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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骑着王八砍鲨鱼     武动时空txt下载     武动时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来人

    周桐大叫一声:“好手段。”肩膀猛地一抖,左右两掌却中途变掌为指,临时改用透骨打穴法的灵蛇挂枝,点他手臂曲池穴。这小子见对方变招如此迅速,立刻往后跃了开去,又退出了三步来远,这才闪开。

    见了自己的徒弟被对方几招间连续逼退两次,顾老道的脸上有些隐隐发黑,而场外观战的也有不少周遭的邻里,虽然只是农户,不通什么武艺,但也能看出,乔三槐徒弟的手段,却是比对方要高上不少的,因此不由得哄然大笑起来。

    长青子耳中听着周遭人的笑声,只觉得声声刺耳,面色不由的也涨得通红,立刻发一声喊,双足一跃,双手连环进招,五手朝嵩阳的功夫,不停地朝着周桐攻去。

    若是换了旁人,兴许长青子这人的如此一阵猛攻,说不得就会得手,只不过周桐其人的性格与乔三槐极像,喜欢稳扎稳打。见对手猛攻一阵,只是见招拆招,用自己比对方功力强的掌法,连劈带削的“呼呼”打出,使得那长青子,一冲上来方攻出几招,便被周桐一掌震开,再迎上来,可是不等几招,又是被周桐一掌击退。如此反复三次,长青子的气息更乱,周桐见此有机可乘,连环朝前迈了五步,这五步跨出的极有根脚,一步一掌,长青子却只能步步后退,到了第三掌便已有些招架不住,第四掌时,桩子都拿捏不稳,上身直晃,第五掌时周桐大喝一声,手起一掌正拍在对方的心窝之上,只是周桐记得自己师尊的吩咐,在最后关头收了功力。轻轻一拂便收,跟着立刻向后跃了出去,双手抱拳道:“长青子师兄,承让,承让了。”周围观战的一些人,登时发一声喊。叫好之声,便直接响了起来。

    长青子知道自己输了,面上真真有些挂不住,但周桐首尾干净的很,是以无奈之下只能抱了抱拳,随即便撤了回来。

    顾老道却城府极深,不露半点声色,反而上前几步,说道:“师侄好功夫。不如再指点指点你长风师兄的剑术如何?”

    话音刚落,身后有一手持乌鞘长剑之人溜达了过来,之所以说是溜达,因为这人单手负于背后,迈着方步,仿佛不疾不徐的走入了场中,道:“周师兄武功高强,还请不吝指点小弟剑术。”

    周桐呵呵一笑。道:“在下不精于剑术,不敢献丑。”说着却直接退回了本阵。

    原来。乔三槐本就不会什么兵器,谢孤鸿传他灵蛇杖法的时候,也将其改成了两路武功,一路掌法,一路拳法,这两路武功承上启下。招招相连,全都是灵蛇杖法演化而来,是以乔三槐教徒弟的时候自然就不教兵器功夫,至于剑法,那更是全然不会的。

    见对方撤回。长风子以为对方不给面子,再加之平时略有跋扈,忍不住讽刺道:“周师兄不会剑术么?那也没什么要紧,剑法之道与拳掌虽然不同,却又相同,一个人武功高强,那么他无论拳脚和兵器上的功夫都是不会差的。是以周兄不必听小弟一说要比剑术,便直接退了吧。”

    他说的也不全然没有道理,一个人武功高强,那么他无论是拳掌上的造诣还是兵器上的成就,都不会太差,但这其中也的看是什么情况,如若一个人一辈子只是钻研一种武功,比如少林派的和尚,就有不少这样的人,例如专门参研金刚指力,那他这辈子就只会这一门绝技,对于旁的全然不会,也并不稀奇。是以长风子如此半真半假的一说,周遭一些普通的邻里自是不明白其意,还真以为周桐这一阵不敢出剑了呢。

    可就在这时,乔三槐却哈哈大笑,道:“顾道长,我看弟子们的比武就到了这吧,不如咱们两人上场来交几手,顾道长放心,道长无论是用兵器还是拳脚,我都用这一双肉掌以对。”

    乔三槐如此,自是为自己的弟子出头了,而且言语之间也颇为犀利,对方不是说自己等人不敢比剑术么,那自己就说无论对方用不用兵器,自己都空手对你,这总行了吧。

    谢孤鸿在槐树之下,看的微微一笑,心道:“看起来自己这个师弟,这些年是真的大变样了,原先的言语可没如此犀利。”

    周遭观战之人一听乔三槐如此一说,立刻哄然叫好,而且越不通武艺之人,叫的越响。因为这些人的概念中,自然是用兵器的人要沾上一些便宜了,但乔三槐说可以空手对敌,岂能不激动?

    顾老道用手捋了捋颌下胡须,上前一步,说道:“乔兄弟既然要一展神技,顾某也只好奉陪了。”心中却暗自留心,因为他知道,对方既然人称铁掌神蜍,那双手上的功夫必然了得,江湖中有这样一句话:“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称错的外号。”是以顾老道自是不敢大意,不过他来之前就是抱着扬名立万的心态而来,此时见乔三槐主动提出,倒也没觉得如何为难,反而还有一丝窃喜在心中。

    顾老道说道:“三槐兄武功高强,一双铁掌威震河南,老道我绝不敢不敬,是以三槐兄届时自不必留手,这样才能让老道一睹三槐兄的神采。”

    乔三槐听他如此一讲,自是知道对方实则是自己不会留手,因此想先声夺人,若是心智不坚者闻听这是“不留手”的比武厮杀,定是未等动手便先慌了。

    乔三槐想了个明白后,微笑道:“好,能够领略顾道长的神技,乔三槐也是向往的很的,请!”说着单手向上一番,做了个请的手势。

    顾老道见对手面上浑然无事,心中不由得也有些佩服,双脚一飘,来到了场中,口中也道:“乔兄请。”说着右手拔剑,左手往外一送,那剑鞘乌光一闪。直接便飞入到身后几名徒弟的面前,其中有个徒弟与他配合默契,当即伸出手来,往外一抄,已然将乌色剑鞘抄在手中。

    这一手玩的倒是极漂亮的,加之突然而为。有些围观之人没看出来诀窍,却搏的了个满堂彩。

    乔三槐也赞了一声,道:“好功夫。”说着一步一步走入了圈子。跟着摆出了个起手式,正是方才周桐的那招驼铃声声。

    只是乔三槐一亮双掌,但他与周桐的姿势却又有不同,后者虚实不定,隐隐约约,看似拉开了架势,实则随时可以变换方位。但乔三槐现在的起手式却普普通通。只是双掌一前一后,一上一下,已掌心相对,没有半点虚实的变换。但谢孤鸿在旁边看了却暗自道了一声:“高明。”因为这招说虚便虚,说实就实,若是功力没有一定火候,自是要让对手分不清方位,但乔三槐此时却实打实的摆出就证明。乔三槐已经不屑去这样做了,招由心生。便是将架势拉开的极为实在也可突然之间变为虚招。但这点在场的除了他,却没有人能够看得出来。

    顾老道见对手双手交替,朴实无华,虽未看出这招式的精妙所在,但他经验不少,依然不敢大意。说道:“三槐兄小心了。”说着但听“嗤”的一声,手中长剑好似化为长枪大戟,分心刺来,这一次堂堂正正却绝无半点花巧。

    乔三槐见对方一剑刺来,心中微感诧异。却不想这顾老道心思多变,这手中剑法,却与他性格正好相反,犹如堂堂之师,纵横千里,却依然气度森严。且劲力凝而不散,从一出手到自己面前,竟是前后一致,劲力没有丝毫外泄。不由得大喝一声,道:“好剑法。”他说完这话,剑尖已然快刺到了他的胸膛之上,但就在此时,只见他左手猛地拍出,但听“嗡”的一声,正中剑脊,这一剑却被他的一掌,震得从身侧便划了开去,跟着右手交替,直击向顾老道的前心。

    这顾老道感觉手中宝剑一震,心中也是一惊,自己的三十七路嵩山剑法,乃是参照上古先秦时的,荡平七国的军阵所创,虽然自己是无意间得到这门剑术,但其中也有自己改良的心血,是以这门剑法顾老道是体会极深的。方才这一招,开门见山,最是气度严禁,寻常人士见了这招,躲还来不及,哪敢用手硬接?是以他心中变得更加小心,手中运劲,剑往回收,直削向乔三槐的手腕。

    乔三槐手心突然一转,屈大指扣住食,中,无名三指,跟着一放,依次弹出,由于是连环弹出,是以命中剑身只发出了“当”的一声。对方那剑便被他巧妙的震了开去,再次从手旁划了出去。

    乔三槐右手臂跟着伸直,好似一根大棒,搂头横扫向顾老道的头顶太阳穴,这一式,却正是灵蛇杖演变而来的一路拳法,展开之后,棒,棍,拐等招式均都化在其中,而一双手就好似化为了好几样的兵器,是以虽然他没用兵器,但这一路拳法展开,却好似变成了二、三个人,同时用兵器围攻对方一般。

    顾老道一看对方武功如此让自己难受,不由得用出嵩山剑法中的“叠翠浮青”式,这一式是嵩山剑法中守势最严的一式,用起来层层叠叠,泼水难透。

    却是他见对方武功凌厉,好似一人化为几人围攻自己,但料想这等武功最是消耗内力不过,因此当下改攻为守,只要等对方内力耗尽,自己便可一剑得手。

    可这顾老道却打错了算盘,乔三槐练的是蛤蟆功,气息最是悠长,虽然他并未打通任督二脉,但每一次喘息时,便犹如练功集气,劲道反而越打越足。

    是以周围人众只见乔三槐从一开始便围着顾老道不停地进攻,而那老道竟是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除了最开始攻了几剑,剩下的时间也只能不停地挡驾。

    随着乔三槐功力越聚越足,掌中的力道也随之愈来愈大,到了后来,他每击一掌,都隐隐有风雷之声,见对方用剑刃招架竟是也不变招,只是用自己的无涛掌力,生生将剑锋震偏。若是如此猛攻下去,不出十招,这顾老道定是落败无疑。

    但这顾老道毕竟经验极多,渐渐感觉自己的对敌策略全然不对。若是不求变通,便再无翻身之时,是以顾老道猛的大喝一声:“着!”却是待乔三槐双手循环之时,觅的一线空缺,手中一捏剑柄,功力猛地运了出去。那宝剑登时震颤不已,好似化为了一条天外流星“嗤嗤”的直奔乔三槐的哽嗓咽喉。

    这一招,乃他嵩山剑法的杀招,万岳朝宗。出手时一心杀敌,不管不顾,只求命中目标,是以自己的劲力几乎都附着于这一招剑术之上。

    乔三槐打着打着,但看对手突然一剑迅猛绝伦的反击出来,由于距离太近。竟是无法闪躲,无奈之下只能抛了别用蛤蟆功之心,胸口“咕咚”一声山响,双掌如山岳倒塌般推了出来。

    只听“翁”的一声,双掌正交替的击在顾老道的剑锋之上,可此时乔三槐蛤蟆功凝于双掌,竟是硬生生破开了对手的劲力,将他的剑刃震的嗡嗡作响。直接便拿接不住“嗖”的一声,朝天上飞去。

    而失了宝剑。顾老道再无后续之力抵御,见对方双掌劲力无涛,竟是只能闭眼等死。乔三槐口中“嘿”的一声,将这张口真力,直接喷了出来,双手回收。脚下一个垫步,已然跳出了圈外,面色无丝毫变化,淡淡道:“顾道长果然好剑术,乔某侥幸胜了半招。”

    正说到这里“嚓”的一声。却是那柄被乔三槐双掌震飞的宝剑,坠将下来,直插入了顾老道身前的地中。

    顾老道几乎是由死到生走了这么一圈,心中不由的感叹道:“自己本就是一个出家的野道士,德蒙师尊收留教给了自己武艺,而后师尊病死,自己又机缘巧合,得到了上古秦朝的战册秘法,这才平步青云,成了一派的开山祖师。哎,方才对方最后之时收了功力,自己的性命得宝,如果依然如原先的自己,成天想着如何成名,如何立万,还不如好好的珍惜当下。求道真如便不过如此了吧。”他刚才这一刹那想的极多,此时落败而不死,心中更是仿佛突然间看开了很多,又想到自己以前所经历过的种种勾心斗角,竟是全然提不起兴趣,还不如好好修炼武艺,参悟道法,教授门徒来的脚踏实地。

    顾老道看着对面乔三槐做的如此质朴,仿佛心有所悟,心道:“是了,是了,以前自己仗着身有武功,到处逞强斗狠,又是为了什么?但眼前这位乔兄,却一直踏踏实实,不是一样将硕大的门派越办越好么?”想到了这,他心中有些以前想不开的地方,竟是豁然通畅,感觉身心级是舒服,随即笑道:“乔兄高明,老道真真是不如乔兄远矣!”说着,打了个稽首,深深朝着乔三槐行了个礼。

    乔三槐见他言语间虽然和方才没什么区别,都是挺客气的,可神态间的挖苦,戾气却消失不见,感觉也是有些诧异,说道:“顾道长严重了,不如请里面稍坐,我们喝上一杯茶水,慢慢叙话不迟。”他说这话本有送客之意,却不想,顾老道心中已经对他升起感激之情,因此说道:“但有所请,不敢辞也,如此便叨扰乔兄弟了。”说着转身对着自己的四大弟子说道:“你等且在外面等候,万不可给为师惹麻烦,也不可寻机生事,知晓么?”

    这四个徒弟,见顾老道声音虽轻描淡写,语气却不像做假,是以齐声说道:“是。”

    乔三槐见如此,便伸手朝内一摆,道:“既如此,顾兄里面请。”

    可就在这时,忽然就听后山有人哈哈大笑,这笑声仿佛夜猫鸣啼,十分慎人,再看时,空中有一只黑鹰,从场子后面的瓦舍直飞了过来,寂静无声的落于场中。

    这那里是什么老鹰了,却是一个黑衣人,用自身绝顶的轻功,飘身过来。再看这人穿着一身黑衣,面上也用黑巾蒙面,身材十分高达,便是站在那里,就仿佛天神相仿。漏出的双眸如电,炯炯放光。

    场中之人,无不大惊,尤其是乔三槐与顾老道两人,他们功力高强,是以明白对方这一手的深浅,自问是决计做不到的。

    这人站在场中后,眼神却一眨不眨的盯着乔三槐,隐隐露出愤恨之色,至于旁人,竟是丝毫不放在眼内。

    乔三槐径自纳罕,见对方盯着自己,上前一步,说道:“这位朋友,不知是哪路英雄?到了鄙派,可有何事情么?”

    这人面巾不动半点,又是发出一声冷笑,眼神突然大胜,身子瞬间便栖到乔三槐跟前,大喝一声,单掌便朝着乔三槐头顶击落。(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林中

    这人动作实在太快,太猛,乔三槐竟是躲闪不及,出于练武近二十载的本能,急忙运起功力,朝上一掌拍出。

    只听“碰”的一声,再看时,乔三槐的身子“登登登”往后连退了八、九步,方才站稳,只感觉胸中气血翻涌,面上涨得通红。

    他本想站住不动,缓一缓自己的内息,可不成想方一站定,胸口一股劲力却生了出来,乔三槐哪敢大意?只能往下一坐,连盘膝的姿势都不能摆好,便开始运功调息,只是这一下,他感觉自己内伤受得极重,额头上的大筋绷起多高,气息无论自己如何调节,却始终运不上来。

    黑衣人冷哼一声,道:“武艺倒是不差,只是可惜了。”说着,他一步一步的朝着乔三槐走去,此时的乔三槐已经无半点还手之力,看对方朝自己走来,心中大急,可这口气好似被对方一掌拍散,任他如何搬运气血,却毫无半点反应。

    周遭乔三槐的徒弟见自己师尊如此,还真是级够情谊,尤其是现在的李靖,吴迪,苏方,周桐四人,虽然吃惊来人的武艺,但脚下却不曾慢上半点,几步窜到了乔三槐的前面,各自己施展拳掌的功夫,朝那黑衣人攻去。

    不过这四个人手脚还没等站定,但见那黑衣人猛地一震袍袖,跟着甩起,左一拂,右一拂,连拂了两下,竟是少林派的袈裟伏魔功,李靖和周桐四人登时感觉呼吸不畅。脚下无根,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后面摔了出去,在地上直直滚了六、七圈。方才停住。且浑身的筋骨好似都被对方这一拂之力,弄的散了开来,拼命挣扎也是无用,竟是没爬起来。

    那黑衣人往前再走,可突然之间,余光在旁边看见一道流星赶月般的光芒闪了过来,黑衣人身子不动。右脚向侧面猛地踢出,那剑光距离黑衣人颈项还有半尺便倒卷了回去。

    原来却是顾老道见乔三槐凶险,挺剑救援而来。可对方这一腿。是在自己出手后才发出,但却后发而先至,迅雷一般正踢在顾老道的前心,这一脚劲力极大“碰”的一声。只把顾老道踢飞近丈远。在空中时便已然口喷鲜血,不等落地便已经背过气去了,不知生死。

    此时场中竟是无人再敢拦阻,他走到了乔三槐的面前,再次死死的盯着看了一会,缓缓的将手掌提了起来。

    乔三槐一口气始终提不上来,到了此时见对方如此神武,心道:“便是我全盛之时。这人也可在举手投足间致我于死地,我又何必执着。”是以喘了两口粗气。再不调息,道:“这位壮士,能否叫乔三槐死个明白?”

    黑衣人听见这话,顿了顿,说道:“死都要死了,明不明白又有何妨?”

    乔三槐道:“我自问这一生,自从练武伊始便从未杀错一个好人,练武之前那就更不用说了,是以有些不大明白。”说到这里他好似恍然大悟般“啊!”了一声,道:“你是我杀的那些江洋大盗,江湖匪类的亲人么?是了,是了,就算他们生前没干好事,但终究是我杀的,你是他们的亲人也确实应该为他们报仇,我乔三槐技不如人,这是不用再说的,可是阁下能否告知我,你是哪个人的亲戚或者朋友?也好让我心中有数。”

    黑衣人冷哼一声,道:“你便是杀了千人,万人,又与我何干?只是你活了五十几岁,这几十年间,做了什么事,却浑然不知么?”

    乔三槐凝眉苦思,心道:“听他话头,竟是我犯了什么大罪过,自己而不查?”当下说道:“难不成阁下说我以往所杀的人中,杀错了好人么?不妨阁下说出来,若是乔某真的误伤义士,不需你动手,我便当场自戮在你面前也是心甘情愿的。”

    闻听此言,这黑衣人仰天长啸一声,传出老远,久久不散,啸声中竟是充满悲沧之意。只是周围这些人功力不够者,登时觉得耳中如同打了声炸雷,头痛欲裂。不由得全都退出了出去,这才感觉稍稍好转。

    黑衣人说道:“罢了罢了,你虽然算得上是一名好汉,但……也就做个糊涂鬼吧。”说着,再也不肯听乔三槐分辨,又或者是担心自己心软,功力急急运出,单掌一立,猛地朝乔三槐头顶击落。

    可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如同金铁交织般的声音道:“二十年前,雁门关外,义士蒙冤,妻离子散。”这四句话,当说到“二十年前”四字时,黑衣人的铁掌已然凝于半空不动。当说完余下三句话时,他的手掌已然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只见一个白衣人在一颗大槐树下,抬起了脚,迈着不轻不重,毫不掩饰半点声息的步子,走了过来。

    乔三槐看了登时惊呼出声,大喜道:“师兄。”

    黑衣人收回了手掌,静静的看着那白衣人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不由得上下扫了扫,道:“你知道?”

    谢孤鸿对乔三槐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黑衣人,道:“我知道。”

    黑衣人说道:“你既是知道,为何还要出声拦我?”

    谢孤鸿道:“你是为了亲情,我也是为了兄弟情义。”

    黑衣人说道:“这事当时,无人所见,你怎会知晓?”

    谢孤鸿道:“你跟我来。”说着,双腿飘出,朝着房后掠了过去。

    黑衣人看了眼地上的乔三槐,跟着朝谢孤鸿追了过去。谢孤鸿从后面院墙跃出,跟着脚下不停来到了一片林中站定。

    黑衣人紧随其后,见谢孤鸿停住,也立刻收步站好。再次上下扫了扫谢孤鸿道:“你是何人?怎会知晓二十年前雁门关旧事?”

    谢孤鸿道:“我是乔三槐的师兄谢孤鸿。”这话一说完,谢孤鸿却一反常态。身子陡然间便栖到了黑衣人的面前,左手并指朝着黑衣人气海穴点去。

    黑衣人大吃一惊,他方才一直跟着谢孤鸿而来。因此知道对方轻功高妙不在自己之下,可现在对方这一动竟是比刚才还要快上数倍,不由得双手往前平平推了出去。

    这一下他为了救自己性命,是以功力比平时还要迅猛几分,双掌几乎是排山倒海般朝着谢孤鸿胸膛打去。

    再看谢孤鸿那左手一指实则是虚张声势,半途往上折返而来,化指为掌。径自对上黑衣人的双掌。

    这黑衣人便感觉自己的劲道竟是似出非处,若有若无,只是到了对方的左手之上。也不反击回自身,也不能震开对方,这等功力的拿捏简直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可就在这点时间。黑衣人只感觉眼前突然一花。跟着头顶百汇穴,哽嗓咽喉,心胸两肋,竟是被人轻轻拂了一下,一沾即走。

    黑人身有所感之下,头上登时出了一层冷汗,他知道对方实则已经手下留情,若不然。自己这几处便是每一下,都可直接要了自己的性命。是以当下收回了功力。将双掌收了回来。

    原来,却是谢孤鸿先用虚招一指对方气海,引得对方以为自己要废了他的武功,双掌齐出迎击自己,而谢孤鸿却在中途变向,用自己左掌顶住黑衣人的功力,同时右手闪电般在他几处穴道上轻轻沾了几沾。

    黑衣人纵横江湖几十栽,何时见过如此的身手,不由的竟怔怔的站在原地,过了半晌才道:“阁下武功盖世,乃我平生觐见,但你却又不杀我,这又是为何?”

    谢孤鸿道:“是为了让你相信。”

    黑衣人疑道:“相信?相信何事?”

    谢孤鸿也不正面回答,而是略微理了理思路,说道:“在几十年前,有一个人,传出了一条消息,这消息直接传给了一个无论是武艺,还是德行,在江湖中都极高之人,说:‘辽人派了大批高手,准备要潜入中原少林寺,偷盗寺中的七十二门绝技,以训练麾下士卒。’当时这人听了十分焦急,只因传信之人是他一个十分信得过的朋友,所以当下召集了江湖中有名的剑侠,共二十余位,前去雁门关拦截辽国高手……”

    谢孤鸿语速不快不慢,将雁门关大战的前因后果一一说了。随着他的诉说,这黑衣人浑身颤抖不止,因为他就是其中在场的一人。自是知道谢孤鸿讲的话,仿佛历历在目,没有半点错漏之处,便跟当时他就在近处细细观看一般。

    谢孤鸿说道:“那人之后性情大变,不是说有人要偷盗少林派的七十二门绝技么?那我便真的去偷了……到了现在,这人见那农户武功愈来愈高,若是再过些年间,自己再杀他就会变的困难重重,反而扰乱了自己的计划,是以再顾不得旁的,便急匆匆来找。却不想,这个人却碰到了一个知道整件事来龙去脉之人,将陈年往事,跟他一一讲了出来。”

    黑衣人听罢,又惊又疑,惊的是,谢孤鸿说的环环相扣,承上启下,绝无半点疏漏;疑的是,他竟是知道所有人的来龙去脉,便是当时等等细节,都一一说了出来,而那传信之人比那带头大哥更加可恨,自己前后两次与他对掌而不自知,真真是糊涂到了极点。

    黑衣人到了此时依然未平复心中的激荡,道:“那……那传信之人当真是与我对掌的那人么?”

    谢孤鸿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是他。”

    黑衣人道:“可有凭证?”

    谢孤鸿道:“没有凭证,我说这些你信了便信了,不信就不信,我从不需要相任何人解释。”

    听谢孤鸿如此一说,这黑衣人反而在心中更加断定他说的是真话了。因为他从谢孤鸿慢慢叙说此事之后便一直暗暗留意,发觉对方无论是语气还是要表达的中心,都绝不容自己插半点言语,只是自顾自的,按自己的节奏一一说出,此时他更是不屑去解释,便说明这人极其孤傲。要不然也不可能练成如此一身孤高绝顶的功夫来,而如此孤高之人是不屑于说谎话的。

    黑衣人沉思了半晌,才道:“能否将他的名字告诉我。”

    谢孤鸿说道:“慕容博。”

    黑衣人说道:“可知他在那里么?”

    谢孤鸿细细思考了一下。说道:“当时我将他打伤,但为了救几门武功秘籍,让他跑了。此时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黑衣人恍然大悟,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在少林寺看经,这些年再也没见过那人,原来却是被面前这人所伤。想来定是伤的不轻。哼,便宜了他,若是叫自己碰见。便再也不能放过。”

    想到这里,黑衣人抱了抱拳,道:“阁下也算帮了我的忙,多谢了。”说着再次闷不做声。暗自思量自己跟慕容博接触过的几次。一言一行都细细回忆,想在其中能寻得一丝一毫的线索,好叫自己能够找到对方。

    谢孤鸿看他如此,好似知道黑衣人的想法,道:“他中了我两掌,性命就算能够保住,功力也毕定废了。若是他运功强撑,那更是一丝一毫不能留下。是以他定是在周遭的城镇中,寻得一个安全之地。慢慢疗伤。但我估计这二十年来,他将功力顶多能够练回来五成。你不妨到周遭城镇打探一二,看看还有谁能记得当年有这样一个深居简出之人。那个人便极有可能是慕容博了。虽然机会也是渺茫,但也总比你漂泊江湖,如大海捞针般,好得多。”

    谢孤鸿顿了顿,又道:“他这人级聪明,如果知道自己废了,必然会将所有会的传给自己儿子,是以姑苏你也可以去上一趟。”

    黑衣人点了点头,说道:“多谢提点,我省的。”

    谢孤鸿道:“还有,那乔三槐你不能动,无论你这仇恨有多大,却不能否认他将你的儿子照看的极好,我一路行来,听说丐帮最近在边境有所动作,想来你儿子此时应该在哪,我有意收他为徒,将我毕生所学传给他,是以过些时日,我就去找他。”

    他如此一说,倒不是为了旁的,而是告诉对方,自己是极看重乔峰的,黑衣人听罢点了点头,说道:“那……便多谢了。”说着朝谢孤鸿抱拳拱手,这人的性子也是级冷的,谢孤鸿知道,他能够如此对自己施礼,已然是心思有了极大的转变,因此说道:“我到边境找乔峰亲自带他回来,我知道你现在还放不下心中的仇恨,甚至这仇恨比乔峰还要重要一些,是以你便去追查慕容博的消息吧。一年之后,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回来此地,届时,你们父子相认,岂不是比什么都好,我也定会叫我师弟对乔峰说出真相的。”

    黑衣人点了点头,再次朝谢孤鸿拱了拱手,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出,转身慢慢走了。谢孤鸿也能够理解他,毕竟这几十年都想着报仇,但其中两次与大仇人失之交臂,那种失落感是极大的。

    看着他缓缓消失在树林中,谢孤鸿转身便沿途返回。刚刚入了村口,便看乔三槐,顾老道在一众弟子的相扶之下,正往这面寻来。

    乔三槐见到谢孤鸿后,即刻大喜道:“师兄,你无事么?”

    谢孤鸿摆了摆手,道:“无事,烦劳师弟相迎了。”说着,看向了顾老道,说道:“道长有伤在身,怎还接了过来,到叫我心中不安了。”

    顾老道见真是谢孤鸿,面上已然露出了笑,道:“能见到谢大侠,那是老道三生之幸,这可由不得老道要在这讨上一顿晚饭了。”

    谢孤鸿见两个人说话时,依旧有气无力,明显是内息还未调理匀称,是以双手伸出,握住两人脉门,功力运了出去,二人只感觉一路热流沿着脉门而入,之后内息愈来愈顺畅。转眼间便恢复了八成。

    谢孤鸿收了手,道:“咱们且回去再说。”

    几个人回到了院中,进入了屋子,乔三槐吩咐徒弟,去叫他们的师娘,然后与谢孤鸿等人落座,道:“师兄,你快说说,这些年都去了哪里,我在这里虽然也能时常听到一些消息,但具体如何却是不知了。”

    顾老道从旁说道:“谢大侠的事迹老道也是敬佩的很的,是以有个不情之请,也想亲耳听上一听,还望两位答允才是。”

    谢孤鸿从头观到尾,凭着自己的阅历能够看出,这个顾老道本性是不坏的,说道:“方才顾道长在我师弟危难之时,从旁出手,在下是敬佩的很的。”乔三槐在能够站起时,便已经救起了昏迷中的顾老道,当时便道过谢了,此时听谢孤鸿一说,自是再次道谢。

    顾老道连连摆手,道:“不敢当,实不相瞒,老道之前逞强斗狠,为了能够在武林中成名立万,那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好在这次来了这里,让三槐兄弟一掌打的醒悟了过来,那是极好的。是以莫要谢我,我反而要谢谢三槐兄弟的大恩才是。”(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交界

    两个人自是又客气了一番,最后乔三槐再次开始打问起了谢孤鸿的经历。

    谢孤鸿顿了顿,说道:“那年我一路向南而行,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大理境内,但看见前方有几人正在争斗……”他将这些年所遇之事,所到之地,捡重点全都一一说了,当说到谢孤鸿将高叶的武功废掉之后,外面却响起了个声音,道:“可是师兄回来了么?”

