大,个头远超南洋的那些猴子。肤色也没有南洋的猴子那么黝黑。统治阶级倾向于近亲通婚,实行一夫多妻制和一妻多夫制,特别是在首领中。地位的承袭主要通过母系。土地的单位为阿胡普阿,经常由海岸延伸到山顶,权限包括附近的海水,因此土地所有者就具有提供一切所需的手段,如海里有鱼,沿海地区有椰子,谷地有他们的主要食物芋头,低坡有甜薯、山药和香蕉,山上有木材。

    这里的文明相当低级,没有文字,一切知识的保存和传之後代都由祭祀进行。信仰四个主神和无数的小神、守护神,人口并不多。没有金属和陶器,文明发展程度真的很低级,也没有畜力可供使用,使用石头、木材、贝壳、牙齿和骨头制作工具、武器和用具。房屋为木结构、草顶、石地、铺席。食物在地洞里利用烧热的石块烹煮;但包括鱼在内的很多食物都是生吃。

    这是比之南洋黑猴子都要不如的野人,一群没有开化的野人。然后他们才发现了数都数不过来的檀香木树林。

    朱濆还没有认识到这个群岛的地理位置是多么的重要,但他很清楚当地生长的那一根根檀香木的价值。

    这个发现如果报到国内,并且得到确认之后,光是产生的利益分润,所有的船员都会一夜暴富。

    不过比较郁闷的是他们在这里碰到了两艘英国人的探险船,为首的那个人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库克。而且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些英国人的船只抵到檀香山的时候,正巧赶上当地的土著在庆祝“玛卡希基节”。该节日是当地土著祭祀波利尼西亚神明龙诺和庆祝收成的节日。无独有偶的是,决心号的桅杆、帆和索具的形态,与部份用于节日祭祀的手工艺品相似;再加上库克一行登岸前,曾经顺时针环绕夏威夷岛一圈,而碰巧祭祀龙诺的队伍也是在岛上顺时针环岛巡游一圈。一连串的巧合使身为决心号舰长的库克被部份岛民误认为是龙诺下凡,一时间对他和甚至是部份随员顶礼膜拜、奉若神明。当地部族长老向库克赠与头盔和斗蓬,以突显其在岛民眼中的崇高地位。

    让朱濆恨得眼睛都发红了,英国人却大大的出了一口郁气。那个圣诞岛事件所产生的郁闷在这一刻完全消失不见了,冥冥之中的天意让他们的心情在此刻真畅快到了极点。

    所以朱濆选择了立刻离开,他担心库克会利用自己在岛屿土著中的巨大影响力来寻找他们的麻烦。而且从人数、船只、大炮等等方面考虑,朱濆都处于劣势。

    朱濆离开了檀香山向东北方向进发,驶至上加利福尼亚西班牙人聚落以北的北美洲西岸地带。在二月初抵达到了俄勒冈沿岸海域。他下令船只靠岸修整几日,渡过那几日恶劣的天气,此后待天气回复正常,再沿着海岸向北上溯,一路驶进了上个面位温哥华岛西部的努特卡海峡,最终于育谷一个属于努特卡族的村落附近停靠。

    探险船停靠在努特卡海峡一处的小海湾,这个小海湾在本位面日后的二百年中却是一个标志性的地点,它叫幸福湾。

    朱濆这艘探险船在停靠了之后,就与当地原住民展开了沟通,他们用当地人感兴趣的金属制品来换取海獭皮毛。双方虽然曾有过一些不快的经历,但双方关系尚算融洽。然后就在探险船停靠的第七天,朱濆看到了另外一艘飘着赤色红旗旗帜的船只……(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一章 马尼拉

    马尼拉。西班牙人在吕宋统治的心脏。

    二百年前,黎盖斯比从马尼拉湾登陆,因为这是一个天然的优良港湾,然后西班牙人在这里修筑了一座城池,在巴石河南岸建立了炮台——这就是马尼拉。随后的日子里他们入侵并占领了整个吕宋。

    那座被成为西班牙王城的堡垒,二百年里始终掌控着这片土地。

    而作为一个外来者,为了打压当地根基深厚的华人势力,西班牙人使用了赤果果的屠杀实现这一目标。

    西历的1603年,西历的1639年,还有西历的1662年和1686年,四次对华人的屠戮尽显了欧洲人的血腥和野蛮,那每一次比之荷兰人坐下的红溪惨案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西班牙人的黑暗统治下,吕宋的华人的生存环境看不到半丝儿的光明。

    郑成功曾闻讯大怒,他一面抚恤逃到台湾的幸存华侨,一面组织筹备军队,准备进攻吕宋。如果郑成功能多活几年,南洋的历史很可能真的会被改变。当时的吕宋风声鹤唳,西班牙人人人自危。因为除了郑成功之外,荷兰人也威胁着西班牙人在吕宋的地位,岛上的吕宋土著也在发起反西起义。

    可惜老天爷不长眼,在这个节骨眼上郑成功病逝了,他儿子郑经接着治理台湾,出兵一事自然就不了了之了。据说郑经在西历的1670年和1671年也曾两次准备征讨马尼拉,但因各种因素而未能出兵。

    不管怎么说,马尼拉的西班牙人滋滋润润的生活到现在,活的还很好。

    那座占地64公顷的王城区,被2.44米厚,6.7米高的石墙包围着。道路,堡垒,教堂、住宅区和学校,一切生活措施应有尽有,里头有充足的水源,有一座座藏满了粮食的仓库。那是一座真正的要塞城市!从设计到竣工用了几乎三十年的时间。

    而王城自从落成之日起,那儿就成为了西班牙在吕宋的行政、军事和宗教中心。吕宋最古老和最早的大学、教堂和女修道院都坐落于王城区内。当然吕宋的西班牙总督府也设立于王城区。

