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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夏天的风和雨     大国海魂txt下载     大国海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章 力挽狂澜(四)【决战,求订阅】

    (与容克、皇帝的决战开始了!还有,在林海那边被书迷打脸了,哎,咱也无耻的求订阅.\\)

    德国人是如此的爱戴海蒂西莱姆,以至于他们关心有关于海蒂西莱姆的每一则消息。

    1917年5月29rì凌晨,德意志人还未消化海蒂西莱姆成功说服波罗的海叛乱舰队开放霍尔特瑙船闸的消息,他们就被海蒂西莱姆上将被叛军重重包围生死未卜的传言震惊了。

    柏林如何得知西莱姆被叛军围困的消息已经不可考证,最高司令部怀疑是马克斯霍夫曼领导的东线统帅部故意拆台,夏洛腾堡宫和帝国首相怀疑认为这是海蒂西莱姆故意逼宫,社会mín zhǔ党右翼分子和一部分容克势力则坚信这是德国**的yīn谋。总之那一夜,柏林流传着种种夸大其词自相矛盾的流言。

    有人说海蒂西莱姆冒进,率领两千多名海军陆战队深入叛军盘踞的基尔市中心以解市政厅之围,随后被数千名工人武装包围。也有人说是最高司令部故意见死不救,下令部署在基尔外围的几支平叛部队按兵不动,导致海蒂西莱姆孤军深入,随后被数千名工人武装重重包围。有人说海蒂西莱姆上将还在战斗,向基尔市政厅那样固守待援,也有人预言海蒂西莱姆上将兵败被俘,被迫加入德国**,德国将引来更大规模的sāo乱,还有人言之凿凿地说海蒂西莱姆已经阵亡,帝国失去了它有史以来最优秀的一位海军统帅。 ”“

    不管哪些言论更接近事实,一位战功赫赫的德国海军上将,一位在全世界范围内都享有盛名的海军名将被基尔叛军势力包围生命危在旦夕却是不争的事实。虽然最高司令部和夏洛腾堡宫对海蒂西莱姆的生死无不怀着险恶的淡漠。但是29rì凌晨,被严密封锁的消息揭穿后。最高司令部和夏洛腾堡宫的主人们不得不打起jīng神,惺惺作态地下令增援基尔,解救海蒂西莱姆。

    不是最高司令部和夏洛腾堡宫突然转xìng,而是他们承受不起海蒂西莱姆被叛军杀害或者俘虏的结果。

    海蒂西莱姆是帝国海军的jīng神领袖,在帝国内部和盟友之间拥有广泛的影响力,他们担心放任海蒂西莱姆走上绝境会引发海军对帝国的离心离德,打击帝国和盟友军心士气,让帝国国内的叛乱势力更加猖獗!

    新的作战指令被下达:在基尔东南方向的汉诺威掷弹兵团被命令火速增援基尔,虽然这支部队已经在海因特台尔曼上校的率领下接近基尔外围。梅克伦堡预备役师被要求于29rì上午十时之前抵达基尔。扫荡和消灭盘踞在基尔外围的叛军和暴徒。柏林援军再次上路,最迟后天全部抵达基尔。

    海蒂西莱姆为围的消息同样传到在霍尔特瑙船闸下锚的波罗的海起义舰队。

    起义舰队总司令斯特拉瑟看到了机会,德国**发展的水兵在起义舰队内部大肆释放流言,百般诋毁海蒂西莱姆对革命的仇视。嘲笑他根本就是“容克和大资产阶级的走狗”。斯特拉瑟更是赤膊上阵,煽动一批水兵冲击海蒂西莱姆留在起义舰队内部的联络员。

    斯特拉瑟的计策是成功的,起义舰队内部的确有不少水兵同情革命。同情工人,对容克和大资产阶级把持这个国家的一切心怀不满。不过,得意洋洋的斯特拉瑟却也忘记了许多水兵对基尔起义的态度仅限于同情或者起初的盲从,比起虚无的社会主义和**,他们更希望获得公平的待遇、面包、薪水和和平,他们已经厌倦了德共党员不切实际的鼓吹。而海蒂西莱姆从来都是脚踏实地。

    起义舰队很快分裂了,原本就对社会主义不感冒的水兵从盲从的状态中走了过来。与西莱姆将军留在起义舰队的联络军官站在一起。如果不是双方实力均等,只怕冲突早就爆发了。

    斯特拉瑟彻底失去了对舰队的控制,虽然他将支持他的势力集中在起义舰队的军舰上,将渐渐倾向“投降”的水兵留在霍尔特瑙船闸,但是谁都知道失去绝大部分低级军官和部分水兵支持的斯特拉瑟根本无法将起义舰队开出霍尔特瑙船闸锚地。

    在这种情况下,斯特拉瑟只能等基尔的消息,只要德国**在基尔站稳脚跟,重新控制起义舰队就还有希望。斯特拉瑟知道基尔叛乱只不过是德国**实力的冰山一角,斯巴达同盟在石勒苏益格赫尔斯泰因州、在柏林、慕尼黑和不莱梅还有尚未浮出水面的战力,不莱梅极左势力也是他们天然的同盟。至于dú lì社会mín zhǔ党,那是个比斯巴达同盟还要强大的存在,虽然他们态度比斯巴达同盟温和,但无可否认的是dú lì社会民党已经被他们斯巴达同盟拉下水。

    1917年5月29rì,天刚蒙蒙亮,新的战力抵达基尔。

    从但泽湾驶来的海军登陆舰队在几艘轻型军舰的护送下缓缓驶入基尔港。运兵船放下舷梯,穿着黑sè制服的士兵在军官的率领下走下运兵船,在宽敞的码头上列队。运兵船自带的中小型吊臂全负荷运转,将海军陆战队的轻重武器卸载在基尔码头。

    其实但泽湾陆战队士兵抵达基尔港的时候已经很疲惫了,可是他们丝毫不敢休息。虽然基尔海军基地很安全,可是只要这些尚未经历过战争的幼雏稍稍抬头就能看见基尔市中心那边的火光和滚滚浓烟,再者,他们的jīng神领袖海蒂西莱姆就在基尔市中心,就在那浓郁着死亡和鲜血气息的基尔市中心,就在枪炮声震耳yù聋的基尔市中心!

    不到半个小时的休整时间后,由但泽湾海军陆战队、第二侦查舰队水兵、波罗的海舰队水兵组成的,兵力超过三千六百人的增援部队出发了。

    通往市中心的道路已经被海蒂西莱姆率领的陆战队士兵扫荡过一遍,由于基尔市政厅战事和霍尔斯腾街战事吸引并牵扯了基尔工人武装的全部jīng力。基尔港援兵一路上仅仅遭遇一些乘机作乱的宵小之辈,简单驱散他们后。基尔港增援部队深入基尔市中心,并且在靠近斯腾泽尔街的地方遭遇试图从霍尔斯腾街北部迂回包抄的夏林登工人纠察队。

    夏林登工人纠察队兵力大约有九百人,迎头撞上基尔港援兵后,老练的夏林登工人纠察队队长并没有轻易让他道路,而是将全部兵力投入战斗,打起来残酷的防御战。

    夏林登工人纠察队队长知道霍尔斯腾街那边的战事即将结束,在最后关头,他必须顶住基尔港方向的援兵,为布朗特委员和工人纠察队的同志争取时间。

    基尔港援兵同样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从夏林登工人纠察队的抵抗烈度就能得知海蒂西莱姆将军的近况。短兵相接后,双方纷纷拿出看家本领,在狭窄的空间生死相搏。

    “陆战队,冲锋!”低级军官和士官拔出战刀。挥舞着手枪率领下属顶着夏林登工人纠察队的子弹。发起凶悍的冲锋,用残酷的白刃战凿穿了夏林登工人纠察队匆忙布置的防线。

    基尔港援兵没有时间统计战损,留下一支打扫战争的分队后。陆战队继续前进,朝战场zhōng yāng霍尔斯腾街冲去。

    由于铁路线被破坏,汉诺威掷弹兵团被迫在距离基尔十五公里的地方下车。

    参谋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对照基尔戡乱司令部发来的电报分析海蒂西莱姆所在的位置,商讨前进线路。低级军官在咆哮,招呼他的士兵列队。检查武器装备,炮兵和辎重兵在搬动他们的大家伙。将一箱箱弹药从火车车厢移到辎重车上。

    “最高司令部急电:汉诺威掷弹兵团务必于29rì上午九时之前抵达基尔,解救海蒂西莱姆。此电报万分火急,如有耽误军法从事。最高司令部,1917年5月29rì。”

    掷弹兵团参谋长心有戚戚地念完最高司令部的最新的“急电”,忍不住摇头道:

    “上校,您的决定是对的。论杀伐果决,我们的鲁登道夫将军比海军的海蒂西莱姆可差的太远了……”

    “不是鲁登道夫将军不够干练,而是他想太多了,不比海军的海蒂西莱姆专一。”海因特台尔曼掂了掂手里厚厚一沓或是来自最高司令部和夏洛腾堡宫或是东线统帅部和基尔戡乱司令部的电报纸,嘲笑道:“既想尽快解决基尔叛乱避免前线战事恶化又想借着基尔叛乱从夏洛腾堡宫和帝国zhèng fǔ那边获得更多的权利,还要借故打击海军,这世上哪有这么完美的事情?!”

    海因特台尔曼上校不再纠结帝国高层的混乱和多变,下令进军基尔。

    基尔叛乱后,德共很快掌握了大半个基尔、石勒苏益格中南部和赫尔斯泰因北部地区,不过除了基尔,德共在其他地区的势力不够强大,故而最高司令部作战处会将扫荡基尔外围的任务交给战斗力并不强大,兵力也只有七千多人的梅克伦堡预备役师。

    作为在东线战场上淬炼过的jīng锐之师,汉诺威掷弹兵团很快就驱散了盘踞在基尔东南部的一些游兵散勇,而后在地图的指引下向基尔市中心开进。

    基尔叛乱后第三天,陆军援兵首次踏足基尔。当汉诺威掷弹兵团的士兵走进基尔市时,他们被惊呆了,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zhèng fǔ军和叛军厮杀过的痕迹随处可见。

    环境优美的基尔富人区火光冲天,从战场上溃败的游兵散勇在这里大肆烧杀掠夺。街道繁华地段几成废墟,商店的橱窗被打碎了,招牌被悬在空中飘来荡去,路灯杆和断裂的电线随处可见,还有不少洋灰建筑上遍布大大小小的弹坑。

    海因特台尔曼上校终于知道海蒂西莱姆为何会如此急迫的要求结束基尔叛乱,明知道自己有可能会因此送命也要深入基尔,逼迫陆军和zhèng fǔ解开对陆军的禁锢,平息基尔叛乱。

    “西莱姆是个英雄!”海因特台尔曼上校由衷地称赞了海蒂西莱姆一句,不是因为他是一位杰出的海军统帅。而是因为他的品格,他值得尊敬!

    汉诺威掷弹兵团逼近基尔枪声最激烈的街区。沿途遭遇的抵抗越来越激烈。进入上林登街区后,海因特台尔曼上校遭遇一支兵力大约千人左右的阻击部队。

    交火后,上校惊讶地发现最新出现的那支叛军战斗素养并不是他们正规军差,而且战斗意志要远远超过他们。汉诺威掷弹兵团耗费不少jīng力击溃了对面那支难缠的力量。

    “霍尔斯腾街区和上林登街区都出现了反动派的援军,布朗特委员那边的压力相当大。既然市政厅这边的战事已经接近尾声,我们不妨向霍尔斯腾街那边增兵!”

    基尔市政厅,五千多名前帝国正规军正在挨个清剿依托房间负隅顽抗的抵抗势力。这些jīng锐的陆军士兵并不莽撞,他们砸开每一个房间大门,然后将掐着延时时间的手雷扔进去。制造一轮又一轮血雨腥风。

    指挥基尔市政厅外围工人武装的德共军事委员望着革命一号人物艾伯特,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布朗特执委手中有九千名工人纠察队士兵,还有近五千多名工人武装配合,基尔近一半的革命武装都在他手中。虽然有小股增援突破我们外围的防线。但是我相信布朗特执委能够应付!”

    艾伯特并不回头去看那名担忧霍尔斯腾街战事的军事委员。而是异常冷静地看着基尔市政厅最后一个还在抵抗的房间窗口突然爆出一团泛着死亡寒气的浓烟。

    “而且示敌以弱不正是我们起初的计划吗?”

    军事委员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他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指着不怒自威的德共总书记艾伯特。眼睛瞳孔不断收缩,嘴唇抖颤了半天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伴着刺眼的光线和那一团浓烟,市政厅战事结束了,基尔革命武装历时三天终于攻占基尔市政厅,标志着基尔控制权彻底易手。

    革命武装和工人欢呼雀跃,他们对天鸣枪释放自己的情绪。他们爬上基尔市政厅穹顶,摘下国旗践踏鹰徽。他们高高举起他们手中的步枪,庆祝伟大的胜利。

    就在这一刻,基尔的天空彻底放亮了,第一缕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基尔的土地上,那样温暖,那样温馨,那样纯净。

    是的,太阳出来了,东升的旭rì努力释放它的光和热,刺透在战场上空摇曳着的硝烟,打在王海蒂的脸上,那样温暖,那样温馨,那样纯净。

    王海蒂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着的香烟,抓着那支异常难看但却威风凛凛的镜面匣子,靠在一处遍布弹痕的工事后面,偶尔双枪李向阳似的开枪还击。

    子弹噗噗地打在王海蒂依仗的工事上,飞溅起无数小石子和粉尘,让穿着海军上将制服的王海蒂灰头土脸。王海蒂拍了拍被灰尘染白了的头,抬起被37直shè炮弹片刮开一道大口子的右臂,紧了紧缠在手臂上的绷带再次探头扣动扳机。

    手枪子弹很快被打空了,扳机发出“咔咔咔”的声音。王海蒂懒得确认是否获得战果,而是叼着香烟靠在工事背后休整。

    “将军,您后悔吗?”身边的陆战队士兵越来越少,阵地被压缩在不到一千米的范围内。劳伦上校捂着染血的腹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龇牙咧嘴地问道。

    “后悔?”王海蒂拔出手枪空空如也的弹夹,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最后一颗子弹压进弹夹中,叼着香烟痴痴地笑:“怎么不后悔?!我太高估我自己了,以为我可以突入基尔市政厅,给叛军一个措手不及,与市政厅那边汇合。我以为我可以拿自己的xìng命迫使帝国不再纠结那些政治斗争,让基尔早一点远离战争,可现在,我距离市政厅还有几条街,距离我家也还有七八公里的距离,我不仅没能救下基尔,也没能赶去保护我的家人!”

    劳伦上校知道海军上将嘴上说着各种懊悔,其实内心风平浪静,知道帝国海军战神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来的最后一颗子弹其实留给他自己的,他或许早就意料到这一刻。

    在子弹乱飞的战场上,劳伦发现他的眼睛里突然多了一层湿漉漉的雾气。

    “将军,您是英雄!与您共事是我的荣幸!”

    “英雄……”王海蒂反复品味这个被别人说烂了的词汇,丢了魂魄似的叼着来不及点着的香烟,那些早已忘记的,刚刚忘记的和现在经历的画面如同幻灯片飞快地闪进他的脑海。

    记得很久以前,有个不想被父亲、丈夫、女婿这些劳什子的名头羁绊他年轻的脚步的年轻学生,记得很久以前,有个因为贪生怕死所以总是拿一些矫情的理由来搪塞看好他的长官的年轻士兵。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能像个男人一般伟岸地看待属于我的义务和责任?

    王海蒂一边摸索火柴盒一边胡思乱想着。

    “西莱姆,谈判吧……”

    战场上,枪声骤然停歇了。陆战队士兵惊诧地探出半个脑袋打量突然陷入死一般沉寂的战场,然后看见一位背对着阳光,将脸庞隐藏在黑暗中的工人头目从一处掩体后面钻了出来,踩着破碎的石块、噼里啪啦作响的燃着的树枝、士兵的残肢血浆缓缓走了过来。

    “是布朗特?”听见那熟悉的声音,王海蒂抓着火柴盒的手不自觉地垂了下来,疑惑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四章 力挽狂澜(五)

    “是布朗特?”背靠工事替自己点烟的王海蒂错愕了片刻,他循着声音吃力的扭过头,迎着基尔并不刺眼的光线,凭借旧年的记忆很快便确认那个从阳光中走出来的工人头目的身份。,!

