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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骑着王八砍鲨鱼     武动时空txt下载     武动时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番外:西魔苗疆行

    自古以来,苗疆女子就以开放大胆着称,更有甚者,英武绝不输于寻常男子;但是,即便称作女中巾帼的苗疆女子,也不如流传在这里的一句话:“菩萨低眉,花鸟不飞,欢喜世间,维大慈悲。”

    昔日,江湖智者做兵器谱,人人尽皆叹服其智慧超群,可依然有人提出异议,说嫉恶如仇,重男轻女,因此不曾把半个魔教高手排入其中,而江湖中的女子高手也尽数未曾列入。而这苗疆的大欢喜女菩萨,一身武功,如能列入,便足可以进身前十之数……

    这一日,岭南古道上,来了一支排场极大的队伍;前后两列,每列十八名衣着镂空暴露的黄衫女子,她们人人腰间都佩戴着刀剑,且脚步沉稳,一看便是练武之人,行动间,动作整齐划一,几乎均走在纵横的两条线上,分毫不差。

    而众黄衫女子围绕其间的,共有一十六名健壮的大汉,人人上身赤*裸,肩膀上抬着一顶极大的坐辇,步伐一致,如不这样就好像抬之不动,行之不起一般。

    这个十六人抬的巨大坐辇,实则比寻常人家的大床还要宽上近倍,只因这上面并非是一个人,而是二个。

    他们正是驰诧江湖,令人闻风丧胆的“碧血双蛇”没人知道他们叫什么,因此便只能从衣着颜色来分,黑衣的便叫黑蛇,白衣的便叫白蛇;且不说他们的人品怎样,单以武功而论,武林中任谁听到双蛇之名,都要挑一个大指赞叹一句:“好功夫。”

    可此时的两个人,却浑身一丝不挂的躺在坐辇上,下身筋肉虬节,向外凸起,眼中神采暗淡,已经不把古道两旁的极美景色放在眼里。

    自从二个时辰前,双蛇被一个身材十分胖大的女子一招间制服后,就被加持了手段,非但浑身不能动弹,体内也是滚滚热流而过,只剩下了原始的野性。

    那女子寻常人见到几乎分辨不出她是男是女,只因人胖到一定的程度,便从外表认不出了。而如肉山相仿的那个女人,就是苗疆的大欢喜女菩萨。

    制服二人之后,女菩萨就先行而去,仿佛有什么急事一般,还将自己的坐辇让二蛇乘坐而回。

    “你们快不快活?”

    “有人给你们金山银山,你们愿不愿意离我而去?”

    这是女菩萨制服黑白二蛇之前,向那十六个大汉,和三十六名女子所问的两句话。

    “快活,快活极了。”

    “不愿,别说金山银山,就是整座江山,也是不愿!”

    这是十六个汉子,和三十六名女子的回答;他们回答的很大声,就好像是替双蛇回答的一般。

    蛇非但冷血,而且还吃肉,面前的女人虽然声音妖娆动听,可身体却异常胖大,但仍然是肉!所以兄弟二人当下毫无征兆的向女菩萨扑去。

    可是这团肉,却灵活迅疾的出奇,见两人攻来仍自全然不惧,双臂同时抬起,并指而出,只一个照面,便以点中黑蛇胸间的中庭穴、以及白蛇左胸的步廊穴。兄弟二人登时便已手足绵软,如何还能伤得“肉山”分毫。

    “都停下!”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也打断了碧血双蛇的回想。

    说话的,是一个手中拿着对银钩的四十多岁男子,这个男人很是奇怪,虬须满面,却也如同那些暴露的女子一般,穿着妖*艳*镂*空的杏黄色妇人衣衫,他就一直行走在队伍的正前方,犹如领头羊一般;方宏进,夺魄勾魂方宏进。

    黑蛇和白蛇绝非孬种,即便比这个局面更加不利的情形,都不可能吓的倒他们,就更别提意识崩溃,全然不起反抗之心了。

    可是,他们在认出方宏进,发现他被大欢喜女菩萨当作婢女一样的养在身边仆从堆里后,这就让他们彻底绝了逃跑的念想。只因,夺魄勾魂如意钩,是兵器谱排名第十二。

    方宏进喊停,是因为一个人,前方古道上来的一个人,杖胜雪,人如冰,衣似霜。

    这个人大概二十六岁上下,浑身上下全然没有半点尘埃,威严如山般的面部,也没有丝毫的表情。他就那样从古道的另一头缓缓走来,仿佛在自家院中闲庭信步,落脚处不轻不重,耳力好的武功高手,甚至能从百步开外便能听到对方的行动之声,而这个人却从无半点的掩饰。

    在来人的身后近两百步开外,还有一个如同肉山般的人,也是一个一动不动,就那样背对着队伍而立的人,方宏进眼力极佳,他能从对方的背影看得出来,那正是大欢喜女菩萨。

    方宏进往前跨出一步,道:“你是谁?”

    白衣男子,眼神深邃,仿佛看穿了整个队伍,焦点只在道路的尽头,缓缓答道:“谢孤鸿。”

    听到这个名字,方宏进登时眉头紧皱,因为他听过这个名字,在五年前,来到女菩萨身边前他就听过——中原西方昆仑山脉,有一处白驼山庄,而山庄的主人便是一名绝顶高手,名字就叫谢孤鸿;

    他也知道,江湖中流传着这样两句话:“飞刀一出,不虚发;西魔蛇杖,神鬼藏。”这是江湖中人形容天下间最不可想象的两把兵器,前者,是一经出手,就如风云般毫无形迹的小李飞刀;后者,则是能够驾驭魔杖的西魔,谢孤鸿。

    他不相信如此出色的人物,女菩萨会不喜欢,既然喜欢,那就一定会留下他,可是女菩萨为什么还会在百步开外背对自己,一动不动呢?

    见谢孤鸿快要和队伍擦肩而过,方宏进再次看了对方一眼,道:“你不能走。”

    谢孤鸿闻言停步,道:“理由。”

    方宏进道:“你留下,我才能走。”

    谢孤鸿道:“理由牵强。”

    方宏进道:“什么理由你才能够留下?”

    谢孤鸿闻言不语,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方宏进眉头皱的更紧,道:“是不是什么理由你都不肯留下?”他见谢孤鸿点头,便厉声接道:“那我只好强行将你留下。”

    话音未落,方宏进身子翩然如同一片秋风中的落叶,骤然到了谢孤鸿的面前,一对银钩毒蛇吐信,好似点穴橛般,分别点向谢孤鸿的颈间天突穴和下腹关元穴。

    这两处皆是人身要穴,即便是成名的高手,被一般不会武艺的人点中,也会酸麻异常,更别说是如意双钩的方宏进了。

    他很是自信,他自信这一双钩子,只要在自己的手中,自己不想的话,就算点中面前这人的死穴,对方也觉不会有半点闪失,毕竟银钩夺穴的功夫,可不是一味的迅猛,力大就能练成的,还需要手上能够控制的劲道,达到收发自如才行。

    谢孤鸿见对方笔来,右手仍然握着亮银色的蛇杖,同时不退反进迈出一步,左手长驱直入,一掌印向对方前心。

    方宏进却不理不睬,自顾自点出;原来,如意钩虽然属于短兵器,约二尺左右,可加上自身的手臂,一定比对方先命中对方。

    但谢孤鸿左掌刚刚穿过对方双钩,大指突然向右一弹,这一指登时大出方宏进意料,想换招时已然晚了。

    方宏进只感觉左手臂一麻,银钩当即脱落,心慌间,右手钩也点不下去,同时强运内力,向掉落的钩子捞去。

    谢孤鸿却丝毫不给对方机会,点中对手穴道后,手腕一翻,扣住对方小臂,蜂腰一转,轻舒猿臂,方宏进惊呼一声,竟被他摔出八、九步开外。

    半空中,方宏进急运内力,身子登时打了个旋子,用双脚落地,可双足刚刚点地,身子顿感劲道古怪,急忙向后再退三步加以平衡,可停稳之后,他脸色再变,又向前连跨了三步,这才站立停当,就连脸色也跟着他进退间变了几变。

    方宏进可谓武功盖世,虽然五年前失手被女菩萨擒获,便一直被其束缚在身边,可名头在江湖上仍然极响,江湖上众人虽知白驼山庄庄主谢孤鸿武功高强,但能在一招间让他吃亏,仍让他心中吃惊非小。

    方宏进眉头紧锁,衣衫飘飘看着半点尘埃不染的谢孤鸿,仿佛对自己视而不见,径自从队伍侧面而过,眼睛微微眯了一眯,摆手道:“我们走。”

    队伍再次前行,眼见已经到了女菩萨身后,又在停住。

    方宏进道:“女菩萨。”

    背影一动不动,见此,方宏进又笑道:“咱们回去吧,女菩萨,哈哈,哈哈!碧血双蛇已经等不急了,定是瞧女菩萨如此美貌,心中着急。还请女菩萨发发慈悲……”

    说到这里,方宏进停住话头,睁大眼睛看了看那个肉山般的背影。是女菩萨无疑,只是她的衣衫,斜肩带背有一条细细的红线,如不细看便看不到了。

    方宏进看到这里,仍然弯下身子,走到了女菩萨的身侧,道:“女菩萨,那两头蛇刚才还求您发发慈悲,救他们一救。”

    说话间他已经来到了女菩萨的近前,只看了一眼,他那弯着的腰便挺直了起来。

    突然间,他发了疯般的扯下身上的妇人衣衫,一件都没留下,那就那样光着身子,仰天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他这番举动,瞧在身后众人眼中,已经变色,恐惧变成了怜悯,但方宏进停下笑声,挺着如同标枪般的裸*体,就那样大摇大摆的和大欢喜女菩萨擦肩而过,连侧脸都没有瞧上一瞧,就已扬长而去。

    “女菩萨。”一名胆子稍稍大点的黄衫女子,半晌不见动静,紧咬牙关上前说了一声,可仍不见女菩萨回答,于是她佯装搀扶,轻揽女菩萨的手臂,道:“女菩萨……”

    “哗啦!”

    就在女子刚刚碰到女菩萨手臂的一瞬间,那道笔直红线以上的部分,斜肩带背,连在一起的半边身子,径直的滑落到地上,发出“噗通!”一声。紧接着“嗤嗤!”的一腔热血,便如瀑布倒卷一般喷涌而出。

    这是怎么样的一击?谢孤鸿明明用的是蛇杖,可是怎么会变成如此的伤势?在场的人没有谁能形容的出。

    可是这些人见了如此情景却一个个的仰天长啸,或者如同方宏进一般大笑不止,又或者喜极而泣的掩面抽噎。

    尤其是碧血双蛇,眼睛里奇迹的再次有了生气,他们相互之间能够看见对方眼中的喜悦,只对视了一眼,便飞身跳下了坐辇。

    黑蛇伸手从旁边一个掩面而泣的女子怀中掏出一瓶药,倒出两粒给自己和白蛇服下,便头也不回的从小路而走。

    那名女子仿佛也被他们惊醒,倒不是因为黑蛇在自己怀内取药时的大手,而是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了,方宏进自由了,碧血双蛇自由了,那自己呢?这些姐妹呢?

    想罢,她用衣袖擦了擦脸,起身大叫道:“女菩萨死了!!”

    这声音有些颤抖,可是却全无半点悲痛,反而略有一些愉悦。

    同时,这声喊也唤醒了周围的这些性感美丽的女子,和那些健壮的汉子。只是一瞬间,众人便一哄而散,走的连半点人影都不见了。

    那巨大的坐辇就停在原本的主人旁不远处。而主人的半个肩膀,一条手臂,一颗首级连在一起,就那样白花花的躺在血水之中。而在侧面有一个庞大的身躯,依然如山岳般站在那里,还在流着,刚刚才能流出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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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寻衅

    金风白定睛看去,那大车之内乃是整整二十坛美酒,上面密封的坛口,身子用大红纸贴着,上写:白驼梨花酒。

    金风白看罢,心中登感差异,暗道:“这白驼梨花酒,乃是白驼山所产,莫不是谢庄主送给我道喜的么?我且先问清楚才是。”走了两步,说道:“好极好极,金风白多谢两位兄弟了。”抱了抱拳,接道:“这可是贵庄主谢大哥送的贺礼么?”

    那稍矮一些的汉子抱着膀,说道:“这东西么,自是白驼山之物,但却不是你口中的谢大哥所送。”

    金风白道:“哦?不知是那位英雄如此赏面?”

