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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闷声恶斗

    那打斗声并不算近,也决不算重,令人奇怪的是,只有相互交手的声音,并没有呼喝之声。谢孤鸿深知沉闷的打斗声,最是凶险不过的,因为交手之人胸中都憋着一口气,是以出手定会越来越重。

    循着声音的方向,谢孤鸿一路疾驰,因为那打斗声,忽而在左,时儿向右,捉摸不定,是以谢孤鸿也连连换了几个方向,这才发现了相护争斗之人。

    只见,正在交手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个穿着黑衣,另一个穿着灰衣,那黑衣之人身材高大,雄壮之极,举手投足间都有莫大的威能,而且声音极小,行家一看便知,这定是内功绝顶的武林高手。

    而另一个穿着灰衣之人,身材也不算低,只是更加修长一些,手足开合间,十分凌厉骇人,招招取人要害;这二人斗到酣处,黑衣人,用鼻子闷哼了一声,手中化拳为掌,当胸击落下去。

    灰衣人跨步低身,左掌连劈带削,击向了黑衣人的右肋。黑衣人也不闪避,也不变招,右手往下一沉,左手如闪电般,翻拳向灰衣人顶门击落;灰衣人在这一刹那,竟然想法与对方不谋而合,也是不闪不避,更不变招,左手依然直取对方软肋,右手抬掌向上迎去。

    只听“碰”的一声闷响,这两个人登时各退了三步,站立当场,相互死死盯着对方,竟是不在相斗。

    那灰衣人低声轻笑了一声,道:“朋友好武艺,怎的在少林藏头露尾起来。莫不是怕人看见么?”

    黑衣人道:“此地离着少林寺并不算近,你用不着刻意压低声音说话。”

    灰衣人干笑了几声,道:“朋友莫不如留下个字号,也好让我时时铭记五内。”

    黑衣人说道:“你来少林盗经,莫非也与那帮和尚留下姓名了么?”

    灰衣人见对方言语间太过于噎人,方才那点争斗时不分上下,惺惺相惜之感,早抛到了九霄云外,冷冷哼了一声,道:“你不也是一样,怎么,还当我怕了你么?”

    黑衣人见对方说话时好似大怒,可吸气悠长,平顺,心道:“这人真真是好心性,想用言语惹急我,动手时也能在前几招占些上风,虽然我是不惧,但又何必上了他的当。”说道:“少用激将法,以为我会上当么?”顿了顿,复道:“刚刚你在藏经阁,偷了什么经书?交出来,我便让你活着离开。”

    灰衣人见对方果然没上当,可是他自己本就武艺高强,就是凭着真能为,也是不怕对方的,索性放下了用诈的心思,道:“朋友真是好眼力,不过你怎的不先说说,你又偷了些什么经文?再者说,我便是拿了,这又关你何事?”

    黑衣人道:“我只是在藏经阁偷看罢了,看完,我自是会放在原处。而你却直接拿走,简直贪得无厌!若是惹得寺内僧人发现,便是我也未必能够再看下去了,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灰衣人道:“朋友少将自己说的盗亦有道,你偷学了少林寺的武功绝技,就是偷学了,和我又有什么区别?我也只不过是暂时取走一些经书,待抄录副本之后便会将原经送回。”

    黑衣人听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道:“哈哈,哈哈哈!经书?刚刚你用来击我右肋的那一掌,你敢说不是般若掌么?”

    灰衣人哈哈一笑,道:“好眼力,正是般若掌。”

    黑衣人说道:“你肯承认便好。”

    灰衣人道:“我如何不敢承认?只是朋友管得太宽,本来你我均在少林偷艺,实该一同参修才是正理。”

    黑衣人听他话中有求和之意,望了望他,道:“一同参修那就不必了。”说着冷哼一声,复道:“今日我也可放了你,以后在少林相互见了,也不用顾忌,各自看经也就是了,但若你事情败露,导致我不能继续在藏经阁中继续参研,那我便决计不会放过你的。”

    灰衣人听罢大笑,道:“好,兄台好度量。在下燕龙渊,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黑衣人道:“我知道如何称呼你就是了,我与少林仇深似海,名字便是说了,也定是假名,是以那也不必提了。”

    灰衣人赞道:“好,好气魄。”

    黑衣人说道:“一年后我在找你试掌。”说着,果断转身便走。

    灰衣人看着黑衣人的背影,静静的站着不动,一直到对方身影隐藏在树林之中,这才转向右侧,迈步便走。

    可是他也就刚刚抬腿,却忽的发觉眼前不远处,正静静的站立着一个白衣人,这白衣人负手而立,眼睛毫不闪躲的看着自己。而自己竟是没发觉对方,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遂张口问道:“这位兄台如此偷看,怕是不太好吧?”

    这白衣人道:“我从不偷看,要看就要看的光明正大,我到这以后,从未隐藏行迹,你二人打斗正酣,顾不到旁人又能怨得谁来?”

    灰衣人略略回想,仿佛还真是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那黑衣人的身上。说道:“好,算你看得光明路磊落。”说着迈步欲走。

    谢孤鸿道:“慢!”

    灰衣人甩头看他,道:“你还有何事?”

    谢孤鸿道:“听方才你们的说话,好似你去了少林寺。”

    灰衣人心道:“这人定是刚刚将我和那黑衣人的交谈都听了去。”于是承认道:“不错。”

    谢孤鸿又道:“而且还取了一门绝技。”

    灰衣人再次承认,道:“正是。”

    谢孤鸿道:“不知你此时,已经抄录了多少少林的武艺?”

    灰衣人冷哼一声道:“这你便问不着了。”

    谢孤鸿装模作样的伸出左手,掐着指头算了算,道:“恩,好,七十二门绝艺,你竟抄录了快二十门,都没被寺内僧人发觉,端的是好本领。”

    灰衣人心中一惊,暗道:“他是如何知晓?”转念又想:“不对,不对,这其中定然有诈,我且不能中了他的计。”冷笑道:“你说如何,那便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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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摩柯指

    灰衣人说着话,却不等对方反应脚尖点地,身子“呼!”的一声,直直的朝着谢孤鸿掠去,左手食中二指并拢,朝着对方右胸天池穴闪电般点去。

    这一指,乃少林派七十二门绝技之一的《去烦恼指》,而这一招则是“无忧无虑”取意,只要点中人身,必定会魂飞魄散,四大皆空,想不“无忧无虑”都不行了。

    谢孤鸿冷哼一声,道:“班门弄斧。”同时右手一抬,飘飘忽忽的,仿佛没有任何定向,明明见了他抬起这一掌,但就是不知他最后会击在哪里,落在何处,连带着谢孤鸿的身子,也好似缥缈起来。

    一见对方如此,灰衣人这一指竟是再点不下去“啊”的惊呼一声,急忙忙收指,足下一弹,往后急退;

    谢孤鸿的一招神驼雪山掌的驼铃声声,打到半途见对方不敢再继续施为,也是变招极快,以虚变实,手臂仿若无骨,凌空转折直下,正是灵蛇拳中的灵蛇出洞一招,但听“嗤”的一声,从灰衣人的胸口前襟处掏出一册书籍来。

    谢孤鸿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般,左手慢慢打开书页,双眼看了下去,待他又缓缓翻了几页,点了点头说道:“好得很,好得很,竟是摩柯指,看起来,除了刚刚的去烦恼指以外,大智无定指,拈花指,澄净指,多罗叶指你也定是会的了?”

    他如此一说,寻常人自是不明其中的厉害,但如果是少林玄字辈高僧,或者是小一辈的慧字辈僧人,听了必然会大点其头,赞叹谢孤鸿高明。

    只因,少林武功,是天下间最讲究循序渐进的功夫了,一入门,必先学少林长拳,打牢根基,之后便是罗汉拳,伏虎拳,而学到了伏虎拳,内功外公都是有了一定的火候,便是直接拉到了江湖之上,寻常人物也未必就能敌得过了。

    而刚刚谢孤鸿说的摩柯指,之前定是修炼了拈花指,澄净指,多罗叶指,又或者大智无定指中的一门,若不然,便是他偷着强练摩柯指,威力虽然不减半点,但根基不稳,即使练会了也只能是空中楼阁,身子有了隐疾,如有一天,身子中的暗伤发作,那必是悔之晚矣的局面。

    灰衣人见对方一招间,便将自己胸口的那本摩柯指法,拿了出去,心中早便又惊又疑,是以竟是脚下停步,连退都不敢再退半点,可是又过了一会,他听了谢孤鸿之言,却反而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哈!我道是哪路高人,却也是少林武艺的门外汉罢了。”

    原来这灰衣人,原先就是天下间少有的聪明人物,他入少林偷师已然二年有余,什么罗汉拳,伏虎拳,虽然也抄录了一份,却全然没学,直接便找那些高深的功夫来练,可是凭着他原先的武艺和根基,竟是也练得有模有样,而且威力极大,是以谢孤鸿如此一说,他反而觉得,对方是在诈自己。

    他心中打定了主意,遂冷笑了两声,道:“阁下武功虽然高强,但也便不见得比我高到哪去,我的事,还不劳旁人费心,如此,在下便告辞了。”说着,也不讨要那门指法,转身便走。

    却是他在少林藏经阁中找到了摩柯指法后,详细的看了一遍,他本身武功极高,是以虽是随手翻看,却也记住了大半,想来回去拼着记忆抄录一份,威力也是不逊色原本的摩柯指多少的。

    谢孤鸿见他转身便走,也不阻拦,朝着他的背影,高声道:“我最守规矩,第一次我便任你走了,如有第二次,必取了你的性命。”

    灰衣人也不答话,趁着记忆清晰,他要到镇上,找到纸笔赶紧将这门指法抄录下来,是以走得极快,没一会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

    谢孤鸿拿着这本摩柯指法,又在略略翻看了一遍,之后将这本书册放在怀内,迈着不轻不重,毫不掩饰半点生息的步子,复又走了回去。离得挺远就能够听见,自家院中吆喝着号子,干活的声音;

    待他从后面翻墙跳入其中,又来到了前面之时,发现这么一会功夫,这些人已经开始卸最后一车梨花木料了。

    乔三槐正对着那个新雇的管家说道:“你且在这里看着,我去看看村中的邻里,有没有鸡鸭来卖,再找人做些青菜饭食,晚些时候一起送过来,谢恩公交代了,要对手下人好上一些,却也不能就此懈怠了,你知道么?”

    那穿着长衫的叫林夕斌,是个秀才落地,要说文采也没多高,要不然也不会有“落地”的称呼。但却级明白事理,见乔三槐如此说,便立刻点头,道:“乔先生放心,在下虽不通木匠活计,但谁干没干活,却能够分辨的出来。”

    乔三槐道:“那好,我这就去了。”说着转身走出了院门。

    正在这时,这个秀才落地,正看到谢孤鸿从后面转了出来,因为他之前也是从这面走到的屋后,是以这个新来的管家半点都未怀疑,不过谢孤鸿从不掩饰什么,是以直接走了过来,说道:“你叫什么?”

    这新管家抱拳施礼,答道:“回先生,属下姓吴,叫吴再强。”

    谢孤鸿道:“好,你便照着三槐兄弟的吩咐办,一会等他回来,就说我有事情出去一趟,家里让他帮忙先看着。”

    吴再强说道:“是了,先生且去,我定会转达与乔先生的。”

    谢孤鸿见他知晓,便不再废话,随即迈步出了门,此时就见村里的邻居,有不少还在外面围着有说有笑,明显是谈论自己家的,便抱了抱拳,道:“各位高邻,在下谢孤鸿,这些日子正在置办一些家用,待手下干完了活,家里弄的干干净净,再请各位高邻到我家吃酒。”

    他这话一说完,周遭这些邻居,登时有人道谢,或者跟他打声招呼,相互介绍介绍。谢孤鸿也都一一见礼,沿着村中的道路,走出了村子,复又往少室山上而去。待到了少林寺的山门处,见旁边的亭中出来了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知客僧,不等对方开口,便立刻说出了一番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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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做比成样

    方丈玄慈,这段时间只是默默温养,虽然只是几日的功夫,但感觉自己的伤势还是好了一些,正在禅房中打坐念经,过不多时,就听响起“笃笃笃”几下敲门声。

    玄慈道:“进来吧。”

    禅房门分左右,走进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僧人,他躬身施礼,道:“方丈师伯,谢孤鸿,谢大侠前来拜访,并且他说在山下得到了一门武艺,这武艺是咱们少林派所有,特来归还。”

    玄慈闻听此言,从榻上起身下地,道:“谢施主此时在哪?”

    小僧说道:“在山门外等候。”

    玄慈看了看这小僧,问道:“你们不知我曾通传各大弟子,谢施主是可以在我寺任何地界出入么?”

    小僧点头说道:“回方丈师伯,弟子和慧智师弟都是知晓的,便是其余的师兄弟也知方丈师伯曾经下了法旨告之本寺僧众,谢施主乃我寺贵客,出入任何地方都不得阻拦。只是弟子刚才在山门处接待谢大侠时,看谢大侠虽然威严的紧,但却级讲礼数,说什么也要弟子通知寺内高僧一声,说自己到了。”

    玄慈听罢,心道:“这谢孤鸿却乃世外高人,自己虽然已经下过法义,但他仍然极将礼数,如此人物不成大器也难。”说道:“好,你且去,我这便出去迎他。”

    小僧道:“是。”合十施了一礼,转身走出了禅房。

    玄慈将袈裟披在身上,这倒不是他爱美,而是披上袈裟乃是尊重对方之意。然后迈步走出了禅房,沿着寺内的甬道,来到了前方的山门处。

    果然,一袭白衣的谢孤鸿,还是那样的一尘不染,正在山门下而立。见到自己之后,这才迈步走了进来。

    玄慈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谢施主太也客气,来,请入寺内,用杯茶水,再且叙话。”

    谢孤鸿道:“叨扰大师了。”

    两个人走进了寺内,玄慈直接便将谢孤鸿带入了方丈室中。谢孤鸿看了看,只见方丈室外间供着三尊佛龛,下面是几个蒲团,而在右侧,则是一个小门,里面显然也有一间净室,是玄慈方丈睡觉休息的地方。

    玄慈指了指蒲团,说道:“鄙寺简陋,还望谢施主海涵。”

    谢孤鸿一笑,坐在了蒲团之上,摆手道:“大师也请。”

    玄慈也坐在了谢孤鸿斜对面的一个蒲团上,说道:“谢施主二日前离开我少林时说,山下友人正在帮施主买一处宅子,不知此事可顺利么?”

    谢孤鸿说道:“有劳大师动问,我那友人已经帮我买好了一处院子,现时正在请了人,帮我打造一应家具,想来,再有几日便可全完入住了。”

    玄慈笑道:“那贫僧先恭贺谢施主,喜迁新居了。”

    谢孤鸿笑道:“多谢大师了。”说完之后,用右手,将怀内的那本《摩柯指》拿了出来,递向了玄慈,接道:“在下这次来少林,其一便是将这本无意间在山下得来的摩柯指,还给少林。”

    玄慈见了书册一愣,伸手接了过来,打开后看去,正是摩柯指无疑,口中奇道:“敢问谢施主是从何处得来?”

    谢孤鸿说道:“我上次下山之后,便找到了那友人,他带我去看新宅子,却不想,正在让下人卸木料,准备打造一些床铺,柜子等家具的时候,便听到院子后面的林中,传来了一阵打斗声……”跟着,他将自己所见所闻,全都一一说了出来,最后道:“是以,我觉得这两个人必然在少林藏经阁偷师,以然很久了。”

    玄慈越听越是吃惊,要知道,掐指算算时间,就在几年前自己接任方丈后,这两个人便应该藏在寺中偷师了,自己和一班师兄弟竟是无一人发觉,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若不是谢孤鸿报信,恐怕还不知道得被这两个人藏匿多久。

    玄慈急忙问道:“谢施主,能够看出这两人是何门何派的么?”

    谢孤鸿细细想了想,道:“我对各门各派的武功虽然略有了解,但却不深,不如大师将另外几位高僧请来,我细细说来,大家一起分辨明了。”

    玄慈点头立刻起身,走出了方丈室,拦住了一名小僧,道:“你且去将玄悲,玄苦二位师弟请来。”

    小僧道:“是。”说罢,立刻去了。

    玄慈复又回到了方丈室,坐在了蒲团上,没一会的功夫,外面脚步声响起,由于方丈室的门并没关,是以从院中直接走入了两个僧人,正是玄悲,和玄苦。

    玄慈道:“两位师弟且把门关上。”

    玄苦伸手将门关好,玄慈又道:“我和谢施主正在说一件极要紧的事,两位师弟不需那么多礼数,且坐。”

    二僧坐下,玄慈《摩柯指》递给了他们,道:“谢施主在山下见到两人争斗,在其中一人怀中取出了一门武功典籍,正是我寺的《摩柯指》并且……”玄慈将谢孤鸿方才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接道:“是以请到了两位师弟,我们一起分辨一二。”

    玄悲、玄苦,同声,道:“是。”

    玄慈说道:“还请谢施主,将那日两人交手的情形详细说来。”

    谢孤鸿点头,道:“大师不必客气,那日我见他们两人是在树林之中,刚开始并看不清,到了近处,但见那灰衣人一踏树墩……”这次他说的更加详细,到了最后,道:“如此说来,并不真切,还请玄悲大师起来帮我一个小忙。”

    玄悲虽然不知道他具体要如何,但闻言还是起身,道:“谢施主无需客套,要贫僧做什么,请尽管说。”

    谢孤鸿道:“大师站好莫动便是。”跟着他将脸转到了其余二僧那面,接道:“最后动手时,我看的最为真切,那黑衣人翻拳朝着对方捣去。”他说着话,右手直接翻拳往前直捣玄悲的脑袋,可左手却同时轻巧的一拨玄悲的左膝,后者登时矮下了身子,躲开了这一拳。而谢孤鸿出手如电,左手飞速的点在了玄悲的手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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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拆招

    玄悲的手肘径直的弹了出来,朝着谢孤鸿肋下击去,而谢孤鸿的右手却变也不变,仍朝着玄悲的顶门落下,左手回收的同时,小指已然撩在了玄悲的另一只手臂的关节处。往上一掌劈出。

    众僧只听“碰”的一声,谢孤鸿与玄悲和尚的双手,在顶门和肋下附近各自交击,之后猛地分了开来。

    谢孤鸿一人连拨带削,另外还左右出招,竟是控制一人与自己相斗,出手真如同流星赶月一般迅速绝伦,闪电般就已经完成。而且动作行云流水,分毫不差,直看得几个和尚心中敬佩不已。

    玄苦在一旁见了,不由得大叫道:“好功夫!”

    谢孤鸿笑了笑,停下手,道:“不敢当。”说着又对玄悲道:“请恕在下刚才无礼了。”

    玄悲连打佛号,道:“阿弥陀佛,见到了谢施主神技,实乃幸甚,何谈无礼之言。”说着话,指了指蒲团,两个人再次落座。谢孤鸿说道:“几位大师可看清楚了么?”

    玄悲自不必说,他配合谢孤鸿周身放松,但被对方手指或点,或撩,引导的出手角度,快慢,虚实,长短等等,好似亲身体验了一遍。

    而另一边的玄慈和玄苦二僧目光如电,而且本身就是武功高手,自是看的真真切切。玄慈点头说道:“看的在明了不过了。”转头对着玄悲道:“师弟,你方才配合谢施主,应该最有体会,你可看出这二人的功夫,是何等路数?又是哪门哪派的么?”

    玄悲右手翻拳往前虚捣,将这姿势定了一定,才又收回道:“这招拳法,我少林的伏虎拳中,却是有的,另外青城派的灵江拳法,五台山大慧寺的观心拳也是有的。”

    说着他将眼睛转向了其余众人,玄苦凝眉想了片刻说道:“这拳法站立时用的乃顺,拧,两字决,这样对手无论有何反应都可轻易跟身进招,实乃上乘的武艺。”

    方丈玄慈道:“不错,正是如此,而且这门功夫,我却是不曾听闻的,虽然在咱们的伏虎拳,随行腿,一指禅功中也是有的,但若拆分开来,使得如此自然而然,便是不大容易了。非是见识广博,功力绝顶的高手,不能用出。”

    谢孤鸿点头认同,道:“方丈大师说的不差,放眼天下间,如此高手双手之数便能算的过来。”

    玄悲点了点头,不过跟着却又摇了摇头,道:“不对,不对,正如谢施主所言,如此高人天下少有,但若一一算起来,贫僧却都识得的,而这些人不是远在外域,便是常年不在行走江湖,又或者品性极正的正道人物,他们决计不会潜入我少林盗经的。”

    谢孤鸿略略低了下头,左手画弧向前击去,复又收回,道:“当时,那黑衣人与灰衣人分开后,黑衣人说道:‘你敢说这一掌不是少林派的般若掌么?’那灰衣人跟着说道:‘不错,阁下真是好眼力。’我想他既是承认,便定是以然抄录了不少少林派的武艺了。这灰衣人原先的武功也一定极高,说话虽然刻意的改变了嗓音,但语句之间定是南地口音。”

    玄慈道:“南地高手亦是不少,只是,又会是谁呢?”他说到这里,眼睛突然张大,随即摇了摇头,自嘲般笑了一笑,道:“谢施主演示最后的两人对掌,一个手臂下滑,接对方攻向自身软肋的一掌;一个手臂上抬,接对手继续下压的拳力。这两招中的后者,贫僧倒是认得,好多功夫,都可演化而来,可另一招,贫僧便不大认识了。”

    玄苦少时在般若堂专研各门各派武学,后到了菩提院,是以他对外门武功的认知十分广博,略微沉思,开口说道:“方丈师兄所说的那黑衣人下劈挡架,大多数门派皆有,倒是不好判断的。”

    谢孤鸿说道:“我若早点赶到,说不准便能看出两人的路数,现在想想有可惜了。”

    玄悲说道:“谢施主不必自责,你替我寺追回了《摩柯指谱》,又提醒我等有人在藏经阁偷师,这已然对我寺大有益助。如此恩情,我等实以不知如何报答才是。”

    玄慈点了点头,道:“师弟说的半点不差,谢施主宽心才是。”玄苦在一边也是大点其头。

    谢孤鸿一看,这三个和尚的心太大了,反而劝上了自己,微微一笑,道:“大师说的是,此时我已在山脚下置办了宅子,也算是贵寺的邻居了,如有用得着的,几位大师尽管言语便是。”

    玄慈笑道:“如此,先多谢谢施主了。”

    谢孤鸿道:“大师无须客气。”

    玄慈又道:“谢施主在此前曾说,将摩柯指送回乃其一,不知施主是否另有要事?还请讲来。”

    谢孤鸿说道:“那我便不客气了。”说着,顿了顿,略微理了理思路,复又接道:“少林武功最是注重根基,我此时一门佛家武艺都未练成,是以上次玄苦大师说的,让我在藏经阁借阅几门武功之言,谢某实在是不敢当了,再次谢过。”

    玄苦微笑道:“谢大侠严重了,方丈师兄早已通传寺内弟子,说谢大侠可随意在本寺行走,贫僧也只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玄慈和玄悲听了,也一同微笑点了点头,玄慈道:“谢施主乃世外高人,身系拯救苍生重任,我寺如能略有微助也是好的。”

    谢孤鸿点了点头,说道:“藏经阁的七十二门绝技,说实话,我自是想看的,不过正如方才所言,少林武艺最重循序渐进,此时凭着我的功力便是硬练,一两门那也罢了,如在贪多,定是不免会落的隐疾。”

    玄慈微微一愣,问道:“谢施主不是背会了易筋经么?如若参透其中奥妙,自可驾驭其余武艺。只需先默记口诀,待易筋经功成时,再学也便是了。”

    谢孤鸿说道:“大师说的是极,只不过易筋经实乃无上至宝,我短期内怕是无望参透其中奥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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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般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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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孤鸿点头道:“不错,而且我时间紧迫,虽然几十年是他,几年也是他,必须要找到才行,但若自身不珍惜时间,恐怕到时悔之晚矣,是以我再待不了多长时间,便要行走江湖,去寻找那样东西。而都说急中生智,在下不能算生智,却也想了个办法出来。”

    玄慈问道:“是何办法?”

    谢孤鸿说道:“我想到般若堂浏览一下武学典籍。”

    玄慈点了点头,赞道:“不错,虽然暂且不能修习其他我寺武艺,但看一看其于门派的绝艺也是好的。”

    原来,少林上千年传承而不倒,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般若堂,少林世代的僧人,行走江湖之时,看见他派弟子施展拳脚,或者跟人动手,只要记得的,回转少林之后,便默写下来,送至般若堂保管,虽然都是看到,或者亲自交手时的那么几招,或几十招,却并无对方的口诀秘要,但上千年如此保管下来,那便是绝对的瑰宝了。是以谢孤鸿便想到般若堂看看这些记载。

    这几个和尚自是同意,玄慈命玄悲带着谢孤鸿去般若堂。二人出了方丈室,沿着甬道往后走去,穿过藏经阁,菩提院,戒律院,便是般若堂了。

    少林的般若堂,名声是极大的,尤其是专研的般若掌,一拍两散掌等等绝艺,在江湖上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待两个人刚刚来到般若堂的院外,就听里面“啪啪啪!”的响起一阵拍击之声。

    玄悲领着谢孤鸿走进了院子,见里面有不少和尚正在练武,或打拳,或踢腿的好不热闹。在进门不远,左侧靠着墙壁处,有一个中年僧人,年纪比玄悲和尚年轻那么几岁,他面前有一块大青岩,而他正在用一双手掌不停的拍击在上面,每拍一掌,都发出清脆的“啪”一声。而随着这声音,上面石屑也不停的往四周飞散。由此可见,这个和尚的掌力十分惊人。

    玄悲口打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玄寂师弟好掌力,只是怎又回了般若堂来?”

    这叫玄寂的和尚听罢,立刻收掌,转了过来,给玄悲施了一礼,道:“师兄不知,我的掌力还未练成,是以出了戒律院,到这般若堂好好修习一番。”

    玄悲道:“原来如此。”说着用手引了引谢孤鸿,道:“这位乃是谢孤鸿谢大侠。这是我的玄寂师弟,戒律院首座。”

    谢孤鸿抱拳道:“见过玄寂大师。”

    玄寂道:“不敢当,谢施主安好。”

    两个人打了招呼,玄寂又道:“不知师兄和谢施主因何到了般若堂?”

    玄悲便将来龙去脉简单明了的说了,道:“现时我便和谢施主去堂中了。”

    玄寂合十,道:“好,不打扰师兄与谢施主之事,慧业此时应在堂中,那里他最是熟悉不过,有什么需要便直接问他,他定会知晓。”

    谢孤鸿抱拳施了一礼,道:“多谢大师指点。我们这就去了。”

    两个人穿过了院子,走入了般若堂,这堂中大殿上供奉也是释迦牟尼佛,不过两旁墙壁之上,全都是手抄的经书,虽然比不上藏经阁中的全面,可也极具规模。

    在佛像左侧,有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和尚,正手持一本书册,不停地翻看着。表情及其专诸,竟是没有发觉丝毫没掩饰步伐的谢孤鸿与玄悲。

    玄悲开言叫他,道:“慧业。”

    这和尚“啊?”的一声,转过头来,发现了玄悲,好似才回过了心神,道:“师伯,弟子方才看经入了进去,真真是无礼的紧,还请师伯责罚。”

    玄悲笑道:“看经入迷,实乃禅悟的大好心性,应该继续保持才是,我又怎会责罚于你。”

    慧业和尚道:“师伯见教的是,是弟子太执着了。”

    玄悲道:“我给你介绍我寺的贵客,这便是谢孤鸿谢大侠。”

    慧业立刻双掌合十,行礼道:“小僧见过谢大侠。”

    玄悲道:“你可知前些时日,方丈师兄通传寺内所有弟子谢大侠之事么?”

    慧业点头道:“师伯说的可是,谢大侠可在本寺随意走动的法义么?”

