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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武装修道     从大唐到仙剑txt下载     从大唐到仙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章 相见

    东平郡城外,十里柳林。

    以蒙跖的轻功本可以轻而易举追到石青璇,但是,为了不让石青璇对他产生厌恶感,蒙跖一直吊在她的身后,也不追上也不跟丢。

    快要出去这片树林时,石青璇停在前面的树杈上,紧随着的蒙跖以及王通等人也停下脚步。

    众人耳边传来那轻柔空灵的声音:“不知公子一直追在青旋身后是有何事?”

    蒙跖走进几步,看着前面那曼妙的身影道:“我平生见过不少音律大师。”

    石青璇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听听蒙跖说话,跟来的众人亦复如是。

    蒙跖接着说道:“有狂傲不羁,背离世俗,终身隐居孤岛的黄药师;有为救父亲,委身妖人,独居竹林的任盈盈:有深爱音律,不惜与魔教人引为知己,最后死在所谓正道手上的刘正风;有为伯牙子期之情甘愿与刘正风共赴黄泉的曲洋;有不能对抗强权只能明哲保身,最后却为了师弟刘正风挺身而出的莫大;有为追求自由不惜甘愿赴死,最后自缢而亡的黄钟公;”

    听到蒙跖说出的这各式各样的音律大师,在场众人不禁疑惑,怎么从未听过?

    王通不解道:“老夫苟活天下也有数十年,却从未听过如此奇人异事?”

    蒙跖笑道:“王老若是听过,在下就要大吃一惊了。”说罢,伸手将人皮面具一扯,又道:“事到如今,在下也不在隐瞒,我乃蒙跖,从海外而来,这些人事皆是我故乡所传。”

    寇仲、徐子陵大叫道:“师傅!?”

    王通惊道:“想不到竟是你!难怪如此,我说怎么从未听过。”

    蒙跖也不在意在场众人表现,又缓缓说道:“这些人中不泛创作了绝世名曲,有黄药师的《碧海潮生曲》;莫大的《潇湘夜雨》;黄钟公的《七弦无形剑》;但是,我却独爱刘正风和曲洋萧琴合奏——《笑傲江湖》!可叹!可悲!两位老前辈只在死前合奏一曲,且嘱托我希望此曲流传下去,自两位老前辈逝世之后,我以为世上在无人能合奏此曲!现今听青旋大家一曲,心中燃起希望,望青旋大家与我合奏一曲,以慰两位两前辈在天之灵,作为补偿我愿献上《碧海潮生曲》,此曲不但是萧音绝奏更是一门音律武功。”

    石青璇沉默片刻,道:“今在此能够听到音律前辈之故事,心中以不甚高兴,但青旋音律粗糙恐难以担此重任。”

    蒙跖知道石青璇乃是推辞之语,也不点破,就地在树上摘下一片柳树叶,放在嘴间轻轻吹奏起《碧海潮生曲》,初闻此曲,众人只感觉自己犹如在面对浩渺碧波,风平浪静,不久众人虽然感觉水面依旧,但隐隐察觉其中暗潮流动,随后,海面掀起汹涌洪涛,忽然白浪连峰,滔天而起,王通忽然发觉自己真气竟难以自制,有欲暴动之势,赶忙压制,却难以平静,若在如此下去,必然真气爆体而亡!心中不由骇然,若非自己察觉,只怕最后会无声无息的死去,回头见众人皆沉醉于此曲,急忙提醒,众人这才知觉,却无法压制,任凭堵住耳朵,或是屏蔽此曲,却难以平定。

    忽然耳边一滞,蒙跖却是已经停止吹奏,众人心中不由放下心来。

    蒙跖道:“青旋大家若以为我是以此原因接近于你,可谓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若知你石青璇是如此之人,我岂能追来?”

    蒙跖到此,也口无禁忌,直接以大名称之。语罢,蒙跖头也不回,飞身而去。石青璇亦未挽留。

    寇仲见蒙跖又飞走了,道:“陵少,快追啊!”

    两人运起轻功直追蒙跖而去。

    王通等人见蒙跖移走,朗声道:“既见大家无事,我等那便离开,方才蒙少侠之语想必是无心之失,还望大家别放在心上。”话毕,引众人而去。

    热闹的场面骤然一空,石青璇缓缓转过身体,若还有人在此必然会被她的容貌所惊,只怕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难以形容,看着蒙跖离去的方向,不由心中一叹,此次恐怕真是自己做错了,刚才那一曲却是非同寻常若非音律大家难以演奏,只怕就在自己手上也需要个数月方才堪堪入门,可看,蒙跖必是以真诚待我。

    石青璇飞身下树,走到蒙跖刚刚演奏曲目的地上,弯腰捡起刚刚蒙跖演奏所用柳叶,握在手上,只用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道:“若再见,青旋必为你单奏一曲!”语罢,飘然而去。

    片刻之后,一个中年人突兀站在这里,笑道:“这小子倒是有趣。”

    “师傅、师傅,你去哪儿?”寇仲、徐子陵紧随蒙跖身后。

    蒙跖走到一处山崖壁停了下来,道:“我从未收你们为徒,莫要在叫‘师傅’了。”

    寇仲道:“师傅既然不收我们为徒为何却受我们兄弟二人以武功?为何在一路上给我们留下种种后手,李靖传我血战十式,我们抢东溟派私盐生意,却不与我们为敌,杜伏威又收我我二人为儿?”

    蒙跖道:“我是看在你们的娘的面子上才照顾于你们的。”

    徐子陵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蒙跖沉默片刻,道:“若以后你二人能够在乱世中闯出一片天地,我就收你二人为徒。”

    寇仲、徐子陵喜道:“我们定然闯出一片天地!”

    蒙跖人影一闪,便消失不见。

    寇仲走到刚刚蒙跖站的地方,默默道:“师傅?师傅!”

    徐子陵忽然发现山壁上竟然刻着一段口诀,乃是轻功身法——《神行百变》。

    徐子陵喊道:“仲少,快看,是师傅留给我们的。”

    寇仲道:“快快记下,定是师傅见我们轻功不行,故传于我们。”

    王通府。

    尚明对着单婉晶道:“婉晶,我们走吧,现在这里人都差不多走完了。”

    单婉晶见过蒙跖出手之后知道任凭自己走到哪儿,恐怕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如此这样还不如不走,于是道:“我不走。”

    尚明道:“为什么?是不是因为那个小厮?我一定要杀了他!”

    单婉晶脱口而出道:“你杀得了他吗?”

    “确实,他杀不了我。”蒙跖突然出现在两人旁边道。

    尚明惊恐道:“你是谁?”

    蒙跖直接无视了尚明的存在。

    单婉晶看着蒙跖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蒙跖道:“我早就来了,一直在听你们说话,如果刚才你说走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们两!”说着,眼中闪过狠色。单婉晶心中不由悚然,还有一丝庆幸。

    尚明见这人竟然直接无视自己与单婉晶交谈,心中大怒道:“小子,你在找死!”

    蒙跖这才转过身来看着这个小丑,淡淡道:“是吗?”

    尚明只感觉自己犹如面对一座大山,快要窒息一般,身体竟难以动弹半分。

    蒙跖又道:“在我眼中,你....不过只是条狗而已!”

    尚明只感觉好似有个乞丐在狠狠的扇打着自己的脸面。

    单婉晶看着尚明好似如临大敌,毕竟都是东溟派之人,如此侮辱尚明和侮辱东溟派有何区别?伸手一把将蒙跖的手拉住夺门而出。

    回头看已远离王府,单婉晶看着蒙跖怒道:“你在干嘛?侮辱我东溟派吗?说尚明是一条狗,那我东溟派不是人人都是狗吗?”

    蒙跖道:“说完了吗?”

    单婉晶大叫道:“没有!”

    蒙跖将两人的手举到单婉晶面前道:“那你可以先放手了吗?我的手快要被你拉断了!”

    “啊!?”单婉晶尖叫道,一时手足无措,脸上升起两个红晕,刚刚的怒意顿时不见了。

    蒙跖道:“还不放?”

    单婉晶这才放开蒙跖的手,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还不走?”耳旁传来蒙跖的声音,单婉晶这才发现蒙跖早已离自己很远了。

    “哼。”单婉晶不满道,“我到底是不是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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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去哪儿?”单婉晶跟在蒙跖身后,见蒙跖一直往前走。

    蒙跖抬头望天道:“这几天我累了,我们到处走走,看看这名山大川!”

    单婉晶道:“你还真是有闲情逸致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杀他啊?”

    蒙跖道:“我在等,在等一个机会!”

    这一日。

    蒙跖与单婉晶走在前往华山的道路,看到沿路,诸多难民奔走,其状甚是凄惨。

    单婉晶气愤道:“杨广这个昏君!”

    蒙跖道:“他真的是昏君吗?只是他太快了,欲速则不达啊!”

    单婉晶道:“什么?你说他不是昏君?他就是桀纣!”

    “若他真是桀纣,可会修运河、可会创科举、可会开创丝绸之路?”蒙跖反问道。

    单婉晶一时无语,又道:“可是.....”

    “哈哈。想不到老子还能看到这样的小妞,兄第们,给我抓住她。”远出传来地痞流氓的淫笑声。

    单婉晶到一个赤脚的女孩磕磕碰碰在跑在前面,后面有一群大汉在追,最终,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被绊倒,后面的大汉一拥而上,立刻将女孩给抓住。

    单婉晶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后面会发什么,同样是女子,单婉晶心里极是不愿看到这女孩发生不幸,尤其是这女孩用悲哀和苛求的眼神看着自己,单婉晶心里一软,道:“救她,好不好?”

    蒙跖似笑非笑道:“好,救她!”

第十一章 华山

    听到蒙跖同意后,单婉晶飞身便去解救那个被拖走的女子,那群流氓正要拉走这女孩,忽然发现前面有一个公子挡住了道路,领头大汉道:“小子,干嘛?英雄救美啊?长的这么俊,是不是兔爷?”后面的一群人哈哈大笑。

    单婉晶听到这么难听的话,心中大怒,道:“找死。”语罢,伸手便上,对于一个身经百战的练武高手来说,这些流氓比一只狗都容易对付,不到一刻,这群地痞流氓便吓的屁股尿流仓皇逃窜,单婉晶走到那个女孩面前蹲下身来,摸摸女子的头道:“你没事吧?”

    女子怯怯弱弱的看了单婉晶一眼,道:“没.....没....没事。”

    单婉晶道:“你的父母呢?”

    听到这里女子眼泪哗哗的留下,单婉晶赶忙道:“对不起,是我不该说,你现在要是没地方去的话,跟着我们可好?”

    那女子抬头眼中迷茫不知是如何为好?

    单婉晶抬头看向蒙跖道:“怎么样?”

    蒙跖淡淡道:“我没有养闲人的习惯!”

    单婉晶怒道:“你就这么无情吗?你不让,我就要了。”

    蒙跖静静看着这个一身墨色头发,赤脚蹲在地上嘤嘤哭泣的女子道:“你要留,就留着吧!”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单婉晶低头看着女子道:“你叫什么?以后就跟着我吧!”

    女子弱弱道:“绾.....绾绾。”

    单婉晶道:“绾绾是吧?好,你以后就跟着我了。”

    那女子轻声道:“嗯......”

    说完,单婉晶拉着绾绾的手去追蒙跖了。

    “喂,你去华山干什么?”单婉晶在蒙跖身后香汗淋漓,

    蒙跖在山路上停下,好像在缅怀什么似的,道:“我在回忆,在告慰!”说完,一人只向山顶走去。

    单婉晶道:“等等我啊!还有,你不是从来没来过华山吗?缅怀什么?”

    绾绾在身后看着前面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绾绾,快点过来啊!”单婉晶回头大叫道。

    “嗯.....啊....好的。”

    华山山顶。

    纵然是不同世界不同时间的华山,可是蒙跖还是感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好似只要自己在这里在大喊一声,仿佛就会听到那温和如玉的声音在道:“跖儿,又在发脾气吗?”还有那懒散俏皮的话,“我说,小跖,这么不开心,去喝酒如何?”以及雪白莲藕般的双臂将自己抱住的温暖。有时候,做个普普通通的人也不错,但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反复的玩弄于世人?蒙跖轻轻的闭起了眼睛,在幻想着那一切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和话语,有时触手可及,有时却隔如天地!

    蒙跖闭眼静静的站在山顶,清风吹在他的脸庞上,好似一双手在抚摸他似的。

    单婉晶看着蒙跖这样,低声对绾绾道:“他不是有病吧?”

    绾绾温柔一笑道:“我想,公子一定有他的理由!”

    单婉晶微微蹙自己的鼻头,哼道:“这才几天,你就向着他了,当初可是我救的你。”

    绾绾害羞的脸一红,道:“没....没有。”

    单婉晶道:“还没有.......。”话还未说完,蒙跖忽然开口了。

    人依然在哪儿,但却出声了。

    “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掌握一切,或许是因为我身份的特殊,我认为自己可以玩弄天下,因为他们总是在按照我的想法在活,直到有个人对我说:‘你不要以为你可以控制我们的走向!我们都是人,我们都有自己的想法,任何一个都可以改变我们,何况你!’”

    单婉晶疑惑道:“然后呢?”

    绾绾也看向蒙跖想听他说什么。

    蒙跖苦笑道:“然后呢?然后他死了!”

    单婉晶骇然道:“你杀的?”

    “不,他自杀的!随他死的还有她的女人,和未出身的孩子!我只是做了一件自己认为很正常的事,他却要杀我,又不杀我,最后自裁,他是我的好友!我的挚友!”

    单婉晶听到蒙跖的话中隐藏着深深的悲哀,心中不由一软,道:“或许不怪你呢!”

    绾绾也道:“或许真的不怪你!”

    蒙跖仰天长啸,伸手抓来一枯枝,在山顶间舞将起来,或砍或刺或割,枯枝上竟闪起微微亮光,将蒙跖覆盖住,单婉晶这时没有感受到蒙跖的武功有多高,只感受到了一股潇洒的气势在他身上散发,又变做深深得悲哀!

    单婉晶和绾绾忽然发现脸上有些许湿润,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落泪了。

    蒙跖飞身一起,飞向山崖,伸出枯枝在山壁上轻轻描刻,刻闭,蒙跖落身在地,将枯枝一飞插在山壁上,也不回头,径直下山而去。

    单婉晶、绾绾同时抬头一看,竟是一首词曲,满满的刻在山崖之上,两人同时默念出来: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推翘勇,矜豪纵,轻盖拥,联飞鞚,斗城东。轰饮酒垆,春色浮寒瓮,吸海垂虹。闲呼鹰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乐匆匆似黄梁梦,辞丹凤。明月共,漾孤逢。官冗从,怀倥偬,落尘笼,簿书丛。鶡弁如云众,供粗用,忽奇功。笳鼓动,渔阳弄,思悲翁。不请长缨,系取天骄种,剑吼西风。恨登山临水,手寄七弦桐,目送归鸿。”

    单婉晶只感觉自己现在就恨不得去闯江湖,闯下一片名声,绾绾双目微微一迷,心中却不知是如何想的。

    “走吧!”单婉晶见蒙跖走远,不由的想去看他,念完诗后连忙去追他。

    婠婠看着山壁上飞扬又内敛的书法,呢喃道:“你到底是怎样人?”

    单婉晶追上蒙跖的脚步道:“你没事吧?反正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不要太在意,还有我们已经到过了华山,完了在去哪儿?”

    蒙跖忽然听下脚步回头盯着单婉晶,不知是在想什么?片刻之后,开口道:“去交州!”话毕,扭头又走了。

    单婉晶被蒙跖看的脸上散发着红晕,极是可爱,心中又有些羞涩,一时没有听清蒙跖说什么?想要再问,却发现蒙跖已经走了,猛地跺了跺脚,又追了过去。

    后面赶上来的婠婠忽然看二人竟然在自己面前卿卿我我,心中凸现一丝难受,暗道:“我比单婉晶不知美多少,你却不看我一眼,好,我一定要让你后悔!”

    “喂,真的要去交州吗?这也太远了,你答应我的还没完成呢!”客栈餐桌上,三人正在吃饭,单婉晶忍不住开口。

    蒙跖抬头瞧了一眼,道:“我说过的一定会办到!至于去交州,是非去不可。”

    单婉晶道:“为什么非去不可?不会也是缅怀吧?还有你不是第一次来中原吗?为什么好像对华山很熟悉似的?”

    婠婠也停下了筷子,想听听蒙跖怎么说。

    蒙跖看着二人道:“在我们家乡也有一座华山!我来此,只是想看看和我们那里的有什么不同,却不想触景生情。至于去交州乃是因为当年我先族启程出发就自交州起,现今已过去数百年之久,我替先祖去哀悼一下,能不能?”

    单婉晶道:“你就不能以后去缅怀吗?非要在这个时间段,要是.....要是......以后你办完了这件事,我陪你去你想去的所有地方,好不好?”

    蒙跖忽然感觉自己心中的柔软处好似被触动,一丝感动在流动,抬头盯住单婉晶。

    单婉晶发现蒙跖又盯着自己看,脸上红晕又悄悄爬了上来,瞥见绾绾在一旁看着他们俩,忙伸手一拉,将绾绾拉了过来,道:“还有......还有.....绾绾一起,绾绾你说是不是?”

    绾绾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轻声道:“好.....好......”

    蒙跖看着二人的表现,突然伸手用力弹了两人的脑袋一下,单婉晶叫道:“你....你干嘛?”只是越说语气越小,绾绾脸上也泛起了害羞的表情。

    蒙跖道:“给你解生死符啊!”

    单婉晶结巴道:“啊....嗯。”

    蒙跖道:“好,不去了,但我们只去最后一个地方,回来之后,我帮你完成那件事,怎么样?”

    单婉晶、绾绾同时惊诧道:“去哪儿?”

    蒙跖猛地一拍桌子,向西面一指,大声道:“昆仑山!”

    单婉晶疑惑道:“这回又是为什么?”