    高个汉子接口道:“呵呵,这乃是我们少庄主的一点小小心意。你自是不用客气的。”说罢,转头对着矮个汉子道:“这礼也送完了,我们就别在这里碍眼了。”

    矮个汉子嘿嘿一笑道:“不再讨杯喜酒喝么?”

    高个汉子道:“今天乃金大侠的大喜之日,来的自然都是武林中的盖世豪杰,哪里有我等的坐席,快走快走,莫要这里丢人现眼了。”说着便拉着矮个汉子向外走去。

    金风白立刻道:“两位且慢走一步,留下个字号,也好让金某以后相报,另外贵少庄主又是何人?”

    矮个汉子边走边回头说道:“我们兄弟都是无名之辈,说了你也不认识。”那高个汉子也回头一笑,说道:“哎呀,险些忘了,想必贵五弟也在府上吧,这些酒便是他送给我们少庄主的,这次也就是顺水人情罢了,少庄主还让我谢谢你的五弟哩。”这两个人几句话的功夫已经走出了院门。

    金风白听到这里,怎会还不明白?大怒道:“鼠辈休走!”说着话,脚下加紧,急奔而出,也不管什么客套了,用了招双撞掌,各分左右击向这两个汉子的背心。

    这两个家伙“哎呦!”一声,身子立时窜了出去,口中大叫道:“新郎官还讲不讲理了?我们前来送礼,竟然还打我们,真真欺人太甚。”另一个也高声大喊道:“是哩是哩,我们就想讨杯喜酒喝,你不依,我们不喝便是了,怎么还伸手打人,快跑快跑,莫叫他打着!”

    这两个人声音极大,此时一贴堂里早有不少前来道喜的武林中人,均都听在了耳里,纳罕间,纷纷走了出来,想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金风白气的连续又是几掌,可这两人身法不俗,都是惊险之极的躲了开去,可却偏偏不叫他打中。

    金风白又是连环几掌,可均未见功,心里已知这两人身法矫健,必然在自己之上,而且观微知著,他可不是无名小卒,身手也不差,而中原八义的名声,在河南地界绝对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场面见的极多,从二人的身法就可以看出,这两人的武艺定然也是极高的。

    心中明了之后,见众多武林中人也都走到了这间院子,金风白立时停下了脚步,高声道:“你们两个鼠辈,先是在城外伏击我五弟,今次又前来捣乱,莫不是欺辱我中原八义么?”

    到场的江湖中人一听这话,心中均道:“原来如此,想来这两人定是故意前来折辱金风白的。”立时有关系好的,便高声说道:“两个汉子,不说其他,今日是金四哥的大喜日子,就算有什么过节,也该另寻他日解决。”“高贺兄弟说得对,莫说是中原八义无错,即便是有错,杀人不过头点地,哪能在金老四大喜之日前来寻衅,这还算得上是什么狗屁的英雄好汉了?”

    两个汉子听罢,纷纷停下了脚步,高个之人哈哈一笑,道:“我们二人本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是以他们说的对是不对?”

    矮个之人附和道:“对级,对级,因此咱们也不必理会什么狗屁的武林规矩了。”

    高个汉子道:“既然是这个理,那我们是无错的了?”

    矮个之人道:“自然无错。”

    高个汉子听了,大笑道:“哈哈,哈哈!那便好,我当众拉一泡屎出来,那也是无错的了?”

    矮个之人道:“人有三急,自是不能等的,只要你不怕熏死你自己便好。”

    高个之人道:“不怕,不怕,我只怕熏死他们。”

    矮个之人突然摆了摆手,道:“那还是莫要在这里拉了,能熏死他们必然也能熏死我。那可大大的不妙了。”

    见他两个人一唱一和,疯疯癫癫,金风白反而不好再下手了,而在场的众江湖客们也都心中暗道:“这两个人身手敏捷,虽然癫狂,但言语通顺,断然不是痴傻之人,可这一番做派摆将出来,如果再咄咄相逼的话,反而坏了自己的名声。”

    金风白冷着脸,道:“你二人说完没有,说完,金某就不送了。”他现在也不好下手,是以只好将这二人打发了便是,在暗中派人跟着,找机会弄清事情原委。

    可这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高个之人道:“你要走么?”

    矮个之人摇了摇头,道:“谁要走了?难道是你要走?”

    高个之人也摇了摇头,道:“刚刚是要走来着,可是此时非彼时,我反而想先借个茅房拉他一大泡屎再说。”

    金风白恨得牙根痒痒,但仍不好贸然出手,只得狠声说道:“装疯卖傻,你道我看不出么?两位今日捣乱之事我可以不再追究,滚出我的一贴堂,如若再来,我便不客气了。”

    这两个汉子相互之间又再看了看,各自朝着对方说道:“都说不走了,他还不明白,莫非他才是傻子么?”

    高个之人说道:“我们兄弟自然不是疯子,这一点你说的到对!可我再说一遍,我要拉一大泡屎才能走,要我现在就走,我看你才是真真的呆傻镍痴。”

    不等金风白说话,突然之间,众人只听空中传来了一个金铁交鸣般的声音,道:“十息之间若不离开一贴堂,尔等便再也莫走了。”

    众人转头观瞧,只见一贴堂的正门不知何时已然大敞四开,四峰神骏的白驼,拉着一辆青色为辅,白色为主的华丽大车,直直的驶进了院子,后面还跟着十余骑。场中有人立时认了出来,道:“是中原八义的其余几位到了,只是不知那白色大车是何人的座驾?竟有如此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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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残肢断臂

    众人只感到那不到三十岁的青年,从车上下来后,空气仿佛都冷了几分,金风白立时过来给易老二等人见礼,易老二摆了摆手,低声道:“莫要驳了谢兄弟的面子,我们给他掠阵也便是了。”金风白点头,站在了一旁。

    那高个的汉子瞧见谢孤鸿等人进了院子也不惊慌,不过他下一刻便看见了,中原八义几人牵回的马匹身上,驮着五个紧紧绑缚之人。

    他们均是藏剑山庄的子弟,是以自然都认了出来,口中高声喊道:“你等欺人太甚,怎的将我们的人绑了回来,还不允许我等在这里讨要么?”他的言语和之前说的有很大出入,可毕竟在场众人都看见了这个情形,是以他这么一嚷嚷开,让众江湖客们心中反而增添了些许的狐疑。

    矮个汉子也配合的叫道:“是哩是哩,中原八义不是义盖千秋么,怎的此时都不说话了?是被我们说中了痛楚无颜再说了吧?”

    这两个人说完这几句话,就感觉众人的视线不对,忽的转头看去,只见之前下车的,那个拿着一根蛇杖的白衣人,已然不知何时到了他们身后,而蛇杖上的两条银光闪闪的毒蛇,正分别从杖头人眼的窟窿中钻了出来,吐着信子,作势欲扑。

    直吓得两个人脚下猛地窜出近丈远,这才回头站定,高个道:“那两条蛇好不吓人啊。”矮个之人点了头点,说道:“怪不得人家叫他西魔,成天玩这五毒,哪里还有好人,定是武林中的大魔头了。”

    谢孤鸿从下车之后便一直没有说话,直到了现在,他才用金铁交鸣般的声音说道:“很好,很好,看起来你们确实不想再走了。我说过的话,就必定要算。是以,再给你们个机会,相护折断对方的手足四肢,我便还可饶尔等这次。”

    这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大笑起来,高个之人说道:“兄弟你这次说话还真的说的对了,这人还真是个魔头。”

    矮个之人不住的得意点头,道:“这是自然,我说话什么时候错过了?这次当然不能例外。”

    谢孤鸿根本毫不理会,说道:“既然尔等连这次的机会也不要,那我便成全尔等。”话音刚落,在场的一众江湖豪客,不见他脚下如何动作,竟“呼”的便到了两人身前,左手成掌直击在了高个之人左肩的琵琶骨上,同时右脚的脚尖也点碎了矮个之人的右膝。发出可怕的“嘎巴”一声,而这两人竟是根本没反应过来。

    再看谢孤鸿手掌连续起落间,两人的身子也跟着左右摇摆,仿佛僵尸走路一般。转眼间便倒在地上,不住的发出惨叫。

    谢孤鸿眼睛向下扫了扫,冷冷道:“你二人四肢手足都已被我废了,我便留尔等一口气,那也是看在金风白兄弟大喜的日子,不宜出人命罢了。”说完根本不理众江湖客的纷纷议论。吩咐道:“老赵,将车子赶到后院,将六兄弟扶回房间休息。”赵吉庆立刻点头道:“是。”赶着车子往后院而去。

    金风白看了看四周的,抱了抱拳说道:“众位英雄有的可能知晓,我五弟之前去白驼山做生意,而白驼山的谢大侠,对我五弟那是真真的情高义厚,两人相交极好,而之前我五弟去白驼山的路上买了一把宝剑,是要返回时送给我做贺礼的,可偏偏有些贼人眼红,哪里管什么江湖规矩了,直接闯上了白驼山的地界,竟口口声声要我五弟这把剑,金风白请问列为英雄,天下间可有这等道理么?”

    之前就曾经开言说话的一名青年说道:“世间都讲究个先来后到,这宝剑既是五哥买了,自是他的东西。他不愿意的话,别人怎能抢夺?”众人都感他说的在理,跟着便有人接口道:“正是这个理。更何况张五侠买那宝剑,是要送给金四侠做贺礼的,那便更是不能给了旁人。”

    金风白点了点头说道:“两位兄弟说得对级,那宝剑我五弟是买来送我的,哎!说起来也是我连累了他。”他说的真情流露,场中人均感这中原八义的情分是真真切切的,别说是一把宝剑,就是一个普通的礼盒,作为贺礼那也是不能轻易让给别人的。

    金风白接着说道:“那帮贼人无礼的很,如果是单单好言相问那也便罢了,可一没递帖子,二没派人传口讯,即便是招呼也不打一声,便直闯入了白驼山的山门之内,那真真是欺人太甚了。”

    场中有一名老者,闻言说道:“不错!贸然闯入别人的地界,那是极大的侮辱,就算当场格杀,旁人也绝说不出个二话来。”旁边立时有人附和道:“老爷子说的不差,既然立起了山门,就代表这是门派重地,只要是武林中人,那个又如此无知了?”还有的说道:“从拜师学艺的第一天起,师傅便会教导弟子,莫要随意闯入他人门派的地界,又哪有人会不知道了,我看这伙人是明知故犯才是。”

    易瞎子听罢走上一步,抱了抱拳,道:“原来是鹰爪门的周老爷子到了,中原八义有礼了。”

    那老者还礼说道:“易二侠客气了。”

    易瞎子说道:“老爷子还请稍候,容我四弟跟众位英雄说个前因后果,在与老爷子相谈。”

    老者哈哈一笑,道:“客气了,周某不敢当。”

    金风白再次朝着众人抱了抱拳,道:“正像之前哪位好汉说的,擅闯别人门派重地,便是当场格杀,旁人也说不出个二话来,可谢大侠宅心仁厚,不但没有将他们击杀,只是赶出门外,这已经仁至义尽了吧?而谢大侠武功高强,这帮贼人自是不敢在找他的麻烦,可在我五弟回到南阳府外五十里的路上,却直接遭到了这帮贼人的围攻,我五弟奋力拼杀,这才捡回一条命,但也身受重伤。也正因为如此才丢了那宝剑,和谢大侠带我给做贺礼的两峰白驼,三大车梨花酒与百帖梨花膏。而现下这两人又来捣乱,谢大侠只是废了他们手足,并没取他二人性命,已经是大慈大悲了。”

第三十一章 内伤

    说到这里,众江湖客已然安静了下来,都暗自寻思:“原来如此,怪不得谢孤鸿他下手如此之狠,但是这两人无理在先,也怨不得旁人了。”

    金风白面向众人,抱拳说道:“金某说这些也不是要博得众位同情,只因世上之事,莫抬不过一个理字,还望众位英雄给我等做个见证才是。”

    众人纷纷道:“金四侠说的是,我等既然来了,那自然便要做个见证。”还有的说:“原来事情的原委是这样,倒是不知对方又是谁了?”

    金风白狠道:“对方这帮狗贼如果是寻常毛贼也就算了,咱们权当他无知便是;但对方乃是藏剑山庄之人,难道还不懂武林规矩么?”