    “西莱姆,我们需要对话!”布朗特还在朝前走,霍尔斯腾街陆战队阵地,水兵握着步枪对准那个大胆的六十岁左右的家伙,手心里满是汗迹。

    “真的是布朗特?与我决战霍尔斯腾街,将我逼上绝境的那个人居然是布朗特?!”

    王海蒂突然很想在静谧的战场上放肆的笑,嘲笑苍天的狗血,嘲笑宿命的无情。戴维贝蒂有一个就够了,不需要让国战和主义之争这些劳什子的东西去毁掉另一段友谊!

    “很好!”王海蒂丢掉叼在嘴里的香烟,扶着街角带着棱角的残垣断壁努力想要站起来。

    如果说基尔码头的难忘岁月以及随后的海军学院岁月,王海蒂对于这个世界可有可无,但是从横空出世的《论战列舰时代的非对称作战》论文开始,王海蒂就对这个历史纬度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当赫尔戈兰湾的炮声结束,蝴蝶效应中的风暴成型,帝国打赢了这场原本应该一败涂地的海战,于是穿越客知道他已经卷入时代的洪流中。 ”“

    欧洲战争,这是个最美好的时代,帝国上下一心,努力想要打碎旧世界体系给德意志的枷锁,这也是最坏的时代,因为在王海蒂的记忆中,帝国很难赢下这场战争。在这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王海他凭借自己的努力给历史烙下深刻的印迹。让德国海军战神的名号享誉这个星球,让另一个时空屈辱的存在舰队成为北大西洋之王。

    王海蒂伫立在偏离既定历史轨道的时空。他不知道后世对时势造英雄和英雄造时势的争论可有最终结论,总之他改变了历史,创造了历史。可每当王海蒂为此沾沾自喜想要放松jǐng惕的时候,他会尴尬地发现他亲手毁掉了许多东西,正如多格尔沙洲那一夜破碎的友谊,正如基尔霍尔斯腾街狭路相逢后岌岌可危的理想主义。

    王海蒂知道布朗特是叛军重要头目,他曾设想布朗特只是被社会主义迷惑或者胁迫,他在叛变的道路上并没有走这么远,他设想过与布朗特无数种见面方式。可是唯独没有想到他们会在基尔的霍尔斯腾街生死相搏,差点就了结对方。

    这就是记忆中那个在普法战争sè当战役中为了帝国的统一舍生忘死的布朗特,在基尔码头消除王海蒂内心对加入海军最后一丝魔障的布朗特,在战争初期为战争奔走呼号的布朗特

    “来说服吧。给我一个毁掉帝国的理由!”

    王海蒂怀着郁气。在残垣断壁中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拄着一支毁坏的步枪跌跌撞撞朝前走。王海蒂太想知道布朗特为何会背叛曾经的理想,对关乎帝国命运的战争视而不见。王海蒂太想揪着布朗特的衣领。让布朗特看清基尔遭受的灾难,让他看清他究竟对这个国家做了什么。王海蒂太想告诉布朗特,告诉这个疯狂崇拜社会主义的家伙俄国人究竟在秘密谈判中对帝国允诺了什么,付出了什么。

    他这是在卖国!

    “将军,别出去,小心这是个yīn谋!”守在阵地上的劳伦上校和陆战队士兵脸sè一紧。齐齐劝阻道。

    王海蒂对关心自己的陆战队官兵伸出双手做了下压的手势,示意他们镇定。随后将枪膛里压着最后一刻子弹的手枪插进枪套,摇摇晃晃地翻出阵地前沿。

    海军陆战队士兵见无法劝阻海军上将,只能咬牙从安全的工事里探出半个身子,抓紧手里的步枪对准布朗特和上林登街,只要情况不对就冲出去,干掉那个冠冕堂皇的家伙,将他们的战神抢回来。

    其实工人纠察队不比陆战队士兵轻松。他们屏住呼吸凝神静气,端着步枪注意战场的任何风吹草动,避免已经陷入绝境的反动派狗急跳墙。

    “我来了,你想说什么?”

    重逢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王海蒂心底并没有太多的喜悦。硝烟消散了一些,不过血腥气息却趁机扩散开来,时刻提醒王海蒂就在战场上,十数米外的那个人不是他的老朋友,而是一位生死仇敌!

    不管布朗特的理由有多么高尚,不管社会主义和**是否代表人类前进的方向,背叛就是背叛!

    “我也没有想到!”霍尔斯腾街和上林登街方向都传来枪声,陆战队士兵脸上露出一丝窃喜,而布朗特的手下则有些慌乱,抓着步枪东张西望。

    布朗特不为那些渐渐迫近的枪声所动,他盯着王海蒂的脸,疲倦道:“其实我早该猜到的。拿自己当诱饵,吸引敌军主力,而后让援军毕其功于一役,这分明是赢得多格尔沙洲海战的海蒂西莱姆的手笔,可笑我居然没有想到指挥这场战斗的海军上将就是你。不过,西莱姆,你应该知道我完全可以在你的援兵到来之前干掉你们!”

    “所以呢?”王海蒂轻蔑地看着布朗特,反唇相讥道。

    “加入我们吧!”布朗特嘴唇颤了颤,道出那句许多年前就被拒绝过的邀请。“你在码头上当过工人,饱受工头和迪克这样的大资本家的压迫,应该能明白德国究竟是我们的德国还是大资本家的德国。我幻想过能够用合法的政党政治让这个国家有所改变,但终究对抗不了1915年的屠刀,你以为西莱姆你或许可以走出另一条道路,可是把持这个国家全部的容克、军官团和皇帝却深深地忌惮你们这些平民军官,不惜发动一轮又一轮政治风暴。所以,西莱姆,加入我们吧,你应该与德国所有受压迫的人站在一起。去改变这些不合理的东西,去荡涤这个国家!”

    “布朗特。这就是你制造基尔乱局的理由?”

    王海蒂笑了,笑的前俯后仰,似乎这是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被弹片刮伤的手臂因此隐隐作痛,可是王海蒂依旧在放肆的笑,直到笑出了眼泪才上前几步,揪住布朗特的衣领吼道:

    “还记得在基尔码头,我问你参与帝国统一战争的滋味,你给我的答案吗?你说战争很可怕,可总得有人为这个民族的未来付出。如今在霍尔斯腾街,你问我要不要跟你们走,我要将这句话还给你!”

    王海蒂的动作引发了双方的剑拔弩张,工人纠察队抄起步枪站了起来。对着嚣张的帝国海军上将。而陆战队士兵也从工事后方跳出来,举枪对着布朗特,双方差点擦枪走火。

    布朗特抬手让纠察队士兵放下枪。望着愤怒中的王海蒂深沉道:“说说看。”

    “我也厌倦了这个国家的权力层,可既然我们在欧洲战争爆发的时候没有阻止战争,挑起了国家和民族之间的仇恨情绪,那么我们就不应该也没有资格去惧怕苦难生死。战争很可怕,可总得有人为这个民族的未来付出!”

    布朗特哑口无言,他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一阵风就能倒下。王海蒂丝毫没有怜悯布朗特的意思,声音越来越到。直到那咆哮声响彻基尔,震颤整个德意志!

    “或许社会主义是人类前进的方向,可问题是帝国主义战争并没有让协约国打进我们德国的本土,杀戮我们的国民,而社会主义却已经毁掉了俄国,让这个国家陷入内战和无休止的动乱,甚至有可能丢掉东欧大片领土,已经让基尔伤痕累廓流成河!”

    王海蒂的话掷地有声,此时不仅布朗特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就连那些工人纠察队士兵也情不自禁的降低枪口,不敢去看满目疮痍的基尔,不敢去看盛怒中的海蒂西莱姆。

    这时候,霍尔斯腾街和上林登方向的枪声越来越激烈,已经有零星的炮弹落在布朗特的后方。

    援军来得比布朗特想象得要快,这说明援军不是匆忙召集的乌合之众,是比工人纠察队军事素养更高的职业军人。布朗特没有jīng力去思考为什么西莱姆的援兵会比艾伯特的援兵来得更快。

    工人纠察队主力离开的时候,市政厅战事已经进入尾声,艾伯特没有理由不调兵过来增援。

    “布朗特执委,反动派增援过来了,我们得离开这里!”

    布朗特失魂落魄,卡尔梅尔基奥招呼几名士兵,后者从工事后面跳了出来,或是径直架住基尔革命二号人物布朗特,或是将他团团围住,抓着步枪戒备海军陆战队可能的冷枪冷炮,向夏林登街方向撤退。

    海军陆战队士兵也从阵地上爬了起来,将海军上将挡在身后,掩护王海蒂撤退工事。

    其实,工人和士兵脆弱的血肉之躯根本无法阻挡仇恨的子弹,只要有一方沉不住气,德意志近代史和二十世纪历史就将被改写,可让英法俄美谍报头头恨不得抓狂的就是谁也没有开枪,双方沉默着放任对方离开。

    工人纠察队架着布朗特朝夏林登街区跑,那边是基尔的富人区,他们坚信zhèng fǔ军在哪里多少会有所顾忌。陆战队士兵将王海蒂送回安全的工事,等待与援军汇合。

    杂乱的脚步声传来,那是从基尔港方向增援过来的海军陆战队。劳伦上校捂着中弹的腹部招呼他的手下追击向夏林登街区逃窜的叛军,佐尔格托马斯上尉的连队则留下来担任基尔戡乱司令部总指挥王海蒂的直属jǐng卫部队,照顾霍尔斯腾街的伤员。

    “西莱姆将军,劳伦司令官,佐尔格托马斯率领但泽湾海军陆战队前来报道!”

    佐尔格托马斯招呼士兵散开阵型,建立jǐng戒线后一路小跑着过来,向灰头土脸的王海蒂和劳伦敬礼。

    王海蒂已经没有jīng力站起来向佐尔格托马斯上尉还礼,他窝在掩体里,向佐尔格托马斯上尉微微颔首,随后招呼他在霍尔斯腾街寻一栋比较完整的建筑,先将基尔戡乱司令部的架子搭起来。

    王海蒂说话的时候。佐尔格托马斯根本不敢抬头去看被神话了的海军战神。王海蒂只当这名年轻的海军上尉xìng格腼腆,又拍了拍佐尔格托马斯的腿勉励了他几句。

    佐尔格托马斯离开没多久。海因特台尔曼上校就带着他的汉诺威掷弹兵团感到战场。

    此时的霍尔斯腾街已经面目前非。浓烟和粉尘遮天蔽rì,葱郁的老橡树化为焦木,街道两侧的墙壁上布满深深浅浅的弹坑,战场上遍布倾倒的路障,损坏的枪械,弹壳、工人纠察队和陆战队士兵的断臂残肢、鲜血脑浆。

    困守霍尔斯腾街的海军陆战队看起来伤亡惨重,街道两侧摆满了被匆忙蒙上白布的阵亡士兵,还有许多奄奄一息的重伤员。轻伤员缠着绷带,在同伴的帮助下一瘸一拐地朝临时组建的战地医院走去。海因特台尔曼上校发现在帝国威望崇高的海蒂西莱姆上将就混在轻伤员中间。

    西莱姆脸sè苍白,眼睛里布满血丝,手臂上缠着染血的绷带,海军上将制服也皱皱巴巴。不过即便如此。西莱姆依然保持了海军人的儒雅。他在一名陆战队士兵的搀扶下,一边朝战地医院走,一边对躺在担架上的挂着海军上校军衔的海军军官在说着什么。

    “西莱姆将军。陆军汉诺威掷弹兵团上校团长海因特台尔曼前来报道!”

    陆军终于来了!

    望着有些疲倦的陆军上校,王海蒂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王海蒂不知道汉诺威掷弹兵团的提前赶到是因为他的帝国上将身份发挥了作用还是海因特台尔曼自作主张,亦或是东线统帅部的霍夫曼将军发挥了重大作用。总之,他王海蒂再一次赌赢了,虽然命悬一线,但是终究还是将态度暧昧的陆军拖下水。

    基尔的工人武装在市政厅和霍尔斯腾街折损了太多兵力和锐气。加上三千名海军陆战队,三千名汉诺威掷弹兵团士兵和即将抵达基尔的总兵力超过七千人的梅克伦堡预备役师。平叛力量应该反超叛乱势力。

    基尔平叛战事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反复了吧,但愿基尔可以应该少留一点鲜血!

    王海蒂抬起头,指着与霍尔斯腾街隔着几个街区的基尔市政厅,命令道:

    “海因特台尔曼,去增援坚守在市政厅那边的陆军力量,如果他们已经不再了……那么就从市政厅那边迂回包抄过去,干掉从我这边逃走的基尔叛军主力!如果打掉这支部队,基尔的战事差不多就应该结束了!”

    海因特台尔曼上校转身,带着强烈的不安感去集结他的部队,朝枪声已经停下来的基尔市政厅那边增援过去。

    汉诺威掷弹兵团离开后,王海蒂终于可以捂着隐隐作痛的手臂,来到霍尔斯腾街一栋稍微不那么满目疮痍的建筑面前,靠在佐尔格托马斯找来的椅子上歇息。从听见基尔暴动的那一刻开始王海蒂就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他凭着书生意气勇闯霍尔特瑙船闸,说服起义舰队让开道路,不惜让自己以身涉险也要逼迫陆军采取行动,让基尔的曙光早一点到来。

    直到陆军进入基尔,后续部队源源不断,王海蒂才敢确信他已经力挽狂澜,将基尔叛乱带来的影响压缩在很小的范围内,才敢让自己紧绷着的神经稍微放轻松一点。

    “昨夜战事中,海军陆战队总计阵亡九百三十七名官兵,重伤两百六十二人,击毙叛军三千人左右……”

    由于腹部中枪,所以劳伦上校只得暂时留在基尔戡乱司令部养伤并且暂时充当王海蒂的参谋长。因为无法上战场而怨声载道的劳伦上校此刻就半躺在床上,恶狠狠地盯着手里的数字有气无力的念道。

    “市政厅那边的伤亡数字呢?”王海蒂左等右等也不见劳伦上校汇报市政厅战场的后续,他按下内心的不安,小声问道。

    “无一人生还……”劳伦上校不愿意给海军上将增加压力,支吾了片刻才在王海蒂的逼迫下道出实情。

    “我以为我已经够快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王海蒂有些悲伤。

    这场叛乱差不多毁掉了给王海蒂带来许多温馨和欢乐,让他产生归属感的城市。没能守护好这座城市并非是他王海蒂和帝国其他将士无能,它是被自己人亲手出卖和埋葬的。想到这里,王海蒂对布朗特,对激进的工人党的怨恨又增添几分。

    “梅克伦堡预备役师已经抵达基尔外围,此外,夏洛腾堡宫侍卫长乔德曼也来了,带来柏林首批五千名援军。”望着脸上yīn晴不定的海军上将,劳伦担心他会陷入由自己编织的心魔中去,所以嘻嘻哈哈的岔开了话题。

    “哦?”王海蒂疑惑。梅克伦堡预备役师的到来是在情理之中,而夏洛腾堡宫侍卫长乔德曼的到来却让王海蒂有些摸不着头脑。

    世人都以为夏洛腾堡宫侍卫长代表帝国皇帝威廉的意志,可是王海蒂知道事实并不如表面那样肤浅。作为威廉的亲随,乔德曼的所作所为值得尊敬,直到今天,王海蒂依然记得1915年他辞职的那个夜晚,乔德曼追着他的轿车决绝地将赠予他的宝贵的一级铁十字勋章还给他,正如王海蒂记得帝国皇帝威廉在1915年第三次海军政治风暴中的吃相有多么难看,所以王海蒂不认为乔德曼的到来说明皇帝妥协了,试图与他缓和矛盾。(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抱歉

    说好了三月全勤,到最后还是个笑话。请原谅,夏雨是大四学生,毕业季事情比较多。

    所谓毕业季就是要找工作,填表格和最后的狂欢。其实去年实习结束之后我就在找工作了,是那种一边找一边观望的态度,想着到最后会不会有更好的机会,上个星期突然发现已经快到四月了,于是慌得要死。

    这几天四处奔波,吃了不少苦,好在昨天丰收了。自己找了一个企业,一个学校,家里人也给介绍了一个好单位,总之,咱现在可以很悠闲地挑挑拣拣了。请客吃饭忙完论文,在五月上中旬对工作做最后决定之前应该能够闲一阵子了,应该是最后的狂欢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五章 一个时代的结束(一)

    5月29rì上午9时40分,夏洛腾堡宫侍卫长乔德曼率领五千名从柏林驰援过来的援军抵达基尔外围。

    乔德曼的部队都是从柏林戍卫部队抽调过来的老兵,训练有素的士兵在军官的带领下展开战斗队形,沿着基尔南部棚户区狭窄的通道快速向基尔市区靠近。

    柏林援军前进的道路上偶有零星的枪声,小规模遭遇战不断,所以援军的步伐并不快。

    对于行军速度,乔德曼揪心是有的,不过更多的是苦涩。作为皇帝的侍卫长,乔德曼地位崇高但是鲜有能拿得出手的战绩,所以骄傲的侍卫长很早以前就有峥嵘沙场的愿望,可是真到了愿望实现的这一刻,乔德曼却没由来地心慌了。

    “如果你还效忠我和霍亨索伦家族,如果西莱姆真的能力挽狂澜,那就替我杀了他!”