    说实话,这原因蒙跖都自己说不出来,蒙跖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玉佩,陷入了遐想,自己第一次穿越的时候,这块玉佩就在自己身上了,而且不管穿越几个世界,总有这块玉佩,在《倚天》中,自己去波斯总坛时,经过昆仑山,心中不由升起想去一看的念头,这种想法挥之不去,于是就去一探究竟,却毫无所得,自此,只要自己一穿越昆仑山是必去的,不然,心中难以通达,这回来大唐是与金庸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自己欲一探究竟想法愈加强烈,所以,必去,原本是打算去过交州后再去的,现在,就直达昆仑山吧!

    单婉晶见蒙跖低头不说话,以为又是触动了他的痛处,也不再问,拉着绾绾的手道:“好,我们今天就出发!”

    绾绾看着单婉晶和蒙跖羞涩道:“你们去哪儿绾绾就去哪儿!”

    “好!”蒙跖抬头看看天色已晚,“不过今天就算了,明天我去找三匹马,在一起出发。”

    单婉晶、绾绾一起道:“嗯!”

第十二章 飞马牧场

    第二天,三人便早早起床,虽然昨天单婉晶、婠婠信誓旦旦的说要陪蒙跖去昆仑山,但是,一想到这路程,两人又不禁皱眉,蒙跖看两人兴趣不高,心想定是嫌路程过远,于是,开口道:“听说竟陵郡南,有一座飞马牧场,乃是自东晋流传至今,已有一百五十余年历史,那里马骠草肥,来自于各种地域的好马汇聚一地,不如我们先去竟陵的飞马牧场去选三匹好马,在出发去昆仑如何?”

    单婉晶道:“这里也有飞马牧场的分部,为什么不在这里买偏要去竟陵城?”

    蒙跖道:“这里毕竟是分部,真正的好马是不可能在这里的,况且,去昆仑路途遥远,非好马不可。”

    听闻这段话,单婉晶点点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说道:“竟陵距这里也有数百里,我们如何去?”

    蒙跖用手一敲她的头道:“你不会轻功啊?”

    单婉晶惊叫一声,道:“啊……是,但是,婠婠不会啊!”

    蒙跖看着婠婠道:“我背你如何?”

    婠婠心中暗喜,我就不相信你能对我无视。面上却显羞涩,道:“可……可以。”

    “我不同意。”单婉晶看到二人如此亲密,心中突生不安,连忙打岔,“男女授受不亲,怎么可以这样?”

    蒙跖话锋一转道:“那么?你来背?”

    单婉晶道:“我背就我背,哼,婠婠,我们走!”

    婠婠羞涩的低头,轻声道:“公……公子,那我走了。”

    蒙跖点点头道:“好,去吧。”

    看着走远的婠婠和单婉晶,蒙跖呢喃道:“是不是你?有点看不透哩!”身形一闪,追二人而去。

    “哎呀!能不能等等啊!你不知道我是女的吗?”单婉晶本来就是女子体力跟不上,又因为带着绾绾,更加行动不便,见蒙跖愈来愈远,不满发泄,“你就不能等等我吗?”

    蒙跖回头道:“在等你,天都黑了,这片又荒无人烟,晚上去哪里住?”

    单婉晶一时无言以对。

    这时,蒙跖停下脚步道:“我来背吧!你一个女孩子本就不行,再背一个,更加不行,还是让我来吧!”

    单婉晶急忙把绾绾藏到身后,道:“不可以,谁知你这大色狼要干什么?”

    蒙跖微微一笑,人影突然消失,单婉晶耳边传来一句话,“不要忘了,你可是我的俘虏哦!还有,你以为我带不走绾绾吗?”

    单婉晶本来听到“你是我的俘虏哦!”这句话心里竟然暗自生出羞涩,不想后面一句话,直接使自己气的火冒三丈,一回头绾绾已然不见,单婉晶怒叫道:“你给我等着!”

    前方传来蒙跖放荡不羁的笑声。

    绾绾被蒙跖横抱在胸前,因为害怕所以闭起了眼睛,清纯秀丽的脸庞埋在自己的手掌里,墨色的秀发在微风的抚摸下飘散在空中,蒙跖闻到了一股属于处女的幽香,淡淡的,又那样青涩。

    看着胸前的伊人,不禁道:“为什么要把脸埋在手掌中呢?”

    绾绾低头轻语道:“我.....我怕!”

    蒙跖忽然想起一句话,道:“怕什么?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

    低头的绾绾猛地睁开眼,呢喃道:“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玉藕般的双臂将蒙跖的脖子一搂,露出令人惊艳的脸庞,迎着风大叫道:“是啊!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心中却不知为何有淡淡的悲伤和怨恨。

    听到前面的声音,单婉晶恨得牙直痒痒,道:“一对狗男女!”

    夜晚,三人坐在篝火旁都默然不语。

    绾绾因为先前的事,心里还是有很开心的,但是看到单婉晶一副不知谁欠了她几万两银子的表情,也不说话,蒙跖看着二人都沉默不语,也不知该开口说什么,全身放松倒在柔软的草地上,抬头看着灿烂的星空,忽然发现一只老鹰飞过,开口道:“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我就讲一个故事如何?”

    单婉晶气道:“我不听!”

    蒙跖笑道:“你不听关我什么事?我给绾绾讲好不好?”

    单婉晶听到这话愈加气愤,道:“好...好.....你给她讲,我走!”语毕,身子起来就跑了,绾绾看着正要去追,蒙跖道:“你不要去了,我去找她,都这么大了,还不省心。”

    绾绾看蒙跖追单婉晶走远,眼中不由盯着刚刚单婉晶坐的地方闪过一丝狠色,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闪过一丝绝望,颓然坐在地上。

    “你该不会是喜欢上蒙跖了吧?”身前白影一闪,一个艳丽的女子凸现,开口道。

    绾绾好似变了一个人,浑身上下冷淡如冰,与先前截然不同,冷冷道:“你想多了,我只是为了迷惑他而已,倒是你,居然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不知道门规?”

    那白衣艳丽女子身体微微一颤,稍作镇定道:“宗主让我问还需要多久?不然她就亲自出手擒下蒙跖。”

    绾绾瞥了一眼道:“告诉她,很快就会得到,还有不要让她来,蒙跖武功奇高,恐怕堪比大宗师!”

    那白衣艳丽女子难以置信,道:“堪比大宗师?”

    绾绾这回也认真道:“是,而且关于他的传闻应该都是真的,他的来历也让人捉摸不透,说是海外人士,但却极为熟悉中原风土人情,但所做所说又似乎非中原人士。”

    白衣艳丽女子沉默片刻道:“我会将话带给宗主的。”

    绾绾道:“嗯,你走吧。”

    单婉晶心中只满是愤慨和矛盾,为什么?为什么?早知道就不救她了,可是这又关自己什么事?我和蒙跖又没有关系,为什么?无力的蹲在一棵大树下。

    蒙跖看到单婉晶停靠在一棵大树下,不知在想什么?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沉默了片刻还是开口道:“你怎么了?”

    迷茫的单婉晶听到这句话缓缓回头看向蒙跖,却不知该说什么?突然感觉到脸上似有什么东西在淌下,怎么也止不住。

    蒙跖一时只感觉手足无措,虽然自己经过了这么多事,但是,一碰到还是茫然。看着哭泣的单婉晶,蒙跖呆立只能看向她,单婉晶泪眼朦胧中看到蒙跖盯着自己看,两人就这样对视,他的眼中她是那样的脆弱,她的眼中他是如此无力。

    一道冷风刮过,单婉晶下意识的抱紧了双臂,蒙跖确是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大步走向单婉晶,在她惊异的目光中狠狠的、狠狠的抱紧了自己。单婉晶只感觉自己的心早已融化,像一滩泥巴,可以任意由人拿捏。慢慢的将头靠在蒙跖胸前用脸庞不停的摩挲,忽然,单婉晶推开了蒙跖,开口道:“你不是要讲故事吗?走,我们回去,和婠婠一起听!”

    在蒙跖愕然的目光中,跑了回去。

    婠婠将头深深埋在双腿中间,好似做错了什么的小女孩,听见单婉晶回来的声音,抬头弱弱的说道:“单姐姐,对不起,是我的错。”

    单婉晶盈盈一笑,开口道:“没事,是我多想,不关你的事。”

    婠婠沉默不语,只是将头低的更深了。

    蒙跖看向两人,不禁头痛,只能说道:“刚刚我不是要讲一个故事吗?你们要听好哩。”

    “在海外,我有一个徒弟,准确的说也不算是我的弟子,他叫杨过字改之,是一个孤儿,小的时候玩劣不堪,直到碰见了……”在洪厚又带有一丝嘶哑的声音中,蒙跖将神雕侠侣的事一一道来,只是因为自己的穿越却有所不同,“最后,郭靖和黄蓉还是战死襄阳,郭芙伤心过度,竟然得了臆想症,杨过带着郭芙隐居在剑魔山谷,钟情于山水。郭襄始终对杨过念念不忘,创立了峨嵋派。”

    单婉晶沉醉于其中,原本低头的婠婠也不禁抬头仔细听讲,听到蒙跖讲完,单婉晶和婠婠异口同声道:“这是你编的吧!”

    蒙跖道:“怎么这样说,这是我经历的,怎么是编的。”

    单婉晶道:“你现在才多少岁?杨过十六岁到三十几岁的事,你恐怕都没有杨过大。哼。婠婠,走,我们去睡觉,让他一个在这里胡编乱造。”

    婠婠轻笑一声,点头道:“嗯。”

    蒙跖摇摇头道:“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了。”

    第二天。

    三人早早便出发,一路上谈笑风生,仿佛昨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这里就是飞马牧场吗?”看着远处翠绿漫天的草原,成群的野马在这里狂奔,有的在一起喝水,有的聚在一起似在说话,还有的懒洋洋的趴在草地上休息,单婉晶不禁感叹,“想不到在这战乱的时代竟有如此的世外桃源!”

    绾绾也被这里景色所迷惑,眼中流露出好奇的色彩。

    蒙跖道:“我们可是来找马的,不是来踏青的,要想欣赏美景,以后有的是时间。”

    单婉晶撇撇嘴道:“就爱说扫兴的话!”

    远处,一位大汉见牧场外站着三个人似在欣赏牧场的景色,料想必是来买马的,于是,骑马飞奔过去,热情道:“三位可是来买马?”

    蒙跖点点头道:“我观这里的马,肌虽壮然其不匀,身虽大然其速慢,表虽亮然其血劣,相必这位大哥不会卖给我们这里的马吧?”

    骑在马上的大汉尴尬的挠了挠耳朵,道:“想不到这位公子也是识马之人,那在下当然不能卖这等马,公子请,我去请场主来与公子一叙!”

    单婉晶悄悄的说道:“你还知道相马?”

    蒙跖得意的一笑,道:“我不知道的可不多,以后你就会发现我的博学!”

    单婉晶冷哼一声道:“就会吹牛!”

第十三章 再见

    大汉引三人来到飞马牧场的会客厅,道:“三位请稍后,在下先去请场主。”语毕,径直向后堂走去。

    三人随意的站在大堂中间,看着四周繁华的厅堂,蒙跖叹道:“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马场。”

    “公子缪赞了。”耳旁轻柔的声音传来,众人回头瞧看,一个皮肤麦色,身穿劲装,秀发束起的女子出现在面前,“在下飞马牧场场主商秀珣,不知公子想要买什么样的马?”

    蒙跖笑道:“在下想要去西域不知可有什么马可以代足?”

    商秀珣道:“有倒是有,只怕公子要等上几天了,它们刚刚被带去塞外放牧了。”

    蒙跖沉默片刻道:“好,我可以等,那就叨扰商场主了。”

    商秀珣释然道:“往来的都是客人,何来叨扰之说?来人,去给公子备下三间客房。”

    旁边佣人道:“是。”

    商秀珣又道:“这几天,我们正要招待几位来宾,俗话说,远来的都是客。公子若是不嫌弃可来参加,正好找来两个新厨师,厨艺不错,公子看如何?”

    蒙跖道:“这.....不好吧?毕竟是商场主的宴席,与我等毫无关系。”

    单婉晶性喜热闹,听到这种事当然乐意参加,于是道:“多谢商场主了,我们必然来参加宴席,劳累了。”

    蒙跖苦笑的对单婉晶说道:“这....好吗?”

    单婉晶白眼一翻,道:“你不去算了,反正我是要去。”

    蒙跖无奈得摇了摇头,道歉道:“那就有劳商场主了。”

    商秀珣看着两人之间尴尬的对话,一时不知如何说,听到蒙跖道歉方才点点头。

    蒙跖拱手又道:“这几日我们舟车劳动,就先下去休息了。”

    商秀珣客气道:“公子慢走!”

    见蒙跖三人走远,商秀珣淡淡道:“出来吧。”

    这时,屏风后出来两人,一人大约五十十多岁,身材魁梧,但确是秃顶,乃是飞马牧场四大总管之首——商震,另一人四十余岁,目光沉稳,衣着朴素,乃是四大总管之一——柳宗道。

    商震首先开口道:“看不出来,但还需小心,毕竟是一招打败宇文化及的,心智不可小觑。”

    商秀珣看向柳宗道,开口道:“柳总管有何看法?”

    柳宗道缓缓开口道:“我观他可能确是来买马的。否则,场主邀请他住下,他必然会立刻答应,但他却思考再三,还是在另一人劝解下参与,不过,也不排除他是装的,今晚我们可在做试探。”

    商秀珣点点头,开口道:“有劳两位总管了。”

    两人同声道:“不敢,这是我等本职!若在无事,我等便先告退了。”

    商秀珣轻声道:“嗯。”

    待两人走远,商秀珣看着屏风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晚上,宴席中。

    蒙跖见来人不少但多是陌生面孔,分成几个聚集,一时尴尬无比,单婉晶却对这热闹的场景极为好奇,左瞧瞧,右看看,绾绾本来就比较安静也不在意这些,只是安静的站在两人身旁。

    商秀珣见蒙跖等三人到来,也不好冷落三人,但是这里有更重要的客人,也不好离身,正两难时,大总管商震拱手迎接道:“在下飞马牧场大总管商震,公子,请入席!”

    蒙跖稍作弯腰,淡淡道:“原来是大总管,请!”

    四人入席之后,蒙跖才仔细观察来人,席上除商秀珣以及自己三人外还有五人,一个乃是刚刚邀请自己入席的大总管,另一人也坐于商秀珣旁边,想必也是飞马牧场总管之一,其余三人两男一女,坐于东面,女子居于两人中间,想必是真正的正主,众人正在看向自己,蒙跖这才想起还没做自我介绍,于是起身拱手道:“在下蒙跖,这两位乃是单婉晶,婠婠。”

    “蒙跖?”对面女子低声惊呼,“竟是他!”心中思量了几番,起身道:“在下李阀李秀宁,这位乃是家父重臣窦唯,这位是余叔李纲。”

    蒙跖弯腰向两人施礼,这时商秀珣道:“原来是蒙兄,先前可是轻待了蒙兄,还请见谅!”

    蒙跖愕然道:“我有这么出名吗?”

    李秀宁笑道:“公子果然是世外之人,不染俗尘。公子之名已盛传大隋久已,一招击败宇文化及令其气昏,一眼吓退江淮杜伏威另其不敢妄动,一曲萧音威震大儒王通、欧阳希夷、王世充等令其余出言无状,一剑长词,画于华山,令其哀鸣,已成华山一景!公子之事,老少皆知!”

    蒙跖瞪大双眼,不敢置信。

    李秀宁又道:“公子那篇少年侠气,秀宁可是极为喜爱。”语罢,竟朗朗背诵起来。

    单婉晶冷哼一声,开口道:“你倒是有名啊!”

    蒙跖一时略显尴尬,苦笑的对李秀宁道:“微许薄名,不值一提。”

    这是商秀珣插嘴道:“我原以为蒙公子只有在王通府上所做那两首词曲,想不到竟然还有如此一首豪气干云的词曲,若有时间,秀珣必去华山一看!”

    众人交谈甚欢,席上热闹非凡,蒙跖将自己经过的世界挑一两个讲出去,也引起众人好奇,对这等地方向往无比。

    李秀宁为拉拢蒙跖宴席上不断试探,商秀珣也对蒙跖放下了警惕,如此之人,绝非觊觎飞马牧场。所以见李秀宁三番几次打问蒙跖,也出言为其解围,蒙跖见席上话题围绕自己,身上难耐,忽看,席上这熏肉烤得不错,于是对商秀珣道:“这肉烤得不错,不知是那两个厨师,可否一见?”

    商秀珣道:“这新来的两个厨师却是不错,不只熏肉糕点也做得不错。来人,去将二人叫来。”

    底下丫环道:“是。”

    片刻之后,众人见有两个十五、六岁的人跟随丫环走进。

    蒙跖撇了一眼便知是寇仲、徐子陵二人,心中惊奇,到哪儿都能遇到这两人,这……这是好基友的节奏吗?心中苦笑不得。

    寇仲、徐子陵原本也很好奇,这是何人要见我们?进门用眼一撇,却是师傅,两人心中暗喜,但见蒙跖撇了他们一眼也不说话,两人心智非常,顿时了解,也不与蒙跖问好,径直走上前去。

    商秀珣指着这两人道:“这两个,一个名傅晶,一个名傅宁。乃是前几日,来我牧场投奔,两人做饭皆是不错。”

    李秀宁看着二人,似是认出了二人是谁?脸色微红,也不说话。

    寇仲也发现了李秀宁,心中有些羞涩,但却是直盯着她看。

    蒙跖看到这一幕,心中不免感叹,这李秀宁分明是心系天下之人,怎可能谈及儿女情长?况且她也是李阀的大公主,寇仲一个贫民百姓如何进得了她的眼。

    商秀珣道:“这位蒙公子说你二人这熏肉做的不错,不知你二人是如何做的?”

    徐子陵正要回话,李秀宁身旁李纲却抢先开口,道:“我观两位公子仪表非凡,谈吐有据,必非这下贱职业可做,不知是如何委屈?”

    寇仲漠然道:“这是时也命也,若是太平盛世,我二人可得建功立业,但是,在折凳时节也就只好做个厨师了。”

    李纲见他语气虽然平淡却是有苦难言,想必心中定是有故事的人,又开口道:“我观你语气虽淡却是有苦衷,不知是有何隐情?”