    西班牙律法规定,唯有合法的”白种人”才能在王城区内居住。“白种人”包括西班牙裔吕宋人(在吕宋出生的西班牙人),半岛西班牙人(在西班牙出生的西班牙人),西班牙-马来裔-汉人混血儿和西班牙-马来裔混血儿。基于种族歧视和当时的社会道德观,只有男“白种人”才可以和非白种女人结婚;女“白种人”是不可以和非白种人结婚。凡是和男西班牙人结婚的非白种女人,她们就自动合法地被归为“白种人”。自然地,她们也可以和丈夫居住在王城区内。不过,除非被领养,否则男西班牙人和当地人所生的私生混血孩子是不能在王城区内居住。

    而土著、马来裔、汉人和混血儿只能因为工作的原因而踏步王城区。这些人每日必须在日落时分回到他们位于王城区外的宾诺多社区的居所。西班牙人还实行了非常不公的课税:白种人被豁缴税;当地土著,还有马来裔则需要缴基本税务;汉人混血儿则需缴纳两倍的基本税务;汉人则需缴纳四倍的基本税务。而汉人想要获取与土著、马来人一样的‘平等’,就必须信奉一神。

    早在陈汉第一次将手伸入南洋的时候,就派人专门就这一问题同西班牙人进行了沟通。当时傲慢的大板鸭选择了毫不客气的拒绝,并且作为对这一行为的惩罚,也是作为示威,单方面宣布对华人华商的税率三个月内提升一倍。

    然后掌控了整个南中国的陈汉就宣布对西班牙籍商船‘一视同仁’了。

    苏禄的问题只不过是两边矛盾积累的一次小爆发。

    西班牙人从苏禄之战中感受到了‘落后的中国战船’所拥有的‘强大作战’能力,而且中国的陆军部队似乎比西班牙人的纯血部队更加能打。

    反正战场上的较量证明了一切,西班牙人的高傲被打消一空。

    而自从陈汉在南洋的渗透一步步展开之后,与华人之间有着笔笔血债的西班牙人就无比警惕。这期间有过一段时间的华人大撤离,西班牙人几乎就处在了最高级别的战备形态。但是战争并没有发生,很多迁移到新加坡、西婆罗洲等地的华人慢慢的又回流到了吕宋。

    华人的大流逝期间,西班牙人深深地体会到了华人对于经济的重要性,虽然他们的人口不多,但是这些勤劳的华人是沟通土著和白种人之间最好的媒介,没有了他们,土著人就是一片散沙,大片的原材料依旧存在却很难创造出客观的经济利益。而且让白种人去直接管理和接触土著,也容易加深双边的矛盾。

    在华人开始大回流之后,西班牙王城十分知趣的将华人的税率调整到等平土著人的档次。

    英法结盟,西班牙人放心的日子还没有过几天,北美战争的消息传了过来。很清楚自家boss与法国和英国之间关系的马尼拉西班牙总督府一片鸡飞狗跳。

    果不其然,英法在远东地区的联盟瞬间破裂,英国人抢先一步跪舔了中国。

    直到泗水事件的爆发,马尼拉这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因为中国人的矛头似乎指向了大风车。不同于西班牙人的老大高卢公鸡在远东地区的弱势存在感,荷兰人的好基友约翰牛在印度可是有着很强的战斗力的。印度又紧挨着缅甸和南洋。

    只不过现任西班牙吕宋总督卡洛斯的心还没有彻底的放松下来,因为中国人已经从日惹撤退了。

    而且北美的战争只要一日没有停歇,法国人就有着掺和进去的可能,西班牙自然不会独善其身,那么位置在吕宋的他们可就尴尬了。

    之前中英谈判期间,南京的佩里埃不顾巴黎可能降下的怪罪,抢先将广南踢出局来讨好南京,卡洛斯都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的。这很清楚的表明了高卢公鸡在远东的弱势。

    如果英法开战了,西班牙也随之进入战斗,那对于眼下的马尼拉真的是一场灾难。

    在南洋跟西班牙人面临着同样痛苦的荷兰人,双边关系还是同盟吗?

    后者可是英国人在欧洲的百年盟友。

    而就在卡洛斯提心吊胆的时候,又一个噩耗传来了,欧洲大陆的战争真的开始了。巴黎人对伦敦宣战,随后大板鸭就跟着对约翰牛宣战。这是个悲剧!

    因为消息的最初来源是中国人,卡洛斯都不愿意相信它的真实性。虽然有人可以证明,这个出现南洋的中国人真的就是当初出使欧洲的使团成员。而且卡洛斯他自己信与不信已经无关紧要,其他人相信就齐了。

    消息传开,马尼拉港仅有的两艘英国商船立刻驶离了港口,卡洛斯向巴达维亚派出了特使,他们需要跟荷兰人立刻沟通,同时也要与巴达维亚的英国办事处进行联系。他可一点都不想跟英国人发生战争。

    七年战争期间,英国的远征军就进占过马尼拉。西班牙作为法国的盟友介入七年战争后,英国的科尼什海军上将和陆军中将德雷伯率领一支英国海陆联合部队从印度驶向菲律宾。西历1762年10月5日,英国舰队进入了马尼拉湾,经短暂战斗,就迫使西班牙守军投降。英军随即进占马尼拉城,根据次年签订的和约,马尼拉才归还给西班牙。

    所谓的西班牙王城的坚固只是相对应的,它们在面对土著和缺少兵器的华人的时候是坚不可摧的,但是真正面临着一支正规的军队时候,马尼拉就显得不堪一击。

    卡洛斯可不想做俘虏,虽然他不会死亡。但十六年前的失利让马尼拉损失惨重,记忆犹新。

    而且中国如果这个时候也对马尼拉发起进攻呢?