    皇帝的要求在侍卫长的脑海萦绕不去。力挽狂澜,西莱姆将军似乎真的做到了:根据最新消息,西莱姆将军已经安抚好波罗的海舰队暴动水兵,工人党已经失去对叛乱军舰的绝对控制权。在随后的地面战事中,西莱姆将军不惜孤军深入,吸引盘踞在基尔城的叛军主力,在陆军汉诺威掷弹兵团和海军陆战队抵达后发力一举重创工人纠察队。

    西莱姆的力挽狂澜触及皇帝的底线,而威廉对他有知遇之恩,乔德曼似乎没有理由拒绝皇帝,可是,可是那个人是海蒂西莱姆,是帝国海军战神呀,他有能力决定这场战争的走向,乔德曼是德意志人。他似乎没有理由出卖德意志!

    “西 ” 章节” 莱姆将军真的力挽狂澜了,那我呢?”

    乔德曼掏出那支皇帝塞给他的泛着死神冷光的镶嵌有黄金的左轮手枪,下意识的将子弹退出弹巢又重新装上,不知道应该如何取舍。

    (华丽的分割线)

    霍尔斯腾街这边的战斗骤然停歇。

    德国海军传奇人物和德国**二号领袖之间的对话无疾而终,残存的工人纠察队士兵架着布朗特朝夏林登街区败退,不过他们被追赶过去的海军陆战队士兵缠住,而后又被从基尔市政厅那边兜过来的汉诺威掷弹兵团侧翼包抄,不得不在寸土寸金的夏林登街区与反动派酣战。

    基尔富人聚集的夏林登街区经历工人和暴徒的轮番冲击后,在基尔暴动的第三天终于沦为血腥的战场。直shè炮和曲shè炮炮声隆隆,子弹在扬起的硝烟和粉尘中飞舞。偶尔在钢筋混凝土土建筑表面擦出一抹刺眼的光线,或者爆出一团烟雾没入街角的花坛。

    不成功的霍尔斯腾街战事极大地挫伤了基尔工人纠察队的士气,再加上反动派海军陆战队和基尔市政厅“正义审判”刺激了基尔援军和汉诺威掷弹兵团士兵,所以反动派在夏林登街区打出凶悍的攻势,基尔工人纠察队很快就坚持不住。

    “布朗特委员。撤退吧,我们顶不住反动派的两面夹击!”

    匆忙布置的防线再次被反动派给凿穿了。社会主义和督战队刺刀已经无法阻止前线工人武装的溃败。反动派突入阵地后沿着夏林登街区四通八达的网状通道将工人纠察队 ””分割。

    基尔工人武装的指挥体系被瓦解,士兵只能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形势对革命极端不利,卡尔梅尔基奥不愿意在夏林登街区耗尽革命志士的鲜血,他跳到匆忙搭建的指挥部,扯着革命二号领导人布朗特的衣袖,吼道。

    “反动派一直黏着我们。怎么撤!”布朗特指着因为战场被分割而乱成一锅粥的前沿阵地,眼睛充血道:“只要我下达撤退命令,我们在基尔的事业就彻底结束了,反动派会乘胜追击。彻底击溃工人纠察队和附属我们的武装。如果我们坚持下去,只要艾伯特同志能够及时增援过来,我们未必不能扭转乾坤!”

    卡尔梅尔基奥知道布朗特说的都是实话,虽然工人纠察队在夏林登街战事中毫无胜算,但至少还能支撑一段时间,等待反动时机,可是如果真的下令向掌握在他们手中西南方向撤退通道转进,工人纠察队的战斗意志和战斗yù望就会陷入崩溃,少量的殿后部队无法阻止攻势正猛的反动派,他们会一鼓作气地吃掉革命力量。

    理智归理智,卡尔梅尔基奥毕竟不是冷血动物,同志的连续牺牲仍旧叫忠诚革命的战士疯癫发狂。

    基尔革命武装已经折损了太多势力,如果作为革命支柱的工人纠察队不复存在,不仅斯巴达同盟会遭受重大打击,艾伯特的dú lì社会mín zhǔ党以及其武装力量也会独木难支,导致基尔革命的最终失败。

    “只能搏一把了!”

    卡尔梅尔基奥暗暗地握紧拳头。如果在夏林登街拖住反动派主力,艾伯特手上的革命陆军能”大国海魂 第五章 一个时代的结束(一)”够及时增援过来,他们很容易就能扭转不利的战场态势,将反动派赶出基尔市区。

    这是保住革命成功最后的机会了,希望,希望总书记艾伯特不会让同志们的鲜血白流。

    “通讯员,去确认艾伯特书记是否已经派出增援力量!”

    (华丽的分割线)

    广场上层叠的尸体被收拢至只剩下残垣断壁的忠勇雕塑下,起义士兵穿着染血的鞋进进出出,踩过横在市政厅前的台阶上的德意志国旗,在布满尘埃、弹壳和人体残肢的广场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染血的脚印,将更多的面目全非的尸体从基尔市政厅狼藉的房间里搬出。

    十多分钟前,基尔革命武装付出极大的代价占领了基尔市政厅。血腥和仇恨冲昏了革命者的头脑,哪怕他们曾经怀揣着解放德国人民的崇高发动这场革命,但是面对同志和战友的死亡,他们抵御不了内心强烈的破坏和杀戮yù望。

    基尔市政厅没有俘虏!龟缩在地下室和房间内负隅顽抗的抵抗者被他们用手雷消灭,少量幸存者也被革命者以反革命势力的罪名当场处决。

    当基尔市政厅前的士兵扣动步枪扳机,他们的表情是冷漠的。有着战友和同志的尸首作为刑场的背景底sè。他们觉得对跪在地上等待处决的犯人是不需要审判的,革命不需要怜悯!

    一排排枪声响起,一股股鲜血在基尔市政厅前肆意流淌,流过只剩下残垣断壁的忠勇雕塑,裹挟无数焦土残肢,漫过血红的脚印,在低洼处蓄积。

    ”大国海魂”火红的革命旗帜在基尔市政厅前高高飘扬了十数分钟,反动派便卷土重来。

    几乎是在收到布朗特求援消息的同时,艾伯特得知反动派汉诺威掷弹兵团增援基尔市政厅的jǐng讯。此时,德共总书记。dú lì社会mín zhǔ党主席艾伯特手上握有总计三千多名原陆军正规军,还有两千多名附属的工人武装,可是艾伯特丝毫没有与反动派一决雌雄的意思。

    在附属工人武装的注目下,艾伯特下令放弃刚刚到手的基尔市政厅,并且让部队跟随他向基尔南部贫民区撤退。

    谁都知道布朗特和他的工人纠察队并不在那个方向。而且艾伯特也没有知会夏林登方向苦苦支撑固守待援的布朗特的意思,于是再迟钝的家伙也知道艾伯特打的主意。

    “艾伯特书记。布朗特委员在夏林登街区陷入反动派的包围。他迫切希望您的援军!”

    指挥附属工人武装的德共斯巴达派党员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指责艾伯特,而德共总书记只是轻蔑地抬抬手让威廉韦措尔特上校的手下将他们带走。

    “艾伯特,你想背叛革命?”

    一个小头目挣脱陆军士兵的抓捕,抓着手枪恶狠狠地朝艾伯特冲过来。

    枪响了,小头目的脚步踉跄起来,在离艾伯特只有不到一米的地方倒下了。

    在血泊中。忠诚的小头目浑身在抽搐,艰难地伸出手抓住艾伯特的脚踝。

    ””“为什么?”

    “为了我心目中的德意志!”艾伯特收起手枪,抬脚挣脱小头目伸出来的手,丢下一句在欧洲战争结束之前谁也听不懂的话。径直朝基尔南部走去。

    在场的武装工人不知道那些仗义执言的斯巴达派党员的下场,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必须追随艾伯特,否则未必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出发,目标基尔下等区!”

    (华丽的分割线)

    艾伯特迟迟不来增援,工人纠察队支撑不住,布朗特只能将摇摇yù坠的战线不断后撤再后撤,阵型不断收缩再收缩。

    “布朗特委员,撤吧,给我们工人纠察队,给斯巴达同盟丢一点种子吧,再打就全部都打光了!”不断有工人纠察队头目忍受不了绝大的伤亡,顾不上冒犯革命第二领导人的权威,催促布朗特撤退。

    布朗特并不回答,而是将隐藏在上衣口袋里的拳头攥得更紧,将指甲嵌入手心更深。

    基尔工人纠察队都是斯巴达同盟jīng心挑选出来的种子和jīng英,他们不仅有过人的军事素养,还有对社会主义事业的绝对忠诚。其实,纠察队士兵的牺牲对布朗特的冲击未必就比那些小头目要小,毕竟他们都是布朗特亲自训练出来的。

    布朗特不忍心战场上惨烈的场面,频频将视线投向艾伯特援兵可能出现的方向。

    再次丢失一处阵地后,一直试图维护布朗特权威的卡尔梅尔基奥终于忍受不住,将他内心的恐惧如实道出:

    “委员,醒醒吧,援军不会来了,艾伯特很有可能想撇开我们单干!”

    “撇开……我们……单干?”卡尔梅尔基奥的话似乎提醒了一意孤行的布朗特,基尔革命二号人物缓缓转过头,用犀利的目光扫过卡尔梅尔基奥苍白的脸,一字一顿道。(未完待续。)

第五章 一个时代的结束(二)

    海蒂西莱姆发迹后,基尔下等区跟着名声大噪,许多德意志人和外国人都因为德国海军战神记住了基尔美轮美奂背后那片令人绝望的工业伤疤。

    西莱姆成了基尔下等区人的骄傲,贫民世界的英雄。事实上,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贫民和小市民鲜有人能真正走出这片绝域,海蒂西莱姆在基尔下等区贫苦的童年无疑为这位德国海军名将增添了许多传奇xìng,也让基尔下等区人多了不少谈资。

    谈资永远都只是谈资,基尔下等区人都把西莱姆当成他们的偶像,不过现实是西莱姆仅此一位,基尔下等区依旧污水遍地臭气熏天。

    5月29rì,在基尔下等区由坑坑洼洼的小路和低矮破败的木棚屋构成的四通八达道路上,两支兵力可观的部队在蜘蛛网一般的迷宫里穿梭。

    “加快脚步,我们得在反动派合围之前离开基尔!”艾伯特挥舞着手枪,对满是不甘的下属拢手喊道:“不要舍不得这座城市,我保证我们会大摇大摆地回来!”

    “加快脚步,我们得早一点与基尔平叛部队会合……”皇帝的侍卫长乔德曼站在基尔下等区泥水里,对他的下属催促道:“去解救被围困在基尔市政厅的兄弟!”

    从柏林方向增援过来的援军一路向北,从基尔市政厅撤退的革命力量一路向南,在基尔破败的下等区,两支行sè匆匆的部队隔着重重的低矮的木棚屋没有迎头撞上,而是异常诡异地擦肩而过。

    穿过基尔南部的下等区后,艾伯特领着他的部队折向帝国兵力空虚的石勒苏益格北部,而乔德曼则根据基尔戡乱司令部的指示赶往位于霍尔斯腾街的基尔戡乱司令部。

    当乔德曼抵达 ” 章节” 霍尔斯腾街的时候,侍卫长尴尬地发现总司令海蒂西莱姆并不在他的司令部。临时充当基尔戡乱司令部jǐng卫部队的托马斯连队指挥官佐尔格托马斯上尉怏怏不快地告知面带倦sè的侍卫长。西莱姆将军已经跟随海军陆战队后续部队进入危险的夏林登街。

    乔德曼简单了解战场态势后决定配合海军陆战队和汉诺威掷弹兵团围剿在夏林登街区负隅顽抗的工人武装主力,但是长期驻守柏林的他们还缺少一名熟悉基尔街道的向导。

    佐尔格托马斯上尉挺身而出,将司令部保卫工作丢给副手,他则亲自带领乔德曼包抄叛军的后路。

    佐尔格托马斯上尉是基尔人,在东亚舰队上服役过两年,欧洲战争爆发之前被临时调到波罗的海舰队担任奥丁号海防舰一门主炮的炮长,随后成为波罗的海封锁舰队陆战水兵的指挥。1915年帝国海军陆战队成立后,佐尔格托马斯收到来自东普鲁士但泽湾深处的海军基地的秘密调令,成为海军陆战队上尉连长。

    虽然佐尔格托马斯留在基尔的时间很少,但是作为地道的基尔人。他熟悉基尔的大街小巷。有了佐尔格托马斯的带路,柏林援军轻易绕过激战正酣的战场,堵在了叛军主力向南撤退的道路上。

    夏林登街区,七千余名正规军凶悍的进攻已经让工人纠察队疲于奔命,反动派新番号部队出现后。工人纠察队最后的战斗yù望也随之烟消云散:伤亡惨重的工人纠察队西侧和北侧是海军陆战队,东侧是汉诺威掷弹兵团。夏林登街南侧已经是陷入苦战中的工人纠察队唯一的退路。如今这条退路也被堵上,这意味着工人纠察队陷入重重包围。

    士气崩溃后,即便布朗特下达工人纠察队集中突围的指令也无济于事。慌了手脚的纠察队士兵各自为战,拼命地寻 ””找缺口试图冲出去,结果在反动派优势兵力的围剿下损失惨重。

    战局已经彻底糜烂了,工人纠察队的表现比sè当战役中的法军还不如。在反动派的包围下就好像无头苍蝇左冲右突,结果不仅消耗了最后的元气,也浪费了宝贵的时间,给反动派调整布局的机会。

    布朗特已经放弃指挥了。事实上依然跟随在他附近的士兵仅有十来人,也没有什么好指挥的。在卡尔梅尔基奥的掩护下,布朗特不断向夏林登街区深处退却,先是跳进一座带草坪的宽敞别墅,而后又用几颗手雷径直炸开了别墅临街一侧的厚实墙壁。

    在基尔暴动之前,拥有四分之一个基尔港,二十七艘捕鲸船和三十多艘远洋商船,拥有十一座化工厂,一所银行和两个贸易公司的迪克在基尔是说一不二的大人物,虽然他的名字不会出现在帝国国会或者石勒苏益格赫尔斯泰因州议会议员名单上,他也不是德国商会或者基尔商会的会长,但是谁也不能否认德国化工巨头之一的迪克是基尔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基尔暴动后,无冕之王似乎被人强行摘去了王冠。没了基尔军jǐng的保护,没了那些拥有持枪证的爪牙的掩护,迪克苦心经营的人脉和数十年积累的威望都派不上用场,他并不比那些躲在基尔下等区棚户屋里瑟瑟发抖的普通小市民强。

    在基尔暴动的第一夜,夏林登街区激烈的枪炮声和暴徒破门而入声不绝于耳,负责保护迪克的十多名保镖先后逃走或者加入起义大军,饶是迪克富可敌国也只能英雄气短,暂时屈服现实,带着保险柜和妻子维拉尼女儿凯瑟琳躲进隐蔽的地下室。

    起义第三天,储存在地下室不多的粮食和水已经用完了。作为好丈夫和好父亲的迪克没理由让妻子女儿冒险,他独自走出地下室”大国海魂 第五章 一个时代的结束(二)”,小心翼翼地在别墅寻找食物和水。

    耳畔突然传来爆炸声,巨大的冲击波将迪克径直掀翻在铺着波斯地毯的地板上。迪克晕晕乎乎地站了起来,四处摸索老花镜和文明棍,而后与从墙壁洞口钻进来的布朗特迎头撞上。

    “咦,怎么是你?”基尔工业大亨迪克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朝远离地下室的那一侧挪了挪。尽量不给布朗特他们发现地下室的机会。

    “哈哈,为什么不能是我?”