    徐子陵怕寇仲言多必失,又见商秀珣对他二人露出深思的表情,急忙出口解释道:“我二人经世事战乱,流落值此,刚刚突生感慨,还望大人见谅!”

    李纲也不在说话,窦唯开口道:“当下天下大乱,私钱乱铸,受苦受难的首当是百姓,只有安定天下,统一铸造,才能使百姓过生好日子啊!”

    这时,单婉晶插嘴道:“说的好像你李阀没铸过私钱似的。”

    窦唯一时语塞,李阀等人面露尴尬,不知该说什么?

    这是,四大总管之一的柳宗道开口解围道:“当下天下大乱,豪雄并起,李阀私铸乃是为天下着想,你不看天下铸私钱如此之多,唯有李阀一家治下百姓生活富足?若有一日,李阀统一天下,必能让百姓安康!”

    刘秀宁急忙接道:“还望在场诸位的鼎力相助!”

    蒙跖、商秀珣二人不置可否,单婉晶反讥道:“为何偏偏是李阀?若是日后再出一个比李阀更强的呢?你不见宋阀至今在南方未有动作吗?”

    柳宗道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四大门阀,独孤阀、宇文阀、李阀以及宋阀,其中以宋阀实力最强,在汉人影响力最大,若有一日,宋阀扶植一人涿鹿天下,必是李阀强敌!恐怕当时天下汉人将由大半归心。

    宴席上顿时冷场,众人心思各异,商秀珣开口转移话题道:“蒙先生若是喜欢这二人熏肉,我教这二人于公子如何?”

    蒙跖心底也想见二人,开口道:“这倒是不错,那就有劳场主了。”

    商秀珣开口道:“你二人可听明白了?待宴席结束,你二人随蒙公子去客房将熏肉秘方授予,不可怠慢!”

    寇仲、徐子陵同时道:“是。”

第十四章 谈话

    宴席后,众人逐散,蒙跖将单婉晶、婠婠送回客房,引二人到自己房间道:“你二人怎是在此?”

    徐子陵答道:“师傅走之后,仲少决心干一番大事业欲争霸天下。作为兄弟,我不能不帮,于是与我二人……”

    徐子陵将二人之间发生的种种事情告知蒙跖,寇仲却在一旁心不在焉,蒙跖瞧在眼里,也不开口,知道寇仲在想什么。

    待徐子陵讲完,蒙跖开口道:“可是苦了你二人!不过既然要干一番大事业,就要有吃苦的准备,既然你们要争霸天下,我就多说几句。”

    徐子陵见寇仲的心思还是神游天外,用手一拉,寇仲这才回过神来,愧疚道:“师傅,对不起,徒儿走神了。”

    蒙跖什么话也不说,依旧开口道:“自西、东两晋起,门阀制度横行,所谓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便是指如此之意,以后的历代王朝更迭莫不是如此,而正因为这样,所以士族实力之大,也难以掌控,隋炀帝设科举便是打破士族垄断之举,但士族实力已延续数百年之久,焉能让炀帝遂愿?所以一旦炀帝遭四民唾弃,士族皆反。李阀亦是如此!你兄弟二人身本平民,不管是实力抑或是人脉都与门阀远远不如,所以你二人若想成大事,必须士族支持!天下李阀与独孤阀结盟已是人尽皆知,宇文阀又与你二人有仇,所以,你们若起事,必要宋阀支持方才有大机会!”

    寇仲苦笑道:“必须吗?”

    蒙跖坚定道:“当然不!陈胜当年凭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揭发而起,你二人差他几何?但是,现在时局不同,当以不同之法,我知你二人心有不甘,若是有宋阀相助那是极好的,若是无宋阀相助,你二人难、难,但也不是不可能。”

    寇仲心中希望大增,只恨不得蒙跖一下子说完,道:“师傅,你快说呀!”

    蒙跖笑道:“你不想某人了吗?”

    寇仲眼神一暗。

    蒙跖又道:“我知你喜欢李秀宁,但是,你现在只是一介平民,如何进得了她的眼,况且她已有未婚夫柴绍,你又如何自处?”

    寇仲声音嘶哑道:“师傅……”

    蒙跖见他如此,心中也有不舍,但不得不说,又道:“若你真要娶她,除非有一****能堂堂正正的站在她面前!让她只能仰视你,不然,你绝无可能!她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只会喜欢比自己更强的人!”

    寇仲深吸一口气,道:“徒儿知道了,我一定会干出一番大事!让她看看我绝非常人!”

    徐子陵将寇仲肩膀一握,道:“一世人两兄弟!仲少,不要忘了还有我!”

    寇仲坚定道:“嗯!”

    蒙跖道:“既然如此,你二人去吧!”

    寇仲道:“师傅不说完了?”

    蒙跖道:“以后再说,现在说多了,只会让你们心乱!但记住一条:结好宋阀,掌控飞马!”

    寇仲若有所思,点点头。

    徐子陵又道:“仲少,昨天那个老先生让我们去一趟,你去不去了?”

    寇仲道:“不了,我想出去走。”

    徐子陵道:“好吧!那我去了。”语罢,和寇仲退了出去,蒙跖也不问这老先生是何人。

    后山,亭台楼阁,青山绿水,与前堂截然不同。

    徐子陵独自一人站在亭中似在等什么人?忽然,身边传来脚步声,一个大约六十多岁满头白发的老人,踏步而来,开口道:“今天来的这么迟,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徐子陵道:“今天只是出了点事,所以来迟,还望老先生见谅。”

    这老人也不问什么事,只是与徐子陵攀谈起来。

    二更天,徐子陵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住处,总得来说,是收获颇丰的。

    踏入后院门时,突生警兆,连忙暗中蓄气。表面装作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径直向房间走去,突然,剑气迫体,商秀珣秀目横竖,轻声喝道:“晚上去哪儿里了?”

    徐子陵看是商秀珣,心中警惕放宽,但却装作害怕的样子,结巴道:“我……只是……是觉得夜间比较……较闷,所以去……去后山凉亭透气。”

    但见商秀珣仍将剑架在自己脖子上,心中恍然,暗叫糟糕。筋脉中感受到商秀珣的真气正顺着自己经脉向丹田探去。

    “商场主,夜晚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呢?”两人耳边传来声音,商秀珣的真气瞬间消失,徐子陵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回头看,来人正是蒙跖。

    蒙跖边走边说道:“我只不过是夜间来解个手,想不到竟撞破了商场主的好事,正是对不起,不过,说句实话,这小子长的却是不错。”

    听到蒙跖如此说,商秀珣那有什么不明白的,脸上爬上了红晕,将剑放下,冷哼道:“蒙公子,你是不是多管闲事?”

    蒙跖道:“哦,是我多管闲事,那我先走了。”语罢,便要离开。

    商秀珣也不出口,见蒙跖走远,对徐子陵说道:“你随我来。”

    后山,那褐色衫的老人回到房间,将蜡烛点燃却发现房间中坐着一个素色年轻人在喝自己的六果酒,也不惊讶,淡然道:“老夫鲁妙子在这世上也有几十年了,从未见有人在进入别人的房间偷喝东西不走,反而堂而皇之的坐在那里悠闲的品尝。”

    蒙跖轻抿了一口道:“现在不是有了吗?”

    鲁妙子张口无言,苦笑了几声,坐在蒙跖的旁边也喝了起来。

    蒙跖开口道:“你有病!而且还不轻。”

    鲁妙子失笑道:“你这说着可是有歧义。”

    蒙跖也不反驳,又道:“我可以治!”

    鲁妙子拿酒的手微微一颤,自己倍加珍惜的六果酒撒了出来,竟也未动,蒙跖瞥了一眼道:“可我不会给你治疗!”

    鲁妙子将手中酒一饮而尽,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悲凉和解脱道:“早该如此!早该如此!”

    蒙跖给他又到了一杯酒,边说道:“但那是我刚刚的想法,现在我又想治了。”又给自己倒满,接着说道:“你面色红润,身形有势,五官相正,想必并非外伤,作为修炼数十年武功的高手却垂垂老矣,可看你内力不是不足便是用于他处!以你的生活环境来看,比不是亏损,定是用于他处,难道是压制他人的内力?亦或是被他人留于你体内真气所缠绕?”

    鲁妙子手中满满的酒杯哐然落地,数十年来自己苟且偷生,只能凭借六果酒来吊住自己的一口气,且自己在受伤后也研究过自己的伤势,可谓是药石无灵,病入膏肓。即使是华佗再世也恐怕是束手无策,但眼前这个人仅仅看了自己几眼便推算出了自己的伤因,对自己的震撼不可谓不大!

    震惊过后,鲁妙子心中却安详了许多,对自己伤势的好坏也忽然感觉不在意了,只是疑惑道:“不知阁下医药之术学于谁家?”

    蒙跖淡笑道:“有趣,有趣。当知道自己的伤势后不但没有急切问该如何治疗反而问此等无关之事。”

    鲁妙子低头用手放出真气轻轻将洒在地上的六果酒包住,小心翼翼的放入酒杯中。一边开口道:“几十年了,我早已对自己的伤势不报希望了,或许对于死亡还有一点小小的期待,我现在只是在意自己所学,这些年来我一直醉心于医术,但当世却无一人医术精湛,能令我佩服,阁下仅仅只是看来了我几眼便可推断出我的伤势,此等医术我闻所未闻,故问之。”

    蒙跖摇头道:“你想错了,我对医术一窍不通,若你得的是病,我也没有办法,但是你受的却是伤,而且是异种真气入体,这我就有办法了,因为我当年也受过这样的伤!”

    鲁妙子听后心中不免有些许失望,失落道:“原来如此!”

    沉默了许久,蒙跖道:“你是治还是不治?”

    “老头,你违背承诺了!”未等鲁妙子开口,楼下传来一道声音。

    蒙跖笑道:“罢了,罢了。若你何时有了答案,可让徐子陵、寇仲传话于我,你对他两有恩,我自然有谢于你。还未介绍我乃蒙跖。”话毕,蒙跖起身消失不见。

    鲁妙子恍然道:“原来是他!”自己虽然常年隐居于此,但还是有消息或多或少的传到自己的耳中,蒙跖的事情自己早有耳闻,以前一直以为是以讹传讹,想不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老头子,你耳朵聋了?”一声女子的轻喝声传来。

    鲁妙子笑道:“没大没小。”转而大声喊道:“场主已三年没有踏入我安乐窝的范围来,何不上来和老头儿喝一杯六果浆?”

    楼外商秀珣满脸寒霜,冷冷道:“本场主没有兴趣,只知道你违背承诺,究竟是你自己离开还是由我亲自赶走?”

第十五章 昏迷

    第二天,单婉晶拉着绾绾的手偷偷的溜进了蒙跖的房间,见他还在睡觉,嗔怒道:“这个懒鬼!”话毕,将头伸向蒙跖的上方,看着他的脸呢喃道:“还是很帅哩!”

    旁边的绾绾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突然,单婉晶发现蒙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双眼,急忙像后退,脸上红彤彤的,蒙跖起身笑道:“大清早的,干嘛?”

    单婉晶一时不知所措,连忙向绾绾打眼色,绾绾柔声道:“是....是.....单姐姐想去看飞马牧场的马匹,所以.....所以......来找你。”

    蒙跖看向单婉晶道:“是吗?”

    单婉晶急忙道:“是...就是这样。”

    蒙跖无奈道:“那你还不出去?”

    单婉晶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拉着绾绾跑了出去。蒙跖看着二人的背影,笑出了声。

    片刻之后,蒙跖三人走在通往牧场的长廊上,忽然看见早已有四人站在那里,却是商秀珣、李秀宁和寇仲、徐子陵四人,蒙跖上前一步打招呼道:“早上好啊。”

    听到蒙跖的声音四人回过头来,商秀珣回应道:“早上好,不知蒙公子来此作甚?”

    蒙跖道:“我可是不想来的,要不是被某人拉起来,我还想睡个日上三竿哩!”

    看到蒙跖用眼瞥了瞥旁边的两人,商秀珣这才注意到两人,先前一直以为这两人只是蒙跖的普通朋友,现在看不一般呢!

    单婉晶、绾绾注意到商秀珣的眼神都不自觉得红透了脸,急忙摇手解释,却不知说什么,只怕越描越黑了,徐子陵见这尴尬的场景,与寇仲齐声开口道:“见过蒙先生!”

    蒙跖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对商秀珣道:“既然四位有事,那我等三人就先告退了,只是我等想要去游览飞马牧场,但请场主同意。”

    商秀珣点了下头,不假思索道:“既然蒙公子有此情趣,我当不能止,请便!”

    蒙跖拱手道:“谢场主!”随后,领单婉晶、绾绾二人离去,目送三人离去,商秀珣这才注意到寇仲、徐子陵二人眼中竟有一丝不舍,心中好奇,于是问道:“你们二人与蒙公子相谈甚欢吗?”

    毕竟二人并非常人,寇仲一本正经的答道:“是,蒙公子学识渊博,着实让我等二人佩服,可惜我们资质低下,不能拜他为师,深以为憾。”这一番话却是实话实说,两人自见蒙跖以来一直甚是崇拜,更何况蒙跖一路上为二人所做的事让他们的事业少了许多障碍,但蒙跖却向来态度不明,着实让二人苦恼。

    商秀珣听后不知怎么心中放下一口气道:“若是如此,你二人可多于蒙公子交谈,他不但学富五车在其他方面更是超人一等。”

    徐子陵、寇仲连忙点头,商秀珣又道:“刚刚秀宁说她亦想了解你们的熏肉是如何做的?你们谁去?”

    寇仲沉默片刻,张口道:“我来吧!”

    商秀珣看到李秀宁对自己打了一个眼色道:“好,那你去吧!”寇仲和李秀宁并排离去,只剩商秀珣与徐子陵两人,商秀珣带着徐子陵走到后花园的假山停下脚步,问道:“那老头子昨晚和你们说了些什么话?”

    蒙跖三人得到商秀珣的允许后,在飞马牧场的草地中漫步,早晨的阳光总是那样朝气蓬勃,没有当午的烈焰那样磨人,亦没有傍晚的夕阳那样迷人,却总是让人感觉到这是快乐的一天。

    单婉晶左顾右盼甚是喜欢这里,连向来沉默寡言的婠婠也流露出了笑颜,蒙跖心中的那一丝郁闷顿时消失不见,看着开心的二人,蒙跖在地上拔了一根草嚼在嘴里,开口道:“看来你们很喜欢这里啊。”

    单婉晶开心道:“我自幼长在东溟岛,见过了大海的潮汐潮落,也听惯了海洋的声音,有时候我都觉得或许自己死了之后,也只能葬在大海,一辈子随着大海。忽然有一日可以见到如此的内陆场景,我怎么能不高兴吗?”

    蒙跖讲这段话细细研磨,这才发觉单婉晶的悲哀,或许自己就不该出生,既然出生了又被圈养在东溟岛,自己的一辈子早就被注定了,即使想要改变,不,或许是根本无法改变,若不是自己将她抓了出来,想必她也只能默默承受。

    蒙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和单婉晶一模一样的人,唯一的不同,或许就是他比单婉晶更加愿意去接受自己的命运。蒙跖想讲故事了,想要将他告诉单婉晶,却哑然失笑,自己来了大唐之后,好像很能讲故事,也许,自己也是一个悲哀的人,因为只有这样,才会将沉默在心里烂了的陈年旧事一股脑儿的讲出来,将自己漫无目的、得过且过的日子说出去,希望可以得到别人的慰籍和给予他人教训,这是老人才有的念想罢!?

    单婉晶发现蒙跖在一旁哈哈大笑,笑得用双手直抓自己的肚子,笑得都开始咳嗽了起来,但是单婉晶却从心底感到一丝孤独和悲哀!不知为什么婠婠感到在这一刻或许自己更能体会到蒙跖的情感宣泄,一个迷一样的人!

    当有关蒙跖的消息第一次放到自己的手中时,自己轻蔑一笑,宇文化及不过猪狗!有什么称赞的;当第二次将消息放到自己手中时,自己也只不过觉得这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当第三次将消息放到自己手中时,自己只是扫了一眼便丢弃,无用!宗主派自己出来时,虽然答应,但心里却是及其不愿意,然而,当自己近距离的接触之后,却陷入其中!想要回头为时已晚。有时想,若自己当是婠婠该多好。

    笑了半天,蒙跖察觉喉咙一痒,正要压制,一股鲜血却已猛地喷出嘴角,这一刻,蒙跖没有想自己为何会这样,只是看到空气中的血雾,在阳光的照射下竟然反射出了彩虹。这也是自己昏迷前一刻最后的想法。

    两人刹那间反应过来,扶助已经快要倒地的蒙跖,单婉晶张皇失措,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嘶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婠婠连忙将蒙跖一只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暗中输送自己的真气,平复蒙跖的气血。

    飞马牧场后花园。

    商秀珣和徐子陵一先一后来到房门旁,见寇仲神情木然的大步走出来,均感愕然。

    不待商秀珣说话,寇仲昂然在两人旁走过,咕哝道:“我要上茅厕。”

    这时,一位下人慌慌忙忙的跑了过来,对商秀珣说道:“场主,不好了,蒙公子在牧场喷血昏阙了过去。”

    一旁的寇仲听到这个消息,一把将下人的领子抓住,喊道:“你他妈说什么?”下人顿时吓得脸色苍白,结巴道:“蒙公……公子,在……在牧场晕……晕了过去。”商秀珣冷哼道:“傅宁!这是我的地方,你敢如此放肆!”

    徐子陵急忙解释道:“场主,现今不是说这等事的时候,我们应去看看蒙公子如何?”

    商秀珣回头看了一眼徐子陵,冷冷道:“下不为例!”

    这时,李秀宁从厨房出来,见商秀珣满脸寒霜,问道:“怎么了?”