    英法开战了,西方世界的第一强国和第二强国的战争,这就是一场灾难。之前的南洋,两条胳膊齐心协力,再加上西班牙和荷兰的帮衬,这才强行抵挡住了中国人的大粗腿。现在俩胳膊自己开始打架了,中国人的大粗腿再度踹过来,谁还能挡得住?

    自从危机感加深以来,马尼拉就在不断地扩充兵力,不仅仅是从本土或是墨西哥调来的纯血军队,还有相当一批的殖民军,不算马尼拉舰队,陆战兵力就有一万多人,再算上海军,吕宋殖民区的武力前所未有的达到了将近两万。

    可这样的实力并不能给卡洛斯一丁点的信心。因为他的最终敌人是拥有着两万万庞大人口的中国,是拥有着上百万常备军队的中国。

    那个上古巨兽一样的怪物,始终沉沉的压在每一个西班牙人的心口。

    “上帝保佑西班牙。”

    ……

    林加延湾距离马尼拉不远,大约有三百五十里左右,在其北方。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沟通着伊罗戈地区和科迪勒拉地区,是马尼拉的北大门,也是中吕宋和北吕宋的分割点。当然这里也是一个农业相当发达的地方,因为此地处于沿海平原,土地广袤而肥沃,沿海渔业也富饶。

    这里生活着至少一万华人,还有相当数量的华人混血。

    在卡洛斯的眼睛还巴巴的打望着巴达维亚的时候,他并不知道,接到了飞鸽快报——英法开战的消息后的陈鸣,已经在马尼拉的位置上打下了大大的一个叉!

    当天重新‘温习’了一遍资料的陈鸣,内心中生起了一股暴虐的毁灭欲。

    他都想将每一个活在地球上的西班牙人揉成碎末!

    陈亮很郑重的下达了命令,在大部队准备完毕前,军情局要在吕宋群岛中挑起一股反西的浪潮,让各地的华人借此机会组成护卫队,掩护和接应大军随后的登陆。

    忙忙碌碌的几个月过去了,现在的南京,陈鸣的眼睛又转回到了战斗中的朝鲜,和布匹厮杀战愈演愈烈的日本。但一个突然传到的消息给了他新的动力!

    ——泗水事件刚刚结束,马尼拉这颗果子就又成熟了。英法开战了,真正的开战了。

    对日惹的战斗很不感觉过瘾的陈鸣一刻钟都不愿意等待,立刻就对军情局和南洋水师发出了指令。

    两者也立刻就运动了起来。

    本来应该回到三都澳的快速反应舰队,仅仅转回到了曾母大岛。而借着之前的泗水事件动员起来的军队也根本不用回归,只要把刚露出的腾腾杀气蒙上一层薄纸,外人只会当是行动缓慢了一些。

    中国对西班牙的战斗不会仅仅存在于马尼拉,通过白令海峡,顺着北太平洋暖流,整个新西班牙总督区都是中国的进攻范围,这一战陈鸣希望能够将整个加利福尼亚从大板鸭的胸脯上撕下来。

    反正中国要靠着这一把在北美混着一个完美的落脚地,大板鸭要是不识趣,他们只会损失的更大。

    从陈鸣那浩大的战争目标来看,不管是眼前的林加延,还是马尼拉,都只是开胃小菜。可是一顿大餐的愉快进行不就是从开胃小菜开始的么?

    所以在卡洛斯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吕宋岛突然一波声势浩大的反西起义爆发了。

    这些人全都是陈鸣预先剪除的肉中刺,他们今天能够造西班牙人的反,明天就能造中国人的反。还是全部死了的干净。

    谢清高的名字也第一次出现在了陈鸣的眼睛中,这个历经了辛苦把消息送到的年轻人会得到一枚金质的奖章以来体现他所完成的任务的重要性。

    他给陈鸣带来了萨拉托加大捷的消息,北美的历史进程并没有伴随着陈鸣的出现而有所改变。这很好!

    他还带回了不少的旅行笔记。

    这趟任务所获得的回报,陈鸣相信谢清高会有足够的金钱来自行刊印自己的写作,只要他有这份心。

    林加延的土著人汇聚起了一两千人,在进攻林加延港口受阻之后,就将目标盯向了达古番。那里距离林加延只有三十里不到,是一个挺小的小城,但里面有一座让林加延华人圈痛恨不已的建筑——一座教堂。

    中国人传统的思想和文化观念跟一神教就不搭边,但是在西班牙人统治之下,很多的华人富豪包括普通的平民,还不得不在人前表达一下自己对上帝的尊敬和虔诚。那就是为了更好地融入洋人主导的社会中去,为了更好更容易的生活!

    吕宋的华人在这一点上跟巴达维亚的华人没什么区别。

    越是经济繁荣的地方,入教受洗礼的华人就越多,甚至很多华人家族一代代洗着洗着就真的西化了。

    从生存环境和外在因素上考虑,马尼拉与巴达维亚没有任何的区别。

    就像中国早早确立目标要颠覆天方教一样,大板鸭和大风车为了更好的巩固统治,那肯定也想让所有的土著、华人等都跟他们一个信仰。

    林加延的华人汇聚起了一千多人的护卫队,里头有很多是混血儿,他们中很多人拿的还只是一个黄本本么。以林加延港口为中心,沿着海湾分布的一个个华人村落集中起了一支支拿着刀枪的队伍,林加延港口的西班牙官员已经无从去考虑他们怎么突然变出的一二百条火枪,甚至还有两门小炮,只是一个劲的催促他们去救援达古番的教堂。

    大板鸭对于一神教向来是很虔诚的。一神教作为西班牙的精神核心,在其殖民扩张过程中也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两者在西班牙殖民区已经完全紧密结合在了一起!前者的疯狂扩张和后者的推动与帮助如漆似胶密不可分。在殖民征服的过程中,无论是怀有宗教使命的传教士,还是穷兵黩武的冒险家,都为传播福音的信念所鼓舞,狂热虔诚,前赴后继。一神教贯穿了西大板鸭整个殖民扩张的全过程,没有这种一神教的影响力,很难想象西班牙的“殖民事业”会如此顺利。虽然一神教在整个殖民社会稳定之后所扮演的角色往往是非常非常之复杂的。

    一支以混血为主力的队伍开出了林加延,他们的人数有六七百人,占林加延集结起来的华人卫队的一半数目。(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二章 华人修女?