    藏剑山庄四字一说,众人登时“嗡嗡”议论开了,过了半晌方才停止。谢孤鸿站在一旁扫了扫众人,直到这帮人议论减小,才锵锵说道:“藏剑山庄如果不来这么一出,我也自当对方乃匹夫之辈,不与对方一般见识,接过了这篇。可现如今,宝剑已在他方少庄主游龙生的手中。”他冷笑了两声,接着说道:“谢某便想这么算了,也是不能了!待金四侠成婚之后,我便去找那藏龙老人要个说法。”说罢,他再不理会旁人,迈着不轻不重,毫不掩饰半点声息的步子,走进了内院。

    金风白是新郎官,自是他留下安抚众江湖客,易瞎子还留下了边老三帮他,然后和众人将地上两个手足具断的废人,扛了起来,一同来到了内院。

    此时赵吉庆早已搀扶着老六进入了屋内,他虽然断了一臂,但元气未损,是以并无大碍。路上也被谢孤鸿正了骨,只要好好休息,便能恢复如初。

    张承勋正焦急等待结果,只听前院大吵大嚷,但没一会便安静了下来,过不多时门一开,只见自己的六弟,被一魁梧的汉子扶了进来,看样子竟是受了伤,立刻开口询问道:“六哥你的手臂怎么了?二哥他们呢?”

    老六本姓乔,叫乔福,但他的兵器乃是一根铁扁担,是以慢慢有人称呼他为樵夫,音本相同,叫道后来旁人反而不知他的真名实姓了。

    樵夫坐在了椅上,虽是受了不轻的伤,但面上却带着喜色,说道:“五哥,你可认识这位兄弟么?”说罢用无伤的右手指了指老赵。

    张承勋按他说的打量了一番赵吉庆,感觉有些眼熟,但他在河道村时基本都由谢孤鸿亲自赔着,只是最开始拜山的时候,老赵跟在一旁,他见过一面,是以此时只觉得这人自己定是见过,可却说不出来,便歉然道:“这位兄弟看着眼熟,只是我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赵吉庆行礼抱拳道:“张少东第一次见我家庄主之时,我在一旁见过,而赵吉庆一介车夫,那有福分入五爷之眼,认不出来,也是应该了。”

    张承勋听罢,大喜道:“是了,是了,入河道村山门时,我和赵兄弟见过面,不知我谢大哥在哪?”

    赵吉庆说道:“我家庄主正在前院,想来一会便会过来和张少东相聚。”

    张承勋心道:“谢大哥来了便好,那两个贼人定是没好果子吃了。”心中更加欢喜,说道:“好级,麻烦赵兄弟扶我起来,我前去迎接谢大哥才是。”

    “贤弟怎的生分了起来,对我如此客气?”随着锵锵之声,一个身穿白衣,拄着蛇杖之人,从门外缓缓走来。

    张承勋面上带笑,想要挣扎着起来见礼,他是真心认了谢孤鸿当大哥的,是以才会如此反应,但他这一喜一笑,反而牵连了内伤,口中又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谢孤鸿闻声“呼”的一下,斗然间般栖到了床边,将手中蛇杖靠于墙上,用手轻按张承勋肩膀,道:“贤弟先躺下再说。”张承勋仍自不住的咳嗽,但却连连点头,躺了下来。

    谢孤鸿道:“我听易二哥说,贤弟被穿心脚伤了胸口,好在关键时刻躲开了要害,但淤血在经脉中化之不开,你先别动,容为兄帮你看看。”

    张承勋仍在咳嗽,听完此言,又在点了点头。谢孤鸿抓起他手臂,直接搭在了他的脉门之上,过了片刻才点了点头,说道:“易二哥说的不错,贤弟真是命大,那一脚正踢在灵墟穴与神封穴之间,如若偏上那么一点,你我兄弟那还有相见之日。”

    樵夫深以为然,在一旁说道:“谢大哥说得对极,哎,即便是如此,五哥也整整晕迷了两日方才转醒。”

    谢孤鸿“恩”了一声,接道:“这淤血凝聚在此,自幽门到俞府这条经脉气血便不在通畅,虽过的三五个月也可自行化开,但那时贤弟的一身功力却必然要大打折扣,即便练得回来,可这条经脉毕竟造了重创,运功急时,旧伤复发,便是有着大大的凶险,这藏剑山庄之人当真可恶至极。”说到后来,他的声音再次变得如金似铁。

    樵夫听了,自是惊惧不已,道:“谢大哥可有办法化解?”张承勋也面色期待的看着谢孤鸿。后者沉思了片刻,说道:“我知有一种武功,名为一阳指,不光是世间少有的点穴结脉神功,更是治疗内伤的不二法门,可惜为兄却不曾习得,哎!恐怕此种功夫,早便失传了。”

    听他如此一说,樵夫和张承勋均失望之极。樵夫说道:“谢大哥,难道世间只有这一阳指才能救治我五哥的伤了么?”

    谢孤鸿面上阴晴不定,半晌都不在说话,这时只听外面易瞎子的声音传了进来,说道:“谢兄弟但说无妨,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么?此乃为了救我五弟,便是要了我等兄弟的性命又有何妨?”

    易瞎子和其余几人先将那几名俘虏处理好了,这才过来,正听见谢孤鸿与樵夫等人的对话,自是听得明明白白,是以直接开言宽慰。

    谢孤鸿道:“五弟乃万牲园的少东,一身所学皆乃祖传,莫不如叫人请族内长辈过来看看,是否有化解的办法。”

    这时张承勋,已然慢慢的喘匀了气息,说道:“谢大哥话中有话,莫当兄弟听不出来,咱们虽然未曾结拜,可相交级厚,有什么不可说了。”

第三十二章 大礼

    谢孤鸿拍了拍张承勋的肩膀,说道:“那一阳指功,恐怕穷极一生去找也是再难寻到,而贤弟的伤势也不能等如此之久,我方才想到一个办法,那……便是散功。”

    张承勋听罢,重重叹息一声。而易老二则在一旁问道:“散功?不知如何个散法?”

    谢孤鸿说道:“五弟经脉不畅,便犹如河道扭曲,寻常却也无事,可一旦跟人动手搬运气血时,便犹如洪峰来袭,如此扭曲的河道,莫不是被冲毁河堤,便是水漫金山的局面。”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着屋内众人的面上都透着一股严峻,复又说道:“散功时,我可先用独门点穴手法,封住五弟四满,中注,阴*交,石门四穴,护住其丹田,唯留中央气海穴不点,再以内力,从五弟背后风门穴缓缓逼入,此时五弟不可行功,不可抗争,任丹田之气被我功力从气海穴逼出,这散功便算完了。”

    樵夫焦急问道:“谢大哥,那我五哥胸口的淤血也可化尽么?”

    谢孤鸿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行功之时,我主走俞府至大赫这一脉,其中淤血必然下沉,可随五谷轮回排出体外。”

    屋内众人静静地听着,全都暗自沉思,易瞎子顿了半晌,才道:“谢兄弟,散功之后五弟的功夫还能重新练回来么?”

    谢孤鸿摇头道:“我虽然点其气海周围四穴,护住了他的丹田,但创伤并不是没有,只是轻微一些罢了,不过凭着五弟的坚韧心性,下苦功……或许也能练得回来。只不过进度十分缓慢,毅力与时间缺一不可。”

    张承勋听完点了点头,却反而看开了一般,微笑了出来,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小弟虽然受此重伤,但老天终究待我不薄,除了这几个能赴汤蹈火的兄弟之外,还让我认识了谢大哥如此义薄云天之人。哈哈,我张承勋又有什么不满足了。”

    易瞎子“哎”了一声,道:“五弟说的太也不吉利。”说罢,朝着谢孤鸿又道:“谢兄弟,之前你曾言要请万牲园的长辈过来,这是何意?给五弟散功虽然需你出手,但这是治病救人,也用不着请他长辈前来。”

    谢孤鸿毫不掩饰,直接说道:“易二哥不知,因为先前有个顾虑,便是我想到一个叫五弟能把功夫练回来的办法,但需让五弟转投我白驼山一脉,不瞒几位兄弟说,我有一门功夫,可叫破功之人重新将功夫练回来,可这里牵扯到武林规矩,门派之见,是以才有此一问。”

    在场之人听罢,全都直接站了起来,尤其是张承勋,从床上挣扎着便要起身,却被易瞎子又伸手阻止,按了下去。

    张承勋心中激荡,暗道:“江湖之上,哪一个门派不将自己的独门功夫想法设法的藏起,哪有轻易说出的?而我谢大哥为了我竟直接道破了玄机,而这等可以叫破功之人重新练回来的功夫,更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之事,想来定是神功秘籍,哎!谢大哥如此待我,却不知以后该如何报答了。”

    易瞎子,樵夫等人心中所想都跟张承勋差不太多,只不过暗中佩服谢孤鸿的坦荡,本来他是要救治张承勋的,说给他自己听那也便罢了,但直接将这等玄机毫不隐瞒的当众说出,实乃心胸广博,均想:“当世真英雄也莫过如此了。”

    易瞎子抱了抱拳,道:“谢兄弟心胸之宽广,易某佩服之至,而你二人如此交好,老五随你学艺又有何妨?万牲园就承勋一独枝,料想感激还来不及,如何会有意见!”张承勋激动的不住咳嗽,虽无法说话,却连连点头。

    谢孤鸿见了,微微一笑,道:“各位兄弟先别着急,听我说来……主要是我白驼山一脉有个规矩,那便是但凡学我白驼山功夫的,必然要行拜师大礼,我和承勋平辈伦交,自是不能收他,但我可代师收徒,这样五弟自是成了我的师弟,那时再教他功夫也便顺理成章了。”

    张承勋此时平复了情绪,不在咳嗽了,但还是又喘了几口气,喜道:“和谢大哥能成为师兄弟,那是最好不过,我自是肯拜入白驼山的门下,想来我父高兴还来不及,哪能阻我,不过拜师乃大事,按照礼数还是要跟父亲说的,想来今日晚上,我父便能到来。”他说完,又解释道:“谢大哥有所不知,我父年纪毕竟大了,但金四哥今日大婚他哪能不来,只不过白天实在太过吵闹,是以晚上喜宴散时,他必定到场。”

    谢孤鸿道:“那便好级了,我可先为你化那淤血,散去功力,到了晚上禀明张叔原委,同意之后,还要请各位兄弟帮个忙,收拾一间干净屋子,摆上香堂,我好即刻代师收徒,也好早日让承勋贤弟将功夫练将回来。”

    樵夫立刻站起了身子,道:“我这便去准备,好叫晚上谢大哥和五哥直接过去也便是了。”转身快步出了房门。

    易瞎子面上也带了笑,道:“好极好极,中原八义最好交朋友,而老五拜入了白驼山,那咱们自然便要伦兄弟了。”谢孤鸿笑道:“易二哥说的不差,正是如此。”……

    金风白早有仆人来报,说时辰到了,他便立刻请几位兄弟,骑着高头大马,抬着大花轿,带上了九九一十八名吹鼓手,以及众多穿着喜庆的仆人抬着大礼盒,去接宋家小姐;

    而宋大官人的宅子就在两条街外,因此没多久便到了,正是大吉大利的时辰。金风白大礼猛砸,直接敲开了宋家的大门,也不管什么门房,丫鬟等人,一把一把的碎银子撒下去,仿佛天女散花似的。吹鼓手滴滴答答的吹着喜乐,登时将周围邻居老小,全都惊动了出来。边老三立刻按照吩咐,大叫一声:“人人有份,给街坊四邻发喜礼了!”一嗓子吆喝下去传出了老远。

第三十三章 行功

    后面跟来的仆人听了吩咐,立刻将抬来的大礼盒打开,什么是喜糖,那个叫喜饼,统统不要钱似得发将下去,宋大官人见了这等场面,登时感觉自己的女婿,在街坊邻居面前给自己涨了大大的颜面,是以也没叫人将门把持的那么严。

    这一下金风白见有机可乘,大叫一声:“兄弟们,随我冲进去,将我妻金宋氏,抢出来啊!”大伙随着他一喊,地动山摇似的闯进了大门,一路之上,碎银、喜糖开道,直杀的丫鬟、婆子、仆人、小厮眉开眼笑,哇哇大叫,势如破竹一般进入了后院,金风白直接闯进了小姐的闺房,剩下的在两旁列队站好。