    随着说话声,从外面进来一个妇人,这妇人大概四十来岁的模样,头上包着锦帕,行动间却显得麻利干练,正是乔氏。

    谢孤鸿见她之后,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笑道:“弟妹且坐。”

    乔氏性格绝不侨情,直接便坐在了一张椅子上,说道:“我进门时,便听见师兄说废去了高叶的双手,心中甚是畅快,还请师兄继续往下说来。”

    谢孤鸿点了点头,道:“这之后,我与段寿辉和高智升,一同返还了大理城,可谁知,我去段寿辉的府邸时,正有一群蒙面之人,在其中胡乱砍杀,就连段寿辉的儿子也已经被这些人杀死,我见对方如此凶残,便当下出了手……”

    谢孤鸿又将他在云南大理所遇之事说了,然后便又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讲了,当讲到半途,乔氏早已让人准备了一桌酒宴,然后众人一边吃酒一边相互交谈,也时常问一些谢孤鸿经历的具体细节。

    这一顿饭,众人从中午一直吃到了晚上,确切的说是喝到了晚上。待酒宴撤下。自是开始慢慢喝茶,这茶也是大理国送来的好茶。乔三槐平常不舍得喝,这次谢孤鸿回来。正好取了出来。

    乔三槐喝了口茶,将杯子放下,说道:“原来如此,方开始我和你弟媳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后来收到了你的信件,这才放下心来。”

    顾老道闻言也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江湖上流传谢大侠的事迹已久,但此刻听到谢大侠本人叙说,老道却更加钦佩。”

    谢孤鸿道:“顾道长严重了。”说着话。又道:“峰儿这些年如何又加入了丐帮?”

    乔三槐听到这话,脸上不由得露出欣慰之意,道:“峰儿从懂事起便开始练武,等到了十五岁起,我便让他行走江湖,初时也担心不已,但孩子只要在家,就永远也长不大,后来他竟是在江湖中闯出了一些名气。而且听说丐帮行侠仗义,保家护国,忠义为先,便加入了其中。之后他不时送来信件,告诉我和他娘,自己一切安好。又写了一些帮中之事,就这样。竟是在一年前拜入了汪剑通的门下,成了汪帮主的唯一弟子。这却是我万万没有料到的。”

    谢孤鸿道:“哦?他拜入了汪剑通的门下么?”

    乔三槐点头道:“不错,那是四年前的事了,当时师兄远在西域,自是不知这条消息。”

    顾老道也说道:“现在乔贤侄已经成了汪帮主的关门弟子,而且在丐帮当中声望不小,屡立奇功,人人都称呼他为少帮主,想来以后汪帮主定会将名震天下的打狗棒,传给乔贤侄了。”

    谢孤鸿闻言笑道:“那我师弟是本派掌门,儿子是丐帮的帮主,正是虎父无犬子了。”

    乔三槐连连摇手,道:“师兄可万万莫要取笑师弟,在我心中这白驼山的掌门,永远都是师兄你,只是师兄情重,对师尊他老人家遗落江湖中的门派信物,常年找寻,师弟这副掌门也是按照师兄在书信中的提点,照葫芦画瓢罢了。”

    谢孤鸿看了看顾老道,说道:“顾道长今日帮我做个见证可好?”

    顾老道不知何意,但仍自点了点头,道:“谢大侠太客气了,让我做何见证,你但说就是。”

    谢孤鸿道谢后,转向了乔三槐,说道:“还有极多事情我不能假手他人,是以这门派中事便全权交给我师弟乔三槐,这掌门的位子自然便是他的了。”

    顾老道方一点头,不等说话,乔三槐在一旁却再次摆手,道:“这些年兄弟我也只是按照师兄在信件中的建议在做,那有什么半点贡献了?以后继续如此,我看也是极好的。”

    谢孤鸿严肃道:“不可!自古以来,便讲究名不正而言不顺。”说着,从怀内掏出一块羊脂玉牌来。

    这玉牌乃是谢孤鸿从云南边境找到的一块古玉,而后他花重金请了一个名匠,在其上雕刻了古隶书“掌门”二字,在后背还雕刻了一峰栩栩如生的神驼,就是为了此时准备。

    谢孤鸿将这玉牌持在手中,说道:“这掌门玉符,今日便传给你。”说着,将玉牌递了过去。

    乔三槐自是怎么也不肯收的,可架不过谢孤鸿的“谆谆教导”如门派内,自己实乃分身乏术,而师弟名不正择言不顺,此时便是接了掌门令,与以前又有何区别了。最后乔三槐无奈,但也只是说代为保管,便接了玉牌。

    谢孤鸿也不管这些,只要他肯收了就好,顾老道从旁做了见证,虽然没举行什么重大仪式,却也符合武林中的规矩。

    当天晚上,谢孤鸿在卧房睡了一夜,第二天依然起得很早,吃过了早饭,顾老道请辞,谢孤鸿与乔三槐二人将他送到村口,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谢孤鸿说道:“师弟,有一件事情,我需与你,和弟妹单独说说。”

    乔三槐见谢孤鸿神色间极是郑重,不敢怠慢,等回到了派内,点首叫过一名徒弟,让其将他师母找来,而后和谢孤鸿入了一间净室,说道:“师兄,是何要事?”

    谢孤鸿摇了摇头说道:“且等等弟妹,这事我必须与你俩同时说方可。”

    见此,乔三槐也不再问。等了一会乔氏走了进来,各自落座。又在问道:“师兄,可是出了什么大事么?”

    他们两个人问完。却见谢孤鸿不言不语,盯着窗外出了一会神,乔三槐与乔氏心道:“定是出了什么大事,说不定便是和门派息息相关的。”因此又问道:“师兄,可是和门派有关的么?”

    谢孤鸿看了他们一眼,说道:“非是。”跟着又顿了顿,才徐徐说道:“再说这件事前,我给你们二人,讲个故事。”

    乔三槐和乔氏相互看了一眼。乔三槐点头说道:“师兄请讲。”

    谢孤鸿理了理思路,说道:“那是在二十多年前,辽国有一个人,叫萧远山的人,曾经拜入一个汉人门下学武,学了一身的本领,并且深得辽国萧太后的器重与皇帝的赏识,拜为三军总教头,由于他曾经向自己的恩师发誓。有生之年不杀一个汉人,是以他不希望两国交兵,常常劝诫辽国皇帝不要妄动刀兵,免得生灵涂炭。是以宋辽两国那些年间,虽然边境也时有摩擦,却无大战。在我看来,此等行径。虽然是辽国之人,但也不失为一条好汉。”

    乔三槐夫妇听了齐齐点了下头。说道:“不错,契丹人中有这等人物,也算得上是一方豪杰了。”

    谢孤鸿首先将萧远山在辽国的身份说了,跟着话锋一转,又讲到了中原武林中的一个人,道:“姑苏慕容氏你们可知么?”

    乔三槐点了点头说道:“姑苏慕容氏,乃武林世家,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的大名,只要是个武林中人,恐怕都会知晓。”乔氏这些年虽然极少踏足江湖,但随着乔三槐的名气增长,武林中大大有名的慕容氏怎能不知?因此也跟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

    谢孤鸿接着说道:“但你们可知,这姑苏慕容氏究竟是什么身份么?”

    乔三槐夫妇知道他话中必有深意,问道:“是何身份?”

    谢孤鸿说道:“这慕容氏乃古时鲜卑族,燕国皇族的后裔,而这慕容氏,代代都致力于燕国的复辟事业。而其中上代家主慕容博,更是一心复国,是以为了他的野心,有一天他传了一条消息,给中原的一个武林中的大人物,这条消息便是,辽国秘密派遣大批高手,要潜入中原少林中,盗取七十二门绝技的练法与破解之术,而后让辽**卒统统修习,到时反攻大宋,花花江山便犹如探囊取物一般了。”

    乔三槐夫妇听到这里虽然知道这已经二十多年过去了,辽国的阴谋定是未成,但心中依然焦急不已,道:“然后如何了?师兄快快讲下去。”

    谢孤鸿接道:“而后这个大人物,自然便相信了慕容博,立刻召集了二十余名武林中响当当的高手,前去雁门关伏击。但他们到了雁门关,埋伏了一上午,却不见来人,正在焦急时,只见一队辽国兵马走来,二十几人发一声喊,同时冲下,他们个个武艺高强,这些士卒又如何是其敌手了,不到片刻,就将这一队兵马斩尽杀绝。”

    乔三槐吁了口气,道:“原来如此,幸好这些人将辽国之人截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谢孤鸿听罢也不表态,而是自顾自的讲了下去,道:“可这些武林高手,正在心中高兴之时,突然空中传来了几声鞭响,跟着传来一阵歌声,这些人在那带头大哥的示意下,急忙四下散开藏匿好了身形。又过了一会,便看见一辆马车,从北往南而来,车头赶车的汉子你道是谁?”

    乔三槐道:“莫不是师兄之前说的萧远山么?”

    谢孤鸿道:“正是他,他那时刚刚得子,便带着妻子过雁门关去孩子外婆家省亲,可到了雁门关之后,他突然见到尸横遍野,且都是军卒,萧远山身为三军总教头却是不能不查看一番了。可也正是如此,却是造成了一个大大的悲惨事件。”他跟着,一一将事情详细的说了,并且前因后果也半点不落的说了。当说到那孩子被当时的汪剑通托人,送给少室山脚下一处农户时,乔三槐夫妇身子已然不住的发抖,心中哪还有不明白的?

    就听谢孤鸿又将自己如何跟慕容博相遇,对方如何偷盗少林寺的武艺。而后他们交手的经过也都讲了,还有则是前一日回转时。将萧远山引到树林中时的经过也一一交代清楚。

    最后他道:“我与萧远山约定,在一年以后无论如何都要再回到此地。让乔峰与他相认。这事我确实没有事先通知你们夫妻,为兄做的不妥了;只是你们要知道,这事迟早有一天,峰儿必然会知晓真相,我想,峰儿若是知晓真相,也不希望是从旁人之口中得知的吧。你们能不能先告诉为兄,是如何想的?”

    谢孤鸿娓娓道来,实则讲了一个来时辰。才将前后所有关联中事说得清清楚楚,乔三槐夫妇听完后简直震撼莫名,尤其是乔氏,虽然性格雷厉风行,但终究爱子心切,只感觉这事一旦跟乔峰说出了口,那孩子就会离自己而去。

    乔三槐虽然比自己妻子在心态上要强上很多,可听完之后,脑中亦是嗡嗡作响。竟是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怔怔的好半晌,才说道:“师兄最后之言,确实不假,世间哪有父母不想认下孩儿的。是以。峰儿以后必然会知晓真相。可峰儿自小我们便犹如亲子般对待,实则比亲生儿还要亲,若是就此分离……”他说的一番话。也正是乔氏想说之言,是以双双看着谢孤鸿。

    谢孤鸿宽慰道:“我知道世间真相。往往非常残忍,但作为你二人的师兄。只要是我知道的,便一定与你二人据实说来,若不然虚与委蛇便算得什么好男儿了?”

    乔三槐与乔氏点头,道:“师兄待我等比手足还要亲上十倍,实言告之,我们夫妻是感激不尽的,只是此时想请师兄帮我等想个化解的办法。”

    谢孤鸿道:“乔峰我虽然没有接触,但他的性格你们二人是最最清楚不过的,我问你们,他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么?”

    乔三槐与乔氏同时急急摇头,道:“不是!峰儿大仁大义,绝不是这种人。”

    谢孤鸿道:“好极,峰儿既不是这种人,难道知道自己不是你们亲生的,便不在理你们了么?”

    乔三槐与乔氏说道:“这……却是万万不会的。”

    谢孤鸿说道:“这便好,即使退一万步讲,两害相权取其轻,也应该是你们对他说,而不是等萧远山寻来在对他讲明真相,是以,峰儿无论如何最终必然会知晓,除非我去将知晓这事的所有人通通杀了,但峰儿的亲生父亲,我又如何能够忍心动手?”

    乔三槐夫妻连连摆手,乔三槐急急说道:“这是不可的,万万不可的。”

    乔氏也张口说道:“若是无他,我们和峰儿也不会有了如此的缘分,便是后果再差,我也是没有后悔过的。”

    谢孤鸿点头,说道:“那便只能如此了,我有意到边界一行,帮帮丐帮,峰儿也在那,我便将他带回来,你们二人到时,跟他把事情讲明,这才是最好的结果。”说到这里,又温声宽慰,道:“峰儿最是重情重义,绝不会不认你们,我反而相信,他知晓此事后,反而会更加对你们二人孝顺。”

    乔三槐夫妻闻言,静静的沉思半晌,乔三槐说道:“那,也只好如此了。”用眼望着自己的妻子,后者也点了点头说道:“师兄,届时峰儿……”

    谢孤鸿说道:“弟妹放心,峰儿就是谁都不认,也绝不可能不认你们二人。就像刚才说的,他为人极重情义,而这事万一是旁人与他说了,或者峰儿自己察觉,那反而不美。”

    乔氏点了点头道:“师兄说的在理,不过边疆凶险,师兄虽然武功盖世,也要万万小心才是。”

    谢孤鸿笑道:“放心,这世间能伤我的人,恐怕不多,我寻到了峰儿,他也便在安全没有了。”

    又过了一日,谢孤鸿洗漱一番,换了另一身白袍,依然几乎不带什么行礼,只是骑上一匹马,原先的那一匹已经去世了,谢孤鸿将它埋了,是以现在骑的这匹马,乃是派内所有。

    其实谢孤鸿回来的这几日,门内弟子听说这个威震江湖几十年的师伯,那都是好奇的紧的,只不过谢孤鸿性格孤高,除了练功,便是办事,是以这帮弟子见是见过了他,可竟是没几个人与他说过几言,此时又是要走了。

    乔三槐夫妻两人,将谢孤鸿送出山门之外,再次互道珍重,双方话别,谢孤鸿打马而去,一路直奔河间府而去。

    这河间府,地理位置,正是宋辽交界附近,谢孤鸿看来,这处地界,还算是繁华,只因大宋此时虽然周边不宁,但经济实力却是古往今来无可匹敌的,所以别看是快到了边界,但依然不算差。

    做生意的小贩,街道两旁的商铺,那还是不少的。谢孤鸿骑在马上,暗暗留意,忽然间,就见一处门庭旁边画着一条小蛇,好似孩童贪玩所至,再看距离小蛇不远,写着一个“信”字。

    注:“哎呀!鲨鱼脑瓜子还是嗡嗡的,兄弟们请继续支持吧,谢谢啦。”(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震慑

    他立时停住马匹,走上了前去,却也不敲门,只是在那里静静的站着。

    过不多时,就看一个穿着补丁落补丁的乞丐,从街道一头走了过来,谢孤鸿豪不掩饰,上下扫了扫他,见他背后的系腰麻绳上,还拴着几个布袋,立刻说道:“这位丐帮的兄弟,乔峰可在么?”

    这人闻言一怔,上下扫了扫谢孤鸿,见他穿着不俗,威严深重,且站在自己帮派舵口的门庭前面,自然也是江湖人物,心道:“这次很多武林中人也都纷纷赶来,他既是知道此处乃我帮舵口,想来是有什么事情。”说道:“这位侠士,能否报上姓名,也好让我去里面禀告一声。”

    谢孤鸿说道:“有劳了,我叫谢孤鸿,是乔峰的师伯。”

    这人口中“哎呦”一声,双手抱拳,道:“却是谢孤鸿谢大侠到了,请您稍后,我马上便去里面通传。”说着,疾步走了进去。

    不一刻,从这个门廊当中走出了一个五十岁上下之人,这人身材矮胖,穿着一件洗的很干净,却打着一些补丁的衣服,旁边还跟着先前进去的那人。

    开始的那个乞丐说道:“宋长老,这位便是自称谢孤鸿的谢大侠了。”

    被称作宋长老之人细细看了看谢孤鸿面相与穿着,发现对方确实不像是契丹人,不过他还是小心说道:“请恕小人无礼了,请问谢大侠可有什么凭证么?毕竟现在乃非常时期,还请谢大侠海涵。”

    谢孤鸿点了点头,道:“好。这里不太方便,到院中可好?”

    宋长老往里一摆手。道:“谢大侠请。”

    谢孤鸿随即走入了院子,那之前的乞丐十分机警。将谢孤鸿的马也牵了进来,并在外面扫了两眼,而后才将院门关上。

    宋长老道:“现在如何?”

    谢孤鸿略一点头,道:“乔峰的蛤蟆功,你们定是见过的了?”

    宋长老闻听此言,道:“不错,少帮主的蛤蟆功曾经救我于敌手。不敢说熟悉,但分辨一二,还能做到。”

    谢孤鸿道了声:“那就好。”说着胸膛猛地“咕咚”一声震颤。身子以翻转在了地上。双眼盯着宋长老,却胸腹之间不停的打着“咕咚,咕咚”的闷雷。

    宋长老登时便感觉周身的汗毛好似都竖了起来,不等有任何反应,谢孤鸿已经翻身而起,道:“如何?”

    宋长老道:“不错,不错,正是蛤蟆功。”而后面带歉意,又道:“不知谢大侠驾临。请恕我丐帮招待不周了。”说着抱拳拱了拱手。

    谢孤鸿还了一礼,道:“无需如此客气,峰儿可在么?”

    宋长老摇了摇头,道:“很是不巧。昨日少帮主就与帮主去了绝岭山。”说了一句,顿了顿,接道:“实不相瞒。前些日子,我们帮中在辽人地界的兄弟。冒死传回了一条信息,辽军一部。在近日内要犯我边境,帮主知晓后,便召集帮中弟子,往这里赶来,可是昨日上午我忽然又收到了传回的信息,说那部辽军二日内必到,因此不敢耽搁,立刻赶了过来,幸好昨日中午就到此地,将这条信息传给了帮主他们。之后帮主与少帮主二人决定先行去绝岭峰打探情况,并传下口令,说赶到的弟子可先去绝岭峰南侧十里处的土地庙中,他们会留下记号。”

    谢孤鸿说道:“绝岭峰,南侧十里土地庙,多谢宋长老了。”说着转身拉着自己的马,便从门中走了出去……

    汪剑通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辽国竟是有着这等高手,自己与乔峰交替突击,竟是冲不出去,不敢想太多的汪剑通,回身用了一招,棒打双犬,将金位,与木位的两个人逼退,跟着收棒,右手一招见龙在田“碰”的一声,又将水位的蓝袍之人击了回去。额头不由得也见了汗水。

    在他身后的乔峰立刻一招亢龙有悔,朝着火位的赤衫人击了出去,但对面这人双掌腥臭无比,一双手掌的外皮好似不翼而飞,露出里面红黑相间的肌肉来,他连环两掌缓住了乔峰的掌力,不过乔峰的这招降龙掌力,后劲比刚刚击出时的劲力还要强上极多,是以赤衫人一边双掌不停的运功交击,那腥臭之气更加强烈,跟着身子往侧面闪了一闪。

    乔峰略微有些忌惮他双掌运功时的腥臭,他知道自己的掌力定是比对方要强上一些,但这股臭气,闻得久了自是不免有些头晕,是以他此时和这火位之人交战时,都是要闭住一口气的。

    见对方顾忌自己这招降龙掌的后劲,往侧面略微闪了一闪,若是平常他想直接冲过去,那是简单至极的,但今日却又有不同,旁边穿着土黄色衣衫之人,一双坚如磐石的手掌已经在侧面攻了过来。

    乔峰刚刚收回降龙掌,胸膛“咕咚”山响,径直的往侧面飞扑了过去,正迎上土黄色衣衫之人的双掌,“碰”的一声,将他击回了原位,不过也正是如此,乔峰见旁边依然有人蠢蠢欲动,是以也不敢抢上,立刻退了回去,与汪剑通背靠背站在了场中。

    穿着赤色衣衫之人说道:“降龙掌鼎鼎大名,却不想今日见了也不过如此。”

    他旁边穿着蓝色衣衫之人,跟着说道:“见面不如闻名,真真失望透顶。”

    乔峰说道:“好,那便在吃我一掌。”说着便要上前。可突然“吱喽喽”的呼哨声响起,对面五个人同时连续往右转了两圈,跟着又齐齐向左走了三步,位置早就变了。乔峰虽然勇武,但内心不失细腻,因此并不莽撞,见对方变换了方位,也立刻停住了脚步,再次与汪剑通背靠背而立。观察起对方的变化来。

    此时汪剑通感觉自己的右掌又热又麻,知道对方的火毒。沿着经脉正在缓缓上行,以自己的功力虽然可以将这掌毒逼出体外。可是对方不停地变换方位,交替循环攻来,将自己与乔峰二人围得自顾不暇,还哪有时间运功逼毒?

    乔峰低声道:“师傅,如此我们定是冲不出去的,不如合力攻击一处,先杀了他们中的一个,这前后呼应的五行阵也就破了。”

    汪剑通说道:“这……”他方才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对方五人此起彼伏。自己和乔峰若是猛攻一处,那人无论如何是挡不住的,但自己与乔峰的后背与侧翼,定是会露出大大的空门来,其余四人怎会错过如此机会?最大的可能便是自己与乔峰合攻的方位被破,但自己与徒弟也会轻则身受重伤,被对方所擒,重则横死当场。他略微一犹豫,心头忽然起了个念头。暗道:“不妨一试。”低声说道:“好。”

    再看对方变化方位停住,自己面前是水位,那乔峰相对的定是土位,或者金位。于是突然发一声喊。道:“攻金位。”说着也不管自己对面和侧翼的几个人,身子一转,朝向了后面的金位。却突然拉了拉乔峰背后的布袋。

    由于他本就在乔峰身后而立,是以这翻举动十分隐蔽。乔峰极是聪慧,听见自己师傅发一喊“攻金位”便感觉不对。因为临阵对敌哪有如此将自己的意图,大声呼喝出来的?此时感觉身后轻轻一动,便知道了何意。

    果不其然,见汪剑通如此一动,用后背对着原本在他对面的水位,那穿着蓝衣之人与两旁的火位与木位的两人齐齐窜了上来,猛攻向了汪剑通。

    汪剑通突然一声低喝道:“转木位。”说着奋力运功,直接迎向了木位,右掌在胸前飞速画弧,猛的推了出去。

    乔峰知道师傅是在诈对方,因此虽然装作要攻向金位的架势,可却全神以备,突听师傅低喝“转木位”乔峰第一时间,脚下点地,猛地运功,一招亢龙有悔,便朝着木位打了过去。

    这师徒两人双双用出的这招亢龙有悔,招式无形中叠加在了一起,凭空隐隐传来龙吟虎啸之声,直接扑向了木位之人,这穿着青衣之人见对方两人如此威势,本来想躲,但自己一躲,说不准对方便会直接冲了出去,是以硬起头皮拼命运功,双掌连续朝前击了出去。只盼着自己其余几个方位的兄弟,能够回护及时。

    只听“碰”的一声,穿着青衣的木位之人的掌力,只是略微阻了一阻两人的合力一击,竟是被这师徒两个打的直接飞了出去,五脏具碎,身子还不等落地,人便已经死了。

    可这五行阵,终究守势极严,两个人刚刚将木位之人击飞,其余几个方位的五行鬼,便到了身前,此时若是想躲,那定是来不及了,汪剑通拼命往乔峰身后闪去,同时猛地朝身后击出两掌。

    “啪啪啪”的几声,极其清脆,汪剑通背后连续被打了两掌,这两掌本来是要攻向乔峰背心的,但汪剑通爱徒心切,用身子挡在了乔峰身后。另外他反身发出的两掌,由于他此时身受重伤,功力不免大减,虽然与另外两鬼对上,但此时掌力已经发出不到五成,如何能够顶住?是以这一下,汪剑通受伤更重,口喷鲜血,直接便晕死了过去。

    乔峰听见身后师傅的闷哼,便知道不好,一招神龙摆尾,便朝身后侧打了出去。由于之前火鬼与汪剑通对掌,正是劲力刚出新力未生之时,是以见乔峰突然来了这一手,竟是只能勉强提起了五分功力,双手遮拦而上。

    可乔峰却是含怒一击,双方此消彼长,这火鬼被乔峰这一掌,打的发出“碰”的一声,口喷鲜血,倒了下去,乔峰大怒之下左手再出,便要当场将他击毙。可另外的金鬼与水鬼却冲了上来,乔峰无奈,施展轻功,往后猛地纵了出去。心念电转间,暗道:“师傅是为了我而挨了那两掌,我此时若是留在这里,师尊的伤算是白受了,我不如先行甩开他们,在暗暗回转,跟随而上再作打算。”

    打定了主意。乔峰不敢恋战,大喝一声:“师傅挺住。徒儿必定回来救你。”说话的同时,展开轻功。往南面掠了出去。

    那之前的七兄弟,和带帽圆脸之人,一直在旁边观战,就连那演戏被摔在地上的侏儒也早就起身,回归了本队。他们见契丹五行鬼,刚一到,便将汪剑通师徒困在其中,虽然自己等人一直和这五行鬼不怎么对付,但还是不由得钦佩对方的手段。

    而且乔峰与汪剑通的掌力。再外围观看,都觉得开金裂石威不可挡,但这五行鬼依然能够将圈子越缩越小。

    之后,双方交战十分凶猛,但有时却又静静对峙级长时间也不动弹一下。他们也能够看出来,五行鬼虽然用这种办法将这师徒二人困住,若是想一时半刻便拿下他们,也是不太可能。因此双方一丝一毫都不敢大意,从半夜三更。到了此时天色方亮,还没出什么结果。

    但是突然间,就见汪剑通发几声喊,双方战在一处。五行鬼的木鬼,被这师徒二人合力打的飞了出来。眼见阵势被破,这些观战之人不由得大惊。手持鬼头刀的老大急声道:“我等万万不能叫他们跑了。”其余人听罢立刻围了上去。

    可就在这时,他们见乔峰回头出了一掌。竟是又将木鬼劈飞。那手持鬼头刀的老大,与那狐媚子女人。立刻齐齐抢了上去,各自猛击乔峰上下两路。

    乔峰本想回头立刻以轻功窜出圈外,可刚刚回头,就见一柄大刀朝着自己勃项扫来。那狐媚子女人手中却不知何时多了两把点钢分水刺,并奔着自己小腹气海,与腿部膝盖刺钉来。

    乔峰临危不乱,右手一掌正击在对方刀背之上,发出“当”的一声,将对手鬼头大刀震偏,跟着双脚往侧面一闪,抬足朝那女子头上便踢。

    这两个人见乔峰竟是这等敏捷,立刻朝两边退了出去,但不等乔峰还有动作,那带帽圆脸之人,已经到了跟前,双拳交错,上打乔峰脸颊四白穴,下击乔峰心窝。

    而就是这一会的功夫,身后金鬼与水鬼早扑了上来,各自猛击一掌,朝乔峰的背心砸落。这等的局面,实乃乔峰十五岁行走江湖以来,最最凶险的一次。

    见对方人多,不给自己任何突围的机会,乔峰也是拼了,心道:“我需再杀对方一人立威,才有一丝机会脱困。”跟着右手屈起食中两指,半拳半掌,向蓝衣圆脸人的胸口打去,左手同时向里钩拿,这蓝衣人见此大惊,原来,这乃是降龙掌中的潜龙勿用,此刻使将出来,右推左钩,蓝衣人竟是避无可避“碰”的一声,他右掌当即被乔峰撞回,可勃项处的大筋,却“腾”的一声,已被乔峰钩断,身子一软,往地上跌去。

    但此时后面金鬼,水鬼的武功本就极高,乔峰虽然只一招间又取了一人性命,但双鬼的金火双掌却早已到了。“碰”的一声,正印在了乔峰的后背之上。

    乔峰左手一招得手,功力急运,胸腹之间再次“咕咚”的响起一声闷雷。跟着便感觉背后一疼,被身后两人打的胸腹巨震,喉头发甜,这一口血险些便吐了出来。好在他临阵机敏的很,将蛤蟆功凝于自己背心,将对方这两掌的力道反击回去了三、四成,可即便这样,也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但乔峰意志如铁,竟是不顾自身伤痛,咬牙狠斗,身子猛地一转,左臂顺势扫出,那水鬼击中乔峰之后,虽然感觉一股劲道反击了回来,心中也吃了一惊,急忙运功抵消,但他毕竟功力高强,乔峰又是急切间才运蛤蟆功反击,是以这股反击回来的劲道,顷刻间便被他自身的功力推平,眼见乔峰横臂扫来,知道对方别看如此凶猛,但毕定受伤极重,是以也不躲闪,运足功力,朝着乔峰手臂搁去,同时右掌蓄势待发,隐于其后。

    可乔峰这招却不简单,乃是降龙掌中的龙战于野,十分奥妙,左臂右掌,均是可实可虚,非拘一格,眼见敌人挡他左臂,右掌忽起,也是“碰”的一声,正击在对方右臂之上。这水鬼登时惨叫一声,向后飞了出去。金鬼此时早已将对方之前反击回来的力道消耗,金掌功猛击了过来。

    乔峰此时终于支撑不住,感觉眼前一黑,可耳中却灵,只能勉力提起右臂遮拦,那金鬼一掌正中乔峰的肩头,发出“嗡”的一声,乔峰也被他击出了五、六步远,摔在了地上。

    虽然这一番变化,伤了己方好几名兄弟,并且木鬼已然死了,但金鬼却不为所动,上前几步,道:“降龙掌,蛤蟆功,也不过如此。”说着,已然不顾此行来的目的,走上前几步,伸出一脚踏来。

    若是乔峰平常自是不会被他踏中,可此时乔峰奋力搏杀,受了极重的内伤,虽然还未晕死过去,可却无法躲闪,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伸足踏向自己。

    后面那七兄弟,见了也不制止,因为他们的任务此番就是将汪剑通擒来,至于乔峰的死活他们是不管的。

    可就在这时,马蹄声响,跟着传来一个如同金铁交鸣般的声音道:“谁说蛤蟆功不过如此?”跟着“嗤”的一声响,那金鬼的大腿“噗”一声,冒出一股血箭,口中一声惨叫,往后单足点地,退了出去。定睛观瞧,却是一截手指长的“枯枝”插在自己大腿的风市穴上。

    众人大惊,立刻甩头观瞧,但见小路之上,奔来一骑马,马上坐着一个身穿白衣之人,看面相极冷,距离自己等人最起码得有二十几丈,那金鬼更是心中震骇,对方竟是能用一截枯枝飞出这等远,而且无论是劲力还是精准而言,简直是匪夷所思。

    那手持鬼头刀的大哥说道:“朋友是什么来路,莫要管这等闲事为好。”他身旁的那狐媚女人,似笑非笑,一双媚眼如波,娇声道:“是了,这位兄弟真真是风流人物,想来也必是知道好歹之人。”

    只见那白衣人从马上下来,也不理睬,径直的走到了乔峰的身前蹲下查看其伤势,那土鬼见了,立刻上前道:“你干什么?”却见那白衣人左手往外一挥,土鬼的半边脑袋“嗑呲”一声,竟是凭空飞了起来,尸体跟着摔落尘埃。

    余下之人无不大惊,那侏儒见了心中惧怕不已,往后急跳,他本意是会合其余几个兄弟,站在一起也是好些的。可只见那白衣人又是把手凌空一挥,侏儒的胸口“哗啦”的一声,竟是在空中便被无形刀气破开,肚肠流了一地。但劲力却不消失,直接摔在了七兄弟的身旁。

    这一下所有人都不敢再妄动了,便是大气也不敢再喘一下。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那白衣人。

    谢孤鸿蹲在地上用手摸了摸乔峰颈项侧面的脉门,发现跳动还算有力,跟着在乔峰眼前挥了挥掌,见他眼珠随着自己的手臂转动,知道他神智尚算清醒,道:“幸亏我来得及时,要不然我却无法向你爹娘交代了。”

    乔峰神智确实清醒,听对方提到自己爹娘,心中略显激动,闷在胸口上的一口血,张嘴便吐了出来。这一吐,他反而感觉不再那么憋闷,道:“你……你是师伯么?”