    南京皇宫宫门前,朱濆见到了自己的老上级陈继功。

    一别就是像近两年啊!

    时光似乎就停止在了陈继功的身上一样,可却又加倍的在朱濆的面容上流逝。

    两者的年纪明明相差仿佛,可现在陈继功看起来还是双十出头的风华正茂,历经风吹雨打和惊涛骇浪的朱濆却比之衰老了十年还多,已然年过三十,触碰到了中年的门槛。

    朱濆驾船从北下到上海的时候,陈继功正好在福建参加福州船厂的二期船坞开工仪式,他现在正在慢慢的淡出中国贸易总公司这个大体系,转入造船当中。

    在人生最终定位前徘徊了好几个年头的陈继功终于还是舍弃了贸易总公司,选择了造船。因为他的大哥就在证券经济市场,他们自己有意的错开了。哪怕陈鸣一丁点都不在意。当然,海外勘探二局也始终握在他的手中,并没有随着陈继功的脱身继续留在江南贸易体系中。

    所以朱濆依旧算是他的部下,还是给陈继功立下了大功的部下。

    “臣等见过陛下。”

    两人规规矩矩的踏入宫门,一路在侍卫的引领下走进乾清宫的一处偏殿。陈鸣正立在大殿中央,身前有着一个巨大的浑天仪,另一旁放着一个同样巨大的地球仪。

    甩下袖子,让两个功臣上的前来,看着已经被定格的地球仪,还有缓缓运转中的浑天仪,前者檀香山到中国大陆本土的海域图一目了然。

    “檀香山,好名字,很适合。”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吧,朱濆给夏威夷群岛的命名与上个时空国人对之的称呼一般无二。但是不同的是,这个时空这个名字是绝对不会再从夏威夷群岛上流走了。

    那个狗屁的火奴鲁鲁就永远的消失好了。

    “朱濆,这地儿看维度跟湾湾差不多,两者气候上有什么不同吗?”

    朱濆在檀香山也进行了测量定位,从维度上将这个群岛跟湾湾处在一个平行线上的,直线向东到的不是后世的美国,而是墨西哥。但它的地理位置真的就在太平洋的中心。

    当中国与美洲大陆出现直航的时候,这个地方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回禀陛下,此地气温较高,全年气候晴朗,阳光普照,气候较湾湾干燥。”说真的,朱濆觉得檀香山那个地方比湾湾更适合生活。至少就他本人而言,他更喜欢檀香山的气候。

    “当地土著有多少人?”陈鸣眼睛里不自觉的释放着杀气。

    他记忆力的夏威夷群岛土地面积很小的,还不足湾湾的一半大,常年定居人口也很少,只一百来万人。而且这些人中绝大部分都是外来人口,当地土著在夏威夷被殖民之间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屠戮,可从21世纪的人口来推断,夏威夷土著人口应该也很小很小。

    这是一个很他突然想起来的问题。之前朱濆的报告中也只是提到了檀香山的檀香木和肥沃的土地、皮毛和渔业资源。对于土著人口,这样一个文明低下的土著岛屿,朱濆根本就没有放在眼中。

    但是现在要真的说起他们的人口了,脑子里回想起自己在檀香山的见闻,再想象一下那里的岛屿,朱濆的脸色变得有点不好看了。“陛下,哪儿的土著怕是能有一二十万。”

    在檀香山群岛的下方,还有零星的一连串岛屿,这个稀疏的群岛继续向南划下,正好能跟帝汶岛以东海域的大片零碎小岛群相接。后者的平衡位置大体与南明州的北部相当,已经被海外勘探二局和三局大体上探测了下来,因为有欧洲人绘制的海图嘛,上头很多岛屿已经有欧洲人经过了。

    用一个词语来形容这些小岛,‘土地肥沃’那就是必须的。人口相应的都很不少。

    陈鸣吓了一跳,他今天召见陈继功和朱濆,更多就是要褒奖他们的。现在只不过是进入正题前的几句闲聊,朱濆竟然就给放出了一个大炸弹。“一二十万?有这么多?”

    “陛下,据二局的统计,这一代的小岛上人口普遍密集。”陈继功倒是能肯定这个事实,虽然檀香山二十万人的数字让他也很吃惊,但陈继功是很清楚太平洋上的那些小岛的。那些小岛很小不假,很多是无人岛也不假,可只要有人,那就有不少的人。

    这个突发情况将陈鸣的心情搅得一塌糊涂,他之前还想着派兵直接铲平了夏威夷呢,可现在看,那真的很糟糕很糟糕了。

    以眼下的态势观察,中国与檀香山的保守通航线路已经有了一个完美的路线。虽然路途要绕的远一点。但陈鸣能保证完完整整的将军舰开到檀香山,而对于那里连铁器文明都没有发展起来的愚昧土著,大军只要开到了,自然就是绝对的政府。