    玄悲“恩”了一声,道:“正是,今次谢大侠要浏览般若堂中的记载,听你师傅玄寂师弟讲,这里你最是熟悉不过,如果一会谢大侠有什么要查看的书册,你且帮他找来便是。”

    慧业道:“是,师伯,子弟谨记。”

    玄悲又对着些孤鸿,道:“谢施主请便,如有需要贫僧的,且让慧业到前方找我就好。”

    谢孤鸿说道:“多谢大师了。”

    待玄悲走后,谢孤鸿对着慧业说道:“小师傅,有没有整理过的别派武艺汇总。”

    慧业道:“有是有,只不过也是不少,请谢大侠跟我来。”说着当先在前面引路,于佛相左侧绕到了后面,这里供奉的则是尊弥勒佛,而四周墙壁上也都是书架,慧业带他到了东侧的墙壁处,指了指书架,道:“谢大侠,这里便是近些年重新整理过的各派武功,不知你要看哪个门派的,我帮你找出来。”

    谢孤鸿一看他所指的,几乎半面墙都是,因此点了点头,说道:“不麻烦小师傅了,我可自行观看便好。”

    慧业合十道:“如此不打扰谢大侠,我便在前面看经,谢大侠有何需要,还请不要客气。”

    谢孤鸿再次道谢,慧业这个经书迷,便沿路走了回去,到前堂读经去了。而谢孤鸿举目望了望,发现这几乎半面墙的书架,每隔一段,便在下方木框处有一个小标注,写着如,青城派,黄河帮,山西五仙教,大理段氏等等的名称,

    谢孤鸿也不客气,当先便在其中一个书架上,拿起一本大理段氏标注下的书册,翻看了起来。只见上写着:“于高宗四年,八月初三,云南天龙寺谈经论佛时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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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般若堂

    玄慈说道:“是啊,这易筋经已然几百年没有人能够参透,哎,谢施主虽然身有大智慧,但若想在短期内便学会,恐怕也是困难重重的了。”

    谢孤鸿点头道:“不错,而且我时间紧迫,虽然几十年是他,几年也是他,必须要找到才行,但若自身不珍惜时间,恐怕到时悔之晚矣,是以我再待不了多长时间,便要行走江湖,去寻找那样东西。而都说急中生智,在下不能算生智,却也想了个办法出来。”

    玄慈问道:“是何办法?”

    谢孤鸿说道:“我想到般若堂浏览一下武学典籍。”

    玄慈点了点头,赞道:“不错,虽然暂且不能修习其他我寺武艺,但看一看其于门派的绝艺也是好的。”

    原来,少林上千年传承而不倒,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般若堂,少林世代的僧人,行走江湖之时,看见他派弟子施展拳脚,或者跟人动手,只要记得的,回转少林之后,便默写下来,送至般若堂保管,虽然都是看到,或者亲自交手时的那么几招,或几十招,却并无对方的口诀秘要,但上千年如此保管下来,那便是绝对的瑰宝了。是以谢孤鸿便想到般若堂看看这些记载。

    这几个和尚自是同意,玄慈命玄悲带着谢孤鸿去般若堂。二人出了方丈室,沿着甬道往后走去,穿过藏经阁,菩提院,戒律院,便是般若堂了。

    少林的般若堂,名声是极大的,尤其是专研的般若掌,一拍两散掌等等绝艺,在江湖上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待两个人刚刚来到般若堂的院外,就听里面“啪啪啪!”的响起一阵拍击之声。

    玄悲领着谢孤鸿走进了院子,见里面有不少和尚正在练武,或打拳,或踢腿的好不热闹。在进门不远,左侧靠着墙壁处,有一个中年僧人,年纪比玄悲和尚年轻那么几岁,他面前有一块大青岩,而他正在用一双手掌不停的拍击在上面,每拍一掌,都发出清脆的“啪”一声。而随着这声音,上面石屑也不停的往四周飞散。由此可见,这个和尚的掌力十分惊人。

    玄悲口打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玄寂师弟好掌力,只是怎又回了般若堂来?”

    这叫玄寂的和尚听罢,立刻收掌,转了过来,给玄悲施了一礼,道:“师兄不知,我的掌力还未练成,是以出了戒律院,到这般若堂好好修习一番。”

    玄悲道:“原来如此。”说着用手引了引谢孤鸿,道:“这位乃是谢孤鸿谢大侠。这是我的玄寂师弟,戒律院首座。”

    谢孤鸿抱拳道:“见过玄寂大师。”

    玄寂道:“不敢当,谢施主安好。”

    两个人打了招呼,玄寂又道:“不知师兄和谢施主因何到了般若堂?”

    玄悲便将来龙去脉简单明了的说了,道:“现时我便和谢施主去堂中了。”

    玄寂合十,道:“好,不打扰师兄与谢施主之事,慧业此时应在堂中,那里他最是熟悉不过,有什么需要便直接问他,他定会知晓。”

    谢孤鸿抱拳施了一礼,道:“多谢大师指点。我们这就去了。”

    两个人穿过了院子,走入了般若堂,这堂中大殿上供奉也是释迦牟尼佛,不过两旁墙壁之上,全都是手抄的经书,虽然比不上藏经阁中的全面,可也极具规模。

    在佛像左侧,有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和尚,正手持一本书册,不停地翻看着。表情及其专诸,竟是没有发觉丝毫没掩饰步伐的谢孤鸿与玄悲。

    玄悲开言叫他,道:“慧业。”

    这和尚“啊?”的一声,转过头来,发现了玄悲,好似才回过了心神,道:“师伯,弟子方才看经入了进去,真真是无礼的紧,还请师伯责罚。”

    玄悲笑道:“看经入迷,实乃禅悟的大好心性,应该继续保持才是,我又怎会责罚于你。”

    慧业和尚道:“师伯见教的是,是弟子太执着了。”

    玄悲道:“我给你介绍我寺的贵客,这便是谢孤鸿谢大侠。”

    慧业立刻双掌合十,行礼道:“小僧见过谢大侠。”

    玄悲道:“你可知前些时日,方丈师兄通传寺内所有弟子谢大侠之事么?”

    慧业点头道:“师伯说的可是,谢大侠可在本寺随意走动的法义么?”

    玄悲“恩”了一声,道:“正是,今次谢大侠要浏览般若堂中的记载,听你师傅玄寂师弟讲,这里你最是熟悉不过,如果一会谢大侠有什么要查看的书册,你且帮他找来便是。”

    慧业道:“是,师伯,子弟谨记。”

    玄悲又对着些孤鸿,道:“谢施主请便,如有需要贫僧的,且让慧业到前方找我就好。”

    谢孤鸿说道:“多谢大师了。”

    待玄悲走后,谢孤鸿对着慧业说道:“小师傅,有没有整理过的别派武艺汇总。”

    慧业道:“有是有,只不过也是不少,请谢大侠跟我来。”说着当先在前面引路,于佛相左侧绕到了后面,这里供奉的则是尊弥勒佛,而四周墙壁上也都是书架,慧业带他到了东侧的墙壁处,指了指书架,道:“谢大侠,这里便是近些年重新整理过的各派武功,不知你要看哪个门派的,我帮你找出来。”

    谢孤鸿一看他所指的,几乎半面墙都是,因此点了点头,说道:“不麻烦小师傅了,我可自行观看便好。”

    慧业合十道:“如此不打扰谢大侠,我便在前面看经,谢大侠有何需要,还请不要客气。”

    谢孤鸿再次道谢,慧业这个经书迷,便沿路走了回去,到前堂读经去了。而谢孤鸿举目望了望,发现这几乎半面墙的书架,每隔一段,便在下方木框处有一个小标注,写着如,青城派,黄河帮,山西五仙教,大理段氏等等的名称,

    谢孤鸿也不客气,当先便在其中一个书架上,拿起一本大理段氏标注下的书册,翻看了起来。只见上写着:“于高宗四年,八月初三,云南天龙寺谈经论佛时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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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手臂

    这般若堂收集的武学,不单单是别派武艺如此简单,便是当时的情形,也是有描述的,而且承上启下,这几招武艺之后,如有后来人看到连贯的,也一一录在后面。

    谢孤鸿也不着急,慢慢翻看,这次他不求记住,只求增长见识,并且上面记载了武功招式,他也能够带入其中,有时比作自己,有时当成对手,一一印证起来,是以他看到酣畅处,一边看书,一边在空气中连比带划好似跟人打斗一般,动静弄的大了,将前方的慧业和尚也惹得好奇跑了过来看他干么。不过谢孤鸿手下却极有分寸,决计不会波及到堂中四壁的书架罢了。

    而在他的心中,天下武功都是同样的道理,好比爬山,你从东面,我从西面,虽然各路不同,但却又殊途同归,是以他直接迷了进去,仗着自己功力高强,不吃不睡,一连三日竟是硬生生将这半面墙的书册,看了个遍,当然,这也和他只是阅读,却不求完全记住有关。要不然莫说三日,便是三十日也是未必能记住其中的五、六成。

    到了第四日一早,谢孤鸿心满意足的将最后一册书放回到了书架原位,到了前面,只见那慧业和尚依然在,见谢孤鸿出来,立刻放下手中经书,合十行礼,上下看了看,问道:“谢大侠无事么?”口气略带问候之意。

    谢孤鸿笑道:“如身在甘霖畅快之至,怎么会有事?只是累的小师傅也再次陪我如此之久,甚歉,甚歉。”

    慧业忙道:“不敢,小僧定力低微,远不如谢大侠久已,饭照常吃,觉照常睡,万幸没有打扰谢大侠观阅,不然小僧早已无地自容了。”

    谢孤鸿点了点头,道:“还是麻烦小师傅了,我去和玄慈方丈道个别。”说着便朝着门外走去。慧业和尚十分客气,一直跟着出来,送到了般若堂的外院这才回转。而谢孤鸿则是一路到了方丈室“笃笃笃”的敲了几下门,口中道:“玄慈方丈可在么?”

    屋内响起玄慈的声音,道:“可是谢施主么?”话音落下,门已经被人从内打开,正是玄慈。玄慈见谢孤鸿后,笑道:“谢施主请进来坐。”

    谢孤鸿道:“不坐了,我这就下山,是以前来跟大师道谢,让我浏览般若堂藏书。”

    玄慈笑道:“不需如此。”两个人说着话,沿着寺内的甬道慢慢往外走,待到了山门,谢孤鸿道:“大师留步吧,待得遇不明之处我再上少林请义。”

    玄慈道:“好,施主保重。”

    谢孤鸿抱了抱拳,转身沿路下山,这次他也不着急,慢慢的欣赏起沿途风景,而自身则是不停地捶打真气,到了晚上这才进入了七姓村,顺着小道,回了自己的宅子。

    刚刚进入院门就见几个大汉正好往外走来,谢孤鸿认得这几个人,正是前几日给自己干活的手艺人,其中一个年岁最大的见了他,立时说道:“东家回来啦?一应家什刚刚打造完成,已经过三槐兄弟的验看,我们这方才收了工。”

    谢孤鸿道:“好,你们慢走,以后有什么活计,我必然还找你们。”

    这几个汉子齐声说道:“好好,先行谢过贵人了。”

    目送着几个人离开,见院子内也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心中便已经大概有了数,等他进入了宅子中,什么书架,座椅板凳,一应俱全,样式是这个年代所有,是以透着古色古香,便是放在他本源世界也是极具历史气息的,他正在几个屋子内来回溜达验看,感觉满意之时,只听外面,新管家吴再强的声音响了起来,道:“好嘞乔三哥,待我家先生回来,我一准叫他去你家用饭。”

    谢孤鸿闻言,直接从屋内走了出来,道:“吴再强,是三槐兄弟么?”

    吴再强刚从院外走了进来,见到谢孤鸿后,面上带笑,道:“先生回来了。正是乔三哥。”之后一脚院里一脚院外,探头出去,高声道:“三哥,我家先生回来了!”

    谢孤鸿来到了外面,见另一侧村口处,乔三槐正朝这面望来,是以道:“我这就过去。”乔三槐大叫道:“好,你弟妹在家中正好做得了饭。叫咱俩回去在喝上一顿。”

    谢孤鸿笑着点了点头,对着吴再强道:“你用过饭了么?”

    吴再强说道:“刚刚用过。”

    谢孤鸿在怀中摸出张银票来,也不看上面的银两有多少,直接抛给了对方,道:“这是你三个月的月钱和宅子里半年的用度,你先保管着吧。”

    吴再强连忙道谢,伸手接过了过去,低头看了看上面数目,脑袋“嗡”的一响,险些晕了过去。

    谢孤鸿也不再理他,径自出了门,来到了乔三槐的跟前,道:“三槐兄弟怎知我今日回来?”

    乔三槐笑道:“你前几日走后,每天我都过来跟吴再强问你,走,我们先回家,边喝边聊。”

    谢孤鸿点头跟在他的身后,进入了乔三槐家的小院,一股饭香扑鼻而来,不由得赞道:“弟妹果真是好手艺。”

    乔三槐笑道:“你不嫌便好。”说完却略显沉默了起来,当现进入了屋子。

    谢孤鸿跟着他,也进了屋内,此时当中的桌上已经摆上了两盘热菜,一个是炖鸡,另一个则是烧豆腐。在旁边有一个盆,正冒着热气,中间烫了一壶酒。

    谢孤鸿说道:“今日有口福了。”说着话,也不客气,拿起酒壶直接便斟满了两碗酒。

    乔三槐坐在了他的对面,看了看谢孤鸿,好似欲言又止。谢孤鸿见了,笑道:“怎么,三槐兄弟跟我见外起来了?有什么事不能说的?”

    乔三槐叹了口气,说道:“这……哎,实不相瞒,你弟妹的一个远方亲戚,在你走后正好过来,而且丢了半边膀子。我们夫妻二人见了都十分吃惊,便问他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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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传艺(求首订)

    正当他说到了这里,门外脚步声响,乔氏端着两样菜,走了进来,将咸蛋和一碟豆子,放在了桌上,说道:“谢恩公,这事本来和我们无太大关系,但我那远方的兄弟,一条手臂就这样白白丢了,我心里却气愤的紧。”

    谢孤鸿指了指斜对面,道:“且坐下慢慢说,只要我能帮的定不会推辞。”

    乔氏道:“且稍等,我还有条鱼在火上呢。”说着,麻利的走了出去。谢孤鸿随即望向了乔三槐。

    乔三槐看着妻子的背影,说道:“当时顺子兄弟过来之后,他那条手臂已经好了,只是少了手肘以下的部分,我便急忙问他:‘你这手是如何没的?’这顺子兄弟惨然一笑,道:‘吃江湖这碗饭的,谁不是成天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活,姐夫无需大惊小怪。’你弟妹正好采野菜回来,见了也十分吃惊,连声追问,顺子兄弟这才说了。”

    说到这里,他将酒碗举起,谢孤鸿也不说话,与他碰了一个,双双喝干,乔三槐一边重新斟酒,一边继续说道:“顺子兄弟,叫做周顺,从小拜入江湖上的一个门派,叫做一字慧剑门,听说在江湖之上名声显赫,而他说他这条手臂丢的也不算冤,正是被一个门中前辈斩掉的,当时能够保住性命,那已经是不错了。我夫妻二人一听他丢了手臂,还如此说,便更加详细追问他经过。他说道:‘那门中的前辈,叫做高叶,从小就聪慧异常。十岁不到,已经将门中的一字慧剑练成。二十岁后,门内的二龙出水剑法。三阳开泰剑法等等均都学成,简直没有敌手。’哎,我当时光听说这些剑法的名字,便已经觉得极为厉害。他一口气足足说了七、八套剑法的名字,但我也只是记住了前面几个。”

    他说到这里,再次喝了口酒润了润喉,接道:“然后顺子兄弟又说道:‘可是高叶还不满足,脾气也十分冲,谁都不服。而也正是这种性格,让他吃了大亏,有一天门内大比,其中几个同门始终不服气他,平常就多有口角,在与他比武之时,便要下死手伤他。不过高叶毕竟武功高强,看出了他们的企图,不由得大怒。剑下也再不容情,一连斩了跟他有仇的七名同门,可当时的掌门人哪能容他如此弑杀,大怒之下便出手废了他的武功。并且逐出了门墙。而侥幸没死的高叶,从此性格变得十分狠辣,虽然武功被废。沉寂了十年。可是再出江湖之后,也不知他是如何将武艺又练了回来。’谢恩公。你说这武艺废了,还能练回来么?定是及了不得的功夫吧?”他最后一句问完。看着谢孤鸿,明显极为好奇。

    谢孤鸿答道:“据我所知,人被废了武功,大多都是练不回来的,除非有大气运,撞到了奇遇,或天才地宝,能修复自身经络,或绝世高人,传授神功秘籍,不然,这辈子便再不能练功了。”

    乔三槐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好似心有所动,不过还是接着说道:“顺子兄弟说:‘高叶再出江湖,剑法高绝,据说第一个,便直接斩杀了当年废去他武功的一字慧剑门的老掌门,并且没用上十招。而第二个,则是老掌门的妻子,而后一字慧剑门的一班弟子,也几乎被他斩杀了大半。而后到了江湖上,但凡一言不合,他便直接拔剑杀人,也不管你是什么名门正派,又或者邪门歪道,只要他生气了,便拔出剑来直接杀了了事。而且还没人能够制得住他,听说被他杀的还有丐帮的一个舵主,大理段式的一个高手,其余小门小派之人更是不计其数。’我便再问他:‘这等魔头,你怎能在他剑下活命?’顺子感慨了一番,说道:‘他杀的人愈来愈多,便是连带着一字慧剑门,也是声誉大降,新任掌门吴穹,见此情况,决定追杀这个门派弃徒,一者为了挽回声誉,二者也好替天行道。’”

    谢孤鸿听到这里,点了点头,说道:“这吴穹的说法倒也在理,之后呢?”

    这时,乔氏端着一条清蒸的鲤鱼,走了进来,放在了桌上,道:“恩公先趁热吃鱼,喝酒。我们慢慢讲来。”

    谢孤鸿笑着,吃了口鱼,发现做的极是入味,便又吃了一口,然后与乔氏夫妇碰了碰酒碗,再次喝干,道:“乔兄且接着说吧。”

    乔三槐说道:“好,他说:‘吴穹掌门召集了门人弟子,点了点数大概有二十余,他知道高叶剑术极高,便是这些人也未必就够了,于是将外门弟子也召集了起来,我便是外门子弟,于是也被临时收入了门墙。而后大伙在吴穹掌门的带领下,在江湖上寻找高叶。

    这高叶每隔一段时间便杀一人,行踪倒也好找,终于有一天被我等碰上,吴掌门还要责问他几句,但那高叶根本不听我等说些什么,见了是一字慧剑门的我等,便立时拔剑杀了过来,大伙见他十分无礼,也都纷纷围杀了过去。哎,我当时,也一股热血,直接冲了上去,可还没等看清如何事情,面前剑光一闪,我的半条手臂便不见了踪影,跟着就摔倒在地。’顺子兄弟说到这里,浑身瑟瑟发抖,想来定是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害怕极了。”

    乔氏点了点头,接道:“之后他一连干了三碗酒,这才好了些,说道:‘姐,姐夫,你们不知当时有多么的凶险,那高叶每次挥动宝剑,便有一人丢了脑袋,或断了手足,没有多长时间便将我一字慧剑门的同门杀死,杀伤二十四、五人,另外的人全都吓的呆了,不敢再上。只有掌门吴穹在与他恶斗,可没过一会,吴掌门胸口便中了一剑,直接便丢了性命。临死之前竟是半句话都没说出。哎,我看到了这里。眼前已然渐渐的黑了,之后不知过了多久才醒了过来。原来却是被那些不敢上前的同门所救,后来伤好了,便又问他们那日的情形,他们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又问高叶的下落,他们说,高叶好像往云南去了,听说是被人请去的。”

    乔三槐等他说完,再次与谢孤鸿碰了一个。一口喝干,然后与自己的妻子乔氏对视一眼,道:“谢恩公,前次你救我性命,我们无以为报,这次……这次听了顺子的言语,便还想求你件事情,还请谢恩公答允才是。”

    谢孤鸿道:“你们想让我帮顺子报仇么?”

    乔三槐却摇了摇头,道:“不然!恩公已经待我们如此。我们还怎可有脸求你替我们出头,只是……只是我想习武。”他说完这话,见谢孤鸿略有差异,急忙解释道:“顺子的一番话让我觉得。人还需自己有本事,本来我是想让峰儿长大了拜你为师,可是如今世道纷乱。虽然此处村落还算清静,但难保那一天灾祸降临。那时候连个自保的手段都没有……”说到这里,他们夫妻二人已然站起了身子。就要朝谢孤鸿跪拜下去。

    谢孤鸿虽然心中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乔三槐要学武艺,但反应却是不慢,急忙出手将他夫妻二人,扶了起来,道:“乔兄弟要学武,这是好事,但何须如此?”

    让他们二人重新坐下后,谢孤鸿又道:“只是乔兄弟的身子骨已然长成,若说能取得多高的成就,那便不好说了。”

    听他言中之意,竟是已经答允,乔氏夫妇心中登时大喜,乔三槐说道:“恩公只管狠狠的操练,我别的本事没有,但吃苦勤奋却还有些把握。”

    谢孤鸿虽然知道有些时候,肯下苦功也未必就会取得成就,但却不好说出,不过正向他自己认为的那样,人,唯一能够把握住的就是勤奋。是以见了乔三槐如此,心中还是略有宽慰的。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好,今日有些晚,明日开始,我便传你武艺。另外……我师门还有个规矩。”

    乔三槐见他如此一说,更是欢喜非常,说道:“恩公且说,规矩为何?我必然遵守便是。”

    谢孤鸿笑道:“其实也并不算难,那就是必须正式拜入我白驼山门下方可。”

    乔三槐“啊”了一声,道:“原来恩公的门派叫做白驼山么?我拜师之后,自是白驼山的人了。”

    谢孤鸿沿用的小李飞刀世界的名称,但他也知道往后保不齐自己又会成立什么,不过现在也就这样了,毕竟是个名字罢了。

    这顿酒又喝了一个来时辰,谢孤鸿方才回转自己的宅院。而乔三槐夫妻二人则是连夜准备明日拜师之物,什么鸡鸭鱼肉,在自己后方的家禽圈里,直接逮了出来,为了彰显郑重,直接商议了半宿这才睡下。

    待第二天一早,乔三槐不等天亮,便和自己的婆娘起来,然后启程赶往镇子当中,特意花银子又采买了一些羊头、礼糕、礼盒之类的东西,让人抬了回来。

    跟着让村众人帮忙,大家一起又拿了些鸡鸭家禽“浩浩荡荡”往谢孤鸿的宅子行来。

    谢孤鸿觉得,此处乃农家村落,能够让乔三槐弄成如此规模实属不已,心里也是高兴的,于是来者不拒,请乔氏带着一帮农妇,当场杀鸭宰鸡,坐起大铁锅,开始做起宴席来。

    拜师的章程也是能减便减,最后乔三槐郑重的三起三落,行了跪拜大礼。敬上茶来,谢孤鸿接过茶盏喝了一口,递给旁边的吴再强,道:“你我平辈论交,我是不能收你为徒的,是以我代我父,谢讳九龄公,收你为徒,需叫你知我师门规矩,拜入我白驼山门墙,要谨记四德三行,四德为,尊师、重道、律己、守信。三行为,思修,体修,神修。总之你要记住,勤学苦练,才德兼备八字。”

    乔三槐再次叩首,道:“弟子谨记。”

    谢孤鸿又对着观礼的村中父老,说道:“今日乃乔三槐拜入我白驼山的大喜日子,各位乡里乡亲肯赏面做个见证谢某感激不尽,是以特开流水宴席招待各位高邻,还望诸位喝得尽兴才是。”说着转向了吴再强。道:“今日一切开销你全程跟着吧。”上次他给吴再强的,是一张千两的银票。用作今日的流水席,莫说吃上一天。便是在这等规模的村子,吃上几个月也是用不了太多的。吴再强忙道:“是。”说着出去筹备了。

    谢孤鸿对乔三槐说道:“你且跟我来。”说着当先在前面走到了后屋。乔三槐自己在后面相随。

    待进了屋,谢孤鸿坐在了上首位,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师弟且坐。”

    乔三槐笑着坐下,说道:“我这辈子原本只想平平安安的做个农户,养妻育儿也就是了,没成想,今日能够有如此大幸。入了师兄的门墙当中。”

    谢孤鸿道:“不瞒师弟,你能够进入武林当中,为兄也是万万料想不到的。”说着,话锋一转,接道:“正如我方才所说,既是拜入师门,自是武林中人,便要让你知道一些武林中的规矩。这武林中有几大禁忌,第一。便是他派之人在传功授艺之时,不得……”他将一些武林当中的规矩,捡重要的几条说了,最后又道:“师弟你年岁几何?有三十么?”

    乔三槐略有尴尬。道:“我面相有些老成,今年二十四岁,你弟妹则是刚好二十整。”

    谢孤鸿点了点头道:“昨日我便说了。你现时骨骼经络已经长成,武艺能够练得太高几乎是不可能的了。不过这话却也没有绝对,我师门一前辈。三十几岁时,被当时的天下第一高手点中眉心破了功夫,而这个天下第一高手却不知晓,他练得这门功夫,即便是被人破去,也是能够再次练回来的,当然,便是知晓,他那时也已经油尽灯枯,全无再次出手之力了;而我那师门前辈,之后近二十载,花大毅力又将这门功夫重新练了回来,更成了天下五大高手之一,后来更是在华山论剑之时,夺了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虽然他那次也略有气运成分,但武功之高,便可见一斑了。”

    他徐徐的语气,几乎平铺直叙,却听得乔三槐心中无比的震惊,他何时听过这等秘闻,又何曾接触过什么天下第一的高人?虽然此时也只是刚刚入门而已,但却觉得心中底气顿生。他不由得赞叹道:“这人必是师尊吧?”

    谢孤鸿笑了笑,道:“非也,这都是上百年前的事情了,乃门中长辈一辈辈传下来的。”说着喝了口茶,接着道:“我传你的这门功夫,便是那前辈所练,仗之横行江湖,夺得五绝之名的功夫,唤作蛤蟆功。这门功夫,对师弟最好不过,你以前就没有武功底子,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虽然身子已然长成,但只要肯花大毅力,未必就会逊于谁了。”

    乔三槐感激道:“谢师兄传授武艺。”

    谢孤鸿道:“你且听好,要默记在心中,此乃蛤蟆功口诀心法……吸气提肛,聚拢会阴,屈腿如弓,手臂如绷。敌不动时我蓄势,彼之一泄,我猛攻。一伏地,眼前左右,手部脚掌要有感应,动则惊涛骇浪,静时守心慑神……”

    谢孤鸿从来认为的,便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而乔峰之所以能够成长为顶天立地的一条真汉子,跟他这个父亲乔三槐,是绝分不开的,而小孩从小的耳濡目染,是受父母影响最大的。因此这个乔三槐别看当了二十几年的农夫,但脑袋却不笨。谢孤鸿也极是耐心,乔三槐记不住的时候,便再说一遍,如此往复多次,乔三槐已然全都背了下来。

    跟着谢孤鸿教他如何行功,如何聚气,再将自己的心得说了一遍,最后道:“很多事讲究勤学苦练,便是我也每日都需练功,你本就根基不好,便更要花大气力来修炼才是。”

    乔三槐道:“是,我必每日勤加练习。”说着,便十分心急的伏在地上,练起蛤蟆功来,而谢孤鸿则在一旁指点于他。

    到了第二日,流水宴席撤了,谢孤鸿这个练功狂人,除了指点乔三槐武艺之外,便是疯狂修炼释迦应身功和火焰刀绝技,如此日复一日,待二月之后的一天,谢孤鸿正慢慢跟乔三槐“过手”,脑中却突然一震,这感觉他极其熟悉:“神秘物品已成。”这条记忆极其短暂,也没有如此详细的言语,但他就仿佛本就知道一般。

    谢孤鸿手腕翻转,将乔三槐的脉门扣住,后者感觉半边身子一麻“哎呦”一声,叫了出来。谢孤鸿随即放开,道:“兄弟,我需要出门了。”

    乔三槐及见他说的突兀之极,登感诧异,道:“师兄怎的如此突然就要说走?”

    谢孤鸿道:“我突然想起一事,必须要出门了办理。”

    乔三槐问道:“马上么?今日叫你弟妹在做些可口的菜肴,我们喝上个大醉,明日一早师兄再出发也是不迟的。”

    谢孤鸿略微思考了一下,随即首肯道:“也不知我究竟能不能办到此事,好,那咱们今日便在大醉一场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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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追逃

    当晚,乔三槐夫妇,特意准备了几样拿手菜肴,打了十斤老酒,准备猛喝一通。待饭菜上齐,分宾主落座,乔氏说道:“师兄,明日你出门,做弟媳的却没什么好招待的,我们敬你一碗。”乔三槐也笑道:“是了,师兄这些日子实在辛苦,忙着练功,还要教小弟习武,实在是不知如何道谢了。”

    谢孤鸿也端起酒水,于他夫妻二人碰了一碰,道:“即是入了我派门墙,那便是自家人,来,我们干了。”说着一饮而尽。之后,乔氏又抢着将酒水给他们斟满。

    乔三槐说道:“师兄,不知你要到何处?”