    商秀珣也不答话,径直走了出去,寇仲、徐子陵二人紧随其后,李秀宁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抓住下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下人想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今天被抓了两回了,但还是开口道:“蒙公子在牧场晕了过去。”

    李秀宁放开此人,心中想法翻腾,或许此时是拉拢蒙跖的好时机,说不定又可以未二哥找来一个助手,想到这,也急忙赶去。

    蒙跖房间。

    蒙跖安静的躺在床上,让人想不到这是昏迷,只是简单的睡觉而已,但嘴角的血痕还是让人想到他刚刚喷血昏迷过去了。

    单婉晶、绾绾两人一直紧紧靠在蒙跖床边,脸色苍白,目不转睛的盯着蒙跖,或许她们自己都没发现,什么时候已经对他如此在意。

    “蒙公子如何了?”远处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商秀珣、寇徐二人抓住外面的医师问道。

    医师答道:“蒙公子近一个月以来,情绪浮动过大,且内心过于压抑,得不到释放,长期如此,必定精神涣散,但刚刚的宣泄恰好将他心中的一口闷气放出,此事,不但不是坏事反而是一件好事!”

    听到这里,三人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

    单婉晶心中浮想联翩,自从自己更随蒙跖以来,一路上多的是开心、是欢声笑语,还有一件件蒙跖的故事,以前一直没有发现,蒙跖竟然心中如此压抑,若不是刚刚牧场,恐怕......

    看着双目紧闭的蒙跖,单婉晶下意识的抓紧了床单的一角。

    婠婠轻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心中默念这只是演戏、这只是演戏,但眼泪却为何这么真实。或许我该走了,如果再不走,只怕要迷失自我了。

    “唔。”蒙跖的眼皮轻轻抖动几下,慢慢睁开眼看到单婉晶、婠婠靠坐在自己的床案,依稀还是能看出两人眼角的泪痕,心中不由一暖。

    单婉晶看到蒙跖醒了过了,破涕为笑,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徐子陵赶忙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婠婠素手接过,单婉晶将蒙跖扶靠在床头,喝过茶水后,蒙跖开口道:“都怎么了?不就是昏了过去吗,用不着这样大动干戈吧!”

    单婉晶听到这话,心中有气,但又怕在冲动着蒙跖,只好轻声道:“昏过去真是活该。”

    蒙跖顿时无语,这女人心海底针真心没错。这时,寇仲开口道:“师……蒙公子没事吧?”

    蒙跖看到徐子陵、寇仲二人也在身旁,不甚惊奇,这二人本来就是知恩图报、仁义至礼之人,听说自己昏迷定是要来看的,轻点了几下头,开口道:“没事了,没事了。”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抬头望着天花板发呆,房内立刻冷清了下来,沉默片刻,蒙跖开口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单婉晶摇头道:“不,我不出去!”婠婠也急忙点头应和。

    蒙跖见二人态度坚决,也不阻拦,就道:“好吧!你们愿意呆多久就呆吧!”寇仲也想留下但见徐子陵对自己使眼色,终究没有说出口,随其他人退出了房间。

    回到住处,寇仲疑惑问道:“为什么不留下?”

    徐子陵道:“你我二人现在身份不明如何留下来?况且房内以有单姑娘和婠婠,我二人留下岂不是多此一举吗?与其如此不如我们出来给师傅做一点补膳。”

    寇仲道:“原来如此。”两人说做就做,就赶忙去准备膳食了,几个时辰后又亲自送了过去。

第十六章 相斗

    夜晚,蒙跖看单婉晶、婠婠扶在自己床上深睡,悄悄爬起来,找了一件外套盖在二人身上,退出了房间。

    走到后花园,蒙跖忽然开口道:“不知是那位人物来此,竟然陪了蒙跖整整一天,你就不饿吗?”

    见没人回应,蒙跖又道:“敢做不敢当,想必是魔门那群偷鸡摸狗的人吧!”

    “哼,人人只道你武功高强,我看一般,但你这油腔滑调,我算是佩服至极!”蒙跖扭头一看,一个圣洁清涟的少妇立于假山之上,一对秀眉斜插入鬓,双眸黑如点漆,极具神采,顾盼间可令任何男人情迷倾倒。配合她宛如无瑕白玉雕琢而成娇柔白哲的皮肤,谁能不生出惊艳的感觉,正是阴葵派掌门人——祝玉妍。

    蒙跖笑道:“我当是谁?原是爱慕我的一介妇人!”

    祝玉妍冷哼一声,讥笑道:“原来只是一个轻浮浪子!”语罢,周身天魔力场悄然发动,蒙跖只感觉一股吸力要将自己吸向祝玉妍的方向。周身气劲散发,如钢而立,形成一道气墙,隔断两人空间,祝玉妍心中极为震惊,气罡外放,已是极致,竟然有人能够将气劲形成一道气墙!这简直难以置信,但脸上却无变色,淡淡道:“雕虫小技!”

    蒙跖轻笑一声道:“是吗?不过,我也有一门一人的功夫,要不你试试?”语毕,气墙骤散,蒙跖腾空而起,双手一览,祝玉妍霎时感觉一种吸力,心中震惊,脱口而出:“天魔策!?”

    蒙跖道:“不要拿什么邪门歪道来侮辱此功!此乃我道家真功——《北冥神功》!”语毕,祝玉妍只感觉自己受到的吸力大增,真气不受控制,似乎马上就要离体而出。

    祝玉妍飞身一跃,天魔乱舞,一道白绫向蒙跖冲去,气劲四散。蒙跖左手成爪,右手为掌,乾坤大挪移自然而然使出,白绫向后调头,反冲祝玉妍而去,随后右手推出“飞龙在天”,一道龙影闪出,祝玉妍右脚一点,天魔力场形在周遭,白绫受吸力,在祝玉妍身前转了一圈,又向那道龙影冲去,两相一撞,爆出黄白闪光,白绫竟断成两节,龙影径直向前继续飞去,祝玉妍心中大骇,这一白绫可灌注了自己近八成功力,想不到竟然断了,这一招绝不能力敌,双脚腾空闪避开来,蒙跖耻笑道:“果然是偷鸡摸狗之人!”

    祝玉妍双眸一凝,冷冷道:“尖牙利嘴!”

    蒙跖道:“既然你说尖牙利嘴,就让你看看我的嘴有多厉害!”话毕,猛吸一口气,蕴真气于里,大喝一声,乃是狮吼功。祝玉妍顿时感觉耳膜震动,头晕眼花,忙用真气遮蔽双耳,却不见奏效。心中大惊,立刻双脚一蹬,单掌直扑蒙跖。

    “哼”蒙跖轻喝一声,“等的就是你!”双手抱圆,使出太极拳,祝玉妍虽想到蒙跖必然有所陷阱故早做准备,但现在亦难以应对,这太极胜在柔字上,以弱胜强,柔中孕刚,祝玉妍可以说是生平首见,蒙跖使出拦雀尾,一拉,一推,环腰将祝玉妍空转几下,使劲甩了出去,随后,一拳紧随其后,这时,空中白影一闪,一手将祝玉妍抱住,另一只手与蒙跖打来,蒙跖心中明了,暗中收了劲气,与她轻轻一对便撤远,出声道:“果然是你!”

    那道人影赫然是婠婠,“嘻嘻,果然是蒙大哥。”婠婠此时宛如变了一个人似的,充满了诱惑和妩媚。

    蒙跖道:“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了!”话毕,右手出掌,这时祝玉妍也早已安定,与婠婠两人共同出手,蒙跖大喝一声,或拳或掌或腿,与两人来来往往有数个回合,竟不落下风,这是听到这里动静的众人也已敢来,当先一人却是单婉晶,听到喊叫,单婉晶从梦中惊醒,发觉房间只有自己一人,急忙向这里赶来,却看到婠婠竟与一人围攻蒙跖,甚是不敢相信,大喊道:“这是怎么回事?婠婠,你为什么围攻蒙跖?”

    婠婠站在房顶,双手一摇,道:“我可没有围攻,是蒙哥哥打我哩!”

    单婉晶满脸不可置信,突然发现另一个女人竟极像自己的母亲,瞬间明白了过来。

    商秀珣看到这一幕冷冷道:“诸位来我飞马牧场,我可不能不招待啊!”话毕,四大总管做出备战状态,李秀宁等三人以做好了准备。

    这时一旁的蒙跖开口道:“你们退下,我亲自来。”

    柳宗道早对蒙跖不满,喊道:“你算什么?这是飞马牧场!你凭什么号令我们?”

    蒙跖淡淡道:“是吗?”

    商秀珣眼中一闪而过,开口道:“退下。”

    柳宗道急道:“这……”

    商秀珣冷声道:“我让你退下,你没听到吗?”

    蒙跖看向祝玉妍和婠婠道:“在不走,想走都迟了!”话毕,一掌推出,祝玉妍急忙闪躲,却发现这掌竟然紧紧跟在自己身后,不管自己如何躲,总是无法闪开。

    底下众人惊呼,这怎么可能?

    蒙跖道:“你是躲不过去的!这是我逍遥派独门掌法——白虹掌。”

    躲藏暗中的寇仲对徐子陵道:“原来我们的门派叫逍遥派!”

    徐子陵笑道:“逍遥、逍遥。正合我意啊!”

    祝玉妍无法闪躲,只能活活受了这一掌,抑制住吐血的冲动,疑惑道:“逍遥派!?”

    蒙跖笑道:“正是,在下乃是逍遥派第三代掌门人!”

    祝玉妍在脑海中反复回想,却找不到有关逍遥派的任何记录,魔门传承久远,可从战国说起,典籍事故所藏可谓颇丰,自己虽然不能尽数看完但也有所涉猎,而且,还有如此武功的门派,不可能不记载,于是心中有所怀疑,开口道:“不可能,我从未听说过此派。”

    蒙跖道:“我来自海外,逍遥派自然也是海外门派,你自然也没听过。”

    祝玉妍脑中醒悟,也不在纠结,冷哼道:“海外蛮夷之派!有何资格来中原!?”

    蒙跖也不生气,淡然道:“是吗?要不来试试这招?”语毕,双脚跳起,一掌打来,祝玉妍暗中将功力集于右掌,霎时劈出,两掌对立,祝玉妍只感觉自己的真气如泄洪般被吸走,非但没有止住,反而全力给予蒙跖,底下众人大惊:“天魔**!”

    祝玉妍冷声道:“你的北冥神功再强也必然与我魔门天魔力场相仿,我任你吸,天魔真气入体,还怕你不走火入魔?”

    蒙跖淡然道:“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於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後乃今培风。”

    众人都熟读百家,自然识得此段话,乃是道家庄周的《逍遥游》,却不知蒙跖为何说出这一段。

    祝玉妍心中不安愈来愈强,手下撤掌,却发现被紧紧吸住,无法动弹,大惊失色,婠婠急忙出手,但也不敢碰蒙跖,只能以掌袭祝,蒙跖也有意放开,顺势闪开。

    祝玉妍只觉周身无力,头上竟依稀有所白发,乃是真气泄外之状,只能依婠婠而立。

    蒙跖将天魔真气转化为北冥真气只觉内力增加不少,笑道:“谢祝宗主相赠!”

    祝玉妍、婠婠失色道:“这怎么可能?竟然没有走火入魔!?”众人也疑惑不解。

    蒙跖心中一动,道:“天下之道,分为宗、教。当今天下之道教起于东汉张道陵,非我道宗!我逍遥派传自道宗,直属老庄,派中武学皆来于此,你魔门不过百家之外杂流乌合之众!岂能与我道宗相比?我道宗远离中原,才有你势大!否则,尔等鼠辈,只能躲藏!”

    众人心中不免吃惊,想不到竟然有此渊源,祝玉妍也不说话,魔门却来自百家杂流,当今道教却也传习张道陵,先秦道家也确实后来失踪。

    蒙跖继续道:“北冥神功,道宗正法,传自庄周,以万物系于己身!自然化道,道法自然。派中诸族非天纵奇才不收,非俊美靓者不收,非通百家者不收!故门下弟子个个不凡,男俊女靓,俊朗不凡,人人潇洒飘逸,聪慧异常。医卜星相,琴棋书画,机械杂工,贸迁种植,斗酒唱曲,行令猜谜,无所不通,无所不精。我派武学更是风流洒脱,宽袍大袖飘飘如仙,身形飘忽神出鬼没,更兼精擅奇门遁甲之术。”

    暗中寇仲苦笑心中难过,道:“想不到我们门派来历如此之大,收徒如此苛刻,怪不得师傅不收我二人,原是我二人还没到入门之阶。”

    徐子陵点头称是,道:“若我二人欲拜师,还差的十万八千里啊!”此后,二人开始熟读百书,钻研各家,这亦是蒙跖所料不及的。

    底下众人骇然,如此门派,若在中土,必不为世所知。

    蒙跖不由叹道:“此代仅我一人而已!”

    祝玉妍听此,心中不知为什么松了一口气,这等恐怖的门派,若是人多了,岂不是逆天了!又想到本来天下已经不定,各派涌动,此次道宗重返中原,又不知会如何?留下以无用,于是与婠婠起身离开,众人也不敢追。

    蒙跖回头道:“既然已无事,都去吧!”商秀珣眼中闪烁,最终还是离开了,李秀宁见商秀珣离开,自然也不逗留,引窦、李二人离去,此次得到的消息真是惊人,道宗重返中原!

    单婉晶失落的站着,不知在想什么?一动不动,蒙跖叹了一口气,自己被骗了这么久,任谁也接受不了,何况一女子?

    “你们两个出来吧!”蒙跖看向一处,也并未在意单婉晶还在场,寇仲、徐子陵惺惺然的出来,“可听明白了?知道我为什么不收你二人为徒了吗?”

    徐子陵、寇仲这才知道蒙跖是讲给二人听的,徐道:“知晓,但我们二人不会放弃,定会学习百家,终有一日拜师!”

    蒙跖点点头,寇、徐二人转身离开。

    蒙跖又说道:“你也出来吧。”

    房顶,鲁妙子轻身飘下,开口道:“想不到你来历竟是如此?北冥神功如此奇功,怪不得你能救我。”

    “我若救你,你入我门如何?逍遥派收徒准则,你可全齐了。”蒙跖看向鲁妙子,“如何?”

    鲁妙子笑道:“老朽已老,也不想再入他门,若我能早遇你,还说不定有此念想,现在,惟愿赴死。”

    蒙跖道:“逍遥派还有一功——长春不老功。可返老还童,永葆青春!”

    鲁妙子惊道:“我现在越来越对逍遥派好奇了,世上竟然还有这等门派!不过,不用了,我心已不在此!”

    蒙跖问道:“你放心商秀珣?”

    鲁妙子默然不言。

    “算了,不用了,本来你是我中意之人,百家无所不会,且天资超人,但你既然不愿,罢了。”语罢,蒙跖已手贴鲁妙子腹部,将天魔真气吸出,又以长春真气修养其旧伤,“虽然我已将天魔真气吸出,又以长春真气蕴养,但你受伤时日已久,积重难返,我也只是缓一时之际,不过,我有大还丹一方,可医你,为你续命。”

    片刻之后,蒙跖带着单婉晶离开,鲁妙子心中叹道,世上竟然有这样的门派,不但武学博大,而且对其他方面也相当看重,若是年轻三十岁自己也必然加入,看着二人的背影,又想到寇、徐,是时候给飞马牧场找个靠山了。

    单婉晶房间。

    蒙跖看着沉默不语的单婉晶脸上晦暗了许多,亲语道:“想什么呢?”

    单婉晶抬头低声道:“没事。”

    蒙跖悄悄将单婉晶睡穴一点,看她倒在自己怀中,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第十七章 偷袭

    飞马牧场,商秀珣房间。

    “想不到你二人就是寇仲、徐子陵!”商秀珣冷眼看着眼前的二人,飞马牧场中发生的一切自然瞒不过自己,蒙跖对他二人所说的话,也自然传到了自己的耳中。

    徐子陵口含歉意,柔声道:“我二人也不是有意隐瞒场主,只是现在我们身份敏感,而且处境不明,这才假名以瞒,望场主见谅。”

    商秀珣虽想反驳,但也无话可说,一是二人自来飞马牧场以来,确实没损害牧场利益。二是两人所说也属实际,既知道长生诀又知道杨公宝库,哪能让外人不觊觎?

    商秀珣对徐子陵轻声嗔道:“你倒是利落。”徐子陵一时看呆。

    寇仲心中不免惊奇,这冰脸女人也会撒娇?商秀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变得冷漠寡言,三人气氛顿时尴尬了下来,徐子陵心中一动,开口道:“场主,小仲昨天在飞马牧场发现一个内奸。”

    商秀珣脸上变得冰冷,淡淡道:“寇仲,你说!”

    寇仲嘴里咕嘟一声:“什么时候会这样讨好女生了,这是我看到的好不好?”

    在场的都身怀武学,耳目明聪,如何听不到?只见商秀珣脸上有淡淡红晕,徐子陵遮口咳嗽了一声。

    寇仲也知自己说的二人都听到了,但也不在意,直说道:“昨天晚上,我独自一人去后花园……”

    听完寇仲的话,商秀珣一言不发脸色铁青,两人虽然不是飞马牧场的人,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对二人心性也有所知晓,两人自然不可能说谎,十有**是真的,但是心里却有些接受不了,这四个人个个为牧场鞠躬尽瘁,乃是牧场的大功臣,任其中一个人背叛,对牧场来说都是损失!

    “报。”梁治在门外报告道,“四大寇入侵飞马牧场。”

    商秀珣将身后秀发一束,伸手抓住墙上的利剑,冷声道:“让其他三人来正厅见我,同时,集结牧场兵马!”

    “是。”

    又对寇、徐二人道:“你二人说的我知晓了,现在有寇入侵,你们就不要出来了,回住处去吧!”语毕,也不管二人,径直出去。

    寇仲拉了拉徐子陵道:“她也忒不厚道了吧!我们告诉她这么重要的事,她竟然让我们离开。”

    徐子陵解释道:“她也是为了我们好!”

    寇仲惊奇道:“你该不会是找到初恋了吧?”

    徐子陵听到,赶忙捂住寇仲的嘴,急道:“你可不要瞎说!”

    两人大闹了一番,又想到牧场的困境,不由皱眉。

    寇仲道:“要不去找师傅?”

    “师傅刚刚和妖人打斗了一番,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如去找老头子?”

    “好,就去找他!”

    两人来到后山庭阁,见鲁妙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头上白发竟少了许多,脸色也红润了。

    寇仲不禁奇道:“这老头,一天不见,气色变好了许多。”

    徐子陵心中也感到奇怪。

    “这还得感谢你们的师傅。”鲁妙子缓缓说道,但身子却是没动,“要不是他,只怕我也活不了几天了,今天你们的来意我知道了,随我来吧!”