    如果整个夏威夷就一两万人,陈鸣也就闭闭眼睛视而不见了。可夏威夷有整整一二十万人,这真要超出他的心理底线了。

    朱濆的眼睛在看着地球仪,闪闪发光。如果陈汉最终能把加利福尼亚从大板鸭的身上撕咬下来,再加上朝廷在祥州【阿拉斯加】的落脚点,整个北太平洋都可以算是中国的内湖了。

    这种事情只要想想一下就觉得心涌澎湃,这要是真正的实现了,太就太美妙了。

    陈鸣没有在这一时半会儿中就作出决定,他给朱濆佩戴了金质勋章,陈继功领导有功,也得到了一枚银质勋章,然后是对两人,尤其是对朱濆颁下了大把大把的奖赏。

    朱濆耳朵里嗡嗡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陈继功领了奖赏后退出皇宫的,他竟然得到了一块金奖章,同时官升两级,级别等同二局局长,这一辈子真就是值了。

    可晚上他躺在床上脑子里展开瞎想的时候,一幅巨大的地图浮现在他的脑海,当南洋和南明州的土地也全被染成了一片红色之后,祥州和阿拉斯加,加利福尼亚,幸福湾、檀香山,中国本土……

    一个硕大的圆,出现在世界地图上,浩荡的万里大洋那就是帝国的内湖,这一幕真的太美妙了,让他只是自己激动地都不能自已。

    “操啊。怎么会那么多人呢?”

    同样是躺在床上,怀中抱着美人的皇帝陛下,刚刚运动了过后的皇帝陛下,内心中还在念念不忘着那二十万。他的心再冰冷,也不可能对着二十万人下达屠杀令。

    看来对于夏威夷只能是缓慢图之了。朱濆说过,夏威夷的土王年纪已经大了,生有一个儿子,但同时这个土王的侄子实力也很强大。一旦土王病逝,两派人很难不起争端,这会是中国插手期间的一个良好机会。朱濆的再一个提议就是传教。

    夏威夷土著文明落后,而越是落后的土著对于信仰就越是虔诚。朱濆在确定了皇帝对于檀香山确实有野心了之后,就提议赶紧派遣佛道高人去往太平洋群岛传道,先期占据先手,如果朝廷真的要经营檀香山的话。那檀香山群岛南方的一大片海域就不能放任不管。

    因为发现那片岛屿的人不仅仅是他们一家,还有运气好到爆的库克这个该死的家伙。

    就是陈鸣也不得不对库克船长的好运气叹为观止,这该多大的狗屎运才这样巧合啊。

    ……

    吕宋,林加延。

    夕阳已下,天边是暗红带着些许的暗灰色。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骑在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上,身上穿着那套洗的都要褪色了,没有了军衔肩章的军装,腰间挂着一把腰刀,还有两支双管短铳。

    在他的身前身后,是将二十几名骑兵,再后头是六七百人的大部队。为了赶时间,所有的人都在用小跑速度向达古番奔驰,尽管只有几百人,但隆隆的脚步声依旧响遍了田野。

    “教官,前边已经有消息了,围攻教堂的土著至少有五百多人,教堂那边怕是坚持不了太久!”策马上前给青年汇报消息的是林加延华人大户严家的四爷——严孔涛。但在面对着年纪比严孔涛小了七八岁的教官的时候,严孔涛神色中充满了郑重。

    这些青年全都是从军队中退伍的军士长和基层军官,跟随着林加延的华人回流吕宋之后,就开始暗中沟通和联系一家家一户户华人。

    严孔涛这样的大户子弟就是华人武装组织中的骨干,教官依靠着这样的‘骨干’,也依靠着这些在华人中影响力巨大的大户富户,编织开一张大网,将所有人初步的整编起来。

    那些华人在选择拿起红本本时的那一刻,他们的青壮就自发的成为了护卫队中的一员了。

    队伍中的这十几匹马也全部是林加延的大户们支持的,组成一支侦察队,用以承担初级部队的侦查、追击等作战任务。

    “让你的人做好战斗准备!”

    严孔涛道:“大人放心,侦察队随时备战着呢!”严孔涛眼睛里闪过兴奋的神色,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他终于能‘上战场’了。

    18世纪吕宋的华土纠纷远远没有20世纪时候的激烈,但是西班牙人的存在就是一根搅屎棍,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向土著人灌输着华人的负面影响,华土纠纷虽然不是很激烈,可也不是没有。两边有仇恨和血债,这就是严孔涛他们兴奋的由来。

    尤其是眼下这些暴起的土著中,十个里头有七八个就是平日里的极端分子。他们不仅仅是对西班牙人仇恨,对于华人也相当敌视。

    任何一个被西方人征服并殖民的地方,土著都不可能是齐心协力团结一致的。

    吕宋的土著也是如此,他们内部彼此分裂和争斗,同时也分为西化、汉化、生熟等等派系。

    要是说林加延港口那些跟华人还有西班牙人搅合在一起的土著,多是西化、汉化和熟番外,后者也就是跟外界交流繁多的土人,那么现在这些暴起的土著,主力部分就是内陆区域里的传统土著了。

    西班牙人统治吕宋之后,当地部族的起义断断续续的可始终没有消停。三四年就会有一次比较上规模的起义爆发,但没有一次能取得成功。一次次的起义积累着双边的血债仇恨,也一次次瓦解着吕宋土著的传统权力结构,一个个部族被打乱打散。

    这也是后世的吕宋能成为世俗国家,近在咫尺的马来和东印度却成为了非世俗国家的一大原因。

    教官点头,没有去怀疑严孔涛的话。严孔涛手底下的这个侦察队可是林加延华人卫队中战斗力最强的部分,在一帮乌合之众,只是有初步的组织力,队伍中仅仅是骨干分子受过最简化的军事训练的队伍中,当然是骑着马的马队战斗力更强了。而且这些马兵还都配着短铳。

    他们可不仅仅能够侦查周边的动静,冲击的时候也很是给力的。

    教官率领着严孔涛的侦察队一路疾驰,很快就是抵达了达古番,这个时候他已经可以感受到这股土著的气息了。

    小镇上冒着黑烟,往日里一眼可以看到的西班牙旗帜已经湮没在了焰火中。大群的人逃到了镇子外的田野当中,马背上的教官能够看得很清楚。

    而小镇当中最大的一栋建筑,那一座被不少人恨之入骨的教堂,周遭围满了狂暴的人群。教官看不清楚教堂是否被打破了,他只能听到阵阵土著的叫喊声。

    教官面无表情,“严孔涛,你带人放枪,把那些暴民驱散了!”