    谢孤鸿闻听此言,却将酒水放了下来,道:“你我此时已是同门,做师兄的自不会瞒你,我实乃为了一样物品而来。”

    乔三槐大奇,道:“是何宝物,会在这荒村野岭的么?”乔氏也好奇心大起,静静的在一旁听着。

    谢孤鸿笑道:“此物并不在这,而我到这里是为了办一件事。”说着,他将对扎若喜多与玄慈等人的言辞再次简略复述一遍,只是话中并未提自己是异界之人,最后道:“是以为兄必须要找到那东西才行。今日上午,我和你‘过手’时,便忽然想到了几处关键的地界,是以必须抓紧去看上一看才好。”

    乔三槐“啊”的一声,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魔门竟如此歹毒,要得到至宝,陷天下于大乱么?真真是混账之极。”

    谢孤鸿点了点头。道:“为兄既是知晓了此时,那便不能置之不理。而且你师尊的性命,据我推断。也很可能是由于此事丢的,我便更加责无旁贷了。”

    乔三槐虽然读的书少,但他生性耿直,古道热肠,虽然没见过谢九龄,但毕竟谢孤鸿是代父收徒,自己可是谢九龄真正的徒弟了,听见如此一说如何能够不急?大怒道:“师尊为了天下苍生丢了性命,我作为他老人家的徒儿。如何能坐以待毙,师兄,明日我便跟你一起走。”

    那乔氏虽然及担心自己丈夫的安危,但此乃人伦大事,她岂能阻挠,当即说道:“三哥说的对级,虽然我等没有见过师尊他老人家,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等道理便是小娃娃也是知晓的。更何况是我们了。”

    谢孤鸿道:“多谢师弟贤伉俪了,不过,我这一次出门,未必就会遇到凶险。为兄不是夸口,当今天下能够伤到我的人,不过区区之数。而且我是找东西,可不是与人拼杀的。便是师弟跟了我,也只能慢慢寻找。毫无益处,且我看峰儿如此幼小,但根骨极佳,是个练武的好苗子,而且如此佳儿在这等幼小时是万万离不开父母的,你跟了我至少便是一年半载的,只留下弟妹一人在这里照看家里,如何能够放心的下?”

    乔三槐虽然知道他所说在理,但心里仍是想尽一份力,是以百般劝说,要谢孤鸿带上自己。不过谢孤鸿自是不允,最后只能作罢。

    谢孤鸿见他有些丧气,便笑道:“师弟无需如此,待峰儿长大了,若想为为兄分忧,替你师父光耀门楣,定是要勤学苦练,届时功夫练得高了,广收门徒,使得我派发扬光大,以作报答便是。”

    乔三槐道:“是,我定会每日勤练不缀的。”

    他们几人刚刚说到这里,谢孤鸿猛地一摆手,侧耳聆听,突然道:“既是有客到了,何不进屋叙话?”说着双掌猛地一合,左臂随之挥出,却是他用上了火焰刀的功夫。

    只听窗外“哆”的一声,跟着有人赞道:“果然好功夫,差点便着了你的道。”

    谢孤鸿见自己一刀没有伤及对方,来人定是高手无疑,是以转头对着乔三槐和乔氏说道:“师弟,你等且在屋内,不可出门。”说着,闪身便出了屋子,抬眼望去,正瞧见一黑影翻过墙头,便也急运轻功,跟着飞速的追了下去。

    那黑影轻功极高,虽然谢孤鸿比他还要快上三分,但短时间却是未必能追得上的。那黑影左右连闪进入了小树林中,谢孤鸿在后方喝道:“鼠辈还想逃么?”说着右手挥出,只听“哆”的一声,砍倒了一棵手臂粗的小树。

    江湖上有句俗语,叫“逢林莫入!”这就是说,你的敌人如果躲在了林中,如果你一旦追入,便很可能遭到暗算。

    但谢孤鸿却凛然不惧,紧随其后便追了上去,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刚刚进了林子,只见对面树叶“悉悉索索”的一动,立刻向旁边闪去,跟着身后“哆”的一声,那大树之上竟是多了一个指头粗细的洞孔。时间虽然极短,但他还能够看得出来,这乃是少林派的摩柯指力,谢孤鸿高声道:“你这鼠辈,上次放了你,今次还敢回来?”说着左右连环两刀,朝前方斩去。

    他发的乃无声、无影、无形的火焰刀掌力,但是林中树木密集,枝叶茂盛,但看树叶一阵抖动,好似有一条无形的刀锋迅疾的斩了过去。

    那前面的黑影,听见后面枝叶一响,便猜到了,这定是和刚刚在屋内这人凌空挥臂,斩出的刀气一样。赶忙脚下连点,变换了几个方位,将这两刀躲了出去,口中大叫道:“莫要说些废话,还不将上次抢去的秘籍还我?”虽然说得极为硬气,但身子却依然往前直窜。

    谢孤鸿较丹田之气,发足力往前猛追,便是这样,两个人,一个跑,一个追,竟是没过多久,便已经出入了这片林子三次。那人影也仿佛知道自己的脚力不如谢孤鸿,一旦出了林中,只能是被追上的下场。

    不过即便是这样,谢孤鸿与他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又过了一会。只距离那黑影不足一丈。

    那黑影心道:“我可惜那原本的指谱,便过来查探一番。不成想真的发现了这人,但却没想到这人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我需想个办法才是。”

    心中打定了主意,这黑影,脚下略微放慢了一分,他不敢慢的太多,生怕谢孤鸿发现蹊跷,是以维持这等速度又在林中绕了一圈,谢孤鸿已然快要到了他的身后,就在这时,他猛然间。用了个千斤坠的功夫,足下点地,硬生生从向前的疾驰,变成了往后去的飞掠,同时身子一转,左手并掌,朝着谢孤鸿头顶猛击,后手单指伸出,却引而不发于身侧。

    这一下可谓十分突然。无论是谁立刻追上对方,但却被人突然往后折返扑来,都会在反应慢上一些。

    但谢孤鸿是个十分谨慎之人,深知越到最后。越要守住本心的道理,是以对方这突然一掌击来,他心中并不慌乱。足下的节奏一紧,朝着左前侧划去。直接用出了灵蛇拳法“呼呼”连环两拳打去。

    这黑影一击不中,引而不发的那一指。立刻弹了出来,连点了两指,但听“噗噗”两声,二人登时分了开来。

    这黑影方一站定,只感觉对方的劲道十分古怪,他不动声色,负手往旁走了两步,将劲力化去,口中则说道:“上次被你暗袭,偷走了指谱,此番让我找到了你,还不赶紧还来?”

    谢孤鸿看了看他,冷冷道:“硬化去我的功力,只能平添几分暗伤,还有这等心思寻我所要指谱么?”

    黑影用灰巾蒙面,只有一双眼睛露了出来,听完谢孤鸿的话,却是变都未变,但心中却暗自惊疑,运起功力,只感气息通常,并无阻碍,心道:“我且不能上了他的当。”口中说道:“你只说指谱还是不还?”

    谢孤鸿道:“摩柯指普我已然送回了少林,便是想还也不成了。”

    黑影冷哼一声,道:“好,我就信你这次,没有指谱便多说无益,这就告辞了。”

    谢孤鸿一抬手,道:“慢,我上次便说,只饶你一次,今次你自费了武功,或许还可留得一条性命。”

    黑影闻听大笑,道:“哈哈!哈哈哈!想让我自废武功,莫不是做梦么?我偏偏要走,看你能不能拦得住。”说着脚下一挫,身子直直的往旁边掠去。

    谢孤鸿脚下连点,三枚小石子激射而出,黑影一个转折,再次往前窜去。谢孤鸿也跟着再次追了下去。

    而这一次谢孤鸿距离他本就较近,听他说话时便早有准备,是以反而没有落下多远,不到几吸的时间,便追的不到五、六步距离,跟着挥臂向前方斩去,迫使那黑影向两旁躲闪,这一下距离拉的更近,黑影不敢再跑,若不然如此近的距离,背朝着对方,一个不小心就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心念一转,跑动间,右手在左肋下穿出,用新近练会的摩柯指,朝后连点了三指,跟着身子猛地掉转,连环两掌,打了过去。

    谢孤鸿见他肩头一动,足下早已滑了开去,跟着身子一转,避开对手两掌,手臂上下交替而出,直向对方头面心腹击落。

    这黑影身手也极其敏捷,绕着谢孤鸿连跨了三步,左手中一招韦陀掌,右手一招伏虎拳,连续击来。

    谢孤鸿却凛然不动,只用一路灵蛇拳对敌,双手如穿花蝴蝶,又好似两条毒蛇曲曲弯弯,让人捉摸不定。

    这黑影见他出手十分怪异,每每在难受的地方,竟然朝着不可思议的方位击出,手臂好似根本没有骨头一样,更打起十二分精神,与谢孤鸿对敌。

    其实,人的手臂自然不可能没了骨头,也不可能真的随意弯曲,只是这门灵蛇拳有时明明朝着胸口击落,但行至半途,却突然上撩,改为打向面门,这等不可意思的打法,只让人觉得谢孤鸿的一双手,便跟没有骨头的两条毒蛇相仿。

    二人交手也就十余招,只听“嗤”的一声,那黑影却被他声东击西的左手一拳引偏,右手却突然横摆,直接将他的蒙面灰巾抓了下去。跟着也不给对方机会,竟是凌空又转折了回去,直取对方的脑侧太阳穴。

    黑影登时“啊”的一声惊呼。足下猛地变换方位,右手往上一震。左手接着向外一圈。这两下看似平常无比,但对面的谢孤鸿只感自己这一拳的劲道。竟是被他一震一圈的,反击向了自己。急忙忙运功往外一抖,将劲力卸了开来,跟着足下连环,朝对手脚踝踢去,口中道:“好极,好极,竟是斗转星移的功夫。”

    这黑影一开始便用少林的摩柯指,之后交手时又使出了韦陀掌。般若掌,如影随形腿等功夫,十几招间便落了下风,他心中如何能够不惊?

    但他又怕对方识破身份,便继续施为,却不想没到二十招,自己的面巾便被对手抓落,就是脸面也险些被对方伤到,是以心急之下。自是用出了本身最得意的功夫。却不想刚刚使出,便被谢孤鸿道破了玄机,心中更是大惊,暗自狠道:“既是逼我用出了本门的功夫。便需除掉他才是。”

    打定了主意,这黑影用手凌空虚点了三指,右手跟着再次点了三指。但谢孤鸿却明白,这可不再是少林的功夫了。于是他双手猛地合于胸口。如抱圆球,内劲运了出去。下一刻但听“啵啵。嗤嗤”声响。指力和刀劲,同时在空中消弭于无踪。

    谢孤鸿口中说道:“三合指也露出来了么?妙极,我且看你还有何手段。”他说话的时候,胸口暗自埋伏的一股掌力,已然突然间朝着对方发了出去。

    这黑影听他说话,心中暗道:“他定是猜出了我的身份。”脚下连点两下,朝后方掠去,原来他见了自己用出这等绝技,对方也能轻松化解,知道对方的功力定是比自己只高不低,便已经萌生了退意。

    是以他让双手齐齐向后点出,连环七指封住了去路,自己则是飞速的朝着林中的溪边跑去,他打定了主意,在那里他藏着一竹筏子,只要到了那,他便不惧对方追踪,然后在默默寻得一处安全所在,将自己胸口这十几册武功秘籍练会,另行谋划心中大计也就是了。

    可他却不成想,谢孤鸿的火焰刀功夫,虽然是新练,但却如此凌厉,暗地埋伏的那股掌力,早就突围而出,正击在他的胸口之上。

    待劲力临身之时,已经晚了,黑影在空中向后掠去的时候,拼命一拧身子,可依然没躲出去。只听他口中惨哼一声,“扑啦啦”从胸口掉出了七、八本册子。

    这一下虽然是被胸口的书册挡驾,又连带他本就向后跃去的无意中卸力,和临危之时的拼命闪躲,可胸口一股热气仍是直冲他的经脉而上。

    黑影舌尖一顶上牙堂,强行压住心胸处这口血,若不然,吐将出来,一下丢了元气,脚下势必变慢。因此他狠心压下伤势,脚下却移动的飞快,直直的向后逃去。

    谢孤鸿一刀见功,却发现那黑影胸口飞散出不少书籍出来,一时间书页也是飘飘如雪,漫天飞舞,心中登时好奇不已,但他却反应飞快,立时便双手连环,又劈出了几记火焰刀掌力,将对方的七股指劲破了开去,之后拔足便追。

    两个人又形成了你追我赶之势,虽然这一次那黑影受伤,但之前却用计抢先了一步,不过没过多久,伤势慢慢发作出来,谢孤鸿却再次拉近了一些距离。

    就在这紧关节要的时刻,黑影面前的树林往两旁分裂开来,一条三丈来宽的山溪,近在眼前,在岸边还停靠着一个竹筏。

    由于这是上游,坡度极陡,所以别看是一条山溪,却向下奔流的十分迅捷。

    黑影听见身后谢孤鸿已经渐渐追近,右手探入怀中,大叫道:“易筋经!”说着,手中用力撵动,将书册中缝的线头捺断,跟着强行提起一股内劲,猛地朝上游抛出,直飞了三丈来远,附着的劲力才消失,书页也“呼啦”一声散了开来。

    谢孤鸿见此冷哼一声,身子斜斜的朝着那几本书册飞去,可突然间到了半途,足下一点溪中一块石头,却又转折了回来,两股火焰刀的掌力,早便无声斩了出去。

    那黑影此时已经落在竹筏之上,猛劈两掌,竹筏顺流而下。真真如飞箭一般,再加上他不管不顾自身的伤势。两掌击在水中,竹筏的去势更快。可他怎的也没料到。谢孤鸿明明去救书册,却突然转折向他,肩头,左肋,登时便被掌力斩的鲜血淋漓,劲力更是沿着经脉往体内袭来。

    这黑影也不愧是武林中的绝顶高手,左手一拍右肩,而右手一拍左肋,口中“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却仍是对着水面一震双臂,只听“碰”的一声,溪水溅起老高,那竹筏去势却更加快速了起来,却是他情急之下运出了斗转星移的功夫,可就是这样,也只是将将把五成侵入肺腑的功力,用掌发了出去,不过他的距离却更加与谢孤鸿远了一截。到了更陡坡的地方,顺流而下,逃亡而去。

    谢孤鸿毕竟不能追的太猛,因为他知道。既使自己追了,对方如果真的不要命般的运功猛逃,也定是一时半刻追之不上。而这些武林秘籍岂不是真的要没了;

    而且谢孤鸿有把握,自己的两刀劲力。岂是那么容易化去?而且他本就之前受了伤,这一下。最起码要了这老小子的大半条命,既便不死也会成为废人一个。用一个废人的命换这些武林秘籍,倒是不大划算的。

    是以他足下连点,在小溪上连续跳跃,每一次都用手捞上几页书册,即便这样,也差点被他漏掉了几页,幸好被溪中的水草拦住,要不然还真就麻烦了。

    他将书册捞上来之后,统统展开平铺在岸边干净的大石之上,跟着又在返回了树林中,刚刚动手的地方,寻了半天将被自己刀气斩的,零散在地的书页,一一拾了起来,复又慢慢的走回了溪边,盘膝坐下,开始打坐,修炼起释迦应身功来。

    他自省了一便,觉得如果自己功力再高些,也不至于便将那黑影放走,是以更是将所有空余时间用来练功。

    一宿过后,谢孤鸿双手画弧,将气息沉于丹田,虽然是一夜未睡,但精力十足,起身验看了一遍,岸边几块大石上的书册,已然干了,于是弯腰捡了起来,稍加整理,便放于怀内,直接走回了村子。不过还没等他走出树林,前方忽的有人影闪动,到了近前一看,却是乔三槐。

    原来,乔三槐在家中见谢孤鸿出门迎敌,竟是一夜未睡,到了天刚放亮,说什么也等不下去了,跟乔氏打了声招呼,便出门寻了出来。此时见了谢孤鸿立刻上下看了看,这才放心,道:“幸好师兄无事,若不然我不知如何自责才是。”

    谢孤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自是无事,师弟尽管放心。”

    乔三槐说道:“那贼子逃了么?”

    谢孤鸿道:“那人中了我三掌,仍强自压住伤势跑了,想来即便是不死,一身的功夫也是保不住了。”说着话,从怀内取出一落书籍,递了过去。

    乔三槐接过,奇道:“这是什么书籍?莫不是师兄在那人身上抢回来的?”

    谢孤鸿点头,与他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正是,这些书籍都乃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之一,他胸口先中了我一掌,这些秘籍反而无意中为他挡了一驾,若不然也不能叫他逃了。”

    乔三槐闻听一惊,道:“这是少林的武功秘籍么?我等却是不好收留的。”

    谢孤鸿道:“师弟说的是,待我走后,你便将这些秘籍送往少林。”

    乔三槐也不是痴傻之人,心知谢孤鸿要行走江湖,是以好叫自己结交少林,而自己又在少室山的脚下所居,可以说是互为邻里关系,如果遇到事情,也可以请少林寺出手帮忙,为了自己,这师兄当真是用心良苦,不由得更是感激,所以也未多说什么,只点头恭敬道:“是,谨遵师兄吩咐。”

    两个人回到了村中,直接来到了谢孤鸿的宅子,收拾了几件行囊,其实他也没什么东西带的,只是一些换洗的衣物,不过他之前“借用”一些名声极坏的巨贾富商的不义之财,还有很多,所以临行前,又给了吴管家一些,又在特意给了乔三槐五千两的银票,吩咐道:“我走了之后,师弟便可将此处当做我白驼山的门派所在,待过些时候。功夫高了些,便可收些徒弟。好叫我白驼山的绝技,不至于失传。”

    乔三槐却连连摆手。道:“师兄之言太不吉利,你乃咱们门中的当代掌门,我帮你暂且打理就是。再者说师兄又不是不回来了,只要过个一年半载的,师兄寻到……寻到师门遗物,回转就是。”他方才想说寻到至宝,但有外人在场,变临时改变了说辞。

    谢孤鸿笑道:“师弟说的不错,我定是要回来的。”说着。又拍了拍乔三槐的手臂,道:“师弟留步吧,我这就去了。”说着,迈着不轻不重,毫不掩饰半点声息的步子,出了村口,沿着大路行去。

    乔三槐和乔氏,还有吴管家站在村口,一直到谢孤鸿的身影完全消失。这才转身回去,而后乔三槐按照谢孤鸿的吩咐,将武功秘籍还给了少林,将那出宅子。挂上了白驼山的牌匾,开始刻苦练功,暂且不提。

    单说谢孤鸿一路走。一路打听,哪里出了稀释的宝贝。他便去看上一看,不过却极其失望。没有一件是他需要的神秘物品,他也暗地分析了一下,这天龙世界的宝物,可谓多不胜数,什么莽牯朱蛤,绝世秘籍,冰蚕,宝刀、宝剑之类极多。如此寻找下去真真如大海捞针,不过他却有上一世的经验,是以也不着急,要知道,他在小李飞刀的世界,可是前后整整待了能有四十来年。

    一路南行,沿途之上他再次做起了无本的买卖,只是他做人极有原则,必须调查清楚这些商贾巨富,真真是恶霸匪类,这才会行侠仗义一番。

    不一日,谢孤鸿已经来到了云南边上,正行走时,忽听得远处大路转弯处,传出“吱喽喽”一声唿哨,跟着有三人在林中窜了出来,将行来的两骑马拦住。

    这两个骑马之人,均穿着缎面衣衫,头上别着玉簪,模样在二十岁上下,只是一个穿着天青色的衣衫,一个穿着镶蓝边的白衣。而两个人的坐骑,也非同寻常,周身上下,胜雪似霜,半点杂毛也无,一看便是宝马良驹。

    而那拦住去路的三个人,有一个年岁较大,约莫五十许,下巴老长,几乎都要够到自己的嗓子眼了,手中握着两根短棒。另外两个人,均穿着皮甲,却又不是军中款式,像是自己制作而成,只是左边一个护着右肩,右边一个护着左肩。在他们每个人的手中,还都拎着两把拳头大小的八菱金锤,锤杆的后面是扁圆的小锤。

    要知道,江湖之上极少有人使用这等兵器,其一便是分量太重,使用起来,无法辗转腾挪。其二也是太重,因为驾驭这等兵器,必然极耗内力,一旦跟人动手运使时,气息不畅,那便等于离死不远了。

    这三个人方一出来,那两个骑士见他们的模样,当即皱起了眉头,但却心有依仗,也不打马而走,反停住了身形。左边穿着蓝边缎衣之人,扬了扬头道:“怎么?林中呼哨,你们便窜了出来,想要干么?”

    那大下巴的老者,歪着脑袋,眯缝着双眼,道:“你们那个是高升智,那个又是段寿辉?”

    这老者一报名字,马上两名骑士,顿时一惊,还是蓝边缎衣之人说道:“你们又是那个?可是杨府之人吗?”

    这三个人闻言“嘿嘿嘿”一阵冷笑,皮甲护着左肩之人,晃了晃手中的锤子,道:“一个死人,知道的那么多,也是无用。”

    他旁边皮甲护着右肩之人,也是一阵冷笑,就好像跟另一个人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道:“我说,杨老问你们话呢,怎的不答?”

    身穿白衣之人,何时让人折辱过?便是自家的叔父,也不曾与自己如此大声讲话。也需要让自己三分才行,当即大怒道:“是又如何?”

    那大下巴的老者听罢,点了点头,道:“好,好得很。”说着面露愤恨之色,朝着身后两人一打眼色。而那好似孪生兄弟的二人,当即将手中的八菱金锤扛在了肩头。

    马上两个骑士,见对手互相打了眼色,不由的防备了起来,可再看那两人竟是毫无上前的意思,反而将手中兵器抗在肩头,不由得怔了一怔。

    就在此时,只听“咔吧,咔吧”两声,那两人锤柄部位的扁圆形小锤,竟是脱离锤身“嗤嗤”的飞了过来。

    这一下十分突然,而且还是打的马匹,就算那两名骑士早有防备,也护不住胯下的马驹。只听“碰碰”两声响,两枚飞矢般的小锤,正砸在两匹马的额头,可惜了两匹宝马良驹,当场头骨破裂而死,往下栽去。

    两个马上的骑士,身手也是不凡,感觉胯下不稳时,早已身子腾空跳了下来,身穿白衣之人大怒不已,用手点指道:“竟敢行凶,给我死来。”说着,足下点地,飞跃了过去,左手握拳横扫向了那老者的脸颊。

    而另一个穿着青衣之人,大叫一声:“小心!”抱着先除掉对方一人的心态,也飞身窜了过去,右掌一记斜挂,朝对方胸骨劈来。

    那老者却不慌不忙的往后一跃,双手齐出,用手中短棒猛砸蓝边缎衣人的顶门,跟着招式连环,另一根短棒点向了白衣人的肩井穴。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那两个好似孪生兄弟之人,也跳了过来,各自抡起双锤,砸向两个缎衣之人。

    蓝边缎衣之人,口中大喝一声,一个璇身躲了出去,口中喝道:“你快先走,去叫正明带人马前来救援。”

    注:“今日八千,鲨鱼啥都求,嘎嘎!么么哒!”(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大理惊变

    说着话,这人竟是不闪不避那两柄大锤,伸出二指,直抠向那皮甲护身之人的双眼。对方一见他采用这等搏命的招式,哪里肯吃亏?立刻向后斜身,抬腿便朝着他小腹踢去,口中大叫道:“想走?你们谁也走不了。”话音未等落下,左手捶突然之间跟着飞了出去,裹着“呼呼”风声狠狠砸落。

    可这蓝边白衣人,却用的是声东击西的计策,见此,立刻往侧面跃了过去,抬手便击向那大下巴老者的背心。

    此时,这老者正在跟那青衣之人拼斗正酣,手中两根短棒,上下翻飞,用的招式也是时而如枪,时而为笔,取人穴道,凌厉异常。

    不过,青衣人虽然落在下风,但也并非束手无策,他点穴的功夫竟然也是极好,双手或掌,或指变化多端,让那老者也不敢攻的太猛。

    突然,大下巴的老者听得背后恶风不善,立刻急攻击几棍,向外跃出,与此同时他为了化解对手的偷袭,在空中转过身来,朝着胸前连续“呼呼”的猛点了几棍。

    另外那两个用锤的此时正好赶到,抡起四柄大锤,分别砸向了两人。这一下竟是形成了“品”字形的三面夹击,中间那两个人骤然变得十分危险。

    不过那青衣人突然面露狠色,口中猛地大喝一声:“嘿!”左手竟是拨向了大锤。只听“啪”的一响,青衣人面色猛然涨的通红,险些吐出一口血来,左手骨也被震断。但他仍自较着一股真气,用右手探出食指。猛地点了出去。

    那皮甲护住左肩之人,见自己一锤见功。心中登时大喜,另一手便要跟着砸落,可就见对面的青衣人竟好似愤怒般,朝着自己虚点,也便是这点时间,他突然感觉胸口天溪穴又热又麻,半边身子立时便不好使了,手中两锤撒手,落在地上。发出“咚咚”两声。

    合围之势登时被破,那青衣人跟身进步,右手虚点在这人的左肋章门穴,大喝道:“都给我住手,不然我便杀了他。”

    那蓝边衣服之人,此时已经被那大下巴的老者,和皮甲护住右肩之人攻的险象环生。听见青衣人如此一说,登时明白,对方的合围之势已破。不再硬撑,往后急跃出去,正落在白衣人身边,也伸出手来。按在了皮甲护住左肩之人的商曲穴上。这时,只要他们的内劲一吐,便可取了这小子的性命。是以那大下巴的老者和另一个用锤之人,不敢冒进。停在了当场。

    这个扔下锤子的大汉,虽然被他们二人擒住。身子不能动,但嘴上却不肯饶人,大怒,骂道:“那姓杨的狗*娘*养的,竟是没说他会一阳指。若不然,我岂会着了他的道。”

    那老者听完脸色一黑,只因对方骂姓杨的,他也是姓杨,岂不是一块挨了无妄之灾,但此时非争辩之刻,于是开口道:“你们两个莫要伤他,若不然必然留下你们的性命。”

    那皮甲护着右肩之人,用锤指了指,说道:“好,好,你非要我们输不可是么?怎的如此不小心被他们擒了。”

    被制住的这人“呸!”了一口,道:“少说风凉话,待我们回去了,你且去找那姓杨的讨个说法,看看他会一阳指的事,对咱们怎么解释。”

    青衣之人听了略感不快,道:“少说废话。”说着右手横移,点住了他的哑穴,喝道:“你们二人还不闪开么?莫不是真不关心他的死活?”说着,用手在他章门穴微微使出了几分力道,这人额头立时被疼的冒出了豆粒大小的汗珠。

    那皮甲护着右肩之人“嘿”的叹了口气,道:“也罢,也罢。”说着猛吸了口气,大叫道:“是我们兄弟输了,你且出来吧。”

    只听林中有人说道:“便知道会如此。”话音落下,从旁边的林中走出一个人,这人大概四十岁上下,颌下微须,眉毛却级浓,往两边高高的挑着,穿着一袭黑白相间的衣衫,左手握着一把狭长的宝剑。

    他到了近前,说道:“你们兄弟真真认输了么?”

    用锤之人道:“自然是真,杨老也在,我说的还能有假吗?”

    用剑之人道:“好,那之前的约定还作不作数?”

    用锤之人又自叹了口气,道:“当然作数,那本秘籍,给你便是。”

    用剑之人闻听此言“呵呵”一笑,道:“好极了,杨老怎么说?”