    八抬大轿也被抬进了院子,没一刻,金风白牵着红绸子做的红线,宋小姐被他领着上了大花轿,因为两家本就不远,是以倒也没寻常姑娘家出嫁那样难舍难分。

    接回了新娘子,前来参加婚宴的众江湖客,和街坊四邻,被分成了两个院子,好在金风白家境殷实,这一贴堂也够大,要不然还真做不开这些人。

    金风白特意抽空过来跟谢孤鸿见了礼,这中原八义之间的交情确实极深,可谓同气连枝一般,而谢孤鸿正准备给张承勋散功疗伤,是以不能参加他的喜宴。两个人也是极尽客气,而谢孤鸿就是这样的人,你跟我客气,那我比你还客气,你对我够义气,那我比你还要够意思。

    是以两个人在张承勋面前也根本不必太过于见外,而张承勋现下是白驼山的记名弟子,两个人论起来,金风白这面便也是一口一个谢大哥的叫着,尊重的很。

    待金风白去前院,拜堂成亲,招待客人后,谢孤鸿道:“易二哥,还劳烦兄弟们在门口帮我护法,我现下便给承勋贤弟散功疗伤。”易瞎子等人满口答应,直接便走出了门口站定,那架势都赶上门神了。

    谢孤鸿转身来到塌前,扶着张承勋说道:“贤弟,你且盘膝坐好,心神莫要妄动,稍后我帮你散功时,你定然会感觉周身疼痛不止,但你要挺住,不可前功尽弃。”

    张承勋慢慢起身,盘膝坐在榻上,说道:“大哥放手施为便是,小弟省的。”说着,闭上了眼睛。

    谢孤鸿见他神情坚定,依然站在地上,说道:“好,那为兄便开始了。”说着话,他左掌猛地击在张承勋肩头,可这一掌的劲力虽然迅猛,但十分柔和,张承勋浑没觉得疼痛,只感觉头脑眩晕,已然转了一圈,背心朝着谢孤鸿了。

    谢孤鸿下手极快,左手猛地点在了他后背上方风门穴,跟着便抬手再次击在张承勋肩上,对方身体调转,右手跟着探出,点在了他小腹四满穴上,复又成掌击打张承勋肩头,使得他周身掉转,如此循环往复,张承勋每掉转一周身,便被他点住一处穴道,待谢孤鸿封住了对方气海周围四穴,便不再掉转他的身子,直接右掌掌心按在了方才点过的背后风门穴上,暗较内力透穴而入。

    谢孤鸿缓缓行功,生怕将张承勋经脉废掉,是以虽然用他的无上内功,平平推去,但却不骄不躁,缓缓而入,待行入对方灵墟穴与神封穴,瘀血凝结之处,他将内功送入的更加缓慢,张承勋虽然刚强无比,但他头上豆大的汗珠早已滚滚而落,面色忽青忽红,显然难挨级了。

    但谢孤鸿却心神稳固,只是层层叠叠,循序渐进,将功力慢慢下行,又过了大约三刻钟,终于将功力走幽门,过通谷,一直往下,来到了张承勋的四满穴,此时张承勋一身功力早已被谢孤鸿逼的从气海穴透了出来。而那淤血,通过中注穴至四满穴一脉,也进入了他肚肠之内。正像谢孤鸿之前跟易瞎子等人说的,那淤血会随着五谷轮回,排将出来,也就是俗话说的拉屎拉出来!

    “呼!”谢孤鸿吐出一口浊气,收了功力,抬起掌来,将之前封的气海周围四穴解了,这才说道:“贤弟感觉如何?”

    张承勋睁开了眼睛,再次喘了两口粗气,却感觉气息通畅,早已没了胸中的憋闷。遂按照原先的法门行功,却半点内力都搬运不了,知道这是自己散功成了,说道:“多谢大哥,此时感觉胸口的烦闷,半点都没了,功力也统统散了哈!只等晚上正式拜入了大哥的白驼山,便要加倍练功,争取早日将功力练将回来。”

    谢孤鸿看了看门外,发觉易瞎子等人仍自守着,便说道:“好,到时为兄必然将我最得意的功夫教给贤弟,好叫贤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张承勋自是万般道谢……

    等到了晚上,前方两院的婚宴早就散了,金风白和边老三等人走进了内院,张承勋见了哈哈一笑,道:“金四哥怎么还来看小弟了,不去陪我四嫂么?”

    金风白明显喝的有点多,但他毕竟功力颇深,步伐稳健,倒也没什么大碍,说道:“你嫂嫂乃通情达理之人,我方才跟她说了,你嫂嫂道:‘自家兄弟的身体要紧,那还有什么跟我客套的了。’说完便将我赶了出来,哈哈,这是你嫂嫂关心你哩。”

    他们也就说了这几句话,有一仆人便报了上来,说道:“万牲园张老爷子到了。”

    谢孤鸿在一旁道:“那咱们先去迎接老爷子,稍后便跟他说五弟拜师事宜。”众人纷纷道好,跟着出了门,张承勋虽然现在散了功,可伤势反而好了,跟着众人出来接自己父亲。

    万牲园的张老爷子,叫张继祖,今年六十八岁,四十多岁时才有的张承勋,也算老来得子,而张承勋的母亲由于年岁偏大这才生产,再加上身体本就不太好,得了血崩之症,生张承勋时流血过多而死,不过张老爷子也未再续弦。

    此时张继祖得知张承勋被人伤了心口,哪能不急?只是老爷子十分讲究,仍自给金风白道喜之后,这才转向了张承勋道:“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怎的还如此毛躁?有伤在身,休息也便是了,为父还能挑你的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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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来客

    张承勋笑道:“爹爹教训的是,只是承勋现下身体已经无碍了,前来迎接父亲,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张继祖见他说话时气色红润,呼吸通畅,哪里还像是有伤的样子,是以便放下了心,道:“那便好,今日婚宴如何?顺利否?”后一句话已转向了金风白。后者心道:“开始有两个狗贼前来捣乱,若不是谢兄弟,还不定怎样呢,这算不算是顺利?”但仍自点头道:“谢叔父关心,非常顺利,知晓叔父要来,我等特意另备了酒席,咱们这便去吧。”

    张继祖笑着说道:“这喜酒却是要吃的。”金风白引着张继祖与众人来到了内院,有仆人早就在其中准备一桌上等酒席。

    众人分宾主落座后,张继祖看了看谢孤鸿,问道:“这位侠士以前到没见过,莫不是你们新交的好朋友么?”不等谢孤鸿说话,张承勋在一边接口道:“父亲,前段日子我不是去了北地的河道村做生意么,这位就是我新认的大哥,白驼山庄的庄主,谢孤鸿,谢大哥!”

    谢孤鸿抱拳道:“在下谢孤鸿,见过张叔。”

    张继祖闻言回了礼,笑道:“哦,贤侄能和成勋交好,我自是大大的高兴,哎,只可惜了你的百峰神骏白驼,都被那帮贼人抢了去。”说到后面,已然愤恨级了,显然更加在意的是自己的独苗,张承勋被那些人伤了的事。谢孤鸿道:“张叔放心,白天我已经给承勋贤弟散了功,此时他已无碍。”

    “散功?”张继祖闻言,心头一震,暗道:“莫非我儿的伤如此严重么?非要废了武功才可好转?”急声问道:“谢贤侄,先前风白贤侄来信说,承勋的伤势已经稳定,莫非这段时间有所恶化么?”

    谢孤鸿道:“没有恶化,只是他的胸口淤血积于经脉间,需三、五个月方可化去,到那时节经脉扭曲严重,如若搬运气血时,必然有大大的凶险。”

    张承勋接口将情况和自己父亲详细说了,樵夫等人也一旁补充解释,最后易瞎子说道:“叔父,谢兄弟如此待我等中原八义,若我等再提报答那反而侨情了,只是不知叔父对承勋拜入白驼山之事,有何观想么?”

    张继祖方开始听得张承勋买鱼肠剑之事,便已有些气愤,后来自己的儿子进入白驼山,如何被谢孤鸿礼遇,又如何在山门处维护时,便听的连连点头,之后又听谢孤鸿得到张承勋被伤之讯,急忙赶来探望,心中已带着感激,是以现下听到张承勋拜入白驼山后,还能将武功重新练回来,哪有不答允之理?张口说道:“谢贤侄要我儿拜入白驼山,实乃为承勋着想,老夫又岂能否决,只是承勋,你拜入白驼山后,须当尊师重道,勤练武艺,莫要辜负了你谢大哥一片苦心才是。”

    张承勋点头道:“父亲放心,我必然不忘谢大哥之恩情。”谢孤鸿笑道:“以后便是自家兄弟,哪需如此客套了。”

    这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足有两个时辰方才结束,席间张继祖和谢孤鸿自是诚心示好,张继祖说道:“这拜师之礼乃是大事,我看这么办如何?风白贤侄,今日府上还住着几位武林名宿,莫不如明日午时正再让承勋拜师,这段时间老夫连夜拜见这些武林名宿,让其明日前来观礼,也好莫让人说我等没尊师重道。”

    谢孤鸿其实不重太大的礼节,有个形式,叫人知晓白驼山收了徒弟也就是了。不过此时张继祖提了出来,他倒是不好拒绝,是以点头首肯,张承勋等人也自无不允。

    当夜,除了住在金风白家的几位武林名宿,还有十几骑快马连夜送信而出。虽然说半夜送信有些不妥,但实乃事出有因,再加上中原八义和万牲园在此地的名望,也无大事。

    待第二天一早,谢孤鸿便清闲了起来,因为他是被拜师的一方,是以为显尊重,他倒是只在一贴堂后院设好的香堂中候着。而此地的白驼山大掌柜李宏基昨夜便收到了信,今日一早便来到了府上,代替谢孤鸿在门口迎接客人。

    要说此时的谢孤鸿,在武林中的名气也不算小,那为什么不说很大呢?因为他击杀诸葛刚和燕双*飞两人的事情虽然没故意掩饰,但现时还未彻底传开罢了。只是他一招间便取了铁胆震八方秦孝义的一双招子,这事倒是人尽皆知。是以名气不算小,那自是也不能算太大。

    张承勋和他老爹张继祖与李宏基三个人,在一贴堂门口迎接武林中的贵客,虽说这里不是万牲园,但金风白和他们是什么交情?因此那和万牲园又有什么分别了。

    就在快要临近中午时,张继祖见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岁数的老者,从马上下来,立刻抱拳拱手道:“王兄弟,甚歉甚歉,昨夜必然被我的书信扰了清静吧?实是对不住了!”

    那老者红光满面,显然是功夫到了一定的火候,后背还背着一把金丝大环刀,旁边跟着两个劲装年轻人,应该是他门人弟子一类;

    姓王的老者哈哈一笑,道:“今日乃贤侄拜师行礼的大事,还提什么打扰么?哎!只是贤侄一块好料子当初你老哥没让他入我金刀门,我现在想想还火大呀。”

    张继祖见老友跟他相戏,自是开环大笑,道:“火大?哈哈,今日我且在席间跟你斗上一斗,莫要在晚辈面前求饶便好。”

    姓王老者闻听,佯装大怒,道:“还不知谁求饶呢?”说着便不再理会张继祖,带着两个门人“气鼓鼓”的走了进去。

    这一上午迎接来客极多,虽然只是一夜时间,但附近能来的武林人物基本全都到场了,如金刀门,鹰爪门,三合帮之类,少说也有近百人,可见万牲园和中原八义在此地的声望。

    张继祖等人看了看天色,见快到午时了,来客也都差不多到了,便要回转内院,可突然间,几人就听“剁剁剁”几声响动,再看一贴堂的红漆大门之上,不知何时已经镶嵌了三枚金钱。

第三十五章 金钱落地

    江湖之上,令人恐惧的武器很多,如剧毒无比的青魔手,西门柔的软鞭,天机老人的天机棒,燕河图的判官笔等等,可这些兵器,却没有一件叫人闻风丧胆,也绝不可能单单听了名字,便叫人冒出冷汗的。

    而在这些兵器中,唯一的一件,叫子午龙凤环的兵器,却可让人,听之色变,闻之心慌,只因为用它的人,叫上官金虹。

    上官金虹一身武功高深莫测,据传作兵器谱点评时曾言:“龙凤双环最可怕的并不是金环本身,而是驾驭金环的人,那是一个可以放到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足以称霸一方的人物。”

    而上官金虹成立的金钱帮,短短不到三年时间,便被他笼络了几名兵器谱中的大人物,这些大人物哪一个不是有着绝顶的武艺,深厚的背景?可这些人却唯上官金虹之命是从,便可见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就在这一段时间,或者说是就在这短短半个月中,江湖之上隐隐流传出了这样一句话:“金钱落地,人头不保。”而这句话虽然流传不久,可知道这句话的武林中人均都晓得,如果让它找上门来,自己必定不能幸免,因为这意味金钱帮,更加意味着金钱帮背后那位舍我其谁的大人物——上官金虹。

    而此时此刻,一贴堂院前的长街上,由远端走来了五个人,其中四人穿着黄衫,腰间别着长剑,每个人行走之时法度森严,仿佛用尺子量过一般。而中间为首的那位,约四十岁上下,也穿着黄衫,可他的黄衫却和其他四人不同,乃是绣着实打实金线的马褂,内里衬黑衣长袍,手中正拿着几枚纯金大钱,一抛一接时显得从容不迫;若是一般之人如此作态,定显得满身铜臭,可此举在他身上,叫人看了却反而感觉自然而然。

    张继祖和张承勋,还有李弘基三人撇了撇门上的三枚金钱,心中暗道一声“不好”眉头也立刻便皱了起来,待见到来的五个人时,心中更是烦闷不已。

    张继祖双手抱拳,道:“可是金钱帮的英雄到了?老朽小儿拜师日子临近,再加上路程较远,实未给贵帮发帖,倒是老朽的不是了。”

    那抛接金钱之人,来到一贴堂门口站定,手中也不见如何动作,门上镶着的那三枚金钱竟然直接回到了他的手上,而他这一站定,身后四名黄衫剑手也仿佛一人般,站立当场。

    为首之人笑道:“错便免了,今日我等来此却也不为你等。”说完话,他反而看向了李弘基,道:“谢孤鸿,谢庄主可在里面么?”