    虽然侦察队只有二十来人,但他们人手一杆长枪,两把双管手铳,人手三枪啊,教官跟肯定,对面的土著即便多出很多倍他们也没有七八十支火枪。

    密集的枪声紧接着就响亮在镇子外,呼杀声响起。镇子里的土著立刻就生出了骚乱,然后很快的土著的叫喊声也穿越了空间传到了教官的耳中。

    土著们发现了镇子外的队伍,似乎是看着侦察队人少,就大胆的冲了上来,然后枪声当中,跑动的人影里不时的有人栽倒在地。

    “这些土著都是没什么组织的,我们打了几枪后就都溃散了!”事实上侦察队里的狙击手用线膛枪打死了一个头领式人物,然后所有人就都乱了,严孔涛趁机带人发起了反冲,哗啦啦的四五百土著就崩了。

    教官点头,对于这些暴民们的死伤他并不关注,只要自己人没有伤亡就好。“那教堂里怎么样了?有没有人死伤?”

    “情况不太好,大门已经被打开了。里有三十多人,其中有几个是镇子上的信教教民,剩下的除了神父修女,就是镇子里的洋人!”

    “死的都不叫一般的惨。”尤其是几个女人……

    严孔涛说到这里看了教官一眼,“活口只找到了九个,两个修女,两个洋人,一个华人,一个混血,三个土著,其他的都死了!”

    教官才不管人死了还是活着呢。神父的小命管他屁事,等过了几天,大部队在林加延登陆,那些洋人现在不死,到时候大军也要收拾了他们!

    “教官。”严孔涛突然低声道,“活着的两个修女中有一个是汉人。”

    “汉人?修女?”教官一直来都平静的表情被打破了。这他么太奇葩了,华人修女?

    “数典忘祖的东西。”

    教官的脸色很不好看。光是男性的一神教虔信徒华人就已经很挑战教官的心理底线了,这儿竟然冒出了一个不要祖宗的娘们来。(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三章 邪教不能容忍

    教堂里散布着一具具死尸,破烂的衣服,洁白的**,鲜血泼洒着地面和墙壁。

    那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邪神已经被土著拉到在地上,木质的十字架被烧着了一半,此刻泯灭了火焰的黑色部分正袅袅的冒着轻烟。

    教官转身就要走出这座教堂,这样的地方多踏足一分钟,他就觉得是对自己祖宗的不敬。只是他刚刚转过身,还没有抬起步,身后就传来了争吵声,其中还伴随有女子的尖叫声。

    不用教官吩咐,严孔涛就主动走了过去,期间又传来了几声尖叫喊声,教官皱起眉头死死地拧在一块。

    直到严孔涛带着几个人来到他面前,教官的眉头才解了开。他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修女服的妙龄女子,应该还不到二十岁,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黄色的皮肤,相貌精致,看不出一丝儿土著的痕迹,绝对的是一个纯血华人。

    ——这就是那个数典忘祖的女人了!

    “怎么回事?”教官开口道。

    眼下时间段还不是跟大板鸭彻底翻脸的时候,不然的话,他都想把这个女人吊起了狠抽一顿了。

    不知道是怎么的,透过这娘们撕裂的胸口衣襟看到的那么洁白肌肤,竟然让教官眼神暗了又暗。难道是因为这女人身上的那一套修女服?

    这女人的脸上还带有一丝焦虑的神情,眉目间露着分哀求,可这个并不能让教官产生什么怜惜的感觉。因为她身上穿的那件黑色的修女服,教官更想将它完全撕扯成碎片。

    坚持信仰一神教的华裔,按照朝廷的规定,这种人就是拿不到红本本的,也就是说他们都不算中国人。要是放到战争中,眼前的小娘们都能算是战俘了。只需要教官从自己的军功积分上扣下一笔,就能‘买’下这个长得很不错的娘们。

    “教官,是荣老三……”

    当即严孔涛就小声的在教官耳边解释了起来。

    原来刚才搜查教堂的士兵们发现那几个侥幸逃脱的教民在趁乱偷盗教堂的金器、银器,当即就是进行了阻止,这些可都是他们的战利品。接着就发现那几个教民中然有人要逃跑,侦察队的人当然是立刻就阻拦,等抓住这两人后都还没问上两句呢,就有人认出了其中那个脸上全是血的人是谁了。

    荣智信,荣老三,大板鸭的忠实狗腿子,在林加延这一代是个被无数人背地里戳脊梁骨的混蛋,也是教官的大仇人。侦察队的人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结果某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就跳出来‘抗议’了。

    教民在吕宋的地位是很特殊的。

    西班牙人在吕宋立足了二百年,传教也进行了二百年,教会在吕宋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教民的地位就一直在随着教会势力的扩张而扩张。

    准确的说,在一个非世俗化的一神教国度当中,教会它有着神圣不可侵犯的神权。驻吕宋的宗教裁判所代表有权利处理吕宋的所有宗教事务。因此在吕宋,一神教会能够通过宗教裁判所迫使反对它的一切西班牙人就范,包括西班牙驻吕宋的总督在内。

    其次,一神教会不仅掌管宗教事务,而且享有广泛的政治、司法、文化、教育、财政、经济等多方面的权利,他们自身就已经成为了大板鸭殖民统治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吕宋总督的任期都比较短,教会的领导机制相对稳定,还同吕宋土著有广泛的接触,也熟悉当地的社会情况和风土人情,因此西班牙殖民当局不论何时都要依靠他们,甚至在总督职位空缺时,大教主和主教可以兼任总督,教会官员也常常兼任政府各部门的负责人。