    随意挑选一间别墅就能撞上基尔大商人迪克,布朗特恨不得用仰天长啸来缓解他内心的激荡。布朗特好不容易摁下澎湃着的内心,一边指挥手下凿通别墅靠南方的那一堵墙,一边恨不得似笑非笑地打量他的“老朋友”大商人迪克。

    1917年的迪克与1915年的迪克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依旧留着光头和茂密的胡子,穿着昂贵的高级西服,拄着雕花的文明棍,还有一成不变的傲气。

    迪克不想去嘲笑命运的无情,尽管眼前的这一幕比瓦格纳的史诗歌剧更有力道。大商人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下场。叱咤基尔的气度迫使他将求饶的话收了回去,拄着文明棍干脆仰着头保持沉默。

    与迪克有着血海深仇的布朗特不可能让迪克继续保持他一以贯之的骄傲,布朗特从容地打开枪套,抓着手枪朝隐蔽的地下室入口虚指一下,淡淡道:

    “我觉得为了剥削工人不惜制造屠杀的基尔化工巨头迪克无所畏惧。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

    “不要……”迪克再也伪装不出那些镇定,他忍不住向前一步。史无前例地低下头哀求。

    是的。迪克低”大国海魂”头了,上一次或许还是1913年的伊斯坦布尔,更上一次,那是将女儿凯瑟琳嫁给短命鬼维克多的前夜。

    “不关我家人的事,如果你想报仇就冲我一个人来吧。”

    “怎么,迪克。你以为1915年石勒苏益格赫尔斯泰因地区上千名工人的鲜血生命是区区你一个人就能偿还的?”愤怒的布朗特抄起横在波斯地毯上的电灯杆,重重地打在迪克的小腿上。

    1915年,容克贵族激进派、部分陆军人和皇帝发动了旨在扳倒海蒂西莱姆的海军政治风暴,不过某些yīn谋家却借着这股风暴借力打力。将祸水引向工人。在工人运动发展最迅速的石勒苏益格赫尔斯泰因州,基尔工业托拉斯迪克作为容克的内应,配合帝国zhèng fǔ对工人进行了血腥的屠杀。布朗特也正是因为迪克的出卖被迫逃亡海外。

    伴着骨头断裂声和迪克的闷哼声,迪克支撑不住跪倒在地毯上。

    “啊!”地下室那边传来维拉尼和凯瑟琳的惊呼声。

    “维拉尼,凯瑟琳,呆在那里,千万别出来,我能应付这场面!”

    哪怕迪克疼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他还是咬牙发出jǐng告。

    “能应付?!”制造数千名工人死亡惨剧的刽子手迪克安慰妻女的话刺激了布朗特,他抬起手枪直直顶着迪克的脑门,冷笑道:“告诉你,绝对不可能!”

    “不,求您不要杀我丈夫!”别墅朝南的那一堵墙先是被手雷炸出缺口,随后又被纠察队士兵用铁锤扩大。别墅客厅里,维拉尼再也无法躲藏在地下室,她冲了出来,在布朗特做出反应之前便抱住布朗特的腿,跪下来苦苦哀求。

    ””维拉尼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可在丈夫生死面前,她已经顾不上所谓的贵妇人气度了。很快,凯瑟琳也跑了出来,被基尔好事者成为德国最漂亮最有钱的寡妇横在布朗特面前,扳过布朗特的手枪对准她的额头。

    “让我替父亲赎罪吧……”

    (华丽的分割线)

    “不能排除叛军打通墙壁,向南逃窜的可能!”佐尔格托马斯上尉领着乔德曼和一个连左右的柏林援兵来到一栋别墅后,指着四通八达的小路说道:“这座别墅太大了,换言之,叛军只要强行打通两堵墙就能逃离夏林登街,借着小路的掩护溜出基尔。”

    佐尔格托马斯上尉话音刚落,那栋别墅朝南墙壁上就出现了一处缺口。

    在缺口不断扩大的同时,侍卫长乔德曼和佐尔格托马斯上尉都听到了一声枪响。

    “jǐng戒!”乔德曼抬手喊道。

    (华丽的分割线)

    “既没有找到布朗特和艾伯特的尸体也没有俘虏布朗特和艾伯特?”

    夏林登街区战事接近尾声,陷入重重包围的工人纠察队士兵或是绑着炸药试图与他们心目中的反动派同归于尽或是举枪自尽,鲜少有革命者投降。

    虽然还有零星的枪声,不过清点统计工作还是随之展开,不过负责善后的军官给王海蒂带来的却都是些坏消息。

    “也就是说两个活人从我们重重包围中安然逃脱了?”

    王海蒂怒不可遏,这时候,距离街区中心不远的一处别墅连续传来手雷爆炸声和枪声。

    “原来他们躲在那栋别墅!”王海蒂望着那栋别墅连连发出冷笑声,直到士兵冲那栋别墅分散包抄过去才突然记起来那栋有些熟悉的别墅属于迪克家族。

    “凯瑟琳……”(未完待续。)

第五章 一个时代的结束(三)

    夏林登街区接近尾声,盘踞在这里的叛军主力被消灭大半,不过奇怪的是王海蒂既没能在这里找到基尔暴动两大领导人物德共总书记艾伯特和德共军事委员会执行委员,也没能找到叛变的基尔戍卫部队被击毙的叛军大多都是工人,在他们身上丝毫找不到陆军正规军的影子。

    王海蒂脸上交织着的疲倦和喜悦的表情凝固了,德共总书记艾伯特和布朗特还有那么一丝可能趁乱逃走,总人数超过三千人的陆军叛军却不可能在基尔人间蒸发,除非这根本就是预谋好的yīn谋!

    望着仅有零星枪声的战场,王海蒂再也生不出力挽狂澜的潇洒,不好的预感频频袭来,让他的自信飞快地崩塌了。

    “也就是说两个活人从我们重重包围中安然逃脱了?”王海蒂将脚旁一块噼里啪啦作响的焦木踢飞,怒不可遏。

    海军上将着实不愿意让这场战事继续,他觉得基尔的血已经流的够多了,基尔人经历的生离死别够多了,无论是他王海蒂还是布朗特站在正义的一边,输家永远都只有一个只因为这片土地属于德意志!

    王海蒂在战场上走来走去,思考这背后可能的yīn谋。从在他向柏林发出预jǐng消息之前帝国海军战神深陷包围的消息在柏林已经满城皆知想到由侍卫长乔德曼率领两批总计一万三千人的柏林援军星夜驰援过来,又想到在基尔无影无踪的基尔卫戍部队叛军,王海蒂徒劳地将这些零散的消息联系在一起,试图从中找到某些规律,结果尴尬的发现他的脑袋已经乱成一锅浆糊。

    ” 章节” 这时候,距离街区中心不远的一处别墅连续传来手雷爆炸声和枪声。

    “原来他们躲在那栋别墅!”王海蒂不好的预感被冲淡了一些。他转过头对那栋奢华的别墅连连发出冷笑声。直到士兵冲那栋别墅分散包抄过去,王海蒂才突然记起来那栋有些熟悉的别墅属于迪克家族。

    只要是个基尔人就绕不开基尔第一家族迪克家族。迪克控制了这座城市的港口、码头、航运、工厂、贸易和金融,可以说这片土地首先属于霍亨索伦家族,其次属于迪克家族。

    王海蒂也是基尔人,纵使他贵为帝国海军上将也依然摆脱不掉与迪克家族千丝万缕的联系,尤其王海蒂还与迪克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凯瑟琳有过一场不为人知的虽然轰轰烈烈但是无疾而终的爱情。

    王海蒂记得那栋别墅,他也曾登堂入室,作为迪克的准女婿随意出入那栋无处不透露着高贵典雅气质的别墅。他也曾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被赶出那栋别墅:那些年帝国海军明rì之星王海蒂与海军大臣提尔皮茨的矛盾闹得举国皆知,那些年王海蒂被调往远东,先是在běi jīng收到迪克家族悔婚的消息。而后在青岛撞上万里寻过来的邻家女孩安妮。

    骤然听见迪克家的别墅传来的枪声和手雷声,王海蒂感觉附近的空气被抽空了,窒息感袭来,让他身体不自觉地晃了晃,直到汉诺威掷弹兵团海因特台尔曼上校伸手搀扶才勉强止住后退的脚步。

    “凯瑟琳……”王海蒂呢喃了一句。那一声有不惑之 ””年的男人对人生无常命运无情道不尽的沧桑,也有一种发自肺腑的害怕。

    手雷爆炸声后。别墅方向短暂地静谧了片刻。就在别墅附近的平叛士兵包围过去的间隙,别墅里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

    那一声枪响击碎了王海蒂的期盼。隔着厚实的围墙,王海蒂不清楚那一声枪响究竟是走火误shè还是单纯制造杀戮,王海蒂只知道他没有办法守在安全的角落等待真相大白,他不敢等也等不起!

    于是在夏林登街区,惊人的一幕发生了。穿着海军上将制服的王海蒂劈手夺过海因特台尔曼上校的配枪。将军帽狠狠地丢在地上,拼命朝别墅冲去。在包抄过去的士兵试图拦截“发了疯”的海军上将之前,王海蒂已经翻过别墅高耸的外墙,义无反顾的跳进别墅。

    别墅外墙与主建筑之间的草坪上已经有不少跳进来的士兵。他们正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朝草坪一侧的墙壁被炸出一米左右大洞的别墅靠拢。这时候,一道黑影飞快地赶超他们,不要命地朝别墅冲锋。

    “上帝,那是西莱姆将军!”士兵漫不经心地打量那个冒冒失失的家伙,直到确认那熟悉的身影就是德意志有史以来最出sè的海军将领海蒂西莱姆。

    已经有子弹打在王海蒂周身附近,飞溅起无数尘埃和草屑。士兵连连发出惊呼声,顾不上保持阵型,顾不上撞上迎面洒过来弹雨,几个箭步追上海军上将,将失去理智的海军上将狠狠按在草坪上。

    忠勇的帝国士兵在王海蒂身前”大国海魂 第五章 一个时代的结束(三)”组成了几道肉墙,毫无屏障的他们半蹲在草坪上,端着步枪与躲在别墅里的叛军对shè,掩护其他战友将魔怔了的海军战神拖出危险的战场!

    “布朗特,出来!”王海蒂不愿意离开,他努力挣脱士兵的禁锢,浑身散发着不曾有过的死亡戾气,瞪着充血的眼球朝遍布弹痕的别墅喊道:“我知道你在,出来!”

    从别墅方向攒shè过来的弹雨没入王海蒂身前的肉墙上,裹挟起一团团罪恶的血舞。不断有忠诚的帝国士兵倒下,血水草坪下的泥地上流淌,渐渐汇聚在王海蒂脚下。

    浓郁的血腥味惊醒了王海蒂,海军上将终于意识到他犯下多么可怕的罪过。王海蒂已经厌倦了无休止的阵亡通知书,急忙招呼士兵撤退。

    “将军,对手的兵力应该不多,既然这战已经打到这种地步就干脆一鼓作气冲进别墅吧!”

    对shè还在继续,虽然草坪这边的平叛部队伤亡惨重,但是别墅那边的叛军同样不好受。别墅外的战场实在是太开阔了,哪怕叛军占据地形优势也不足以抵御平叛部队的火力和人数优势。

    子弹在别墅墙壁上连连擦出星火,玻璃的破碎声,叛军翻过围栏的坠楼声不绝于耳,于是叛军的反抗越来越无力。现场指挥战斗的汉诺威掷弹兵团海因特台尔曼上校判断困守别墅的叛军已经后继无力,所以

    他向陆战门外汉王海蒂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战斗继续,步步为营的平叛部队终于”大国海魂”抵近别墅,他们占据别墅破口,贴着破口附近的墙壁举起了手雷。

    “停火,停火!”

    正待王海蒂下令继续进攻的时候,别墅那边传来布朗特的声音。

    在开阔的战场,枪声渐渐停了下来。不断有后续平叛士兵翻过围墙,将受伤和阵亡了战友拖走,组建新的防线。别墅那边,倒在血泊中的阵亡士兵和捂着伤口哀嚎的伤兵无人问津,只有几名染着血迹的叛军拥着肩部中弹的布朗特在别墅深处若隐若现。

    “西莱姆,你不是让我出来吗?”隔着弥漫在战场上的硝烟,布朗特稍稍有些底气不足的声音传来:“我就在这里,敢不敢进来?”

    王海蒂就要上前,海因特台尔曼上校却死死抓住王海蒂,低声劝道:“将军,危险!”

    在驰援基尔之前,海因特台尔曼上校对于成名已久海蒂西莱姆除了海陆军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暧昧关系,至多只有一份理xìng的钦佩。在基尔并肩战斗过之后,海因特台尔曼上校被海蒂西莱姆无与伦比的魅力征服了,他不希望帝国失去这样一位可敬的优秀将领和民族英雄。

    王海蒂轻轻地摇头。如果平息叛乱是他作为帝**人义不容辞的责任,那么解救凯瑟琳就是他尊重青chūn无法推卸的义务。

    穿过弥漫了硝烟遍布弹壳的别墅破口,在几名士兵的簇拥下,王海蒂来到别墅大厅。

    别墅的另一侧,几名凿穿墙壁””,从缺口爬出来的叛军刚展开队形便迎头撞上侍卫长乔德曼的柏林援军。

    柏林援军开火了,叛军丢下六七具尸体,被迫逃回别墅。侍卫长乔德曼率领士兵趁胜追击,缓缓靠近缺口。

    “手雷准备!”

    士兵应声拉响手雷,朝缺口丢了去。震耳yù聋的爆炸声后,柏林援军顶着呛人的黑烟冲进缺口,乔德曼紧随其后。

    “注意jǐng戒!”乔德曼冲进别墅后,负责带路的佐尔格托马斯上尉招呼几名枪法出众的柏林援军士兵爬到别墅附近的建筑上,寻找可以遮蔽战场的制高点。

    这个决定合情合理,因为不排除还有其他叛军从别墅其他位置逃脱,而且占据制高点也可以有力支援别墅战事,不过佐尔格托马斯上尉显然怀有其他意图。

    “如果不想提前结束军事生涯,以叛国罪被处决,那就尽可能地接近那个人……”

    佐尔格托马斯上尉在距离别墅仅有一百来米的钟楼上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刚放好步枪耳畔便想起但泽湾码头上陆军部派来协助海军训练海军陆战队的军校教官威利马森堡sè厉内荏的威胁。

    脑海里重复回放利马森堡抹脖子的动作,佐尔格托马斯上尉不自觉地握紧了步枪。

    1917年5月29rì,在基尔大亨迪克的别墅,帝国海军战神王海蒂,基尔革命二号人物布朗特,基尔托拉斯迪克和皇帝额侍卫长乔德曼,这些帝国赫赫有名的风云人物就这么遭遇了。

    透过别墅未曾掩上的窗扉,还有一支黑洞洞的枪口虎视眈眈,直指着那些大人物。(未完待续。)

第五章 一个时代的结束(四)

    (这一章是高cháo,所以写得很用心。还有,就这几节把我从故事开始埋下大部分伏笔和谜底揭开,爽个够!)