    谢孤鸿点了点头道:“是我。”说着右手已经握住了他手臂脉门,将自己的功力度了过去,抬头说道:“你们一一将名字报出来我听。”

    场中众人相互之间看了看,那手臂受伤的水鬼,冷哼了一声,道:“你又是谁?”

    谢孤鸿抬头看他一眼,右手依然给乔峰调息,左臂却微微一动,那水鬼方开始见对方如此强横,虽然心中吃惊不小,但此时若让报名就报名,回到了辽国传了开去,还如何立足?是以他心中早就憋着一股气,而且问出这句话他便死死的盯着谢孤鸿,此时见对方真的毫不讲理,自己方一开口,就要再次要用那隔空掌力伤己,因此他立刻往侧面跃了出去。

    注:“兄弟们继续支持哈!么么哒!”(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传承

    但谢孤鸿这火焰刀掌力,虚虚实实,肩膀微微一动,这只是虚招,见对方往侧面跃开,自是瞬间判断出了对方跃出的位置,是以半途立刻以虚化实,跟着对方身形,往左挥出。只听“扑”的一声,这一刀,正中对方勃项,直把他大半边脖子砍了开来。鲜血如泉般喷涌而出,身子跟着便栽倒在地。

    谢孤鸿眼神冷飕飕扫过了众人,那手持鬼头刀的老大,心中一个哆嗦,急忙说道:“在下乃黄岭八仙的老大,姜立志。”

    谢孤鸿看向了另一人,那两兄弟也连忙说道:“在下为黄岭八仙的,夏侯礼,夏侯信。”

    谢孤鸿每看向一个人,那人便畏惧他的手段,立时报上姓名,最后则是那狐媚子女人,道:“小女子是黄岭八仙的小妹,樊音。还请谢大侠好好怜惜。”这女子心思通透,谢孤鸿自来到现在,说的话都有数,就更别提报名了,因此她是从谢孤鸿与乔峰对话中猜测出他的身份。

    谢孤鸿说道:“峰儿,那倒在地上的,可是你的师傅汪剑通么?”他见一个衣衫有补丁之人,倒在一旁,身侧还有一根碧绿色的细杖,因此问道。

    乔峰感觉自己的内息竟是顷刻间便已然顺畅,虽然身受重伤,但开口说话,却已经无碍,道:“正是,师伯小心这些人,他们十分阴险毒辣。”

    谢孤鸿点了点头,道:“无妨。”说着停住了功力,问道:“感觉怎样?”

    乔峰做了个深呼吸。虽然内腑依然疼痛非常,但却已经可以勉强行动。于是慢慢的站起了身子,说道:“师伯。我们且将我师傅救回城去吧。”

    谢孤鸿并未说话,而是扶着乔峰来到了汪剑通的身旁,后者将打狗棒拾起,紧紧的系在自己的腰带上,便准备扶起仍自不省人事的汪剑通。

    谢孤鸿拍了拍乔峰的肩膀,说道:“峰儿且坐下调息一会,我还有事情要问问他们。”乔峰依言盘膝坐下,再次调理起内息。

    谢孤鸿则是伸手把住汪剑通的脉门,感觉对方受伤极重。若是自己不来,恐怕即便不死,这一身的功力也未必就能保住了。

    出手如电般,在他气海旁的,四满,大巨,石门三穴连点,使得对方元气不泄,而后再次如同刚才一般。以手握住汪剑通一条手臂,功力透穴而入,帮他调息起来。

    他此时蹲在地上,转头望了望场中还剩的几个人。说道:“你们是为辽国办事的么?”

    这些人闻听这话,相互之间看了看,可谢孤鸿突然之间再次挥出手臂。用出了火焰刀掌力,这一刀直接便卸掉了那穿着兽皮露出半个膀子之人的一条大腿。对方立时发出“啊”的一声惨叫。双手金环落地,捂着断腿处便惨哼起来。

    谢孤鸿说道:“还不说么?”手臂再次挥出。那狐媚子的女人,一条臂膀“咔嗤”一声,直接便被砍掉。这女人初时还没反应过来,见到了自己手臂落在地上,竟是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直接晕了过去。

    那手持鬼头刀的老大,立刻将手中的鬼头刀抛在地上,答道:“谢大侠说的是,我们确实是为辽国办事。”

    谢孤鸿点了点头,见汪剑通呼吸匀称了很多,便停了功力,站了起来,道:“那一部兵马何时犯边?”

    八仙中的老大说道:“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兵马,这条消息是故意放出去的。”

    谢孤鸿道:“详细说说。”

    老大不敢不答,说道:“是。”略微整理了一番思路,接道:“丐帮的帮众极多,在辽**队中也有卧底,于是我们细细调查了一番。”说到这里他看了看谢孤鸿的脸色,而后才说道:“发现大烈军中有一名军官,定是丐帮之人无疑,我们在此之前,为了查出这些丐帮的细作,特意放出了一条假消息,说最近宋军防守懈怠,我们大烈军一部,可采取雷霆之势,突击河间府,这名军官果然上当,连夜将这条假军情送了回去,而过了没多久,我们在宋朝的人就发现丐帮的帮主,秘密抵达了河间府,是以更加证明那军官就是丐帮之人,因此我们将计就计,又放出了一条假消息,说二日内大烈军一部,将突击边关,同时叫军中配合演了一场战前操练的戏码,对方虽然聪明,但也不免上当,诱得汪剑通与乔峰双双前来打探军情,我们却在暗中演一场戏,拖住他们,同时五行之鬼施展秘法,形成合围之势,想擒汪剑通,用以要挟丐帮,只是……乔少侠武功盖世,汪帮主的降龙掌也是威镇寰宇,即便是谢大侠不来,我等也是困不住他们的。”他最后之言明显有讨好之意。

    谢孤鸿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在大宋的细作是谁?”

    老大摇了摇头说道:“这我真是不知,只是在边关总有几十个刺探军情。你们知道么?”说着向旁边问道。

    其余人纷纷摇了摇头,说道:“回谢大侠,老大说的半点不差,大概有八、九十名细作,但究竟是谁,只有派遣他们而去的耶律大将军知晓。”

    谢孤鸿盯着他们看了一会,见其中有一名青年剑手腿肚子吓得直哆嗦,想来说的并无假话,是以接着问道:“耶律大将军是谁?”

    那老大答道:“耶律大将军乃是大烈军的统军将军,并且还是大辽当今陛下的亲弟弟。叫耶律贤丰。”

    谢孤鸿转头对着乔峰道:“峰儿,根据他们说的,你们丐帮能将这些细作查找出来么?”

    乔峰呼了口气,抬头道:“详加排查,想来是可以的。”

    谢孤鸿点了点头,又转向了七兄弟等人。并将目光落在了身穿黑衣的金鬼身上,说道:“便是你之前说的蛤蟆功不过如此?”

    金鬼方才见谢孤鸿杀己方之人。如同宰鸡屠狗一般容易,心中也不由得还怕起来。但他面上却不露出半点,说道:“之前所言实为不妥,此时方知蛤蟆功练到如谢大侠之境界,天下间也是绝无敌手的了。”

    谢孤鸿也不管他说些什么,自顾自道:“你承认了就好,今日便叫你看看蛤蟆功究竟是不是不过如此。”

    说着他胸口“咕咚”响起一声闷雷,身子竟是如离玄之箭般飞速窜了出去,场中众人竟是毫无反应,便已然被他栖到了面前。谢孤鸿双手连环起落,每一掌竟是都印在一人的胸口,眨眼间七兄弟便死的一个不剩。

    谢孤鸿手掌平推“碰”的一声,击在了姜立志的心窝,身子也不停顿,直接弹向了最后的金鬼,那金鬼见他如此威势早已露惧色,本不敢硬接,可对方实在是太快。根本容不得他向两旁躲闪,是以奋力运起金铁掌力,口中“哈”的一声,拍了出来。

    可谢孤鸿此时的蛤蟆功早已到了。不拘泥于任何形式,随意而为的境界;根本不管对方的双掌,手臂一立。“啪”的一声,正击在金鬼的顶门。对方的金铁掌力虽然打在了他的身上,可却悉数反击了回去。再加上他挨了谢孤鸿一掌,哪还有好?身子竟是动也不动,好似全然无事,但脑子却早已被谢孤鸿的功力,震成了一团浆糊,登时便死了。

    谢孤鸿扫了扫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将马牵了过来,说道:“峰儿和汪帮主,可共乘一骑。”说着探手拎住汪剑通的衣襟,将他提上马来。

    乔峰从小便总是听父亲谈起自己的师伯,说武功如何如何高强,并且自己在闯荡江湖之时,更加听说自己这位师伯的事迹,心中愈加钦佩,但今次亲眼见了之后,他却发现,尽管以往自己早已将自己的师伯想象的如何不凡,却仍自大大的低估了,于是心中敬仰也是激增,不想让谢孤鸿小看自己这个侄子,是以他奋力站了起来,说道:“师伯上马,我已能够行走。”

    谢孤鸿看了看他,发现乔峰虽然受了伤,但调息了这么长时间,勉强行走还是不成问题的,于是也不执着,说道:“那好,我们走吧。”说着,也不上马,牵着缰绳,往来时路上走去。

    乔峰说道:“师伯,小侄真是感激不尽,若不是您及时出现,我恐怕早已身死了。”

    谢孤鸿转头笑了笑,说道:“以后小心就是,我方才到了的时候,发现在你身边已经倒了几个人,且看他们几个人的位置,定是五行之阵,我虽然不精通阵法,但也听说过这五行阵乃辽国五行厉鬼的看家本领,我早就想除掉他们,但那时我在辽国,却始终打问不到这五人的下落,这次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事。”

    乔峰说道:“这五行鬼当真厉害,竟是能够正面与我师傅的降龙掌对垒,且五人配合默契,便是比他们功力高些之人,也未必就能冲的破了。”

    谢孤鸿说道:“不错,这辽国五行鬼,五行阵势一成,至今还未有人能够从中脱出,却不想,你便算是第一个了。”

    乔峰面有惭愧之意,说道:“师伯谬赞了,若不是我师帮我挡了两掌,乔峰早已死了,又如何能够等到师伯救援。”

    谢孤鸿说道:“无需妄自菲薄,就像我方才说的,再来时见了你身边倒着几个人,定是汪帮主帮你挡了两掌后,你即刻反身一掌,击毙那穿着红色衣衫之人,若是我所料不差,这人便是五行鬼中的火鬼,之后你纵身脱困未成,便用左手钩杀那带帽之人。”说到这里谢孤鸿点了点头,赞道:“在如此险情当中,你还能连毙对方几人,已经实属不易。”说着拍了拍乔峰的肩膀又道:“你天分极高,如能不骄不躁,勤练不缀,想来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

    乔峰被他夸奖的面上微微一红,不敢接话,是以过了半晌,打问道:“我听师傅之前说,帮内弟子打听到了师伯不久前从昆仑方向再入中原,却不想怎么会来到了这里?”乔峰本意是不敢受谢孤鸿夸奖,于是叉开一些话头。但他问完之后。却见刚才如同天神下凡的谢孤鸿却面露微微难色,只是乔峰也不敢催问。只是静静的等着。

    谢孤鸿的性格,向来是有一说一。因为他认为强者是不需要任何掩饰的,可此时若是照实回答,不免让乔三槐与乔氏对乔峰诉说身世之谜的计划破产,是以他才略微皱了皱眉,过了一会,才缓缓说道:“我来之前,曾经打听到丐帮在边关有些动作,而你又入了丐帮,所以才找了过来?”

    乔峰说道:“原来师伯是专门帮我等而来。”

    谢孤鸿不置可否。说道:“我在不久前,曾经回了河南见到了你的爹娘,他们委托我找你回去,说是有一件大事,要告诉你。”

    乔峰诧异道:“大事?师伯,我父母身体还康健么?”

    谢孤鸿点头道:“他们身体无碍。”

    乔峰微微放下了心,暗道:“大事?是了,这些年我行走江湖,许久未回大槐村叩拜父母了。也不知双亲最近如何,哎!我乔峰真是不孝。”想到这里,说道:“我将师傅安顿好了,便随师伯回转河南。”

    谢孤鸿也不多言。因为这事,自己虽然可以从旁协助,但其中关节。还是要他们一家自己解决,如果自己分寸把握不好。那反而会坏事,是以就不再说这些事情。转而道:“峰儿,这次回转,我打算将我毕生所学都传授于你。”说着,他看了看马上的仍自昏迷的汪剑通,接着说道:“放心,我这可不是要收你为徒,不算坏了武林规矩。只是我毕生所学总要有人继承,你无论是德行还是根骨,都是我见过的最佳之人,是以峰儿,你可愿意么?”

    乔峰心中登时大喜,他本就对武功一途极感兴趣,自己的这位师伯可谓武功通神,如何能不愿意,而且乔峰性格豪爽,在自己师伯面前还要玩什么花招,假装谦虚么?是以直接停步双膝跪倒,说道:“多谢师伯传艺大恩,乔峰自是千百个愿意的。”

    谢孤鸿用手将他搀扶起来,边走边说道:“好,我们回去将汪帮主安排好了,在路上就将我所学传授于你。”

    两个人回转了河间府,刚刚入城,便见几名乞丐围了上来,原来这几个乞丐也是丐帮弟子,之前他们听帮主传下号令,知道汪剑通与乔峰两人出城打探敌军动向,是以这几个人便是在城门处,来回联络之人,这时他们一眼便看见了乔峰,跟着一个牵马的白衣人走了进来,是以立刻上前搭话。

    可其中有一个乞丐眼尖,登时将昏迷不醒的汪剑通认了出来,道:“少帮主,帮主他老人家怎么了?”

    乔峰看了看左右说道:“师傅受了重伤,我们先回舵口再说。”他不愿意多讲,是因为此时他知道,就在这河间府内,有几十名辽国细作,因此只是如此吩咐。

    他们一行人,再次来到谢孤鸿之前所到过的舵口,因为这次有乔峰在,因此直接便进入其中。那身材与汪剑通差不多的矮胖长老,见了自家帮主受了重伤,立刻吩咐让帮内六袋以上子弟前来舵口,起到保护作用。

    然后宋长老亲自安排了一间净室,将汪剑通放在榻上,这才转身与谢孤鸿道谢。谢孤鸿说道:“峰儿,你且将我打问之事,说给宋长老听。”

    乔峰点头,略微理了一下思路,说道:“你们在外面守着,我有事要单独与宋长老说。”

    其余弟子听罢,纷纷走出了屋子。

    宋长老见此,心中已然知道,必是军机大事,是以说道:“少帮主,有何要事,快与我说来。”

    乔峰说道:“我和师傅,到了绝岭峰南侧十里的土地庙,却不想中了辽人的埋伏……”他将如何与汪剑通躲在枯树后面,对方如何包围自己,汪剑通又如何帮自己突围以致身受重伤之事详细说了一遍,最后又将谢孤鸿如何赶到解救自己师徒,和那姜立志兄弟如何答复谢孤鸿的问话,也都一一说明,最后道:“宋长老,如今辽人竟是在这小小的河间府,有着几十名细作,我们的一言一行都要小心谨慎才是。”

    宋长老气的一拍大腿,道:“这些契丹人真真该死,竟用如此毒计伤了帮主,若不是谢大侠解救,恐怕……”他并未接着往下说,但其中的意思,屋内的几个人自然知晓,跟着又道:“我们知道辽人狡诈,定会派遣细作混入城中,只是没想到竟然这般多。此事我会亲自办,定要他们好看才是。”

    乔峰说道:“宋长老打算怎么办?”

    宋长老沉思片刻,说道:“这事不能明目张胆,若是透露了半点消息,这些比狐狸还精的辽人,定是会闻风而逃。我打算找几个信得过的老兄弟,先将咱们帮内的弟子一一排除,由内而外,这样便可不至让消息走漏。只要保证了我帮内部的安全,那这城中的辽国细作,便决计跑不了。”他正说到这里,众人就听一阵“咳咳咳”的咳嗽声,突然响了起来。(未完待续。)

    ps:  感谢兄弟们的支持哈,鲨鱼感激不尽,鲨鱼在超能警察一书时,曾经列过一些打赏名单,后来却不在列了,因为鲨鱼感觉那样有点虚,但各位的支持,鲨鱼在心都是明白的,所以别看鲨鱼不像是别的作者,将这些都记录下来,但却跟这些作者一样,都是在心里感谢各位的。是以再次多谢各位兄弟的支持,么么哒!

第三十六章 姑苏

    众人转头看去,却是汪剑通从榻上清醒了过来,宋长老与乔峰围了上去,乔峰轻轻说道:“师傅,你感觉怎么样?喝点水么?”说着,将早已准备好的一碗水递了过来。

    汪剑通本感觉自己不是死了,就一定是被辽国人所擒,可醒了之后第一个便听见了乔峰的声音,心中不由起疑,眼珠转动,跟着便看见除了乔峰,竟是宋长老也在此地,心中更加纳罕,问道:“是……是峰儿将我救回的么?”

    乔峰先扶着汪剑通喝了口水,遂将碗放下后,才说道:“师傅,还记得我们去绝岭峰之前说过,咱们帮内弟子收到了消息,说是我师伯在不久前从昆仑进入了中原么?”

    汪剑通点了点头说道:“自是记得的。”

    乔峰说道:“将咱们师徒二人救下的,正是我谢师伯。”说着,他将汪剑通昏迷后的一番遭遇,再次细细说了一遍。汪剑通这才知道,谢孤鸿竟是也在屋内,挣扎着便要起身道谢,谢孤鸿急忙过来,轻轻按住他的肩膀,说道:“汪帮主无需客气,你忠肝义胆,保家卫国,实乃我辈典范,今次侥幸将你们带了出来,可说是好人有好报罢了。”

    汪剑通点了点头,说道:“谢大侠实在过谦了,这如此救命大恩,汪某永不敢忘。”

    谢孤鸿又与他客气几句,忽然外面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道:“宋长老,少帮主。大夫来了。”却是方才宋长老叫手下弟子,去请大夫。此时正好到了。

    宋长老说道:“快请进。”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进来的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者,身侧还背着一个药箱。见此,众人向两旁闪开,谢孤鸿却开了声,道:“我之前封了病人四满,大巨,石门三处穴道,用以保住他剩下的元气。”他说这些也只是告诉这个大夫,自己做了什么。俗话说病不瞒医,因此将这些事情都告诉给大夫,对方好能够更加准确的判断病情。

    这大夫点了点头表示知晓,然后为汪剑通把脉,而后缓缓说道:“这位先生医理极佳,若是不封患者这三处穴道,恐怕他此时元气早已尽数泄出。”说着不再言语,复闭上眼睛细细诊脉半晌,才收回了手。看了看汪剑通的面色,转头问道:“这位兄弟是如何受伤?我给他诊脉,发觉五脏六腑均都震荡极大,其中大肠经所受之伤最重。”

    乔峰说道:“是我师硬挡了武林高手两掌所至。”

    这大夫听罢。恍然大悟“啊”了一声,说道:“是了,你指给我看。”

    乔峰与宋长老帮着这个老中医。缓缓将汪剑通翻了个身,使之侧卧床榻。众人只见汪剑通后背的衣服上,已然有了两个破洞。均都是成手掌的形状,半点不差,露出里面的肌肤,成黑紫色,尤其是下面那一掌,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还隐隐发出焦糊的味道。

    这大夫见了口中微微“咦”了一声,从药箱中取出一枚银针,刺破了下方的伤势,待拔出银针,只见上面竟是微微发黑,皱眉道:“好歹毒。”

    乔峰道:“其中一人修炼的是毒掌功夫,此时这毒性如何?”

    大夫微微摇头说道:“这毒,若是平常也不如何严重,只要立刻挤出毒血,多半都是无事的,可现在这毒却入了肺腑,这位兄弟的伤虽然被那位先生封住了。可是毒性却反而在气海中肆虐起来。”

    众人一听立刻说道:“可有法医治?”

    大夫沉思片刻说道:“能治,但这位兄弟以后恐怕不能再练武了,不过也幸亏这位先生封住了他的穴道,若不然毒气攻心,可就不是现在这等情形了。”说着,取过纸笔写下了一计方子,说道:“按方抓药,每日早中晚各服一剂,先抓五天的药量,到时复诊,再行抉择。”

    众人听见自家帮主的功夫竟是废了,心中都大惊不已,但此时不能慌乱,是以宋长老立刻吩咐手下弟子前去抓药,而后这大夫又取出了九枚银针,说道:“我先给他拔毒。”

    这大夫确实是杏林好手,九枚银针下去,两个掌印已经消肿不少,尤其是那下方的黑色之伤,已经由黑色转变为了暗红色。大夫小心翼翼将手拿开,擦了擦汗,说道:“还需要两刻钟的时间,到时我将他的针起了,这位兄弟就无性命之忧了。”

    众人连声称谢,待过了片刻,那抓药的弟子返回,大夫检查了过后立刻吩咐众人煎药,乔峰亲自动手,将火点燃,没过一会,屋内就传出了浓浓的草药味。

    待药煎好了,大夫正好也将之前的银针取下,又帮着把药给汪剑通喝了,众人别看是丐帮,但钱财也是不少的,是以给了这大夫厚厚的诊金,又送出了大门,这才回转。

    如此情形,谢孤鸿也知道,不能让乔峰立刻便走,于是当晚便住到了宋长老给他安排的,旁边的一间净室中。

    现在时间还来得及,因此谢孤鸿也并不着急,于是就安心住了下来,每日除了吃饭喝水,这些俗事,便是发挥了练功狂人的本色,疯狂练武。

    有时还去汪剑通屋内,与他说说话。两个人的交情也像是汪剑通的气色,一日一日的慢慢好了起来。

    那大夫还真是医术高超,一个来月,就让汪剑通能够下地,行动如常人一般,并且功力竟是也保存了十之三、四。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只不过宋长老秘密的与帮中,传功,掌钵,掌棒,四大护法,共七名最核心的长老联系上了,他本身就是执法长老,是以,丐帮中的八大长老齐聚在此。而其中四大护法长老,则是负责保护汪剑通的安全。其余之人。在这段日子以来,开始秘密的调查帮内弟子的情况。

    另外。辽国也确实没有什么动作,正像是之前谢孤鸿审问那些人说的,只是设立圈套,想擒住汪剑通,用以要挟丐帮。是以这里的事情交给四名长老亲自负责,汪剑通与谢孤鸿等人则是秘密返回了中原。

    在河南地界,汪剑通与谢孤鸿和乔峰告辞,不过他这一路上竟是将全部的降龙掌都传给了乔峰,并且便是打狗棒法。也将所有的招式传了过去,只是说心法口诀,等乔峰回转丐帮再传。

    一路之上谢孤鸿倒是没有什么机会,因此现在与汪剑通等人分开,也快进入河南了。两个人一路前行,当晚到了一个村镇当中,在客栈中要了两间上房,吃过了饭,谢孤鸿说道:“此时正好教你。你且随我来。”

    乔峰道:“是。”心中知道自己的师伯要将功夫传给自己,心中不由得大喜,因为乔峰本就爱武,而且学武的天分可谓极高。是以跟在谢孤鸿身后,进入了房中。

    落座后,谢孤鸿说道:“蛤蟆功。此时你已经会了,我自不必多说。另外我还有一门得意的功夫,叫释迦三身功。”乔峰此时倒了两杯水。放在桌边,道:“听名字,好似佛门武功。”

    谢孤鸿点头道:“我本意修佛道俗三家武功,蛤蟆功便算是俗家,这释迦三身功便是佛家,至于道家,我还没有机缘修习。”他顿了顿,接着道:“这门武艺修炼起来十分艰难,我收集时,也费了不少的时间。”

    乔峰道:“收集?”

    谢孤鸿道:“不错,三身功,又分报身功,应身功,法身功,我本身是会应身功的,而报身功则是在藏地扎若喜多大喇嘛处得来,他此时已经圆寂,因此在这世上,只有我一人会这门功夫了。至于法身功,你想来听过,便是少林的易筋经。”

    乔峰知道这门功夫定是不俗,但听到易筋经的名字,心中才真的是吃惊非小,问道:“易筋经与其余两门合起来才能称作释迦三身功么?”

    谢孤鸿道:“正是,我先传你应身功,你且记住口诀心法。”乔峰不敢怠慢,凝神倾听,谢孤鸿缓缓将应身功的口诀秘要念出,乔峰不愧是武学奇才,只是一遍就记住了个大概,待第二遍他已经记全,只是怕有错漏,谢孤鸿再次念了一遍,发现毫无错处,便不再教他别的,只是让乔峰在内心记熟,于是又开始教乔峰如何练法,如何行功,且将自己的一干体会心得,也都传了给他,最后说道:“今日就传你这一门功夫,你回去务必记熟。”

    乔峰道:“是,多谢师伯,我定会勤加修习,背诵口诀,不敢忘怀。”

    谢孤鸿道:“好,明日再传你报身功。”

    乔峰心道:“我师伯面虽冷,但心地极好,我却是万万不可忘记如此恩德。”想罢,辞别谢孤鸿回了自己的屋内。

    这处村镇,只是在河南的边上,是以他们还有几日路程才能回转,谢孤鸿如此这般,在接下来的日子,将自己所会的释迦三身功,尽数传给了乔峰,其中还为了让乔峰记牢,停下了几日路程,只是指点他各种练法与自己体会的心得,并却让乔峰每日背诵。

    乔峰也不亏为武学天才,只是几日的功夫,便将谢孤鸿传给自己的功夫,记了个牢固。

    而后谢孤鸿又开始传他火焰刀的功夫,待这门功夫传完,两个人已经回到了少室山脚下的大槐村。

    可就在刚刚一入山门,谢孤鸿的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乔峰不解其意,也跟着停住,问道:“师伯,怎么了?”