    李弘基点头道:“正是,各位金钱帮的好汉前来观礼,且容我进内通禀一声。”说着话,他转身便要朝内而去,可也就迈了一步,他便进退不得,保持着迈步的姿势,站在了那里。只因不知何时,他感觉自己的头顶,被人放了一个物件。

    只听为首之人说道:“在便好!”说着话,他扫了扫,张继祖爷俩,说道:“你们便跟我去找他,到时我们在分辨一二。”

    张承勋冷哼一声,看了看李弘基头顶的金钱,扬手便取了下来,道:“怎么?金钱落地,人头不保,这句话今日要送给我等么?”

    为首之人见他如此,面目变的冰冷,但还是顿了顿,说道:“好级,好极,到时一起算也就是了。”说着话,身形一闪,已然进入了院子,那四名剑手猛地一推李弘基,将他也搡了进去,之后留下两名黄衫剑手,仿佛门神相仿,分别站在了一贴堂的大门左右。另外两名剑手则跟在那人身后,往内院而去。

    张继祖见他如此无礼,怒道:“你等前来观礼,我等以礼相待也便是了,怎能如此行径?莫不是来捣乱的么?”

    那为首之人扫了扫他也不说话,直接便来到了内院。此时的内院来客极多,全都是给万牲园和中原八义面子前来观礼的众江湖客。有人听见张继祖的话,便开口叫道:“来人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么?竟如此对待万牲园的张老爷子?”其余人等也纷纷开腔说道:“这等人怎配观礼,轰出去也就是了。”

    那人冷冷的扫了扫院中的众江湖客,手中一枚金钱,往前一抛,径自落在了那首先开口之人的头顶,之后他身子突然之间往右闪去,只听“扑!”的一声响,再看李弘基胸口竟多出一个血洞,立时便栽倒当场,气绝身亡。这人冷冷说道:“金钱落地,人头不保,以为这句话是说笑的么?”

    众江湖客听见如此一说,再加上他闪电般的身手,早惊得鸦雀无声,而那之前开口的汉子,腿上已然开始哆嗦,头顶的金钱,也跟着他摇摆不定的身躯往下滑去,好在他咬紧牙关,立刻偏了偏头,那枚金钱这才稳住,没有掉在地上,就仿佛耍把戏一般,可在场众人却没一人敢嘲笑于他。

    张承勋见李弘基气绝,心中登时火起,他虽然散了功,但依然往前跳去,大叫道:“金钱帮欺人太甚!”右手成拳迎面捣去。旁边他的父亲张继祖,知道儿子此时已经散功,立刻较丹田之气,脚下豹步一挫“呼”的便到了那人跟前,左手白鹤亮翅,右手神猿献桃,分别击向他头顶太阳,和左侧软肋。

    可这人左手早已抓住张承勋手臂,跟着往前一抛,张继祖立时舍了他,伸手去接自己的儿子,可刚刚接住,就感觉两臂发酸,劲道古怪之极,本应站定的双脚,竟直接打了个趔趄,滚成一团,有近丈远方才停住。而张继祖刚刚要起身,只感胸口烦闷“哇”的吐出一口血来,登时晕了过去。张承勋却反而无事,见父亲如此,立刻便伸手抱住,口中大叫道:“各位兄弟快来,我父受了重伤,需要医治。”

    就在此时,从院落另一侧的房间中闪出了几个人,正是中原八义的几兄弟,而为首的那一人持着蛇杖,正冷冷的看着那人,道:“几位兄弟且先帮张叔疗伤,容我会一会金钱帮

第三十六章 黄金锏

    寻常练武人都会些医术,不过全在跌打损伤这类,而中原八义也是如此,但其中的老四金风白却不同,他的医术在其中乃是最高的,毕竟他是被人称作“一贴先生”的大夫,而且还是一贴堂的东家,是以到了跟前,立刻给张继祖把了把脉,心中大概有了数,说道:“五弟放心,叔父不省人事,乃血气翻涌所致,我们且将他抬进屋内,给他推血过宫便好。”

    易瞎子、边老二等人立刻各搭着手足,将张继祖抬了起来;张承勋毕竟今日要拜师白驼山,是以略有犹豫,回头道:“谢大哥,我将父亲……”

    谢孤鸿依然冷冷的看着那人,头也不回的说道:“贤弟跟随兄弟们去给张叔医治,这里交给为兄便了。”

    张承勋闻言,忙道:“好!”便和中原八义的众位兄弟,七手八脚的将自己父亲抬入了房间,开始治疗。

    谢孤鸿此时右手持着蛇杖,左手好似嬉戏般,在顶端两条吞吐不定的银蛇面前,摇摆几次,那毒蛇仿佛受他控制,也跟着摇摆了起来,口中锵锵说道:“上官金虹为何没来?”这话说完,周围的众江湖客们,登时“嗡嗡”的议论起来,有的心中感觉谢孤鸿十分狂妄,有的则觉的谢孤鸿威风凛凛,霸气外露。还有的感觉谢孤鸿可能是破罐子破摔,不如表现的豪气一些,硬充好汉。

    那人闻听此言“嘿嘿”笑了一声,道:“对付你,还用不着帮主亲临。”

    谢孤鸿点了点头,将左手收了回来,那两条银蛇失去了目标,也跟着缩回了人头的两眼窟窿中,看了看那人,道:“你是谁?”

    那人抛接金钱的手早已停下,说道:“你确定要问我是谁么?”

    谢孤鸿道:“你的名字又有什么不可问的?”

    那人说道:“自是没有,只不过谢庄主知道了也没用。”

    谢孤鸿道:“有没有用在我。”

    那人再次冷笑了两声,道:“好,在下曹东道。”还未等话音落下,旁边有人却早已惊叫了出来。

    那头顶金钱的汉子,闻言脑瓜皮更是直冒出了冷汗,本就歪头才能顶住的那枚金钱又在滑落了两寸,他奋力把自己的头再次侧了侧,这才将金钱稳住,口中说道:“原来是黄金锏,曹大侠到了,先前不知是曹大侠当面,本人多有得罪,还望曹大侠将我的金钱收去了吧。”

    谢孤鸿身形一动,斗然间便到了这人的跟前,左手一张便将那金钱拿了下来,跟着掷于地上,发出“当啷”一声,显然这金钱确实是纯金打造,分量不轻。跟着脚下点地,不知何时却又回到了原来站立的地方。

    曹东道见了,眼神微微眯了起来,缓缓的又恢复了之前的神采,道:“谢庄主身手矫捷,曹某佩服。”

    谢孤鸿道:“金钱已然落地,你又能如何?”

    曹东道冷哼一声,脚尖在地上一点,那枚金钱“嗖”的跳起,径直镶在了之前那汉子的心口,这人登时发出“啊”的一声惨叫,摔倒了地上,立时毙命。周围的一种武林中人,呼啦一下,闪出个圈子。

    曹东道,说道:“金钱落地,人头自然不保!”

    谢孤鸿看了看那死去的汉子,道:“可惜。”

    曹东道,冷道:“可惜什么,谢庄主一向坚毅果决?怎的今日竟慈悲了起来。”

    谢孤鸿道:“我是替你可惜,又用完了一枚金钱,而且用在了本就贪生怕死之人的身上。”

    曹东道面色更冷,说道:“我本带了五枚金钱,有一枚自是谢庄主的,其余四枚么,那只自是留给一些找死之人。”

    谢孤鸿道:“你自信能杀的了我?”

    曹东道闻言,面露傲然之色,道:“正是。”

    谢孤鸿反而微微冷笑,道:“你可知诸葛刚是怎么死的么?”这话说完,周围的众江湖客们,心中更加震骇莫名,要知道,金刚铁拐诸葛刚,名列兵器谱第八,那可是天下有数的绝顶高手,怎么竟是死了么?是以场中立时变的寂静无音,均想听听是怎么回事。

    曹东道不屑的冷哼一声,道:“你莫以为你杀的了诸葛刚,便也能杀的了我。”

    谢孤鸿说道:“在我看来,那第八,和第十二都是一样的货色,均乃土鸡瓦狗耳。”

    曹东道,冷道:“看起来,谢庄主还真以为杀了诸葛刚好似就有什么了不起了,我明白的告诉你,那诸葛刚功夫的确是不错,但他毕竟乃先天残疾,如果是殊死搏杀,他在我手下绝走不过十招。”

    谢孤鸿点了点头道:“可惜,可惜。”

    曹东道问道:“谢庄主又可惜什么?”

    谢孤鸿道:“在我看来,你们都是不堪一击的货色,但他要比你强上那么一点。”

    曹东道咧了咧嘴,冷笑道:“诸葛刚比我强?愿闻其详。”

    谢孤鸿道:“他在我面前故做聪明,是以被我毙了,可他说的也算实话,但你却连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都没看清,还敢来这里跟我躁舌么?”说到这里,竟是看都不在看曹东道了,抬起左手来,复又逗弄起了那两条银色毒蛇,这才接道:“无知鼠辈,我便谅你一次又有何妨?滚出一贴堂也就是了。”

    曹东道气极反笑,道:“好极,好极,谢庄主言辞之犀利,已经胜过大多数人的拳脚了。曹某佩服。”说到这里,面色一整,右手缓缓抬起时,已经露出了一枚金钱,道:“谢庄主是自己顶上,还是我帮你顶上?”

    谢孤鸿闻言,冷冷扫了他一眼,道:“你的黄金锏呢?”

    曹东道拿着金钱,反而上前一步,这一举动登时惹得周围众江湖客纷纷退避,让出了老大一个圈子,但依旧鸦雀无声,只听曹东道说道:“不瞒谢庄主,黄金锏在外人看来乃神兵利器,但在三年前我便已经嫌弃他是个累赘了。是以此时已经不知被我弃在了哪里。”

    谢孤鸿头都没抬,说道:“在我看来,每样武功练到极致,都威力无穷,可惜你将黄金锏弃了,就以为武功更进了一步么?”

第三十七 距离

    曹东道握着金钱,再次上前一步,道:“谢庄主太自以为是了吧,你便是武艺再高,还能有我自己了解我自己么?”说着,他又迈出了一步,此时距离谢孤鸿也就剩下五步之遥,在场的一众江湖客全都知晓,在这个距离间,别说是武林高手,那便是寻常的三脚猫功夫,也是能随时出手的了,是以每一步都十分凶险。

    谢孤鸿将蛇杖拄于地上,说道:“你还真真是无知鼠辈,谢某就在此地站定,你那金钱我倒是要看看如何能放在我的头顶。”

    曹东道在对方说话之时,又进了一步,眼光缓缓的从上至下,扫了扫谢孤鸿,他忽然发现对方身形就那样定定的站着,除了蛇杖上那吞吐不定的两条毒蛇,全然没有任何动作,仿佛对方的每一条肌肉都从不抽动一下。是以曹东道反而迟迟没有迈出下一步,只是手中捏着金钱,提起一身功力,冷冷注视对方。

    谢孤鸿忽道:“你依然死了一次。”

    曹东道眉毛一挑,道:“不知所谓。”

    谢孤鸿冷冷道:“在我面前还敢迟疑,漫说是你,即便是上官金虹当面,也不敢犹豫半分。”

    曹东道“哼”的一声,就在谢孤鸿说话间,竟是又往前走了一步,此时他距离谢孤鸿已在三步之内,道:“这你又如何说?”