    那大下巴的老者,手中挽了个棍花,道:“高先生莫要多言,我必然向将军如实禀报,快与我合力,救下李兄弟才是。”

    这叫高先生的又在“呵呵”笑道:“不用。”说着,径直的朝着那青衣人和蓝边衣服之人而去。

    他们两人方才拿住对方一人,登时感觉这次有了回转的把握,可没过多久,对方竟是又多出一人,心中不由得再次悬了起来。

    蓝边衣服之人怒道:“你若再上前一步,定叫他身死在此。”但这高先生,却无视他的警告,又朝前走了几步,此时距离他们已经只有四步之遥。再看时,他猛地往前又跨了一大步“嚓!”的一声,宝剑如闪电般出了鞘,直直的刺了过去。

    先前那蓝衣人和青衣人,用手虚虚的按住扔下双锤之人的穴道,但没成想这人竟是理都不理,如果自己两人挟住这人往后退去也无不可,但却会弱了声势,拿住对手一人的优势便会大大的消减,是以便发声警告,未在第一时间后退。

    可这两人万万没有想到,这姓高之人出剑会是如此之快,当真是迅雷不及掩耳,只是眨眼间,剑尖便已点到了蓝边衣服之人的胸口。

    这人顾不上旁的,只能飞快往后退去。可他也就刚刚一动,登时感觉胸口一疼。口中“啊”的一声,惨叫了出来。再看他心窝的位置。已然殷红一片,立刻手捂胸口,倒在了地上,忍痛大叫道:“小心。”

    青衣人见这人竟是如此不讲理,手中内劲立刻运了出去,但他也就刚刚用了三成力道,那人手中的宝剑好似直接化做了一条流星似的“嗤”的一声,又朝着他的胸口刺来。

    青衣人顾不得之前所受的伤势,立刻较丹田真气。凝于右手食指,点了出去。但听“扑”的一响,这股指力竟是在最最紧急的关头,击在了对方的剑尖之上。

    可他下一刻却随之大惊,自己的一阳指力,此时因为本身受伤威力不及平常八成,却依然非同小可。但这人的剑尖处却青芒一闪,直接破了自己的一阳指力。

    他立刻往后急跃,但仍自晚了一步。那青芒在他胸口点了一点,他顿时惨叫一声,胸口冒出一股鲜血“咕咚”一声,摔在地上。

    这叫高先生之人。翘着嘴角,再次“哼哼”的冷笑了两声,转头得意的看着那大下巴的老者。和手持双锤之人,道:“还不快过来。将他二人绑了,趁着没死之前。将他们抬回去治好便是。”

    谢孤鸿从远处,徐徐走来,一边走,一边捶打丹田中的真气,这仿佛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一样。他几乎丝毫不在意前方的事态。

    孤高如他,自是也不会绕道而行,便那样迈着不轻不重,毫不掩饰半点声息的脚步,沿路而来。对方的一举一动,当然也尽收眼内,他想看便看,也不需偷偷摸摸。

    那使用双锤的家伙,将锤交单手,用另一手,在中了一阳指力的同伴身上,连续点了十余个大穴,推血过宫,却半点用处也无,不由的大急,道:“这指力古怪的紧,竟是没法解开,高疯……”他本想说高疯子,但想起之前的赌约,却说不下去,只好改口,道:“高叶前辈,请您来帮我这兄弟看一看。”

    高叶嗤笑,看他一眼,道:“你守信那便都好说。”说着,走了过来,便要查看对方伤势。不过就在此时,场中众人,就看行来的那个白衣人,竟是不再向前走了,并且大模大样的张望过来。

    不等说话,那用双锤,本就着急自己兄弟伤势之人,立刻转头说道:“有什么可看的?快滚,免得找不自在。”

    就是这一句话,谢孤鸿如此的性格,怎会忍耐?冷哼一声,瞬息千里的轻功运了出来,斗然间便来到了他的面前,伸出手来,连点两下,但听“咔咔!”声响,这人的双肩琵琶骨,直被他双双戳断,只是这一瞬间,这小子的满身武艺,今后便再也用不出了。

    那大下巴的老者,看见之后,大叫一声道:“你干什么,不知我等是谁吗?”说着,情急之下,为了救人,左手短棒脱手飞出,但谢孤鸿动作飞快,废掉这人的武功之后,身子立刻转了过来,右手伸出,曲着中指一弹“叮”的一声,那短棒立时被他击落在地。跟着右足伸出,往下一踏,再看那短棒竟是从地上“嗖”的,复又弹了起来,正自撞在那老者的大下巴上,这老者口中发出“吭哧”一声,当时便晕了过去。

    这几下动作兔起鹘落,当真是快如闪电一般,连续放到了两人后,谢孤鸿仿若无事的转向了那手持宝剑之人,道:“你叫高叶?”

    高叶见了谢孤鸿的身手,眼珠中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芒状,手握剑柄,上下看了看对方,道:“你是何人?不知道我们是大理镇北将军府的么?”

    谢孤鸿说道:“镇北将军府,我并不放在眼内,我只问你,是一字慧剑门的高叶么?”

    高叶眉头一皱,道:“不错,但此时我羞于与一字慧剑门为伍。你又是谁?”

    谢孤鸿道:“我叫谢孤鸿,白驼山的谢孤鸿,我且问你,几月之前,是否斩断过一青年剑客的手臂。”

    高叶再次上下扫了扫对方,道:“某家杀过不少的宵小,几月之前也杀死杀伤过不少人,谁知其中有没有你说过的青年剑客了。”

    谢孤鸿点了点头,道:“那一字慧剑门的吴穹。带着一帮弟子,几个月前找到了你。是不是?”

    听了这话,高叶恍然大悟道:“啊。原来你是为了此事而来,呵呵,怎么?那吴穹的家人没了旁的能耐,却找到了你来替他们出头么?”

    谢孤鸿道:“出头倒不是,而是我这一路,听着你只要一言不合便立时拔剑杀人,心中极是不快,而我师弟的兄弟,也被你斩去一臂。这两件事情,加在一块,便是不管也不行了。”说到这里,指了指地上被他剑芒所伤的两人,道:“现在你加入大理的镇北将军府了么?好极,我也不要你的性命,只要你自断了两条手臂,便可安然离去。”

    高叶冷哼一声,道:“先莫说这事与你有什么干系。你可知这两个人是谁么?”说着也不等谢孤鸿回答,径自往下说道:“他们一个是大理的善阐侯高智升,另一个则是大理皇帝的侄子段寿辉,哼哼。你到我为何要杀他们?他们想要谋反忤逆。你如果插手这事,便也形同造反!届时,任你武功多高。大理国必然发动大批高手前来拿你,可知了么?”

    他这话一说完。旁边倒在地上的蓝边衣服之人,捂着胸口伤势。强说道:“这位……这位侠士,这人乃镇北将军府杨仇笑花重金收买的高手,却是不假的,我等……我等身份也正像他所说,但我们何曾有过谋反的意图?那杨仇笑两面三刀,想要独揽大权,瞒着皇帝鱼肉百姓,反而挑唆皇帝与我家王爷反目,而我们之前正要去大理觐见皇帝,陈说其中的厉害,却不想竟遭到这些人的追杀……咳咳”他越说,越是激动,到了后面咳声连连,再也说不下去了。

    另一边,身穿青衣之人,也强压心口被剑芒所伤的经脉,说道:“这位义士,方才高兄弟说的半点……半点不假,如若不信,义士可到大理城中百姓处打听,那杨仇笑是否贪财枉法,弄的民怨载道就是。”

    谢孤鸿道:“我自是会的,不过我要斩他双臂,却和这事无关。”说着朝前迈了一步,道:“你还要我亲自出手么?”

    高叶见对方执意不肯放过自己,冷森森的抽出宝剑,遥遥对着谢孤鸿,说道:“你便要淌定这趟浑水了?好,那我便成全与你。”说着话,突然间往右侧移了一步,用脚尖一搭落在地上的大锤,顺势撩了起来,直砸向了那身叫段寿辉的大理王爷。声东击西般,高叶跟着飞速的掠向了谢孤鸿,手中宝剑青芒一闪,直取对方的心腹。

    谢孤鸿口中哼道:“雕虫小技。”说着话,屈指弹了开去,那剑尖处的剑芒,离他还有一尺多远,便被他“叮”的一声,弹中了剑身,随之偏向了别处。跟着抬起一脚,仿佛没有任何过程般,直勾勾的点中了对手的小腹。疼的高叶“啊”的一声惨叫,弯下腰来,宝剑也拿捏不住,落将下来,他迅速屈指再弹,这宝剑“嗖”的一声,在空中正撞在那大锤之上,将其撞的偏离了原来的方向,落在了空地之上。

    而这宝剑却复又弯曲,跟着伸直,弹了回来,谢孤鸿用手一捞,将其抓在手中,左右连削两下,但听“噗噗”两声,高叶的两条手臂,早已被齐刷刷斩断,血如泉涌似得狂喷而出。“登登登”往后一溜趔趄,终究是再站立不稳,“咕咚”一声,摔到地上。

    谢孤鸿再看也不看他一眼,这人双手具断,成了一介废人,便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抛掉手中的宝剑,转身来到了那个大理国王爷与侯爷的跟前,伸手在他二人胸口中庭,玉堂两穴连点,帮他们止了血,道:“你二人还能走么?”

    段寿辉与高智升深呼吸了几下,道:“恩公,请容我等调息片刻。”说着,立即开始慢慢的调理起内息来,谢孤鸿也无事,在一旁站定,默默的练起释迦应身功。

    并且看着那高叶,一点一点,往树林爬去,却也不阻挠。待到了一颗大树跟前,高叶又一点一点,用头顶着大树,站立了起来,强行忍着剧痛,头也不回的走了。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段寿辉与高智升的呼吸才略微平稳了一些,相互搀扶着。站起了身子,段寿辉抱拳施礼道:“段寿辉谢过仁兄搭救。不知兄台高姓大名,从何方而来。我等也好牢记五内。”

    谢孤鸿道:“我叫谢孤鸿,从河北而来。”

    高智升道:“原来是谢大侠,久仰久仰了,今日相遇真是感激不尽了,现在已是下午,这里距离大理城也并不算远,还能够请谢大侠大驾光临,高智升也好略尽地主之谊,已报谢大侠救命大恩于万一。”

    段寿辉道:“不错。今日已然不早,不如请谢大侠便住在我的府上。”

    谢孤鸿看了看天色,虽然不晚,但确实已经不能算早,点了点头道:“好,我也正好要去大理,便去你府上叨扰一二。”

    二人大喜,随即与谢孤鸿一起上路,由于段寿辉二人的伤势较重。是以他们行走的并不快,到了傍晚才见到大理城的城池。

    高智升见了之后,不由得“咦”了一声,道:“王爷你看。那城墙上的守城兵丁怎的如此之多?就是城门处的兵将也暗合外松内紧的部署。”

    段寿辉举目望去,道:“不错,寻常时候。虽然城墙上也有兵将守城,但却没今日这般如此严明。莫非……王城中发生了什么大事么?”不等别人回答,他又在接着急道:“坏了。坏了,今日那杨仇笑派人截杀我等,他……他定是要谋反了!”

    高智升“哎呦”一声惊呼,道:“是了,王爷,定是如此,我们且赶紧回到府中,探明究竟,如果真是这样,且和正明王爷的府邸取得联络,万不能叫那杨姓小人篡了位才好。”

    谢孤鸿在一旁听了,道:“你们的皇帝听信小人之言,才让他狂妄至此,到了现在如不翻然悔悟,皇帝的位置,即便保住了,也是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无道昏君。”

    他本就是孤高之人,是以如何觉得的,便如何说,是以这番话的言辞,在段寿辉和高智升听来可谓十分犀利,让他二人极是尴尬不已。

    段寿辉道:“谢大侠莫要误会,陛下待民众极好,只是那杨仇笑欺上瞒下……”说到这里也感觉不好意思,因为谢孤鸿说的并没错,所以竟是说不下去,只能重重的叹息一声。

    高智升见了,也是轻轻一叹,道:“谢大侠所言……”他想说所言非虚,但终究自己是臣子的身份,不好出口的,到了最后便跟段寿辉一样,再说不下去。

    三个人加快脚步,来到了大理城,段寿辉从怀中摸出一块玉符,守城的兵将见了略有犹豫,但还是接着便将他们三人放了进去。

    此番行为,段寿辉只感觉更加不妙,说道:“智升,我看咱们兵分两路,我与谢大侠回府打探近来时日的情况,你且去我正明贤弟处,若消息确实如同我们之前的猜想,当即领着府中兵马,去皇城中保护陛下。”

    高智升点头道:“是,也只好如此了,那便在皇城中见,王爷保重。”说着,强压伤势,依然快步的朝着城南而去。而段寿辉则是带着些孤鸿,朝着城西而去。

    这段寿辉的府邸,在本地也是及有地位的,府中门墙高大,不过,不等到了门前,两个人便已听到阵阵的喊杀之声,显得十分吵闹。

    而大街两旁的百姓人家,家家紧闭门窗,竟是看不到半个走动的人影。段寿辉见了此等情形,连道:“坏了坏了,真真被我等不幸言中。”说着与谢孤鸿脚下加进,来到了王府的大门处。

    只见此时的段寿辉府邸,大门紧紧的关闭,可府中灯火却从空中都能够看的清楚,而且那厮杀声便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段寿辉立刻上前用力“啪啪啪!”的拍在门上,可半晌却不见有人开门,急的他原地绕了一圈,忽然一抬头,用手往上指着门墙,道:“谢大侠可否助我一臂之力?”却是他受伤,运不出功力,所以开口相求。

    谢孤鸿听罢也不多说,用手一抓他身后的腰带,足下一点,跳上了墙头,跟着便翻了下去。

    只听现在的厮杀声,已经到了后面,段寿辉顾不得旁的,急急沿路往府中后院绕去。待进入了其中。就见有三条黑影,正堵着大门。和府中的侍卫厮杀,但这三个黑影武艺明显极高。几名侍卫根本抵挡不住。

    另外,在两旁也有十余条蒙面黑衣人,手中舞着钢刀,正在不停的砍杀着自己府中的家眷,他甩脸看时,正见一个黑衣人,钢刀往前猛捅,刺入一个七、八岁小孩的心背,跟着一脚将尸体踢了出去。

    段寿辉见了。只感觉心口猛地一疼,好悬没晕了过去,原来,那黑影正杀的是他独苗幼儿,如何能够不怒?喝道:“我……我和你们拼了。”

    他这一喊,惊动了附近门廊中的几个黑衣人,见了是他,纷纷手持兵刃,跳了出来。将他们二人围住,大喊一声,举刀便砍。

    此时段寿辉身有重伤,如何能够还手?不过好在谢孤鸿在一旁“碰碰!”两掌。直接用重手法,将两名黑衣人打的飞了出去,当即便五脏俱裂而死。

    但周围的黑衣人听到了这面动静。见谢孤鸿武功如此之高,竟是浑然不惧。心有灵犀般的,纷纷围杀了过来。

    谢孤鸿如何能惧?神驼雪山掌一掌化二。两掌化四,如飘飘瑞雪,又似厚重的山岳“呼呼”带风的击了出去。

    只听“碰碰,啪啪”作响,手下竟无一合之敌,每一掌皆会击毙一人,每一脚都将人踢得肠穿肚烂。也就几息之间,谢孤鸿左手往下一拿一扭,“咔嗤”一声,将最后一个黑衣人的头颅拧断,回头问道:“你如何了?”

    段寿辉正抱着之前他身死的孩儿,坐在地上,面露悲愤之色,听谢孤鸿一问,转头叹息道:“多谢谢大侠相助。”说着,点首换过一个瑟瑟发抖的丫鬟,道:“将我儿抱回屋内榻上。”那丫鬟侥幸未被黑衣人杀死,却也吓得手脚发抖,不过还是勉力的抱起那小孩的尸身,朝着房中哆哆嗦嗦的去了。

    段寿辉眼中泪光莹然,语气却异常的坚定,道:“还请谢大侠助我平乱,若不然小人得志,必然会让我大理国民身受水火之苦,段寿辉代大理万千苍生,敬谢谢大侠了。”说着双手抱拳一躬到地,口中同时喷出一口血来,显然是由于心中悲愤,牵连了之前的伤势。

    谢孤鸿看了看他,道:“你若继续行动,恐怕元气不保,必将大减寿元,恐怕再无人能够医治,便是你段式的一阳指,也不可能救得了你。”

    段寿辉道:“谢大侠提醒的是,但我便是减去些寿元又能如何?今次却决不能置之不理。还请谢大侠助我。”说着,又是一躬到地。

    谢孤鸿看他心诚如此,便道:“好,我答应你这次,且起来吧。”

    段寿辉大喜,道:“多谢谢大侠了。”

    谢孤鸿道:“莫要多说,我们这就去皇城会合高智升吧。”

    段寿辉转头看了看,身后的这些侍卫,心中略微失望,道:“但凡还有能战之力的,便随我走。”说着,回头与谢孤鸿并肩朝外面走去。

    而这些侍卫,大多负伤,但仍是跟随了三十多个在他身后。待谢孤鸿与段寿辉众人,出了王府,急忙忙的朝着城中的大理皇宫赶去。

    现在的大街上,依然半点人影也不见,众人快速的穿过了几条街道,又转了几个弯,来到了城中的中心位置,这里,也是大理皇宫的所在地。

    不过就在这时,却见“踏踏踏”的脚步声起,一听就知道这是对面来了极多的人马。段寿辉大叫道:“大家小心,可能是杨贼子的党羽。”身后一众侍卫,纷纷拉出腰间刀剑,全神贯注,准备迎敌。

    不到十息的时间,就看街对面果然走出了一队人马,由于两旁是房屋,是以这对人马后面的人都在暗影之中,谢孤鸿他们也看不清具体有多少人,但是露出来的,便能有上百号军卒了。

    就看高智升正骑在一匹马上,在他的旁边还有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这青年穿着黄袍,外面套着大红色的披风,也骑在一匹白马之上,可谓相貌堂堂,极为俊朗,而且关键的是两边太阳穴鼓起,一看便是内功有了一定的火候。便是谢孤鸿见了,也在心中暗赞了一句。

    段寿辉见了这人,连连摆手。高声道:“正明贤弟,为兄在此。”说着。朝后面招了招手,道:“是自己人。”说着带头迎了上去。

    那叫正明的黄衣人。全名叫段正明,今年正好二十五岁,平常便极喜欢功夫,尤其是家传绝学一阳指,在如此年纪,就已经被他练到了六品的境界,可谓天纵之才了。而他虽然只是段寿辉的堂弟,但两个人交情却极好,比亲兄弟还亲。这在皇家之中,可谓大大不宜了。

    段正明带着人马也迎了上来,道:“高智升来我府上之时,我正准备召集手下赶去皇宫营救陛下,听见堂兄回转我便放了心,只是……只是堂兄你的伤……”

    段寿辉摇了摇头,道:“多谢贤弟关心,愚兄无事。”说着往旁边走了一步,将身后的谢孤鸿露了出来。接道:“贤弟,我给你介绍,这位乃是当世的高人,谢孤鸿。谢大侠。”

    段正明是个极重传统之人,他们段家先祖,起家于江湖。虽然现在已经是大理皇族,但他见了江湖上的英雄仍是非常敬重的。更何况之前听高智升说,谢孤鸿三拳两脚便将杨仇笑手下的两大高手放倒。并救了自己最亲近的堂兄,如何能够怠慢?因此立刻从马上跳了下来,双手抱拳郑重,道:“段正明,见过谢大侠,多谢谢大侠救我堂兄性命。”说着,弯腰躬身行礼。

    谢孤鸿抬手将他扶了起来,道:“现在非是客套的时候,我们且赶去皇宫平乱再说。”

    段正明起身,道:“谢大侠说的不错。”转身高声喝道:“继续朝皇宫进发。”说着给段寿辉和谢孤鸿每人牵过一匹马来,之后自己也翻身上了马,沿着大路而行。

    两家人马兵合一处,朝着皇宫跑步前进,待到了皇宫门口,只见宫门竟是朝着两旁大开,而且半个守城的卫兵也无。段寿辉不由得大急,道:“贤弟,我们快快加进,直奔陛下寝宫。”说着话,当下催动胯下马匹,朝着前方急赶,段正明与谢孤鸿紧随其后,而高智升则是在后面统领兵将。

    这大理皇宫自是比不过宋朝的皇宫,但规模也不能算小,他们一行人,刚刚顺着城墙转了个弯,就听前面呼呼喝喝之声时隐时现,段正明说道:“正是寝宫方向,我们加快速度。”后面带伤统领兵马的高智升立刻命令队伍,跑步前进。

    这一下队伍更加快速,不一会便到了一座宫殿前面。但段寿辉与段正明,在同时却摆手喊停,高升智见了前面的情形,也立刻命队伍停步。

    却是前方大理皇帝段廉义的寝宫门前,正排着整整齐齐,三队人马,每队人马足有四百余。前方还站着五个人,这五人中,最老的是个六十岁上下的老妪,手中拄着一根黑枣木的拐杖,双眼如鹰,正死死的盯着对面谢孤鸿等人。

    在老妇左右两边,各站着一名手持长剑的青年,年龄也就在三十岁不到。均穿着短衣劲装。

    在最右侧,还有一个四十来岁的大汉,双手中各提着一条钢鞭,一看粗细便知道,是极为沉重的。而这伙人最左面的,是个三十多岁之人,这人穿着青衫,内衬黄袍,一双大眼炯炯有神。段寿辉见了旁人并不如何吃惊,但见到这人,心中却又惊又疑,伸手点指,道:“你……你没听到宫内有喊杀声吗?怎么不去救援,径自和这些人在一起守在宫前,是何用意?”

    这三十多岁之人,闻言用鼻子冷哼一声,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般愚忠么?听信小人谗言,使得我大理百姓人心惶惶,这样的皇帝,不做也罢。”

    段寿辉几人听了,均是感觉及不可思议,段正明皱眉怒道:“延庆皇兄,我万万没料到,竟是你在背后造反,真真让我失望之极,便是再等上几年,这皇位早晚不是你的么?”他口中的延庆皇兄,自然是大理现在的太子,段延庆了。此事在谢孤鸿听来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就更何况是段正明等人了。

    段延庆闻言,说道:“怎么?我说的错了么?你们也时常在民间走动,却听听百姓的在背后的议论,谁人不说他是个昏君?”

    段寿辉此时胸口又有些疼痛,长出了口气,这才道:“那你便要弑父么?此乃人伦纲常,便是你用这种手段取得了皇位,天下间又有谁会服你?”

    段延庆闻言冷冷一笑,道:“弑父这等罪名,莫要往我身上加才好。怎么?你以为我身后正在宫殿之内行不轨之事的,是我的人么?”

    段寿辉一听这话,心中更感觉差异,道:“什么?不是你的人?那又是谁?”

    段延庆道:“我只不过前来保驾,但却已经晚了,陛下已被大奸臣杨义贞害死了。皇兄你也要来和我挣这帝位么?”

    段寿辉连连摇手,道:“胡说,你听,你听身后,明明还有喊杀之声,我们一起进入其中总能救出陛下。”

    段延庆冷冷扫了他一眼,道:“不,陛下被杨义贞害死,我救驾来迟,只能杀掉奸邪小人,给他报仇了。”

    见他又在如此一说,段寿辉如何还不明白?心中大急之下,竟是又吐出口鲜血来,用手指颤着在身前点了点,道:“那杨义贞是真真的小人一个,今日前来谋反,我道怎的宫内侍卫不见半个?你竟是比他还要狠毒百倍,连他也一道算计了进去。”

    段延庆几乎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冷冷道:“一派胡言,明明是我替先皇报了大仇,竟被你如此污蔑,真真岂有此理。”正说到这里,他忽然听到身后的宫中,竟是一下子,寂静了下来,心中登时欢喜,但面上却不露出半点,手中抽出在腰间的宝剑,当空一立,高声道:“陛下已被奸邪杨义贞害死,面前这些人,便是他的同党,众将听令,将这些叛贼,就地格杀。”说着将宝剑往前猛地一划。

    延庆太子身后的三队人马,见了他的动作,立刻掩杀了上来,一时间喊杀声震天。段寿辉与段正明,见了也立刻将手朝前一摆,高智升登时下令,高声道:“全军突击。”身后的人马也直接冲了上去。

    只听“隆隆”作响,两队人马本就离得不远,因此没多长时间便犹如两叠巨浪,碰撞在了一起,人喊马嘶,连绵不绝。且场面非常血腥,不是你刚刚一刀将我杀死,便是被我一枪捅了个透明窟窿,又或者刚刚将一名敌人的脖子斩断,自己的胸腹,也立时多了几把刀剑。

    段延庆的人毕竟要多些,是以很快的便占据了优势,不过他看着手下时有损伤,也暗暗着急,又过了一会,他转头说道:“多一人便多一分力量,这些人马是咱们内城的最后一批,得势后还用得着,是以损伤的多了,到底不好。延庆还请四位高人与我亲自出手,擒下对面骑马的几人,到时敌军自溃。”

    那几个人听了都大点其头,看向了中间那个老太婆,这老妪用鼻子“恩”了一声,说道:“延庆太子说得有理,这些人马确实还用得着,不可毁伤太多,咱们这就出手吧。”

    她一说完,这四个人立刻各拉兵器,朝前方冲去,便是段延庆也是手中倒提着宝剑,朝着段正明,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

    注:“一万字大章,兄弟们,鲨鱼啥都求,么么哒!”(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剧烈

    这帮人如此一冲,自是要经过大批搏杀的双方阵营,可那老妪等人,各个身手高超,无论是谁朝自己砍杀而来,都是或点或挑,或砸或撩便将这些侍卫击倒,仿佛不费吹灰之力。那两名青年剑客也是如此,他们好似常年配合,手中的一套剑法,正好相反相逆,你刺,我划,你撩,我劈,在这阵中,竟是比旁人的杀伤力还要大些,只要靠近他们的人,必然会被锋刃所伤倒地;

    另外,用钢鞭的汉子,显然是练得一手横练硬功,膂力奇强,不管不顾往的前猛冲,手中钢鞭直砸横轮,大开大合,也不知一路冲来,砸断了多少兵器,砸开了多少人的脑袋。

    段寿辉等人看的焦急,但他与高智升都受了伤,无论如何帮不上忙,只能大声吆喝,指挥兵将,使之阵脚不乱,可即便如此依然损失惨重。段正明也暗自着急,但面上却不露半点,直接拉出腰间的宝剑,转头道:“大兄,我且去阻他们一阻。”说着飘身下马,直接便扑进了阵中。

    段正明接连砍杀了几名对方人马,足下再一点地,手中宝剑直接便递了出去,那大汉刚刚杀出阵中,见寒芒一点,朝自己胸口刺来,立刻将钢鞭往胸前轮下,但听“叮”的一声,段正明的这一剑却轻飘飘的点在了他的钢鞭上,身子借着这一弹之力,往旁边掠了出去,手中剑顺势划向了那老妪的勃项。

    这老太婆功力极高,一路走来,用手中拐杖。东一点,西一戳。便闲庭信步般走了出来,此时见段正明攻来。也不招架,左手往上一拍,同时用拐杖直点段正明的小腹气海穴。

    段正明只感觉手中宝剑“嗡”的一声,握着剑柄的一只手,竟被震的又酸又麻,心中便已知道这老太婆一掌虽是拍在了剑身上,但功力却比自己高上不是一点半点。哪还敢怠慢?猛提功力,伸出手来,往下一点。

    但听“嗤”的一声。这一指的力道正击在那木杖的杖身上。但老太婆大喝一声:“黄口小儿,也敢在老身面前撒野么!”手中劲力更增,那一阳指力的力道,竟是只把她的拐杖打的震颤了一下,仍自朝着段正明小腹气海穴戳去。

    段正明大惊,暗道:“这是段延庆哪里请来的高手?”心念电转间,脚下仍自不停,却横移了出去,就听那老太婆再次大喝道:“给我留下!”手中拐杖一卷。一拉,只听“刺啦”一声,这一招虽然没将段正明留下,但却将他手臂上的袍子卷了下来。连带着手臂上也起了条又高又肿的血印子。

    段正明心知不是对手,伸手连点两指,那老妪挥杖如风将劲力打撒时。段正明却已经滑不留手的刺倒了对方两名人马,飘身开去。

    正当此时。段正明就看侧面有一人急急奔来,正是延庆太子。他口中高喝道:“吴婆婆。吴家兄弟,孟彪,这个人交给我了,莫忘了擒贼擒王。”一句话没等说完,他便已经到了段正明跟前,手中宝剑“嗤嗤”骤响,吞吐不定朝着段正明刺来。

    段正明,猛的向旁璇身,剑随身走斩了过去。段延庆剑往旁边一栏,另一只手伸出,猛的点了过去。段正明手中剑正斩在对方剑身之上,竟是也同时伸出另一只手点了出去。

    只听“嗤”的一声,两人的指头竟是同时一震,跟着,距离却越缩越短,终于碰到了一起“波”的一声,各自分了开来。

    段延庆喝道:“当真不怕死?还要阻我么?”