    原来,谢孤鸿刚刚脑中猛地一震:“神秘物品已在中原腹地出现。”多出了一条记忆,所以才停步,而且多了这条记忆信息之后,就跟小李飞刀的世界一样,他竟是隐隐的能够知道神秘物品所在的方向,虽然这种感觉也只是忽隐忽现,并不确切,但他确实有了这种感觉。

    谢孤鸿说道:“忽然想起了什么,但却又抓之不住,我们先进去再说。”

    山门处的弟子。见了谢孤鸿与乔峰,早就急忙向里通报。因此两个人刚走了半途,乔三槐与乔氏两个人便接了出来。乔峰见了自己的双亲,当即双膝跪倒叩头,高声道:“不孝孩儿乔峰,给爹娘磕头了。”

    乔三槐夫妻二人立刻到了近前,尤其是乔氏,忙拉起了乔峰,好一阵端详。

    乔峰是从十五岁起便开始行走江湖,倒也回来看望过几次乔氏夫妇,只不过后来加入了丐帮。事情也忙了起来,因此上一次见还是一年前。

    如今乔峰的个头比上次见时自然也就长了一截,而且随着功力高深,身子也健壮许多,不过乔氏依然感觉乔峰瘦了。是以众人回转之后,乔氏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的好菜好饭,不停地叮嘱乔峰多吃一些。

    乔峰也知道自己母亲是怎么想的,于是大口吃肉。每吃一块,乔氏便高兴上几分,是以十分爱喝酒的他,反而这一次没喝多少。吃了不少的牛肉与鸡鸭。

    待桌面上的吃喝差不多没了近半的时候,门派内几名内门弟子起身跟谢孤鸿见礼,就退了出去。而后众人推杯换盏。直喝到了半夜,方才散去。

    谢孤鸿也不着急。乔峰回来,自己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至于他们一家如何讲述乔峰的身世,那便是人家的事情了,自己不宜多管。

    随后这几天谢孤鸿按部就班,勤加练功,有时候还教一教这些门内的弟子武艺,让他们兴奋了好一阵,不过就在半个月后的一天傍晚,乔三槐找到了他,两个人回转乔三槐的老房子,发现乔氏与乔峰正在家中。

    进门时,乔三槐说道:“师兄,我和你弟媳,打算近日就跟峰儿说。这事你知道的也清楚,因此在旁边帮我等补个纰漏。”

    谢孤鸿答允道:“好。”说罢,两个人便入内坐好。

    乔峰上一刻还面色如常,但等自己父母等人坐下之后,便发现自己的双亲,面上竟是带了几分苦涩。不由得问道:“爹娘这是怎么了?家中出了什么事么?”

    乔三槐用手掌抚了抚乔峰的背心,说道:“峰儿,你今年正好及冠,有些事情,我和你娘需要告诉你了。”

    乔峰点头说道:“请爹娘吩咐就是。”

    乔三槐见自己的妻子还有些难色,其实他心中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他认为自己是这一家之主,难道要自己的婆娘冲在前面,将这等为难之事,先说了么?于是先行开口,道:“峰儿,那一年爹爹跟你娘两个人结为夫妻,而后爹爹也算努力,凭着自己的木匠手艺,和偶尔在林中打些猎物,家中也过得去。而且你娘也将家里打点的井井有条,说句大话,那时我和你娘也是羡煞旁人的。”说到这里他笑了一笑。

    乔峰也跟着说道:“爹爹说的是,你们二老便是现在也是极好的,便是孩儿都有限羡慕了,更何况是旁人。”待他讲完,乔氏面上一红。

    乔三槐接着说道:“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在别地发生了几件大事,这事还是你师伯在行走江湖之时,详加查询,才打问出来的。”

    乔峰道:“何事?”

    乔三槐说道:“在武林中,姑苏有个慕容氏……”他就像谢孤鸿与他讲的一样,先将姑苏慕容氏实乃鲜卑族,燕国皇族的身份说了,而后又将慕容博如何为了复辟燕国,不惜挑起宋辽大战,传假消息,给中原武林之事也一一详细讲明,谢孤鸿则是在一旁,补充各种细节。

    乔三槐又将当时中原武林中的二十几名高手,如何到了雁门关埋伏说了个清楚,讲到萧远山,跳崖之后,将幼子复又抛上来,到了一具尸体上时,乔峰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只是他依然静静的听着,并不插话。

    乔三槐看了看他,又道:“于是汪剑通便委托少林僧人,将这个孩子寄养在少室山脚下,一户农人家寄养。而这户农人还没有子嗣,便将这孩子视若己出,不过一年之后,这户农人家的男人,在外打猎,却遇到人熊的袭击,幸得一位高人相救,将熊杀死,而后这未高人与那农人有了极好的交情,更是代父收徒,将那农人收入门墙。开始教他武艺。”

    乔峰听到这里早已明白了何事,心中震惊不已。但他性格本就义气豪爽,并未如何悲伤。是以他虽然已然猜到,乔三槐说的就是自己,但心头却暗道:“爹娘即便不是我的亲生父母,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我已经一生都报不完了,更何况他们二老跟我的亲生父母又有何区别了?乔峰啊乔峰,你万万时刻不能忘了他们二老是如何含辛茹苦,将自己抚养成人的。”

    只听乔三槐接着道:“而后这农人的师兄,在江湖中寻找师门遗物,却打探到了几十年前的旧事。经过多方走访,终于探明了真相,而后回转了村中,正好遇到了那孩子的亲生父亲,原来,那辽国武士摔下悬崖却奇迹般未死,只是仇恨滔天,蒙蔽了双眼,想将那孩子的……”说到这里。乔三槐有些说不下去。因为萧远山来杀自己这事,一旦说出来,毕竟让乔峰为难,所以他不再说了。

    跟着他理了理思路。才道:“那孩子的养父,抵不住萧远山,不过那孩子养父的师兄正好返回。随出手将他引走,并且将事情前后因果与他说开。这一切之事实则都是由慕容博而起,并答应萧远山一年以后。无论如何都叫他再来此地,让那孩子与他相认。”

    乔三槐说的,并不如何顺畅,但其中的关节,却一个不漏,另有谢孤鸿从旁补充,乔峰自是听得明明白白。

    待他将前因后果,所有事情都讲述完毕,最后道:“峰儿,那孩子就是你,我和你娘只是你的养父母,并非亲生。你……你可还好么?”

    乔峰面色凝重,过了半晌,从榻上站了起来,“咕咚”一声跪倒给乔三槐与乔氏磕头,任由他们如何搀扶都不肯起身,径自说道:“谁说爹娘与我并非亲生?如此情深义重,便是亲生儿又有几个能够做到?我乔峰世世代代都是二老的孩儿,那是万万不会变的。”

    一句话说的乔氏如此雷厉风行的女人潸然泪下,搂着乔峰,口中连连道:“峰儿,你永远都是娘亲的峰儿。”虽然母子两人泪水盈盈,但乔氏之前只是害怕这事一旦说了出来,自己就要失去乔峰,但此时乔峰如此一说,自是让她去了一块心病,而这心病也算是化为了泪水,统统流了出来。

    乔三槐说道:“峰儿,我了解你的性情,你知道身世之后,反而会对我和你娘愈来愈好,但是为父也要叮嘱你一句话,便是你的亲生父亲萧远山,他的心结还未打开,此事还得着落在你的身上。”

    乔峰点了点头,扶着乔氏再次落座,吸了口气说道:“这事全由慕容博那厮而起,方才听爹爹讲述,我生父他老人家此时恐怕依然在寻找慕容博,我想再过段时间,便去江湖之上寻找那慕容老匹夫,将他杀了,而后将我父亲接来,峰儿定然好好孝顺几位老人家。”

    谢孤鸿突然想起,自己曾经指点萧远山,在周边查询慕容博音讯,是以便将这事详细又说了一遍,而后道:“峰儿,你不妨也在周边寻找,我料想你亲生父亲,远山公,应该就在附近探查。而我也正好要到江湖中寻找师门遗物,顺带去一趟姑苏,帮你查一查那慕容博是否回了燕子坞。”

    乔峰说道:“多谢师伯指点,乔峰现在想早点了结此事,也好早点孝顺几位老人家。却是半点也待不下去了,我这就出门。”说着就要站起。

    乔氏急忙拦住,说道:“这却是不忙,可以叫你爹爹派遣门下弟子,在周边市镇打探。总比你一个人要强些。”

    乔峰想了想,说道:“是了,那我便再待些时日。”

    谢孤鸿说道:“峰儿,这些时日,你还得好好考虑一些别的问题,比如你契丹人的身份,这却是不能作假的。”

    乔峰点头说道:“师伯说的我知晓了,待报了大仇,我便离了丐帮,专心伺候几位老人家安度晚年,一家人好好生活便也是了。”

    谢孤鸿说道:“只要你考虑清楚,无论如何,我们都是支持你的,这一点,你无论何时都要记住。”

    乔峰再次道谢,说道:“峰儿永世不敢忘怀。”

    谢孤鸿顿了顿,道:“那暂且先如此吧。我明日一早便启程。”

    几个人将话说开,心中的大石反消失。当晚几个人又在给谢孤鸿弄了一桌送行酒,乔峰酒量如海。正好能陪好谢孤鸿。

    到了第二日,谢孤鸿起了个大早,洗漱一番,辞别了乔三槐一家再次启程前往姑苏,一人一马行进间,不由得再次化身成为了练功狂人。

    在江湖之中,但凡是个武人,这慕容氏家就没有未听说过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等威名长盛不衰,在江湖客中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那慕容世家当代的家主慕容复,此时也就十七、八岁,但在江湖中的名望却不算小,任何人听了他的名头,都会卖上几分面子。

    可是慕容复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在他十岁那年,自己的父亲竟然死而复生。

    那时他正在家中的还施水阁中。参研各门各派的武功绝艺,却突然间看到了一个黑影在旁边闪了出来。

    此地乃慕容家禁地,除了家主允许之外,任何人不得入内。是以慕容复当下反应飞快,左手横摆,直接砸向了黑影的额头。

    不过那黑影却猛地咳嗽了一声。伸手却不慢上半点,不躲不闪。待慕容复左臂到了跟前,他忽的手腕一翻。便已然捏住了慕容复的脉门,后者大惊失色,心道:“坏了,对方定是贪恋自家的武学典籍,自己当真是莽撞,能到了这里的定是当世一流高手。”

    不料那黑影竟是又发出一阵咳嗽,这阵咳嗽声极大,越咳越是厉害,直把黑影咳的弯下了腰,并且放开了自己的手臂。

    慕容复心中登时大喜,但他知道对方武功高强,是以他不敢再次出招,身子向后急退,心想:“我且先出去,再想办法,将他困在其中。”

    可就在慕容复双脚刚刚踏出门时,却听背后有人说话声起,道:“复儿,连我也不认得了么?”说完这几句话,复又咳嗽了起来。

    慕容复听见黑影的声音,竟是呆住半晌未动,片刻之后才回转了身子,运足目力往前看去,只见那人影正好背对窗子,面目隐于黑影当中,不过渐渐的双眼适应,且随着这人不住的咳嗽,面目依稀的露了出来。

    慕容复大叫一声,道:“父亲?”

    这黑影咳了一阵,道:“是我,快过来。”

    慕容复急忙跑到了黑影面前磕头,黑影伸手将他掺起,道:“为父受了重伤,几年来用尽办法,也只是恢复了三成的功力,你莫要插言,我有事情与你交代。”

    慕容复方才十岁,但心智却比一般孩童成熟的多,听慕容博讲完,便即跪坐在他面前静静的听着。

    慕容博首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讲了一遍,一直讲到了晚上才算说完,听的慕容复目瞪口呆,且暗暗钦佩,道:“父亲谋划周祥,只是可恨那谢孤鸿竟是将父亲伤的如此之重。”

    只听慕容博嘿嘿冷笑道:“伤了也就伤了,但慕容家还有你,便有希望,我料想此事必然不能再瞒多久,因此我们父子必须重新谋划一番才可。”

    慕容复说道:“父亲说的是,孩儿聆听教诲便是。”

    慕容博点头说道:“你且记得,这事必然会被人知晓,因此你权当没见过为父,别人说什么,你便只是按照为父死了答复便可。那些人就是想要报仇,但你一口咬定,这些人也是顾忌颇多,万万不敢明目张胆的拿你怎样。”

    慕容复道:“是。”

    慕容博又道:“而后,你每日来此,为父虽然功力只剩下三成,但诸多武功我统统抄录了副本,你需每日勤学苦练武艺才行。”

    慕容复道:“是。”

    慕容博刚又想说,却再次咳嗽了起来,慕容复连忙起身,给他拍胸扶背了好一会,这才好转,他稳了稳心神,接道:“你学了武艺,便要到江湖之中行走,见到不平事,便管上一管,将你的名望养好,这是其三。”

    慕容复再次道:“孩儿明白。”

    慕容博道:“其四,待你声望大增,便开始慢慢笼络人心,争取收归己用。其五。到了那时为父在吐蕃国下的一招暗棋,也便可以成了。届时我慕容家的势力,也有了一定的基础。便可用此在宋朝揭竿而起,而大辽与西夏本就与宋国,有了极大的仇恨,届时我们游说一番,天下必然大乱,我们慕容家便有了复国的希望。”

    慕容复年纪幼小,但也听的父亲的计策,极其踏实,好似没有什么奇谋妙计。但若是一步一步行来,却成算极大。心中不由得大喜过望,说道:“父亲说的是,王霸之道不过如此。”

    慕容博说道:“这其中倒也有个几难点,而重中之重,便是培养亲信人士,招募军卒揭竿而起之时,必定需要硕大的财力支撑,我慕容家虽然家底殷实。但却也不甚够用,是以这些年我等必然要多多积累银钱方可,若不然这计划便定然是不成的。”说到这里,他捏了捏慕容复的肩膀。接着说道:“你姑姑王家财力极盛,并且这些年间,让我知晓了一件事情。那便是你姑姑家的母亲,竟是西夏国的皇太妃。如有了西夏的支持,钱财方面便可大大减少我等的阻力。是以我若没记错,你还有个表妹,你要待她好些才是。”

    慕容复心道:“表妹刚刚降生不久,爹爹如何得知?不过她十分可爱,我如何会对她不好?爹爹是叫我和他家联姻,我自是能够看得出来,可表妹是不是也太小了些?”他心中虽然如此想,但仍是对复辟大燕国,向往不已,因此心中又道:“爹爹原先便常常教导自己,大男人便应该做此等大事,为了大燕即便放弃一些自身的喜好,又能如何?”是以点头说道:“父亲放心,我必定对表妹极好的。”

    慕容博道:“你记住便好,今日已经晚了,莫要让人起疑,你且去吧,明日再来。”

    慕容复虽然心有不舍,不过还是说道:“是,明日孩儿再来拜见父亲。”说着,退出了还施水阁。回到了自己的房舍,饭也忘了吃,倒头便睡。

    第二天他命仆人多准备一些吃食,而后胡乱吃了一些,趁人不备,用厚纸将食物包好放在怀中,然后再次以练功为名,进入了还施水阁。却见里面空落落的,没有半个人影,他不由的叫道:“父亲,父亲可在么?”

    话音未等落下,便感觉肩膀被人轻拍一掌,转头看去,正是慕容博,他急忙将怀内的食物拿了出来,道:“父亲没用饭吧,这是孩儿特意让仆人做的,父亲放心,我带食物却没任何人发觉。”

    慕容博不由得正色,说道:“下次绝不可如此做了。此一时彼一时,便是真无人发觉,此等不必要的事情,你也不可再办,我自有办法。”

    慕容复虽然有些委屈,不由得还是点了下头,说道:“是,孩儿必然多加注意。”

    慕容博见他答应,这才略微戴上了些笑容,将纸包拿了过来,打开吃几口。慕容复则是跑到了旁边的书架上,拿起一本武学典籍看了起来。

    慕容博见他勤奋,心中欢喜,三口两口将食物吃尽,而后双手一合一搓,将纸包搓成了纸屑,跟着洒出窗外,不留半点首尾,转头说道:“复儿过来。”

    慕容复闻言走了过来,慕容博将他手中的书籍取过,见封皮上写着《十八破》三字,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这十八破乃是青城派的武艺,早已失传,你便是学会了也别想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了。”

    慕容复微微纳罕,道:“父亲现在便教孩儿武艺么?”

    慕容博将这本《十八破》插入书架当中,略略思考片刻,说道:“为父细细考虑了一番,与其保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名头,还不如专精几门武艺。”上下扫了扫慕容复,接着说道:“我慕容家的三合指,你修炼的如何了?”

    慕容复道:“三合指,在孩儿三年前便开始修炼,想来现在已有小成。”

    慕容博闻言微微皱眉,道:“你且施展两指我看。”说着,伸出手掌,晃了一晃。

    慕容复见此知道其意,运起功力,朝着自己父亲的手掌点了一下,而后好似手臂跳起,复又落下,再次点了一指。可慕容博却在他最后这一指时,猛的五指并拢,将他的指头捏在了手中,任凭慕容复如何运功,那手指好似长在了自己父亲的手中,无奈只好收了功力。可慕容博却厉声道:“这便是你说的小成么?”

    见父亲发怒,慕容复立刻跪倒身前,道:“还请父亲责罚。”

    慕容博道:“你且起来,让你看看咱慕容家的三合指究竟为何。”慕容复闻言起身,站在一边,但见慕容博只是立于原地,伸出右手凌空朝着身侧的书架连点了三指,他每点一指,书架便“咚”的轻响一声,而随着这声音,书架中其余书竟是动也不动,那之前的《十八破》却“嗤”的窜出一些,待到“咚咚咚”三声过后,那《十八破》竟是嗖的一声,跳了出来,慕容博手臂不动,手指张合间,已经将这本书册复又拿在了手中。

    这一下只把慕容复看的目瞪口呆,心道:“想来父亲被人所伤,只恢复了三成功力之事,是父亲谦虚了。”

    不过慕容博好似看透了他的想法,冷哼一声,说道:“现时我据此书架有几步?”

    慕容复答道:“五步多些。”

    慕容博道:“不错,若是我功力全胜之时,即便再远上数倍,一指便能将这书反弹出来。”

    慕容复闻听此言,方才知晓,自己的父亲功力只剩三成,绝非虚言,面露愧色说道:“孩儿必定勤练不缀,多多向父亲请教。”

    慕容博说道:“好级,你有这心我自是高兴的。”而后轻轻抚了抚慕容复的肩头,说道:“复儿,你万万要记住,现在所做的一切,等到我们父子重新恢复大燕国之时,全都是值得的。”

    慕容复口中连连称是,慕容博道:“你今日便开始单练三合指一门功夫,有何不明便问为父。”

    慕容复道:“是”说着在一旁开始练起了三合指,如此这般,慕容复每日都来还施水阁修习武功,慕容博则是从旁指点,他虽然此时功力只剩三成,但见闻却是比慕容复多了太多。无论自己的儿子在练功时碰到了任何问题,他三言两语便能够解开。

    并且随着他表妹渐渐长大,慕容复又有意结交,是以两个小人儿的交情也愈来愈好。

    待慕容复长到十五岁时,他的功夫已经在姑苏一代极有名气,并且在慕容博的指点之下,他开始每年特意抽出一段时间,闯荡武林“行侠仗义”到是也结交了不少的武林中人。

    而且他虽然年纪轻轻,但功夫却是实打实的高明,因此本就是武林世家的慕容复,又过了两年,在武林中渐渐的开始有人称呼他为南慕容。与丐帮的少帮主乔峰,合称为北乔峰,南慕容,在武林中年青一代,持之牛耳。

    这一日慕容复在还施水阁出来,回到了自己的房中,突然有仆人跑了进来,并且递上了一张帖子,慕容复伸手接过,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一句话,道:“白驼山,谢孤鸿今日傍晚必然到访。”

    注:“一万大章哈,兄弟们继续支持!”(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水阁

    看到帖子上的谢孤鸿三个字,慕容复在心中“咯噔”一声,暗道:“这人怎会突然跑到了我姑苏慕容家?难道是知晓了我父亲的消息么?”跟着摇了摇头,心中又道:“不对,不对,这事除了自己以外任谁都不知,不如,我且看看他的来由再说?”想罢,对那名仆人说道:“递帖子的人呢?”

    仆人说道:“那递帖子的只是一个孩童,我们问他是谁让他来的,他只是说有一个身材猥琐的乞丐,给了他一钱银子,让他将帖子递到咱们府上。”

    慕容复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仆人道:“是。”说着,转身退走。

    慕容复见他出去,拿着手中的帖子,翻来覆去的又看了几遍,心道:“这事我得先禀告父亲一声,然后再作计较。”打定了主意,他从屋中走了出来,看了看四下无人,快步的来到了还施水阁,推门而入。

    只见不远处的窗户下面,慕容博正在盘膝而坐,双手如圆,抱在丹田之上,显然正在练功,慕容复的脚步声虽然很轻,可在慕容博听来却再熟悉不过,是以他仍是不理不睬,双手缓缓从胸口到小腹,再从小腹到胸口,反复锤炼内息三次这才停住,张开了眼睛,看着慕容复,道:“何事?”

    慕容复道:“父亲请过目。”说着,走到近前,将手中的帖子递了过去。慕容博接过看了看,然后又还给了自己儿子,道:“天下间。这人看似最是讲理,但却只讲他自己的道理。别人的道理,只不过大部分与他相合罢了。是以一旦发生冲突,他定是将自己的道理讲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容不得旁人反驳。”慕容复听了,点头说道:“父亲,难道他在燕子坞,也要跟咱们将道理么?”

    慕容博说道:“他只讲他的道理。但你也无需放在心上,这些年你的功力大进,能有为父全胜时期的七八成功力了。是以你现在立刻就走,只要再行修炼六七年,便可与那谢孤鸿抗衡。”

    慕容复此时一心恢复燕国,是以自己的武功还不够高明的时候,走为上策,并不感觉丢人,只要能够复国,他现在几乎任何事情都是肯做的,因此没有半点犹豫。道:“那你呢?”

    慕容博冷笑了几声,道:“我自是也会走,但不会跟你一起走。”他说的这话,作为他儿子的慕容复自然知道是何意思。因为这些年间。父子两个人已经把复国之路上的一切艰难坎坷,都一一推举了出来,往后一旦碰到。自己两个人应该怎么办,早就想好了后路。

    见自己父亲如此一说。慕容复点了点头说道:“好,那事不宜迟。我即刻便走。”说着直接便转身走出了还施水阁,而后他立刻叫过一名下人,说道:“你且立刻去通知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四人,去姑苏城中云上楼与我会合。”

    仆人不敢多问,点头道:“是。”随即出门分别叫人,去燕子坞左近的青云庄,赤霞庄,金风庄与玄霜庄通知邓百川四人。

    慕容复早有准备,在自己屋中的柜里,提出一个包裹,拿上自己的宝剑,出门在马厩拉出一匹马来,翻身骑上,在燕子坞侧门便跑了出去……

    谢孤鸿一路感觉着自己需要寻找的神秘物品,一路往姑苏而来,只不过这种感觉忽隐忽现,若有若无,但他有了小李飞刀世界的经验,方开始都是这样,是以也不着急,一边练功,一边骑马而来。

    因为他现在与丐帮交好,是以他委托本地丐帮中的一个弟子,帮自己给燕子坞递上自己的帖子。

    而后他在城中找了家客栈,将自己的马匹寄存在哪,又吃了点饭,看看日头,从中天略微西转之时,便直接出了店门,赶到了燕子坞。

    这燕子坞,是慕容家祖上燕国被灭以后,便逃祸到此,而且带来了大量的燕国皇室的宝物,因此经过一代又一代的经营,直把这里修建的好似一幅画卷一般,青山碧水,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一一点缀其中,让人如同在画中行走。

    谢孤鸿本就十分守时,并且级守规则,不过那得分什么情况,第一次对方如果逃避自己的规矩,那第二次谢孤鸿便会按照本心的喜好,再无任何束缚。

    他在燕子坞,好似闲庭信步般游览到了傍晚,这才来到了湖上,见一叶小舟停靠在侧,足下一点,人已经立于船上,解开绳索,他手起一掌,击在了船尾的水面上,波浪登时“哗”的一声响起,小舟无帆自动,朝着对岸航行而去。

    等到了速度减缓之时,谢孤鸿再次向后拍出一掌,那小舟便再次猛地向前窜去。如此循环往复,谢孤鸿连击多次,已然到了湖心的位置。

    不过就在这时,从谢孤鸿左侧竟是又出现一条快船,往这方而来,这船被造的又窄又长,好似小号的龙舟相仿,前二后二共有四名汉子,齐齐滑动水浆,而在中间却立着一个风姿卓越的女子,这女子模样只有二十二、三岁的样子,穿着白红相间的衣裳,往脸上看却有些怒气冲冲,见谢孤鸿的小舟在自己的船侧行来,用手指了指,道:“你是何人,敢擅闯我姑苏王家?”

    谢孤鸿扫了扫这个女子,道:“我去找慕容复,不是去王家。”

    这女子冷笑两声,说道:“怎么?他连承认来找我,都需要找借口了么?”

    谢孤鸿暗自皱眉,见她言谈间如此无礼,也就不在分辨,回手一掌击在水面,小舟“嗤”的一声,向前猛地窜了出去。

    那女子见了心中大怒,用手点指,道:“追上去。”那四个划水的汉子听了。立刻齐齐动手,船桨齐摇。快船立刻箭射一般,朝着谢孤鸿追了过去。

    谢孤鸿也不理会。只是一掌一掌击在水面,过不多时,小舟已经度过了湖面,停在了岸边,谢孤鸿飘身下船,向着慕容家大宅的门房而去。

    那女子也紧随其后,追上了岸来,只是他见谢孤鸿真真的是去慕容家,心中反而更加盛怒。说道:“将他与我拿下了。”身后的四个汉子登时追了上去。不管不顾朝着谢孤鸿扑去。

    谢孤鸿如何能够让他们拿住?身子一抖,这四名大汉口中“啊”的一声惨叫,却是被他反击回来的劲道,震伤了手臂上的筋骨,朝四面摔去。

    谢孤鸿回头冷冷的看着这个女子,道:“只此一次机会,莫要让我将你扔进湖中。”他本性孤高之极,说的自然也是实话,可那女子本就因为一件事情将心神弄的大乱。而且不久前自己的男人也死了,再加上谢孤鸿如此态度,只让这女子觉得如果不发泄出来,自己恐怕会立时疯掉。因此听他如此一说。这女子竟是不管不顾,双手上下平伸,快速绝伦的便朝着谢孤鸿头顶合去。

    谢孤鸿在对方往前一窜。便已经听见了风声,回头再看时。见这女子双手各分上下,朝自己合来。左手闪电般探出一抄,已然将她左手腕抓住,跟着运功在地上旋了一圈。手指松开时,直将对方甩飞了出去。

    这女子是双手上下合击,但一只手被抓,再被对方一旋,另一只手自然也合不下去,紧跟着,她只感觉天旋地转,再看时,身子竟是飞到了半空,好似腾云驾雾一般,只是正当她飞到湖水上空之时,忽然感觉劲力消散,竟是直直的朝着下方落去。吓得她“啊”的一声大叫,跟着只听“咚”的一声,身子直接便掉入了水中。

    谢孤鸿在扔对方的时候,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大喊:“手下留情!”不过他却全然不理,仍是将那女子掷了出去。

    而后他便见到,此时湖中心竟是又多了一艘小船,船上还有一个青衫男子,只是距离稍远,看不清具体相貌。

    谢孤鸿转过身子,不快不慢,不轻不重的走到了房门前,运功提气,喝道:“慕容复可在家么?谢孤鸿到了。”

    他说完半晌,却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伸手便将大门推了开来,可就见一个老仆,正一步三颤的姗姗走来。这老仆离着老远就见门已经开了,不由得大叫道:“怎么如此没有规矩,是谁啊?”

    谢孤鸿道:“慕容复可在么?”

    这老仆说道:“找我家公子有何事?”

    谢孤鸿道:“慕容复在不在?”

    这老仆说道:“我问你找我家公子有何事?”

    谢孤鸿见对方竟是比自己还执着,也不再理他,大步便向里走。这老仆还在身后大叫道:“怎么如此无礼?你究竟要找我家公子何事?”

    谢孤鸿穿过一层院子,再次提气喝道:“慕容复出来见我。”这一声正在空中散开,只是在这宅邸范围之内,定是能够听见。但半晌过后也没见什么动静,倒是那老仆复又追了上来,质问道:“我在问你话,你莫非是聋子么?”

    谢孤鸿转脸看向他,道:“慕容复走了么?”

    老仆道:“你能不能先说找我家公子何事?”

    谢孤鸿道:“给你脸面你却不要,好得很。”不过还未等他有下一个动作,突然就听身后脚步声响起,他转头看去,便发现从门房处走进了两个人,一男一女,那女子浑身湿透,十分狼狈,可那衣裳却粘连在她的身上,露出的身形却是极美的,口中说道:“你……你莫要理我,也不必为我出气,我自会处理。”

    而那男子则是穿着天青色锦袍,足蹬薄底长靴,身材中上,但却生的眉分八彩,目若朗星,只是如此一走,便显得潇洒飘逸,风度翩翩,侧面宽慰道:“阿萝,我知道是我冷落了你,但我心中自然是有你的,若不然也不会一出大理便来寻你了。”

    这男子语调幽婉,且态度诚恳,再加上之前这男子在湖中将她救起。是以这叫阿萝的女子火气不免消了一二分,道:“你当真一出大理便来寻我么?没去幽会那些狐媚子?”话中语气稍软。只是尤其关心这男子的行踪。其中醋意反而占了大多数。

    这男子实乃风月老手,见女子如此一说。立刻乘胜追击,道:“这是自然,我在大理便天天想,夜夜思,眼前只是你的身影,实在是心中再也受不住这相思之苦,因此这次跟我皇兄请了旨,到大宋通使,连京都还未去。便直接到了你这里来。”

    他们两个人说着话,脚步已然跨入了大门,方一抬头,这男子口中“啊”了一声,惊道:“谢大侠?”那女子一听他的称呼,也随之望去,只见之前那个武功高的出奇的高大冷峻男人,也正转身看着自己等人,不由得问道:“你……和他认识?可是你的属下么?”