    谢孤鸿道:“不知进退,不识时机,你已经死了两次。”

    曹东道右手金钱猛地往上一抛,在空中划了个弧线往谢孤鸿头上落去,跟着再次上前一步。可谢孤鸿仍是动也不动,那金钱却直接自他面前滑落“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曹东道双手缓缓的抬了起来,动作极慢,因为快就会有破绽,是以他抬得非常缓慢,一寸一寸向上升起,口中道:“金钱已经落地,谢庄主的人头,此刻已经归我了。”

    谢孤鸿冷道:“事不过三,你如出手,之前的两条命,我也不用你都还上,只是还我一条命也就是了。”

    曹东道再不言语,他两条手臂的袖子随着他缓缓抬起,竟凭空鼓了起来,而且全无半点浮动,左手成拳如棍棒,右手并指如大枪,两条手臂亦如坚铁铸就的长枪大棍相仿,不一刻,已经分别指向了谢孤鸿的心窝与哽嗓咽喉。

    他此时正不停的运功于双臂,只要面前之人有半分动作,哪怕是左右直接闪躲,也会直接引得他暴起一击,因此他整个人好像在弦利箭,打的便是对方一动不如一静。可如果对方当真不在闪躲,必然被他蓄势满后,一击致死。

    但谢孤鸿此时竟还敢开口说话,道:“丢掉黄金锏,是你最大的错误,我看此时的你,顶多排在兵器谱五十开外。”说着话,他脚尖往下一点,那枚落在地上的金钱“嗤”的一声跳了起来,径直的朝着曹东道射去。

    曹东道口中“嘿”的一声,直震得周围群雄再次往后退了一步,如棍似棒的左手再响动间,径直的击在了那枚金钱之上,直打的那枚金钱仿佛琉璃破碎,四散而出,同时他心中早已欢喜之极。

    原来,谢孤鸿足下点起那枚金钱,便是引逗曹东道来打,那对方如何还能蓄势?而后者这招蓄势一击,是集中自己的全部精、气、神,只要面前有任何动作必然迅雷而下,更何况是那枚射向他的金钱了。

    可曹东道却知道自己这招的不足,所以在练这招的时候,便直接凭着他自己的聪明才智,弥补了其中的不足,那便是双手齐上,只要对方一动,哪怕是引逗自己,自己一只手发招,另一只手反而却可以顺势而上,至对手于死地,是以曹东道此时心中大喜,见对方果然引逗自己,左拳击碎金钱的同时,早已势满的右手,划破空气“嗤”的一声,如电闪雷鸣般朝着谢孤鸿猛刺过去。

    谢孤鸿冷哼一声,身子动也不动,手臂甚至都没抬起,只是用左手食指轻轻一弹,可同时,众人只见那如枪似电的一招已然刺到了他的面前,再前进寸许便可要他性命。

    但只听“扑”的一声,跟着曹东道口中发出“啊”的一声惨叫,竟是毫无缓冲的,硬生生的朝后倒去,跟着“咕咚”栽到了地上,众人再看他时,发现其哽嗓咽喉上,竟不知何时插着一瓣金色的钱币碎片。两名黄衫剑手见了,急忙“嚓嚓”的抽出宝剑,跳了过去,拦在了谢孤鸿的面前。

    曹东道张大双眼,愣愣的盯着谢孤鸿,口中一张一合间,仿佛要说什么话似得,谢孤鸿往前迈了一步,用左手的袖子左右拂了一拂,再看那两名黄衫剑手便好似婴孩般,连滚带爬的朝左右分了开去,奋力爬了几爬,竟是手足失去知觉般,无论如何却爬不起来了。

    谢孤鸿拄着蛇杖,冷冷看了看曹东道,说道:“黄金锏在那里?”

    曹东道倒在那里,奋力的抬起头,仿佛要将谢孤鸿看穿似得,用力看着,嗓子中“咔咔”作响,却发不出一个话音。

    谢孤鸿脚下一动,直点在了他足心商丘穴,再看曹秋道喉间那枚金钱碎片竟然“扑”的一声,喷了出来,落在了他的小腹上。

    谢孤鸿道:“你还有半盏茶时间的性命,那黄金锏对你早已无用,不如说了出来,我去取了。”

    曹东道依然盯着谢孤鸿看个没完,说道:“你……你和上官金虹必有一战。”谢孤鸿点了点头,道:“这我知道。”曹东道呼哧呼哧,说话仿佛漏风,道:“你们二人太……太像,这世间也绝……绝容不下有两个这样的人。”

    谢孤鸿道:“这我也知道,你还是说说我不知道的,如何?比如你的黄金锏在哪?”

    曹东道此时已经极其虚弱,道:“谢庄主怎会对我的金锏感兴趣?如你般人物……当早知兵器始终都是兵器。人……人才是……”说到后面他开始“咔咔”的咳嗽上了。

    谢孤鸿道:“我自有我的理由,你死期将至,告诉我一个地址,或名字。”

    曹东道眼神涣散,几不可闻道:“苗……苗疆……大……”一句话却没说完,便已气绝身亡。

第三十八章 礼成

    所谓的吉时早已经过了,不过张承勋拜师还是要拜的,张继祖被金风白用了金针活血,加以推血过宫,转醒过来后,实以无事,老头只是连着急,带发怒,一口气憋的。

    谢孤鸿早有吩咐,将曹东道的尸体,扔在大街上示众,一贴堂的伙计自是照办,那四名跟随而来的黄衫剑手剑法也是不俗,但也只是刚刚亮剑,有的甚至没来得及拔剑,便全都被谢孤鸿废去了武功,他们的行动还是自由的,如果愿意的话,谢孤鸿等人也不会阻止他们将曹东道的尸体取走,只是别在一贴堂闹事就好。

    拜师的香堂,是樵夫领着仆人连夜收拾好的,谢孤鸿单独坐在上首位,后面挂着“尊师重道”四个大字,左右共有八张椅子,上面坐着的,是众江湖客推选出德高望重的武林名宿,不过谢孤鸿却浑不在意,只知道那鹰爪门,和金刀门,还有万牲园的张继祖,中原八义的易瞎子几人,剩下的四个人他便不怎么熟了,总是当地著名的武师就是了。

    而其余的众江湖客,有的站在两旁,有的站在院落中观礼,倒是没有一个走的,这帮人都是江湖中的老油子,见谢孤鸿不费吹灰之力便干掉了黄金锏曹东道,虽然仍是惧怕金钱帮,可毕竟眼前的谢孤鸿他们也不敢得罪,是以没一人溜走,反而都笑呵呵的留了下来,继续观礼。

    本地白驼山的大掌柜李弘基,被曹东道杀死,是以现下主持拜师仪式的,乃是另一名掌柜刘尧。他乃是南阳府分管药铺生意的大掌柜,不过刚刚被谢孤鸿提拔成了整个南阳府的大掌柜,因此格外卖力,高声喊道:“吉时已到!张承勋上前跪拜!!”管他是不是吉时,总归不能喊衰时已到就是了。

    张承勋此时也换了一身白衣,代表心向白驼山之意,手中持着一盒金珠,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走了上来。

    刘尧再次高声大叫道:“拜师之人张承勋,敬献拜师之礼!金珠三枚,玉石三枚。心诚所至,金石为开!!”

    上首位的谢孤鸿点了点头,探出手来接过,放在了一旁,这叫首肯礼!就是同意对方拜入自己的门墙。

    谢孤鸿道:“你我乃是平辈,是以我却无论如何不可收你为徒的,但你心地纯良,品德高尚,实乃难遇之佳徒。今次我便待我先父,谢讳九龄公,收你为徒,你叩首吧。”

    张承勋恭敬道:“是!”跪在了谢孤鸿面前的蒲团上,双手下扶,叩拜了下去。一旁的刘尧见此,高声唱礼,道:“一叩,拜天地与神鬼!二叩,敬师门传承与历代师祖!三叩,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张承勋,恭听师训!”

    张承勋跪在那里,虔诚道:“恭听师尊教诲。”

    此时谢孤鸿,自是代表着张承勋的师父,也就是他自己的父亲谢九龄,是以坦然受了张承勋拜师大礼,道:“白驼山一脉,传自宋代,第一任庄主,乃江湖五大绝世高手之一的的西绝欧阳锋,到了我父这辈,正好便是第十四代传人,我自是第十五代。”他说这些话,瞎编乱造了不少东西,但却言之有物,而且还将欧阳锋的西毒称号,改成了西绝混淆是非,接道:“师弟拜入我白驼山门墙,自是要谨记四德三行,四德为,尊师、重道、律己、守信。三行为,思修,体修,神修。总之你要记住,勤学苦练,才德兼备八字。”张承勋恭敬道:“是,弟子谨记!”

    一旁刘尧再次大喊,道:“敬茶!”旁边有人端过一托盘,上有一碗热茶。张承勋拿过之后,转身双手献上了上去。

    谢孤鸿接过,喝了一口,复又放在上面。刘尧高声道:“拜师礼成!!”高声喊完,他立刻双手抱拳,恢复了正常口吻,道:“恭喜庄主,贺喜庄主。代师收得如此佳徒。”谢孤鸿笑着点了点头,刘尧随即退了下去。

    待他退了下去,这帮武林中人开始挨个上来给谢孤鸿恭喜,道贺,张继祖也在被人恭喜的范围内,足有半个时辰方毕。之后中原八义等人开始组织起宴席,这一次谢孤鸿倒是需要参加,毕竟这些人都是来看他代师收徒的,是以谢孤鸿也参与了进去。

    这次再没闹事的了,便是喝多的也没几个,只是闹闹哄哄一直到了傍晚,才散去了宴席。除了几个和中原八义或者万牲园交好的住了下来,剩下的客人走的都差不多了。

    中原八义乃武林中人,当然知道其中的规矩,是以宴席散后没多长时间,便都各自离去,而张继祖则是再次叮咛张承勋,勤学苦练,莫要懈怠之类的言语,便也走出了跨院。

    谢孤鸿看了看天,道:“今日有些晚,待明日起再教你本门武艺。今日且先跟你讲一讲本门的来历。”张承勋道:“师弟洗耳恭听。”

    谢孤鸿顿了顿,缓缓道:“在宋朝时,曾经出现过一本武学秘籍,号称天下武学总纲……”谢孤鸿捡重点,将射雕中的故事说了个大概,丝毫没避讳欧阳锋的善恶,后来说道欧阳锋逆练九阴,导致精神失常,但后来这一段时间白驼山庄如何传承下来的却没说,只在最后道:“最后北丐洪七与欧阳锋双双耗尽内力而死,但那时山庄如何传承下来的,却早已不可考究,只是本门武功却无一断了传承,这倒是有些不可思议了。”

    张承勋早已被谢孤鸿所讲的“江湖秘闻”惊的目瞪口呆,暗暗可惜,心道:“哎!早年间的前辈神侠风骨,着实令人敬佩,只是可惜那许多神功绝学,如降龙十八掌,一阳指等等到了现在年月,竟然闻所未闻,想来早便失传了吧。不过好在我白驼山的绝学无一丢失,这可是大幸了。”想到这里,说道:“师兄,那咱们何时返回白驼山,小弟我听师兄讲古,听的实在是有些急不可耐了。”

    谢孤鸿笑道:“何必返回白驼山?明日一早,你便到院中等我,我开始传授你本门的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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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驼铃声声

    张承勋此时确实有点着急,尤其是自己被那曹东道扔出去之后,反伤了自己的父亲,这几乎可以算作是奇耻大辱了;而藏剑山庄的仇,他也不打算假他人之手,决心早下,自己定要加倍练武,有朝一日也好亲手报仇。

    并且他将这种打算跟谢孤鸿说了,后者道:“师弟如此说,为兄反而佩服于你,那今日便早些回去歇息,明日也好早些开始。”张承勋从开始便佩服谢孤鸿,到了此时,两人成了师兄弟,心中更加尊重,是以起身抱拳,道:“那不打扰师兄,师弟告退了。”说着话,退出两步,这才转身走了出去。谢孤鸿送他到了门口,复又转回来,好似个大蛤蟆般,“咕咕!咕咕!”的趴在床上睡了。