    “让我替父亲赎罪吧……”

    柔情似水的凯瑟琳拥着痛得满头是汗的父亲迪克半跪在别墅客厅的波斯地毯上,向布朗特展示了基尔大亨女儿刚强的一面,勇敢地迎着基尔革命二号领导人的枪口,不卑不亢的请求道。

    凯瑟琳知道她父亲迪克在1915年针对工人的长刀之夜首尾不清,甚至海蒂西莱姆的下台未必没有迪克间接的推波助澜,但纵使迪克这一生为了追逐利益犯下无数罪过,在凯瑟琳心目中,他依然是这个世界最可敬的父亲!

    “那是几千条人命,你还不起!”布朗特冷笑一声,轻蔑道。

    布朗特忘不掉1915年的长刀之夜。那一年,帝国海军战神刚离开基尔,持枪的军jǐng和驻军便上门了,用各种子虚乌有的理由将石勒苏益格赫尔斯泰因地区的工会头目抓捕,不经任何审判便随意杀害。

    布朗特参加过普法战争,为帝国的统一浴血奋战过,欧洲战争爆发后,身为社会mín zhǔ党地区重要领导人的布朗特以右翼人士自居,为帝国的团结和战争奔走呼号,可是在血腥的长刀之夜,面对同志和朋友的死亡,布朗特迷惘了。布朗特觉得他一直站在正义这边,在屠刀面前却发现他的一腔热血被**裸地出卖了,回想半生只觉得浮生若梦。

    浑浑噩噩地逃离基尔,辗转来到俄国,布朗特开始接触 ” 章节” 马列主义,接触社会主义。在成为无产阶级战士的同时,布朗特心底并不反感欧洲战争。他只是觉得帝国被这些该死的容克贵族和大资本家绑架了,帝国jīng英被排斥,而领导这个国家的都是一些目光短浅心胸狭隘尸位素餐的家伙。

    所以布朗特回来了,他说服艾伯特,誓言要打碎旧有的一切,建立一个崭新的帝国。

    在遇见西莱姆之前,布朗特是自信的,可是当看到陷入战火中的基尔,在上林登街区遭受西莱姆1917年基尔咆哮后,布朗特动摇了。布朗特不知道后来人会如何评价发生在基尔的这场变动。正如他曾以为他的事业无比高尚。不过即便布朗特已经怀疑这场暴动的实际价值,他也不会忘却基尔工人与迪克的血海深仇。

    “迪克也还不起!”

    布朗特粗暴地推开了凯瑟琳,对倒在地毯上的迪克扣动手枪扳机。

    “不!”抱着布朗特大腿苦苦哀求的维拉尼发出野兽一般低沉的嘶吼声,拼命地抢在迪克身前。

    手枪子弹打在维拉尼胸前,飞溅起一抹妖艳的血花。染在布朗特别在腰间的武装带上。子弹打穿维拉尼心脏后去势不减,径直没入迪克的肺部。

    “维拉尼!”凯瑟琳尖叫了一声。惊慌失措地爬了过来。伸手捂着维拉尼中弹的胸口四处寻找可以包扎的东西。

    在凯瑟琳找到布条之前,鲜血已经彻底染红了凯瑟琳的手,凯瑟琳只能徒劳地哀求:“求您了,不要死,不要死! ”””

    “凯瑟琳……打穿……子弹打穿了……”维拉尼似乎并不关心她的身体,拼命地想要转身去观察身后的情况。

    “啊……”凯瑟琳急忙搬开母亲的身体。随后发现父亲迪克的肺部也中弹了。

    在地毯上没头没脑地摸索一阵子后,凯瑟琳终于想到可以用来包扎的东西了。她奋力撕下长裙的一角,丝毫不顾及那露出的一大团雪白,手忙脚乱地为迪克和维拉尼包扎。

    别墅外。枪声再次响了起来。弹雨铺天盖地,如暴风骤雨一般打碎了别墅的玻璃,打烂了置放在客厅里的雕塑花瓶,烧着了昂贵的波斯地毯。枪声下,布朗特望着相继倒在血泊中的迪克夫妇,丢掉手里的手枪,失心疯似的大笑不止,随后被一发子弹击中了肩部。枪声下,凯瑟琳聆听着父亲和母亲最后的对话,而后红着眼睛捡起了布朗特掉在地上的手枪。

    “迪克,真的就这么走到尽头了。其实,有些话我还想再听一遍……”为人刻薄的维拉尼努力转过身子,伏在丈夫胸前,捂着火辣辣疼的胸口有气无力道。

    “维拉尼,哈哈,我爱你!”肺叶被打穿了的迪克温柔地摩挲着妻子的脸上,即便每说出几个单词就会从咳出大股大股的血水也依然努力发出声音。

    丈夫的温柔让维拉尼脸上洋溢起幸福的微笑,直到迪克渐渐停止呼吸,身体冰冷下来,维拉尼才想起来疯狂撕扯身上衣物为自己包扎伤口的女儿。

    “等等,迪克,”大国海魂 第五章 一个时代的结束(四)”我们死了,凯瑟琳怎么办?”

    迪克没有回答,事实上他也无法回答了。维拉尼闭上眼睛,涂着厚厚粉底的脸上划过两行清泪。

    “凯瑟琳,你……你会恨我吗?”

    jīng力在流失,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生命的最后几秒种,许多早已忘却的记忆纷至沓来,维拉尼又想起来曾经有一个叫海蒂西莱姆的穷孩子与她女儿相恋,而她和迪克却扮演了不光彩的角sè,用一封退婚书终结了女儿一生的幸福。

    维拉尼抓着女儿的手,颤抖着的身躯突然爆出无穷的力量,瞪大了瞳孔发出绝望声:

    “当时不应该阻止凯瑟琳与西莱姆的婚事,迪克,我们做错了!真的错了!”

    “停火,停火!”

    虽然纠察队士兵还在战斗,但是战事实际上已经结束了。布朗特望着负伤的士兵,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枪声渐渐停了下来,别墅里,倒在血泊中的阵亡士兵和捂着伤口哀嚎的伤兵无人问津,几名染着血迹的叛军拥着肩部中弹的布朗特在硝烟中若隐若现。

    这时候,穿着制式军服的士兵从硝烟弥漫的别墅缺口闯了进来。

    汉诺威掷弹兵团和海军陆战队的海陆军士兵在王海蒂身后列队,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准对在通往二楼旋梯附近的布朗特。

    别墅深处传来手雷爆炸声,”大国海魂”而后是零星的枪声。两名浑身是血的武装分子捂着伤口,跌跌撞撞地从手雷制造烟雾里冲了出来,紧跟在身后的是穿着帝国陆军制服的柏林援军,还有夏洛腾堡宫的侍卫长乔德曼。

    就这样,在浓郁着血腥气息的基尔,在夏林登街迪克家族奢华的别墅,帝国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们碰面了。

    基尔革命二号领导人布朗特就坐在通向别墅二楼的旋梯上,捂着中弹的肩部大口大口地喘气。叱咤风云的基尔大亨迪克和他的妻子维拉尼双双倒在血泊中,跪在地毯上的凯瑟琳则拿着白裙上扯下来的布条清理迪克和维拉尼脸上的斑斑血迹。

    皇帝的侍卫长乔德曼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没有想象中的意气风发,甚至连抬头打量帝国海军战神的勇气的没有。他怯弱地站在别墅另一侧的yīn暗处,颤抖着的手死死插在衣兜里,攥着那支遍布汗迹的黄金左轮手枪。

    “西莱姆,故事看起来必须要有个大结局了!”

    帝国海军战神王海蒂的表情多少有些萎靡不堪。每当想起流放远东后的背叛,说不恨薄情寡义的迪克和维拉尼只是客套话。当然,这并不代表王海蒂能对迪克和维拉尼的生死无动于衷,虽然王海蒂看不惯迪克和维拉尼的人生哲学,但是换一个角度,为人父为人母的他们值得尊敬。

    “凯瑟琳……”

    王海蒂轻柔地喊了一声。故事已经牵扯到一袭白衣梨花带雨的凯瑟琳,王海蒂无法袖手旁观。

    “””凯瑟琳,是我!”

    别墅里,三方兵马拔枪对峙,气氛剑拔弩张,稍微有风吹草动就有可能招致擦枪走火。王海蒂轻语了一句,无视三方人马目瞪口呆的表情,自顾自地迈开脚步朝前走。

    纠察队士兵本能上不愿意让西莱姆过来,但是他们却不敢开第一枪。侍卫长乔德曼和海因特台尔曼上校的手下都想将海军上将抢回来,但是他们同样不敢采取刺激对手的动作,于是宽敞的别墅大厅异常诡异的静谧起来。

    凯瑟琳还在仔细摩挲父亲和母亲的脸上,想要记住他们的脸庞,隐藏在胸前的手枪也被攥得越来越紧。不过在凯瑟琳积蓄足够的力气之前,令她魂牵梦绕的声音意外飘了过来。

    “你……认识她?”数十年人生阅历让布朗特一眼便看出西莱姆与凯瑟琳之间的关系,于是布朗特的脑袋炸开了。

    1915年如rì中天的西莱姆被迫离开大洋舰队未必没有迪克的cāo纵,而西莱姆与凯瑟琳分明就是恋人未满的关系。迪克与他有着血海深仇,十数分钟前他还拿枪指迪克女儿的头,没想到迪克的女儿却又与西莱姆有着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样的孽缘?!

    “知道1900年轰动一时的迪克家族悔婚事件吗?虽然报纸上没有具体提到我的名字,但是毫无疑问,我就是那个被退婚的海军军官!”

    王海蒂刚解释完,枪声便响了起来。

    “西莱姆,我爱你!”一直背对着王海蒂的凯瑟琳突然站了起来,飞快的转过身子,对着犹自惊愕不已的布朗特扣动扳机。“去死吧!”

    另一边,躲藏在钟楼上的佐尔格托马斯将毛瑟步枪探出墙体,步枪准星牢牢锁定那个披着海军上将制服的中年人。

    “将军,对不起!”上尉闭上眼睛,重重地扣下步枪扳机!(未完待续。)

第五章 一个时代的结束(五)

    (这一节写完,虽然不算虐主,但是自己心里仍旧堵得慌。一直认为穿越客可以有金手指,能改变许多东西,但是人非草木,大时代之所以叫大时代,除了热血自然还有其他微妙的东西。)

    布朗特嘴里重复着老朋友海蒂西莱姆的自嘲,扶着别墅的旋梯缓缓站了起来,对缓缓走过来的海蒂西莱姆发出属于这个时代的落寞声。

    这是一个交织着纷飞的战争和数不尽的血火,友谊、爱情和亲情被仇恨蒙蔽的大时代!这是一个无论何如努力也挣脱不开的大时代!

    “这个世界可真够小的……”

    布朗特话音刚落,带着仇恨的枪声便响了起来。

    “西莱姆,我爱你!”

    迪克的豪华别墅,背对着王海蒂的凯瑟琳突然站了起来。支离破碎的白裙和长长的金发在空气中旋转飞舞,凯瑟琳飞快的转过身子,在白裙裙角上扬至顶点的时候,蓄力已久的手枪开火了。

    “去死吧!”一无所有的凯瑟琳发出不符合她知xìng气息的怒吼声。

    苍老的布朗特中弹了。为了工人福利和帝国战争奔走了大半辈子的基尔革命二号领导人就好像暴风骤雨下在汪洋大海漂泊无依的浮萍,重重地跌倒在旋梯上。

    对峙的帝**人和纠察队士兵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他们凝神戒备,堤防对手的突然发难,却没有想到深受工人敬重的革命领袖却轻易被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 ” 章节” 的女人给暗算了!

    所有人都还未从布朗特遇刺事件中清醒,空阔的别墅再度传来一声枪响。与破碎的玻璃落地声相应的是王海蒂的倒地声。

    “有刺客!”

    帝**人和纠察队士兵目瞪口呆,倒是本不应该做出反应的皇帝心腹乔德曼率先清醒过来。这位深受皇帝器重和信任,身负刺杀帝国海军战神以保全霍亨索伦家族权威使命的夏洛腾堡宫侍卫长在王海蒂遭遇刺杀的电光火石之际,在身体本能的驱使下做出最果决的、深刻影响了德国近代史的决定。

    是效忠皇帝还是效忠国家这个无解的命题。乔德曼选择了后者。乔德曼纵身一跃,横在腿部中弹半跪在焦黑波斯地毯上的王海蒂身前,顺势从军衣口袋里掏出那支原本应该对准海蒂西莱姆的镶嵌了黄金的左轮手枪,拼命朝子弹shè过来的方向还击。

    “委员!”

    “将军!”

    直到乔德曼采取行动,帝**人和工人才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的纠察队士兵一边扑向布朗特,试图抢出中弹的二号领袖,掩护他撤退,与此同时,纠察队士兵也没有放弃报复那个不可理喻的女疯子!

    另一边,海军陆战队和汉诺威掷弹兵团的士兵疯狂地冲了出去。子弹拼命shè向纠察队士兵和窗外不明的此刻。

    一贯反感海军和海蒂西莱姆的柏林戍卫部队这一刻也陷入狂暴之中,海陆军之争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谁也不敢让一名帝国海军上将在 ””基尔就这么不明不白地阵亡了,尤其子弹打过来的方向正是柏林援军预设的阵地!

    乔德曼和其他海陆军士兵在王海蒂身前身后构筑了重重的肉墙,倒是王海蒂并不在意他的安危。腿部中弹了的王海蒂忍住锥心刺骨的痛,努力朝凯瑟琳方向挪过去。

    “凯瑟琳。危险。快趴下!”

    王海蒂分明望见了凯瑟琳开枪击中布朗特后,红肿着眼睛不依不挠地对着软倒在旋梯上的布朗特又连续补上几枪。王海蒂分明望见有愤怒的纠察队士兵对凯瑟琳举起了报复的枪口。

    王海蒂努力朝凯瑟琳那边挪去,哪怕被草草系上的绑带崩裂了,哪怕那条伤腿快要失去知觉,王海蒂仍旧努力朝前,并且倒吸着冷气对纠察队工人举起了手枪。

    王海蒂开枪了。用根本握不紧镜面匣子的手!