    段正明手指又麻又痛,竟是吃了不小的暗亏,但他颇具大将风度,表现的极其沉雄,道:“莫说这些废话,你以为你的恶行,就没人能阻止的了么?怕死我便不来了。”

    段延庆冷冷道:“好得很。”再也不说半句,脚下忽的一动,身子飞扑过去,手中剑当胸猛刺,另一手,直接便运起了一阳指的功力,与手中剑形成左右呼应之势,朝着段正明猛攻了过去……

    那老太婆,见段正明竟是在自己手中跑了,心中大怒,拔脚便要追去,但此时左右两名对方兵马攻了过来,立刻便用手中拐杖连续两下,将他们点倒,便是这点时间,只听段延庆的喝声传来:“吴婆婆,吴家兄弟,孟彪,这个人交给我了,莫忘了擒贼擒王。”

    老太婆登时停下追赶,心道:“是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先将对方那几个管事的抓住,大事就弹指可成了。”打定了主意,口中一声招呼,高声道:“你们随我来。”

    那用剑的两兄弟与手持钢鞭的大汉,立刻砍杀,砸死了几人,冲了过来,与她汇合到了一处,老太婆又道:“我们去将那几个头头拿了,先定了军心再说。”

    话音未等落下,那手持钢鞭的汉子当先抢了出去,用剑的两兄弟也不慢,紧随其后朝着对面杀去。而这个老太婆依然好似一步一步,散步似得朝前而去,可不知怎么的,眨眼便赶上了他们。

    手持钢鞭的大汉,口中大喝一声:“着!”手腕一翻,登时将面前的一个侍卫横扫了出去。跟着“腾腾腾”几个大步,便来到了段寿辉的马前,举起钢鞭,迎头“呼呼”砸落。段寿辉此时早已受伤,如何能躲出?

    可是这钢鞭方才击至半途,却突然便失了力道,往下坠去,再看时,那大汉的脑袋却不翼而飞。

    紧跟着,他后面的两兄弟,心头却大惊失色,因为他们只见旁边那在马上的白衣人,手中凌空这么一挥,孟彪的脑袋便直接被砍了下来,如此吓人的功夫简直是骇人听闻了。

    但他们二人心中虽然此时有了惧意,可段寿辉毕竟就在眼前,只要擒住了他。对方便败局已定。是以相互心有灵犀,不退反进。一正一反,两剑同时斩了过去。

    此时的谢孤鸿。坐在马上却稳如泰山,见对方攻向段寿辉,右手再次猛地挥了出去。两兄弟自然时刻注意他的动向,见他一手如刀,再次凌空朝自己等人挥来,脚下急忙变换节奏,朝旁边躲去,但他们却没想到谢孤鸿的火焰刀掌力竟是如此迅捷,只听“叮当”两声响。他们两个人的宝剑却是一震,跟着“噗噗”两声,竟是左边人的宝剑插入了右边人的胸口,右边人的宝剑刺入了左边人的颈项,这两人便是死时,都是满眼的不可思议。

    最后面的老太婆见了,面上也是骇然失色,只因这等高手便是天下间恐怕也没有几个,她如何能够不惊?

    要不怎么人说“马老奸人老滑”呢。这老太婆见此不再往前行去。而是脚下一挫步,身子往后直退,跟着横移了出去,口中道:“哪位高人驾临?还请报上名来?”

    谢孤鸿道:“我让你走了么?”话音方落。身子在马上以如同里离玄之箭,斜斜的飞掠而出。脚下轻点双方军卒的头顶,如踏空而行一般。眨眼便追上了那老太婆,手中往下直接拿去。

    老太婆暗道:“不好。”手中却一点不慢。拐杖往上一挑,点向谢孤鸿手腕脉门。但谢孤鸿这一拿,却飘飘渺渺,摇摆不定;老太婆忽的一杖点空,再想躲已然来不及了,被谢孤鸿直接便捏住了她后颈的天柱穴,之后手腕翻转那么一抖,登时仿佛如点爆竹一般“噼噼啪啪”的在空中响了一连串的声音。

    老太婆口中“哎呦”一声惨叫,手足身躯好似便再也不像是自己的一般,心中惶恐到了极点。

    谢孤鸿随之撒手将这老太婆掷于地上,跟着如来时一般,踏着双方人马的头顶,直直返了回去,复又坐于马上……

    段延庆此时早已占了上风,手中剑更是飘飘如瑞雪,滚滚似蛟龙,只把段正明压制的,十招中竟是只能还出三、四招罢了。

    而且这两人越打越凶,越打越狠,不一刻“嗤嗤”两声,段正明划开了段延庆肋部的衣衫,可段延庆却将他的大腿,刺出一个血洞。

    不过段正明性格沉稳,自己受伤也并不慌乱,强行往左跨步,左手食指向下虚指,右手剑调虎离山般的,画了个圈子,朝段延庆小腹刺去。

    段延庆冷哼一声,左手却直接运起了一阳指功力,朝着段正明肋下指了过去,立起手中剑,从左往右一划。

    原来,他想用宝剑将对方的剑隔开,而后便可任由自己抢入中门,直接攻段正明的躯干,到时诸多大穴都会笼罩在自己的剑下。

    可正在延庆太子心中得意之时,只听旁边不远处惨叫一声,他心中登时一惊,这声音他自是能够听出,是人称吴婆婆的武林高手,他也知这老太婆单**力,只怕两、三个自己绑在一起都未必是人家的敌手,现在她这声如此痛楚的惨叫,定是受伤极重所至,这场中还能有人伤到她么?

    就在他心中打鼓的同时,他只觉得头顶被人轻轻点了一下,余光再看时,几乎在心里吓得打了个大大的冷颤,只见有一白衣人,好像踏空而行,到了对面,飘坐在了一匹马上。方才自己头上的这一点,竟是这人伸足在自己顶门踏步所至,可想而知,这人若是想取自己的性命,必定是易如反掌一般。

    这段延庆武功确实不低,最起码比段正明要高上几筹,可几乎是同时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他不免分了心,手中竟是慢了一慢,可双方交手,慢上一点,那都是直接要命的。

    段正明此时正在全神已对,是以自己肋下中了对方一指,却仍自将宝剑朝前猛刺,段延庆精神再次集中时,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拼命璇身躲去。

    只听“咔”的一声,他丹田气海穴虽然躲了过去,但璇身之后,往前刚刚窜出,段正明这一剑便到了,正点在他的腰眼上,他登时感觉双腿同时一麻,仿佛不受控制了一般,向前倒去。

    段延庆心中发狠,强运功力支撑。手中剑“扑”的一声,将一名骑在马上的军官刺死。左手立刻抓住马缰,用臂力将自己拖上了马。以剑做鞭“啪啪啪”连打马股。这马被他抽的级狠,而且他受伤之下,乱了分寸,其中一下,竟是用剑刃伤了马臀,这马登时受惊,撒开四蹄,斜斜的跑了出去。

    但还别说,段延庆也算因祸得福。这匹惊马却救了他,因为马匹受惊谁能够在后面追的上?是以跑得飞快,竟是从皇宫中一路跑了出去……

    对方这些头脑一死,段延庆又跑了,段正明立时大叫道:“段延庆已经跑了,你们还敢负隅顽抗么?”

    段寿辉知道困兽犹斗的道理,必须放这些人一丝生机才好,若不然明智必死,势必会性命相博。也大喊道:“我等只诛首恶,余者投降不杀!”

    他们两人如此一喊,场中正自拼杀的双方人马均都听的清楚,而延庆太子一方。有人见了延庆太子确实抢着一匹马跑了,便直接放下了兵器,有一人带头。便有了连锁反应,不一刻就听兵器弃之余地的声音。连成了一片。

    段寿辉方才说投降者不杀,也是如此做的。只是留下了一哨人马,看管这些投降的兵将,之后与谢孤鸿和段正明、高智升等人,带着其余人急匆匆赶入了寝宫之内。

    谢孤鸿跟在他们身后,只见这宫殿里面,横七竖八的倒着一些尸体,有穿着宫装的仕女,还有戎装的军卒侍卫,越往里面尸体就越多。并且偶尔还出现一些蒙着头脸的黑衣人尸体,谢孤鸿见了,知道这些人自己曾经在入宫前见过,是在段寿辉的府邸中出现的那些人,为同一伙人,装束没有任何不同,显然是统一行事。

    段寿辉见了这些人也心中明白,他们和杀自己孩儿的,是一帮人,而在刚刚战前与延庆太子的一席话来判断分析,这些黑衣人,定是杨仇笑的手下无疑,因此立刻开声提醒,道:“大家小心一些,这些黑衣人个个悍勇,应该是杨仇笑的死士。”众人应声,继续往前。

    此时的寝宫级静,但众人方转了一个弯,从两旁突然冲出了二十余的黑影,直接便攻杀在了众人的左右侧翼。

    这一下极其突然,手下军卒登时损伤了一片,不过好在对方人并不算多,段寿辉又指挥得当,让手下众人立刻用人多的优势,将这些黑衣人分割包抄,各个击破。没多一会,便统统将其砍翻在地。当然,这也跟谢孤鸿与段正明出手有关。

    待将最后一个黑衣人砍翻在地,众人就听原本寂静无声的宫殿之内,突然传出了人言,这声音十分焦躁道:“我方人少,此时必须先行撤离,待外围人马杀到,再作计较。”

    另一个声音十分震怒,是以别看没什么功力,但声音却也传了出来,道:“我杀死了这个昏君,却不成想黄雀在后,段延庆那人竟如此阴险,在最后关头,捅了我一刀,真真该死。”

    第一个声音道:“杨公莫要再说这些了,咱们快走。”之后脚步声响起。

    谢孤鸿突然道:“敌方只有四十余,快冲。”

    段寿辉等人,此时及尊敬于他,听谢孤鸿如此一说,自是深信不疑的,宝剑当空一摆,道:“杨仇笑就在前方,众将随我诛杀****。”说着与手下众人,往里疾奔。

    再次转过一个弯时,露出一个大殿,这大殿其实说是“大”殿,但并不如何大,换成谢孤鸿本源世界的算法,可能也就一百多平米,不到两百的样子。众人冲进来之后,只见对面站立了几排黑衣人,正如谢孤鸿所言,正好四十。

    原来,杨仇笑先是勾结了延庆太子,却不想杀进宫来后,段延庆与手下人合起来演了一出谎报军情的好戏,说段寿辉已然带着人马杀了进来,段延庆立刻自爆奋勇,为其断后。

    而杨仇笑虽然善于阴谋诡计,但那只是政治斗争时的手段,临阵用兵的兵法却远远不如段延庆,心中大急之下果然中计,变成了延庆太子手中的刀子,冲进宫来,直接杀了上德帝段廉义。

    此时他虽然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可是手下现时只剩四十余人,虽然各个都是培养的死士。但终究人少。因此听见外面人声嘈杂,还以为是段延庆带着那几个武林高手。和军卒冲了进来,便立刻从角门往外逃窜。

    不过这也和他所料想的差不了多少。段寿辉见这些黑衣人各个巍然不动,知道便是率军冲锋也未必就能在短时间撼动对方,是以转身抱拳,道:“谢大侠,此时此刻还需您亲自出手,只要帮我们将杨****擒住,便是对我大理百姓功德无量,段寿辉代万千子民,给谢大侠鞠躬了。”说着不顾伤势一躬道地。

    谢孤鸿其实。莫看他平时冷峻,威严到了极点,但只要是真情实意求他,若是能帮的,他基本都会出手,也就是常说的,面冷心热;此时他见段寿辉如此真情流露,立刻伸手将他扶起,道:“此时易耳!”之后往两边摆了摆手。又道:“尔等闪开两旁。”

    现在,对面的这些死士人数只有四十余,虽然此时抱着必死的决心给杨仇笑断后,但如果直接冲杀不免露出空隙。是以结城阵势,要用阵型阻挡敌军脚步,只是各拉兵器。全神以备。

    段寿辉等人立刻按照吩咐,给谢孤鸿空出一块地方。只见他上前几步,口中“嘿”的一声。双手如抱圆球,功力猛然间运了出去,刀气连环斩出,但听对面“噗噗,嗤嗤”声响,这些黑衣人如何见过这等武艺?哪还能抵挡得了?口中发出阵阵的惨叫,竟是硬生生被他用火焰刀的掌力,在中间砍出了一条血路,就听谢孤鸿口中一声大喝:“此时不冲更待何时?”说罢,双手并指而立,往左右各自连环虚砍四刀,直接便将这些黑衣人合拢的去路封住。

    段寿辉等人暗自震惊谢孤鸿的武功,但此等大事面前却不曾犹豫半点,尤其是段正明,手中宝剑一摆,道:“大家随我杀!”说罢,当先冲了过去。身后众军卒也发一声喊“诛杀****!”紧随其后掩杀了过去。

    只是这一会,这些黑衣人见对手如此强横,并且早已有人马杀了过去,剩下的将自己等人团团围住,分而击之,虽是抱了死志,但也不免有些乱了阵脚。

    再加上谢孤鸿虽然出手不多,但却手下根本没有一合之敌,在一旁即便看着,也平添他们的心理负担。是以这一场杀伐,简直比在外面那一场还要迅速。

    只听得惨叫连连,响成了一串,没到一刻钟的功夫,场中的黑衣人便仅剩了十余人还在负隅顽抗。众人将其围在当中,刀枪并举,往里不停的招呼。

    不过还没等将这些人完全格杀,段正明已经倒提着宝剑,回转了过来,他的手上还拎着一颗人头,下方颈项的断裂处还在“滴滴答答”的留着血珠,面上扭曲变形,极是不甘,正是杨仇笑的首级。

    段正明将人头往上一举,高声喝道:“杨仇笑谋逆弑君,十恶不赦,现已身死。尔等还要做困兽之斗么?”

    双方人马均停了手,只是已然将剩下的近十个黑衣人围在当场。这些黑衣人都是对杨仇笑死心塌地的,自是认出了那人头的模样。

    相互间看了看,其中有一人突然发的一声喊,道:“好,好,今日杨公身死,却万古流芳,我便是死了也不投降,看你等如何能够拿住我?”说着掉转兵器“噗”的一声,直接插入了自己的心口。他这一死,其余人齐齐发一声喊,道:“杨公万古流芳!”纷纷自尽而死。

    段寿辉见了,叹息一声,道:“执迷不悟,执迷不悟啊。”说着和段正明走到了谢孤鸿身旁,抱拳道:“多谢谢大侠出手,若不然这****还真未必能如此之快抓住。”

    谢孤鸿道:“无妨,先莫管我,这些残局,还需你们收拾。”

    段寿辉道:“那便怠慢谢大侠了。”说着,与段正明开始慢慢的稳定情况,派出人去联络亲近的大臣,另外取了兵符,将全城戒严,粘贴告示,稳定人心。

    而谢孤鸿则是被段寿辉派人恭恭敬敬的请到了府上安顿,在这段时间段寿辉和段正明极是繁忙,不过谢孤鸿却被伺候的好好的。

    安排的这间房子也被下人收拾的干净利落,谢孤鸿前后看了看很是满意。回手让下人都退了出去,练功狂人的本性再次发作起来。开始不停地练起功来。最近一段时间,他练得都是释迦应身功。主要是他为了解决本源世界的隐患。

    而这门功夫讲究气、血、体,三者合一,同时修炼。乃是用真气散落在自身血脉当中,非是得必定沉于丹田才可,行功之时,有时以真气强壮血肉,有时落于四肢,由内到外,在由外到内。正应了这门功夫的名字,释迦应身功,以气应身,身体内外具强。

    而谢孤鸿通过练这门功夫,结合自己本源世界的身体情况,越发觉得能够解决真气乱窜的毛病,虽然他知道本源世界的身躯,肯定不如现在自己的身躯这样,只要一练功便立刻精深通透。但只要有效果,慢慢修炼,早晚能不惧真气乱窜的病症。

    到了晚上,大理城中军队成对巡逻。捉拿杨仇笑的残余党羽。不过这一切谢孤鸿却不再关心,待停了运功,他从榻上站了起来。坐在了桌边,心中算计道:“这大理城中。宝贝最多的地方可能就是皇宫了。待此间事了,便让段寿辉带自己去皇宫的宝库中看上一看。”

    他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沱茶。他虽然喝着很香,其余的全然品不出来,但段寿辉吩咐下人:“去给谢大侠拿我书房中那块七十年的沱茶。”便知道了这定是级珍贵的。

    要知道,在他本源世界,云南的上好沱茶十几年的年份一两,便需要**千元。而这七十年年份的,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了,那真真是有价无市的,你无论花多少钱,便是败家般的猛砸几百万,上千万,都未必能够买的着一两半两的。

    谢孤鸿愈喝感觉愈香,可他喝的爽了,便也不再注重“品”这一字,直接一杯一杯如喝酒似得开始干起杯来,竟是喝了个水饱,便也将叫他用饭的下人再次打发走了,之后心中又道:“若是大理并无自己需要寻找的神物,那城外的天龙寺中,有一门剑法,但这剑法也是武功一路,能否算得物品么?”

    心中猜疑不定,又在外面的当院,从灵蛇拳,神驼雪山掌,透骨打穴法等等等等,一直到火焰刀这些功夫,挨个演练了一番,之后唤过了府中下人,吩咐他们弄好热水,洗了个痛快澡,便回到室内,趴在床上,再次化身成蛤蟆精般“咕咕,咕咕!”的睡去了。

    待到了第二日,他神清气爽的起来,简单洗漱一番,吃了早饭,又开始在院内,将自己会的功夫,疯狂的修炼起来。

    就是如此,一连二十几日,谢孤鸿都在疯狂的练功,又是一个早上,王府外面突然来了几个人,而这些人穿着打扮都十分特殊,为首的是个三十来岁的青年,面白无须,干干净净,不过旁人见了他都十分客气的和他打招呼,口称:“罗总管。”

    原来,这人原先便是段寿辉王府中的总管太监,十分得段寿辉信任,而他十分忠诚,仁义,从不苛责任何下人,是以王府中人,几乎人人都很尊敬于他。

    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也不知到罗总管到哪里去了,现在方一现身,便引起了王府诸多人物的礼遇。

    他跟旁人打了一声招呼,直接来到了谢孤鸿的院落前站好,大声说道:“敢问谢孤鸿,谢大侠可在么?小的罗世忠拜见!”他虽然不会功夫,但嗓音嘹亮,尖利,是以传出了老远。

    谢孤鸿正在院内修炼武艺,自是听得清清楚楚,他也不认识这人,是以手下并不停顿,口中道:“进来!”

    罗世忠领着身旁的两个小黄门,从大门处迈了进来,脸上始终带着微笑,看谢孤鸿正在院中运功,便静静的站在一旁,也不上前打扰。

    谢孤鸿待一套神驼雪山掌法打完,这才双手画弧,将功力收了回去,转头看了看他,道:“你是何人?”

    罗世忠弯腰抱拳,微笑道:“劳谢大侠动问,小的罗世忠,是陛下新任的********,这些日子,陛下刚刚将杨****的党羽剪除,十分繁忙,今日才算彻底稳住了事态。是以立刻吩咐小的,说:‘这一个月。实在是怠慢了谢大侠,你便立刻去请谢大侠进宫。好让我给谢大侠陪这失礼之罪。另外也好用些酒水,让我略尽一番地主之谊。”小的听了陛下的吩咐,不敢怠慢,是以赶忙回了老王府,前来请谢大侠进宫。”

    谢孤鸿道:“段寿辉,段王爷当了皇帝么?”

    罗世忠笑着点了点头,道:“正是,那日得益于谢大侠鼎力相助,直接诛了那首恶杨****。之后一众臣子均知晓了陛下那日与谢大侠和二王爷进宫杀贼,为先帝报仇之事。陛下因此深得民心,又加之谢大侠,二王爷,高侯爷的鼎力相助,以及群臣再三劝说登基大宝,陛下委实推脱不过,这才勉力应了下来……”

    他说到这里,谢孤鸿心中却暗暗好笑。道:“我虽帮他几次,却又何时助他登上了帝位?”只听那罗世忠接下来,暗暗压低了声音,说道:“今日陛下还要设立储君。也就是正明二王爷为皇太弟,又对小人说:‘谢大侠乃世外高人,若能前去观礼。那便再好不过了。’是以小的,还请谢大侠移步皇宫。”

    谢孤鸿闻言暗道:“我正要让他带我去皇宫宝库看上一圈。如此最好。”想罢,点了点头。道:“好,咱们这就走吧。”

    罗世忠说道:“是。谢大侠请随我来。”说着在前方带路,这就叫做恭敬,谢孤鸿虽然不在意这些,但他如此却也不反对,便跟在了后面。

    等到出了王府大门,只见前面一辆八匹马拉的华丽大车,正停在道旁,罗世忠说道:“还请谢大侠上了陛下的车驾,小的便在后面跟着就是。”说着,他身后有人给他拉过了一匹马来。

    谢孤鸿点了点头,进入了车厢,只见里面并不算太过奢华,只是兽皮铺地,两旁的雕刻比较讲究罢了,还有一个茶几放在正中。待谢孤鸿坐稳后没多久,马车徐徐开动,朝着大理皇城而去。

    他坐下之后便开始练起功来,他便是如此的珍惜时间,只不过这次却没练一会,马车就停了下来。罗世忠的声音在外面响道:“谢大侠,我们到了,还请下车。”

    谢孤鸿收了功力,从车上下来,只见面前一座宫殿,是前些时日未曾来的,罗世忠在前面一边引路,一边给谢孤鸿介绍,原来,这座宫殿,乃是大理国上朝时百官汇报国事的大殿,也就是百姓口中俗称的金銮殿。

    此时文武百官还未到,但里面新任的皇帝却正背着手,站在殿中朝着外面张望。他的身后左侧,还立着一个人,正是段正明。

    见谢孤鸿进来,段寿辉面露喜色,迎上几步,抱拳道:“谢大侠肯赏光观礼,荣幸之至。来,我们先坐下叙话。”

    那罗世忠极为懂事,早就在皇位的两旁准备了两把椅子,段寿辉自是坐在中间,段正明因为届时会成为皇太弟,是以坐在左侧。而谢孤鸿则坐在了皇位的右手边,这是极重的大礼了。谢孤鸿虽然向来较为冷峻,但却知道好歹,是以也不能不给面子,此时算是真心准备观礼了。

    “哎!”不过三人方一坐好,就听有人叹了口气,正是坐在左手边的段正明。

    段寿辉疑道:“贤弟这是怎么了?为何无故叹气?”

    段正明却并未回答“呼”的一声,站了起来,走到了谢孤鸿的面前,抱拳道:“谢大侠,正明有一事不明,还请谢大侠为我解惑。”

    谢孤鸿道:“何事?”

    段正明又是叹了口气,望了望皇座上的段寿辉,道:“谢大侠,我……我皇兄的伤当真医治不好了么?”

    谢孤鸿摇了摇头,道:“好不了了。”说着,见段正明面露遗憾神色,又道:“当初他胸口中了剑伤,那高叶虽然功力尚可,但据我观察距离能够使出剑芒还差得太远。可他不知从那得到了秘法,使之用剑时能够催动两寸剑芒,虽然功力不纯,可毕竟当时情况危机,没有得到救治,使之剑气入了心脉,潜伏于其中,现时便是大罗神仙,也决计除不掉这处隐疾了。”

    段寿辉“呵呵”一笑,道:“那时谢大侠便曾提醒于我,若再不救治,恐怕寿元必定大减。但当时那杨贼祸乱宫墙,为兄如何能够顾得了那么许多,便和贤弟兵合一处,杀了进来,不过好在诛杀了杨贼,为兄莫说还有几年寿命,便是现在立时死了,也是值得的。”

    段正明闻听此言,再次给谢孤鸿行了一礼,道:“多谢谢大侠了,哎,不成想,我皇兄如此天赐明主,却……”说到后来已然有哽咽之意,竟是再说不下去。

    谢孤鸿沉思半晌,道:“救治确实不能,但压制伤患,晚几年复发却也并不算难,只是……”

    段正明急声问道:“只是什么?”

    谢孤鸿道:“只是待复发之时,心脉俱裂,必然是及痛苦的。”

    段寿辉大笑道:“无妨,无妨,白捡了几年的寿元,便是痛苦而死又能如何?”说着也站起身来,抱拳朝着谢孤鸿一礼,道:“还请谢大侠告之,如何才能压住伤势。”罗世忠更是直接跪在了一旁,朝着谢孤鸿连续叩头。

    谢孤鸿点了点头,说道:“不忙行礼,都先起来说话。”说着将众人扶起。

    三人又在落座,谢孤鸿接着道:“其一,施为者必然是一位功力高绝之人,而且一旦出手便中途不可停下,若要被打断,施为者和你,轻则走火入魔,重者命丧当场。”

    场中几人听的登时出了一身冷汗,段寿辉却反而十分冷静,点了点头,道:“有其一,必有其二,谢大侠但讲无妨。”

    谢孤鸿道:“不错,其二,便是施为者若是将你救了,也必定要付出的代价极大,若是一身功夫都给你稳固了伤势,他功力高些,你便能多活个十年八年,功力低些,你便只能多活个一、二年。”

    这话说完,段寿辉等人都默然不语,因为此等条件太过苛刻,过了半晌,段正明才开口问,道:“谢大侠,施为之人,必须要将一身的功夫全都帮我皇兄稳固伤势么?若是如此,恐怕天下间,无人能够答允。”

    谢孤鸿道:“这也未必便是,如果有人功力高绝,将五成功力帮你皇兄稳固伤势,那你皇兄说不定,也能多活个七、八年。只是,这人功力无论多高,都至少要耗尽五成的功力。”

    听完这番无论怎么算,都级不划算的言语,段正明却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道:“皇兄,天龙寺的高僧,说不定,可以帮你稳住伤势。”

    段寿辉闻言,双眼一亮,不过随即却皱眉摇头,道:“不可,天龙寺中的高僧修为不宜,只是为了让愚兄多活个几年,便要至少消耗一位高僧的近半功力,实在是太也惭愧,便是高僧能够答允,为兄也绝不能答应。此时就此作罢,莫要再提就是。”说着转头说道:“罗世忠,你现在便去让群臣觐见吧,朕即刻宣布正明为皇太弟。”

    注:“兄弟们,又是一万字哈,帮鲨鱼点忙吧,有啥来啥,我啥都不惧!嘎嘎!”(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一阳指

    罗世忠道:“是。”说着抬步欲走。

    段正明急声说道:“慢!你且退在一旁。”

    罗世忠知道,现今的皇帝和段正明的感情极好,是以便停下了脚步,并未在向外走,只是也不退在一边。

    段寿辉摆了摆手,道:“你且退下;贤弟还有何事?”罗世忠退在了一旁。

    段正明面上极为严肃,道:“皇兄想让我当皇太弟么?请恕小弟不能答允了。”

    这话说完,段寿辉十分诧异,虽说自己和段正明的感情极好吧,但这毕竟是皇位,世间又有谁不想做了?可也是由于自己与段正明的感情好,他很是了解这个弟弟的言行,段正明说出的这番话,还真是发乎于情,绝不是假话。

    段寿辉道:“贤弟?这是为何?”

    段正明看了看自己的皇兄,再次叹了口气,道:“皇兄,非是小弟要抗你的旨意,而是皇兄你若是如此,小弟便绝不能答应了。”

    段寿辉俯身拍了拍段正明的肩膀,道:“为兄知道,你想让我去天龙寺求医,可贤弟怎不想想,无论成功与否,必然有一位高僧要废去一半的功力,只是为了给愚兄多添得几年的寿命,这却如何使得?”

    段正明道:“那天龙寺的大师,不答应,我也不会如此说,但皇兄连试都未试,怎就轻易的放弃?”说到这里,看了看谢孤鸿,说道:“方才谢大侠说了,只要是有功力绝顶的高人,肯助皇兄,那皇兄最起码还能平添个七、八年的阳寿,而且功夫虽然去了五成。但依然能够练得回来,而天龙寺的高僧佛法修为精湛,这等救人一命生胜造七级浮屠之事,他们想来不会拒绝。”

    听他如此一讲,段寿辉又有些犹豫了,半晌才道:“那贤弟的意思是。为兄真的要为了自己能够多活几年,便牺牲一位高僧的近半功力么?这……这等事……”

    段正明听罢也顿了顿,思考了一阵才道:“皇兄,我看不如这样,咱们先别将话说死,你只要答应贤弟,无论如何要去一趟天龙寺,至于肯不肯出手就全由得大师们做主也就是了,只要皇兄答应此事。那小弟也便不在抗旨,便允了做皇太弟的位子。”

    段寿辉皱眉顿了顿,道:“这……好,我答应贤弟,无论如何去一趟天龙寺就是了。”

    两个人说定了此事,段寿辉让罗世忠去招群臣觐见。不一刻,大理的一众臣子,全都走了上来。由于今日是立储的大日子,是以全都行了面君的跪拜大礼。段寿辉沉声道:“众爱卿平身。”下面这些臣子复又站了起来,左文右武,按照官职大小,立在了大殿两旁。

    中国自古以来,就对周边的各个国家影响极深,是以别看有的国家和大宋是敌人。如什么吐蕃,西夏,大辽,甚至还有隔着个海域的倭国之类的,但文化。政治等等,均都学自我华夏,大理国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大理国和华夏自古以来的关系便要好得多,就是边境线上都几乎没起过多少摩擦,是以文化政治这一块更加是学的精深,而且大理国的段式祖先本就是中国人,因此汉文化在这里几乎是根深蒂固的,在这大殿上的一些规矩,自是也和大宋没甚两样。

    段寿辉摆了摆手,罗世忠立刻将早就准备好的圣旨拿了出来,开始宣读:“国不可一日无君,近朕登基大宝……立开明王段正明,为皇太弟,即日昭告天下,举国共庆,封高升智为……”大殿下方站立的群臣再次行大礼,齐声山呼万岁,道:“臣等遵旨。”

    大理君臣接下来又商量了一翻立储之后的事宜,足有一个多时辰,这才算完事;谢孤鸿一直坐在那里不停的练功,倒也并不觉得如何无聊。那说段寿辉怎么没给他个一官半职,岂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这倒不然,只是段寿辉觉得谢孤鸿虽然救驾有功,但却非常尊重于他,觉得如果自己直接决断给他个官当当,万一惹得谢孤鸿不快,那反而不美。再者说谢孤鸿毕竟是宋人,你事先不说一声,就将他算成了大理国人士,你知道人家愿不愿意?说白了,段寿辉还是怕惹得谢孤鸿不快,是以才没这么做。

    等到大臣们退去,大殿中还剩谢孤鸿等四人之时,段寿辉转头,道:“谢大侠,你有大功于我大理百姓,方才我人人均有封赏,但唯独不敢轻易给谢大侠……不敢说赏赐,略表寸心才对,是我知道谢大侠乃天下间少有的高人,如果我武断行事,那才显得不敬重谢大侠了。”

    谢孤鸿心里根本不在意这个,直言道:“你做的不错,当时你若真的赐我个一官半职,说不定,我早已经走了。”

    说到这里他略微顿了顿,说道:“不过,我这人有个癖好,你让我进你皇宫宝库看上一看,权当是谢过我了,如何?”