    第二天一早,谢孤鸿练功狂人的本色便露了出来,简单洗漱一下,便开始在院落当中修习起了蛤蟆功。而他修炼蛤蟆功的时候,正如口诀中所言“一伏地,手足掌心均有感应。”没过多大一会,他就感觉手掌微微震动,却是有一个人从院门中走了进来,同时空气中还传来了饭菜的香气。

    谢孤鸿已经不是初练蛤蟆功时,能发不能收的样子了,想当初,他也是如此练功,大管家谢元山走进院落,险些被他一掌拍死。而现在,他的进境一日千里,即便是没有巅峰时期欧阳锋的蛤蟆功力,可也绝差不了多少,是以没出现暴走伤人的情况。

    要说张承勋,今日起的比谢孤鸿更早,洗漱完毕,直接便去拜见了自己父亲和易二哥等人,而且还去后厨,叫伙房做了早饭,他更是亲手给谢孤鸿端了过来。而张继祖和易瞎子等人,知道他们今日便要正式授艺,是以都没来打扰。

    只不过张承勋刚刚进入谢孤鸿所在的院落,只感觉一股大风袭来,险些叫他没站住脚,他急忙用手一抓院门,这才费力的迈步走了进来。

    当他到了院落里面,大风却已不见,再看院落正当中,自己的师兄谢孤鸿,正手臂外弯,屈腿如弓,身子离地寸许,鼓腮瞪眼的看着自己,而且胸吼之间“咕咚!咕咚!”山响。并且每响一次,地面仿佛都有微微的震颤。

    张承勋的周身寒毛当时便炸了起来,后脊背发凉,竟是不敢再看,急忙忙走到了侧面,这才稍稍好转。不过他心中却又惊又喜,心道:“这莫非就是昨日师兄跟我讲的,武林绝学蛤蟆功么?竟有如此威能,早超出了自己所料。张承勋啊张承勋,你可要牢牢的抓住这次机会,莫要辜负了师兄和老父的期望才是。”

    谢孤鸿也没理他,又练了能有近半个时辰,才“咕咚”一声,从地上翻了起来,收了功力,转向了张承勋。后者见自己师兄练功完毕,立刻便走了上来,给谢孤鸿行礼。

    谢孤鸿扶他起身,道:“师弟那用如此,你我情义早已远超寻常兄弟,以后万莫要如此客套了。”当下,和张承勋一起用了早饭。叫仆人收走之后,谢孤鸿和他便站定在了当院。

    抓着他的胳膊,再次给张承勋把了把脉,不一刻放开了他的手臂,道:“师弟现下刚散了功力,胸口淤血已然大部分排出了体外,尚需固本培元,是以,我先教师弟神驼雪山掌,这套掌法绵长悠远,最是健壮周身经络。”

    张承勋道:“是,多谢师兄指点。”谢孤鸿笑着拿出一贴梨花膏,道:“这是咱们白驼山的疗伤外敷药剂,你且先贴在胸口患处,这可助你早日痊愈。”张承勋道谢接过,贴在了自己胸口之上,没一会便感觉暖洋洋的,十分舒服,道:“师兄,这药好使的紧,我感觉周身都舒坦了不少。”

    谢孤鸿道:“那便是药力开始发挥了,正好适合修炼,师弟学我之态,现在便教你神驼雪山掌。”说着话,起手式驼铃阵阵,便已经打了出去,这一招虚虚实实,若有若无,口中念道:“身如瑞雪本飘忽,神驼踏步恍若无,手掌虚实气悠长,脚下深浅如金柱……”他每打一式,便念一句神驼雪山掌的心法口诀,如此从头到尾,连续慢慢的打了三遍,又再如寻常练功般打了三遍。均是边练招式,边念口诀。张承勋也按照他所说,一边默记口诀,一边学着他手舞足蹈起来。

    六遍过后,谢孤鸿停下了身形,张承勋在一边已经头上见了汗,呵呵一笑,谢孤鸿说道:“记住了么?”

    张承勋默默回想了一遍,点头道:“记住了,多谢师兄。只是师弟愚钝,一些招式我练起来,好似并未如师兄那般凌厉。”

    谢孤鸿点了点头,笑道:“师弟聪慧异常,怎的如此谦虚?你且自己打上一趟,我看看如何再说。”张承勋道:“是”直接亮起了起手式驼铃声声,开始将神驼雪山掌打了一遍。之后站立当场,摇了摇头,道:“好似,有些招式并不标准。”

    谢孤鸿自是看在眼里,道:“总体而言,很不错,这些招数你已经记住,只要熟练也便行了。而你口中的标准又是什么?”张承勋登时差异,但仍说道:“没有师兄那样的凌厉,有些招式,和师兄的姿势像都不像,这必然是不标准的了。”

    谢孤鸿闻听此言笑道:“师弟要记住,姿势本没有固定的,就比如第一式,驼铃声声。”说着话,他抬手便朝着张承勋击去。张承勋伸双手要往外遮拦,但却仍被谢孤鸿轻轻拍中琵琶骨,一打即收,道:“你且说说,什么感觉?”

    张承勋瞪着眼睛,细细想了一会才道:“师兄这一掌,我不知虚实,拦无可拦。”谢孤鸿点头道:“这便对了,这一式驼铃声声,取意为大漠雪夜,飘飘摇摇,驼声阵阵,却叫人不知真假。出掌时便虚实不定,飘飘摇摇,让人不知何时落在身上,他自是拦无可拦了,又如何有固定的姿势以及练法?你在看看!”话音未落,谢孤鸿身法连动,竟是呼吸间连续打了十来次的驼铃声声,张承勋看得目瞪口呆,只因这十来次,竟是每一次,都不相同。只不过他早已记住了口诀心法,前后一对应,才能认出,这不是驼铃声声又是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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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如水如梭

    张承勋似有所觉,慢慢重新开始打了一趟神驼雪山掌,虽然好似显得更加不熟练,但谢孤鸿看了却反而点点头,只因张承勋所练以有此掌法悠长浑厚的一些意境,待他打完,道:“且注意呼吸法门的配合,你今日莫练其他功夫,单单练此掌法便是了。”张承勋点头道:“是!”说着话,再次演练了起来。而谢孤鸿则是趴在一旁的地上,再次修炼起了蛤蟆功。

    如此循环往复,谢孤鸿直在一贴堂整整住了近半年有余,最开始三个月,每天只是让张承勋勤练神驼雪山掌,疏通经络,打好基础,之后便又教给了对方透骨打穴法,瞬息千里功,灵蛇拳,灵蛇杖,最后一个月,便是连蛤蟆功这门白驼山的绝学也教给了对方,不过张承勋可不像他,有着一个好似无底洞般的身体,而且功力长进也并未有他一日千里的速度。

    是以谢孤鸿千叮万嘱,这些武功必须按照他教给张承勋的顺序,循序渐进一一修炼才行,因为如基础不稳,直接便修习蛤蟆功,定如空中楼阁,看似华丽无比,却没半点实用之处。之后谢孤鸿便在中原大地不停地寻找,尤其是武林中但凡出现了一样宝贝,他必然到场“收藏”一番,而随着诸葛刚,曹东道,燕双*飞等绝世高手被他击毙的消息传了开去,他西魔的名头也愈来愈响。

    当然,他偶尔也回去找中原八义喝一喝酒,指点指点张承勋武艺,或者在相遇燕河图时,请他吃顿饭。而且他还曾经往北地深处去找李寻欢的踪迹,只可惜大地茫茫,却始终未曾找到。而上官金虹的金钱帮势力虽然也越来越大,但白驼山的发展毕竟是他这个现代人制定的战略,是以在江湖上的武林人心中都知晓,白驼山的势力,始终稳稳的压金钱帮一头,也可能是如此原因,上官金虹,又或者是谢孤鸿,都有意无意的回避着对方,是以,两个人手下的帮派势力虽然时有摩擦,但这两个人却始终没有见过面。

    另一边,张承勋也十分听谢孤鸿的话,为了打好基础,两年来,他只是勤修神驼雪山掌,之后才循序渐进的练习其余的武功,而他父亲张继祖渐渐的,也不再理会万牲园的事宜,全权交给了张承勋来管理,而随着张承勋武艺越来越高,万牲园的势力自然也大大的长进,而又是一个两年过后,张承勋已然开始修习白驼山的顶尖武学,蛤蟆功,而他中原八义的这些兄弟们,却早就被他远远的抛在了身后,当然,这也只是指武功造诣上,不过中原八义始终情比天高,感情自是也越来越好了……

    中原西方昆仑山,又是一年秋季,谢孤鸿站在雪白色的梨花丛中,似乎一袭白衣的他,与本就一尘不染的梨花已然融为一体。

    青光一闪即逝,只见一片白色的花瓣飘飘摇摇的在那一闪的青光中,再次飞起,复又落下,当花瓣刚刚触及地面时,竟然自动的分裂开来,形成了几乎四片对等的残瓣。

    谢孤鸿依然负手而立,头也不回的,用他特有的,仿佛金铁交击般的声音说道:“你要记住,好的武功,只是击中敌身的那一下,因此武功亦不分高低,只有人,才有高低之别。”

    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正在导气归元,收了蛇杖,好像他很喜欢听蛇杖摩擦空气的声音,是以他收的很快,几乎没有人能看清他的动作,空中只传来“呜”的一声,那蛇杖已然被他拄在地上,这少年他闻言点头,道:“我亦知,江湖中寻常之辈说的什么某某武功厉害之言,乃是不明其理之故,正向师尊教导的那样,人唯一能把握的就是勤奋。师尊您曾经说过,哪怕是一招有极大漏洞的武功,当你每天练上几千几万次,练过几年之后,那都是一招很可怕的武功。”

    谢孤鸿闻言点了点头,道:“你听进去了便好,明日可以随为师往北方一行。”

    少年道:“是,师傅,那我再练几遍拳脚便去准备。”

    谢孤鸿不在搭话,就那样不理不睬,迈着不轻不重的步子,走出了梨花园。

    少年没有丝毫的脾气,他知道他的师父就是如此的孤傲,从不肯多说半句废话,甚至在自己这个徒弟的眼中都有些冷,不过少年也能理解,如果不是如此,师父是不可能练成那一身孤高的武功。

    收敛心思,少年将刚刚舞动了近万次的一把蛇杖轻轻的放在了一棵梨树下方,静静而立,过不多时,微风轻起,娇嫩的梨花瓣经受不住这股清风,已经飞舞的漫天都是。就在此刻,少年忽然间动了,动的是他的一双手,可他每打出一掌,仿佛都会出现偏差,落在梨花瓣旁边的空气中,只见那片片梨花好似全不受力,且没有一丝掌风能够影响它们本来飘落的轨迹,就那样翩然落下……

    白驼山庄正堂,和雪白色的白驼山庄交相辉映,事实上山庄中的每一个地方,都显得那样的一尘不染,和他们的主人谢孤鸿一样,如此的洁白无瑕。

    他此时就坐在大堂正中的一把梨花椅上,只是他早年间从不离身的蛇杖,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交给了那名少年,他好像这几年也从没摸过那把蛇杖,至于原因为何,外人自是不知。

    他不发一言的听着一名青衣仆人向他汇报,而自身同时却在不停的锤炼丹田中的真气,这是他的优点,几乎从不浪费任何时间。

    身穿天青色衣衫的仆人,略微弯腰,说道:“李寻欢似乎和铁传甲,正在收拾行装,可能是有意再入中原。”

    谢孤鸿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仆人答道:“七天前。”

    谢孤鸿心道:“终于等来了这个消息。”口中道:“继续。”

    仆人道:“是!庄主说的那名青年剑客,经过老张多方走访,却没得到一点消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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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踏雪行

    谢孤鸿略微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了,明日我和康儿出行,一会他便来找你,你帮着安排吧。”

    这人便是白驼山庄的大管家谢元山,他的回答依然简洁,只说了一个字道:“是。”说罢,向后退了几步,转过身子,出了正堂。

    看着谢元山消失在视线之中,谢孤鸿的内心并非向他的表情那般沉稳,这些年他的足迹早已遍布大江南北,黄河两岸,收集了不知多少武林重宝,即便是藏剑山庄,也是乖乖的交出了三把绝世名剑,这才能恭敬的将谢孤鸿送走。虽然那号称昔年第一剑客的雪鹰子不在,但藏剑山庄的庄主,藏龙老人可是在的,但这藏龙老人毕竟老了,竟是跟自己一搏的勇气都已失去。至于游龙生那小儿,谢孤鸿理都未理。