    这男子用手轻抚女子的背心。道:“阿萝,这乃是咱们的大恩人。可不是我的什么属下了。”这女子一听反而好奇起来,那怒火便暂且压在了心中,问道:“咱们的大恩人?”

    此时谢孤鸿也看清了这男子的面貌。虽然近二十年已经过去,但依然能够认得出来,正是当初自己在大理时见过的段正明的弟弟。段正淳。

    谢孤鸿说道:“可是大理段正淳么?”

    这男子自然而然的拉起女子的小手,说道:“阿萝。待会我在与你好好解释,先随我见礼再说。”说着已然走到了近前。抱拳施礼,道:“正是小弟,却不想在这里,与谢大侠重逢,这是小弟内人,李青萝。”

    这女子本来火气复又窜起,可忽听段正淳介绍自己时,用了“内人”二字,那火气瞬间竟是又灭了下来,甚至感觉到了心底微微生出蜜意,是以也勉强行了一礼。

    段正淳再次级自然的呵护般,抚了抚李青萝的背心,道:“阿萝,说起来,我们相识,还要感谢谢大侠哩。”说着,他将谢孤鸿在多年以前如何帮助他们兄弟,将延庆太子的阴谋戳破,帮助当时的段寿辉登上了帝位,简单扼要说了一遍,最后说道:“若不是谢大侠帮助,我段正淳如何能够被封为镇南王,而后巡视边关之时,哪能万幸遇见我的阿萝你了?”

    谢孤鸿在一边见了,心中有些好笑,暗道:“这段正淳确实是风月中的绝顶高手,无论说什么都会将女人哄得开心不已。”

    果不其然,听见他如此一说,李青萝心中蜜意大胜,婉言说道:“如此道来,还真真是要感激谢大侠的。”

    段正淳再次用手抓着李青萝的小手,后者也是稍一挣脱,便发现自己爱郎的大手将自己抓的紧紧的,也就任由对方抓着。

    段正淳道:“谢大侠怎么来此?”

    谢孤鸿答道:“我要找一个人。”段正淳问道:“不知小弟能帮得上忙么?今次通使宋国,倒是也带了些人来。”

    谢孤鸿道:“这人行踪诡异之极,而且已然诈死数十年,怕是寻常人走了个对面,也未必便会认得出了。”

    李青萝在一边听到“诈死”两个字,不由得当下脱口而出,道:“诈死……?”

    段正淳问道:“怎么阿萝?你知道是谁么?”李青萝却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段正淳只好又将目光看向了谢孤鸿。后者说道:“我说的便是慕容博。”

    李青萝闻言皱眉道:“他,真的没死么?”

    大理段氏的先祖是在江湖中起的势,是以大理开国以来,传统不改,因此慕容博的大名,他当然是知道的,也是讶然不已,道:“谢大侠这消息是从何处听来?”

    谢孤鸿道:“我在多年前与他交过手,并将他打伤,这慕容博拼死,并且使诈,我才让他逃了,自然知道这人究竟命有多大,因此我断定他绝对还活着,只是在哪的问题罢了。”

    段正淳点了点头,说道:“是以谢大侠找到了这里。”

    谢孤鸿说道:“不错。”

    李青萝与慕容家虽然沾亲,但却有些间隙,此时段正淳还在一旁,她自是要向着自己的爱郎的,因此稍一踌躇,说道:“这些年那慕容复勤奋有加,好似天天都躲在还施水阁当中练武,不如去哪里看看。”说着,用手指着左侧。

    谢孤鸿随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里却是一个院墙,不过他跟着便发现在院墙的一头,开着一个拱门,因此说道:“谢了。”说罢,便朝着那处地方行去。

    “慢着。”李青萝的声音在后方响了起来。谢孤鸿停下了脚步,道:“还有何事?”

    李青萝略微皱眉,道:“谢大侠虽然在江湖之中,大名鼎鼎,但小女子今日见了实是不太欢喜的,只是段郎在此,我又念你多年前帮助段郎兄弟的恩德,是以才要告诉你,那还施水阁外面有着水中梅花阵,你只要逢三不走,逢五不迈,见九斜行便可了。若不然那还施水阁中的火水便会被点燃,谁都看不到其中是何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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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有理

    谢孤鸿道:“如此,多谢了。”说着,正见段正淳在一旁略有尴尬的看着自己,便再次朝着对方点了点头,转身朝着那拱门走了过去。

    待他穿过拱门,眼前竟是出现了一个比之前庭院只大不小的小湖。

    而在湖心位置坐落着一处建筑,这建筑简单至极,面积倒是不小,长度能有五六丈上下,宽度也能有三丈多些,都是用木制结构建造而成,水下显然有几个大桩子,用以支撑,离远了看时,就好像是漂在水面上相仿。

    在这座房子前面的水面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露出一个或几个供人踏脚的桩子,这些桩子错落不一,没有规律,好似修建之时,怎么方便,就怎么在水下打的桩。

    这岸边距离那座水上小屋,差不多能有三十几丈远,即便是轻功绝顶之辈,也决计不可能一下便纵出这许远去。

    谢孤鸿按照李青萝告诉他的,逢三不走,逢五不迈,见九斜行的方式,果然没有触动她所说的“火水”机关。待他一脚登上了房屋前方的门廊,心中差不多已经有数,这里面大半的机会是没人的,因为他这一路走来,却已经不停地的运着功力以防万一,他就是这样的之人,狮子搏兔,都需全力以赴,更何况是人了。这世上能够在如此之近,能够逃过他耳音之人,少之又少。

    但这并不意味着自己就要放松警惕,谢孤鸿推开了这房屋的门,迈步走了进来。发现这处地点还真是没有什么人,空落落的。一眼便望的过来,四周的墙壁上。只有一些空空的书架,全无其他物品。

    谢孤鸿负着手,在屋内缓缓的走了一圈,而后在窗户上,摸了一把,又在书架上随意摸了几处地点。

    他翻开手掌看去,见食指,中指,无名指。这三个指头上,有的微微有灰,有的干干净净,心中有了数,转身从屋中出来,弯腰在湖水中洗净了手指,而后又在踏着水中的桩子走了回来。

    可他双脚刚刚一踏上地面,只听外面竟然隐隐有打斗之声,他立刻从慕容家飞速而出。但见眼前的大湖对面,正有一伙人在相护厮杀,一方两个人,一方四个人。不过人少的那一方竟全然不落下风,大声呼喝,兵器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虽然距离有些远。看不清这些人的面目,但从身形判断。却没有自己要找的慕容博,而且也一定不是段正淳与李青萝就是了。

    是以他反而不太着急。走到了湖面,上了之前自己乘来的小舟,往回而来,心中却盘算道:“我这一路行来,未听到慕容复的什么消息,可见这人最近是未在江湖中行走,定是在家,而自己递上了帖子,到了这燕子坞,反而没寻到人,只有一个糊里糊涂的老仆在,全无旁人,这其中肯定是有问题。而他如此躲着自己,这等行为,有多半的可能是知道慕容博消息的。若不然,为何会如此蹊跷。”

    正当他来到湖心的位置,那些在对岸打斗之人交战已到了酣处,只见其中一个黄衫之人,挥舞着手中一条甲叶麟麟的软鞭,不住的骂*娘道:“娘*的,你*娘*的!你们再不说出那姓段的在何处,我便乌拉一声,将你的脑子卷将下来。”说着话,手中却一点不慢,回手一鞭,朝着其中一个用双斧之人挥去。

    那汉子举双斧挡架,斧刃朝上,他本想双斧一合,将对方的鞭子剪断,但是双手猛一较力之时,就听“咔”的一响,那软鞭却分毫未损,反而激起了几点火星;

    原来,之前他虽然用斧子也磕碰过这人的软鞭,也是“咔咔”有声,但他知道,这应该对方是内力雄厚,击在斧面所至。但此时用双斧一剪才发现,对方即便没有如此高强的内功,单凭软鞭上好似甲叶的鳞片,也是极坚韧的。

    是以这汉子双臂登时感觉一震,那黄衫人身法极快,呼的一声便到了近前,单掌向前正击在双斧之上,发出“碰”的一声,这汉子几乎拿捏不稳双斧,不过幸得旁边有一名头戴斗笠之人赶来,这人手中持这一把鱼竿,朝着黄衫客背心急急点去。

    这黄衫人武功当真高明,身子滴溜溜一转,不但闪开了背后的鱼竿,而且把自己手中的软鞭也抽了出来,且鞭随身走,猛地抽向了戴斗笠之人的颈项,大骂道:“娘*的,你*娘*的,就不能等我将这人乌拉一声卷死,你再上来。”

    戴斗笠之人知道他武艺高强,口中叫道:“老四,换位。”说着纵身向旁边掠去,同时鱼竿点出,直取一个穿着蓝衣,身材极高,又级瘦之人的右眼。

    再看场中人影晃动,一个使用钢刀的威武汉子,脚步腾腾与戴斗笠之人换了位置,猛地一刀劈向了黄衫人的头顶。

    那级瘦之人身法飘忽,来回两个闪动,已经躲开了背后一人的一棒,与刺向自己眼睛的鱼竿,然后身子晃动时,竟是绕到了那头戴斗笠之人的身后,手中钢铁双抓一立,便朝着对方双肩拖去。

    而对面的黄衫人不停地大骂,鞭子好像旋风一样,绕着周身一转,已然将两把兵器生生磕了出去。之后猛一甩头“呸呸”朝着两人飚出两口浓痰,虽然即便是吐在人身上也是没甚伤害,但这两个人实在恶心不过,立刻同时往后跃了出去。

    趁着这点功夫,这黄衫人又在大声喝骂,道:“三妹,三妹,你他*妈再不出来,恐怕就在也见不到我了。”对面两个人心中一惊,暗道:“这两个人竟然还有帮手?”立刻对视一眼,打定先拿下对方的心思,猛地复又扑了上来。

    只听旁边的小林子里,突然响起“咯咯咯”的一阵女子的笑声。道:“便是再也见不到你,又有何妨?另外你叫谁三妹?”随着说话声。在林子里走出一个穿着一身大红色衣衫的女子。这女子手中持着两把柳叶刀,能有三十来岁的模样。长得极美,可是在两侧的面颊上,各有三道红色的疤痕。

    她看似款款而来,但速度极快,左手刀瞬间便撩向了手持短棒之人的勃项。这人大惊之下,将棒头往上一立“嗑呲”一声,竟是被对方斩掉了一截。再想反击时,那红衫女子竟是已经出现在了手持双斧之人的身侧,两把柳叶刀翻转过来。当胸刺下。他急忙大喊提醒道:“小心!”

    这汉子正与那黄衫人斧鞭相交,听见“小心”二字便已经感觉眼前有一个红影闪过,拼命往后一闪,只听“刺啦”一声,胸前的衣衫,竟是被划开了两条大口子。

    这女子也不恋战,足下连点,顷刻间到了一旁,双刀连出“当当”两声。分别架开了鱼竿与钢刀。双腿“嗖”的踢出,将拿着鱼竿之人逼得险些放弃兵刃,好在他反应极快,跳出了圈子。

    但这女子用的是连环腿法。一脚刚落,一脚又起,手持钢刀的威武汉子力大刀沉。但却有失灵活,正被这女子一脚点在了左臂之上。他口中“啊”的一声惨叫,但仍发狠自轮刀劈去。却不料想。这女子的腿法收发随心,早已跳了开去。

    她刚一出现,便连功四人,使得自己一方大战优势,伸手之敏捷,武功之高强,让对方四人心惊不已,本来略占优势的战况,直接便被掉转了过去。

    这女子又是“咯咯咯”的一阵娇笑,而后说道:“你们保护的那个小白脸,怎么不来了,便躲在暗处眼睁睁的看着你们身死,也要做了缩头乌龟么?”说着,朝着那黄衫人与又高又瘦之人打了个眼色,三个人登时复又攻了上去。

    此时,他们对面的四个倒也不惧,齐发一声大喊,迎了上去,双方立刻又战在了一起,不过这刚刚一交手,那三个怪人便大占了优势。

    就看那女子两把柳叶刀,与她的一身红衣在场中来回飞舞,好似一朵打着闪电的红云。攻到了何人面前,就立刻将对方那人逼得手忙脚乱,幸好这四个人配合默契,相互打声招呼,采用围魏救赵的方式,来回支援,一时半刻,倒也没让对方轻易得手。

    不过突然之间,情况又变,只听一声大喊:“各位兄弟莫慌,段某到了。”一个青衫人手提宝剑,从湖岸小路的转角中闪了出来,不是段正淳还是谁?

    由于有了段正淳的突然杀出,那四人的劣势一下子又搬了回来,而且段正淳的剑法高强,再加上一阳指的绝技,五个人合围那三个怪人,登时便将对方的气焰压了下去。直气的那黄衫客哇哇爆叫,道:“姓段的孙子,你且将脑袋快快伸了出来,我乌拉一下卷死了你,也省的你活在人世,竟招惹我们老大不快。”

    段正淳自然知道对方是谁,那极高级瘦身法飘忽不定之人,乃是人称四大恶人的老四,云中鹤,他实乃武林中鼎鼎大名的采花大盗,色中恶鬼,不过,仗着他身怀绝技,与绝顶轻功,却人人又奈何不得他;

    而那不停骂娘,用鞭子的则是四大恶人排行再三,自称南海祖宗,但人人却在背后称呼他为南海鳄神的岳老三,而他手中用的鞭子也不是普通软鞭,乃是他的独门兵器鳄尾鞭。其人力大无穷,功力高强。

    至于那女人则比之那二人,更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她每过一段时间便会仗着其高绝身手,抢来一个婴孩,玩弄一番,可一旦玩腻了便将其杀死,之后再过段时间就又偷盗来一名婴儿,如此循环往复,死在她手中的生命已然不知凡几,因此人称食婴恶女,叶二娘。

    段正淳不但知道他们是谁,还知道他们的老大是何种样人,是以他此时只求快速拿下他们其中一人,若是不然,等到他们的老大前来,那自己等人便会更加凶险。因此他手中宝剑与一阳指结合,毫不保留的朝着对方几人攻去。

    正在这时,谢孤鸿早已用掌力推着水面。从湖中赶了过来,见到与段正淳等人交手之人的模样。在心中已然大概有数,道:“正淳。你且和余下几位朋友退在一旁。”

    段正淳正在焦躁间,听见谢孤鸿的声音,登时大喜,心道:“方才只顾与阿萝叙话,听见打斗声便赶了出来,一时间竟是忘了谢大侠就在左近。”心中立刻有了底气,大喝一声,道:“各位兄弟且退在一旁。”说着,食指连点三下。那三个怪人知晓一阳指的厉害,不敢硬接,纷纷跳出了圈子。而那几个段正淳的朋友,也正好抓住时机,各拉兵器退到了他的身旁。

    谢孤鸿上前一步,道:“段延庆何时能到?”

    这三个怪人上下扫了扫谢孤鸿,发现对方气势严禁,便是段正淳贵为大理的镇南王,都如此听这人之言。定是身份不凡,正猜疑间,那黄衫客却不管那么许多,直接跳了出来。道:“怎么?你又是谁了?竟是知道我们老大的姓名,既是知晓,怎的还要帮这小白脸。真真是不知羞耻。呸!”说着竟是又口吐浓痰,朝着谢孤鸿飞去。

    谢孤鸿袍袖一拂。那浓痰登时倒卷而回,发出“啪”的一声。扇在了黄衫客的脸上,直把他打的“哎呦”一声痛叫,直接坐了一个腚蹲。可他跟着一瞪那双小圆眼珠“嗷”的一声,窜了出来,用手中鳄尾鞭猛地抽向了谢孤鸿的颈项。

    谢孤鸿左手伸出,中指向外一弹,“筝”的一声,那鞭梢闪电般飞了回去,正中黄衫客的肩下中府穴。这黄衫客眼珠瞪得更圆,口中不住的喝骂道:“怎么?被我说中了心事,助纣为虐,便要杀人灭口了么?”可身子那还能动弹半点?

    一句话说的谢孤鸿险些乐出来,但他伸手却不慢,斗然间便栖到了那瘦高之人的跟前,这人轻功本就高绝,见谢孤鸿身法如电,大惊之下,哪敢进招?飞也似的往后飘去。可就听身后谢孤鸿的声音响起“着”的一声,他登时感觉胯骨环跳穴,酸麻难忍“咕咚”一声便栽到了地上,手中的一对钢爪也在惯力之下,摔出了老远。却是谢孤鸿足下挑起一颗石子,用透骨打穴法,击在了他的穴道之上,他此时轻功纵然再高十倍,也是决计施展不出了。

    叶二娘此时早就抢了上来,她见谢孤鸿眨眼间便拿下了岳老三,心知对方武功如此之高,自己要是逃走,那是万万没有希望的,跟着瞧见谢孤鸿瞬间到了云中鹤跟前,并将其制服,就更加肯定了想法,是以抱着万一的希望,拼死抢了上来。却不想谢孤鸿身子动也不动,右腿毫无征兆的向后侧踢了出来,正点在叶二娘的小腹气海穴。再看叶二娘身子如断线的纸鸢一般,飞出老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那黄衫客心中大急,道:“三妹,三妹,你怎么样了?”见叶二娘动也不动,跟着大骂道:“你这助纣为孽的劣货,有本事别用妖法,看我不乌拉一声,卷死了你!”原来,别看他看似莽撞粗人,实则知道自己等人的身手,放眼武林除了他们老大以外,几招间便能将自己等人制服外,换了旁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因此他以为谢孤鸿定是会什么妖*法*邪*术,因此才会如此大骂。

    谢孤鸿走到了他的跟前,上下看了看,只见这岳老三脑瓜的顶门不大,可是后脑勺却不小,看似好像生了个犄角一般,两个小圆眼睛此刻瞪得溜圆,正凶狠的盯着自己。

    谢孤鸿说道:“你们老大何时能到?”

    岳老三“哼”的一声,说道:“这天下间姓段的除了我们老大以外,都是冒牌货色,你助纣为孽还想套问我的口风,那真真是痴心妄想了。”

    谢孤鸿转头说道:“正淳,你且让人先将其余两人绑了。”

    不过还不等段正淳有所动作,前方小路上的转角中,又出来了四个人,其中那李青萝也在。

    原来,就在不久前,她与段正淳回到了自己的曼陀山庄,正在你侬我侬之时,就听外面隐隐传来了争斗之声,段正淳便要她稍等,自己出去查看。可是李青萝在屋内等了片刻,生怕段正淳出事,是以立刻叫上了山庄之内的几名高手,前来支援。

    当下李青萝与段正淳汇合一处,将云中鹤与叶二娘两人绑了。只留下岳老三供自己等人查问。

    段正淳叹了口气,说道:“我看你是个直人,那延庆太子当时谋反忤逆,个中缘由你恐怕也是被他所蒙蔽,我也不怪你来,你只需告诉我他在那里,我便立刻将你放了。”

    岳老三嘿嘿一笑,道:“真真可笑,你口口声声说要放了我,却又让我出卖兄弟,这等事我岳老二是断然不会做的,来来,赶紧一刀杀了我也就是了。”

    谢孤鸿在一旁,道:“我且问你,你乃是我的阶下囚,是也不是?”

    岳老三“嘿”的一声,道:“你……就算是了。你待怎地?”

    谢孤鸿道:“何来就算?我制住了你,这难道有假么?”

    岳老三翻了翻眼睛,道:“没假,是你制住我的。”

    谢孤鸿道:“你认了便好,我再问你,你既然被我制住,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我想怎地便是怎的,对也不对?”

    岳老三张了张嘴,顿了一顿,才道:“这话倒也有理,你且杀了我吧,我眨一眨眼睛,便不算是恶人。”

    谢孤鸿道:“那个又要杀你了?既然你方才认了这个理,那我想让你告诉我你们老大在哪,又有何不可?”

    岳老三被他绕的有点蒙,咽了口吐沫,道:“这……这话倒也有理。”不过他立刻又晃了晃脑袋,说道:“但出卖朋友的事,我是万万不会做的。”

    谢孤鸿道:“我让你出卖他了吗?我只问他在哪?没准待我赶去,他已经不在那里了,这样你又怎会出卖了朋友。”

    岳老三闻听此言,心中暗道:“这话……这话倒也有理。老大现在此时带着几名高手随后而行,这人便是武功再高,也定是会遭到围攻,我岳老三反而没出卖朋友,而是舍身将他引入了圈套当中,就算他没见到老大,那便更不算是我出卖了朋友。是了,是了,我便如此办。”打定了主意,说道:“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先发一个誓来,绝不对旁人说出,我才可告诉你。”

    谢孤鸿笑道:“好,若是我将一会你对我说的话,告诉了旁人,我便在此世上不得善终。”

    岳老三见他发下誓言,看了看段正淳几人,道:“你走近一些,我可不能让他们听见了。”

    谢孤鸿自是不怕他耍什么花招,上前几步到了他跟前,岳老三低低的声音,说道:“此时我们老大应该到了姑苏城中,具体在哪,那我却不知道了。”

    谢孤鸿退了开来,道:“好,你守信用的很,我现在便将你放了。”说着,一拂间,袖口已经拂在了他的穴道上。岳老三登时感觉周身轻便,翻了翻小圆眼睛,说道:“你虽然助纣为虐,但还算讲道义,我今次便绕过了你。”说着指了指,被绑好的叶二娘与云中鹤说道:“我能将他们带走么?”

    谢孤鸿摇了摇头说道:“是你告诉我了你们老大在哪,可不是他们告诉的,我自然不能放过他们。”

    岳老三冷哼一声,道:“这话倒也有理,好,那我便告辞了。”说着,将鳄尾鞭缠在了腰间,甩开大步,急匆匆走了。

    谢孤鸿转身道:“我去找慕容博也需到姑苏城中,正淳,那叶二娘和云中鹤乃是恶中之恶,你万万不能心软,明白么?”

    段正淳点头道:“谢大侠放心,小弟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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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活跳尸

    谢孤鸿道:“那便好。如此,我就走了。”说着,沿着大路,尾随岳老三而去。段正淳朝他的背影,说道:“谢大侠,不知何时再往大理一行,家兄也着实盼望着再与谢大侠一醉。”

    谢孤鸿也不回头,高声答道:“我会的。”便身子一转,先从小路走了一段,而后兜了个圈子,悄悄的尾随在了岳老三的身后。

    岳老三也算机警,走一段路便朝后看上一看,不过几次过后,发现没人跟着,便也放下心来,甩开大步,急匆匆向前赶去。

    谢孤鸿在他身后跟着,瞧他的方向确实是往姑苏城中而去。便又跟了一会,确定之后,便加速从旁绕到了对方的前面,待他进了姑苏城中,复又找到了丐帮在此地的舵口,让其帮忙打探慕容复的下落。

    之后他又加紧赶回了城门处,见旁边有一个茶摊,随即走了过去,要了一碗茶,开始慢慢地喝着,过不多时,就看岳老三正迈着大步,走入了城中。

    谢孤鸿扔下茶钱,跟在了他后面,岳老三穿过了一条街跟着往左侧转去,来到了一个客栈门口,顿了一顿,之后立刻又往前走,谢孤鸿却一直悄悄的跟在他的后面,在街中来回走了几圈,复又回到了那间客栈,心道:“这岳老三却也不笨,还知道迷惑对手,兜几个圈子。”

    岳老三快步的走入了这家客栈,探手抓过小二,开始询问起来。谢孤鸿没有走的太近,只是在外面静静的听着。

    岳老三道:“跟我来的那伙人呢?”

    小二说话有些战战兢兢的。道:“不知道啊,大爷你走了没多长时间。那几位大爷也就一同走了。”

    岳老三道:“走了?去了哪?”

    小二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们结了房钱,便出了店门。”

    岳老三松开了他,道:“朝哪个方向走的?”

    小二指了指左侧,道:“那几位大爷出了门,便朝着这面走的,究竟是去哪,我却是不知道了。”心头暗道:“我说的可不是假话,那些人出门。也许七拐八转的换了方向,谁能知道?”

    岳老三自言自语道:“麻烦了,这下麻烦了!”说着不再理会小二,从客栈中复又走了出来。谢孤鸿听见他脚步声,自是躲在了一旁,他功力精深,岳老三在屋内的说话,便被他听了个清清楚楚,虽然言语并没有说明他的同伙是谁。活着究竟是到了那里,但其中的大概意思,谢孤鸿还是能够猜出来的。

    见岳老三出来之后,在原地左走几步。右走几步,在大街上来回踱步,没有一刻消停。就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忽然间他身子动也不动,一双小豆眼叽里咕噜的在眼眶中转了几圈。然后大踏步又向着城门而去。谢孤鸿复又不紧不慢的跟上。

    岳老三出了城,展开身法。就跟大跳蚤似的,一窜一窜的往前行去,跟着往右转个弯,朝着一座大石头山上爬去,他内息虽然无法和谢孤鸿比较,但内功确实不弱,待他翻过了这座山,再另一侧又走了下去,接着便朝另一座山上攀爬,如此一连翻过了三座山头,最终停在了一座山峰顶一处平地。

    这座山,全都是树木,和周围的石头山,形成鲜明的对比,只是在顶端有一片空地,岳老三到了这座山上,猛地吸了一口气,发出一阵啸声,他内功厚重,声音在山与山之间来回撞击,传出级远,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这啸声才停止下来,恢复了宁静。

    这岳老三“嘿嘿嘿嘿”的一连串叹了好几口气,而后东走一圈,西走一圈,且每走一圈,便叹上好几口气。

    谢孤鸿在旁边的小树林中,看着他这等模样,不由得好笑,如此这般大概一个多时辰,忽听得东面山壁上,响起“嗷嗷嗷”的几声大叫。这岳老三听了双手猛地搓了搓,大骂道:“你******怎么如此之慢?害得老子再此等候多时了。”

    只听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大爷他们没拦到人,派我们四下打探,弟子脚程极快,走的便远的多,听见师傅召唤,自然返回时路程也就要多些。”话音落下,从东面山壁上走来一人,这人满头大汗,眼珠子极大,好像他猛劲一睁,就能将两颗眼珠子飞出来似得,脑袋瓜子硕大无比,后脑勺却极小。穿着短衣劲装,足下蹬着一双厚底官靴。

    岳老三看见他的模样,当即大怒,伸脚便将这个人踹了个跟头,大骂道:“既然老大让你去打探消息,你就不应该过来找我,既然过来找我,就他妈不该如此之慢,既然如此之慢,就不该他妈满头大汗,你满头大汗自是功夫练的不到家了,说出去我南海鳄神的徒儿如此不中用,便大大丢了脸面。”

    他徒儿用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混没在意,道:“师傅教训的是,既然徒儿大大丢了您老的脸面,就要想办法找补回来,我们师徒这就去再次打探消息。抢在别人的面前,也好在老大面前大大的露脸。”

    岳老三听了点头说道:“这话倒也有理。”用手一指东面,道:“走。”说着便迈步走去。他徒儿却立刻说道:“师傅,那面我已经打探过了,现在我们去东南方向看看,说不定会有消息。”

    岳老三说道:“好。”说完刚要走,却大摇其头,道:“坏了,坏了,我忘了,我忘了。”跟着一把,将他徒弟拉到了近前,道:“老大在那里,我得将一条重要的消息,先告诉他才行。”

    他徒儿听了,一脸好奇,问道:“是何消息,比拦截那段正淳出使还重要?”岳老三听他如此一问,抬起又是一脚。将他徒儿踢了个跟头,然后一脸神秘莫测的说道:“你师父我的武艺。天下第……第……那个。”

    他徒儿一轱辘,又在爬了起来。说道:“师傅的武艺自然天下第……那个。”

    岳老三大点其头,说道:“不错,但今天你师父却碰见一个人,你师傅和他大战半个回合,就被他点中了穴道,你猜他是谁?”

    他徒弟连连摇头,问道:“是谁?”