    蒙跖心中无聊,只好又回到后花园散心,忽听到飞马牧场人马骚动,走到出口,抓住一个家仆便问:“发生什么事了?”

    家仆面上焦急,结巴道:“好像……是四大寇入侵。”

    蒙跖眼睛一眯,冷声道:“原来如此。”

    牧场外。

    商秀珣虽然知道牧场中有奸细,却也因情况紧急,难以及时揪出,便草草带兵出击,结果中计,被围于牧场外的小村庄。

    蒙跖冷冷的看着村庄内外的情况,刚得知消息,他便赶来准备相助商秀珣,却不想来迟一步,商秀珣已被围攻,一瞬间,蒙跖便想道,必有内奸!飞马牧场出兵,竟然被围?除非有内奸通应,蒙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方法可以使四大寇知道商秀珣如何出兵。

    四大寇在村庄外谩骂侮辱商秀珣,企图将其引出然后瓮中捉鳖,一举歼灭飞马牧场,但商秀珣隐而不发,在牧场内毫无声响,四大寇心中嘀咕,想要冲进去,又怕有埋伏,真是进退两难。

    四大寇当前一个满脸横肉,背两根狼牙棒,四肢短小,周身圆胖的大汉,正是四大寇之一向霸天,他淫笑道:“只要你随了我四大寇,让我们结成一家亲,包你飞马牧场安然无恙!”底下众人也发出阵阵淫笑声,村庄内依旧悄无声息,那大汉气急败坏,双手一扬,手下众人便冲进村庄,一时门板破碎声相继传来,蒙跖正站在村庄内,也未移动,四大寇见有人还敢站在这里,将他团团围住,当先四人来到蒙跖面前,向霸天狠道:“小子,说出你是谁?给你留条全尸,要不然爷爷将你剁碎吃了!”

    蒙跖淡淡道:“是吗?”

    四人顿时感觉一股吸力袭来,还未反应,已经被蒙跖吸到身旁,北冥神功全权放开,四人只感觉,自己的真气在不断丧失,心中骇然,却无法动弹。四周手下见此,一部分人去拉四大寇也被吸住,另一部分或刀或剑或枪刺向蒙跖,蒙跖将吸来的真气化为气罡,刀枪不入。一时间,僵持不断。

    见时机差不多,蒙跖用力一推双掌,周围匪徒尽皆倒地,四大寇更是被吸光真气,浑身发软无力。

    蒙跖大喊道:“商场主还不出来?”话毕,商秀珣领家兵将四大寇包围,来到蒙跖身前,开口道:“多谢蒙公子相助!以后若有所求,秀珣必定相助!”

    蒙跖眼皮一跳,淡淡道:“是吗?”

    商秀珣道:“我商秀珣虽然是一女子,但是,绝不输于任何一个男人!”

    “好!我现在便有一事。”

    商秀珣道:“请说。”

    蒙跖道:“现在不急,场主还是先回到牧场解决内患再说不迟。”

    商秀珣思索片刻,道:“好。”话毕,将四大寇带到面前开口道:“说!内奸是谁?你们有什么胆子敢入侵牧场?”

    四大寇闭目不言,其中一人张口道:“要杀要剮随便,老子还没怕过谁!”

    蒙跖道:“你们喜不喜欢男人?”

    四人一时茫然。

    蒙跖接着说道:“商场主找个房间,给四人下猛一点****,我想四人感情深厚,定然能够相望守助!”

    商秀珣想到这里,心里一阵恶寒,四大寇也反应过来,向霸天吼道:“小子敢尔!?”

    蒙跖笑道:“你说我敢不敢?”

    四大寇沉默不语,一个瘦高,身穿褐色衣衫,脸上一攢山羊胡的人叹道:“老夫曹应龙,四大寇之首,我说!是李密,内奸是大总管新妾苑儿!还有……”

    得知消息,商秀珣立刻带兵返回牧场,希冀可以一举捉住李天凡和沈秋雁,但还是来迟一步,让二人逃了去,不过,这次解决了四大寇也是一件幸事。

    飞马牧场大厅。

    商秀珣看着坐在一旁的蒙跖道:“说吧!什么事?”

    蒙跖道:“我要你和后山那个老头和解!”

    “不可能!”

    “好,那我就退一步,你和那老头推心置腹聊天怎么样?他可活不了多久了。”

    商秀珣浑身一震,沉默片刻,道:“好,我答应你!”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蒙跖起身离去,“不要忘了告诉我一声。”

    单婉晶房间。

    蒙跖静静看着熟睡的单婉晶,牧场发生这么大的事,只有她是最安静的了,不过,这也很好,明天就让她走吧!

    待了半晌,蒙跖悄悄的退了出去,也没注意到单婉晶眼中流出一滴晶莹的泪珠。

    第二天。

    蒙跖晌午才起床,出去吃饭,正巧碰上了来找自己的商秀珣,两眼红润明显昨天哭过,看来两人已经冰释前嫌了。

    商秀珣开口道:“你早就治好他的伤了,为什么不早说?”

    蒙跖笑道:“我要说了,你还回去找他?”语毕,径直离开,也不管商秀珣如何。

    后山花园。

    蒙跖站在庭阁之中,看到鲁妙子正于寇、徐二人相谈甚欢,看来心情不错啊!

    三人看到蒙跖,寇、徐拱手道:“见过师傅。”

    鲁妙子目含谢意,柔声道:“昨日,多谢蒙公子了!”

    蒙跖点头笑了笑,又对寇、徐道:“你二人若是能将这老头子的本事学全,也算符合我逍遥派的门规了。”

    寇仲道:“我们定会仔细学会!”

    鲁妙子道:“刚才,我可不是在给他们教我的学识,再给他们将四大奇书哩!”

    蒙跖道:“哦?可否给我一讲,我只知《长生诀》与《天魔策》,还不知其他?”

    “好,既然蒙公子有此雅兴,我当不吝啬,四大奇书剩下的两本分别为《慈航剑典》和传说中的《战神图录》,每本都载有关于生命和宇宙千古以来的秘密,更是难以勘破,其中《战神图录》更是虚无缥缈,只有其传说,未有其实事。且有人说,其他三本奇书,或许都来自于《战神图录》!”

    “原来如此。”蒙跖似有所悟。

    寇仲、徐子陵听到这些隐秘,面上欣喜,心中又有些期待,巴不得赶快去看其他三本奇书,习武之人,最爱的不过是武学而已。

    鲁妙子看着二人脸上之色,道:“你二人已经学会《长生诀》,还对其他三本祈望什么?”

    寇仲道:“这倒是,但是我等习武之人,如何不想一窥究竟?”

    鲁妙子也在未说话,这是谁都想的事,连宁道奇都去慈航静斋借阅《慈航剑典》,何况他人?

    蒙跖见三人兴致不高,开口道:“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三人听到这句话,陷入深思,继而眼前一亮,鲁妙子笑道:“是我魔障了!”寇仲、徐子陵也不由点头,蒙跖瞧在眼里,心中默许。

    “我身学百家,不过最后还是入了逍遥派,你二人不是我弟子,所以我先前只传了降龙十八掌与催心掌,现今,我心里有数,收你二人为入门弟子。”

第十八章 授武

    寇仲、徐子陵心中大喜,急忙下拜,连叩响头,并说道:“谢师傅!”以前二人虽然叫蒙跖为师,但一直心中没气,现在,二人依然拜师,虽然为入门弟子,但也欣喜异常,语气足了不少。

    蒙跖想到以后难免一番风波,得为自己编篡一个有理有据的身份,道:“好了,你二人起来吧!我还有话说。”

    寇仲、徐子陵起身站在一旁,俯身倾听。,鲁妙子在一旁也心中好奇,仔细听讲。

    “我逍遥派来历颇远,可以上述到春秋战国时代,老子创道宗,庄子使其光大,但之后在无一人可比两圣,道宗分裂,以为天、人两宗,并有两圣物,天宗所奉者——《长生诀》!”

    “什么?”三人大惊。

    鲁妙子吃惊道:“《长生诀》竟然有此因缘!”

    “人宗所奉者——长生不老药!”

    “啊!?”三人忽然听到此话,大吃一惊,刚刚《长生诀》已是惊世,如今忽然听到世上还有长生不老药,哪能抑制住心中冲动!

    鲁妙子结巴道:“这……这世上……果有长生不老药?始皇之事,可为真耶?”

    “不知,距今太远。”蒙跖喝了一口茶,继续道,“天人虽分,但同为一宗,还是有些往来,后来,始皇一统天下,除法家之外,并绝他派,又探知,道宗有这两大圣物,派兵围剿,若不交出,灭绝天下道宗!更要启老庄之墓,求此二物。迫于威势,两宗只能交出,不想,出尔反尔,始皇焚书坑儒,将道宗之事尽皆磨灭,禁传于世。最后,只余数人苟活于世,传承几乎覆灭!”

    听到此处,寇仲、徐子陵无不咬牙切齿,虽然两人只是刚刚加入逍遥派。

    “为报此仇,道宗无所不用其极,始皇将和氏璧掷于长江,道宗费尽心思将其捞出,又以道宗秘术炼之,可催人体寒,使人体质下降,在送还始皇,又暗中秘密蓄力发动起义,谁想长生不老药竟然炼成!”

    “什么?”众人又是一顿吃惊。

    “这绝不可能!”鲁妙子镇定道,“要不然现在还是大秦的天下!”

    蒙跖看了鲁妙子一眼,道:“既然知道此事,道宗当然不能罢休,用尽方法,终于使始皇死于沙丘平台之上,长生不老药只怕随始皇入葬帝陵了。后来,道宗又助刘邦夺取天下,将和氏璧上的秘术封存,但因为始皇之故,和氏璧非绝世高手,无人敢碰。汉朝之后,道宗显赫一时,但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终于使道宗人宗湮灭,东汉时的道教,已非当日之道宗!但天宗却有流传,为避道教之名转为逍遥派之称,已敬《逍遥游》,虽然《长生诀》已失,但庄周所留《逍遥游》中,还有些许武学,经前人总结,共有三大内功,其一,《北冥神功》,可吸人内力转化为北冥真气,若练功之人修炼必定要将所学废掉!其二,《天长地久长春不老功》,此功初来自于长春谷的居民,凡练此功容颜不老,寿龄长久,但需借助外力,长春谷居民借长春泉,我一师叔借人之精血,虽然九十余岁,但外表仍如八、九岁之女孩。其三,《小无相功》,此功无声无息,可模拟万法!凡天下武学皆可使出,但也只属于模仿,并非原功。一轻功《凌波微步》,来自于《易经》,此功最善躲避。还有其余天山六阳掌、天山折梅手、传音搜魂**、白虹掌力、生死符等等诸武学。”

    鲁妙子赞道:“想不到逍遥派来历如此惊人,武学更是精深!仅一《北冥神功》只怕江湖便要再起纷争。”

    蒙跖自傲道:“那是如此!”转而对寇、徐两人道:“你二人虽然已修得我逍遥派圣物——《长生诀》,但此决难练!非大运气、大奇才者不能练,除广成子外,也就你二人罢了,若以后,你们收了徒弟,也不一定能学会,为保传承,所以,你们还需学这三大内功,你们自己选吧!”

    徐子陵心性自然最喜逍遥,脱口而出道:“小无相功。”

    蒙跖道:“好,此功可模拟万法,天下任何武学皆可使出,但却损人五脏六腑,你练有《长生诀》可克制此点!同时,此功只是小无相功,还有一终版无相功,但长久以来,无人可窥其理,望你圆此憾事!”

    寇仲思考片刻张口欲言,又不说话,蒙跖在心明了,又道:“说吧!想要什么样的武学,我知你觉得这三个内功都不适合你。”

    寇仲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师傅,徒儿不像陵少喜好自由,无为,徒儿想争霸天下,所以想学有利于战场的。”

    蒙跖道:“既然如此,我就传授你《龙象般若功》,共十二重,每一重便有一龙一象之力,练成之后力大无穷,不过此功难练,越往上越难练,但你天资聪颖,又有长生诀扶助,希望你能练到最高境界吧。”

    寇仲兴奋的点了点头。

    “你可是找了两个好徒弟啊!”鲁妙子见寇、徐二人已走远,不禁叹道。

    蒙跖微微一笑,道:“玉不琢,不成器。还是要看以后发展如何。”

    鲁妙子开口欲言,停顿片刻,终道:“寇仲可与你逍遥派理念不和,他欲霸天下走王道啊!”

    蒙跖道:“所以逍遥派日后的掌门是徐子陵!”

    鲁妙子恍然大悟,道:“原来一切你都以想好了,若寇仲知道你把掌门之位早已许给徐子陵,这……”

    蒙跖淡淡道:“寇仲、徐子陵皆有赤子之心,但两人心性又有所不同,寇仲乃王道者,徐子陵乃侠道者。这二人走到一起也是一种缘分!日后,两人或有分歧,但绝不会反目成仇!一世人两兄弟,是一种承诺!更是一种另类的生命执着!况且,刚刚寇仲为何不学我门内功法?他早就想好了!”

    鲁妙子沉默不语,思考片刻,道:“或许你是对的吧!”

    飞马牧场,单婉晶房间。

    “你醒了。”

    “嗯。”单婉晶看着蒙跖那张苍桑却又充满朝气的脸庞,“你是……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蒙跖道:“是,但我不知她是谁,只是看出她身怀武学,而且不低,却又被人欺负,想必是为了接近你我,于是将计就计。”

    单婉晶抬头问道:“你不知她是阴葵派的?”

    “我从海外回来,怎知中原这些破事?”

    一股热气仿佛吹到她的脸上,单婉晶只感觉自己脸上痒痒的,这才蓦然发现,蒙跖就坐在自己的床上,脸上腾的泛起了红晕,房内一时之间充满了旖旎的气息。

    “笃、笃”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单婉晶连忙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开口道:“请进!”

    商秀珣本来去找蒙跖,见他不在,于是便来找单婉晶,却不想看到蒙跖也在这里,且坐在单婉晶的床上,只感觉气氛不对,咳嗽一时,道:“我是……不是来错时间了?”

    单婉晶忙道:“怎么……怎么会?啊?”这才察觉蒙跖还坐在床边,赶忙推开,但在商秀珣看来却是欲盖弥彰,只好什么话也不说,默默走了出去。

    单婉晶气道:“你看你!让人家误会了吧?”

    蒙跖看着鼓起双颊,气势汹汹的单婉晶,极是可爱,忽然生出戏弄之意,于是,猛地将双手按在床头,将单婉晶逼在床壁上,脸慢慢靠近,淡淡道:“既然误会了,就假戏真做吧。”

    单婉晶只感觉一种属于男人的气息愈来愈强烈,蒙跖的呼吸声仿佛就在自己耳旁,一时身上发软,竟无半分力气,看着愈来愈近的脸庞,慢慢闭紧了双眼,蒙跖本来只想戏弄一下,不想单婉晶竟然默许,看着那张略显憔悴的面容,和那天她发出的誓言,忽然生出想好好抱她一下的想法,蒙跖本就随心之人,更何况此时?双手将单婉晶紧紧的抱在怀里,慢慢在她耳边说道:“这几天,你憔悴了罢!”

    单婉晶此时只感觉自己的心上仿佛受了重击,全身慢慢的融入了蒙跖怀里,两人也不说话,忽然,单婉晶似乎想起来什么,挣脱蒙跖的双手,脸红道:“刚刚商秀珣定是有急事,莫不是我们的马回来了?”语毕,打开房门跑了出去,蒙跖看着仿佛还在自己怀中的人儿,自嘲道:“自己还是贱啊!”

    会客厅。

    商秀珣开口道:“本来你们的马匹前几日已到,但到牧场需穿越竟陵城,但杜伏威如今围困竟陵,水陆断绝,竟陵城主已向牧场求助,我们也将要出发,蒙公子是随我等一起还是在牧场稍待几日?”

    杜伏威围困竟陵,蒙跖心中一动,杜伏威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已飞马牧场的实力只怕难以撼动杜伏威,寇仲、徐子陵也怕是要去竟陵城的。

    “这几日,多有叨扰,还望场主见谅,既然如今马匹难到,那我也就不在打扰牧场了,告辞。”蒙跖未等单婉晶和商秀珣出口,便匆匆离去。

    单婉晶看了看蒙跖的背影又回头看商秀珣,气道:“场主不要放在心上,我去问问。”语毕,扭头去追蒙跖。

    商秀珣心中也未埋怨,毕竟不是一家,蒙跖有什么理由留下来呢?却又忽然想到了徐子陵,脸上不由一红。

    单婉晶拉住蒙跖的衣服质问道:“为什么要走?”

    蒙跖眨了眨眼睛,道:“为什么留下来?”

    “你……”单婉晶想要反驳,却又一时无话可说。

    蒙跖道:“你赶快去整理东西,我们马上走!”

第十九章 话语

    寇仲、徐子陵得知蒙跖要走的消息,心中不相信,便联袂来找蒙跖,看到他正在整理东西,寇仲开口道:“师傅,你要走了吗?”

    蒙跖点了点头,二人沉默片刻,徐子陵问道:“为何走的如此匆忙?”

    “此次竟陵被围,已飞马牧场的实力,难以解救,必回求救去他人,首当其冲者,李阀也,若李阀解救成功,飞马牧场日后必属李阀,李秀宁之所以来牧场只怕是他李阀需要牧场!四大寇包围牧场时,小仲前去解救了李秀宁一行人,若不是我将四大寇解决,李秀宁必定引兵前来相助,博得商秀珣好感,只是被我破坏,如今杜伏威围困竟陵李阀定然前来,说不定已然在路上。小仲,你日后争霸天下,李阀必是头号大敌!若在让他得到飞马牧场,你自己想想!”

    寇仲、徐子陵沉默不语,两人曾接触过李阀,确实,李阀实力强横,二公子李世民更是当世人杰!若不是自己想要争霸天下,只怕早已投靠李阀了。

    蒙跖又道:“想必你二人见过李世民了吧?”