    德属西非的深夜,王海蒂曾与非洲土著浴血奋战;东非丛林,王海蒂曾率领那支匆忙组建的陆战水兵队拓展帝国殖民地;今天,不再年轻的王海蒂为了保护他割舍不下的女人不惜再次开枪了。

    模样难看的镜面匣子里最后一颗子弹击中一名面目狰狞的工人纠察队士兵。而后凯瑟琳也中弹了。王海蒂发出低沉的嘶吼声,拖着快要失去知觉的伤腿努力想要朝前,但却被乔德曼栽倒的身体所羁绊。

    此刻佐尔格托马斯的第一枪并没有准确命中目标,子弹打穿了别墅采光窗口的玻璃后没入帝国海军战神的腿部,让海军上将朝前踉跄了几步,最终半跪”大国海魂 第五章 一个时代的结束(五)”在别墅地毯上。佐尔格托马斯上尉重新瞄准后开了第二枪,结果被一道横在海军上将面前的身影拦了下来。

    子弹打在了乔德曼的身上,皇帝的侍卫长身形微微晃了晃,随后倔强地撑住,举起那支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刺眼金sè光芒的左轮手枪朝窗外的钟楼开火。

    其实黄金左轮手枪的有效shè程有限,jīng度也低的吓人,不过也正因为是黄金左轮手枪,其表面镶嵌着的黄金反shè的光线不时刺痛佐尔格托马斯上尉的眼睛,对他的瞄准shè击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连续两枪未打中要害给佐尔格托马斯上尉带来了巨大的压力,顶着从别墅里攒shè过来的子弹,佐尔格托马斯上尉又勉强开了一枪,随后感觉有什么东西钻入他的背部,有些痒也有些疼。

    佐尔格托马斯上尉嘴角渗出一丝鲜血,他吃力地转过头,遂看见一名十七八岁左右,穿着柏林戍卫部队制服的年轻士兵正惊慌失措地那支拔出带着刺刀的步枪,而后又丢掉那支刺刀上沾染了鲜血的步枪,面无人sè地坐倒在空间狭窄的钟楼上。

    “还是个雏呀……”在海军闯荡许多年的佐尔格托马斯上尉望着因为第一次杀人而有了心理yīn影的年轻陆军士兵,忍不住发出意味深长的嗟叹声。

    上尉的体温追随着那一股自背部流淌的热流剥离身体。佐尔格托马斯上尉戏谑着撇开手里的步枪,对那名不知所措的士兵摆摆手,随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他视作珍宝的黑sè相片。又艰难地摸索出香烟和火柴盒。

    抖颤着的手划拉”大国海魂”了好几次才点着了香烟,佐尔格托马斯上尉只是吸了一口,点着的香烟和儿子的照片便从手指间划落,在基尔微醺的海风吹拂下飘向远方。

    别墅里,乔德曼倒下了。

    其实佐尔格托马斯上尉的第二颗子弹就已经击中了乔德曼,侍卫长一直是捂着他鲜血横流的腹部开枪还击,当佐尔格托马斯上尉的第三颗子弹再次击中侍卫长时,乔德曼再也坚持不住,撞翻努力超前挪动的王海蒂,伏在焦黑的波斯地毯上。

    “侍卫长。您……”

    被撞到的王海蒂只感觉眼睛发黑,腿部剧痛感再次袭来,让他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不过王海蒂知道乔德曼伤的比他要重得多,从那大股大股涌出的血水和粗重的呼吸声就能看出来。

    “终于,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乔德曼朝王海蒂摆摆手。随后努力翻过身子,正对别墅旋梯顶部的红sè穹顶。努力寻找阳光所在的方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并且傻笑不止。

    “医护兵,快过来!”

    虽然王海蒂与帝国皇帝是不折不扣的仇人,但是这并不意味王海蒂反感皇帝的心腹乔德曼。侍卫长是一位传统意义上的帝**人,对霍亨索伦家族有些愚忠的意思,但也绝非是容克激进派那样的老古董。直到今天,王海蒂依然记得1915年的辞职之夜那感人肺腑的一幕:身为夏洛腾堡宫侍卫长的乔德曼追着载着王海蒂的军车。倔强地将那枚赠予他的一级铁十字勋章还给了他。

    ””乔德曼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军人,他不能就这么死了!额头前密布大颗大颗汗珠的王海蒂不自觉的握紧拳头,招呼医护兵过来。

    “已经来不及了……”乔德曼脸sè苍白,望着关心自己的帝国海军战神。先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后请求道:“西莱姆,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如果霍亨索伦家族有大麻烦,请不要……落井下石……”

    这个愚忠的家伙!王海蒂点点头,而后抬起头想要将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收回去。

    乔德曼笑了,他努力抬起手臂,想要将手中那支印有霍亨索伦家族徽章的黄金手枪丢出,结果还未等乔德曼做出动作,手枪便从乔德曼的手上滑落。

    霍亨索伦家族忠诚的侍卫长乔德曼死了。

    战场骤然安静下来,最后几名工人纠察队士兵很快被消灭,横七竖八地躺在旋梯附近。倒在旋梯上的布朗特还在喘息着,倒在血泊中的凯瑟琳仍旧努力想要抬手,朝布朗特扣动弹夹空空如也的手枪。

    迪克的别墅里,血腥气息浓郁到极致,压抑到无法呼吸。

    王海蒂将自己的军衣脱了下来,轻轻盖在乔德曼的身上,随后在士兵的搀扶下继续朝凯瑟琳那边挪去。

    “西莱姆……没时间了,我有话要说……”

    “我不想听!”凯瑟琳中弹了,位置并不算是要害。王海蒂将凯瑟琳紧握不放的手枪摘了去,偶尔将因为失血过多而脸sè苍白的曾经的恋人拥进怀中,四处寻找是否有其他中弹位置。“凯瑟琳,没事了,我在这儿呢!”

    “西莱姆,要小心,这还不算完!”布朗特并没有放弃,他干瘪的身体突然爆出无穷的力量,抓着旋梯扶手半坐了起来,用惊恐的表情指着基尔的西边朝王海蒂奋力喊道:“艾伯特还活着,他会把帝国闹得天翻地覆!”(未完待续。)

第六章 退位!上位!(一)

    (过渡一节,勿怪……)

    1917年5月29rì,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基尔。

    从凌晨开始,以大洋舰队副司令的身份兼任基尔戡乱司令部总指挥的海蒂西莱姆在基尔被叛军包围,生死未卜的消息便已经传遍了柏林的大街小巷。经过潜伏在柏林的各国谍报人员的努力,各式各样的流言被不见甄别的反馈至本国的情报部门,于是整个欧洲都炸开了锅,连同大洋彼岸积极备战的美国都经历了深层次的战栗。

    海蒂西莱姆的重要xìng毋庸置疑,如果在德国拥有广泛影响力的西莱姆将军在基尔兵败阵亡,不仅平叛部队力量会被削弱,叛军士气会被鼓舞,基尔暴动将变得不受控制,德国那支训练有素的大洋舰队也会因为陆军的不作为与德国陆军决裂。反之,如果海蒂西莱姆的冒险成功了,那么仅仅持续三天的基尔暴动将不会对德国造成太大的影响,虽然基尔战后的残破可以预见,但这并不能摧毁德国的战争潜力。

    谁都知道5月29rì将是影响德国乃至于欧洲战争走向的一天,虽然有些姗姗来迟,但是后知后觉的协约国谍报机关仍旧展开挽救行动,力图搅乱德国平叛步伐。

    也正是从凌晨开始,此前对基尔暴动态度暧昧的柏林最高司令部突然改头换面,做出积极反应:大批军队开出柏林,部署在基尔外围的军队也被勒令突入基尔。

    夏洛腾堡宫,皇帝的书房。

    墙壁上的宝剑 ” 章节” 已经被摘了下来,挂着腓特烈大帝和威廉一世的半身像正对着另一侧的书桌,虎视眈眈。已经沦为德国名义上的统治者皇帝威廉穿着无肩章绶带的元帅军服,在宽敞的书房内来回走动。显得局促不安。

    突然,书房大门被粗暴地推开了,皇帝的助手连同他的金丝眼镜一齐磕磕绊绊地闯了进来。金丝眼镜摔落在地毯上,它的主人则半趴在地上,气喘吁吁道:“陛下,他死了!”

    “真的?!”皇帝抓着佩剑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脸上的愠怒迅速变成了张狂的喜悦。

    “不是海蒂西莱姆!”助手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慢慢爬了起来,好半天才理清他混乱的思路,红着眼睛解释道:“是我们的侍卫长。乔德曼将军阵亡了!”

    “乔德曼……死了……”皇帝的激越表情瞬间凝固了,心情被人吊在半空中。想要发泄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颓唐地坐倒在沙发上,双手抱头发出半是悔恨半是紧张的咆哮声:“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柏林,最高司令部。

    五月。为了阻止俄国彻底退出战争,英法联军在西线发动凶悍的进攻。并且做出决战的姿态。西线顿时战火纷飞炮火连天。

    作战指挥室,电报室的机要员们进进出出,将西线战事的最新进展报告。训练有素的作战参谋则根据那些传回来的数据,在巨大的沙盘上摆弄模型,推演西线英法联军下一步动向。

    WwW ””陆军总参谋长兴登堡此刻就坐在作战指挥室不起眼的角落里,看似正襟危坐。但是谁都知道他不过是装装样子,实际上他就差睡着了。鲁登道夫也在作战指挥室内,虽然在职权上帝**需总监只是陆军二号人物,但是谁都知道那个jīng力旺盛并且冷酷无情的将军才是最高司令部说一不二的主角。

    最高司令部的参谋们一如既往地向鲁登道夫汇报工作。不过今天,他们的军需总监心情显然极其糟糕,不少尽职尽责的参谋都吃了鲁登道夫的挂落。

    指挥室内的参谋们小心翼翼地凑在一起,胡乱猜测军需总监的愠怒是否与基尔战事有关,威廉格勒内尔将军的出现证实了他们的观点。

    “将军,计划失败了……”威廉格勒内尔走了过来,压低声线附耳道。

    “哦?”看似睡着了的兴登堡元帅微微睁开了一条细缝,随后又重新闭上眼睛。军需总监将上司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又撇过头去看一手cāo办此事的格勒内尔,冷哼了一声,不怒自威。

    “侍卫长替西莱姆挡了几颗子弹,前者阵亡了,后者仅仅腿部中弹受伤。”将一场jīng心策划的大戏搞砸了的威廉格勒内尔将军下意识的避开鲁登道夫冷峻的目光,难堪道:“将军,基尔战事已经结束了,我想我们应该没有……机会了!”

    柏林,海军总部。

    基尔战事结束了,皇帝的侍卫长乔德曼阵亡,西莱姆将军负伤,海军陆战队损失惨重,但是战果也是“丰”大国海魂 第六章 退位!上位!(一)”厚”的基尔工人武装被消灭大半,二号领袖布朗特被击毙,其首脑人物艾伯特只能率领少量残部仓皇撤向石勒苏益格北部那是两面环海,背靠基尔运河的死地!

    基尔战事结束后,位于霍尔特瑙船闸的叛变舰队同意投降变得顺理成章。海军部允诺解除波罗的海舰队和基尔海军基地高级军官的职务,赦免绝大部分水兵并且保证他们的待遇,叛变舰队则会重新回到基尔的码头,等待海军部的其他命令,不过在这之前,无论是蒙羞的帝国还是叛变的水兵都需要一个台阶下。

    “该是辞职的时候!”莱茵哈德舍尔负手站在海军总部海军大臣办公室的窗台前,看着柏林灰蒙蒙的天空,思绪不自觉的纷乱起来。

    许多年前,帝国海军大臣提尔皮茨和英格诺尔也是在这个办公室做出辞职的决定。舍尔无法推测前辈们当时的心情,但是他知道他此刻并没有太多的遗憾。

    指挥过壮丽的rì德兰海战,将不可一世的皇家海军打得灰头土脸,参与过朴茨茅斯海战,将英国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舍尔觉得他的海军生涯已经圆满了。

    他辞职后,希佩尔毫无疑问将接任他的职务,事实上,理智的希佩尔将军比脾气暴躁的他更适合这个纵览全局的位置。接手大洋舰队司令官职务的肯定是海蒂西莱姆,或许从赫尔戈兰湾海战开始,西莱姆成为大洋舰队司令就已经众望所归,唯一值得商榷的就是晋升的时机。

    1917年,有过rì德兰海战和乌斯蒂卡岛海战这两场大海”大国海魂”战的洗礼,舍尔相信西莱姆完全有能力胜任这个职位。

    “海军,好运!”舍尔捡起搁在办公桌上的辞职电报,想了想,又提笔在电报纸末端添上一句。

    “他会把帝国闹得天翻地覆!”布朗特的护航回荡在几成废墟的别墅大厅。

    搬运盖着帝国海军上将制服的侍卫长尸体的陆军士兵不自觉地停下脚步,控制别墅外不到五十米的钟楼的柏林援军惊讶地扭过头,蹲在旋梯上方闷头抽烟的海因特台尔曼上校身形微微晃了晃。

    浓郁着血腥味的别墅再次寂灭起来,在场的帝国官兵目瞪口呆地望着布朗特回光返照,喊出那句足以让人惊出一身冷汗的预言,而后直直倒在别墅旋梯上,用涣散的眼神凝望别墅的穹顶。

    “呵!”怀里的凯瑟琳睡着了,王海蒂伸手摩挲凯瑟琳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苍白的脸颊,随后又抓着旋梯的扶手缓缓站了起来,微微抬头居高临下地打量血流成河的别墅大厅。

    迪克和维拉尼死了。商业大亨迪克和他那刻薄的妻子总是站在时代的风口浪尖,在基尔翻云覆雨,谁也没有想到工业大鳄会以极其卑微的方式离开舞台。

    皇帝的侍卫长乔德曼死了。那是一个愚忠的家伙,临时之前也不忘记将那支带有霍亨索伦家族徽章、据说皇帝威廉从不离身的黄金手枪藏起来,似乎这样做无法就会让王海蒂无法看出某些端倪。同时,那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悲剧英雄,是效忠皇帝威廉还是效忠””德意志之间徘徊犹豫,直到最后选择一种看似两全其美但却对自己异常残忍的方式了结这一切。

    布朗特也死了。这是一个备受争议的人物,他发动了这场几乎打烂了基尔,差点引发帝国内部分裂的暴动,但是这个家伙起事的动机却是高尚的,理想主义的。

    王海蒂的目光在布朗特身前逗留了片刻,轻叹了口气,旋即跳转至匆忙闯进别墅的劳伦上校身上。

    “将军,刺客居然是佐尔格托马斯上尉!”从临时司令部赶过来的劳伦上校显然已经出离了愤怒,骂骂咧咧地从钟楼那一侧的别墅缺口钻了进来。“没想到海军居然会有这种败类!”

    耐心听完劳伦上校的咆哮,王海蒂一脸风平浪静。

    “送凯瑟琳去医院……”王海蒂将劳伦喊了过来,嘱咐他照顾凯瑟琳,并且替他找一辆可以开动的轿车。

    凯瑟琳被士兵送往附近的医院,王海蒂也走出那栋让他感觉窒息的别墅,一瘸一拐地走在基尔的街道上。

    基尔似乎真的平静下来了。没有枪声,没有火光,遮天蔽rì的硝烟被微醺的海风吹散,阳光重新洒在五月末的街道,带着清新的味道,异常的温软。

    “将军,恭喜您,您被任命为大洋舰队总司令!”王海蒂还徜徉在基尔的街头,享受难得的阳光,试图驱散积蓄在他内心的yīn暗,这时候,汉诺威掷弹兵团海因特台尔曼上校和劳伦上校不仅送来了王海蒂想要的代步工具一辆灰头土脸的黑sè轿车,还有海军部最新的任命书。(未完待续。)

第六章 退位!上位!(二)

    基尔的午后,温润的阳光打在海军基地医院的阳台上,叫人平生出昏昏yù睡的感觉。新晋大洋舰队总司令王海蒂横在一张躺椅上,脸上戴着掩人耳目的口罩,胸前放着一本书签永远只在前几页徘徊的砖块一般厚实的小说,眯着眼睛享受难得的静谧。

    早在基尔暴动平息的那天,最高司令部便迫不及待地撤销了基尔戡乱司令部这个临时指挥机构,丝毫不担心他们担心海军司令在陆军扩大影响力的刻薄嘴脸会被整个德意志所唾弃。也正是基尔暴动平息的那天,皇帝接受前帝国海军大臣莱茵哈德舍尔的辞职,弗朗茨冯希佩尔正式接任海军大臣职务,而王海蒂则接任空缺出来的大洋舰队总司令一职。

    王海蒂就这样完成了军事生涯三级跳,从欧战爆发之初的赫尔戈兰湾防御司令晋升成为大洋舰队总司令。不过面对王海蒂最新的任命书,无论是王海蒂的支持者还是反对者都表现得波澜不惊。

    虽然放言王海蒂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为时尚早,但是王海蒂作为德国有史以来最优秀的海军将领的结论毋庸置疑,甚至有许多德国民众觉得如果不是保守的海军部觉得三十九岁的海军大臣太吓人了,海军元帅的提前授予也破坏了海军内部的晋升规矩,就凭rì德兰与斯卡格拉克海峡的那场巅峰对决就足以将德国有史以来最优秀的海军将领送上海军部王座。