    在吕宋,教士不仅是精神的倡导者,他们还是任何意义上的市政统治者。是真正的统治阶级!所以一些真正得到传教士信任的教民,地位是很高的。

    吕宋的一神教会拥有着雄厚的经济实力。就以土地为论,教会拥有的份额占据了吕宋耕地总面积的十分之一,这是多么庞大的一笔财富啊。很多传教士和僧侣还是精明的商人,他们从事高利贷业、大帆船贸易和垄断贸易,从地方贸易和垄断贸易中得到了很大的好处。

    教会的身影在吕宋社会各方面都时有出现。而其中的一些教民就是他们意志的执行者,也可以说是为虎作伥的狗腿子。

    要是以中国的社会阶层来做对比,一神教在大板鸭的吕宋殖民体系中的地位就是过去中国的士绅阶层。

    两者沟通上下,串联、推动整个社会的发展,促进政治的涌动,在彼此社会中都具有异曲同工的妙用。

    但是一神教在吕宋也是有着对手的,他们的对手不是当地传统的原始宗教,而是比他们早来到吕宋数百年的华人文化。

    要说中国文化的影响力还真的是很**,大板鸭统治吕宋都二百年了,还没有彻底搞定。

    十三年前,马尼拉甚至颁布了一条政令:禁止华人向土著施加‘不道德’的影响,一神教华人和非信徒华人都不能跟土著杂居一起,一旦被发现就会被押回马尼拉的‘八连’——三圣堂,接受200皮鞭的惩罚,并且还要到甲米地服四年的苦役。

    而要是华人皈依了一神教,那却是可以在十年内免除所有的税收,以后也只需要跟土著缴纳一样的税。享受着十分优待的待遇。

    大板鸭并不傻,他们很清楚究竟是谁在为他们创造主要的财富。大板鸭也认为皈依一神教的华人比非信徒更加的容易管理,甚至他们还鼓励皈依了一神教的华人主动地向吕宋的各地区迁移。

    这很大程度上是现今华人遍布吕宋的一大原因。

    或许,在眼前这个华人修女的眼中,教官、严孔涛他们这支武装的成员们,那还是她的‘兄弟’呢。一神教一直让它的信徒之间如此的称呼,这样的称呼会让人感觉很亲切,可以加深凝聚力。

    但是这些‘救星’突然的对荣老三一顿拳打脚踢,让女人忍不住尖叫起来。就像她被土著摁倒在地上用绳子绑起来时候一样。

    这想着逃跑的两个教民,教官一个认识,一个不认识。认识的那人当然就是荣老三了。

    当初教官刚在林加延港口登陆,差点就被这个王八蛋搞得在林加延呆不下去!

    荣老三是来达古番商议事情的,他是西班牙人在林加延华人当中的探子么,最近林加延一带的土著有些不好的苗头,西班牙人要开会研究。结果运气不好的赶上了土著暴动,而他糟糕的运气中却又运气十分好的在大门被撞破后躲到了教堂的储藏室里,靠着储藏室的铁门坚持到了土著被打散。

    脸青鼻肿的荣老三看到教官脸上挂起的狞笑,人都要吓尿了。

    但他还来不及求饶,一句废话都不想跟荣老三讲的教官把手一摆,两个侦察队的士兵架起荣老三就往教堂外拖,严孔涛狰狞的掏出自己的手铳来,大步的跟了上去。

    很多曾经接受洗礼的华人都是无可奈何之下才跪了十字架的,他们并不是真的就信奉了十字架。在之前涌起的离去浪潮的时候,诸多华人就已经纷纷告别了一神教,但总有些无法分割的人家,如现在的荣老三一样,也如眼前的这个华人信女一样,这些人也已经不算是中国人!

    如果不知道被救的人中有荣老三这个败类,教官人走就走了。可是现在他知道了,那就顺便送荣老三去见他们的上帝,才是最痛快的事儿。

    当初被荣老三逼的差点任务失败的事儿,教官可一直铭记在心的。

    此刻两个被救的洋人,还有另外一个四五十岁的混血修女都已经汇集到了大堂,但看着在被押走过程中不断挣扎、苦求的荣老三,他们一声吭都没有。反倒是那个华人修女十分的有勇气,上前两步,抓住了就要跟着向外头走去的教官的胳膊:“他是上帝的子民,你不能带走他!更不能随意的决定他的生死。”

    因为动作,修女裂开的衣襟露出了更多地雪白肌肤,也似乎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了一些,说话中她的胸口一起一伏的,犹如海浪中的一片波涛。

    “你信仰的上帝不是万能的吗?不是世间一切的主宰吗?那就让他来阻止我啊。”

    教官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这让修女的情绪更加激动,“你这是亵渎,你在对万能的主不敬,你的灵魂会……”

    “啪!”满脸上都涌荡着勇气的修女话还没有说话,就被教官的反手一巴掌抽倒在了地上。

    看着这个挺漂亮的女人穿着一身洋鬼子的修女服,说着一个华人不该说的话,教官心理面就有一种蹂躏她的感觉。

    “啊,啊,啊……”刺耳的尖叫声从修女的口中发出,倒在地上的修女感到脸上湿漉漉的,把疼痛和摔倒带来的混乱忍耐了过去,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一具衣衫不整的死尸。修女认得那个人,她是镇子上的罗格夫人。

    但震惊刚刚过去,更大的惊吓就让她爆发出了一连串的尖叫。她白皙的脸上湿漉漉的,原来粘的全是鲜血,是死去的罗格夫人身上流出的鲜血。一瞬间里,尖叫声响彻了整个教堂大厅。

    教官蹲下身子,眼睛里全是恶趣味的看着修女,“怎么样,这样就怕了?那你这张小嘴还硬吗?”