    段寿辉立刻点头,道:“这等事再容易不过,谢大侠请跟我来。”说着站了起来,段正明也跟着起了身。段寿辉又对罗世忠道:“你且去准备一桌上等的酒宴,一会我们回转,朕要陪着谢大侠畅饮一番。”

    罗世忠道:“是。”说着,转身走出了大殿。

    谢孤鸿与他们几个从大殿中出来,而后跟着段寿辉朝旁边转去,一路上宫女太监纷纷行礼,没一会便来到了一处花园。

    这大理由于地理位置较为特殊,所以皇宫中的花园里,百花齐放,便是冬天也有鲜花盛开,显得十分怡人。

    待穿过了这座花园,就看在前面有一座院落,大门处各有两排侍卫把守,并且前方的走廊也有不少巡逻的卫兵,可谓把守森严。

    不过有段寿辉与段正明两人跟随,自是无人敢拦,三人直接进入了院落,只见在正前方有几间房屋。错落相连,正是大理皇宫的藏宝库。

    段正明使人将库门打开,屏退左右,带着谢孤鸿走了进去。但是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宝库一般金碧辉煌。但什么金珠,珊瑚,玛瑙。玉石等物却是不少,却还达不到想象中的地步。

    段寿辉朝内摆了摆手,说道:“谢大侠但看无妨,只要喜欢的,我即刻叫人搬出去便是。”

    谢孤鸿也不客气,直接走入里面,就看他东摸摸西摸摸,方一看时,以为他无比的贪婪。好像什么都想要似的。不过看了一会便会发现,他每摸过一件物品,都面露一份失望的神色,到了后来,几乎大半个房间的珍宝都被他摸了个遍,也没见他表现出一件,喜欢的东西来。

    又过了一会,这间屋子中的珍宝。谢孤鸿除了金银这些东西以外,已然都被他摸了个遍。而后摇头叹息,道:“好是好,可惜,可惜,并不是我需要的东西。”

    段寿辉与段正明对视了一眼,前者道:“谢大侠喜欢什么。只管跟我说,我使人查点这库房中的明细,如果没有也不要紧,我必然派人四处寻找,将谢大侠所需之物寻来。”

    谢孤鸿心中思虑道:“今次我要找的物品。说不定和上个小李飞刀的世界一般无二,都是着落在武林当中,也不知对是不对,怎么我记忆中还未有任何线索呢?”原来,他在小李飞刀世界中,过了几十年后,在脑海中才多了一条“神秘物品已在中原复地出现。”的记忆,但今次的记忆只是“神秘物品以成。”因此谢孤鸿细细的推敲一番,发现是否自己有些太过于着急了?神秘物品以成这句话,更加笼统,说不定,还未到出现的时候?他有些琢磨不透,顿了一顿,转头说道:“这里可有兵器库么?”

    段寿辉道:“谢大侠所说的是武库么?有是有,但其中神兵利刃,却是少得很,只要谢大侠喜欢,我便叫人统统搬出来。”

    谢孤鸿摇了摇头道:“我非是这意思,只是仍需去看看才能放心。”

    段寿辉两兄弟也不知道谢孤鸿究竟是何意,但也不好直接就问,万一这里面人家有什么忌讳就不好了,所以张口道:“便是在旁边,咱们这就去看看。”

    说着,他们三个人从宝库中又在出来,进入了旁边一个武库当中。这里的东西,全都是各种刀剑,长枪,盾牌,马朔之类,谢孤鸿进去举手便拿下一杆马朔来,这马朔在冷兵器时代,绝对是重武器,但在他手中却轻若鸿毛,反手抖了几个朔花,复又放下,心里已经知道不是自己需要之物,于是又在一样一样的兵器看去,摸去。

    这大理皇宫内的武库当中,实乃收集了不少好兵刃,甚至西地外国的兵器也是有一些的,削铁如泥的宝刀宝剑也有几样,但这些物件好归好,还的看是不是自己所需要的,如果不需要便是再好百倍也是枉然。

    谢孤鸿将这其中的东西看了一遍,一一确认,然后转头道:“谢了,不过这里倒是没有我所需要的物件了。”

    段寿辉不禁好奇,道:“谢大侠需要的东西是兵器么?但有所求,我便是派人找到周围几国,也必将其寻来。”

    谢孤鸿笑着摇了摇头,道:“非是,不过你一番心意我是知晓的,但我需要的这物件便是连我现在都不知为何物,又如何能对你说出,便看有无缘分了。”

    说着话,几个人复又原路返回,穿过了花园,到了前面,跟着转了个弯,来到了段寿辉的寝宫,这时罗世忠早就让御膳房,准备了一桌酒宴,自是十分丰盛,什么猴头、燕窝、鲨鱼翅,熊掌、干贝、卤味鲜,只是看着便有食欲。

    这一顿饭吃的自然也是极好,谢孤鸿也是个不喜欢丝毫掩饰之人,所以该怎么吃就怎么吃,推杯换盏,也干掉了不少的御酒。

    到了晚上谢孤鸿没什么大事,只是看着段寿辉和段正明舍命陪君子的模样,心有不忍,自行告辞,复又回了王府。段寿辉依然派了自己的座驾,将他送回。

    谢孤鸿又一次化身成了练功狂人,恢复了每日除了吃喝等俗事全都用来练功的状态。如此这般又过了二十几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段寿辉与段正明亲自来到了府上请他,不过谢孤鸿出了府门,便看他们二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这人生的极好,肤如凝脂,鼻似悬胆。便是走路也显得风流倜傥,潇洒不羁。穿着一身锦袍,行动间却不显得一点脂粉气,反而透着三分的英武。

    段寿辉见了谢孤鸿从府中出来,转头便跟这少年说道:“正淳,来,见过谢大侠。”

    段正淳闻言,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施了一礼,道:“段正淳见过谢大侠。”

    谢孤鸿点了点头,道“好,早听说正明有一弟弟,今日见了果然不凡。”

    段正淳微笑道:“不敢当谢大侠谬赞,正淳听了兄长之言后,才是早就是想拜见谢大侠,可这些日子。正淳刚刚商议了一门亲事,是以便耽搁了下来。”

    段正明笑道:“是了。待你成亲之时,还要亲自来请谢大侠观礼才好。”

    段正淳道:“是,兄长即便不说,正淳也会如此做的。”

    段正明点了点头,说道:“皇兄,咱们这就出发去往天龙寺吧。”说着转脸对着谢孤鸿道:“谢大侠。这次给我皇兄稳固伤势,还有那些需要准备的么?”

    谢孤鸿摇了摇头,道:“这等伤势最忌讳的便是外物,即使是天才地宝,也是丝毫没有助益的。是以无需准备。”

    段寿辉笑道:“那便好,谢大侠请上车。”几个人各自上了车马,沿着大路出了城池。往点苍山而去。

    这天龙寺,乃是大理国的皇家寺院。气势极为恢宏、且庄严肃穆,有“国寺”、“佛都”之称。天龙寺也称崇圣寺,就在大理城外点苍山中岳峰之北,始建于唐开元年间,是唐代地方政权“南诏国”的皇家寺院”与佛教中心,并且同样也是大理国的圣地,都有“佛都”的美誉。但此地寻常百姓叫来为了顺口,都称呼这座寺庙为天龙寺。

    一行车架到了天龙寺门外,早有小沙弥报到了里面。不大一会,从中出来了几个僧人。

    其中一个僧人,年岁在四十岁上下,见段寿辉等人从车上下来,他也迎了上来,双手合十说道:“可是皇帝驾临鄙寺么?”

    这天龙寺自从大理立国开始,到了这一代,已然有十余位皇帝在此出家,是以段寿辉不敢怠慢,下了车驾之后,便带着众人到了门口,双掌合十见礼道:“见过本因大师。”

    本因亦是双掌合十,道:“不知陛下如何到了我寺?可有什么要事么?”

    段寿辉长叹一声,不过没等他回答,身旁的段正明,段正淳两兄弟,却过来与他见礼,之后段正明代为回答,道:“大师,我皇兄身受重伤,在平乱之前遭遇杨****派出的高手伏杀,以剑气伤了心脉,前些时日由于国事繁忙,又耽搁的久了,幸得一位高人的指点,便来了天龙寺求治,真真是烦劳大师了。”

    本因点了点头,上下扫了扫段寿辉,伸出手来,直接握住了他的脉门,看着地下,像是在思量什么,过了一会才松开了手,道:“还请各位施主入寺休息,到时再关说厉害。”

    段寿辉:“是,大师请。”说着与众人进入了寺中,一直被带到了后方,紧挨着后山佛殿的方丈室内才各分宾主落座,本因大师吩咐一名小僧,道:“去将本参师兄、本相师弟请来。”小僧应“是。”回头走了。

    本因道:“你们且少坐片刻,待贫僧的另外两位师兄弟到了,再将事情细细道来,也好做个参详。”

    这本因在出家前,算起来辈分比段寿辉还要高上一辈,是以段寿辉或叫大师,或叫师叔都是可以的,而且心中极为恭敬,点头道:“是,谨遵大师吩咐。”

    过了片刻,从外面又进来了两个和尚,左面一个长得菱角分明,好似金刚转世一般,另一个看起来却很是消瘦,是以显得个头很高。

    来到了屋内,二僧首先对本因行了礼,道:“方丈师兄相招我等,不知何事?”但看见了段寿辉的装束之后,好似明白了什么。随即见礼。

    本因便将段寿辉求医之事略略说了,最后道:“皇帝,王爷,不知你们谁将事情详细说给我们师兄弟听来?”

    段正明刚欲搭言,段寿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还是由我来说。”跟着首先指了指谢孤鸿。道:“说之前,先给各位大师介绍一下,这位,乃是宋朝的当世高人,谢孤鸿,谢大侠。”

    谢孤鸿与几个和尚又在见礼一番,段寿辉这才开始将前后事情,给这几个和尚讲来,道:“我出城为了给皇伯父寻得一种草药。叫红龙见海,因为最近这一年之前皇伯父身子看起来十分康健,但突然有一日手足抽搐不止,口中流涎,据他好转后形容,发病时,不能思考,不能视物。鼻不能嗅,耳不可闻。仿佛五感全失,坠入了无尽的混沌当中。当时宫内的有所御医都束手无策,不知皇伯父得了那种病症,只说这种病症不发作时便和常人无异,是以用了各种办法,都查不出病因。而这之后,此种病症每隔一段时间便复发一次,最初时隔上一两个月,半年后则成了每隔二三十天就复发一次,而到最近的几个月前。已经是每隔五六天便发作一次,情形十分可怕……”说到这里,他与段正明等人都好似想起了当时的情形,面露骇然神色,唏嘘不已。

    顿了半晌,段寿辉接道:“不过又一次病情好转之后,皇伯父恢复了清明,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我等说道:‘我记得小时曾经听先皇说过,当时有一位先祖,也似有此种病症的,只是记不太真切了,说不定朕的病便是由此而来,只是哪位先祖当时吃了一味叫做红龙见海的草药。我当时听了这个怪名,好奇的很,是以就追问打听,现在依稀记得先皇跟我形容那草药的模样。’听皇伯父如此一说,我便急问道:‘伯父,你且快快说来,寿辉想办法帮您找到便是。’皇伯父便细细回想了一番,说道:‘我亦记不大清楚,只是先皇好似说是,那草药成材极慢,因此非常难得,便是有,也定是在地下暗河之中,白天颜色微红,到了晚上则变成了蓝色,但它根茎极壮,死死的抓住泥土,便是暗河湍急将它完全淹没时,也是决计不会被冲走的。’我当时听了,暗暗记住,第二日便和高智升两人出了城,在周边寻找起暗河来。”

    说到这里,本参和尚突然口打佛号,道:“阿弥陀佛,方才听这红龙见海的名字便略感熟悉,现在听了陛下的叙说,贫僧却想了起来,确实是有这一味药的,****离魂症,失心疯等症。”

    段寿辉重重的叹息一声,道:“当时高智升与我在冷月山附近,听说有一条暗河,便去寻找,可怎奈听当地民众言说,此处暗河在地底太深,凭着我俩之力,无论如何是挖掘不到的。索性高智升做事详尽,与我出来前,便想到了此节,因此随身带了两只信鸽,我二人为了保险,便将地方写的详细,将两只信鸽都绑了信件放飞,便在当地一百姓家中住下,等着城中派兵将带着器具而来。可不想一连三日都无结果,开始以为是需要挖掘暗河的工具携带困难,便不当一回事,但到了第五日,却接到了回信,上面的内容却是杨****要造反了……”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心口好似隐隐作痛,赶忙停了下来,开始调理内息。

    高智升见了,急道:“陛下感觉怎样?无事么?”

    段寿辉摆了摆手,道:“无妨,休息片刻就好。”

    高智升道:“莫不如还是由微臣来讲好了。”他见段寿辉额上见汗,点了点头,便接着说道:“我和陛下见了信后,便心中大怒不已,立刻往回赶来,说来开始运气也不算坏,正好有一贩马的商人路遇而来,我君臣二人便拿出身上所有的银钱跟他买了两匹好马,但当时钱并不够,陛下因为事态紧急,也顾不得许多,便用胸口的护身玉扣给了那马贩子。现在想来,事情之前兴许便有了警兆,只是当时并未在意罢了。”说着,也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本因道:“之后呢?”

    高智升看向了方丈本因,道:“之后,我们君臣二人。快马加鞭,往回赶来,却不想就在大理城外,遭到了几名高手的伏击……”他将遇到谢孤鸿前后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跟着又将他们如何回府,如何带兵入宫杀贼之事。都原原本本的说了,最后道:“陛下本不想来,更不想让高僧的修为减了五成,但正明王爷情深意重,说如陛下不来天龙寺求医,便绝不接受储君之位,这才逼的陛下不得不答应了此事,现在还请各位大师,看在我等君臣一片诚心的份上。出手救上一救。”

    本因,本相与本参三僧静静的听着,待他说完齐齐念了声佛,本参道:“善哉善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看此事倒是可行,不知两位师兄何意?”

    本相也双掌合十,道:“师弟说的是。见人行凶而不救,乃魔道所为。今次皇帝杀****,安民心,实乃大善之举,但却为此身中剑气凝而不散,我等若不出手,那和魔道又有什么分别了。”

    本因方丈却默然不语。过了半晌凝眉,道:“师兄,师弟所言不差,只是谢大侠之言师兄,师弟忘了么?那去掉五成的功力。不需说了,便是十成也是无妨,可……若是功力不够,冒然出手,反而会凶险非常,两个人都会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性命不保。”

    众人均知本因方丈说的乃是事情,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他们三人的功力却是不低,但却没一个到达能救段寿辉的地步,是以再次挨个给段寿辉把了把脉,便摇头叹息不已。

    段寿辉见了反而哈哈一笑,道:“无妨,先前我便说过,能够诛杀了****,平了民心,即使立时死了也是肯的,各位大师又何必叹息。”说着竟是真不再提起这事,反而请教起三位僧人佛经来。

    这大理举国信佛,而皇家之人自幼便饱读佛经,但终究不及天龙寺的高僧精深,这一番请义下来,段寿辉心情大畅,不过他终究现在是一国之君,不能撇了国事不管。

    因此未倒傍晚,段寿辉无奈起身,道:“这次宝刹一行,真真获益匪浅,三位大师佛学精深,寿辉有空时,必然再来叨扰各位大师,还请大师不吝解惑。”

    本因三僧,见他起身告辞,便也起身相送,可哪知刚刚出了方丈室,就在方丈室的后面,绕出了一个僧人,这僧人来到了跟前,见了段寿辉后,直接上下扫了扫他,道:“皇帝要走么?莫非是不想多活几年了?”

    段寿辉几个人均感诧异,但这个僧人穿着的僧袍和本因三僧无甚区别,而且年纪比三僧看起来还要长上一些,是以都没妄动。

    段寿辉道:“不知这位高僧此言何意?寿辉自是想多活些年月的,但此时并非人力能及,是以寿辉已经想得开了。”

    却不料这个突兀出现的,举止莽撞的和尚,却大赞一声,道:“好!你且随我来。”说着他转向了谢孤鸿,反而礼遇的双掌合十,行了一礼,道:“师叔他老人家在后山千佛洞听了,决定出手,用五成的功力,给皇帝多添几年的寿元,只是这救人还需谢大侠再详细指点一二,还请谢大侠跟我一同去见师叔才好。”

    这如此突然的转折,另在场的大理君臣全都愣了一愣,跟着便是狂喜不已。

    谢孤鸿对这和尚点了点头,道:“好,请大师前方带路,咱们这就去吧。”

    本因三僧也是诧异非常,本因道:“本观师兄,师叔要出关了么?”

    这叫本观的和尚摇了摇头,道:“师叔境界更上一层楼,只是对我说,还需继续参枯禅,不可半途而废罢了,倒是没说出关之言。”

    本因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本观和尚凌厉风行,朝着段寿辉招了招手,道:“两位且随我来吧。”说着,当先在前方引路。其余人不敢妄动,都在原地等候。而谢孤鸿三人则是从右侧绕过了方丈室,朝后山而去。

    待沿着甬道,弯曲而行,不多时,前方出现了一处洞府,这洞府周围刻满了经文,在洞府两旁的几颗大树已经枯萎。只是上面还生着一些绿芽藤蔓之物,看起来好似还活着一般。

    本观和尚带着谢孤鸿直入了洞府,里面却跟外面不同,左右两侧刻着佛像等物,待再往里走,却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或者说是,大部分黑暗。

    因为,在这洞府的里面,只有一盏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几乎不见三尺之外的视物。不过谢孤鸿目力如电,但凡有一点光亮,他就能够看清周围的事物,所以正面墙壁上雕刻着的。几颗枯萎与茂盛的大树,他都能看得清楚。

    在这些大树壁刻的下方,有一块五尺见长的圆形石头,样子像是个僧人打坐的蒲团似得。而就在这石蒲团上,还面壁而坐着一个僧人。

    这僧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寻常人见了,定会以为是一尊佛像。但谢孤鸿等人进来后。这个僧人却伸出手来,反身一指周围的几个石墩。道:“且坐。”

    段寿辉望了谢孤鸿一眼,双双坐在了石墩之上,段寿辉道:“见过大师。”他虽然是贵为皇帝,却还真不知道天龙寺中,竟是有这么一位辈分如此高的僧人。

    这僧人的声音一会好似略微尖利,一会变为稍显粗沉。是以明明近在眼前,那声音却飘飘渺渺,从四周传来,道:“本观,你且出去吧。”

    本观和尚道:“师叔。我便在洞外等候。”

    这僧人说道:“好,待段寿辉出去,你便再进来,倒时我自会吩咐你几件事情。”

    本观合十行礼,道了声“是。”便转身走了出去。

    这僧人依然面朝刻着枯萎与茂盛大树的墙壁,说道:“谢大侠,你说这方法,只能增加段寿辉几年寿元,却根治不了么?”

    谢孤鸿道:“是。”

    僧人又问道:“无论能否成功,或者给他填几年寿元,至少都要耗尽五成功力么?”

    谢孤鸿道:“是。”

    这僧人听了此话,沉默了半晌,复道:“如何行功,还请谢大侠指点一二。”

    谢孤鸿也沉默了半晌,细细思考了一番,道:“请问大师练得可是枯禅功么?”

    这僧人听了,好似略略抬了抬头,但他依然面朝着墙壁,是以看不大清,道:“谢大侠好眼力。”

    谢孤鸿道:“大师修为如何?”

    此话说完,段寿辉心中却感觉略有不妙,因为这天龙寺本字辈的高僧,其时已经比自己高上了一辈,而本因本观等人称呼这个僧人为师叔,那就说明,这个老和尚比自己要高上两辈,自己需要叫师祖才对。就算不论年龄,按照武林中的规矩,哪能随便动问他人的功夫?是以段寿辉到是没想别的,他只是担心谢孤鸿惹了自己的这个长辈不快,倒时自己不知如何劝阻才是。

    不过谢孤鸿问完之后,这个老和尚却反而没有任何不快,语气灵动了许多,说道:“谢大侠真真是好见识,老衲法号枯荣,也正应了我修的这门功夫的名字。”说到这里却略微顿了顿,又道:“只是老衲参这枯禅亦有十年时间,究竟是和修为,谢施主过来一见便知。”

    谢孤鸿心中明白,他这面对墙壁参禅,其实是在修炼一门天龙寺的神功绝学,非是无礼,不拿正面看人,而是修这门功夫,必须禅定极深方可。

    谢孤鸿走了过去,站在这个老和尚的右侧看去,只见这个僧人面上丰润无比,仿佛丝毫的皱纹都没有,简直如三十许的青年一般。但谢孤鸿毕竟不是一般人,他懂这相功夫的门道,是以又台步走到了这个和尚的左侧,再次看去。

    这一下,谢孤鸿虽然是心里素质极好,但还是心中微觉诧异,因为这和尚的左脸竟是皱纹密布,看年岁至少得七十岁开外,而且面黄肌瘦,仿佛皮肤下面便是骨头,若不细看,就跟个骷髅头相仿。

    谢孤鸿看完却点了点头,道:“好极,大师真真是奇才,这等年岁,竟是能够修道半枯半荣的地步。”

    枯荣老和尚呵呵一笑,道:“谢大侠谬赞了,这也算是段寿辉的造化,若非如此,我也全无把握压制他的伤势。”

    段寿辉在一旁听着两个人的谈话,却冒出了一头的雾水,不知所以,但总能听明白,谢孤鸿确定自己的这位师祖能够给自己治伤。

    说实话,这段寿辉这辈子生下来,父亲不久后便发生意外死去,是以由此极重感情,对待外人也是级有礼貌的,便是寻常百姓有时跟他熟络,他都是不曾介意对方无理的,他更是没想到能够坐上帝位,因此他对谢孤鸿与段正明等人说的“即便是立时死了,也是值得。”之言,还真没有半点假话,当得一个仁字。

    但即便如此,他毕竟还是一届凡人,能够多活几年也是非常愿意的,所以现在听了谢孤鸿二人的对话,心中极为欢喜,在一旁交口称谢。

    枯荣老和尚说道:“无需如此,你诛杀****在先,后稳住了万千百姓的人心,我只要耗费五成功力便可使你多几年寿命,也该如此的。”

    说着,忽然间,伸出手来,向后一点,正中段寿辉的睡穴,段寿辉半点也没反应过来,当下便晕厥了过去。只听枯荣接着说道:“想来人在晕迷当中,更加方便施为。”

    谢孤鸿道:“不错。”

    枯荣道:“还请谢大侠指点老衲,如何压制他体内伤势。”

    谢孤鸿伸手将段寿辉扶起,使他盘膝坐在枯荣身后二尺处,道:“大师的一阳指功力高绝,此法只是条件苛刻,难寻功力绝顶又精通点穴寻脉的高手罢了,一旦施为,反而十分简单。”当下也不管枯荣是背对自己,看不看得见,径直的伸手点在了段寿辉身上,说道:“他所受之伤乃是心口幽门穴,而后剑气由此入了心脉,潜伏其中,大师只要点他,俞府,神藏,灵虚,神封至大赫,横骨一脉,先行稳固他的元气;之后再点水突,气舍,缺盆,气户,库房至乳根,不容穴方可,而这一脉,最后需要大师用功力稳稳将其气血封住在最后的不容穴也就是了。”他每说一处穴道,便用手指虚点一下段寿辉。

    枯荣仿佛能够看见似的,道:“好,有劳协谢大侠指点了,还请为我护法。”

    谢孤鸿听罢,站在了一旁,只听“嗤”的一声,这枯荣的身躯,仍是不动不摇的坐在石蒲团上,反手点了出来,竟是认穴奇准无比,每一指皆命中段寿辉胸前的穴道,不差分毫。

    之后一路点将下来,到了最后横骨穴由于距离略远,他反手是决计够不到的,但谢孤鸿只感觉这洞中温度微微一热“嗤”的一响,却是枯荣以一阳指凌空打穴的手法,不看不闻,依然奇准无比的巩固住了段寿辉的这一脉经络,使之元气不泄。

    然后枯荣双手齐出,洞中的热度也慢慢的升高,双手循环向后背连环点出,段寿辉的衣服竟是慢慢的鼓了起来,只见最后枯荣肩膀扭动,右手臂,猛地一沉,反手一指,凝在了半空不动,而这一下,洞中的温度再次升高,好像是三伏天皓日当空一般。

    注:“连续几天一万字了?嘎嘎!兄弟们帮我哈,有啥来啥,鲨鱼来者不拒!么么哒!”(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邪气凛然

    便是这样,温度愈来愈高,忽然间只听枯荣老和尚,口中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左手反向一指,段寿辉登时抽了口气,幽幽醒了过来。

    他回了心智,第一个感觉便是胸口热乎乎的,极是舒服,而心脉中的隐隐痛楚也消失于无形,段寿辉当即跪了下去,双手合十说道:“多谢大师救命之恩,晚辈实在不知如何报答才是。”

    枯荣老和尚依然面对墙壁而坐,忽高忽低的声音,却完全变成了此时平和的语调,道:“你起来吧,记得对百姓好,便是报答我了。”

    段寿辉道:“是,晚辈必定谨记于心。”

    谢孤鸿此时走了过来,和刚才一样,到了枯荣的右侧看了看,后又在左侧看了看,道:“大师境界更进一步,可喜可贺,只是枯禅功却还需重新练起。”

    原来,他看了看枯荣的一张脸,竟不再如原先一样,半老半少,而是成为了一个六十多岁的面容,却是他耗费了一半的枯禅功力,需要重新静坐枯禅几十栽,才能又在练回来。但这老和尚也是因为能够‘舍得’是以心态境界,反而高了一筹,练起功来也会比原先略快一些,因此谢孤鸿才有此一说。

    枯荣道:“阿弥陀佛,谢大侠说的不错,有舍有得,不舍不得,本就息息相关,是以老衲舍了五成功力,境界却更进一步,实乃佛祖本意。”

    枯荣又道:“皇帝,你且去吧,我需静心坐禅。你若在此,反而打扰了我。”

    段寿辉不敢忤逆。道:“是,晚辈且走了。大师珍重。”

    谢孤鸿道:“此间无事,我也便去了。”

    枯荣道:“请恕老衲不送了。”

    谢孤鸿与段寿辉出来,本观正立于旁边,见到了段寿辉后,上下扫了扫,道:“好,师叔修为深湛,皇帝的伤势总算压制住了。”

    段寿辉立刻朝他合十行礼,道:“多谢大师关爱。晚辈已然无事了。”

    本观和尚雷厉风行,道了声:“那便好。你们沿着这条甬道,可回转前院。”之后便急匆匆的进入了禅洞中。

    谢孤鸿与段寿辉顺着来时路返回,谢孤鸿心中暗道:“罢了,那六脉神剑经,是一门武功剑法,自己所得的记忆信息是‘神秘物品已成。’而六脉神剑经早在上百年前便已经有了,怎会是刚刚‘已成’呢,看起来这东西并不在大理国了。”

    待来到了前方。大理君臣见面自是好一通诉说,不过此时已然快到了傍晚,再不回去,天黑之前便真的赶不到皇城了。是以众人也没过多询问,立刻起驾往大理皇城返还。不过众人刚刚出了门,谢孤鸿便将段寿辉拦住。道:“还记得我说过,我要寻一物么?”