    依然威严强势如斯的谢孤鸿,此时静静的坐在梨花椅上,谢元山走了半晌,他才缓缓的起身,心中暗道:“希望这李寻欢回来,也能带给自己好运,找到那阴阳两件,自己足足惦记了几十年未果的东西。”……

    昆仑山正值秋季,可天气有时也让人感到潮热,但此时的北关内外,却早以银装素裹,冷风如刀似剑,不停地砍杀着一切在银色世界当中的生灵。

    而就是这样一条入关的大路上,此时却有一个少年剑客,踏雪而行。他眉清目秀,样子俊美之极,穿着一袭麻衣麻裤,在如此的天气中,显得分外寒冷,可他却走的那样坚定不移。就如同他腰际的那把长剑,虽然丑陋不堪,但只要是剑,便代表着百兵之君。无超长心智,不能成君子也。

    少年剑客行走间,两辆大车经过了他的身旁,他没有一丝要转头瞧上一眼的意思。不过大车反却停了下来。

    一个近五十岁的老仆,麻利的跳下车子,快步来到少年剑客身边,道:“我家主人请这位公子到车上一叙,饮些酒水用以御寒。”

    少年剑客闻言停下身子,转头瞧去,只见两辆大车均已白色为主,青色为辅的模样,但建造的却极大,每一辆都比寻常马车大上近半,最惹人瞩目的就是拉车的牲口。六峰几乎扔进雪地便能够融为一体的白色骆驼,前车两峰,后车四峰。

    少年剑客轻轻摇头,道:“不必了,我习惯用走的。”

    老仆躬身施礼,道:“我家主人说,公子傲骨天成,不上车也属寻常,那就他日有缘再见。”说罢,老仆回身来到车前,只用手微微一按车辕,身子便已坐了上去,口中喝道:“得儿!驾!”

    顷刻间,白驼迈开步伐,拉扯大车向前驶去。没有多远,银色的两辆大车,就已经融入了北国的风雪之中。

    雁门酒肆,入雁门关内近百里的唯一一家酒肆。好像在大冬天,这家酒肆的生意也红火非常。单单今天的客人,就犹如过江之鲫一个挨着一个。

    而此时又有一辆大马车停在了门前,一位身材魁梧的虬髯大汉,竟然在这种天气里敞着胸膛,迎着寒风赶车而来,只见他干净利落的跳下车子,对车内道:“少爷,到了。”

    车内的人没有应声,而是直接掀开车帘下了车子,这个人能有三十三、四岁,比那虬髯大汉要略低一些,穿着厚厚的狐裘,脸色略略泛青,看了酒肆一眼,缓缓点了点头,道:“我们进去,你也陪我喝上两碗。”

    虬髯大汉道:“是。”

    两个人走进了酒肆,寻到了左侧靠墙的一张桌子坐下,大汉转头高声道:“伙计,上两斤好酒,再来三四样吃食。”

    伙计到了近前,挥舞着白色毛巾,擦拭了两下桌面,转头嘹亮的叫道:“两斤好酒,四样拿手好菜!”

    店内其余人见二人乃是正常食客,打量一番后,便各自继续谈话吃酒。

    而屋子当中的一张桌子旁,围坐着三人中的一个,也在第一时间看了看二人,未发现什么异常后,便转回脸去,喝了一口酒,笑道:“哈哈,洪汉民老弟,你这次是第一次押镖,我跟你说,江湖中,人人都知咱们金狮镖局的总镖头武功高强,可若单论剑术,我看还得要说咱诸葛大哥的一手急风剑。”

    这时他旁边的一人,显然叫洪汉民的搭话,说道:“赵二哥说的不错,论剑术之快,之准,诸葛大哥在咱们金狮镖局恐怕是不做第二人想了。”

    上首位身边佩剑之人,扶了扶桌子上的一个不起眼的包袱,闻言微微得意,道:“哎!武功自是总缥头高些的。”人家夸他剑术,他却偏偏只说自己的武功。

    果然,听他这么一讲,叫赵二哥的,马上接道:“大哥过谦了,秦岭牛头山大寨主一手雷雨剑术迅猛非常,传言一旦出剑可谓风雨难透,胆子也是大的没边,见了咱们的金狮大旗仍然敢下山劫镖,可是却连剑都未及的拔出,便被大哥你一剑刺杀当场,究竟谁的剑快一些,兄弟们心里可是有数的紧。”

    就在三人说话的时候,寒风“呼”的一下,从门外吹了进来,屋内有些人忍不住便打了个哆嗦。说话的赵二哥也甚是不满,转头向门口瞧去。

    可门内不知何时却多了两个人,他们的穿着打扮很有特点,左边一人穿着黑衣,脸色惨白;右边一人穿着白衣,脸膛黝黑。

    这二人好像木头人一样静静的站在门内,若不是眼珠子转动扫视店内的一帮客人,直叫人以为他们是两个假人。扫了扫屋内众人后,他们很快的便将目光停在了地当中的一张桌子上,并且走了过去。

    白衣黑脸之人,用灰突突的眼睛复又看了看赵二哥三人,冷声道:“急风剑,诸葛雷是谁?”

    诸葛雷打量了仿佛黑白无常的二人一眼,瞧他们腰间悬剑,心中已经明了这两个必是武林中人,当下起身抱了抱拳,道:“正是在下,不知阁下二位是谁?以前在那里见过在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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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闻风丧胆

    白衣黑脸人,也不答话,自顾自的说道:“听说你的剑很快,就是不知,是你的剑快些,还是我们兄弟的剑快些。”

    话毕,没等诸葛雷做反应,旁边的赵老二却猛地一拍桌子“啪”的一声,起身而立,喝道:“无理之辈,莫不是没瞧见我们的金狮镖旗吗?”

    话音未落时,毫无征兆的空气中“嗤”的一声轻响,店内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赵老二的身子便已仰天栽倒,喉间鲜血鲤鱼吐水般,一股股的冒出,已然活不成了。

    白衣黑脸人,缓缓的收起刚刚拔出的细长宝剑,道:“这一剑比你的急风剑如何?”

    诸葛雷心中大惊,瞧了瞧已然倒地的赵老二,质问道:“二位究竟是谁?”

    “碧血双蛇!”还是那个白衣黑脸人答话,道:“咱们兄弟听说你诸葛雷路过此地,于是就想来瞧一瞧急风剑的风采。顺便来借点东西。”说完,他扫了扫桌上的那个包袱。

    诸葛雷心中又是愤恨,又是焦躁,可他毕竟经验老道,面上却是不露分毫声色,道:“双蛇美名在下倒是久仰了。”

    诸葛雷口中客气,心中却急急思考应对之策:“他二人在江湖之上,狠辣非常,剑术之快更是令人闻风丧胆。今日找来,想必是为了这一批的镖货。可如果我转身即走,只怕从此之后在江湖上,再也无我的立足之地。”

    心念电转间,却被诸葛雷想到了一条对策,反而“哈哈”一笑,凛然不惧,说道:“想我诸葛雷,也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如果两位单单报名,就想让我诸葛雷就犯,实在是痴心妄想了。”

    一直没说话的黑衣白面人此时上前一步,神色略是不耐,道:“怎么?难道就凭你还想跟咱们兄弟动手吗?”

    诸葛雷却不慌不忙,道:“动手却是不敢,但如果二位不留下几招神妙功夫,岂不是遗憾之至。”

    说着话,他用手端起桌面上的一盘四喜丸子,接道:“在下抛砖引玉,如果两位任何一人,能够依样来上一手,某诸葛雷二话不说,转身就走,镖货自是归了二位。”

    说到这里,诸葛雷突然间将盘子往上一抛,右手在腰间将佩剑迅速拔出,面前顿时青光一片。

    随着丸子一颗颗落在地上,发出“啪踏!啪踏!”声,店内众人口中均惊奇不已,原来每颗丸子在落地之前竟都被诸葛雷挥剑削成两半,没有一颗落空。

    诸葛雷得意收剑,瞧着碧血双蛇,接着道:“如果来不了,那还是请二位这就走吧。”

    碧血双蛇相互看了看,均冷笑不止,白蛇上前一步,道:“你这一手,我们兄弟确实来不了。”

    他一边说话,脚下却是连连动作,原来,他用足尖将那些被诸葛雷削成两半的丸子,一半半挑起,并且撞在对面的墙上,口中不停,道:“但这一手……”

    随着他说话间,那半半丸子,已然被墙壁撞的反弹了回来,虽然丸子的弹性有限,但白蛇的宝剑细长,再加上他的手臂,却刚刚能够接触到。

    此时他早已再次拔出剑来,空气中顿时“嗤嗤”骤响,那声音仿佛连成长长的一声,不绝于耳,剑光灭处,那一半半的丸子竟然一半没落的都被他如冰糖葫芦般,串在了剑上,道:“却比你的急风剑如何?”

    随着店内的食客惊呼,诸葛雷脸上的肌肉,不由得抽搐了两下,再次抱拳道:“某人说话算话,这就走。”

    “慢着。”白蛇左手屈指一弹,剑锋“嗡”的一响,上面的丸子已然被他震碎,落在地上,他不紧不慢的说道:“用爬的。”

    诸葛雷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直接趴在了地上,就要向门外爬出。

    “啪!~”

    就在此时,店门外一声鞭响,传入了门内。过不多时,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打开,当先走进来的是一个五十岁上下,做仆人打扮的老者,他进入门内,一声不发,也不看店内食客一眼,只是躬身站在门旁。

    随着众人的目光,门外再次进来了两个人,前面一个二十六、七岁的模样,另一个稍稍靠后半步,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店内的练家子,如碧血双蛇,和进入店内便靠墙喝酒的狐裘男人,以及虬髯大汉,均能看出,那个少年人,就算不在手中持着一把人头蛇杖,也一定是武林中人,因为他的脚步很轻,每一步都好像是测量好的一般,不差分毫距离。

    可行在前面的一人,他的脚步声却没有半点掩饰的意思,就那样不轻不重,不缓不急的走了进来,衣胜雪,人似霜,眼如渊。好像没有半点尘埃可以沾身,也没有什么人,能够真正被他瞧在眼里。

    那老仆,从怀内拿出一方干净的白锦,走在了少年的后面,可见了头前那人停在了一张空桌前,便立刻紧走几步抢了上去,将白锦铺在了主位的椅子上。那人仿佛没有丝毫察觉的,缓缓落座。

    其余人只是觉得这人派头级大,还不觉得什么,可自打这个人进来后,碧血双蛇却好似犹遭雷击,半点不见了之前的嚣张与跋扈;

    等那人坐好后,白蛇立刻收剑,与黑蛇对视一眼,竟然像那个老仆一样,躬着身子走到了那张桌边,道:“前次得盟谢大侠相救,我兄弟二人感激不尽!后来多方打探,才知当日毙大欢喜女菩萨于神掌绝技之下的,乃是白驼山庄的谢大侠,我兄弟本想前往昆仑一行,当面道谢……”

    白蛇刚刚说到这里,一旁的那个老仆却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用半边身子挡在了桌前,道:“我家庄主,不喜用餐之时有人在一旁噪舌。”

    碧血双蛇被老仆如此呵斥,却没有表现半点不妥之处,反而愈发谦恭,道:“是,是我兄弟二人,扰了谢大侠雅兴。就此别过,来日必当登门拜谢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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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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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动时空介绍:
谢孤鸿被某组织绑架后,几名科学家要以他为媒介,读取一段秘密得到的DNA记忆,来寻找某种神秘物品在本源世界的下落;而谢孤鸿也由此开启了时空之旅,读取了一段又一段“祖先”的记忆,而这些记忆竟然是一个又一个完整的世界组成的,有些甚至是在某些文学作品中出现过,有些是在影视作品中,而随着谢孤鸿闯荡不同的世界,那件神秘物品,在本源时空所遗落的位置也渐渐的露出面纱,而他自己也突破了“记忆”的界限,在一连串的异时空中成为了真正的个体。同时,他也知道了那件神秘物品的作用,那就是解开其中秘密的人,竟然可以成为不朽的存在,既神! 于是,便有了不一样的:小李飞刀成绝响,笑书神侠倚碧鸳,生化崩塌闯末世,光剑星战决漫威。 有道是:一切精彩,尽在《武动时空》作者诚意满满之作。武动时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武动时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武动时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