    岳老三大怒道:“你怎的如此不中用?这等小事,便是猜也能猜到,比我武功高的。天下间绝不超过……超过……没几个,而他自然是就是天下第一高手了,如果这人还跟在段正淳的身边,我们得先让老大知晓才行。”

    他说的囫囵半片,还有些词不达意,但他的徒儿听了却大吃一惊,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除了老大之外,他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此时却心甘情愿的说有个“天下第一高手”那这人的武艺,必定是十分高强的。因此立刻说道:“师傅,那我们先去将这消息告诉老大,那露的脸。必定比得到段正淳在哪的消息还要大些。”

    岳老三小豆眼再次转了转,心道:“这话倒也有理,我在天下第一高手的手中能够半点伤害不受的逃了出来。便已然是大大的露脸,叶二娘那娘们以后只能叫做叶三娘了。这一次我可是叫定了岳老二。”是以点头道:“这是自然,你快快头前带路。”

    他徒弟应了一声。立刻从东北的方向下了山,岳老三在后面不停的催促,两个人咋咋呼呼的往下走去。

    谢孤鸿在一旁由头至尾的看在眼内,听在耳中,不由得感觉有些好笑,但正事他自然不会忘记,心道:“他口中的老大,定是在几十年前逃走的延庆太子了;找到慕容复应该不难,毕竟丐帮的消息极是灵通,只要他在江湖中走动,迟早能够打探的到,我先去会一会这段延庆再说。”足下轻点,来到了这一侧的山头,朝下望去。

    只见那岳老三和他徒儿此时已经到了半山处,却是岳老三觉得自己徒儿脚程太慢,是以用手拎着他的腰带,往下疾奔。随着山风不停地吹上来几句脏话,都是岳老三训斥自己徒儿武艺不精,或者大声骂*娘的声音。

    瞧见他们到了山脚下,谢孤鸿这才展开身法,如同一只大鸟,直直的朝着山下飞去,每每速度实在太快之时,便用脚一点树梢,缓上一缓,而后再次飞掠十五、六丈,再次点一点树梢。只是在飞掠之时,他用眼睛死死的盯着岳老三与他徒弟二人,不要让他们发现即可。

    是以用了没多久,谢孤鸿便到了山脚下,往前快速的赶了片刻,就已经再次吊在了岳老三与他徒弟的身后。形成了岳老三嫌弃他徒弟慢,而谢孤鸿又嫌弃岳老三脚程慢的格局。

    实言来讲,岳老三武艺不差,脚程也绝不算慢,内力也悠长的紧,单手提着他徒弟的腰带,仿佛轻若无物,无论是山岩还是碎石等多么难走的地形,他窜来窜去,速度几乎不减半点。而他手中的徒弟,则是指手画脚的,来回用手指着方向与道路,恍若后世的司机一般。

    谢孤鸿随着他们走过了一条谷底,翻了三个山头,跨过了一条小河,前方却出现了一大片碎石场。可是不等到了近前,谢孤鸿就听见了一阵打斗之声。

    岳老三在他前面,自是也听见了争斗声,登时一松手,将他徒儿扔在了地上。而后“嗷”的一声,抽出腰间的鳄尾鞭,窜了上去。

    此时这碎石场正中有几人在凶险厮杀,其中一人是个青袍客,最是显眼,因为他的两腿,好似全然不沾地,就那样一直距离地面一尺来高,飘在空中;他的脸面的也形同僵尸,丝毫没有任何表情,眼睛也一眨不眨,若不是有时微微转动,直叫人以为他真是个千年僵尸成精。再细细看来,却是他手中有两条细铁杖,每根铁杖都有七八尺的长度,此时他就是用这两条拐杖交替支在地上,左手杖点地时,便是用右杖攻击。右手杖点地时,便是用左手杖攻击。双掌往复极快,因此使之看似好像双腿飘在空中一般。

    与这个活跳尸模样之人交手的。是两个红衣黄帽的四十来岁喇嘛,这两个喇嘛手中均拿着双钹。只是个头稍高点的喇嘛,右手使用的金钹极大。如同锅盖,左手钹小些,好似海碗。而另一个个头稍矮的喇嘛正好与他相反,右手钹小,左手钹大。

    此时他们正厮杀到凶险处,别看那活死人好像是腿脚残疾,可手上的功夫着实高明,两把细铁杖交替相攻,一杖杖或砸。或撩,或劈,或点,只要每出一招,都会将其中一个喇嘛逼退半步。不过这两个喇嘛显然也是武功极高之辈,一个刚刚退后,另一个正好从旁杀到,如此循环往复,三个人竟是形成了僵局。谁也奈何不得谁。

    正在此时,那个头个稍微高些的喇嘛,退了半步之后,竟是没如先前一般。立刻攻上,反而再次向后快速的退了一步。

    他这一退,三个人的节奏登时被打乱了。跟着这高个喇嘛一声大喝。左手那小些的金钹竟是突然脱手飞了出去。发出“嗡”的一声,直奔那活跳尸的勃项斩去。

    这活跳尸心中一惊。不过他毕竟反应极快,用铁杖往上一挑。正点在那金钹中间,“呜”的一声,刚好在他的头上飞过。

    此时那个头低些的喇嘛,跟着又上前一步,用左手大钹挡在胸前,好似是个大盾牌似的,右手钹却直取活跳尸的下盘。

    活跳尸口鼻不动,空中却响起一声冷哼,双杖交替,左手杖没等他金钹碰到,早已经点向他的头脸。不过这个喇嘛反应也是不慢,护在胸前的金钹往上一提,“当”的,再次被击退了半步。

    可就在这时,活跳尸感觉耳侧“嗡”的一声,一股子凉气在他脑后升起,也就是他武功极高,应变迅速,往下一低头,跟着左手松开杖身,复又抓牢,身子登时矮下去一截。呼的好似一阵旋风在他的头顶刮了过去,却是之前那高个喇嘛的金钹,竟是在空中划了个弧形,复又飞了回去。

    活跳尸不等动作,感觉另一侧又是一股恶风扑了过来,原来,那稍低一些的喇嘛,也将小钹飞旋了过来。这活跳尸这会真真是成了僵尸,只能直邦邦,直勾勾的向后跳了开去。

    原来,这两个喇嘛的小钹之上,都有着一条细细的丝线,这丝线乃是吐蕃国的雪山火蛛吐的丝制成,十分坚韧,便是宝刀宝剑也未必能够伤其分毫。

    再看场中两个金钹,在半空中不住的飞舞旋转“嗡嗡”作响,活跳尸竟是连续退了三退,才稳住身形,得空还手。

    不过那两个金钹在空中辗转腾挪,全然没有半点规律,再加上那两个喇嘛时不时的也突进到了跟前,进行贴身短打,是以一时间这活跳尸,竟是十招中只能功攻出三、四招。

    就在这个时候,岳老三正好赶了过来,见到自己的老大以一敌二,竟是隐隐落在了下风,当即大喊一声,冲了上来,鞭子一摆,卷向了距离他最近那矮个喇嘛的勃项。

    这喇嘛功夫极高,猛的一低头,手往后甩,那空中飞舞的金钹登时转了个个,“嗡嗡”作响的朝着岳老三飞去。

    岳老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等兵器,不过他的鞭子也并不算短,口中大叫道:“给我死来!”竟是不闪不避,手腕一翻,那鞭子头也凭空转折了回去,照着那喇嘛脖子再次缠去。

    只看那喇嘛另一只手往上一抬,大钹盾牌般挡在了身前,发出“当”的一声,鳄尾鞭正抽在了金钹之上,打的火星四射。可岳老三只感觉手上竟是一麻,连带他半边身子也被震的酸软起来。那飞在空中的金钹还如何能躲开?

    可就在这时只听“扑”的一声,原来,岳老三这一加入战团,将那两名喇嘛的配合正好调开,是以那活跳尸,双杖只是一个交替,就已经将那飞在空中的金钹点的向上飞去,跟着左杖一点岩石,身子“呼”的便到了那高个喇嘛的身前,右杖抬起,刺向了喇嘛的前胸,内力到处,发出“嚓”的一声,竟是直接将这人震得头脑发晕,活跳尸双杖连击,收右杖起左杖,正如大棍般砸在这个喇嘛的头顶,登时将他打的脑浆迸裂而死。跟着用杖头一挑一甩。将这人的大钹呼的甩了过去,正好撞在了矮个喇嘛的小钹之上,救了岳老三一命。

    这活跳尸武功当真高强,对方阵势一破,他竟是眨眼间便将对方一人打死。跟着一点脚下碎石,身子跳将过来,呼呼又是两杖交击。岳老三也缓了过来,一晃鳄尾鞭,去缠对方的腰身。

    这喇嘛见到同伴惨死,心中惧意早生,见对方两人同时攻到,左掌往前一伸,那小钹在空中直接旋向了活跳尸,他盼的自己这一下能够缓一缓对方来势,而后大钹立在腰畔,“当”的一声,隔出岳老三的鳄尾鞭,跟着转身便向身后的树林逃去。(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观音坐莲

    这喇嘛武艺强于岳老三,但弱于那穿着青袍的活跳尸,但他的轻功倒也不可小觑,再加上他手中的那小金钹展开之后,能有几丈长短,是以反而将自己的两名敌人抛下**丈,朝身后窜去,可就在他即将进入树林之时,从林中对面竟然走出两个人。

    那喇嘛急急逃命,因此见对面出现两个人,一个白衣人,一个灰衣人。可还没等他看清二人相貌,便立刻用手中剩下的那个大号金钹,往外一记横扫,想将这二人“扫”开。

    可那白衣人“呼的”伸手往下一捏,快速无论的已然抓住了金钹的边缘,跟着中指突地一弹,正中这喇嘛的肩井穴。他登时感觉身子又酸又麻,再也动弹不得,可因为他方才去势甚急,惯力不减,身子仍是往前飞去,但听“咕咚”一声,狗吃屎般,抢到了地上。

    追击喇嘛越来越近的那活跳尸与岳老三,忽见情况有变,立刻停下了脚步,尤其是那岳老三,待看清了对面那两个人时,口中直接爆叫一声,瞪着小豆眼,大喊道:“你……你如何到了这?先放开我的徒儿再说!”

    那穿着青袍的活跳尸则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拄着手中两根细铁杖,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白衣之人。

    那白衣人自然是谢孤鸿,而那灰衣人便是岳老三的徒儿了,只是现在这徒儿,双手双脚无力垂下,只剩下一双眼睛正不停地朝着岳老三眨动。大眼珠子几乎都被他瞪出的比他鼻尖还高出一截。却是谢孤鸿点了他的穴道,再用左手拎着他的衣领,一路将他提了过来。

    五指一松。将岳老三的徒弟放下,道:“延庆太子,可还认得我么?”

    在几十年前,段延庆腰际中了段正明全力的一记一阳指功力,但仍自拼命抢了一匹马,且马匹受惊,这才让他跑出了皇宫与大理城。而后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眼皮越来越重,脑子也开始愈发糊涂。实在支撑不住时,由打马上摔了下来。

    待他朦胧转醒之后,发现左侧是一片树林,他害怕段寿辉派兵缉拿自己。因此起身便要躲入树林。可刚起身时,他腰间猛地传来一阵剧痛,两条腿根本没有任何的知觉,自是一跟头再次摔在了地上,他这一摔,腰际更是剧痛难忍,可忽听得背后有马蹄声响起,他却也顾不得许多。以手撑地,拼命地爬入了旁边的树林中躲藏。不久之后,果然见到一队骑兵快马而过,段延庆心道:“我此时腿脚不便,决不能出去,便在这林中歇一歇,而后将腿部之伤养好,再去天龙寺让寺内的高僧主持公道,届时我只需说,我是当今太子,迟早都会继位,怎会造反?因此这些都是段寿辉与段正明两人的阴谋诬陷罢了。只要天龙寺的高僧肯从中调查,我便仍有机会翻盘。”

    想到这里,忽听得树枝上“悉悉索索”一阵响动,他抬头看去,却见到了一只松鼠正在来回的搬运松果,段延庆已然大半天没有进食,之前逃命也感觉不到什么,此时他决定再此树林中躲藏,身体略微放松,肚子中立时便一阵阵饥饿感传了过来。

    见那枝杈上的松鼠,用两个前爪抱着松果再次跑了回来,他猛地闭住一口气,食指迅捷的虚点而出。

    那松鼠在距离地面近丈远的一棵树枝上搬运松果,本来他的一阳指功力虽然不低,但若是敌人再此等距离,他即便全力出指,能够点得到对方,那劲道也必然早已消散大半,犹如轻轻一敲,制人穴道那是万万不能的了。

    可此时这松鼠身躯太小,又全然不会抵御之术,自是被他一指点了下来,他身手接住,用手一箍它的头颈,双手反方向一拉,直接便将这松鼠的鼠头扯了下来,而后将尸体倒仰,用口吸在上面,先将这小动物的血喝得一干二净,而后抓住断裂处的鼠皮,往两侧一撕,将外皮剥去,大口大口的开始吃起了鼠肉。

    他将骨头吐在一边,感觉体力恢复了少许,便开始打量起这处树林,发现这树林大多数都是松树,柏树之类,树与树之间并不太密实,若是有人从外面向内看的话,自己不注意有可能就会被发现,是以他用手撑地,再次朝内爬去,待到了晚上,他已经爬到了里面较深的位置,而后他歇了一歇,用一阳指功力又打下了两只家雀,可惜这东西肉太少,也没怎么吃饱,幸好他在地上找到了几处野菌和掉落的松果,胡乱吃了一些,幸运的没有中毒,而后便开始挖起坑来,开始时用手,指甲翻卷,皮肤磨破他也不如何在意,只是时间太长难免不便,实在受不了了,便捡起一粗壮的枯枝,继续挖。这一晚上竟被他挖了一个半人多深的地洞。

    第二天他依然如此,饿了就打些松鼠,麻雀,渴了就喝些露水,而后继续挖洞,如此循环往复,三天之后,他已经在此处挖了一个深约一人多高,宽下五六步见方的一个地洞。

    待挖完了洞,他感觉可以暂时告一段落,是以直接便睡了过去,这一睡又是一天一夜,恍惚间他感觉腰袢又是一阵剧痛传来,两条腿竟是时隐时现的恢复了一些知觉,可他猛地张开了眼睛,刚刚起了个身子,但觉后腰嗑呲一声,双腿再无任何知觉,可是那疼痛感竟是也没有了。

    段延庆心中一阵害怕,可他此时仍抱着一线希望,是以也不理会,以手带脚,来回拾了一些树杈,枝叶,将那地洞的上面盖住,而后他住到了里面。

    之后几日,段延庆除了在里面修练武功,躲避风头,便是出来打一些动物,收集点露水。除此之外,便是到了大雨天,他也是在这地洞中度过。就这样。山中不知岁月,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他觉得风声差不多该过了,用两根树杈,撑在腋下,向前走去,可他如此全然不用双腿。乃平生第一次,是以没走几步,便即摔倒。而后爬起,再走几步,复又摔倒。只是他毕竟在内心深处还觉得自己是皇太子的身份,不肯用手撑在地上走路的丑样让别人瞧了去。是以即便是不停的摔跤。他也依然坚持。只是正当他走在一条大路上,好不容易准备进入下一个小镇之时,一队骑兵正好迎面奔了过来。

    段延庆举目四望,发现自己这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两旁空落落的全然是平地,没有一处可供藏身之地,是以心中发狠,所幸坐在了路边。心道:“你们想缉拿我,只怕也没那么容易。我虽然此时双腿不能动弹,但也要杀你们几个人的性命,而后一指戳死了自己,便是死了也不能让你们生擒到段寿辉的面前。”

    他本以抱着必死的决心,功力运在手上,只等对方骑兵到了近前,下马要抓自己时,好突然发难,几指先点死对方三、五个人,杀个够本再说。

    眼看着骑兵越驰越近,段延庆功力也是越聚越足,可那队骑兵到了他面前之后,竟是理都不理道旁的段延庆,直接在大路之上,疾奔而走。

    段延庆心中不由纳罕,见到那队骑兵在路上转了个弯,消失在身后很远的小土山后,才复又反应了过来,暗道:“好得很,他们可能是见我如此坦然坐在路边,是以没有怀疑。”他掖下夹起两个树枝做的双拐,用手往地上拍了一掌,立刻再握住树枝,身子登时窜起空中,开始又在向前行去。

    如此磕磕绊绊的到了前方一个小镇上,感觉腹中饥饿,便倒在一处门廊的下方,从腰后拿出事前剥好皮的松鼠肉,开始大口吃了起来。

    正在这时,身后大门开启,出来了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妇人,相貌凶悍,身宽体胖,穿着绸缎面衣服,显然是个富家奶奶。

    他本以为这老妇会将他赶走,而自己心中正好郁闷无处发泄,便下手点了对方穴道再说,可这妇人看了看在自家门廊下吃着生肉之人,复又回转了内门,过不多时又在出来时,竟是拿出两只海碗来,放在他的面前。

    段延庆低头看去,竟是上尖一碗烩饭,和一碗清水。而后这妇人叹息一声,便上街去了。段延庆不管这么许多,放下鼠肉,抱起那碗烩饭,不等吃,只是提鼻一闻,便觉的这比自己以前吃的山珍海味,都不知鲜美多少,当下便狼吞虎咽的吃尽。

    而后打了个饱嗝,端起那碗水正要喝时,但见水面倒影着一张极其脏乱的脸面。头发蓬松,一绺一绺的,口鼻之间全是秽杂不堪的肮脏之物,哪里还有身为太子时的半点神采?怪不得那对骑兵对自己理都不理,原来是这等原因。

    段延庆此时才往自己身上看去,发现衣服也是又脏又乱,在林中之时显然也粘上不少的松树油子。而后那松油粘性奇强,什么泥土,动物粪便,枯枝烂叶只要黏上便再也别想弄掉,因此虽然是他本来的衣衫,但此刻竟是连他自己也认不出半点痕迹来。

    段延庆看到这里,不由得悲从中来,无声落泪大哭,心中悲愤:“难道我段延庆就如此了么?哈哈哈,好极,妙极,昔年勾践卧薪尝胆,給阖闾尝便验病恐怕也不及我此时的模样了吧。我难道还不如勾践么?他能成事,终成一代王者,我比他只高不低,如何不成?”

    本来他只想着先保住性命再说,可这一顿饭却反而激发起了段延庆的斗志,每日晚上只是在城外破庙练武与睡觉,而后白天他练习只用两根树枝走路的本领,顺带沿街乞讨,寻机报仇。

    可他毕竟此时双腿残废,想重新起势何等困难?便是下如此大毅力,一练就是近十年,他心中当初激起的那点斗志,却又消磨光了。

    只因为这十年时光,段寿辉登上帝位之后,将大理国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一派繁荣景象,便是心智再坚定之人看到如此景象。日复一日的心中那些斗志也会被磨光的,段延庆心中此时早已扭曲,甚至变得有些喜怒无常。疯疯癫癫。

    这一****走回破庙之时,只是几天的光景没有回来,便不知何时旁边已经被人开垦出了几亩田地,有一个老者正赶牛耕田,那牛身上还坐着一个小童,嬉笑不已,口中唱道:“明帝登机乃天授。兄弟二人成佳话,治下百姓耕有田,再无饥寒与苦涩。老者成日笑啧啧,男子辛劳肯农作,女子贤良又淑德,明君兄弟齐治国……”这孩童口中唱的歌谣。显然是儿歌。但说的便是上明帝段寿辉登基以来,深得百姓爱戴与拥护,黎民人人安居乐业的繁荣景象。

    段延庆站在一旁,却听的心内血气翻涌无比:“这小儿口中为他歌功颂德,却不知他乃是虚情假意的小人,不但抢去了我皇帝的位子,还深深蒙骗了我大理百姓,实乃一代奸贼。”他一边想。一边听着小童唱歌,心中更是激愤难当。当想到这些年自己所受之苦,都是拜这段寿辉所赐,衣不遮体,双腿残疾,怒火更胜,他再也等不急了,架着两根木杖便急急往点苍山方向而去。

    待他来到了天龙寺,求见寺中高僧请其为自己做主之时,那枯荣老和尚见他双眼戾色胀满,叹息一声,便将他打发了出来,段延庆心中那股火焰,犹如大雨倾盆直直的便将其浇了个透心凉。

    他只感觉天龙寺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自己根本无法无握住之时,脑中再无所恋,心灰意冷之下,见旁边有一颗菩提树,便走了过去,仰躺在树下,心中悲道:“我便这样死了也好,此生虽无机会,但我过奈何桥时,一指戳死了孟婆,也不喝她的汤水,唯有来世恢复健全之身,方能东山再起了。”

    他想着想着,便想就此在这株树下等死,可他毕竟此时功力高强,便是不吃不喝,半个来月的时间也绝不可能就死了。只是身子变的十分虚弱罢了,待在到第二十天的晚上,天色刚刚全然暗了下来,他正恍恍惚惚时,好似见到有个容貌奇美的女子,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心道:“终于要死了,自己在死后能见到观世音菩萨,便说明来生有望。”只是这“观音菩萨”自从出现,就面露几分愁苦与愤恨之意。

    段延庆心道:“是了,便是菩萨见了我此时的模样,也是替我发愁,愤恨那段寿辉和段正明几人。”

    可他睁大眼睛正望着“观音菩萨”之时,发现菩萨娘娘伸手探了探自己的鼻息,又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段延庆口中不由得喃喃说道:“菩萨,观音菩萨,你要……要救我么?”可下一刻他眼睛竟是睁的更大,心中狂跳不已,就是连呼吸也变的愈来愈急,粗重不已。原来,竟是在他的眼前显现出了“观音菩萨”最最美丽的圣洁莲花,那莲花是如此娇艳动人,段延庆只觉得这一刻自己心中那熄灭的火焰,竟然复又燃烧了起来……

    谢孤鸿将岳老三的徒儿放在地上,说道:“我自然是跟着你到了这的。”

    岳老三“哼”的一声,道:“你一直跟着我么?”

    谢孤鸿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跟着你到了城中,复又出来,而后你叫了你的徒儿,又赶到了这里,我便在你后面,一直看得清楚。”

    岳老三叹了口气,转头道:“老大,我跟你说一件事情,就是这个人,将三妹与老四制住了。我便急急来寻你,他若在段正淳身边我等是万万没有机会得手的。”

    他一说完话,空气中登时响起一个语调冰冷,平仄皆无,没有半点情感的声音来,道:“你是何人?”

    谢孤鸿道:“你真的忘了我么?”说着身形一动,这一动竟是快似闪电,段延庆如此的武功竟是生生没有反应过来,但见谢孤鸿足尖在他身旁的岳老三脑袋上轻点一下,复又回了原位,岳老三这才“啪”的一巴掌,扇在自己的头顶,骂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来来,你将头伸过来,我也踩你一下才叫公平。”

    段延庆心中立时“咯噔”一声,他忽然想起几十年前,就是因为自己与段正明正在交手时。有人在自己头顶走过,是以分神之下,才中了段正明全力一击的一阳指力。导致自己双腿瘫痪。只不过当时那人速度太快,再加上自己立刻中指受伤,逃命还来不及,哪能记住对方的样貌,因此,只是恍惚间看了个轮廓。

    此时谢孤鸿如此一提点,段延庆那还不知道他是谁?心中登时一凛。暗道:“他怎么来了?是了,是了,定是那段寿辉生前。极尽笼络之能,将他留在了身边。”是以手中铁杖一摆,拦在了岳老三的身前,道:“你且带着你的徒儿退下。”

    谢孤鸿闻言脚尖一挑。道:“不错。我有话正要和延庆太子说。”岳老三的徒弟登时飞了起来,往前落去。

    岳老三此时知晓谢孤鸿武艺高强,即便是自己的老大也未必就能是他敌手,是以只是双手一探,将自己的徒儿接住,道:“老大,此时我们共同进退才是,若不然……”说着。一把将自己的徒弟甩飞,落在了十几丈外。这一甩看似随意,实则用上了柔劲,他徒儿落地之后,却没受到什么伤害。便是谢孤鸿看了,也在心底喝了声彩。

    不过异变突生,岳老三刚刚将自己的徒儿甩飞之时,只感觉后腰被点,身子立刻酸软无力,躺了下去。

    段延庆低头看了看他,道:“你且好好睡上一觉,我有事情和他说。”说着手中铁杖再次向下“嗤”的点出,内力到处,只见岳老三眨了眨眼睛,跟着好似无精打采的合上了眼皮,登时“呼呼哈哈”的打起了呼噜。却是段延庆不想让人听见他与谢孤鸿的对话,力透穴道,点了岳老三的睡穴。

    段延庆手撑铁杖,眼珠转动,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谢孤鸿,道:“阁下与段寿辉或者段正明是何交情?让得你如此帮助他们?”

    谢孤鸿道:“延庆太子,想来你应该也听说过我。”说着左手挥出,段延庆眼前地上的一枚石子登时被他掌力碾碎。段延庆瞳孔收缩,道:“你是谢孤鸿?”

    谢孤鸿道:“不错,这些年我常在江湖中行走,何曾在大理待过了?”

    段延庆道:“你的意思是,几十年前,你到了大理,乃机缘巧合?”

    谢孤鸿点头说道:“正是!”

    段延庆听罢,大笑道:“嘿嘿,嘿嘿!你是说我不能登上帝位,实乃天意弄人么?”他本就使用腹语说话,声音是从肚子里发出,自然没有半点感情,而这一笑,则是更加慎人。

    谢孤鸿道:“延庆太子,我今日来此,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段延庆听罢,心中却纳罕不已,过了半晌,冷哼一声,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谢孤鸿道:“我从不用什么花招,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是以,我确实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段延庆静静的盯着他半晌,发现这人对自己十分坦然,不由得信了两分,道:“现在我还真想听你说,让我帮你什么了。”

    谢孤鸿点了点头,道:“你现在是为西夏一品堂效力,是不是?”

    段延庆腹中“哼”了一声,道:“这天下间能让我效力之人,恐怕还未生出来,我虽然身在一品堂,却也只是利用他们,成为我的踏脚石罢了。”他原先就是太子,见多识广,此时在江湖中也闯荡了级久,便更加知晓人心,因此他早就明白,什么时候该说实话,什么时候又该说谎言,而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这个道理,他当然也是明白的,所以如此和盘托出,也没有好忌讳的。

    谢孤鸿道:“好,我想让你利用一品堂,帮我找一个人。”

    段延庆道:“什么人?”

    谢孤鸿道:“慕容博。”

    段延庆一惊非小,道:“你说的,可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慕容博么?”

    谢孤鸿道:“正是。”

    段延庆沉默半晌,问道:“你怎知他还没死?”

    谢孤鸿略微整理了一番思路,将事情经过捡重点说了,而后说道:“我想让你发动西夏国的力量,帮我找到他。”

    段延庆听了,心中也是不住的感慨,但他心中忽然一动,说道:“好,这事我答应了。”

    谢孤鸿见他顿了顿才说,是以知道他必有条件,遂问道:“延庆太子还是将话说全了吧。”

    段延庆说道:“那段寿辉在五年前突然害病死了,段正明继位,此时他还没有子嗣,只是他与他其弟段正淳感情极好,我料想再过几年,那段正明若是依然没有子嗣,必定效仿段寿辉,将段正淳封为皇太弟。”

    谢孤鸿道:“你推测的,倒是在情在理。”

    段延庆续道:“是以,他们若是突然被你杀死,段氏只余段正淳的一个叫段誉的幼子,再无其他人继承帝位。我届时出面,召集部众,量那段誉一介小儿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皇位便是我囊中之物。”说罢,他用他仿佛根本不会眨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谢孤鸿,道:“如此,我便答应了你,想来以阁下的武艺,杀那两个段氏盗*国*贼,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谢孤鸿道:“你想让我杀掉段正明与段正淳,才答应帮我找慕容博么?”

    段延庆道:“不错,届时我登了帝位,大理的江山我们平起平坐,段正明可曾有我这般的心胸么?出过我这般的条件么?”他见谢孤鸿依然摇了摇头,便接道:“如此,那恕段某,也不能答应阁下的要求了。”说着,便提起手中细铁杖,要将岳老三的穴道解开。

    谢孤鸿道:“慢。”

    段延庆凝注铁杖不动,道:“阁下答应了?”

    谢孤鸿道:“这条件,我是绝不会答应的。”

    段延庆哼了一声,道:“那方才之言,便全且作罢。”说着功力运出,便向下点出。

    可忽然就听谢孤鸿道:“天龙寺外,菩提树下,华子邋遢,观音长发。”

    当他说道头四字“天龙寺外”时,段延庆已经将铁杖凝在了岳老三胸前不动,四句偈语全部说完之时,段延庆周身竟是隐隐的发抖起来。许久之后,才将铁杖缓缓的收了回去,转头道:“你……你知道?”

    谢孤鸿点了点头,说道:“我自然知道,另外我还知道一个大秘密,我便用这秘密,与你交换。”

    段延庆虽然用的是腹语,但此刻竟是也隐隐有些急切,道:“你……你要告诉我,那人是谁么?我……我纵然是知晓,但此刻我这般模样,也无颜再去见她,你还是莫说了吧。”

    注:“七千字大章,兄弟们继续支持哈!我啥都要,不嫌弃,嘎嘎嘎嘎!!!么么哒!”(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双雄

    他虽然出言反对,可却是动也不动的看着谢孤鸿。谢孤鸿道:“我不但知道他是谁,还知道你段延庆已经有了后代,是个儿子。”

    这话一说,段延庆心中的吃惊,可是比听了方才那四句偈语时,还要大上许多,眼睛张的极大,不一刻就变得红彤彤布满了血丝,颤声道:“你……你说的可是真的么?”

    谢孤鸿点了点头道:“千真万确,那孩子就是那一晚,你与她生的。”

    段延庆道:“她……她是谁?我的孩子现在又在哪里?”

    谢孤鸿道:“你答应了我的条件,不管最后是不是你帮我找到了慕容博,我定将他们二人是谁,都告诉于你。”

    段延庆斩钉截铁道:“好,这事我答应了。”说着功力运出,杖头点中岳老三胸口穴道,跟着抬头看着谢孤鸿道:“希望你说话算话。”

    谢孤鸿道:“这是自然,我答允了你,便决不会食言。”

    “什么失言?”岳老三立刻跳了起来,见两个人竟是毫无动武的痕迹,不由得问了出来。

    过了一会,段延庆恢复了平静,身子也不在颤抖,转脸直勾勾的看着岳老三道:“我们回西夏。”

    岳老三大奇,问道:“老大,我们不在拦着那段正淳出使宋国了么?”