    段寿辉立时停下脚步。点头道:“自是记得,可是谢大侠想起什么线索了?”

    谢孤鸿摇了摇头。道:“非是,但那物件对我来说,却干系极大,我想请陛下帮我留意此方武林中的宝物,如何?”

    段寿辉自是满口的答应,道:“谢大侠放心,回转后我便派下人去,专门负责此事。”

    谢孤鸿道:“如此多谢了,只是这宝物千万莫要强求才是。”

    段寿辉笑道:“我省的,大理小国虽然金银不比友邦,但也不算少,买一些武林中的宝贝,倒是不费什么力的。”

    谢孤鸿道:“如此便好,那我即刻便告辞了。”

    段寿辉闻言一怔,道:“谢大侠为何如此着急?再在我大理住个三五月的总是不耽搁的,我可派人四下帮谢大侠打听哪里出了重宝便是。”

    谢孤鸿摇了摇头,道:“这乃我的事,若是我都有坐享其成的想法,那这物件恐怕再过上百、八十年都未必能够找到,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陛下请放心,我还是会回到大理的。”

    段寿辉见他如此说,出言再三挽留,谢孤鸿执意要走,也只好答应了下来,道:“谢大侠既是要走,我且送谢大侠一程。”

    谢孤鸿再次拒绝,道:“不必,只需给我一匹马便可。”

    段寿辉无奈,只好叫人牵过一匹好马,送给了谢孤鸿,见谢孤鸿毫不停顿翻身上马,段寿辉忽然想起了什么,道:“谢大侠,我若收集到了武林中的宝贝,如何联络于你?”

    谢孤鸿骑在马上,看了看他,道:“如果能够得到,便派人帮我送到河北少室山脚下的大槐村乔三槐家中便可,他是我的师弟。”段寿辉闻言,低头默默记了一便,发现自己确实记住之后,才点了点头,道:“我记下了。”

    谢孤鸿抱了抱拳,道:“那便后会有期了。”说着,掉转马头,双脚一磕马腹,这匹黑色骏马立时撒开四蹄,沿路跑了下去。

    段寿辉和段正明等人,均都目送谢孤鸿背影消失不见,这才起驾返回了大理城,自此以后,段寿辉忙于国事,也不忘谢孤鸿的恩德,特意让高智升亲自派人去在武林中四处打探,只要有什么重宝,便花大价钱买下来送到河北,只不过武林之中哪能有如此多的宝贝?是以隔个三年五载的,也未必能出现一件……

    谢孤鸿离开了大理之后,除了练功,便是在江湖中闯荡,主要目的自是寻找神秘物品的下落,而江湖之上但凡出现了什么宝贝,即便是一听名字就十有**不是自己要寻之物,他还是会去看看,而武林中有宝物出现,江湖中人自是蜂拥而至,而人一多了,是非自然而然便多了。

    谢孤鸿的性格又是孤高之极,只要看不惯的,便要出手管上一管,他此时武功极高,而且管事之前总是要打问清楚前因后果。是以他近乎做到了钢铁般冷酷的公平与公正,而且没有一人不服。这简直是有些不可思议。

    因此他的名头也越来越大,再加上他帮过的人。有心无心的宣传,谢孤鸿的这个名字在武林中,简直是日如当空一般。

    而之后的几年,谢孤鸿真可谓周游列国,甚至用了二年的时间到了欧陆,见识了西洋剑刺术,但这种武艺只不过出剑极快,但凡是个武林中人,只要小心一些。便能轻松取胜,更何况是他了,一路上之上,宝物也收集了不少,请镖局子,或者货运商人统统运回了大槐村……

    河间府,云客楼,今日的生意可谓红红火火,不时有跑江湖的汉子。各拿刀剑出来进去,饭吃的也快,倒出的座位也快,是以这酒家的钱财收的自然也快。

    “呼啦”门帘一挑。再次走进了几名汉子,看见一桌食客刚刚离开,便立刻走了上去。坐在了桌旁,其中一个瘦长的老者。总有七十岁开外,坐于正中;而另一个五十几岁之人坐在了他的旁边。这个人身材矮胖,但看起来却极为结实,双目如电,令人不敢直视。

    另外,二人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十分雄壮的青年汉子,面上菱角分明,刀砍斧剁一般,和那两人一样,都穿着一身打着几个补丁的衣服,却洗的极为干净,只是这雄壮汉子身后还背着六个布袋,坐于下首。

    这青年大汉点首叫过小二,吩咐道:“熟肉切上五斤,素面三碗,再打三斤高粱。”

    小二嗓音极为嘹亮,一嗓子传出老远,跟着便道:“几位大爷稍等便好。”说着转于旁桌;

    那五十岁上下的老者,眼如雄鹰般扫了扫屋内的一班食客,之后才道:“徐老,这次烦劳您亲自坐镇于后方,我和小徒出关杀敌便是。”

    徐姓老者点了点头,道:“由我在后面,你只管杀贼就好,我必定稳住人心,使对方不能有任何可乘之机。”

    矮胖的汉子道:“有徐老在,我自是放心得很的。”跟着又转向了青年大汉,道:“你可还习惯么?”

    青年大汉点了点道:“师傅放心便是,上次我杀的那些贼人,也从不手软,这次必定还是一般无二的。”

    矮胖的汉子,心中极是欣慰,自己收了如此好的一个徒弟,真真是上天眷顾。而这个徒弟无论学什么都是极快的,便是自己的一门压箱底绝学,也是因为自己的这个徒儿长脸,给帮内屡立奇功,传了近三成过去,但如此精深的掌法,别看只是让他学了三成,竟是现在不逊于自己多少,这委实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他转念一想:“是了,他父亲便是河北有名的大侠,伯父更是一派掌门,从小基础打得牢靠,是以学什么自然便比寻常人要快得多。”想到这里不由得感叹了出来。

    这青年大汉见了,问道:“师傅,可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么?”他问完这句,那徐姓的瘦高老者也不由得望了过来。

    矮胖的汉子道:“无他,方才我突然想起弟子们收到的一条讯息,是以心中高兴。”

    这青年大汉听了,不由得压低声音,用只能让他们三人听见的声调,道:“师傅说的是那些契丹人的行军路线么?”

    矮胖的汉子道:“这讯息自是让我高兴的,不过我却不是为了这事,而是谢孤鸿,谢大侠的消息,孩儿们打问了出来,说是不久前,在昆仑出现,此时好似正往中原赶来。”

    这青年汉子听了“谢孤鸿”三字,登时好奇道:“哦?我师伯要回来了么?”

    原来,这个青年的雄壮汉子,正是乔峰,此时的他,刚刚及冠,不过五年前以少年之龄便开始闯荡江湖,并且加入了丐帮。

    之后凭借乔三槐传授的蛤蟆功,从小便开始勤学苦练,是以到了丐帮后竟是屡立奇功,让帮主汪剑通破格提拔,并收为了关门弟子,并传授了十招降龙掌的掌法。此时他们到了这里,是因为丐帮收到了消息,说是契丹有一部,近期要偷袭边境,是以汪剑通亲自带着乔峰,来到了这里。

    矮胖的汉子自然便是汪剑通了,他闻言点头道:“谢大侠为人忠肝义胆。人称侠义无双,我其实于他神交已久。但却一直无缘相见,峰儿。你还记得谢大侠的模样么?”

    乔峰细细回想一番,虽然小的时候,父亲总是提起当年旧事,可谢孤鸿的模样却毫无印象,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那时年纪太小,还记不住事情。到了再长大一点,听自己的父亲三槐公说,自己的师伯在江湖中四处寻找师门信物。那是自己的师祖留下来的,不知怎么,流落到了江湖之中,但究竟是个什么信物,便是自己的爹爹也不知道;

    他又想,每日父亲便督促自己修习蛤蟆功,常常说,长大之后好叫自己行走江湖时,变得和自己师伯一般。受万人敬仰。而自己那时心智渐渐成熟,听父亲的说话,在心头幻想,渐渐地出现了一个白衣飘飘。威严冷峻的形象,但到底没见过,是以乔峰心中对这事。也始终认为是个极大的遗憾。

    此时他听了自己现在的师傅,汪剑通动问。便回忆了一番,遗憾的摇了摇头。道:“那时我还太小,听说我父亲拜入门墙之后,没多久,师伯便在江湖中行走,但也只是每隔一段时间,派人回来送一封平安信件,问候我的双亲,可我始终没见过这位师伯,真真遗憾级了。”

    汪剑通也面露遗憾之色,说道:“是了,谢大侠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些年侠踪难觅。寻常人却是无缘一见的,不知我到底能否在有生之年,见上一次。”

    正说到这里,店伙计已然将他们所点的吃食端了上来,那徐姓的说道:“我们且快吃吧,莫要耽搁了时辰。”汪剑通点头,三个人一起开动起来。

    乔峰此时刚及冠弱,最是能够吃喝之时,只见他风卷残云,很快的便将那一大碗素面吃尽,那熟肉也被他吃了近半,尤其是三斤高粱酒,其中二斤都进了他的肚腹。汪剑通和那徐姓老者见了,也好似见怪不怪,乃平常事一般。

    等到三人刚刚吃完了饭,结账走出了酒楼之后,从旁边有一个邋里邋遢之人,而且身形和汪剑通差不多,好似喝醉了似的,跌跌撞撞走了过来,这一下竟是径直的与汪剑通碰在一起,汪剑通急忙伸手相扶,道:“这位兄弟无事么?”

    这人口中打出几个酒咯,大骂道:“真真不长眼睛,快闪在一旁,莫要当我去路。”

    汪剑通无奈,让出了一条路,那人口中骂骂咧咧,钻进了酒楼。

    汪剑通暗中使了个眼色,与乔峰和那徐姓老者,转个弯,来到了一条人极少的小巷子中。汪剑通看了看左右,从怀中拿出一枚蜡丸,道:“宋兄弟到了这里,显然是出了急事,我们且看看究竟是何等事情再说。”说着二指用力,将蜡丸捏开,而后展平其中的纸条,默默看去,只见上面写着:“西夏军一部,于两日内必到。”

    汪剑通将纸条递给乔峰二人看了看,之后手中用劲一捻,纸条登时变成了纸屑,随着小巷中的穿堂风,刮的踪迹皆无,沉声道:“契丹人要提前动手了。”

    徐姓老者道:“这如何是好,我们帮中的兄弟还未到齐。”

    乔峰略略寻思,后道:“莫不如我去领着到了的兄弟,先行在绝岭山的一线天埋伏,若他们提前来了,先行截杀一阵,最不济也可拖延时间,到时师傅领着其余兄弟再前来支援。”

    汪剑通细细想了想,道:“不可,你孤身待着兄弟们,也是枉然,若是对方大队人马直扑过来,未必就能拖的多久。我看这样如何,徐长老,麻烦你现在去本地的分舵,并且传下信去,叫没赶到的兄弟火速前来,直接去绝岭山南侧十里处的土地庙集合,我和峰儿先去那里,打探一番契丹人的动向再说。”

    徐长老道:“这……倒也是个办法,只是千万小心行事。”

    由于情况紧急,三个人也不废话,徐长老当即便走了出去,汪剑通道:“峰儿,我们先去土地庙中,留下本帮记号再说。”

    乔峰道:“是。”便和汪剑通从另一头赶了出去。

    待出了城,他们师徒二人,脚程渐渐加快。再加上都是难得的武林高手,是以没等到了晚上。眼前便出现了两座大山,这两座山十分高大。紧紧相连,只是山上面石块林立,偶尔漏出一星半点的树木,也有限的很。而且山与山之间相连甚近,形成了一线天的自然奇观。

    汪剑通指了指旁边的小路,道:“我们从小路走,直接去土地庙。”此时荒郊野外,也没个行人,是以他们二人也不掩饰。展开轻功,沿着小路疾驰而下。

    土地庙说是一座庙,可却是一座破庙,屋顶可谓四处漏风,四周墙壁也是残破不堪,两个人来到近处,却突然之间停了下来。

    因为他们二人的耳力都是极好的,这破庙当中竟是有人说话。师徒二人对视一眼,均想:“如此时候。如此地点,这破庙里有人讲话,我们师徒却万不可大意了。”

    相互间一点头,脚步放得更轻。慢慢的绕到了一旁的一株枯树之后,躲了起来,决定先听听里面之人说些什么。

    只听里面有个女子的声音。说道:“二哥,我们就在这里。凑合了?”

    答话之人是个沧桑的嗓音,道:“小妹从小锦衣玉食惯了。这次出来前还十分踊跃,怎么,当真要你受点苦,却又叫屈了么?”

    不等那个小妹说话,一个公鸭嗓“嘎嘎嘎”的笑了几声,道:“不用激她,小妹虽然从小娇生惯养,但什么性子你比我还知道,她一个小娘们,爱磨叨几句罢了,难不成还真想回去么?”

    那小妹的声音变的娇媚无比,道:“还是大哥知道我的心意,想当初我怎么跟了他呢?”

    公鸭嗓再次大笑道:“嘎嘎嘎!现在也并不算晚,不过朋友妻不可欺,你且让二弟写一纸休书,将你休了,你和他就再无干系,到时大哥必定比现在还要宠你。”

    只是这几句话,乔峰与汪剑通二人,就感觉庙内之人言语轻浮,不似什么好路数。

    只听屋内那个二哥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道:“大哥若是愿意,我即刻便写,这等女人成天风言风语的招惹男人,小弟几乎就要招架不住,只要大哥肯收就好。”

    那小妹的声音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更加柔媚动人“咯咯咯”的笑了几声,道:“二哥你莫忘了,得到我的时候,你可是和小妹有约定的,若是以后有那个男人我瞧得上眼,你可不许阻拦,反之你看上了哪家的婆娘,我也会帮你弄来。自从那以后,我可有过什么失言之处么?”

    话音刚落,只听屋内突然响起“啪”的一声轻响,只听那小妹娇柔叫道:“哎呦。”

    那二哥说道:“你这等狐媚子,成天便想着这等事,我这一掌,打的你冤是不冤?”

    那小妹再次“咯咯咯”的娇笑一阵,显然之前被打那一下,也不是真的打了,或者打在了无关紧要之处,说道:“哎呦,哎呦,二哥心也太狠,你还不给我揉揉么?”

    可不听答话,却又响起“啪啪啪”的连续几声,每一声响,那小妹便口中叫道:“哎呦,哎呦!”仿佛根本不是被打,而是享受一般。

    大公鸭嗓“哼哼哼”的一笑,道:“好了,好了,莫要再逗你们其余的四个兄弟了,你看老七的脸,跟那猴子的屁股又有何区别么?”

    屋内众人哄笑一声,乔峰和汪剑通再次对视一眼,均从对方话中知道,原来屋内是有八个人,那个小妹是二哥的婆娘。只是他们也同时知晓,这屋内的几个人内功都非常高超,如果不开声讲话,自己师徒二人竟是听不出来。

    只听那小妹娇*喘了一番,道:“七弟,七弟,快点救我,你二哥想打死我哩。到时小妹有法子,让你不这么热的。”说到后来,自己也是忍俊不禁,复又“咯咯咯”的娇笑起来。

    这时,一个极冷的声音开声说话,而这声音好像是个死人一般,仿佛没有人该有的半点的感情,道:“别闹了,大哥先说说点子的事情吧。”这声音过后,屋内竟是陷入了一片寂静。

    过了半晌,那个公鸭嗓才道:“刚才有些过分了啊,三弟如此之人,都开口斥责。可见你们方才的言行是何等模样,以后注意着点。”

    屋内同时响起几个声音。道:“大哥教训的是。”

    听口气,屋内这帮人。包括这大哥在内,竟是也级忌惮那个冷冰冰的三弟。

    公鸭嗓大哥说道:“这批点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我等跟他约的,便是今天了,谁知道这都到了晚上,对方之人竟是还没到。”

    乔峰心中暗道:“原来这伙歪门邪道,也是约了人在这里,只要不是破坏我帮行事便好。时间应该还来得及。”想到这里看向了汪剑通,后者也缓缓的点了点头,做了个“等”的手势。

    这时,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道:“几位哥哥,那些点子如此不守时辰,我看我们也用不着跟对方讲什么江湖规矩了,届时人一到,我们齐齐而上。任他武功多高,总是敌不过我们这许多人的。”

    本来乔峰想的是,这大哥必定同意,因为听他们说话来判断。这些人便邪门的紧,不似什么好人,那还会守什么武林规矩了?

    但却听那个公鸭嗓大哥说道:“不可。规矩还是要守的,人家现在没来。这不是还没过今日么?再者说,凭着咱们几兄弟的身手。便是单打独斗,也不必怕他。”

    一个说话瓮声瓮气的声音说道:“大哥,那点子人称河北大侠,想来手底下还是有些功夫的,我们倒不可不防,莫不如我先行埋伏在屋顶,若是他功夫太硬,也决计想不到我会在屋顶突然落下,定能杀他个措手不及。”

    小妹的声音跟着传来,但已经无刚才的媚意,道:“不可,不可,你用这等手段,就算胜了,万一将他的同门惹了出来,那可是对我等万万的不利的,届时便是跑到天边也绝无活路。”

    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十分不服道:“怎么着?你这娘们看上人家了?如此替那人说话,莫不是想背着二哥,在外偷人么?”

    那二哥的声音又在响起,道:“老四莫要如此说话,小妹说的不差,你可知点子背后是何人么?大哥也就是欠下了人情,不可不来,若是放在往常,这等闲事,我们兄弟管都不要管。”

    那公鸭嗓大哥“哼”了一声,道:“便是惹了那人我会怕么?”但也就此不再言语。

    小妹说话的声音又在娇娇媚媚,说道:“算了,算了,这一战我们终究人多,和他按照武林中的规矩来,也是大占便宜,便是一个一个与他动手,他的功力再高也给咱们耗没了。传到江湖上,无论如何,都是咱们八仙赢了。再者……”小妹说道这里顿了一顿,接着道:“再者,莫要忘了你们兄弟的规矩,小妹可是期待得紧哩,六弟,七弟还没赢过,这次可要好好的奋勇争先,到时也叫小妹常常雏儿的味道。”

    这话一说完,屋内这伙人又在“嗤嗤嗤”的低笑起来。不过可能是由于这些人忌讳那个只说过一句话的老三,是以没再继续调笑。

    乔峰师徒二人听的真真切切,不禁也被这些人气的面红耳赤,想来他们兄弟的什么狗屁规矩,也与这个狐媚的女人有关。

    就在此时,只听路上“踏踏踏”的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来了一个人,这人的脚步声刚刚传来。那破庙大门“呼”的一声,朝两边打开,从中“嗖嗖嗖”跳出了八个身影。乔峰与汪剑通师徒二人,从这枯树缝隙处偷偷看去,只见这八个人真可谓邪气凛然。

    当中的一个,年岁看起来最大,能有四十许,手中拎着一把鬼头大刀,这刀身比寻常的鬼头刀足足大了三圈,简直与偃月刀一般无二,只是手柄短小,拎在了单手,不过一看便知他膂力奇大,拿在手中仿佛如拿着树枝似的,没什么分量。

    在这人的右手边之人,看穿着打扮竟不似中原人士,披着兽皮,露着半个膀子,手中拿着一对金环。鼻子耳朵上也都穿着金环,刺青满身,十分彪悍。

    而在右侧把头站着的好似是一对夫妻,但那男的身材短小,是个三寸丁的侏儒,可手中却拿着一把狼牙大棒。

    倒是身边的一个女子十分妩媚,看年岁也就二十四、五,轻纱罩身。使得她白嫩的肌肤露在外面,眉毛轻轻挑起。眼神好似水波般,莹莹媚媚。钻入人的心眼,其实这女的长得并非绝色丽人,但就往那一站,只要是个男的却会忍不住多瞧她几眼,百姓口中说的那种狐媚子,虽然人人喊打,可男人嘴里虽骂,心里却痒痒的厉害,就指的是她这类人了。

    在另一头却是有三个相貌极其相似的男人。均都三十岁出头,全都是黑衣长衫打扮,左右两手分别握着判官笔,若不是有人眼神灵动,有人眼神跋扈与阴郁,实在是分不出什么区别来。

    而左手边的最外侧,则是一个双手空空的紫袍之人,这人眼睛毫无生气,灰突突的。就像是一具尸体,失去了神采之后的目光,而面色也是灰白灰白的,即便是站在那里。都让人觉得他身躯手足僵硬,好像个僵尸吸收了日月精华,从棺材中修炼有成。活活跳了出来似的。

    乔峰将这几个人的模样看在眼里,复又转向了左侧的道路之上。只见从那面走来一个穿着蓝袍之人。这人身材中上,留着八字胡。举手投足根本不像是个武林人士,倒像个有钱的员外爷,大腹便便,脚步落在地上也是“碰碰”有声。显然是由于走的路有些多,这人额头上早已汗如雨下,口中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这员外爷模样之人,来到了近前,看了看对面的八个人,也不说话,反而呼呼哈哈的又喘了好一会,才道:“活活累死!活活累死我也。”

    中间用鬼头刀的人嗓音沙哑,如同鸭叫,显然就是之前屋内的那个大哥了,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这员外爷从怀内拿出一块锦帕,在头脸上擦了擦,道:“也对,就我一个还不够你们塞牙缝的。”说着,又喘了几口气,道:“再等一会,再等一会,我就让你们不够塞我牙缝的。”

    闻听此言,那侏儒将棒子一头从肩上卸下“碰”的一声,将粗圆那面砸在地上,道:“大哥,还跟他废什么话,不是要按照规矩么,好啊,我先弄死了他,也不算坏了规矩。”说着,拎着狼牙大棒“嗖嗖”窜了出来。

    那大哥说道:“老二慢着,问清再动手不迟。”

    那侏儒也没回来,只是站在那里,不住的看着那员外爷。

    只听这胖员外说道:“是了,是了,你莫要过来,你大哥有话问我,等下咱们在动手不迟。”

    那大哥说道:“约好了,只有你自己到了,可怨不得我,我且问你,那河北吴轻舟怎么没来。”

    胖员外大摇其头,道:“不知道啊,不知道啊!我与他约得好好的,就是七月十五鬼出门这天到土地庙,他一直没来么?”

    那狐媚女子听了对方说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当真是花枝乱颤,勾人心魄,道:“你这胖子倒是怪招人稀罕的,莫不如你跟我大哥磕个头,认个错,便化解了恩怨如何?”他说完这话,那侏儒却冷哼一声,道:“莫以为我这大棒不利么?”说着又走上了几步。

    那狐媚女子道:“二哥莫要吃这些闲醋,你以为我看上了他么?我只是劝他罢了。”

    侏儒闻言“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不过那胖员外却说道:“你这娘们,你这娘们,真真的好不要脸,当初之事就是因你而起,此时你还在里挑外撅,我说你们几个兄弟还那她当个宝似得么?”

    侏儒闻言,大怒,道:“你还敢口出不逊?”说着直接跳了过去,手中狼牙大棒搂头砸落。

    这胖员外大叫道:“我说的错了么?”说着往旁边闪去,只听“碰”的一声,狼牙棒将地面深深砸了个大坑出来,但这侏儒显然动了真火,向前一跳,再次追去,狼牙棒裹着“呼呼”风声,不停地往对方身上招呼。

    胖员外也不还手,绕着场中,来回逃跑,窜蹦跳跃竟十分灵活,几次险之又险的大难临头,被他都躲了过去。

    一边逃,一边大叫道:“你们还讲不讲理?你们还讲不讲理?难道事情真真不是因为这个娘们起的么?我实话实说还有罪了?好好,那我们就讲这娘们当众勾引我弟弟之后的事情如何?”

    那大哥喝道:“老二且住手,便真要杀他,今日还没轮到你呢。”

    原来,他们兄弟间也有个规矩,便是一旦在江湖上得罪了人,兄弟几个便轮流动手,谁赢了对方,谁就可娶那狐媚女子为妻三个月,三个月后,必须写下一封休书,还这狐媚子自由之身,但凡其中这三个月内,要是叫这狐媚女人有了孩子,那便延长至十个月,待孩子出生再断绝与这女人的关系,只是他们兄弟间,老大轮到了一次,老三是四次,却统统拒绝了;老四,老五,老六各一次,只有老七还没轮上,而且他们当中谁也没让这女子有了身孕。

    现在这老二与这女子的婚约还有七天便到时间了,只是看她腰肢如此纤细也是没叫她怀上身孕。

    这等规矩简直邪门到了极致,但这七兄弟和这女子却玩的不亦乐乎。此时老二所剩时间不多,本以为自己用秘法总能叫小妹怀上自己的孩子,但不成想时间眼看便到了,是以心中焦躁非常,此时听了大哥的喊话,心中非但没有平静,却反而暴怒,大叫道:“谁说没轮到?我妻子现在还是我妻子,他说我婆娘就是不行。”说着,脚下加紧“嗖”的来到了胖子的身侧,狼牙棒不砸反撩“呼”的一声,直取对方头颅。

    可就在这时候,只听空中“呜呜”破空之声,传了过来,跟着“当”的一声巨响,那侏儒口中“哎呦”一声痛叫,手中的狼牙棒直接飞了出去。在空中转了几圈,落在了地上。溅起了一阵灰尘。

    众人定睛观瞧,只见一枚碎银,也落在了地上。这伙人面上骤然变色,要知道,这小小一枚碎银顶多也就七、八钱的样子,从空中飞来,竟是能够将如此沉重的狼牙棒击飞,这等功力,可是十分吓人了。

    只听空气中一个声音传了过来,道:“为何没等我到场,便动起了手,莫不是尔等不想守武林规矩么?”

    这声音初听并不算近,但众人再看时,道路不远处已经来了一个人,这人走动间好似全无动作,微微迈出一步,就是近丈远,是以再看时,已经到了众人的面前。

    此时天色已经转黑,但天气却晴空万里,月亮极大,是以月光虽冷,却能够使人看的清清楚楚。

    来人是个身材魁梧之人,穿着天青色的贴身劲装,双手套着护腕,头上带着一顶方帽,用绒绳系在下巴上。显然因为急急赶路,身上略带尘土,往脸上看,圆脸眉毛级浓,但看起来好似有些憨厚,只是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他来到场中打量了一圈,看了看对面的八个人,口中笑了笑,道:“你们且先说说,方才这人追打我的朋友,是如何一回事?”

    侏儒闻言冷哼了一声,道:“我便是打了,你又如何?”

    这人皱眉疑道:“便是打了?没有任何原由么?”

    侏儒道:“我就是想打便打,还需什么原由了。”

    这人听罢,也冷哼一声,道:“好!”说着,脚下猛地一跨步,便来到了这侏儒的面前,手起一掌,朝着对方头顶击落。

    注:“又又又是一万字,嘎嘎!兄弟们帮忙订阅啊!!”(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五行

    这侏儒见对手动作太快,是以立刻好似个成精的地缸,往旁边滚去。再看这个圆脸带帽之人,变招极快,双腿微曲,直接凌空打了个璇子,身子在空中之时,双手同时往下一探,正抓在这侏儒的身上,五指如钩,直透穴道,侏儒口中“哎呦”一声惨叫道:“快快救我!”

    可还没等其余人有反应,这个圆脸带帽之人正好翻了一圈,站立当场,双手则是借着翻转的力道,用力一扔“嗤”的一声,这侏儒再次发处一声惨叫,直直的被抛起了五丈来高,若是往常,这等高度他也不惧,但这次是被人所掷,身子在空中不住的旋转,无处借力,找不准方位。是以在空中画了个弧形“碰”的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嗓子眼“咯喽”一声,登时双眼泛白,晕死了过去。

    令人奇怪的是,除了侏儒以外的七个人,不知是反应不过来,还是根本没想有反应,在这带帽之人动手之时都一声未发。直到将侏儒掷出摔得晕死了过去,他们仍是没有半点反应,这一下,即便是这个圆脸带帽之人,都感觉有些诧异了。

    但他觉得,除了一个敌人,总是好的,是以站立当场,道:“这下能好好说话了。”

    那手持鬼头刀的老大,嘴角微微抽了抽,道:“就怕你等不能好好说话。”说着往旁边看了看。

    圆脸带帽之人转头说道:“老霍,你且将那日事情跟他们说一遍,看看是谁无礼在先了。”

    胖老霍再次伸手用锦帕擦了擦脑袋,说道:“那****和吾弟,在酒楼吃酒,这小娘们。”他用手指了指那狐媚女子。道:“一个劲的朝着吾弟抛媚眼,搔首弄姿,吾弟血气方刚如何能受得住,便走上前去与这小娘们攀谈,可刚刚说上两句话,从外面进来一个汉子。就是他。”他伸手指了指那个手持金环的外族汉子,接着道:“问也不问,上来便打,我弟如是练武之人挨了拳脚,那是他能耐不济,我们也认,可他一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够还手。可这小子却不管不顾不停地捶打,好在我立刻上前阻止了他,并将其穴道制住,你们且说,是不是这等事?若不是这个女子主动勾引,岂能有后来这些琐碎的事情。”

    公鸭嗓老大,转头看了看那个狐媚子女人,说道:“小妹。你且说说,当日是否这番情形。”

    这狐媚女子摇摇曳曳上前一步。道:“霍大官人说的半点不差。”

    这话一说完,那刺青满身,手持金环的汉子,哼了一声;而那胖老霍则是“啪”的一拍手,道:“好,你等认了就好。近日也不用别的。只是你等答应在江湖中放出风去,只说七鬼打错了人,冤枉了河北霍家的书生勾引良家妇女便罢了。”

    这狐媚女子闻言,再次上前一步,道:“我可还没说完呢。我看上了你的弟弟,这等男*欢*女爱,实属平常之事,只不过你弟弟过来与我说话,言语间轻佻,让我兄长见了,不免大怒,你的弟弟,不是最终也无事么?”