    晋升之后的生活是安逸的。希佩尔元帅已经接管海军部,借着基尔暴动的契机开 ” 章节” 始对海军部进行雷令风行的改革。大批尸位素餐的元老被清除,年富力强的少壮派被大量任用,朴茨茅斯海战后稍稍有了暮气的德国海军顿时容光焕发。

    大洋舰队暂时由施密特中将照看。虽然海军无比期待海蒂西莱姆担任大洋舰队总司令后带领他们重整旗鼓征战大洋,但是谁也不忍心在这个时候将身心俱疲的王海蒂召回威廉港。

    帝国从上到下都知道王海蒂长期患有轻度忧郁症,身体也一直算不得健康。当基尔平叛的最后一战迪克别墅内那场交织着背叛、刺杀、理想主义的混战被帝国媒体揭露后,德国人才知道他们的海军战神在那一天遭遇如此之多的冲击:且不提德国人早就熟知的布朗特和乔德曼,仅仅是1900年的退婚书和迪克家族的惨剧就足以让德国人眼眶上氤氲出湿漉漉的雾气。

    直到这时,深陷局中的德意志人更多的是关注王海蒂的遭际,他们并不知道一个类似俄国的可能的盛大时代还未开始便悄然结束了,只有那些躲藏在柏林和慕尼黑yīn暗角落里黯然神伤的家伙才隐隐能够感知这一点。

    为了防止帝国失去这样一位有着传奇经历的天才海上指挥官,王海蒂被勒令留在医院接受手术。海军大臣希佩尔将西莱姆个人禁酒令贴在了海军基地医院正门口,前海军大臣提尔皮茨,海军总参谋长雷德尔和大洋舰队参谋长魏格纳也轮番看望王海蒂,敦促闲不下来的王海蒂安心养伤。

    距离基尔暴动 ””结束差不多有三五天了。空阔的别墅大厅滋生的梦魇似乎真的已经远去了。不知不觉,王海蒂已经淡忘了基尔冲天的火光和凄厉的枪炮声,淡忘了上林登街区的置之死地而后生,淡忘了迪克夫妇倒在血泊中的惨状和乔德曼两难的悲情。

    似乎,似乎布朗特临死之前的jǐng告从未发生过。从乔德曼手中滑落的手枪并没有霍亨索伦家族徽章,佐尔格托马斯上尉从未参与过刺杀行动。西进石勒苏益格这个四战之地的艾伯特与王海蒂素不相识。

    王海蒂紧凑的生活就此放慢了脚步。就好像乌斯蒂卡大混战后在意大利的塔兰托港,被地中海豪强高高供起来那样无所适从。百无聊赖的王海蒂常常苦中作乐,贪婪地嗅着医用酒jīng的味道,思考是否偷来医用酒jīng兑水当成二锅头痛饮,偶尔也会指着他那条受伤了的腿和暂时离不开手的文明棍,戏谑德意志战略双杰的情比金坚并非是浪得虚名:

    沃尔夫冈魏格纳那家伙是独臂铁血将军。而这边马上就有跛豪悲情司令海蒂西莱姆新鲜出炉。

    每当这个时候,独臂将军沃尔夫冈魏格纳就会像踩着尾巴的猫,气急败坏的老男孩,嗷嗷叫着跳过来撕掉盖在王海蒂脸上的口罩。那帝国海军战神那张被悍妻安妮抓破了的脸真相大白西莱姆怕老婆帝国路人皆知,倒是他自己死活不肯承认。

    海军不败的阿瑞斯与他悍妻安妮水深火热的婚姻已经成为因为战争生活困顿的德意志人打发艰”大国海魂 第六章 退位!上位!(二)”难岁月津津乐道并且孜孜不倦的话题。德意志人并不经常在人后搬弄是非,奈何有不少女权主义者将安妮视作她们的jīng神偶像,就好像海军一代紫男爵汉纳肖家可怖的卢克纳尔女伯爵就不止一次地宣称安妮是她的jīng神导师,让德意志的男人们不得不关注这个话题。

    至于其他人,他们显然是爱煞了他们的海军上将,因而怀着极大的好奇心关心战神的一举一动,就连王海蒂私生活也不会放过。也正是在他们的努力挖掘下,基尔城市英雄王海蒂与基尔乃至于德国最有钱的寡妇凯瑟琳那一段虐恋堂而皇之的登上报纸。

    于是王海蒂躺在病床上,被恼羞成怒的妻子安妮施以家暴抓破了脸。

    “西莱姆,要小心,这还不算完!”

    迪克家族的别墅,迪克夫妇正在为他们唯一的女儿凯瑟琳准备婚纱,新郎不是那个门当户对的短命鬼维克多,而是那个被流放远东的可怜虫。乔德曼披着海军上将制服,胸前的一级铁十字勋章左摇右晃,正低头四处找寻地方隐藏那支黄金手枪。佐尔格托马斯上尉嘴里叼着香烟手里抓着黑白照片一脸幸福地坐在钟楼上,步枪就摆在他的脚下。

    布朗特穿着脏兮兮的短袖衫,一如二十多年前在基尔码头,将写有德国战败,被迫签署《凡尔赛合约》的报纸那一角撕下来,熟练地卷起了纸烟。

    王海蒂扛起货箱,这时候布朗特站了起来。他一把扯”大国海魂”过王海蒂的衣领,眼睛里放出骇人的光,用惊恐的表情指着基尔的西边对他奋力喊道:

    “艾伯特还活着,他会把帝国闹得天翻地覆!”

    “啊!”王海蒂惊醒了,剧烈颤抖的身体牵扯腿部的伤口,疼的王海蒂龇牙咧嘴。

    只是一个梦?

    阳光洒在王海蒂胸前的怀表上,折shè过来的光线刺得王海蒂眼睛很疼很疼。王海蒂下意识的拿手去档太阳光线,却不小心惊醒了趴在躺椅扶手上睡觉的安妮。

    “怎么了?”安妮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道。

    “安妮,给我一张地图,要快!”

    病房很安静,除却钟表的滴答声和安妮的关切声,王海蒂的内心并不像病房这般平静,脑海里隐隐有些灵感的他伸手抹去额头前的冷汗,支使道。

    安妮嘱咐王海蒂不要乱动,仔细查看丈夫腿部绷带是否有崩裂迹象后才起身去拿地图。其实安妮并不是一位女权主义者,也不像德国人盛传的那样悍勇,除了抽烟喝酒和外遇这些大是大非的问题,安妮通常不会干涉丈夫的私人活,不过对于自制力不强的王海蒂来说,喝酒是他一生的嗜好,抽烟是他释放压力唯一的方式,凯瑟琳这个初恋情人的存在不似外遇更胜外遇,所以他与安妮的婚姻生活也就只能磕磕绊绊地走下去。

    ””安妮从报纸上撕下来一张巴掌大小的德国地图。王海蒂也不挑剔,将手指按在皱巴巴的地图上,沿着基尔缓缓向西移动。

    基尔暴动后,海军情报处确认艾伯特率领三千多名溃兵越过基尔运河,消失在石勒苏益格地区。

    石勒苏益格北部是丹麦,东部是基尔湾,西部是赫尔戈兰湾,那分明就是四战之地,没有任何闪转腾挪的空间。只要不是军事白痴都能看出石勒苏益格的态势:一旦海军控制赫尔戈兰湾和基尔湾,陆军和海军陆战队守住基尔运河,再加上石勒苏益格北部那一万多名边防军,艾伯特和他的部队就会被包围,随后被无情的碾压。

    艾伯特能够在德国社会mín zhǔ党分裂后成为德国第一大党dú lì社会mín zhǔ党的领袖,自然不是军事白痴,就算他是彻头彻尾的军事白痴,他手下那支原帝国陆军正规军长官和各级参谋也不会容许艾伯特放下这等错误,除非艾伯特有意为之。

    “艾伯特的底牌究竟是什么……”王海蒂轻轻地敲着躺椅的扶手,直到他的目光定格在石勒苏益格的北部。

    “安妮,去喊卫兵过来,我们有大麻烦了!”王海蒂重重地指了指德国与丹麦的那条国境线,愤怒道:“事情果然还不算完!”(未完待续。)

第六章 退位!上位!(三)【爆人品】

    (这几天的情节应该都是很爽的,而且没有意外的话尽量双更,中午一章晚上一章,每章三千字怡情……)

    “该死的,他们究竟在哪儿?!”

    石勒苏益格中部的特赖阿地区,汉诺威掷弹兵团海因特台尔曼上校抓着最高司令部“一切正常,边防军援兵正在南下”的电报,咆哮之余内心稍稍有些不安。

    基尔暴动结束的第三天,汉诺威掷弹兵团接到柏林最高司令部的调令。坐在最高司令部办公室的老爷们要求海因特台尔曼上校率领他的部队即刻西进,配合从驻守丹麦边境的帝国边防军抽调出来的部队搜索并围剿潜伏在石勒苏益格地区的艾伯特残部。

    海因特台尔曼上校遵照最高司令部的要求向西搜索了四天,结果不仅没能找到艾伯特残部,甚至失去了原本应该赶来与他们汇合的南下边防军讯息。

    边防军的突然消失让海因特台尔曼上校恐慌起来。在他看来,石勒苏益格地区已经被工人党蛊惑和赤化了,缺乏必要战场情报的海因特台尔曼担心南下的边防军可能遭遇艾伯特余部的袭击。

    海因特台尔曼上校在特赖阿地区疑神疑鬼,不过上校显然是低估了艾伯特的野心和胃口。艾伯特的图谋远超他的想象,就连被艾伯特出卖的布朗特和追随他的同志也只不过窥得冰山一角。

    “机要员,直接致电费伦斯堡边防军司令部 ” 章节” !”最高司令部那帮效率低下的官僚迟迟不能证实海因特台尔曼上校内心的恐惧,于是脾气暴躁的上校直接招呼机要员联系费伦斯堡。

    机要员点头,刚消失在临时指挥部门口便又转了回来。还未等海因特台尔曼上校心生不满,机要员抢先道出他去而复返的原因。

    “上校,西莱姆将军急电!”

    海因特台尔曼上校接过单薄的电报纸。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军人有力的臂膀便不自觉的颤了颤,湛蓝sè的瞳孔急剧收缩。

    电报纸在指挥部内部传阅,狭小的指挥部瞬间死寂下来。

    其实王海蒂发来的电报字数并不多,但是每一个字都似乎携带着石破天惊的力道,让汉诺威掷弹兵团指挥部的军官魂飞魄散。

    “石勒苏益格边防军恐有异动,注意jǐng戒!”

    费伦斯堡是一个靠近丹麦的德国边境小镇,海因特台尔曼上校试图呼叫的石勒苏益格边防军司令部就坐落在这里。此时,边防军司令部门前满是表情肃穆的边防军士兵和狂热的工人,原本应该在石勒苏益格地区东躲xī zàng的德共总书记、dú lì社会mín zhǔ党主席艾伯特大摇大摆堂而皇之地站在司令部门前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向在场的军人和工人发表了震撼人心的六月起义宣言。

    “军人在前线浴血奋战的时候,柏林和德意志其他地方的贵族老爷们却在酒店、赌场纸WwW ””醉金迷地挥霍帝国不多的物资,并且抱怨我们还不够努力!工人在厂房的生产线上夜以继rì的时候,那些拿爱国主义来搪塞和迷惑我们的工业托拉斯们却数着钞票,嘲讽我们为何不肯为了帝国接受十二小时工作制!老人和孩子因为飞涨的物价和男人拮据的薪水食不果腹的时候。我们的zhèng fǔ不思量如何救济,却无时无刻不再要求我们继续忍受!军人们。工人们。老人和孩子们,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艾伯特高举手臂,深沉地凝望着台下那些眼睛里闪烁着愤怒光芒的军人和工人。

    “我们的革命并不是为了摧毁帝国,帮助我们的敌人打赢这场战争,而是彻底清除和涤荡那些依附在帝国身上的蛀虫。我们应该用鲜血去改变这一切,让不公平成为历史。让我们以及我们的后代不至于继续忍受他们的盘剥,让我们以及我们的后代能够zì yóu地站在德意志的天空下,尽情的呼吸,骄傲的宣布这是我们的德意志!”

    说到这里。艾伯特的慷慨激昂顿了顿,似乎在积蓄着某种力量,刹那间,连空气都凝固了那么几秒钟。

    台下的士兵和工人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只待艾伯特喊出那句“孩子们,革命吧,为了zì yóu!”的宣言便高高举起手里的步枪,发出划时代的呐喊以发泄他们内心的激荡!

    叛乱了,细雨霏霏的六月,叛乱再次发生!

    五月末的基尔叛乱,大约有近三分之二的波罗的海舰队和绝大部”大国海魂 第六章 退位!上位!(三)”分基尔驻军参与那场叛乱,激进的斯巴达同盟更是拿出了他们全部的家底总兵力超过九千人的工人纠察队,将基尔搅得天翻地覆。六月初的石勒苏益格,看似被斩断除根的工人党不仅死灰复燃,而且卷土重来。

    这一次,工人党气势汹汹,实力空前强大。

    驻守在边境线上,总兵力超过一万五千人的边防军和石勒苏益格地区的两千余名驻军整体叛变了,高级军官来不及做出反应便成为阶下囚,一队队士兵打开弹药库,接收子弹和补给,武装工人并且随时准备南下。

    如果算上艾伯特从基尔拉出来的三千名士兵,工人党所掌握军事力量,光是陆军正规军就超过两万人!而除了正规军,工人党在石勒苏益格还有数量不详的工人武装,虽然这些工人武装的战斗力无法与斯巴达同盟jīng心训练出来的工人纠察队相提并论,但是作为辅助力量绰绰有余。

    叛军是如此的强大,而zhèng fǔ军这边,整个基尔只有不到新补充的兵力不超过两千军jǐng和驻军,基尔海军基地也只有一千多名岸防部队和少量陆战水兵。至于石勒苏益格地区,也只有海因特台尔曼上校的汉诺威掷弹兵团仍旧效忠国王。

    基尔暴动还不到一个星期,基尔再次陷入一派肃杀的风声鹤唳中。

    停泊在军港锚地的第二侦查舰队和从但泽湾驰援过来的波罗的海封锁舰队紧急出港,在rì德兰半岛东侧的基尔湾执行封锁任务,与此同时,威廉港的”大国海魂”大洋舰队也向赫尔戈兰湾派出一支侦查舰队和两支驱逐舰支队封锁海岸线,防止协约国的谍报机关乘机作乱,向叛军提供物资。

    刚刚解除军事管制的基尔街头又复出现荷枪实弹的军jǐng和驻军士兵,刚刚进入梅克伦堡地区的梅克伦堡预备役师不得不调转火车头,星夜踏上开往石勒苏益格地区的征程,朝风暴中心直扑过去。

    基尔码头,整队登船奔赴但泽湾的帝国海军陆战队被勒令回到码头,重新接管基尔的防务。王海蒂也第一时间向深入石勒苏益格的汉诺威掷弹兵团发去预jǐng电报,但是这还不够应付汹涌而来的叛军。

    “西莱姆,别担心,哪怕鲁登道夫再怎么别有用心也不会在这时候拆后台,让叛军打烂了整个石勒苏益格赫尔斯泰因地区。”

    望着坐立不安的王海蒂,靠在基尔海军基地医院病房门口的沃尔夫冈魏格纳将军顶了顶他军帽的帽檐,安慰道。

    “不,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王海蒂摇头。

    王海蒂并不担心鲁登道夫会放任工人党做大,没了战争,作为军需总监的鲁登道夫虽然重要,但也并非不可取代,享受过权力登峰造极快感的鲁登道夫比任何人都明白战争之于他的重要xìng,王海蒂担心的是艾伯特的真正意图。

    王海蒂原以为基尔暴动就是工人党在石勒苏益格赫尔斯泰因地区的全部烈度,具有相同或者相似价值取向的dú lì社会mín zhǔ””党与斯巴达同盟关系亲密无间,艾伯特之所以能安全撤出基尔不过是源于他审时度势的能力,但很明显,他走上了思维误区。

    重新理清思路后,许多原先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一一浮现在王海蒂的脑海,而拼图的结果则让王海蒂不寒而栗:

    艾伯特和他的dú lì社会mín zhǔ党从未将斯巴达同盟视作真正的盟友,后者极有可能正是他们yù除之而后快的对象!

    dú lì社会mín zhǔ党脱胎于德国社会mín zhǔ党,斯巴达同盟起源于德国社会mín zhǔ党激进左翼派,两者本质上都是仇恨容克贵族和大商人,迫切想要维护工人利益的政党,如果斯巴达同盟并不符合艾伯特的价值观,那么他究竟想要什么?