    段延庆道:“莫要废话,我们走。”说着,杖头一点地上的碎石,身子凭空飞出五六丈远,跟着另一手杖再往下点。身子又是飞出老远,顷刻之间。便消失在了树林里。

    岳老三看了眼谢孤鸿便不再理会,急忙忙跑到了自己徒儿的身边。将他抄在手里,也跟着钻入了旁边的树林。

    谢孤鸿回身走到之前的喇嘛身侧,此时,对方被自己点中穴道,脸面朝下趴在地上,谢孤鸿看了看,走动间用脚尖压了压他的百汇穴,使得他就此再不能起来。

    而后蹲下身子,在他身上搜了搜。只是发现有些银两与银票之类的玩意。将这些东西收在自己的怀中,而后,他又走到了之前被延庆太子,一杖打的脑浆迸裂而死的高个喇嘛身侧,再次伸手将在他的喇嘛服中搜了搜。

    这次除了五千多两的银票和七、八十两的碎银之外,谢孤鸿在这人的衣襟里,却发现了一封信,他拿出来看了看,发现封皮完好。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于是伸手便撕了开来。

    将信瓤展开看去,只见上面全都是曲曲弯弯的藏文,自己虽然在佛国曾经学会了梵文。可是这藏文他却不懂。于是将信件也带在身上,再次朝着姑苏城的方向进发。

    待到了城中,城门旁不远处。有一个乞丐见了他,立刻走了过来。低声道:“谢大侠请跟我来。”说这就向旁边一处僻静的小巷子中走去。谢孤鸿见他身后背着四个破布口袋,于是也迈步跟着他走了过去。

    进入小巷之后。那乞丐看了看前后左右,发现无人,便立刻压低声音说道:“小的丐帮四袋弟子吴浩,见过谢大侠。”说着鞠了一躬。

    谢孤鸿道:“客气了。可是有什么消息?”

    吴浩点了点头,说道:“之前谢大侠让我们丐帮代为打探慕容复的下落,但谢大侠走后大约也就小半个时辰,我帮弟子就在云上楼附近,看到过几名极像是燕子坞之人。根据我帮弟子详说,应该是慕容复以及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与风波恶,总共五人。”

    谢孤鸿道:“此时他们还在云上楼么?”

    吴浩摇了摇头,说道:“不在了,发现的时候,就看见他们骑着马从南门而出。我帮弟子追赶不上,便跟丢了。”

    谢孤鸿点头说道:“难为丐帮的朋友,在下多谢了。”

    吴浩道:“能给谢大侠办事,是我等的福分,谢这一字可不敢当。”

    谢孤鸿道:“好,铭记在心,我还要去找那慕容复,便不跟吴兄弟多言了。”

    吴浩道:“正事要紧,在下也告辞了。”说着再次抱了抱拳,走出了小巷。

    谢孤鸿与他分别之后,来到了之前自己存马的那家客栈,与掌柜的结了账,而后立刻骑马从南门飞奔而出,追了下去。

    他现在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先找到慕容复,就一定可以找得到他的老子,是以一路飞驰,往下追击,可是不久之后,他便勒住了马,跳下地来。原来,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三叉路口,左中右各一条。

    谢孤鸿低头细细的看着路面上的痕迹,可是看了一会发现实在是看不清楚,分辨不明,因为这等荒郊野外,毫无树木遮拦,是以无风的天气还好些,一旦有点小风,没一会准将地面上的痕迹吹得不见了踪影。更何况这路面也没什么泥泞积水,反而较硬,就更没留下什么痕迹了。

    正当谢孤鸿踌躇不前之时,却见右侧的岔路上,走来了一个商队,周遭有二十几个汉子手持刀剑,棍棒等兵刃,将中间的三辆大车围在里面;

    而那三辆大车上,每一辆的车辕之上,还插着一杆不到一人高的镖旗,大红色底子镶的蓝边,上写着“大坤”二字。

    这些人见到了谢孤鸿单人独骑,初时并不在意,可随着他们越走越近,便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了;这些人中不乏江湖老手,见对方单人独骑,反而不会掉以轻心,因为老江湖们,都知道武林中有几大忌讳,比如不惹三人,为:“老人,出家人,女人。”因为这三种人若是在江湖中闯荡,必然是有一定能为的,或者有什么杀手锏,绝招之类,要不然早就死了;

    还有独行莫轻视,为:“对方哪怕只有一人,心中都不可掉以轻心。”因为越是独行侠或者独行客。便意味着这人武艺必然极高,且胆量极大。若是不然,江湖如此凶险。岂能独行?

    不过这帮人正凝神以待之时,等到了跟前,却见对面这个白衣人,朝着自己的队伍抱了抱拳,开声言道:“各位来时,可曾见过五匹快马而过么?”

    商队众人没有动弹,继续直行,反而是背背一把单刀的劲装老者走出了队伍,一看便是大坤镖局中的镖师。

    这老镖师也对着谢孤鸿抱了抱拳。道:“回这位壮士,我们来时,到遇见过有人骑马,可是并非五骑,而是一骑罢了。”

    谢孤鸿点了点头说道:“敢问那人何等模样?可曾看清了么?”

    老者说道:“那人骑着一匹大青马,穿着紫色衣衫,看起来颇为华贵,留着胡须,大概四十岁上下的模样。”

    谢孤鸿心道:“四十来岁。如果自己没有追错人的话,想来慕容复等人定是分出了一人,走了右侧这条岔道,而四十岁上下之人。计算起来,不是邓百川,便是公冶乾二人中的一个了。至于他们到底在其余两个路口。分没分兵,这倒是不好说了。”想到了这里。谢孤鸿抱拳道:“如此,多谢你了。”

    老者道:“无妨。无妨。”跟着回归本队,沿路而走。

    谢孤鸿心中盘算,即便是慕容复等人兵分三路,使自己并不知道慕容复究竟在哪,可是分路而走的也定然是,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与风波恶这些人中的一个,自己只要能找到一个,便能够找到慕容复。

    想明了此节,谢孤鸿翻身上马,沿着中间的一条大路跑了出去,如此一直到了傍晚时分,谢孤鸿才进入了一个小镇,这小镇子极小,谢孤鸿倒也没急着立刻找客栈住下,而是绕着镇子走了一圈,每家客栈都进入打听了一番,不过很显然的,没有慕容复一行人的踪迹,于是他挑了一家稍大点的客栈,进入了其中,甩给了小二一枚碎银,说道:“来一壶酒,冷盘来三样,外加两道素菜。”

    小二高声吩咐后厨起灶,而后先将冷盘和酒水端了上来,道:“爷台慢用。”说着便要走开。

    谢孤鸿道:“稍等。”小二闻言停步道:“爷台还有什么需要的么?尽管吩咐。”

    谢孤鸿道:“我想跟你打问点事情。”

    小二道:“您请讲。”

    谢孤鸿道:“从姑苏城中行来,半日后有一三叉路口,走中间那条路可到这里,那另外两条路通向那?”

    小二道:“呦,您可问着了,左边一条直通海上,右边一条则是去往杭州的官道了。”

    谢孤鸿道:“杭州?若是再此,可有路去杭州么?”

    小二点头道:“有啊,您出了镇口,便沿路一直走就好,一天的功夫,大概就能看到一个向左的岔道,你直接往里拐进去,不久后便会到了大有村,在那里可以歇息一晚,而后第二天继续向前赶路,入了官道,便在大路上一直别转弯也就到了。”

    谢孤鸿心中随着他的说话,默记了一便,而后又扔出一枚散碎银子,打发走了小二。开始自斟自饮起来,感觉味道清淡,但还是不错的,是以便不再着急,慢慢的吃喝着,过不多时,菜品上齐,谢孤鸿心中又在琢磨,道:“这慕容复接到了我的帖子,立刻便遁走,且家中不乱,说明这人早就有着这方面的准备,既然早有准备,那他定然知道会有这样一天,是以复辟燕国的美梦他一直在做,而且从自己这一路追击来看,这人便是连遁走的路线都已经选好,心智可是不凡了。”

    谢孤鸿心中琢磨着这些,慢慢喝着酒水,没一会的功夫,门帘一挑,又走进三人,其中两个汉子长得有几分相似,背上各背着一面盾牌,穿衣款式也极是相像,都是麻布黄色的衣服,个头中等,浓眉大眼,元脑瓜顶。

    在右面那汉子的右手边,还拎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孩,这小孩穿着白色带元钱印记的袍子,长得跟这两个人也有三分相像。

    谢孤鸿看着,感觉二人应该是一对兄弟,而那孩子则是右手边汉子的儿子。这两个人进屋也看了看谢孤鸿。并不介意,随后那一对父子模样的二人。走到了旁边一张桌子,另一个汉子则是先让小二开了间上方。而后才走到了那桌旁坐好。

    看这兄弟二人,风尘仆仆的样子,定是赶了很长时间的路,他们直接喝了几杯酒后,便听那带着孩子汉子,对着那小孩说道:“你也喝上几碗,我和你叔叔像你这般大,已经可以喝酒了。今日咱们爷三好好的喝上几杯,解解乏。之后三天之内一鼓作气赶回聚贤庄。”

    谢孤鸿听见聚贤庄三个字,这才注上了意,默运功力,一边吃酒,一边静静聆听,但听那孩子叔叔说道:“大哥说的不差,来,我们先走一个。”说着斟满了三碗酒水,给那孩子也递过了一碗。

    三个人碰了碰。一口喝干,只是那小孩子第一次喝酒,难免不被酒气所呛,是以“咔咔咔”的咳嗦了几声才算好转。

    那孩子爹。见了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想当初我和你二叔两个人,跟着你爷爷跑江湖时。也就你这般年纪。来来,再喝一碗。喝透,喝通,酒气出来也就好了。”

    三个人再次碰了碰,全都喝干,而后三个人吃了几口菜,那叔叔说道:“其实,我看贤侄已经比你我强多了,大哥,你忘了咱们第一次跟老爷子跑码头了么?”

    听见自己的长辈说古,那十来岁的孩子,好奇的吃了几口菜,便聚精会神的听着。

    孩子的爹听罢哈哈大笑,吃了口熟牛肉,盯着自己的孩子,说道:“哈哈,哈哈!怎么不记得了,那海上十三连的大把头,看见你爷爷和你叔叔与我,一大二小,就三个人,便说:‘那贡上的不对啊,走水路丢了,我们负责,可是到了岸上可就不干我们的事了。’那时咱们聚贤庄下面的大顺镖局刚刚成立,正需要来个新官上任三把火,结果第一把火,委托十三连的人将一批红货运到海上码头,可这帮人卸了货后,竟然全然不理,大吃大喝起来,其实跑水路的,确实辛苦,到了路上吃点喝点也实属正常,可你却不能因为吃酒误了事情,这下倒好,那一批红货全都丢了。”

    那孩子听罢,问道:“那,当时如何办的?”

    那叔叔咽下了口菜,接过了话头,道:“还能怎么办?他们耍赖呗,那十三连的大把头正好也在,你爷爷便带着我们二人前去理论,可这大把头便只是如此说话,你爷爷当然不干,就分辨起来,说:‘货是在码头上丢的,就该你们十三连赔偿。’那大把头级横说道:‘签的文书上怎么写的?是不是船上丢的,水上丢的我们负责,到了路上我们自然就不管这货的安全了,立刻给我们结了船资,我和兄弟们也要回去了。’见他如此一说,你爷爷如何肯干?再者你看你爷爷对你那是和颜悦色的,但年轻时性如烈火,立刻一脚便将这大把头的膝盖踢断。他身后的两个伙计见事不好,便举刀攻来,你爷爷取了盾牌,左右两下,便将那两个伙计的脑袋砸扁,那脑浆子便蹦的我和你叔叔满脸都是。”

    那孩子听到这里,将筷子放了下来,然后端起酒来,道:“想不到父亲和叔父两个如此幼小,便身经百战,哎,孩儿还要多多向两位长辈请义才是。”

    三个人再次碰了碰酒碗,一口喝干,那孩子父亲,说道:“你虽然是第一次随我等跑码头,就见到了死人,不过比我和你叔叔也不逞多让了,最起码没有愣神,还能够帮着你叔叔将那几个海贼扔进水中,给后面的车马道出了地方,是以只要用心练武,待你及冠,我看以后镖局子这一块,就可以交给你负责了。我和你二叔也能轻快轻快。”

    原来,这两个人如此说话,是为了鼓舞这小孩,另外也安慰他看见当场杀人的心情,不过此时,见这孩子的表现还是不错,几碗酒下肚,并不如何,是以两个大人也就放下了心,又吃喝了一会,那叔叔说道:“大哥,你说这帮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那大哥将酒碗放下,略微沉思了半晌,道:“我看不像是假的,毕竟丐帮少帮主的谣言,谁敢乱说?不怕丐帮报复么?再者那乔峰是乔三槐的……的孩子,乔三槐在河南人称铁掌神蜍,一身功力极高,瞎说之人就不怕将他招来么?要知道,乔三槐可还是谢孤鸿,谢大侠的亲师弟,便是有人敢惹乔三槐,也没人敢惹谢大侠吧。”

    那叔叔点了点头,说道:“大哥说的不差,毕竟空穴不来风啊。”说着端起酒碗,又碰了一个,而后一口喝干。

    谢孤鸿本就运功倾听,两个人虽然隔着三张桌子,而且说话语调也不高,但自是一个字都不落下的,被他听在了耳中。当听见丐帮,乔峰,乔三槐的名字后,谢孤鸿将酒杯拿了起来,转头高声道:“几位朋友,如果在下没认错的话,应该是聚贤庄的游骥,游驹两位庄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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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吐蕃

    那兄弟二人忽然听的有人高声说出自己的名字,齐齐回头张望过来,却见自己进门时便看到的那个人,正对着自己这桌,是以兄弟二人对视一样,那叔叔说道:“不错,正是我们兄弟,不知这位壮士,高姓大名?莫非以前见过么?”

    谢孤鸿道:“高姓大名却不敢当,以前也没见过二位,只是忽然听的两位庄主说起丐帮少帮主之事,略有好奇,不瞒二位,在下乃是乔峰的师伯,谢孤鸿。”

    听了谢孤鸿三字,游骥、游驹兄弟二人口中“哎呦”一声,游骥道:“竟是谢大侠当面,可真是对面不识真人了。”

    游驹打量了谢孤鸿一番,发现和传说中的形貌不差半点,是以也放下了心,道:“谢大侠怎么到了这里?”

    谢孤鸿道:“三位,若是不嫌弃,请过来坐如何,咱们一同饮酒。”

    游骥、游驹二人当下道了声好,让小二帮忙将酒菜移了过去,几个人重新落座,游骥身为游氏双雄的大哥,当先斟满了几碗酒,道:“谢大侠威名我们兄弟早有耳闻,只恨一直无缘相见,不料想今日在这里相见,真是三生有幸,我兄弟二人先敬谢大侠一碗。”

    谢孤鸿道:“聚贤庄游氏双雄,谢某也是久仰得很。”说罢几人碰了碰碗,一口气干了,就连那小孩也是如此。

    谢孤鸿道:“方才无意中听见两位朋友说到小侄乔峰,不知能不能详细跟我讲来。”

    游氏兄弟对视一眼,相互间点了点头,那老大游骥说道:“谢大侠相问,我等自是知无不言。”说着,他顿了顿。仿佛在整理思路,而后说道:“这次我们兄弟,还有我不成器的儿子,实则是到海上接一批镖货,不过这次帮忙走海路的一个船老大,乃是河南人。我们兄弟与他闲聊喝酒时,听他说,有北乔峰之称的丐帮少帮主实乃是契丹人。我们二人也是常年走江湖的,对这种消息自是要打问清楚,不过这船老大也知之不详,只是说他从河南来海上做活计,也是没有多久,在他来前,听人说。乔峰在河南附近,正与一名和他极像之人同行,并且好似传来了两个人找到了丐帮的帮主汪剑通,乔峰主动退出了丐帮的消息。至于具体如何,那船老大就不知道了。我们听见他所知有限,也便没有再问。”

    游驹在一旁说道:“谢大侠,你乃是乔峰的师伯都不知此事,我想。这整件事,也不过是江湖谣言罢了。”

    谢孤鸿心道:“这听起来到很像是乔峰与萧远山相会了。而后辞去丐帮之职,自己在前往姑苏前,就曾经乔峰如此说过,想来未必就是谣传了。”不过他也没有细说,只是点了点头说道:“恩,希望如此。”说着。端起酒碗,与游氏弟兄碰了碰。再次干了一碗。

    他们几人喝酒闲聊,均说些江湖之事,相谈也算尽欢,待到这顿酒喝完。天色已经黑了挺长时间,游氏兄弟领着那小孩与谢孤鸿告辞,回了他们的房间,谢孤鸿也是一样,来到了自己包下的一个跨院。

    但他并不睡觉,而是盘膝坐在了榻上,心道:“乔峰与萧远山定是没有找到慕容博那老狐狸,待自己抓到了慕容复,即便是慕容博想不出来,都不行了。”盘算好了,谢孤鸿细细回想着释迦应身功的心法口诀,而后气沉丹田,行了几个周天,突然吐出一口气来,可这口气仿佛没有尽头,一吐便是级长时间。

    随着他这口气,他丹田中的真气也开始散往四肢百骸,若是细看,谢孤鸿仿佛周身上下的皮肤肌肉,不停的从白转红,从红转青,而后才恢复了本来的色彩,如此循环不已。这乃是应身功以气应身,气、血、体三者同修的征兆。

    待天光刚刚翻起鱼肚白,就听谢孤鸿的房中突然响起“噼噼啪啪”的一阵声响,这声音就好像是过年时燃放爆竹一样,爆豆般清脆,却是他浑身的胫骨血肉被他的真气打熬到了及高深的境界。

    即便是他此时不运什么内功,一般的刀剑兵刃也绝伤不到他,虽然他早已打通的任督二脉,内力仿佛无穷无尽,但人体的经络毕竟细小肉眼难辨,如果不停地催发功力,便犹如百年大堤,虽然本就极耐洪峰冲击,可若是遇到百年不遇的大洪水,依然不修缮拓宽,也决计抵御不住,早晚落得个堤坝崩塌的下场。

    不过此时的谢孤鸿,修炼应身功有成,经络坚韧,**强横,犹如百年难遇的洪峰冲击大海,便是再强数倍,也绝对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谢孤鸿双手画弧,口鼻微张,开始慢慢地吸气,就跟他昨日晚练功吐气时一样,这一口气吸的也级长。等到天光大亮,他这才将修为稳固住,张开了眼睛,心道:“虽然耽误了些时日,但却极其值得。”跟着走了下床榻,来到了前面,与掌柜的结了账,又多给了些银钱作为打赏,而后将马牵了出来,翻身坐了上去,按照前一天小二的指点,开始沿路而下。

    那小二说,大约一天的路程就能看到一个向左的岔路,不过谢孤鸿刚到下午,就已经看到了这个岔路口,附近也有农田,跟几个正在耕作的农人打问了一番,农人说大有村就在前面不远。说明这条路是正确的,谢孤鸿想来,应该是哪个小二没算马匹的脚力,是以才说错了时间,因此他直接打马便转了进去。

    又行了没有多久,谢孤鸿便见到前方出现了一座村镇,这村子正是大有村,不过这规模可是不小,放眼望去,这村子至少得有二百来户人家,都已经快赶上小型城镇了。

    就在此时,忽然间从谢孤鸿身后跑过十来匹快马,马上之人吆喝连连,让走道的行人让在两旁。谢孤鸿见他们都是穿着劲装,马匹上都挂着兵刃。显然也都是武林人物。其中几个坐在飞驰的马上,身形随着奔腾的坐骑上下起伏,极有韵律,骑术高明之极。

    谢孤鸿让他们行过,看看天色尚早,是以没有住在大有村。打算再行一程再说,因此只是找了家店面,吃了些饭食,便继续打马赶路。

    如此这般大约一个多时辰的路程,谢孤鸿突然听见前方兵刃交击之声传来,越是往前声音便越是清晰,呼喝声也由小至大,传进了耳中,

    忽的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怒骂道:“狗贼子。你敢。”跟着“喀嚓”一声,传来了一个人的惨叫,此时谢孤鸿也来到了近前。只看游氏弟兄各自手中持着盾牌,来回舞动,将周身七八件兵刃统统挡架,或者磕开。

    与他们交手的,正是谢孤鸿在大有村,见到的那伙骑士。只是此时这些人各拿兵刃。正在地上与游氏兄弟交手。而游氏兄弟二人,则正站在一辆平板大马车的两头。护住这辆车子,只不过此时拉车的两匹马,已经倒在血泊当中。在马车周遭还有十来名劲装汉子,神情彪悍,各拿兵刃,往中间不断招呼。在路旁还倒着一个兵刃断裂的汉子,不知死活。

    而那昨晚见到的小孩,此时就站在这辆马车之上,手中还拿着一把宝剑,略有惊慌的查看四周情形。

    只听其中一个穿着黑衣的劲装汉子说道:“游骥、游驹。你们两个快把这趟的镖货交出,你以为我等真的奈何不了你们么?”这人说着,足下一点,挺剑朝游骥攻去,后者举盾一挡,可他这一剑是轻轻点在上面,跟着足下猛地用力蹬在了盾牌之上,发出“砰”的一声,游骥感觉手中微微一麻,但顾不得许多,反盾斜削他脚腕。可这人蹬在盾牌之上只是为了借力,身子直接掠了过去,站在车上那孩子见了,慌忙中,用剑隔来,但这人手腕翻转,一探一抓,已经快速绝伦的抓住了那孩子持剑的手腕。跟着用力一甩,竟是将这孩子从车顶甩了出来。不等那孩子反应,有两个人已经用兵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游骥、游驹两兄弟见了,便要立刻回转施以援手,可毕竟对方人多,每人身前至少两三样兵器齐齐攻来,逼得他们只能回盾护住自身。这时间那黑衣劲装之人,早已跳下了大车,大喝道:“还不住手么?”

    外围的这一圈劲装汉子,听见他如此一说,纷纷往后一撤,虽然并不在进攻,可是仍然将游氏弟兄围在当中。

    游骥、游驹两人用盾牌挡在身前,见自己的孩子,被这伙人制住,也不敢再动,游骥说道:“你们快快将我孩儿放了。”

    之前那黑衣人道:“可以啊,只要你们将这次护送的镖货交出来,我们必然会放了贵公子。”

    游氏兄弟眉头紧皱,尤其是游骥,他在答应接这趟镖的时候,就感觉略有蹊跷,因为要他送的,只是一封密封好的信件,但却有千两黄金的镖费,他见对方这镖如此稀奇古怪,心中也是纳罕不已,但保镖的规矩自是不能问的,再加上生怕砸了自家招牌,连一封信这等镖货都不敢接,那大坤镖局还能生存的下去么?是以便答应了下来。

    只是这趟镖却奇怪得很,让自己等人到海上,接完镖货,送到东京汴梁即可,游骥与兄弟游驹商量之后,也是十分纳罕,但他们经验极多,知道越是奇怪的镖货,便越不能张扬。是以两兄弟亲自出马,并且还带上了游骥的孩子掩人耳目,装作指点自家小辈的模样,暗中却在海上接了镖货,往东京汴梁城赶来。哪成想即便是如此,依然惹得有人来劫,是以兄弟二人此时知晓,自己这趟押的镖货必然非同小可。

    但此情此景容不得他们兄弟二人多想,游驹道:“大哥,莫不如……”他本想说,莫不如将镖货给了他们,先将那孩子换回来再说。可是忽的想到如此失了镖货,还是自己交出去的,那聚贤庄大坤镖局的金字招牌可是就此砸了。

    游骥自是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但也是一阵的沉默。见他们两个人心神动摇,黑衣人手腕翻转,青光闪动,宝剑已经贴在了那孩子的头侧,说道:“我数十声。数完之后,若是还不交出镖货,我便将他的右耳割下来,若是再不给,便割左耳,他身上鼻子眼睛的倒也全和。够你们兄弟有很多时间考虑的了。”

    游氏兄弟大骂道:“卑鄙无耻之徒,算得什么好汉,竟然难为一个孩子,有本事便冲着我们兄弟来。”

    这人却是理都不理,开始念数,他念的极有节奏,甚至带着丝丝的韵律,可每念一声,便犹如一块大石压在游氏弟兄的心头。没一会已经数到了八,这人立着眉毛,用剑轻轻往下一压,那孩子被人牢牢制住,不能动弹分毫,这一下他感觉耳上冰凉,忽的一疼“啊”的叫了出来。

    对面的游骥与游驹,只见孩子的右耳已经被他划破。留下丝丝的血迹。两人同时大叫道:“住手。”眼睛已经通红。

    但这黑衣人根本不为所动,道:“九……十!”话音一落。他叫道:“游氏双雄,名不虚传,便是自己孩子也是不管不顾了,那也怨不得我!”话到最后早已带上了怒气,手中用力,往下猛地一划。

    可就在这时。只听“扑”的一声,这黑衣人的右手竟是齐腕而断,剑尖登时失了力道,在那孩子的耳侧微微划破了皮肤,便落在了一旁的地上。

    这一下突然的变化。将场中人的目光齐齐转边,看向了大路之上,只见不知何时一个白衣人已经从路口转了出来,并到了跟前。

    游骥、游驹两兄弟一看,当即大喜过望,齐齐叫道:“谢大侠!”

    谢孤鸿点了点头,手掌按在马背之上,身子已然飘落在地,道:“谁若逃走,我便杀谁。”说着,双手猛地往胸前一合,随即双手连环斩处,功力到处,只听叮叮当当之声连成了一片。场中这伙劲装之人手中的十余件兵刃已然落在了地上。

    见此,其中一个人口中,突然之间说了一句藏语,显得极其惊讶与害怕。

    谢孤鸿足下一点,已然中了那之前黑衣人手腕的神门穴,再看他虽然依旧痛哼不已,但断腕之处血流已经明显减弱,再过一会,便不再流出。

    谢孤鸿道:“你们是吐蕃人?”说着伸手搭在那孩子的肩头,运力一提,便放在了游氏双雄的身侧。

    问完这话,场中人已经鸦雀无声,只剩下那断手的黑衣人惨哼不止。谢孤鸿扫了扫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刚才那说藏语之人的身上,道:“你,刚才说的什么?”

    那人见谢孤鸿问他,却怕极了似得往后一躲,但谢孤鸿手臂一伸间,便犹如提着小鸡似的将他从中拎了出来,而后出手如电,连连施展手段,封住了其余诸人的几处穴道。跟着将这人往地上一掷。

    谢孤鸿看着他,这人仍自惊恐不已,可突然间谢孤鸿力透掌缘,往外一挥,这人只感觉脑瓜顶一阵灼热,口中“嗷”的一声惨叫,双手不住的拍打,将头顶的烧焦的头发拍熄,却是谢孤鸿用自身的内力,将他的头发生生点燃了起来。

    这人口中不停的说着藏文,神色更加惊恐。谢孤鸿对藏语只是略懂,如简单的对话问好之类,却半句也听不懂这人说的是何内容,因此转头道:“两位兄弟可知道他说些什么吗?”

    游氏兄弟的子侄,刚刚失而复得,心中自是大喜过望,见谢孤鸿问话,相互望了望,游骥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游驹见了,则道:“我们兄弟能分辨出他说的是藏语,但是何内容,却是不知了。”

    谢孤鸿对着他们点了点头,而后瞧向那些身穿劲装的汉子,道:“你们谁知道?”有几个人面现犹豫之色,却也并不开口。可忽然就听之前那黑衣人躺在地上,说道:“这位大侠他说的是,你方才用的功夫。”

    谢孤鸿看着他,道:“我的功夫?他见过?”

    黑衣人道:“今日碰见了你,我们几个自认倒霉,大侠也不必问他说了什么,你只需回答我等,我们说出之后,能否答允将我们放了便是?”

    谢孤鸿略微一顿,道:“好,只要你老实讲来,我就答应放了你们。”

    黑衣人点头说道:“想来这位大侠此等身手,在武林中也是大大有名,不至于骗我们!你且问来,只要我知道的,必定如实相告。”

    谢孤鸿笑道:“用不着拿话将我套住,我答应了的事,自是会办到。你且说,他为何会说汉语,你们都是些什么人。”

    黑衣人捂着断腕之处,吸了口气,说道:“我们都是吐蕃国人,只是我从小生在汉地,是以汉语自是极好的,而他能说藏语也就不奇怪了。”

    谢孤鸿道:“好,那他认出了我的功夫,为什么突然开言,你帮我问问他。”

    注:“啥都要,兄弟们支持哈!”(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讯息

    黑衣人点头,转头叽里咕噜的朝着那人说了一些藏语,那人也回了一串,但神色却略有为难,并且还摇了摇头,那黑衣人听了又似有些恼怒,朝着谢孤鸿仰了仰下颚,而后又是一串藏语,这人沉默了半晌,才慢慢的说了几句。

    黑衣人道:“他说你的功夫和他的主人一样。”

    谢孤鸿问道:“他的主人是谁?”

    黑衣人再次转头问了几句,那人答复之后,翻译道:“他的主人现在是吐蕃国,护国法师,鸠摩智。”

    谢孤鸿在他说自己之前的功夫和他的主人一样时,心中已经隐隐猜到是这个答案,现在听见之后,倒也不如何惊奇,是以接着问道:“你们远在吐蕃,却千里迢迢的跑到这劫镖,为了什么?”