    胖老霍“呸呸”了两声,道:“什么就看上了我弟弟,我问你,那汉子打了我弟弟对是不对?”

    这句话说完,那女子依言分辨,双方竟是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离谱,越说气越大,都想说服对方,但却迟迟不肯动手。

    乔峰与汪剑通躲在树后,见了此等情景竟是不免目瞪口呆,像如此江湖之中你一言我一语的到属于正常情况,但谁都说服不了对方,最终必然会画下道来,定好规矩,最终按照规矩解决了此事,但现在的这双方好像都没完没了,直说的天花乱坠,好似在比口才一样。

    又过了足有两刻钟,双方依然还在口头争锋,乔峰和汪剑通渐渐感觉有些烦躁,却也不能就急于跳出来,让他们统统走开。正心中焦急的时候,突然间便听那土地庙的后面响起了一阵呼哨声“吱喽喽”及是响亮。

    乔峰师徒心中一惊,可那些场中之人却突然间,齐齐的哈哈大笑。

    那手持鬼头刀的公鸭嗓,说道:“既是大辽五行仙到了,我等终于也可不用再装了。”他说话时,竟是对着那枯萎的大槐树说的。

    乔峰与汪剑通互望一眼,心中登时明了,自己等人的行藏早就败露,他们在庙前你一言我一语的,竟是在演戏给自己等人看,这个亏吃的可是极大的。

    汪剑通毕竟见多识广,略一思索,低声急道:“定是我等的行踪被人出卖,我拖住他们,峰儿你即刻回转,带人再来接应我。”说着也不管乔峰如何想,左手一抓对方的背后腰带,运起功力,往外猛地一抛。

    乔峰是他徒儿,自是不能反抗,是以还没等说话,身子便被汪剑通送了出去,在空中画了个弧,往外落去。

    可乔峰身在半空之时,突然间就看地面上的一块石头“哗!”的一声褪去了外皮,从中露出个人来,这人方一出现,便目露凶光,脚下点地,直直的飞了起来,口中大喝一声道:“给我死来。”双掌借着跳跃之力,猛的推了出来。

    乔峰反应极快,虽然身在空中无处借力,可随即右脚踩左脚,使了个蜻蜓点水的功夫,身子竟是凭空又窜上去了一块,跟着气运双掌,往下击落。

    只听“碰”的一声,那个石头人,身子直接便坠了下去,双脚陷于地下三尺有余,可他面目凶狠,竟是下一瞬间便复又跳了出来,好似全无事情。

    而乔峰只感觉自己这一双手掌,好似击在一块花岗石上,震得又酸又痛,身子在空中也无法借力,被对方这一掌震的,竟是“呼”的又飞了回去。

    汪剑通刚刚将乔峰掷飞,就感觉面前的大树之中“咚咚”响了起来。下一刻却突然“咔”的一声,从中裂开一条缝隙,猛地钻出一个人来,不过汪剑通毕竟身经百战,身子急急往侧面掠了出去,可这一下。便感觉身后一股热风直扑自己背心,不敢怠慢,脚下再次猛地点地,复又向前跃出,同时反手一掌朝后拍去。

    “啪!”的一声,双掌相交,只看汪剑通背后那人被他这一掌,震出了三步来远,站定了身形。也是因为如此,他无法再向前追去。

    可汪剑通借着对方掌力直飘到了破庙前,方才落地,下一刻,便感觉自己的右掌心一麻,一股热力竟是慢慢的往上钻来,低头看时,发现自己的掌心竟是红黑相间。不用问也知道,对方的掌上有毒。

    但此时不能多想。汪剑通脚下猛地一沉,双手分阴阳,凝神以待,可对方却并未一拥而上,再看时,乔峰竟是在空中连翻了两个跟头。正好落在了自己的身侧,大急道:“你怎的又回来了?”

    乔峰拿个了桩子,立刻站稳了脚步,道:“这帮人四处都有埋伏,以将我等围在这了。”

    汪剑通随即看去。除了那之前的七个人,还有那圆脸带帽以及胖老霍以外,周围五个方位,又各来了一个人,其中那从树中钻出的人,穿着一身青绿色的衣服,那与乔峰对掌之人,穿着土黄色衣衫,而另外三个方位包抄上来的人,分别穿着蓝衣,红衣和黑衣。

    这五个怪人到了场中,其中穿着黑衣之人冷冷扫了扫方才那七个兄弟,以及圆脸之人和霍胖子,道:“这里已经没你们的事了,且在外围散开。”

    这些人也不回答,只是纷纷各持着兵器,散落在一旁,防止乔峰二人逃走。

    那黑衣人走上前了两步,扫了扫汪剑通师徒,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汪剑通的身上,道:“你便是丐帮的帮主,汪剑通了么?”

    汪剑通见他们用五行的方位,将自己二人困在当中,却是不好妄动的,于是暗中运气,想将自己右掌上的毒逼出来,最起码也要延缓其在经脉中的速度。因此好似浑然无事般开口道:“是又怎样?你们便是契丹五行鬼么?”

    汪剑通其实并不知道对方是何人,只是他之前听那用鬼头刀的公鸭嗓喊道:“大辽五行天。”便顺着话头往上说,这也是老江湖的阅历所至。

    那黑衣人却直接点头承认,道:“不错,正是我们几个。既是知道了,还不相互用带子绑了对方,也省的我们兄弟麻烦。”说着,竟是真的扔出两条牛筋绳,掷在了师徒二人面前。

    原来,这五个人,乃是辽国的五个绝顶高手,人称五行厉鬼,分别为,金鬼,木鬼,水鬼,火鬼,土鬼。

    这五兄弟本来也是寻常牧民,可有一天老大、老二在放牧之时,掉入了地穴当中,其余三人为了救他们两,立刻用套马的绳索连在一起,攀援而下,可不成想地上的牛马被大雨之前的惊雷劈死,也掉了下来。刚好赶上下大暴雨,几个人自然也就一时爬不上来。

    眼看着雨越下越大,往地穴中灌入,但水位却迟迟不涨,于是几个兄弟,抬着正昏迷的老大、老二,便往里面走去,这可这个地穴却极大。看起来原先竟是有人居住,他们点上油灯,看了看四周,发觉简陋之极,只有一个骷髅架子泡在水中,几个人好奇,便将这骷髅抬起,却不想从骨头破烂的衣服中,掉出了一本被水泡过的书来。

    由于情况特殊,兄弟几个只是将这本书放在身上,也并未翻看,待雨停了,他们好不容易爬了上去,牛羊也已经没了。

    五个人丢了牛羊,从此落魄,变成了乞丐,可是没过几日,兄弟几个忽然想起在地穴中得到的那本书来,均寻思这书可能有些年头,说不得能卖些银钱。但拿出一看,上面有一些字迹早就模糊不堪,而且之前被水泡过的地方极多,自己也是看不大清,只余不到一半字迹还能够辨认清晰,却是一本修炼的功法。

    而不成想这门功法虽然剩余不到一半,但五个人却各自练就了一身的能耐,成为了大辽国有数的高手,现在在这里出现了。

    一听汪剑通竟是听说过自己等人的名头,心中均微微得意。只听汪剑通接着说道:“汪某有个习惯。便是从不绑自己人,你们兄弟间便是肯绑了自己,我们也是不肯的。”他说的这些颠来倒去的话,其实细细一想,是毫无作用的,可是却很能拖延时间。因为利用这些时间,汪剑通暗暗运功之时,感觉凭着自己的功力,竟是将顺着经脉而上的掌毒,缓缓的逼了下去。

    他本身就是一帮之主,权利极大,是以此时暗中变了个自己,右手背于身后,好像拿架子似得。实则是不让对方看出来,自己在运功逼毒,接着说道:“我且问你们,你们是如何知道我师徒要来这土地庙的。”

    他问完了这句话,一边运功逼毒,一边也在暗暗推测,自己和乔峰到这破庙,事前绝没半点计划。而直到这事的,也只有分别是。自己和徐长老说了,但徐长老在丐帮几十栽,始终忠心耿耿,膝下无儿无女,又是这么大的年纪,要说是他为了金银珠宝。加官进爵是绝无可能。在这一说,自己临时说的土地庙,徐长老,就算回去立刻传讯,那信件到了对方大营。而又在对方大营派出高手前来埋伏,时间上也不可能如此快速。

    汪剑通心道:“可不是徐长老,又是谁呢?……是了,是了,这一次召集帮众的规模如此之大,保不齐其中有谁说漏了嘴,让辽国得到了信息,便故意放出了假消息,说要提前几日犯边引诱我等上当。”

    这五行之鬼听了,却浑不在意的将包围圈缩小,那穿着红衣之人,一直在观察汪剑通,因为之前他看对方躲过了自己二哥的突击,便从旁追上,与汪剑通对了一掌,从中他知道对方的掌力奇高,便是匆忙中反手一掌,也将自己的赤火掌力,打的好悬反噬到了自己身上。而一番观察下来,他发现了汪剑通的手段。是以立刻开声说道:“这个汪剑通,中了我的赤火掌力,莫要让他拖延时间。”

    穿着黑衣的老大金鬼一听“哦”了一声,说道:“原来如此,我还到堂堂丐帮的帮主武功有多高呢,却也不过如此。”说着话,他口中马上了个呼哨,却是和之前的那一声一样,发出“吱喽喽”的尖利之音。

    五行之鬼骤然间便将包围再次缩小,可就在他们刚刚一动的时候,乔峰暗中给汪剑通打了个眼色,之后飞身,朝着那穿黑衣的老大而去,只见他胸腹却突然发出“咕咚”一声,闷雷般的响动,眨眼便到了黑衣人的身前,双掌平平推了过去。

    这老大金鬼也不躲闪,运气双掌,竟是拍了出来。“碰碰”两声,金鬼被震得的心口喉头发甜,险些吐出一口血来。可却半步未退。

    乔峰更不好受,他运起蛤蟆功,想直接将对方的老大一举擒拿,可没成想对方的双掌好似铜浇铁铸一般,但光这些,还真未必就能难得住乔峰,因为他还有一连串的后招没用,可他现在却不能用。就在二人双掌相交之后,对方是成五行方位围拢,一方受敌,其余几方都会联动。

    是以单单留下水,火两个方位不动,继续与汪剑通对峙,在金位两侧的木与土“呼”的便窜了上来。

    那土之前曾伪装成一块石头,跟乔峰交过一手,是以乔峰知道他的掌力雄劲,立刻接着金位,也就是对方老大的一掌,斜斜飘了出去,那穿着土黄色衣服之人怕自己追的太猛,五行合围会出现缝隙,是以又在退了回去。

    不过乔峰斜斜的掠出,正好与那穿着蓝色袍子之人对上,这次乔峰口中一声大喝,左膝半弯,右掌在胸前画了个弧,往前推了出去。正是一招“亢龙有悔”

    这水位之人,见乔峰这一招如此“古怪”不敢怠慢,双掌连环拍出,生生不息,一掌打完,一掌又起,好似波涛一般。

    但乔峰这一招“亢龙有悔”也是后劲越来越足,只不过此时乔峰有个顾虑,自己周围始终有两个人,能够支援过来,袭击自己背心,因此功力猛地运出“碰”的一声,将对方击退,向后一跃,复又跳了回去。

    那黑衣人冷冷“哼”了一声,道:“年纪轻轻倒是好掌力,不过也就如此了。”他说着话,口中跟着又是一声呼哨,其余四人跟着他竟是有缩小了包围的圈子,跟着又是一声呼哨,再次缩小了一圈。

    汪剑通看到这里,心知不妙,道:“峰儿,记住我和你之前说的话了么?”

    乔峰知道自己的师傅是指什么,但他心里是无论如何不愿意丢下汪剑通的,是以说道:“师傅之言,徒儿自然记得,但咱们师徒合在一起,便未必敌不过他们。”(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大变化

    谢孤鸿从西方昆仑山,进入中原,而这些年,他除了自己的事情,便是修炼释迦应身功与火焰刀掌力,当然,需要水磨功夫的释迦报身功,也被他入了门,因为他无论如何繁忙,每天必然至少抽出两个时辰,来修炼这门功夫。

    他每每修炼都会记得扎若喜多,深深凹进脑中的太阳穴,不过他将这门功夫修炼入门以后,他自己的脑袋还是原先的模样,有了若希达的传承,他自是明白,这三身功,相护助益,相护弥补不足,是以他倒是也没有这些隐患。

    而且最重要的,需要机缘与悟性的释迦法身功,也和报身功一样,刚刚入了门。因此总结下来,他现在等于是报身,法身两功入门,应身功却已然较为精深。但这三门武功,其实为一门功夫,那就是三身功。因此若说他的释迦三身功练得如何,还只能说是入门不久罢了。

    那易筋经上的梵文,在他去了佛国之后,努力学习他们的语言,已然知道其意,不过他明白,这易筋经不能强行修炼,如果强练便跟每日都喝毒药一般,反而隐患极大,是以他也不故意为之,有了灵感便练上一练,没有灵感他就根本置之不理。而这种心态一成,反而让其无巧不巧的入了门。

    这一****来到了少室山的脚下,还没等进入大槐村,便被一人拦住了去路,这人是个十八、九岁的青年,穿着一身天青色的短衣劲装,倒是客气的很。朝着谢孤鸿抱拳行礼道:“这位大哥,可是要去我大槐村的白驼山习武么?”

    这话倒把谢孤鸿问的一怔。道:“去你大槐村习武的人多么?”

    这青年呵呵一笑,道:“怎么不多?我师尊人称河北神蜍。武功盖世,慕名而来的江湖好汉那是数不胜数,便是连少林寺玄字辈的大师,有时也来跟我师尊探讨武学。”

    一席话反而将谢孤鸿说的微微一笑,道:“哦,你们白驼山,现在弟子几何了?”

    这青年虽然口齿伶俐,但年岁毕竟不大,而青年多爱卖弄。听了谢孤鸿的问话,立刻说道:“师尊广收门徒,现在亲传弟子已然有十人,各个在江湖中成名,而外门弟子那就更多了,不过师尊考察级严,必须是诚心学武之人才有资格入我们门派的,可单单这点还不够,必须人品也好。为人正直,才能正式的收入门墙,传我派的盖世绝艺。听说大师兄乔峰,就是凭借自身人品与师尊所受的看家绝技。成为了丐帮的少帮主,那可是没有半点虚言,实打实的事情。”

    这个青年说话时。虽然有些得意,但却礼貌有加。见谢孤鸿年岁比自己要大,所以十分尊重。并不让人觉得讨厌,这一点谢孤鸿更加满意,于是点了点头,道:“好,既然你说的这么热闹,我便去看上一看。”

    见他如此一说,这个青年心中顿生警意,但他确实为人善良,因此还是礼遇般说道:“这位兄台,你是武林别派中的侠士么?”

    谢孤鸿摇了摇头,道:“我可不能算是别派中的侠士。”

    这人心道:“无妨,师尊正是春秋鼎盛之时,而且功力盖世,再者他就一个人,便是前来挑衅,又能有什么作为?”于是伸手一指前方路口的三株大槐树,道:“这位兄台看到那三株大树了么,只要转了进去,一直走,便能到达我派了。”

    谢孤鸿点了点头,道:“谢了。”说着再不理他,迈着不轻不重,毫不掩饰半点的脚步,向前走去。

    顺着大槐树往内转去,没走多远就见一个硕大的山门立在路上,这山门足有三丈来高,上写着三个大字,白驼山。门下还有个凉亭,其中正有两个穿着天色青劲装的青年汉子,打扮和之前那个人却是一般无二的。

    这两个人见了谢孤鸿眼生,便从凉亭中走了出来,双双一抱拳,道:“请问是哪路英雄豪杰到访?还请赏下个字号,也好让我等禀告师尊。”

    谢孤鸿道:“我住这。”

    这两个青年虽然是外门弟子,但学艺的时间却已经不短了,但在本村从未见过这个人,是以左面的一个青年皱眉打量了半晌,才道:“阁下还是莫要说笑,我们兄弟在这也住了能有近一年了,怎得没见过兄台?”

    右面的青年跟着说道:“兄台可是来学武的么?出入江湖不懂规矩,那也什么关系。”说着往里指了指,笑道:“兄台只要往里走,见了有大批弟子在场中习武的院子,就是我白驼山的总堂了。”

    谢孤鸿点了点头,道了声谢,往里走去。不久后,身后那左边的青年道:“你怎么不问清楚?”右边那青年笑道:“你看他脚步不轻不重,哪有一点练武人的样子,便真真是挑衅而来之人,哪能怎的?况且我看他和不久前进去的嵩山派之人,有着大大的不同。”

    左面的青年说道:“听说这嵩山派立派不久,那几个人虽说话客气,但骨子里却傲得很的哩。”

    右面的青年说道:“恩,师尊早便说了,能耐越大之人,便越不张扬,你看那几个嵩山派之人,虽然也按照规矩递了帖子,但一个个眼珠却长在了头顶一般,见到咱们的师傅,客客气气的还好,若是出言挑衅,定没他们的好果子吃。”

    谢孤鸿虽然越走越远,但他毕竟功力高强,是以两个人说得极小声,也都听到了耳内。

    再往里走不远,村内的建筑便显露了出来,不过这已经和谢孤鸿离开时,有了极大的变化,多出了不少的房舍,只是在外面看上一眼,谢孤鸿就已经觉得这村落的规模只怕比离开前足足大了一倍有余,而且房舍修缮的也很讲究。全都是青砖或大石修成。看起来这村子是向外扩充了不少,转念想来。心道:“是了,我寻得宝物。虽然自己使用不上的,便统统的运了过来,并且写信嘱咐师弟乔三槐,让他善待周遭邻里,看起来干的委实不差。方才又听那些派内弟子说,广收门徒,那这些孝敬自是也不算少的。”

    再往里走,就看几个穿着天青色劲装之人,正在帮着一处农户打水。还有些人正在帮着几个邻里劈柴,谢孤鸿看的暗暗点头,心道:“是了,帮着邻里干些活计,渐渐的便会赢得人心,那周遭邻里,自然也就会对门派的印象愈来愈好,如此循环往复,拥护的人也就愈来愈多。”

    其实谢孤鸿倒是想差了。他毕竟见多识广,思维与这时候的人不同,能够想到这些关键所在。但乔三槐本性纯良,即便勉强还算聪明。可万万考虑不到如此深远,他只是凭着本能要善待邻里罢了,却不成想越干越好。这一点便是他本人也是想象不到的了。

    待谢孤鸿进入村子深处,模样变化就更加大了。几乎让他认不出来;在一个极大的院子中,地面被人修建的十分平整。其中有穿着天青色衣衫之人,正在里面练武,但更多的人则聚在一起,站在场地的一面,而在他们对面则是由不少村民围成一圈,向场子中间不住的张望。

    谢孤鸿不动声色,也站到一颗大槐树下往里看去,只见此时场地中间有两伙人,其中一伙为首的正是乔三槐,他此时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贴身劲装,双手带皮护腕,足下蹬着一双布靴,看面上已然四十多岁,但精气神却比原先足了不知多少,且胸膛一呼一吸间,张合有度,旁人自是不知,但谢孤鸿却能够看的出来,这是蛤蟆功修炼到了一定的火候,才能有此征兆。且整个人也散发出淡淡的威严神色。

    要不人常说,环境改变人呢,乔三槐本就是一农户,但却有一股认真做事的爷们气,他按照谢孤鸿的指点,广收门徒,一心想报谢孤鸿恩德,把门派发扬光大,是以手下弟子越来越多,这已经身为代掌门快二十载了,那身上自然而然的气质,也随着地位不同,便发生了如此的变化。

    只见乔三槐身后站立了能有二十来个穿着天青色衣衫的壮汉,其中几个脚下稳健,显然是练功有成的模样,其余之人,谢孤鸿估计,可能就是还未拜入门墙的外门弟子了,就是常说的,记名弟子。但这些人虽然看不出内功有什么火候,可身强体壮,站于地上也有了一定的根基,想来也是基础打得不错。

    而在乔三槐对面,还有五个人,其中四个都穿着杏黄色道袍,年纪在三十岁上下,虽然往那里一站,并不说话,但一个个却微微仰着脑袋,目光是从上往下看人的,这种人不是傲骨天成,就是狂妄之辈。

    这四个人,还簇拥着中间一个穿着大玄色道袍的五十来岁老道。这老道身材也并不高大,面色蜡黄,上面用一根桃木簪别着发髻,手中拿着一口宝剑。

    此时就是这个老道,正在与乔三槐说话,只听他说道:“乔大侠,便是孩子们相互切磋一二,又有何妨,一来我这些不成器的徒弟,也可长长见识,让他们知道天高地厚。二来,我嵩山也可与白驼山多亲多近,正是一举两得之事,况且咱们两家比武点到即止,便是孩子们有何疏漏,我们老哥俩在一旁照看,也不至于让孩儿们出了什么危险。”

    乔三槐心道:“呵呵,说的便是客气,不过就是比上一比,又有何妨?我万不可坠了我师兄的名头。”是以闻言点了点头,笑道:“顾道长说的极是,说起来嵩山离此不远,算起来也是邻里关系,便让小辈多亲多近,也是好的。”

    他如此一说,顾老道心中一喜,他嵩山派刚刚立派不久,这乔三槐的白驼山却已经在此地建立山门快二十载了,而且河北地界都称呼他为铁掌神蜍,自从立派起,便好似没有敌手,自己如果能够胜了这一阵,便是我嵩山派的名望也要水涨船高。

    就听乔三槐接着说道:“不知顾道长要手下哪个弟子下场?”

    顾老道说道:“长青,你去跟白驼山的高足讨教几招掌法吧。”

    话音刚落。他身后一名长方脸的弟子应声而出,说道:“师弟。且先帮我保管兵刃。”说着话,将手中一口长剑。交于旁边一人,走上了几步,抱拳道:“不知哪位师兄赐教几手?嵩山,长青子费归徳有礼了。”说着站定场中,用眼睛看着对面。

    乔三槐往旁边迈了一步,道:“李靖,吴迪,苏方,周桐。你们四个商议一下,谁去与嵩山派的高足讨教讨教。”

    他身后最近的四人齐声道:“是。”之后相护看了看,其中一个黄面之人说道:“各位师兄,不如这次就让小弟前去,上次便是几位师兄出马,这次轮也轮到小弟了吧。”

    其余几个听他如此一说,都笑了笑,道:“好,这次便让给师弟。”

    这人听罢。面上见了喜色,道:“如此,周桐便多谢三位师兄了。”

    乔三槐在一旁道:“你且过来。”

    叫周桐的一听,立刻走上前去。说道:“师傅,有何事要吩咐徒儿的么?”

    乔三槐说道:“万万注意下手的分寸,莫要伤了对方。还有,如此点到即止的比武。莫要用灵蛇拳法了。”

    原来,他现在有个规矩。便是每年大比胜出之人,才可下山行走江湖,另外,遇到其他门派挑衅,战而胜之的人,也可下山行走江湖,不过每格一年便要回来再次修炼,是以这些徒弟练武的劲头更足。

    这几年已经有六个徒弟下山去行走武林了,也闯出了不小的名气。而这个叫周桐的此时也是勤加练武,已然学到了灵蛇拳法,待灵蛇拳修炼有成,便还差一步就可修习白驼山的镇派绝学蛤蟆功了。

    也是因为如此,他便首先站了出来,听乔三槐吩咐完毕,抱拳道:“是,师傅。”说着,就走到了场中。

    对面几人见了,心中早就不满,那费归徳更是冷哼一声,心道:“什么叫莫用灵蛇拳了?便是用灵蛇拳,我就一定不敌了么?”

    周桐朝他抱了抱拳,说道:“长青子师兄,请!”

    费归徳也不废话,还了一礼,立刻摆出了个起手式,左手掌心向下,右手直立如刀,点在自己的眉心处,这乃是嵩山派的一门武功《五手朝嵩阳》中的起手式,大阴阳手。

    而这费归徳乃是顾老道的三徒弟,虽然拜师只是十余年,但这五手朝嵩阳的功夫,却练得极好,而这门武功,又为五种变化,其一,为起手式,大阴阳手;其二,为跟手式,大托塔手;其三,为进手式,大嵩阳手;其四,为追手式,大仙鹤手;其五,乃五手归一式,大归墟手。每一式,每一手的变化极多,而且杀招也是众多,这顾老道专门叫初入门的弟子,练得就是这一路功夫,但别看是初入门的功夫,他的想法偏偏却和旁人不同,人家的弟子最注重的便是基础要打的牢靠,如什么站桩,练脚下的根基,或者疏通经络的内功,锻炼骨骼的外功之类。但他则正好反其道而行之,一入门就先教杀法。

    因为他之所以如此,是想如果遇到敌人,彼方功力强,己方功力浅,那己方更要采取杀手。是以这门功夫能够修炼不久,便可以在短时间内就变得十分强横。便是遇到功力高上不少之人,也未必就会败了。

    周桐见此,便将神驼雪山掌的起手式,驼铃声声,隐隐的摆了出来,之所以说的是隐隐摆出,还是因为乔三槐教他时便说:“此招飘飘渺渺完全没有定向,是以一实反而不如一虚。便是叫你的敌人不知你究竟掌力要落于何处。”这也是谢孤鸿传他这门功夫时所说之言。

    场外观看比武的之人也是不少,此时一看两个人就要动手,全都屏息凝神,朝着场中看去,便更加没人注意到谢孤鸿此时就站在不远处的一株大槐树下了。

    两人终究年轻气盛,竟是同时大喝一声,朝着对方迎去,再看时,那长青子已经左手阴掌朝上一翻,变为阳手,击向周桐的胸口。

    周桐身形飘飘,到了跟前“呼”的超左侧移去,右手以虚凝实,往对方肩井穴落去。但那长青子引而不发的后手再次一翻,径直劈落,只听“碰”的一声,正自与周桐的一掌相击。身子登时感觉一震,往后“腾腾腾”的退了三大步。

    再观周桐却浑然无事,只是上身晃了一晃,复又欺身而上,左手两掌引而不发,到了跟前才将左手往前击落。

    长青子与对方对了一掌,登时知道对方年纪轻轻,竟是比自己的功力还要深厚,因此不敢大意,双手交替,右掌自下而上,去托周桐的手腕。左手却五指并立犹如鹤嘴,去叼对方的琵琶骨。

    注:“五千字,嚯嚯嚯!这几天鲨鱼手脚抽筋,五感全失,全仗一身高深内功硬撑,是以身如水火,码字也就少了,大家帮忙多支持哈!么么哒!”(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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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动时空介绍:
谢孤鸿被某组织绑架后,几名科学家要以他为媒介,读取一段秘密得到的DNA记忆,来寻找某种神秘物品在本源世界的下落;而谢孤鸿也由此开启了时空之旅,读取了一段又一段“祖先”的记忆,而这些记忆竟然是一个又一个完整的世界组成的,有些甚至是在某些文学作品中出现过,有些是在影视作品中,而随着谢孤鸿闯荡不同的世界,那件神秘物品,在本源时空所遗落的位置也渐渐的露出面纱,而他自己也突破了“记忆”的界限,在一连串的异时空中成为了真正的个体。同时,他也知道了那件神秘物品的作用,那就是解开其中秘密的人,竟然可以成为不朽的存在,既神! 于是,便有了不一样的:小李飞刀成绝响,笑书神侠倚碧鸳,生化崩塌闯末世,光剑星战决漫威。 有道是:一切精彩,尽在《武动时空》作者诚意满满之作。武动时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武动时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武动时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