    徐子陵点点头,道:“李世民,当世人杰,心胸宽广,仁义道德,又心怀天下,若是为帝,必是一代圣君。”

    蒙跖淡淡道:“哦,听你口气,心向李阀呀。”

    徐子陵也未否认,只是不说话。

    “当今天下,是谁的天下?”

    徐子陵道:“师傅说过,是百姓的天下。”

    “那么,谁该做主天下?”

    “是百姓。”

    “那李阀能代表谁?代表百姓吗?他们世代为门阀,均为士族,如何能知百姓要什么?即使是大治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隋坚帝当年如何?现今大隋又是如何?你好好想想!门阀为政之所以能大治不是因为百姓而是因为御术!正因为如此,才难以长久。”蒙跖看出徐子陵心中似偏向李阀,不由大怒。

    “纵观华夏历史,除三皇五帝外,谁真正知道百姓所需?谁真正了解过百姓?秦始皇是如此,汉武帝是如此,隋坚帝是如此,以后他李世民亦是如此!没有真正的活在百姓中间,谁知道百姓要什么?我问你一句,李世民做过平头百姓吗?”

    “没有。”

    “你和寇仲都是百姓。你知道百姓需要什么吗?”

    “知道。”

    “需要什么?”

    “我们只想吃好,睡好,活的有模有样!”徐子陵、寇仲大叫道,“我们要安定的生活,要田地,不要苛捐杂税,只想看着自己家幸福!”

    蒙跖道:“好了,你们出去吧,希望下次见你们时,飞马牧场已经是你们的了。”

    寇仲、徐子陵相互对视,离开房间。

    “你们刚刚说的我都听见了。”单婉晶从房门走进,“你想争夺天下吗?”

    蒙跖摇了摇头。

    “那你为何如此说?”

    蒙跖缓缓开口道:“曾经,我对天下并不热衷,天下百姓死活管我何事?我这么一个随意之人,如何有闲工夫管这管那?直到有一天,我碰到了我今生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郭靖。一个敢为天下先的男人,是他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做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他镇守襄阳城,最后城破,我去救他,我说:‘快跟我走!蒙古人打过来了。’他整理了自己的仪容,穿上了一套崭新的军装,淡淡道:‘大哥,不必了,你走吧!我镇守襄阳十几年了早已离不开这里了,这就是我的家!与其苟活于世,不如随它一起。’我问道:‘值得吗?’他斩钉截铁道:‘值得!因为我是郭靖!大哥,可否答应我一事?’我答道:‘好!’他说道:‘若日后,见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大哥可否一伸你那冰冷的手?’我默然不语。他道:‘罢了、罢了。蒙跖,从今之后我们恩断义绝。’我呆愣片刻,回神之后,他已自断筋脉而亡,我那弟妹也随之而去,从那以后,那几个侄女、侄子,在未与我说过话,一直到现在。我想了甚多,或许是我做错了了吧,自那之后,我暗暗发誓,若不伸手,我蒙跖誓不为人!”

    单婉晶忽然感觉蒙跖眼中似乎淌下一滴泪水,是那样滚烫,是那样烁烁。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男人,或许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单婉晶想起自己那天赌气离开蒙跖,还对他怨恨,倏忽发现原来自己是那样后悔、可恶。

    单婉晶轻轻将蒙跖拥到自己怀中,道:“以后再也不会了。以后……”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有我陪着你!”

    飞马牧场外。

    “师傅,再见!”寇仲、徐子陵看着前方沐浴在阳光中缓缓离开的蒙跖大叫,“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就这样走吗?”单婉晶问道。

    “不这样走,难道用飞吗?”蒙跖使劲一拉单婉晶的手,“不是还有你陪我吗?”

    单婉晶双颊猛地涌上了红晕,煞是可爱,纠结道:“你干嘛!?”

    蒙跖笑道:“你不是说陪我吗?”

    “啊……?没有,我……没说啊。”

    “好吧!就当你没有说了。”

    寇仲对徐子陵道:“陵少啊,看来以后我们又得多一个师母了。”

    徐子陵诧异道:“什么叫又啊?”

    “你忘了娘了吗?”寇仲将徐子陵肩膀一拍,眼睛瞟了一眼商秀珣,“不知某人何时才能得偿所愿啊!”

    徐子陵反手一扣,使劲的一拍寇仲,急道:“瞎说什么呢?”

    “某人做贼心虚呢!”

    寇仲、徐子陵在一旁打闹,却没发现商秀珣脸上也泛起了红晕。

    长江岸边。

    蒙跖东张西望,似乎在等什么,单婉晶一时觉得无聊,就脱了自己的鞋子,坐在岸边,将自己的双脚伸进长江水中,不停的荡漾。

    迷雾之中,一艘艨艟破风而来,激起的狂浪使劲的拍打在江面,船上,一个个身穿黑色玄甲,手持数尺长槊的士兵如雕塑般挺立,船帆上大大书写着“李”。

    蒙跖轻声道:“终于来了,走。”

    单婉晶疑惑道:“去哪儿?”

    “前面的港口。”

    刘秀宁站在甲板上,心却神游天外,想到了寇仲,这个唯一一个让自己流泪的男人,在自己陷入重围时,奋不顾身的前来解救自己,又想到那天在厨房的豪言壮语,或许,日后寇仲会成为李阀的敌手或同盟?

    “秀宁,在想什么?”温润如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双略显柔滑的手将自己的葇夷握住,来人确是李秀宁的夫君柴绍。

    李秀宁心中温暖,但却没有太多感觉,这个男人虽然对自己很好,但是,却总是少了点什么?心中突然涌现出那天在厨房寇仲那霸气和豪壮的言语,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默默的摇了摇头,李秀宁看向远处的港口,发现有两个人站在港口,定睛一看,却是蒙跖,急忙道:“夫君,你看好这二人,我去船舱找二哥。”

    柴绍道:“嗯,你去吧。”

    片刻之后,大船向港口徐徐开去。

    蒙跖、单婉晶站在码头,看着这艘大船停在自己眼前,继而一位面如冠玉,身高八尺,手持一柄折扇的公子出现在大船放下楼阶上,弯腰谦逊道:“在下李世民,拜见蒙先生!”

    虽然自己已经看过不少历史人物,但是,当看到李世民,蒙跖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好一个李阀二公子,一张略显方形、面如白玉的脸上点缀着两个犹如星辰一般的双眼,即深邃,又那样明亮。一身丝绸所做便衣,脚着一双白色长靴,腰佩流云百福,透明发亮又显柔软,手持一柄折扇,虽然好似一个贵族公子,但却是显出一番不可名状的勇猛气息。

    蒙跖心中微微叹息,只怕寇仲也难以相比啊!不愧是唐朝开国帝皇,千古一帝,果然不可小觑,必是非常人!

    蒙跖双手抱拳道:“见过二公子,我等只是一介布衣,恁的如此?”

    李世民柔声道:“蒙先生声名远扬,远近皆闻,如何一个布衣?若是出世必然是诸葛亮也难以想比。”

    蒙跖心中一动,道:“在下只是一江湖散人而已,如何相比匡蜀汉之丞相,况且,我乃海外人士,日后说不定还要离去。”

    “先生有济世之才,若隐归而去,岂不是浪费了一身本事?且古人常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先生甘愿平庸一生?”

    好一张入木三分的说道,若自己土生土长在这里,遇到李世民说不定也是要归顺李阀了!

    蒙跖笑道:“二公子错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儒家,在下可是道宗之人,信奉无为、逍遥之道。”

    李世民先是一愣,随后苦笑道:“是世民错了,先生是要去何方?不妨去船上一座如何?”

    “我这想去洛阳,那这几日便叨扰二公子了。”

    “先生做世民的客人,世民开心都来不及那能叨扰?”继而有扭头对仆人道,“去备一桌酒席,今晚宴请蒙先生。”

    蒙跖道:“只是搭个顺路而已,这酒席便不用了吧?”

    李世民正要反驳,旁边单婉晶叫道:“有吃的,为什么不吃?多谢二公子了。”

    蒙跖苦笑道:“那……便麻烦二公子了。”

    李世民心中惊异此女长相美丽,又蒙跖对其言听,当下明白,暗想道:看来还得从这里下手。

第二十章 杀

    夜晚,李阀行船。

    众人齐聚一堂,宴席上可谓热闹非凡。

    除先前见过的窦唯、李纲、李秀宁,还有柴绍以及一干李阀重臣。

    李世民道:“先生乃海外人士,不知那里风土人情如何?世民可是极为向往方外之地。”

    蒙跖心道:我却不说,你就先提了,若不恶心你一下,我岂能来此?

    蒙跖道:“既然二公子如此说了,我就多说几句。”

    宴席上一时安静,众人皆怀有好奇之心,都倾耳相听。

    “我那里呀,是没有皇帝的。”

    窦唯惊道:“怎是如此?先生当不是胡说?若没有皇帝如何治理天下?”

    蒙跖看来一眼窦唯,道:“先生暂听我徐徐道来。我那里虽然没有皇帝,却是有总统的,何谓总统?总管天下之事,统领各事之官。总统一职与中原皇帝无异。”

    窦唯道:“我当是没有皇帝,原来只不过是换了一个称呼而已。”

    蒙跖心中嘲讽,脸上却淡然道:“总统一职常年更换,人人皆可为!只要你有才,便可担任此职!且总统听于议会,由议会所选,只有治理天下之责,而无司法、掌律之事!”

    窦唯哑然失笑,一时呆滞。

    李纲见此,解围道:“那司法、掌律有谁人担任?”

    蒙跖当下将现代社会的体制娓娓道来,众人乃是政坛老手,一时便明白,但接受了数十年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心中难以接受。

    蒙跖笑道:“尔等岂不见尧舜禹禅让之制?我们只不过将其法制化而已。”

    众人默然。

    李世民轻声道:“原以为先生不出仕乃是推辞之意,如今听先生一番言论,世民直觉自己羞愧,但一家人有一家言,彼制不一定适合此制,此制也不一定适合彼制。世民还是倾向于皇帝之制啊!”

    蒙跖心中不免震惊,果然是一代圣君!若是常人听到如此言论,心中几十年所受的思想受到冲击,定然是难以短暂复原的,想不到李世民仅仅几刻便稳定己心,坚定信念,中原当为皇帝之制!一时之间,蒙跖心中杀意涌动若不除他,日后必为寇仲大敌!说不定就算自己一番努力,这天下还是他李世民的。

    蒙跖默然不语,单婉晶拉了一把,道:“怎么了?”

    蒙跖看向她,笑道:“什么也没有,只是觉得你忽然好漂亮。”

    单婉晶一时间脸上泛起红晕,低头玩自己的手指,害羞至极,当这么多人的面怎么这么说话?

    蒙跖随后又道:“二公子,既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在下便去休息了,明天还要行路,当下有些困乏了。”

    李世民道:“既然如此,那先生慢走。”

    蒙跖点点头,拉着还低头单婉晶离开宴席,许久之后,未说话的李秀宁道:“二哥,怎么样?”

    李世民淡淡道:“一代人杰,若能使其归顺,如鱼得水。但恐怕不可能了,他乃海外人士,其制度与中原不同,如此文化下,怎么会有甘愿为臣的人?既然拉拢不得,还是与其交好。”

    柴绍出声道:“为何不斩草除根?”

    李秀宁不禁骂道:“愚蠢!蒙跖武学取我等项上人头如探囊取物尔!如何杀之?”

    柴绍默然不语。

    船舱房间。

    蒙跖独自站在窗前,刚刚自己差点忍不住出手,若不是单婉晶出声,只怕……。又想到寇仲的性格,若是他,定不会动手,如果不是正面打败李世民,就算寇仲胜利,也不会坦然做主天下,既然如此,就交给寇仲吧!如果他打败不了李世民就不是寇仲了!

    第二天。

    蒙跖站在甲板上,眺望着远处的朝阳,心中浮想联翩。

    “你在想什么呢?”单婉晶忽然出声道。

    “你跟我多久了?”

    “不知道,没记过。”

    蒙跖笑道:“你不想家吗?”

    “想。”

    “或许再过几天……算了,不说了。”

    单婉晶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蒙跖是什么意思。

    “蒙先生,又见面了。”

    蒙跖扭头一看,却是前几日前曾在飞马牧场有过一面之缘的李秀宁,当时,她想拉拢自己,但之后便在没有过会面。

    “公主客气了。”蒙跖淡淡道,“不知公子找在下有何事?”

    李秀宁纠结一番,开口道:“不知先生去洛阳有何事?”

    蒙跖道:“隋炀帝修建洛阳,虽然劳民伤财但洛阳却由此繁华无比,成为往来的交通要道。在下心向往之,所以想前去一看。”

    “既然如此为何不到长安?”

    “长安虽好,但乱局频显不如洛阳安定。”

    李秀宁道:“难道就先生与单小姐两人?”

    蒙跖眼中闪过精光,道:“或许我那两个徒弟也会去吧!公主,在下有一事相求。”

    “先生但说无妨。”

    “那就恕我直言,公主既然无意于寇仲,可否不在去打扰他?”

    李秀宁呼吸骤然一滞,一时沉默不语,自己对寇仲真的有情吗?诞生在李阀这样的世家,从小接受的教育使自己心里只有天下,只有大势。况且,自己也从来没有反对过,父亲让自己嫁给柴绍,自己答应。但从心底来说,对柴绍是没有感情的。直到碰见了寇仲,那个自己一开始瞧不起、不放在眼里的寇仲,最终却让自己留下来一滴泪,也仅仅只是一滴泪而已!若老天还让时间回到那里,我也许还是会选择离开。错的不是时间、地点,更不是那懵懂的好感,而是……而是……

    蒙跖见李秀宁沉默不语,也不在说话,拉着单婉晶离开了甲板,独留李秀宁一人在那里惆怅。

    船舱内。

    蒙跖忽然问道:“你……随我多久了?”

    单婉晶眨眨眼道:“你刚刚不是问过了吗?怎么又说一遍?”

    蒙跖默然不语,问过了吗?

    长江之上,一艘艨艟破浪而来,又渐渐停靠在岸边。

    “这几日,多谢二公子款待。”

    “不必如此,蒙先生学识渊博,我引为自豪,从中学会不少。”

    “二公子缪赞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在打扰,告辞。”

    “蒙先生慢走。”

    大船停靠在距离洛阳不远的市镇,蒙跖和单婉晶顺此便离开了李阀。

    “我们去哪儿?洛阳?”单婉晶疑惑道,“你不是想去昆仑山吗?”

    蒙跖这才想起,自己原来的目的地是昆仑山!

    “不了,不去了,等以后有时间再去,有多少人最初的梦想到最后却变成美好的回忆,或许,我也在其中吧!等诸事了解,再去吧。”

    单婉晶轻声道:“嗯。”

    “走,前面有一个城镇,我们去看看。”蒙跖长舒一口气,“做了这么久的船,有点累,正好去休息一下。”

    话毕,两人便径直走向了前面的城镇。

    “悦来客栈,怎么不管那里都有这个客栈?连锁店吗?”蒙跖笑道。

    “什么叫连锁店?”

    “嗯……就是和商家分号差不多。”

    “唔。”单婉晶身体忽然不由自主的微颤了起来,双唇紧紧咬住,死死盯住前面那个男人。

    蒙跖扭头细看,一个与单婉晶长相相似的男人坐在客栈内的一角,与其同做的还有一个与傅君婥极为相似的白衣女子,看那女子脸上神色想必极是不愿意。

    “边不负、傅君嫱。”蒙跖心中冒出二人名字,同时伸手将单婉晶的手一握,轻声道:“我去杀他!”

    “不要。”单婉晶紧紧拉住蒙跖,不让他离开。

    “没事的。”蒙跖轻轻在单婉晶的额头一吻,另一只手点她睡穴,随后,蒙跖将单婉晶抱在怀里,向客栈老板订了一间房舍,将单婉晶轻放到床上,。

    “醒了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客栈大厅。

    边不负心中甚是高兴,想不到出去一趟,竟然能有如此收获,看了一眼傅君嫱,边不负恨不得马上就上去撕咬她,异域风情,自己还未品尝过呢!

    “魔隐边不负!?”一道疑惑声在耳旁响起。

    边不负顿时感觉全身的寒毛乍起,谁?是谁?竟然就在自己身后,若他不说话,恐怕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傅君嫱扭头一看,却是一张陌生的脸庞,心中打鼓,是边不负的人还是来救自己的?

    “在下正是魔隐边不负,不知阁下是?”边不负稍镇定内心,出声道。

    “我是谁,不要紧,关键是你!”

    边不负心中警惕升到最高,表面上仍装淡定道:“我?不知我有什么事?”

    “你要死了。”

    还未等此句说完,边不负扭头便是一掌打在身后之人,正中胸前。边不负心中暗喜,我当是什么高手,原来也不过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罢了,如此便被自己轻易拿下。

    “你很高兴?”蒙跖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这个小丑在那里洋洋得意。

    边不负猛然醒悟,急忙撤退,却发现自己的右手已被来人捉住,难以抽出,左手急忙攻去,又被制住,还未反应,只觉得胸口一疼,自己却以滚到桌底。来不及说话,边不负从右手拿出一个直径约尺半、银光闪闪的圆铁环,晃动间,旋转着往蒙跖要害击来。

    蒙跖轻蔑一笑,右脚猛然一踏,一股气力将客栈地板掀起,挡在前面,又一跃而起,打出飞龙在天,边不负左脚轻滑,闪过这招,圆铁环击破木板之后,又飞回手中。

    “好武功。”蒙跖大喝一声,“但你必死无疑!”

    话毕,身体倒颠,双手成环将打碎的木屑吸在手中,往那里一推,边不负急忙再将圆铁环打出,击散木屑球,正放松时,却发现击碎的木屑还在向自己飞来,身子一躲顺势用起护体真气,但木刺太多,闪躲不过,且竟然穿过自己真气射入自己体内。边不负大惊,就要离开此处,耳边传来一句轻语:“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第二十一章 秦川

    边不负骇然,全身真气放出,蒙跖北冥神功运行,一吸到底。不到片刻,边不负已被吸成人干,“怦”的一声倒在地下。

    傅君嫱久久不敢妄动,与其说是不动,不如说是自己根本动不了,哪怕眨一下眼睛都觉得异常艰难,魔!绝对是魔功!若不是魔功如何能将人吸成如此模样?但偏偏蒙跖在施展此功时,身上清气流转,蕴如仙家,给人一种逍遥无为之感。

    “北……北冥……神功!?”傅君嫱恍然大叫,“蒙跖!”