    黑衣人叹息一声,左手依然捂在右手腕处,道:“就是因为他的这趟镖,很是特殊。”

    谢孤鸿道:“详细说说。”

    黑衣人踌躇一下,不过此刻已然这样,就再无隐瞒的必要,道:“大理国与我吐蕃边境接壤,因此时有摩擦,我吐蕃早想顺势而下,吞并大理,不过这些年大理国出了个明君,和诸多良臣,是以即便吞下大理,也必定会付出极高代价,便一直维持着现状,而我们收到了风声,说大理国镇南王出使宋国,另外还有一份密函以走暗镖的方式,秘密送至汴梁城。想来大理很可能欲和宋国结盟,最不济结盟不成,但宋国国力强盛,暗中接济大理国一些金银细软也是对我吐蕃大大不利的,因此我们小心查访,终于知道这份密函。就是被大坤镖局的游氏兄弟接了,最后不成想,却碰到了你。”

    谢孤鸿心道:“想来他说的倒是不假,大理欲和大宋结皆为盟国,或者说大理一直想向大宋称臣这是不会有假的,因此这人说。段正淳与密函兵分两路前来,就是为了避开有人从中破坏方式,这样,明里一路,暗里一路,总有一路能顺利到达东京汴梁。”

    谢孤鸿道:“你们到了这里,就是为了这事?”

    他这么一问,反而将这个黑衣人问糊涂了,道:“据我所知。就这些。”然后他转头看了看身后被点住穴道的众人,叽里咕噜的大说藏语,而后转头说道:“就这些,没别的事。”

    谢孤鸿道:“好。两位兄弟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最后一句问话,自然是与游骥,游驹二人说的。

    游氏兄弟摇了摇头,谢孤鸿转身道:“我之前答应过你们,如果回答的是实话。便放你们走。”

    听他如此一说,黑衣人和能听懂汉语的几名劲装汉子。心登时便悬了起来。黑衣人道:“怎么?阁下要食言么?”

    游骥、游驹两兄弟倒是没说话,从头到尾他们听的却是极清楚的,是以知道他们是吐蕃人乔装而来后,心里便暗暗觉得,不可以就如此轻易放过他们。

    只听谢孤鸿道:“怎么会?我自是不会食言的。只不过如此放了你们,也是不成的。”说着。身子连连闪动,伸出食中二指,功力运出,每人的丹田气海,均被他点中。而后他接着说道:“你们功夫被我废了。穴道在二个时辰内便会自解。至于这段时间是否出现意外,我便不管了。”

    而后转头说道:“两位兄弟的马匹死了,可以将它们的马匹也统统拉走。”

    游驹闻言点了点头,立刻走到了旁边的林中,去拉这些人的坐骑,游骥道:“谢大侠与我等不顺路么?”

    谢孤鸿道:“你们要去汴梁城,我则是要去杭州追查一个人的行踪。是以,我便先走一步了。”说着转身来到自己的马前,翻身坐了上去。

    这时游驹已经将对方的十来匹马,串在一起,牵了回来,道:“这次我们兄弟又托谢大侠庇佑,真真是感激不尽了。”

    谢孤鸿道:“哪里话,他们是吐蕃国人,咱们则都是炎黄子孙,当然不能看着不管。”跟着抱了抱拳,道:“如此,我先走了。”

    游氏兄弟二人也抱拳施礼,道:“谢大侠一路保重,我们兄弟虽然武功低微,但以后谢大侠有何吩咐,只管言语一声,我二人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谢孤鸿道:“岂敢,两位仁兄保重。”说着,双腿一磕马腹,胯下马四蹄撒开,沿着大路,飞驰而去。

    这一路上再没碰见什么紧要之事,是以每每到了一座村镇,他便在客栈中打探慕容复一行人的下落,且沿途练功不缀,此时他的应身功已经到了极高的火候,是以若希达除了应身功与火焰刀之外的另一门绝学,竟是又被他练成了,这便是叫做《摩哈穆德拉》的功夫。这种功夫,译成汉语,便是大手印。乃唐朝时期,流入西藏的密宗镇派神功之一,而若希达虽然为宁玛派上师,但所学极其渊博,是以自然也会这门功夫。

    大手印,为至极无上之佛法心髓,故名为大。在唐密金刚界法中,大手印为四种护教神功之一;另外三门,其一为龙象般若功,不过此功法人人能练,所精者却少之又少。其二,便是羯磨功,不过此功法要求太高,正好与龙象般若功相反,极少有人能练,是以到了此时早已失传。其三,为三昧耶功,此功法只有护教法王能练,不过其中有一代法王,却因为练了此功,走火入魔而死,是以后来再也无人愿意修习,到了现在也已经失传久矣。因此现时的密宗,就只余一门人人均能修习,但无人能够练得精深通透的龙象般若功了。

    不过此时的虽然并未失传,但却对修炼者功力要求极高的大手印,谢孤鸿反而因为功力到了,学的容易非常。

    只见他骑在马上,左手往外虚抓,但听“卡茨”一声,路旁的一株大树的树干之上,竟是深深地凹陷了进去,而且赫然就是一个手印的形状。跟着谢孤鸿功力运出,手起一提,只听“呼啦”一声,这颗不算细小的杨树,竟是被他连根提了起来。

    谢孤鸿张开五指,心中难免又是一阵得意,暗道:“想我谢孤鸿,在武林中闯荡十数年,功夫一日比一日高强,敌人也一天天减少,若是在本源世界,等我将应身功练到如此高深,天下间恐怕再也无人能够奈何的了我。届时,我只需守住本心,步步为营,定然能够与邪恶之眼组织分庭抗礼,便是彻底铲除,也并非办不到了。”他此时的心情极好,是以进入了杭州时,一反常态的沿途欣赏起了美丽景色。

    待进入了杭州城之后,谢孤鸿直接来到了一家客栈,给小二打赏了能有二两银子,出手可是够大方的了,让他好好照看自己的马匹,吃上好的草料,而后反身便出了店门。

    他走在街上沿途细细查看,杭州不愧是名城,街道上十分繁华,两旁的店铺此起彼伏,仿佛每一家店铺的生意统统是好的不行。不过实际情况也差不了多少,大宋又是此时的世界经济中心,杭州更是其中翘楚,是以两旁的店铺别管大小,基本都是赚钱的。

    街上的行人也是如此,一个个穿的也是流光水华,便是普通小民,穿的也干干净净,不过正在他来回打量之时,忽然间出现了一个不符合杭州气息的身影,这身影穿的衣服虽然干干净净,但却前后上下都有不少的补丁,他直直的朝着谢孤鸿走来,而后抱拳道:“可是谢孤鸿,谢大侠么?”

    谢孤鸿点了点头,道:“正是在下。”

    这人道:“小人乃是丐帮五袋弟子,邱华,几日前接到帮主之命,叫小的们打探谢大侠的行踪,而后见着了便说,汪剑通请谢大侠务必在八月十五这天,赶到太原府,参加群雄大会,说有一件极要紧的事,必须当面跟谢大侠说清才行。”

    谢孤鸿心道:“还剩一个多月,便是自己再慢,也能够赶得回去。”说道:“多谢了这位兄弟了,你回去便传信给汪帮主,就说八月十五这天,我谢孤鸿必到。”

    邱华说道:“小人必然原话转给敝帮主。”

    谢孤鸿说道:“另外我想请你帮我向这里的丐帮兄弟们,打听一件事。”

    邱华笑道:“谢大侠但讲无妨,说到消息灵通,我丐帮倒是不会谦虚的。”

    谢孤鸿点头,说道:“是极,丐帮的消息乃普天之下最最灵通的。是以我想请丐帮的兄弟帮我注意,慕容复在此地的下落。”

    邱华听到是慕容家的事“哦”了一声,但依然没有多问,毕竟谢孤鸿此时和丐帮交情极好,立刻便答应道:“谢大侠放心,我回去便通知众位兄弟,一旦有了消息,立刻就来告之谢大侠。”

    谢孤鸿道:“那就多谢兄弟了。”

    邱华道了声“不客气。”说完,便转身离去。

    谢孤鸿再次返回了客栈,跟着要了几样好酒好菜,默默的开始吃喝起来,而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练起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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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释迦法身功

    要说丐帮打探消息的速度,当真是灵通之极的,只是一个晚上,便有了消息。谢孤鸿洗漱完毕,正在自己包下的跨院中练功。

    店小二带着一个穿着干净,却有几处补丁衣服之人到了院门前。叫开门谢孤鸿一看这人正是邱华,便打发了小二,道:“怎么?这么快就有慕容复的消息了么?”

    邱华当即点头,道:“是,昨日我与谢大侠分别后,回到了我们在此间的舵口,立刻便将两条信息传了出去,今日一大早,我就收到了本帮弟子的回报,说是慕容复已经于两日前,坐船走了,至于去哪,跟几个船家打听了一番,也没有什么结果。但估计可能是要走水路,过长江,往内陆方向去,”

    谢孤鸿心中叹息一声,暗道自己还是晚了一些,不过没关系,慕容复只要是想复国,就一定会露面的。

    不再想这些事,他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丐帮英雄大会的身上,他确实不知道,汪剑通召开这个大会,是何用意!不过他联想到了游氏兄弟说的,乔峰退出丐帮之事,心道:“莫非便是由此而起的么?”不过他虽然如此想,但始终不敢肯定,至于白天他为什么不问那个邱华,是因为如何事情?那是汪剑通让他传令,小辈子弟自是不可能知道具体如何,除非英雄大会召开之后,至于之前,那是万事莫定的。

    谢孤鸿心道:“我且胡思乱想些什么,既然人家相招,必有其深意。到时也就知晓了。”他压下心中好奇,默默地回想口诀心法。因为不知道为何,也许是餐前那顿酒水。又或者是他方才胡思乱想,让其心神聚在了别处,释迦法身功正是符合了这种心态,不故意,不强练,心无所思,谢孤鸿也是由此突发了一些灵感,是以双腿盘膝坐于榻上,心如止水。全部精神只是集中在了刚刚获得的那一丝灵感之上,半点也没想到释迦法身功的口诀。这样一来,他反而符合了释迦法身功的特性,就好似古时流行的一句话,无为而治。大概意思就是顺其自然,而释迦法身功,也就是少林寺的镇派神功易筋经与隐藏图谱的结合,最是讲究这一点,是以谢孤鸿此时正应了这一特点。盘膝打坐,久久不动,即便外界吵闹也丝毫不觉。他这一坐竟是整整的三天三夜。

    不过谢孤鸿却入定极深,就仿佛重度昏迷的患者。不知时间流逝一般,虽然如此的比喻并不算恰当,可是其意义却没甚两样。

    等到了第三天头上。谢孤鸿好似深眠方醒,忽然闻得周边吵吵闹闹。一个声音说道:“各位看看,这位客官就是如此。三天前他由打入住我们客栈,便是小的伺候的,可几日前小的发现这位客官,根本在屋中既不让小的拿些吃喝,也不出外拉撒,小的虽然不是那种让人厌恶的主,但也不免担心不是,是以便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发现屋内全无声息,本就想转身即走,可是小的却忽然发现不对,因为小的伺候的客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就算再喜静的客爷,也不可能在屋中全无一丝一毫的动静,是以小的心想,别是这位客爷突然发了什么病症,身边再无人伺候,那岂不是可怜之极了么?是以小的无礼,便推开了房门,进入了其中,各位大爷都是明眼之人,小的如此,虽然失礼的紧,可终究是为了这位大爷好,是不是?”

    由打对方如此言语,谢孤鸿虽然暂且还未稳住修为,可心中却已经有了判断,定是自己打坐时间太长,修炼时,心神投入了进去,对方发现自己时所发了什么误会。

    却听,周遭几个声音说道:“这小二说的却是在情在理。”“可不是么?屋内一丝一毫的动静都没有,换了谁,谁不好奇?”“没错,而且这小二哥心肠也是极好的,见屋内没有动静,那万一住店的客人生病怎么办?进屋便是对了。”除了这几个人的说话,还有不少人纷纷议论。

    只听那个小二说道:“几位大爷说的太也对了,小的倒也不是什么好奇,因为干我们这一行的,首先就得对住店的大爷负责不是?因此我推开门之后,发现这位大爷,便是如现在这般,不动不摇的坐着。”说到这里,这个小二,顿了顿,续道:“我当时见屋内原来有人,便急忙说道:‘呦,大爷对不住了,我方才叫门,屋内没有动静,是以怕大爷睡过了宿头,这才进门……’他说道这里,又是停了一停,接道:‘我当时只是说到这里,却发现这位大爷,依然不动不摇的盘膝坐着,我却是不敢在言语了;不是小的吹牛,江湖上的武林高手咱也见过那么几位,练功打坐这种事咱也不是大棒槌,是以小的心道:‘莫不是这位爷台在练什么绝世神功么?’因此不敢打扰,小的听过一位在武林中赫赫有名,叫赵钱孙的赵大爷说过,但凡修炼武功,最忌讳别人打扰,这万一走了火,入了魔,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是以小的便立刻退了出来。”

    周遭声音纷纷说道:“不错,我虽然不是武林中人,但也知道别人练功之时,那是容不得旁人打扰的。”另一个粗壮的声音跟着道:“在下不才,乃是青城派弟子风大有。刚才小二哥说的赵钱孙赵大爷,乃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他老人家的武功不敢说在江湖中数一数二,可是也差不多少。而且小二哥虽然不是武林中人,但说的那是半点不差的,就比方说在下,虽然武艺低微的很,可是一旦修炼内功,那也是最最忌讳旁人打扰的。”

    小二的声音又起,道:“可不是么!不过转过天来,小的到了傍晚,发现这位大爷,仍然没有出门,而且也没管小的要任何吃喝,就算是练功,也不可能有这么长时间吧……”

    注:“还是决定写了两千,将今日的字数稳固在五千字以上,嘎嘎!各位兄弟吃猪头肉了没有?祝大家抬头节快乐!么么!”(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法王

    这小二说道:“是以我这才请了官府之人,还望众位客爷给敝店做个见证。”他说完之后,却忽然听的身后响起“噼噼啪啪”般爆豆子的声音。

    这小二只见面前的一班客官均都睁着眼睛看向自己的身后,他不由自主的感觉背后也变的凉嗖嗖的。立刻甩头看去,却见谢孤鸿吐了口气,双手画弧,从榻上下来,道:“打坐静心罢了,现在将门关上吧。”

    却是谢孤鸿听着这个小二,不停地絮叨,但他心志坚定,依然稳固住了法身功的修为,这才收功起身。

    那小二本以为他死了,这反差自然让他害怕非常,不过其余人却只是刚刚过来看热闹的,见一个人在榻上静坐一会便走了下来,那也就没什么稀奇,纷纷叹息一声,没有死人可看,便摇头晃脑的走了。

    小二口中连连赔罪,也赶忙撤了出去,谢孤鸿将门关上,心道:“却不想我竟是一练便是三日,这次法身功的修行,可是比过去加在一起修炼的成果还要大些。”

    他想到这里,在房中看了看,他本就没什么行李,只有银票,是以摸了摸胸口,便从中走了出来,到了前面的店面中,要了些吃喝,饱餐一顿,而后结账拉着自己的马匹,出了杭州城。

    他此次是往太原府方向而去,时间还是来得及的,所以他依然本着之前的练功方式,慢慢前行,勤加修炼,不过就当他刚刚路程过半之时,脑中却突然之间一震,他只感觉那神秘物品的方位。竟是比以往清晰起来,而且方向就是在自己现在的北面,看那方位竟竟隐隐在太原府方向,不过很快的,这种感觉竟是又在消失无踪。

    谢孤鸿知道,太原府距离宋辽交界之处那是极近的。若是神秘物品在那处地点出现,可是异常凶险,他甚至想道,这玩意没准就是在辽**中。

    他一路北上,越是距离太原府近些,见到的江湖客们便越是众多,可见丐帮汪剑通的号召力在武林中那也是响当当的。

    这一日,他刚刚进入河南府,暂时不想回到大槐村。是以沿路一转,便从北面出了城,可方走五十多里地,就看前面的大道上,竟是围着一伙人,这些人穿着各异,三人一伙,五人一帮。还有一些看起来就是独行客的武林人士,不知怎么的。竟是纷纷站在路上,不再往前行走,而且偶尔还传来几声喝骂之音。

    谢孤鸿骑马到了跟前,往前方望去,只见在大路中间有一个人,拦在路中。这个人穿着暗红色僧袍,头上光溜溜的没戴帽子,双掌合十,只是头不抬眼不睁的口中默默念着经文。却是个五十来岁的喇嘛。

    这时从谢孤鸿身后又走来了几个人,肩上挑着担子。身子虽然强健,但脚下无根,一看便是寻常的挑夫,头上冒着汗,想来必然是走了很远的路。在他们身侧还跟着一个人,这个人骑在一匹马上,腰间带着宝剑,大约三十来岁的模样,眼睛精光四射,显然内功修为不低。他的马走得很慢,自是迁就前方自己的挑夫。

    几名挑夫很快的便从那双手合十的喇嘛身侧走过,可那马上之人方要通过时,只觉得身前竟是传来一股大风,呼的一下迎面吹来,他虽然看见了这喇嘛孤零零一个人,便敢拦着如此多之人,定是武功不弱,但他也自负武艺高强,是以并不如何在意,可此时刚要从喇嘛身侧而过,竟是被一阵大风吹得自己摇摇欲坠。

    那喇嘛突然睁开了眼睛,双手一开,而后猛地再次一合,这身配宝剑之人立刻从马上打了个璇子,而后用了个千斤坠,突地落在了地上,怒目圆睁,道:“喇嘛,装神弄鬼拦在路上,竟用些歪门邪道唬人,还以我怕了你么?”

    这时围观的众人中,有人说道:“哦,原来是电剑李钟硕到了,这喇嘛要完了。”“不错,李大侠古道热肠,路遇不平之事,定然要闪电般拔剑相助,喇嘛!我看你还是乖乖将道路让开了吧。”

    这喇嘛依然双手合十,根本不理这些言语,视线好似穿透了众人,望了望道路的尽头,说道:“不可,法王一刻不来,我便不能让你等过去。”

    李钟硕冷哼一声,指了指,那过去的几名挑夫道:“他们为何能过?”

    这喇嘛道:“他们乃平民百姓,半点武艺也是不会的,我自是不会阻拦。”

    李钟硕道:“那你为何又要拦着我等?你家法王真真是好大的架子!”

    这喇嘛道:“非是法王架子大,而是我等要守得礼数,如此一来法王才会保佑你等。”

    李钟硕听罢,哼哼哼的冷笑几声,道:“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么?法王可不是活佛!他凭什么保佑我等。我等又何必让他保佑?”

    这喇嘛缓缓的摇了摇头,依旧合十说道:“这位先生有所不知,在我吐蕃,法王和活佛又有什么两样了,而我们觉囊派也是如此,法王便是活佛,活佛自然也就是法王了。”

    他说这话倒是不假,活佛与法王只是民众对一些修为极高的僧人的尊称,而法王往往就是活佛。只是法王大多是朝政之中的册封罢了。

    李钟硕听着对方慢条斯理的解释,心中更怒,道:“我不与你辩白,我根本无需你们法王的保佑,你且闪在一旁!”说着,径直的运力往前走去,想从那喇嘛旁边闯过,暗中却凝神以备。

    果不其然,当他刚刚与这喇嘛并行之时,那喇嘛用手往旁边一格,李钟硕本就准备好了,登时飞快的伸出手臂来往下一压,想将他的手臂压下去,可突然之间,手心一烫,心中吃了一惊,他立刻松手。用剑柄往他手臂内关穴点去。

    但这喇嘛却动也不动,正被李钟硕点中,竟发出如中皮革般“碰”的一声,李钟硕暗暗较力,内力源源不断的送了出去,他心想。对方内力再高,但毕竟穴道被自己点中,即便是能够承受得住一时半刻,但时间一长任你是谁,都必然经受不住。

    想到此处,李钟硕越发催劲,可就是如此过了一会,那喇嘛依然纹丝不动,脸色半点不变。李钟硕反而感觉自己的后劲就要不足了,是以他立刻变了对应之策,左手伸出,猛地斩向了喇嘛的脖颈。

    这喇嘛身躯以及隔出的左手依然不动不摇,右掌向左伸出,食中二指运力一合,李钟硕这一斩,竟是被他准确无论的捏住了他手腕外关穴。

    李钟硕便感觉周身登时又酸又麻。哪还有半点气力?身子直接便跪了下去。就是想开声讲话,都是不成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谢孤鸿听见身后有人大声讲话,道:“师傅!我去前面看看。”谢孤鸿回头看去,却见后面大路转过了几人,有骑马的,也有步行的,其中步行之人有四个。骑马的有一个。

    而那骑马之人正是乔三槐,四个步行的,乃是他的四大弟子,李靖,吴迪。苏方,周桐。而开声说话的,便是那叫苏方的弟子。

    谢孤鸿一袭白衣本就十分显眼,此时骑在马上就是更加醒目,所以乔三槐等人立刻也瞧见了他。面上登时待喜,纷纷来到了跟前。

    乔三槐笑道:“师兄,怎么在此地碰见了你。”苏方等弟子也立刻纷纷见礼。

    谢孤鸿道:“汪帮主请我在八月十五去往太原府,是以路过此地,师弟怎的也来了?”

    乔三槐道:“咱们师兄弟一样,我也是收到了丐帮弟子传信,让我八月十五到太原府一行,说有重要事情要告知,却不知道究竟何事了。”

    谢孤鸿点了点头,道:“那咱们正好同行。”

    他们也就刚刚说了这几句话,去前面查看的苏方也回转了过来,道:“师傅,师伯,前面有一个喇嘛拦路,好似不让武林中人通过,要等什么法王驾临。”

    乔三槐略有惊讶,心道:“怎么会?师兄在此也敢有人造次么?”不过转念一想:“是了,师兄还没出手,应该也是刚到而已。”于是说道:“师兄,我们去前面看看。不能让这喇嘛就如此拦在这里。”

    谢孤鸿笑道:“好啊。”说着与乔三槐并马而行,走了过去。此时但见那叫电剑的李钟硕已然倒在了路边,旁边这些江湖客们纷纷指指点点,但却不肯上前一人。

    乔三槐道:“李靖、苏方你们过去试试,且小心谨慎。”

    闻言,李靖与苏方两个人立刻分开人群走了上去,吴迪与周桐,则是在他们身侧也走到了前方,这几个师兄弟感情极好,是以也跟上前,乔三槐见了自是也不阻止。

    见这哥几个都穿着天青色衣衫,河南地界有人便认了出来,其中一人道:“这喇嘛要倒霉了,这些都是铁掌神蜍乔大侠的弟子,呵呵,我看这喇嘛还敢凶是不凶?”另一人道:“哎,也未必见得,你看那电剑李钟硕不是也自讨了个没趣么。”之前那人不服道:“兄台说的倒是挺热闹,怎的没看你上前去试试?那喇嘛终究是吐蕃国人,你究竟向着谁说话?”听他如此一说,周遭的人反而看看被他言语攻击之人,心道:“对级,此时这喇嘛终究是域外之人,我等自是要支持我们宋国人士方可。”而那人见周遭人都用眼瞪着自己,急忙解释道:“我说的是让这几位小哥谨慎一些,难道也不对么?”

    此时苏方等人也不理众人的反应,径直来到了那喇嘛的前面,后面有自己的师傅与师伯坐镇,他们心里那是极有底的,是以根本没有丝毫的惧意。

    李靖是个瘦高个,为人心地善良可是却活泼好动,此时正二十来岁的年纪;当先开口道:“喇嘛,我们兄弟若是偏偏要在这条路上过去,你会如何?”

    那喇嘛也不立刻回答,双手合十一礼,道:“这位居士,法王三日内必到,你等又何必心急,要知道。若是能见法王一面,可是莫大的福缘。是以在下也是为了各位居士好。”

    苏方上前一步,笑道:“用你的善良之心,却束缚住了我等走这条路的自由,喇嘛,你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喇嘛微微一笑。合十道:“居士还不知福源究竟有多大,自是认为在下无礼,待到法王驾临,福源深重,居士自然便知道我是为了众位好了。”

    李靖说道:“那好极了,福源越大越好,我若是能够从这过去,自然是无福消受这等机缘的了,那也怪不得你。”

    苏方道:“师弟说的对级。咱们这就往前走,看看我等有没有什么福源。”

    李靖见了他眼中神色,立刻从这喇嘛左侧往前走去。而苏方几乎是与此同时,从这喇嘛的右侧行去。

    可他们两个人刚刚走到与这喇嘛平行的位置,这喇嘛突然口中念道:“两位施主福缘深厚,自是要留在此地的。”跟着合十的双手,猛地张开。李靖与苏方登时感觉一股大力自胸口而起,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

    是以脚下立刻拿个桩子。便要定住身形,可胸口那股大力猛地又在加剧。只是一瞬间,苏方、李靖两个人就感觉胸口憋闷,连气也喘不过来,桩子竟是也拿捏不住,身子“登登登”向后打了一溜趔趄,若不是身后的吴迪与周桐。齐齐将他们扶住,恐怕早就摔在了地上。

    乔三槐见了飘身下马,冷道:“师兄且等片刻。”他感觉自己的徒儿在师兄面前丢了脸面,是自己没有好好的将白驼山一派发扬光大,是以心中有些盛怒。便立刻走上了前去。

    乔三槐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道:“你们且在后面给为师掠阵。”说着瞬息千里的轻功立刻使了出来,斗然间便袭到了那喇嘛的身前,道:“大师当真不躲开?”

    喇嘛见他眨眼便到了面前,眼神也是一凝,道:“法王驾临普度众生,此等福源居士怎能错过?”

    乔三槐道:“好。”便不再多言,可是他也不好直接出手,只得运起功力,往前一走,从喇嘛身侧行去。

    这喇嘛故技重施,伸手往外一格,乔三槐灵蛇拳中一招毒牙交击,两手各分上下朝中间合去,只听“碰”的一声,这喇嘛的身子登时一震,立刻将这条左臂收了回去。乔三槐再往前走,这喇嘛顺势往侧面跨了一步,正到了乔三槐的面前。

    乔三槐手臂往下,伸手朝着对方的琵琶骨捏去,这喇嘛身子仍是不动,左臂屈肘向外遮拦,而后右手成拳,径直捣向乔三槐胸口。

    乔三槐却突然收手,胸腹之间“咕咚”闷雷般响了一声,但听“碰”的一声,这喇嘛一拳击在乔三槐胸口之后,登时感觉手臂微微一麻,跟着一股力道竟是反击了回来,他便稍稍一愣,心中暗道:“这人怎会我觉囊派的功法?”他心念电转间,手臂一转,往前再送。

    这一拳,喇嘛用的乃是觉囊派的大明心拳,此种拳法一旦展开,劲力直透对方内府心胸,是以但凡打中敌手,对方立时毙命,乃是一种威力极大的上乘拳法。

    乔三槐见他右拳旋转打来,不敢怠慢,运起蛤蟆功,心口再次“咕咚”山响,左手灵蛇拳直取对方肘关节,右手凝聚功力猛击对方咽喉。

    可这喇嘛仍是躲都不躲,左手护住咽喉,一拳自顾自打出。但听“碰碰”两声,这喇嘛本就微红的脸色,更是刹那间涨的通红,往后连退了三步这才站稳。

    乔三槐的脸色也是通红无比,但是只退了两步,冷冷的看着对方。胸口再次发出一声闷雷,但不等动作,就听对面那喇嘛双手合十,道:“阁下武功盖世,这便去吧。”说着往侧面连跨三步,将大路的中间让了出来。

    乔三槐见此双手画弧,将蛤蟆功沉入丹田之内,道:“之前那几个是我徒儿,你怎么算?”

    喇嘛依旧合十道:“自是随居士而去便了。”

    乔三槐“嗯”了一声,往后招了招手,带着苏方、李靖、吴迪、周桐四个徒弟走了过去。谢孤鸿也随在身侧,这喇嘛让过了周桐之后却立刻再跨一步,挡住了谢孤鸿的去路,道:“这位施主跟我佛有缘,且留下吧。”

    乔三槐在他后面自是听见了,转身方要说什么,却突然一顿,说道:“你们且看这喇嘛,如此作为必然吃个大亏。”

    谢孤鸿说道:“我的时间很宝贵,喇嘛还是让在一旁的好。”

    喇嘛却微微摇了摇头,道:“施主还是等我派法王驾临才是。”

    谢孤鸿道:“好极,那你便在这里慢慢等着吧。”说着袍袖猛地一拂。这喇嘛但觉一股大力自身侧而起,脚下立刻移动方位,往右侧一顶,可他这一顶竟是犹如用力推门,可那门却突然消失不见,反而在身后还有一个人猛推了自己一把,下盘立刻不稳,往前栽了过去……

    注:“晕了,脑袋嗡嗡的病症又他nn的犯了。怎么整的。兄弟们支持哈!”(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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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动时空介绍:
谢孤鸿被某组织绑架后,几名科学家要以他为媒介,读取一段秘密得到的DNA记忆,来寻找某种神秘物品在本源世界的下落;而谢孤鸿也由此开启了时空之旅,读取了一段又一段“祖先”的记忆,而这些记忆竟然是一个又一个完整的世界组成的,有些甚至是在某些文学作品中出现过,有些是在影视作品中,而随着谢孤鸿闯荡不同的世界,那件神秘物品,在本源时空所遗落的位置也渐渐的露出面纱,而他自己也突破了“记忆”的界限,在一连串的异时空中成为了真正的个体。同时,他也知道了那件神秘物品的作用,那就是解开其中秘密的人,竟然可以成为不朽的存在,既神! 于是,便有了不一样的:小李飞刀成绝响,笑书神侠倚碧鸳,生化崩塌闯末世,光剑星战决漫威。 有道是:一切精彩,尽在《武动时空》作者诚意满满之作。武动时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武动时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武动时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