    他脸上全是冷笑,“亵渎?老子要是亵渎,直接就把那个烧了一半的十字架扔到粪坑里去。”

    教堂是大厅之前的集中点,长木椅间散落着一些尸体,其中还有部分是土著的,剩下的都是教堂的人。后者掉落的枪支已经被捡跑了,鲜血染红了长木椅,染红了地面,染红了整座教堂。

    “别把洋人忽悠你的东东太当作一回事。信这玩意儿的,全是sb。”作为一个打过好几场大战的军人,教官从来就不信这玩意儿。甭管是神佛还是啥的。

    他这辈子唯一一次虔诚的摆过的庙门就是文庙了,在那次文化课考试前,自己心知水平不高的教官诚心诚意的给孔夫子像磕了三头,最后的结果还是没有过,他只能成为一名士官。有天半夜轮到他巡逻的时候,他跑到文庙墙角拉了一泡屎。

    “上帝的子民就不能杀么?我告诉你,这以后要死的上帝子民还多着呢。”

    “来人,把这娘们也给我带走。”

    教官离开教堂的时候听到了背后传来的呜咽声,对于教堂中还活着的那几个人来说,今天可以说是他们一生中最大的悲惨。

    后续的步兵已经赶到了。

    六七百人自动的分成两拨,一波开始肃清达古番,另一波开始对外追击逃跑的‘义军’。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的人?父母呢?”

    教堂外面倒着荣老三的尸体,脸上多了五道手指头印的修女对教官心生出了一股恐惧。

    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叫郭玲,马尼拉人。阿爸阿妈在新加坡,他们不要我了。”该是被勾起了伤心事,再加上今天她所经历的一系列恐吓,郭修女哇哇的哭了起来。

    直到教官带着她进了一处齐整的房屋,郭修女才勉强抑制了哽咽,说出了自己的身世。

    很简单,就是前几年马尼拉华人大外出的时候,一心虔诚于十字架的郭修女却认定了东方的愚昧,坚持的留在了马尼拉,成为修女是他无可奈何下的不得已选择。

    一家人都离开了,家中只剩下土著仆人,郭玲可不敢长久的住在家中。

    当然,伴随着华人回流的浪潮,郭玲的亲人也最终回到了马尼拉。可是双边关系搞得很难堪!

    对于坚定的靠上了中国这艘大船的国家来说,郭玲的存在那简直就是一个耻辱,何况回到马尼拉的还只是郭玲的二哥二嫂,她的父母都在新加坡。

    最终伤心欲绝的郭玲选择了离开马尼拉大教堂,来到了甲米地的费尔南多修女院,然后在一个月前又来到了这里。

    神情低落的郭修女并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从修女院来到达古番的教堂,神情低落的她捏着擦了血迹后的手帕在那里自爱自叹,并没有发现教官眼睛里闪过的寒光。

    这样的女人可不就是家族的耻辱么!

    以己度人,要是教官的妹妹是这样的一个疯子,教官绝对是恨不得没有这样的妹妹。“你爹一定后悔当初你才生下来的时候,怎么没有一把把你给掐死。”

    不管是巴达维亚,还是马尼拉,这样的虔信徒华人都会有几个。教官嘴角挂着浓郁的讽刺。

    “达古番的镇民大部分都是教民吧?围攻教堂的土著里头,三分之一可都是达古番的人啊?”

    有愿意跟教堂同生共死的教民,那里是他们最可靠的藏身处;也有对教堂恨之入骨的教民。这都正常,五根手指头还不一般齐呢。何况有先有后,有富有穷的教民呢。

    “教堂里的神父、修士、修女可都死在他们手里!”对于有着信仰的人,**伤害远没有蹂躏她的信仰更能让人感觉着爽。

    教官看着郭玲脸上露出的纠结神色,心中充满了痛快,他有种蹂躏郭玲灵魂的感觉。

    不过没有跟虔信徒待过的教官是真小瞧了一个真正的虔信徒的信仰了,他的这点小难度算什么?这些疯子能够把一切都圆回来。

    郭玲纠结了半响后,脸色化作平静,像是抛弃了一个重大的负担,她抬起头看着教官说:“神父他们已经蒙主恩召,安息主怀,活着的人却还要在这里继承他们未有完成的遗愿,深信他们在天主面前会为后来者祈祷,使后来者更加爱主爱人,奉献一生。

    天主会眷顾自己的仆人,我相信主必会接纳他们回到自己身边,让他们安息于天父的怀中,在那里永享福乐。

    今夜已经有太多人死去,所以我们更应该宽恕还活着的人!

    阿门。”

    “全能仁慈的天主,你的圣子耶稣jd的死亡和复活为人类带来了永生的希望。求你广施慈恩,接纳我们刚死去的兄弟,赦免他们在世时,无论思、言、行为上所犯的过失,求你派遣天使保护引导他,不为魔鬼所害,把他们引领到你的台前,让他们安息在你的怀中,也求你使我们仍然生活在世间的人,珍惜生命的恩赐,勉力行善,来日在天乡与他相聚。……”

    教官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整个人跟吃了一斤翔没什么区别。这是什么道理?自己眼前的这娘们真的是疯子吗?

    信仰的威力就那么大,能够硬生生把人洗脑成这样子?

    从来没有真正求神拜佛过的教官第一次正视了信仰的威力,信仰的力量。眼前这个明明看起来很柔弱的女人为了信仰把自己的根都不要了,能跟自己的父母可以决裂,这些就是疯子!

    这就是邪教,不能容忍!

    一定要赶绝了它!

    “可惜了。长的挺漂亮,就是脑子太不正常。”(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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