    蒙跖回头笑道:“看来,我还是有些名气的啊!”语毕,蒙跖走到边不负尸体旁,眼含复杂的神情,随后蕴真气于右手使劲一拍,除头一下,皆以化为齑粉,又从边不负身上扯下衣物将头包住,径直走向傅君嫱。

    “你是……傅君嫱?”

    “是……”傅君嫱强加使自己安定下来,但心跳却愈加频繁。

    “你姐还好吗?”

    傅君嫱一滞,这才想起关于蒙跖的传说,与双龙的娘亲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他们的娘亲不就是自己的姐姐傅君婥吗?

    “还好,只是因为办事不利,被师傅罚过,但过的还是不错。”

    “是吗?”蒙跖想起那天,那个在天空中越飞越远的身影和自己的那句约定,心中一暖,“该去找她了。”

    不理呆滞的傅君嫱,蒙跖扭头走上楼梯,进了单婉晶的房间,“彭”,傅君嫱跌坐在地上,心魂未定,良久,才缓缓起身,离开了客栈。

    “唔。”单婉晶睁开双眼,首先印入眼帘的的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庞,忽然想到自己看到边不负后昏倒,又看到蒙跖在床边,紧张问道,“怎么样了?”

    蒙跖扭头指了指桌子上的布包,淡淡道:“他的人头!”

    单婉晶身子不由自主的微颤了一下,低头不语。

    “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人质了,你自由了!”

    单婉晶猛地抬起头,动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蒙跖看在眼里,默默的退出了单婉晶的房间,在关门的一刹那,单婉晶喊道:“我会走,但我还会回来!”

    蒙跖笑道:“是吗?我看好你呦。”

    晚上,皎洁的月光印在天空。

    单婉晶打开房门,盯着蒙跖的房间,片刻之后,悄悄的离开了客栈。

    客栈房顶。

    蒙跖手持一壶酒倒在嘴里,迎着清风清和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话毕,将手中酒一饮而尽,将酒壶猛地一甩,冲向一处。

    “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果然不愧是蒙大哥,不但武学精深而且诗词歌赋也毫不逊色。”一道清丽又狡黠声音传来。

    蒙跖淡淡道:“来找我复仇吗?就凭你?”

    绾绾轻笑几下,走到蒙跖身旁柔声道:“人家可不会来伤害蒙哥哥哩!”

    “哦?”蒙跖忽然回头伸手将绾绾右手抓住,“我可不会相信你。”

    绾绾忽然面露伤心道:“人家的心也被伤了。”

    蒙跖猛地吻向绾绾,在她诧异的目光中,深深的噙住嘴唇,久久不放,继而蒙跖将绾绾放开,飞身而去,哈哈大笑道:“以后可不要对我用天魔**,我可是会忍不住的!”

    绾绾面色复杂的看着离开的蒙跖,用手轻触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呆立不语。

    “你动情了。”一道冷冷的声音突兀响起,正是祝玉妍。

    婠婠以手掩嘴,轻笑道:“我可没有,只是觉得他有趣而已。”

    “若是如此,刚刚就该出手的!”

    “嘻嘻……你能打的过他?还是就凭我们阴葵派的的实力?边不负已经死了,你还想让更多的人死吗?”

    祝玉妍沉默不说,忽然道:“如此人物,怎会来到中原?为何百年来也就他这一人返回中原?有时候,我宁愿相信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这回轮到婠婠不说话了,却是如此,蒙跖的出现是那样突兀,但有时又似乎很合情理,如果没有他,这个世界会怎样?

    环境顿时沉闷下来,只有寥寥的知了声响起。

    一声穿空声打破了宁静,一个白衣艳丽女子出现在房顶,开口道:“宗主,慈航静斋出世了!”

    祝玉妍扭头对婠婠道:“你是去哪儿?”

    “这么热闹。”婠婠古灵精怪,嗔道,“怎么能没有婠婠呢?”

    几日之后,长江。

    一道人影身披蓑笠盘膝坐在一艘小舟之上,手持一钓鱼竿,身后有一桌,桌上有一壶酒、一碟牛肉,小舟慢悠悠的在江中晃荡,突然,鱼竿一弯,那人顺势一拉,一条硕大的草鱼浮出水面,鱼身不停抖动,想要挣脱,可不管怎么动,都无法逃脱,终于,草鱼不动了,那人将草鱼从鱼竿上拿下,鱼身猛地一弹,脱了出去,又回到了江中。

    “呵,鱼儿,我本没有钓你,你却来了,我本想放生,你却又走了。”

    “果然是高人,在下秦川,先生有礼了。”一道声音响起,一个身穿青色玄袍,手持一柄长剑的青年人站在小舟上,脸上清秀异常,束发柔滑,手指修长白皙。

    钓鱼的人笑道:“本就一女子,何故扮男装?”

    秦川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有理啊!”钓鱼人叹道,“巾帼不让须眉。何分男女?”

    “还未请教先生大名。”

    “你就叫我盗跖吧!”

    秦川疑惑道:“盗跖?”

    “没错,盗跖!”

    秦川想要询问,但见钓鱼人不说话,只其不想言,便不在说话,船行数里,秦川又问道:“不知先生如何看待天下?”

    钓鱼人道:“天下者,上天之下,所以寰宇周内,不分男女老幼,皆为天下。”

    “怎样使天下大治呢?”

    “天下人治天下,自然大治。”

    “天下人治天下?”秦川疑惑道,“如何说?”

    “这天下既然是天下人的,为何天下人不能治天下?偏要选出一人?”

    “但是,治天下非大智大勇大仁大义者不可,天下人虽多,皆为凡人,如何治?”

    “你见过?你试过?”

    秦川默然不语,既然未试过,如何有言说之?

    小舟横过长江,天色也渐渐变晚,钓鱼人道:“天色已晚,你还不走?”

    秦川道:“既然天色已晚,如何走?”

    “我可没有什么高堂大厅,今晚月明星灿,我欲在此一眠。”

    秦川不说话,也未离去。

    钓鱼人开口道:“我忽然想起一个故事,以前有个人回家,但天热口渴,就找了一户人家休息,不想天降大雨,几个时辰也没完,主人家想要让此人走,又不好说,于是在墙上写了一段话“下雨天,留客天,天留,我不留。”那个人看到心中也知道,但雨大,自己实在无法走,于是那笔轻点几下,主人一看,心中称赞,于是,留他住了一夜。”

    秦川心中反复思考,判定问题定然出现在这句话上,可如何看也为看出端倪,试问道:“莫不是那个写出了下句?”

    钓鱼人大笑道:“哪是写出下句,只不过点了几个符号,将话改为‘下雨天,留客天,天留我不?留!’”

    秦川这才明白,钓鱼人说此故事的意思,歉意道:“多谢先生挽留。”

    “走吧,随我回船舱。”

    船舱内。

    钓鱼人拿下斗笠,退下蓑衣,却是一个清秀面孔,正是蒙跖。

    秦川道:“我以为先生乃一中年人,不想如此年轻。便有如此雅趣,像世间之人,在此年纪,那个不是豪气冲天,壮志满酬,欲干出一番大事业,先生为何却偏偏居于一隅,敢于寂寞?”

    蒙跖道:“你怎知我年轻?我若是一个活了数十年的老怪物呢?”

    秦川不说话,武学到了一定境界确是有永葆青春之效,天下之间此例多不胜数,但大都为女子,一个男人要容颜有何用?但心底还是暗自打鼓。

    “先生说笑了。”秦川终是出口,“如先生雅颂健谈之人,怎会是一老叟?”

    蒙跖笑笑不说话,船舱内顿时安静下来,只有长江的潮水在不断涌动。

    “你今晚如何睡?这里可只够我一个人。”

    “秦川打坐即可。”

    “哦?不知你是佛门还是道家?”蒙跖轻声道,“都学了什么?”

    “秦川是佛门出生,自然研习佛家经典。”

    “佛家经典?可曾学《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秦川遗憾道:“一直听闻其名,却从未看过,相传,五胡十六国时,姚秦曾有此本。”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这是……”秦川略显激动道,“《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蒙跖点头道:“没错,正是

第二十二章 争论

    秦川恳求道:“先生可否给予秦川?”

    蒙跖摇摇头道:“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先生既然拥有失传的心经说明先生也是有佛心的人,那么,就应该奉献自己的一己之力来发扬佛家。”

    “不、不是,我可不是佛家,我是正宗的道宗门人!”

    秦川沉默不语,作为研习十几年的佛门中人,对于放在眼前的只有在只言片语中才能看到的失传已久的心经,对于她是如此大的考验。

    “那么,先生需要什么?”

    “你!”

    秦川尴尬道:“先生说笑了,既然心经中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想必先生也不是注重皮囊之人。”

    “好,既然如此,那我要你身上一件东西。”

    秦川心中提高警惕,淡淡道:“不知是何物?”

    蒙跖手中猛然迸发出一股吸力,秦川踮起脚尖向后急撤,右手拔剑一斩,将船舱顶破成两截。

    “你弄坏我的船了。”

    听到耳旁传来的一句轻语,秦川右手直接将剑向后一撩,一道剑气爆发,只是激起一道巨浪,却未击中蒙跖。

    秦川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不放过一丝地方,突然,左手向上打出一掌,周身一转,急速向两旁迫走。

    “你,太慢了。既然不愿给我包袱,那我先拿你手中剑一替!”

    语毕,秦川感觉自己的右手被人抓住,没有细看,左手便是一拳,却是打空,同时,右臂肘关节被猛击,手指一麻,剑柄便落入敌手。

    蒙跖站在江面,细细端详,秦川半蹲在破碎的船帆上,大声喘气,道:“先生好武功!”

    “彼此彼此。”蒙跖回道,“此剑何名?”

    “色空。”

    蒙跖笑道:“倒是和我有缘,色空必然与心经有关,而心经普天之下,也就我知道了。”

    秦川问道:“先生此举,只怕是不合道义,一言不合即出手。”

    “何谓道义?我做的便是道义,我说的便是真理!”蒙跖猛喝一声,“此剑我带走了,你后背的东西我也要了。作为交换,心经给你,我想你定然不会甘心,再给你一经——《大日如来真经》,此经乃释迦摩尼亲手所做,奥义无比,比之《心经》不知珍贵多少。”

    话毕,蒙跖从怀中掏出两卷真经,左手一扬,真经从手中射出,秦川右手一抓,两个卷轴那在手中,低头一看,一个书写《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个书写《大日如来真经》。看字迹却是书写不久。

    “替我保管好你包袱里东西,他日,我便要踏月来取!”

    秦川恍然大悟道:“你早就知道了。”

    蒙跖哈哈大笑。

    洛阳,净念禅院。

    秦川敲响门声,“吱呀”两扇朱漆的大门缓缓打开,走出一个小和尚合十行礼,道:“不知施主来此何意?”

    秦川回礼道:“请禀告了空禅师,说慈航静斋师妃暄来访。”

    “施主稍等。”

    片刻之后,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矮胖的和尚举手而来,正是了空禅师座下四大金刚之一——不痴,见到师妃暄后柔声道:“师仙子来访,禅师已在大厅等候,请随我来。”

    师妃暄点点头随不痴走到大厅。

    正中一个瘦高的和尚面向佛祖,盘膝而坐,给人一种自然之感,正是了空禅师。不痴近身道:“禅师,师仙子来了。”

    了空点点头,起身看向师妃暄,了空修炼“闭口禅”已有数十年没有开口,师妃暄自然晓得,先开口道:“和氏璧无误。但几日之前路中遇见蒙跖,将色空剑夺走,并给予我《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及《大日如来真经》,道‘日后必来取和氏璧。’”话毕,拿出两卷佛经交给了空禅师。

    了空禅师点点头,打开两卷真经,具是真品,其中义理、奥义繁杂无比,了空一时便已陷入其中,不痴见此,默然挥手,师妃暄明了,默默退出。

    大厅门外。

    不痴道:“不知这蒙跖是何人?”

    师妃暄道:“几月之前,自海外而归,武功奇高,今日一见,不可小觑,传说,他乃道宗门人。”

    “道宗?道教?”

    “我也不知但得来的消息说,道教传自张道陵,而道宗实为老庄遗传,蒙跖为其传人。”

    不痴好奇道:“道宗和道教还不一样?”

    师妃暄想要解释,但得来的消息只有只言片语,一时也无法说清,但也不好拒绝不痴,只好开口道:“天色已晚,妃暄有些累了,明日一早,待禅师出来,我等在详说。”

    不痴点点头,便安排师妃暄下去休息。

    几日之后,洛阳城内。

    蒙跖腰间悬挂色空剑,慢悠悠的在街道晃荡,真是繁华,北方战乱已起,民众可谓是民不聊生,想不到在洛阳,还能看到这一幕。

    “嗯?”蒙跖忽然看见客栈之中,有几人正在相谈,却是李世民、李靖还有徐子陵等人,心中一动,转入巷口,不多时,一个身穿麻衣、面容苍白似有病态,背后背着一柄由麻布包裹的剑的中年男子走出径直去向客栈。

    “小二,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菜!”

    “得嘞。”

    李世民等人正在说话,忽听的这一句话,都回头一看,却是一个背剑的麻衣中年男子,像是穷困人家却点最好的酒菜,心中疑惑。

    中年男子也似乎注意到了李世民等人,走到旁边道:“在下风清扬,各位看想向我不知何意?”

    李世民等人这才发觉自己有失礼貌,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风清扬轻笑,道:“各位是否奇异,我为何外表似穷困,却点如此贵的酒菜。”

    众人尴尬不说。

    风清扬随口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李世民等人拍手称快,道:“好诗,好诗。先生若不介意与我等同席如何?”

    风清扬道:“好,只好我初来此地,想要探听消息,那我就不客气了。”

    众人齐聚一桌,徐子陵问道:“不知先生要探听何事?”

    “我有一师侄名叫蒙跖,数月之前乘船前去中原,一直没有消息,所以我前来探听他的踪迹。”

    “啊?”众人大惊,此人竟是蒙跖师叔,徐子陵当下跪地磕头,道:“弟子拜见师叔祖!”

    风清扬惊道:“你是我那师侄的徒弟?”

    “正是。”

    “快快起来,不用行此大礼,我逍遥派崇尚清净无为,最厌世俗礼教。”

    徐子陵这才起身。

    风清扬道:“不知你师傅这几月如何?”

    徐子陵便把数月以来蒙跖的事一一告知,风清扬点头仔细听,道:“原是如此,那我就放心了。”话毕,有扭头看向徐子陵。

    “我逍遥派收徒虽然不严,但也并非所以人皆可拜,像你师傅,这代只他一人,现在我便来考考你。”

    徐子陵一时紧张无比,逍遥派的收徒准则自己也都晓得,但自己毕竟是穷苦人家出生,如何学的诗琴歌赋?也不知这位师叔会考些什么?

    “一路上,我见这中原战乱无比,民不聊生。我且问你,为何这天下会如此?”

    徐子陵一时只想使师叔满意,并未注意李世民等人还在旁边,随口道:“君主昏庸,百官放乱。”

    “那为何君主会昏庸,百官会不节制?”

    “师傅曾说:缺少监督。”

    “那谁人可监督?”

    “百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只有让百姓真正做主,这天下才会永远平稳,不然只是一时之安定!”

    李世民听到此话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脸上却无什表情。

    “好,”风清扬称赞,有问道,“那如何使百姓做主?”

    徐子陵大叫道:“废帝制!”

    “不错,不错。”风清扬笑道,“你暂且合格了。”

    徐子陵这才松口气,却忽然发现李世民等人对自己不愠不火,这才大悟刚刚自己一番言论只怕是让他们不满,恐怕日后,自己与李世民再也不能如此交心相谈了。低头一撇,自己的师叔正在吃菜,徐子陵心中突然冒出自己师傅,又不敢在想,默然不语。

    这时,客栈内,走过一个面色清秀的青年男子,坐在众人身旁,看向李世民道:“在下秦川,刚刚听诸位所说,我欲有一问,如何使天下大治?”

    来人正是师妃暄,代慈航静斋将和氏璧给予可以治天下之人。

    李世民听到,将自己如何治理天下一说,师妃暄心中暗赞,早已确定了李世民。

    风清扬在一旁甩筷扔在地上,也不在意李世民面子,喝道:“一派胡言!小儿尖牙利嘴如厮。”

    师妃暄这才看向这中年男子,蒙跖的师叔,又想到蒙跖带走了自己的色空剑,不知此时在做甚?

    “不知先生为何如此说?”就算是猫也有三分脾气,何况李世民是李阀二公子,在天下中也是风云人物,什么时候被人如此说过?在带上刚刚风清扬一番言论,对其好感顿时消散,冷冷道,“'莫不是先生有何指教?”

    风清扬怒道:“小子,我问你,你这一代可如此做,你的子子孙孙也会如此做吗?”

    李世民道:“我不管后代会如何,但我会教育后代子孙该如何做,给他们留下范例,尽力使他们如何治理天下,还有,我会从制度上严加管制子弟,并且监督他们,只要代代如此,必可安定万年!”

    风清扬徒然一笑,道:“当年秦皇汉武也是这样想的!”

第二十三章 会面

    李世民一时哑语无言,不知该如何说,自己现在能比得上秦皇汉武吗?不能!既然连他们二人都无法完成的事自己会办好吗?

    师妃暄见此,张口道:“治国不一世,变国不法古。也许当年秦皇汉武未能完成的是,他可以做的呢?”

    风清扬道:“那我可拭目以待咯!”

    师妃暄又道:“既然先生不认同,那有何方法?莫不是前面所说的百姓做主,废帝制?”

    “正是。”

    “可是百姓大都愚昧无知,只会听天由命,如何能做的了主?”

    风清扬使劲一拍桌子,“咔嚓”桌子四分五裂,怒道:“百姓愚昧无知,都是皇帝的错,若是皇帝想让天下之人尽皆识字,天下还会如此?他皇宫那么多钱,只要拿出一点,便可以设立公立的私塾,教授学习,但他们并没有做!是皇帝他们不知道这么做吗?错!是他们根本就不想让百姓识字有思想!”

    听到这里,众人都不说话,在做的除了徐子陵外皆是士族大家,自然晓得。徐子陵听到这里也心中愤慨,确实如此!不由得对世家大族产生恨意。

    “荒唐、荒唐。自来中原,路上遇一人不识字,遇一人不识字。满天下也怕就只有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懂得什么叫做人!”风清扬说到这里,怒发冲冠,几欲屠灭这些大族。

    “还满口仁义道德,若不将尔等跪于百姓面前简直是愧对于圣人传下言教!”

    众人皆不说话,愚民政策这是多少年来传下来的“潜规则”。若百姓有文化这还了得?

    师妃暄想要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终道:“秦川还是坚执己见。”

    风清扬一手劈在师妃暄头上,道:“愚蠢!”

    师妃暄还未反应,只感觉丝丝凉意在脸上划过,用手指一撮,却是自己的青发,抬头瞧看风清扬,发现他也在盯着自己看,忽然感觉这眼神极为熟悉,不知在哪里见过。

    风清扬也似乎从师妃暄眼中看出了什么,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老夫先走了。”话毕,起身运用轻功踏上天边不见,徐子陵见师叔祖离开,急忙去追,最终毫无发现,只好悻悻而归。

    风清扬走到一片树林,用手在脸上一抹,却是蒙跖,这人皮面具乃是当初在东平郡去王通府上时所留,想不到今日却派上了用处。经此一事,只怕徐子陵与李世民再难相交。只是,最后和师妃暄的那个对视,似乎露出了破绽。

    几日之后,洛阳城内,蒙跖在大街上闲逛,这几****一直呆在洛阳城内未走,今天,看天气不错,便出来散步。

    “蒙兄,蒙兄”身后响起一道声音。蒙跖扭头一看,却是数月之前见过面的宋师道,虽然相处不久,但宋师道还是给蒙跖留下了良好的印象,宋师道身后,除了见过面的“银须公”宋鲁之外,还有一个年过二八的年轻女子随行。

    宋玉致,蒙跖心中冒出这个名字,在飞马牧场时,双龙曾向自己说过他们离开自己后的经历,其中便有宋玉致与寇仲共同创办的双龙帮。

    “宋兄,好久不见。”

    “师道,亦复如是啊!蒙兄现在可谓是声明远扬,当日离开,我还在担心蒙兄等人的安全,不想蒙兄武学竟然如此之高。”宋师道赞道。

    “宋兄缪赞了。”

    “你就是蒙跖?”宋玉致双手叉腰,弯腰向前问道。

    “玉致,怎么说话呢?”宋师道呵斥道,“还请蒙兄见谅,玉致年小,不懂事务。”

    蒙跖点了点头,笑道:“是,我就是蒙跖,你有什么疑问?”

    “寇仲的师傅?”

    “是。”

    宋玉致围绕蒙跖转了一圈,道:“长得也不老啊。”

    “玉致!”宋师道怒道,“还不退下!”

    “哥~”宋玉致撒娇道,“我只是好奇而已。”

    “再不退下,以后在也不要出来了!”

    宋玉致鼓起双颊,架起胳膊站在一旁不说话。

    蒙跖道:“没事的,寇仲在我身旁常提起你,说你可爱哩。”

    “啊!”宋玉致脸上立刻泛起了红晕,原先的赌气也消失不见。

    “不知宋兄来此有何事?”

    “王薄今晚在洛阳最大的青楼——曼青院举办群雄会,我也是受邀参加。”

    “哦?”蒙跖低头不语,“不知宋兄能否带我进去?”

    宋师道喜道:“当然可以。”

    晚上,洛阳城内曼青院。

    “此处便是曼青院。”宋师道指向前面一处院落,“今晚来的人可谓是群英荟萃,不但有孤独阀、李阀还有吐谷浑王子伏骞、先锋将邢一飞等人。”

    蒙跖点点头道:“走吧,去看看。”

    这时,旁边走来一个身体强壮、方形大脸的男子,开口道:“宋少主,别来无恙!”

    宋师道回礼道:“上官帮主别来无恙。”

    原来来人正是洛阳帮帮主——上官龙,两人寒暄一顿,走进曼青院后的“听留阁”——王薄宴请众人的地方,位于主堂后。

    只见听留阁由东南西北四座三层重楼合抱而成,围起中间广阔达五十丈的园地。重楼每层均置有十多个厢房,面向园地的一方开有窗隔露台,令厢房内的人可对中园一览无遗。重楼向中园的一面都建有相通的半廊,不但加强了中园的空间感。更使四座重楼进一步连接在一起。园的核心处有个大鱼池,更为这空间添置了令人激赏的生机。无论是有人在园中表演又或决斗,四面重楼厢房的人都可同时观赏,可见王薄的确懂得挑选地方。

    “师傅。”听到此声众人一看,却是岭南宋阀厢房门口站着一个青年,却是寇仲。

    作为洛阳帮帮主同时也是阴葵派暗地中的长老,上官龙自然识得寇仲,听到这一声,心中大惊,蒙跖杀死边不负的事早已传遍天下,想不到他现在也在这里,且就跟自己一行人!不动声色,上官龙偷偷打量起身旁的众人。

    蒙跖看着当初那个在扬州落魄不堪的寇仲,到现在已经能够参加诸如此类大会,心中不由感慨万分,又想到了神雕中那个算不算自己徒弟的杨过,最后与自己反目成仇的杨过,突然感觉实事无常,至少自己这一次没有做错。

    “嗯。”蒙跖点点头,“最近你做的不错。”

    寇仲面露喜色道:“师傅!”心中颇为感慨,这是蒙跖第一次夸自己,“师傅,陵少说他在洛阳城碰见了风清扬师叔祖来找你。”

    蒙跖憋住想笑的冲动,假装惊讶道:“哦,风师叔?他竟然......”

    上官龙盯着沉吟的蒙跖,抑制住心中杀人的冲动道:“宋少主,老夫告辞。”

    宋师道点点头,又对众人道:“我们暂且去厢房一叙。”

    众人走进厢房,徐子陵早已备好了茶水,将众人安排下。

    蒙跖道:“小陵,你将碰见你风师叔祖的事情详细说来。”

    徐子陵慢慢道来,众人之中除寇仲外,皆不知该说什么。

    蒙跖道:“果然是风师叔,只有他才会这样激动。”

    见宋师道等人不语,想必是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将宋阀也骂了进去。

    “风师叔这个人比较直耿,当年,我们那里也是帝制,为争权益,百姓发动起义,推翻了帝制王朝,建立了共和之制,对于以前帝制时代的世家大族,内部分裂不知如何处置,一部分人认为只要支持共和,可以网开一面,另一部分人则认为只要是帝制时代的东西就应该全部毁灭。而风师叔就属于这一部分人。”

    宋师道不知为何心中松了一口气。

    寇仲疑惑道:“何为共和?”

    蒙跖道:“就是皇帝是由百姓选出来的,而不是世袭传承的。且保证多数人的利益得到保护,当皇帝也有期限。”

    寇仲两眼放光道:“这不是很好吗?师傅当皇帝,当完我当,然后陵少当,在然后臭屎道在当。”

    宋师道正细细品味蒙跖这段话,忽听众人一阵笑声,这才发觉了寇仲又说自己的“诨号”。

    “蒙先生,我有一问,若是当皇帝的以兵夺权怎么办?”

    蒙跖笑道:“不会的,有宪法!何为宪法?有所有人共同定制的准则,且所有人必须遵守。因为它是所以人共同制定的所以它有着至高无上性,宪法第一条便是‘敢有帝制自为者,天下共击之!’谁人敢违反?忤逆天下所有人的意志?即使要调动军队他也没有权利,必须征得人民同意。况且三权分立,皇帝只有行政权,如何反起大浪?只要他敢动一下,最高**院便可让他辞职入狱!”

    徐子陵、寇仲心中一喜,这不就是自己苦思冥想如何使天下安定人民幸福生活的办法吗?

    宋师道作为宋阀的少主,对于权术自然有所研究,其中利弊一眼便知,但还是一时无法接受共和。

    “诸位,我现于曼青院召开群雄大会,是为两件事。”园中忽然传出王薄的声音。

第二十四章 冲突

    “第一件:突厥铁勒部曲傲与吐谷浑王子伏骞将要在此决斗。第二件:歌舞大家尚秀芳将要在这里起舞!”说到这里,厢房内的众人都浑身一震,之所以参加这样的大会,一是收王薄邀请,二便是希望可以一见尚秀芳的容颜。至于两个外族人决斗,可就不关众人的事了。

    说到这里,厢房内突然传来一股戾气,众人无法感知,蒙跖却扭头一瞧,却是一个异域男子,面容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寇仲看见道:“师傅,他是跋锋寒,当日在王通府上见过的,是我和陵少的挚友。”

    蒙跖这才想起,点了点头。

    跋锋寒似有所悟,冷冷道:“我与曲傲有仇,此次欲与其决斗,所以先前才露出戾气,还请先生见谅。”

    寇仲、徐子陵听此,心中暗自担心。

    蒙跖道:“无妨。”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一把悦耳的男声响起道:“在下秦川,不知宋师道兄是否大驾在此?”

    这人可不就是师妃暄吗?

    众人心中大惊,此人出现在门后自己竟未察觉,不由面面相觑,徐子陵低声道:“这秦川原是慈航静斋这一代的传人——师妃暄,传闻宁道奇将和氏璧给予此人,后慈航静斋便要代天选帝,由师妃暄出头,其实他们早已选好人物,这些只不过做个场面。”

    众人心中不满,慈航静斋有何权力可以代天选帝?

    蒙跖笑道:“不必担心多想,你且大声回答不在这里。”

    宋师道不解。

    蒙跖道:“稍后便知。”

    徐子陵大声说道:“秦川走错地方了,此地没有宋师道,只有我与寇仲二人。”

    门外顿时无语,稍后又道:“秦川刚刚见各位走入厢房,如何没有宋师道?”

    宋师道听此正要开口,蒙跖在徐子陵耳边轻语几声,按下宋师道的话语。

    徐子陵心中发笑,面上淡淡道:“既然秦兄知宋兄在此,为何明知故问?况且,要见,为何不进房想见,反而站在门后?”

    门外又是一阵沉默,师妃暄心中无语,什么时候徐子陵如此刁钻了。难道是蒙跖教他的?不由又想到陪自己的色空剑现在还在他手上,只能硬着头皮答道:“秦川是怕打扰宋师道兄大驾,况且只是问几个问题,何苦见一面?难道岭南宋阀便是这样将人拒之门外吗?”

    “可是”徐子陵快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道,“门外并无任何人啊?”

    宋师道这才明白刚刚蒙跖事何意思,原来师妃暄只不过是传音入密而已,并非在门外!

    师妃暄又是一阵沉默,不就是问几个问题,有这么困难吗?

    蒙跖一想到师妃暄吃瘪的样子就心中不禁发笑,开口道:“陵少,将门关了吧!我与宋兄还要叙旧哩。”

    徐子陵点点头,使劲将门一关,其中的意味以不言而喻,师妃暄也没有在说话。

    “喂,”宋玉致悄悄拉了一下寇仲,“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寇仲扭头看向蒙跖,发现他点点头,于是,便和宋玉致走了出去。

    “宋兄觉得寇仲如何?”

    宋师道心底明白蒙跖的意思,况且,自己妹妹是个什么人,能瞒的过自己?但是……,尴尬道:“好,但是家父却已将小妹许给了李密的儿子——李天凡,而且家父对寇仲也……”

    蒙跖淡淡道:“杀掉不就行了。还有你觉得寇仲怎样?”

    “杜伏威柄围竟陵城,寇仲率几千子弟便将其据于城外,且连斩杜伏威手下大将三人,不可谓不勇猛,又收揽了虚行之,借飞马牧场为自己组建了逐飞铁骑,又有少帅军在手,在未来极有可能涿鹿天下。”

    宋师道话中用“可能”二字,说明还是对寇仲怀有怀疑,此时,天下之中,王世充占据洛阳,宇文阀掌控炀帝,独孤阀与李阀划北方为己力,李密瓦岗寨实力强横,就算是杜伏威也有数万兵马,寇仲能否生存下来都是疑问。

    蒙跖举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叹道:“我这个师傅,可什么是都没干,有点不称职啊!”

    宋师道心中一惊,难道蒙跖要助寇仲了吗?若是如此,只怕父亲会加快与寇仲的联络,日后,宋阀与寇仲结盟,也并非没有可能。

    徐子陵激动道:“师傅!”

    “毕竟,你们是我徒弟,况且,我最近也没有什么事,就随你们两了。不过,也不要太激动,我也不会什么事都干,幼雏在雄鹰的翅膀下可不会长大哦。”

    “师傅不用出手,暂且看我们就是,一直以来师傅都是神出鬼没,未能一直在膝下尽孝,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蒙跖心中有些感动,经历了这么多世界,虽然自己容颜未变,但其实心里以老,作为一个老人奢求的不就是儿孙幸福和孝顺吗?即使武功再高,自己也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石头。

    “好、好。那我就不到处走了,跟你们一起。”

    忽然,蒙跖听到寇仲大笑,以及门外骚乱之声,道:“我去外面走走,你们暂且相谈。”

    厢房外。

    蒙跖一出来,便瞧见有一高一矮将寇仲回路断住,三人在那里对峙,蒙跖轻笑一声道:“真是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捋老虎的胡须啊!”

    “师傅。”寇仲叫道。

    那两个一高一矮听到这一声,相互对视一眼,高的开口道:“你算什么犊子?”

    蒙跖一笑,道:“寇仲,我从未教你做人,现在我教你第一件事: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别人怎样待你,你就怎样待他!”话毕,右手直接一掌劈出,将高个子给打下楼底,大步踏向另一个人道:“不知你要说什么?”

    “还请阁下手下留情,我在此致以歉意。”这时一名男子从后面的厢房内走出。

    蒙跖扭头道:“你是......”

    “哦,在下李天凡,家父李密。”

    “噢,”蒙跖对寇仲说,“他就是抢你老婆的人?”

    宋玉致面上一红,寇仲此时若不明白蒙跖的意思那就不是寇仲了,猛地回头将李天凡由腰间抓住,举国头顶,扔下楼底。李天凡虽然武功高强,但还是稍逊于寇仲,更何况学习了《龙象般若功》的寇仲呢?

    “你是谁?怎的如此霸道?”一道清丽的嗔怒在旁边响起。

    蒙跖回头道:“你又是谁?”

    寇仲低声道:“独孤阀的大小姐——独孤凤!”

    “哦,你有问题?还有独孤阀是什么东西?”独孤阀与李阀结盟已是天下皆知的事,日后也必是寇仲的对手,蒙跖当然没有留情面。

    独孤凤原本只是想看热闹,顺便适时给寇仲一点难看,不想却出现了蒙跖,竟如此侮辱自己,拔剑便刺,蒙跖道:“一言不合便要动手吗?”

    两指一动,便将剑尖夹住,独孤凤任凭如何用力都无法拔出,蒙跖两指一拉想把剑从独孤凤手中夺下,不想她握剑如此紧,身子踉跄倒了过来,蒙跖两指一弹一道真气放出将剑直接弹开,独孤凤也趁此站了身子。

    “不错。”蒙跖赞到,“很少有人能这样做到,将剑握的这么紧。”

    独孤凤冷哼一声,又是一剑,蒙跖道:“还不罢休?”

    双脚一动,便闪到身前,用手将她腕握住使劲向前拉,马上便要摔倒,独孤凤左手向下按住地板,双脚腾空,便翻一个跟头,蒙跖顺势将握住她手腕的手用力一捏,只听“咔嚓”一声,独孤凤的右手便以骨折,但剑依然不离手。

    蒙跖放开手退到一旁道:“你走吧!比起某些人你强了不少。”

    三楼某处厢房,一个女子冷哼一声,旁边另一个女子笑道:“莫不是姐姐的剑便是被他夺走?”

    独孤凤双目一竖,怒道:“你看不起我吗?连对我出手的**也没有吗?”

    蒙跖顿时无语,这不是死缠烂打这是什么?

    “小妞,你想多了。古语说:好男不跟女斗。我可是好男人啊!”

    独孤凤道:“那你刚刚动手算什么?”

    “呃......”

    “各位,今天我王薄做东,可否各退一步?”只见一个中年人漫步走来,边走边说。

    王薄原本不想出面,一个是独孤阀的大小姐,另一个是击败宇文化及杀掉边不负的人,若是自己再不出来,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围观的众人见主人出来,都各自退走,蒙跖道:“既然王知世说话了,那我就不在麻烦了。”语毕,和寇仲一起离开。

    王薄心中松了一口气们,其他人都好说话,唯独这蒙跖,自出世以来,无所顾忌,谁都敢动手,这回退走,也是省了麻烦。

    “我一定会打败你的。”独孤凤大叫道,“你给我等着!”

    蒙跖回头道:“那我可拭目以待咯!”

    回到宋阀厢房。

    徐子陵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寇仲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一道来,跋锋寒道:“李密欺人太甚!”

    原来刚刚那两个人是李密手下符真兄弟,与寇仲、徐子陵又隙,所以刚刚才难为寇仲,且两人武功都不输于李密,为保安全寇仲才与他们说话。

    蒙跖冷冷道:“李密是吗?”

    寇仲道:“师傅莫要出手,李密是我等结仇便由我等解决便是。”

    “好,这才是我弟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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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1702/ 第一时间欣赏从大唐到仙剑最新章节! 作者:武装修道所写的《从大唐到仙剑》为转载作品,从大唐到仙剑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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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唐到仙剑介绍:
蒙跖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可以穿越,本已为穿越完金庸自己就可以结束了。却不知故事才刚刚在大唐展开,横贯仙剑奇侠传,最后的结局咋样?为何自己会穿越?为何偏偏是自己?一场从大唐才开始的故事,一个穿越在大唐和仙剑的故事。一个漩涡所搅动对的海浪才刚刚掀起......从大唐到仙剑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从大唐到仙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从大唐到仙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