    王海蒂一头雾水,这时候,海军基地参谋部通讯员气喘吁吁闯进病房,将最新的消息报告:

    “根据海军情报处确切消息,叛军已经南下。”在海军战神面前,通讯员放缓他粗重的呼吸,继续道:“另外,陆军最高司令部决定重建基尔戡乱司令部,帝国本土陆军守备以及预备役部队、东线第四骑兵师划入戡乱司令部编制,帝**需总监鲁登道夫亲自出任司令官职务,而您将担任副司令官!”

    “这算什么?海陆军同舟共济,亦或是……”王海蒂微微抬了抬眼皮子,轻佻的话刚出口声音便低沉了起来,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他的脖子,让他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烂在肚子里。

    “亦或是联手逼皇帝退位?!”(未完待续。)

第六章 退位!上位!(四)

    (今晚七点SWL季后赛巅峰对决,有可能没办法写第二更了,看下午有没有空闲了。)

    “呵,鲁登道夫倒是好算计!”

    独臂将军魏格纳显然也看穿了军需总监的伎俩,他倚着病房的房门冷哼了一声,将目光投向与皇帝素有间隙的海蒂西莱姆。

    艾伯特发动的石勒苏益格叛乱的确声势浩大,但是绝非难以扑灭。帝国西线战事激烈异常,但是东线战事已经趋于平缓,哪怕游走在内战边缘的俄国人有心在牵制帝国的脚步,哪怕协约国的谍报机关趁机兴风作浪搞风搞雨,帝国依然能从东线抽调出至少一个军的兵力扑向石勒苏益格。

    然而在最高司令部的电报中,实际掌握陆军的军需总监鲁登道夫仅仅将本土陆军守备以及预备役部队、东线第四骑兵师划入基尔戡乱司令部编制。

    谁都知道帝国本土防务极度空虚,已经抽调不出太多的兵力支援石勒苏益格,东线第四骑兵师早在1914年的东普鲁士战役中就元气大伤,现在仅剩下一个第二骠骑团不到三千人而已。至于帝国为了应对愈发惨烈的西线之战重新征召的预备役部队,他们缺乏训练战斗力不强。

    可以说重建的基尔戡乱司令部除了它的正副指挥官声名赫赫之外,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

    鲁登道夫不会放任工人党破坏他押上全部赌注的欧洲战争,既然鲁登道夫对待石勒苏益格叛军态度暧昧,甚至不惜低声下气地讨好海 ” 章节” 军,那么可能xìng只有一个:鲁登道夫已经不甘心幕后cāo纵帝国的军事和经济,他试图用艾伯特的叛乱逼迫皇帝威廉退位,取而代之!

    夏洛腾堡宫彻底乱了手脚!

    六月。叛乱再次发生了。这一次叛军来势汹汹,矛头直指伟大的霍亨索伦家族!

    皇帝书房jīng致考究的房门紧闭,华美的帷幕被拉上,宽敞的书房一片漆黑,只有书桌旁的一盏小灯努力释放光芒,将书房的角落照shè的异常苍白。

    沉湎在鲁登道夫和最高司令部编织的幻梦难以自拔的皇帝威廉再也无法漫不经心,躲藏在黑暗中的皇帝略带不安地将身子埋进柔软的沙发,双手抱头,一边大声咒骂艾伯特和叛军的忘恩负义,一边埋怨声名在外西莱姆的无能。没能在上一场叛乱中绞死艾伯特这个野心家。

    皇帝似乎已经忘了1915年为了对付海军,他不惜秘密囚禁与帝国战争保持高度一致的社会mín zhǔ党右翼领袖艾伯特,逼迫他出手对付海蒂西莱姆。皇帝似乎已经忘了在刚刚结束的基尔叛乱中,皇帝满心希望艾伯特领导的叛军能够帮助他除掉西莱姆这个令人厌恶的家伙,甚至杀气腾腾地将从不离身的黄金手枪交给侍卫长乔德曼。

    “卫兵。让侍卫长过来!”黑暗中,皇帝喊道。

    “陛下。乔德曼将军已经阵亡了……”对威廉忠心耿耿的侍卫长迟迟不见踪迹。穿着古老胸甲的皇宫新任侍卫长走了进来,低头弯腰小心翼翼的解释。

    ””皇帝这才记起来他的侍卫长乔德曼已经战死在基尔。皇帝将昏沉沉的脑袋靠在沙发靠垫上,忍受着内心难以发泄的情绪和无边无际的孤独感,淡淡地问道:

    “对于石勒苏益格的叛乱,兴登堡元帅和鲁登道夫将军那边有什么动作?”

    “最高司令部已经重建了基尔戡乱司令部,军需总监鲁登道夫和海军领袖西莱姆分别担任正副司令。”

    鲁登道夫素来jīng明强干。平心而论,海军战神西莱姆也是国家栋梁,海陆军的强强联合稍稍平复了皇帝那颗惊慌的心,不过等侍卫长说出鲁登道夫的悲观预判后。皇帝终于震惊了。

    “鲁登道夫将军说情况不容乐观。石勒苏益格叛军实力雄厚,柏林、慕尼黑、斯图加特和不莱梅这些地方也都出现了叛乱的迹象,我们的军队都在前线,被协约国牢牢拖住,单纯依靠本土陆军守备以及预备役部队和少量东线援军根本无法扑灭蔓延全国的叛乱星火!”

    “那么……”皇帝抬头看了看墙壁上那张被小灯勉强照亮了半边脸的威廉一世半身像,咬牙道:“那么就谈判吧,把军队调回来!”

    前线军官已经习惯对皇帝隐瞒事实,皇帝无法判断鲁登道夫“无法扑灭叛乱的星火”的悲乖论是否属实,不过柏林、慕尼黑、斯图加特和不莱梅这些地方都出现了叛乱的迹象却是不折不扣的事实。

    德国**成立之初就决议以基尔、柏林和慕尼黑作为主要基地”大国海魂 第六章 退位!上位!(四)”,在1917年下半年发动革命,推翻一切不合理的制度。

    德共为了这场起义制定了严谨的计划已经时间表,党内两大派系dú lì社会mín zhǔ党和斯巴达同盟分工协作:以艾伯特为首的态度比较“温和”的dú lì社会mín zhǔ党凭借此前在军队积累的一系列人脉,深深扎根军队,壮大工人的军事实力。观点更加激进斯巴达同盟走下层路线,将注意力放在了团结和武装工人身上,努力培养工人纠察队。

    五月发生在基尔海军基地的名单泄露时间提前引爆了起义,激进的斯巴达同盟押上了他们全部的砝码,将工人纠察队一举投入基尔的战事。

    斯巴达同盟训练的那九千名工人纠察队原本应该像种子一般分散到帝国各个角落,开枝散叶,直到下半年革命爆发的那一刻爆出全部烈度,可是基尔海军基地传出的枪声却打乱了斯巴达同盟的全盘计划。

    斯巴达同盟的豪赌失败了。代价是沉重的,威望崇高的领袖布朗特战死,九千名工人纠察队全军覆没,可以说斯巴达同盟最jīng华最富有战斗力的部分已经消失了,现在的斯巴达同盟不仅元气大伤,而且群龙无首。

    当惶惑无助的斯巴达同盟骤然听见德共总书记艾伯特逃出基尔后在石勒苏益格东山再起的消息,潜伏在德国各地斯巴达同盟残余势力先是盲目地相信盟友,同时又错误地判断形势,在德国各地频频掀起小规模sāo乱以牵制反动派的jīng力,支援石勒苏益格的革命!

    柏林最高司令部,坏消息不断传来,比任何”大国海魂”人都更加迫切需要欧洲战争继续的军需总监却依然坐在他的办公室,安之若素。

    柏林,夜深沉,被最高司令部的年轻人戏称怎么也睡不够的陆军总司令兴登堡元帅终于睡醒了,老家伙理了理他的元帅军服,绷着脸来到鲁登道夫的办公室。

    “上将,别再玩火了!”老好人兴登堡元帅难得向他的手下展示了元帅的睿智,告诫道:“船沉了谁也跑不掉!”

    军需总监鲁登道夫似乎没有听出元帅的jǐng告,他绕过堆满文件的书桌,伸手从威廉格勒内尔将军那里要来几份文件,转手递给了兴登堡元帅。

    “这是……”

    盛怒中的兴登堡不耐烦地扫过手上几份内容大同小异的文件,随后被文件上“谈判”、“前提和底线”、“退位”诸如此类的可怕字眼惊吓到了。

    停战谈判的前提和底线是德皇退位!兴登堡从文件上那些艰涩难懂的外交辞令中拼凑出一个可怕的事实,随后又从语焉不详的只言片语中找出其他端倪。

    “不对,根本就没有谈判,否则作为陆军总参谋长的我肯定知道!这是假的,你们居然躲在这里伪造外交文书!”

    兴登堡觉得他已经出离了愤怒。鲁登道夫究竟想做什么,向石勒苏益格那些卑贱的工人屈服,抛弃伟大的霍亨索伦家族,逼迫可怜的皇帝威廉退位?!这算什么,这个该死的野心家,难道他不知道条顿骑士从不背叛他的承诺,不知道容””克和军官团从不背弃它的传统?!

    “元帅,威廉陛下已经不适合继续领导这个国家了。”鲁登道夫丝毫没有被兴登堡的张牙舞爪吓到,此时的鲁登道夫站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度,没有高处不胜寒的保守,而是意气风发不可一世。

    帝**需总监整了整他的风纪扣,矜持道:“无论是虚君的英国式君主制还是分权的总统制,总之,德意志已经到了不得不有所变化的关节点,从艾伯特屡次暴动和帝国各地风起云涌的sāo乱就能看出来。元帅,您作为容克和军官团的jīng神领袖,领导这场改变责无旁贷!”

    “什么意思?”兴登堡觉得他跟不上鲁登道夫的思路。

    “虚君制下的首相,总统制下的总统,怎么样?”鲁登道夫不再与老家伙兜圈子,微微颔首正sè道。

    “呵,鲁登道夫倒是好算计!”

    独臂将军魏格纳显然也是看穿了军需总监的伎俩,他倚着病房的房门冷哼了一声,将目光投向与皇帝素有间隙的海蒂西莱姆,问道:

    “西莱姆,你怎么看?”

    “虽然勾勒不出艾伯特的理想国,但是从鲁登道夫的张狂,我大体能猜出艾伯特的迂回计策。”

    王海蒂轻声说话,脑海里交织播放偏执固执的皇帝与他长达二十多年的恩恩怨怨以及侍卫长乔德曼最后的请求:“如果霍亨索伦家族有大麻烦,请不要落井下石。”

    “两边下注固然是好主意,但是有时候……坚持做纯粹的军人才是最美妙最恰当的选择!魏格纳,是时候准备下一场海战了!”(未完待续。)

第六章 退位!上位!(五)【求订阅】

    “两边下注固然是好主意,但是有时候……坚持做纯粹的军人才是最美妙最恰当的选择!”

    魏格纳话音刚落的瞬间,许多回忆如同决了堤的江湖汹涌而来。王海蒂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或是风轻云淡或是狂躁乖张,让王海蒂拿不准主意。

    王海蒂与皇帝威廉的恩怨纠葛一天一夜也说不完。从远东到东非,从预备役舰队到伊斯坦布尔,名噪一时的年轻人因为皇帝的刻意打压,被海军部流放海外,不得不忍受十多年颠沛流离的生活。1914年重返大洋舰队后,偏执的皇帝接连发动三次海军政治风暴,甚至不惜使出下作的手段逼迫王海蒂黯然离开德国,远走地中海。

    在这种背景下,王海蒂与皇帝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如果没有这场战争的束缚,只怕王海蒂早就与皇帝撕破脸皮,斗得天翻地覆。

    王海蒂原以为他与皇帝的正面冲突会在欧洲战争结束的那一刻爆发,可是对政治的yīn暗面认知不足的王海蒂没有想到皇帝会假借他人之手使出刺杀手段。王海蒂相信如果皇帝托付的不是侍卫长乔德曼,他早就已经埋骨基尔,与布朗特、迪克夫妇一道殉难。

    几个呼吸之后,王海蒂轻声给出了答案。既然皇帝已经撕破脸皮,王海蒂也不介意放手给自己的仇人重重地一个耳光。

    是的,王海蒂答应侍卫长不会在皇帝最落魄的时候落井下石,但是此刻,柏林外有高喊“打倒一切”的石勒苏益格叛军,内有不断逼宫的鲁登道夫,一举一动都代表海军意志的王海蒂保持沉默实际上就是支持皇帝退位。

    ” 章节” “魏格纳,是时候准备下一场海战了!”

    王海蒂没有丝毫的怜悯。而是将他的视线投向东北方向热闹的奥克尼群岛。

    “西莱姆,这是个机会!”作为与王海蒂齐名的战略家,独臂将军魏格纳不会不明白海军战神保持沉默的实际意义,魏格纳不明白的是王海蒂为何不在皇帝与鲁登道夫的拉锯战中左右逢源,谋取对海军有利的外部条件。

    德国海军是儒雅绅士的,是深沉内敛的,它还不习惯像北海对岸的不列颠同僚那样,拍着桌子索要更多的资源,哪怕他们那支袖珍陆军已经“洪水滔天”。凭着多年的友谊,魏格纳觉得他们的海军战神似乎不再深沉内敛的儒雅绅士之列。所以魏格纳不能理解王海蒂为何会放弃这次机会。

    靠在病房门前的魏格纳松开环胸的手,掷地有声道:“在赶走皇帝这一点上,海陆军的确存在共同利益,但是很明显,陆军从中获得的好处要远远大于海军。我们没理由平白帮助陆军。海军也要争取自己的利益!”

    王海蒂笑了,他朝正气凛然的沃尔夫冈魏格纳伸出三根手指。遗憾道:“因为这是三方的角力。魏格纳,你漏算了一个棋手!”

    六月的北德重复炽热的流火和缠绵的小雨,几乎每一个昼夜都在上演冰火两重天。也是这个六月,南下的石勒苏益格叛军连续击溃汉诺威掷弹兵团和梅克伦堡预备役师,逼近石勒苏益格赫尔斯泰因州首府基尔。

    由帝**需总监鲁登道夫和大洋舰队总司令西莱姆担任正副司 ””令的基尔戡乱司令部原本被寄予厚望,但事实证明海陆军的强强联合只是彻头彻尾的笑话。

    大洋舰队能够纵横大洋。但是陆地战争却爱莫能助。叛军南下后,除了留在基尔的海军战神王海蒂和海军之外的政党领袖提尔皮茨还在为石勒苏益格的叛乱殚jīng竭虑,海军对于眼花缭乱的德国政局干脆一言不发。王海蒂到最后也只集结了在基尔战事中损失惨重的海军陆战队,又在波罗的海舰队和波罗的海封锁舰队搜罗了两千七百多名陆战水兵。

    陆军看起来倒是对北德的叛乱相当用心。但是德国各地频频爆发的sāo乱牵制了鲁登道夫的jīng力,基尔戡乱司令部不得不将原本就有限的兵力分散再分散,投入叛军制造的汪洋大海中,直到撒出去连一丁点小浪花都掀不起。

    基尔戡乱司令部无所作为。艾伯特分兵,一路势如破竹般地扫荡赫尔斯泰因地区,另一路抵近首府基尔,差不多占领整个石勒苏益格赫尔斯泰因州。直到这时,脑满肠肥的贵族老爷和工业托拉斯们才慌了手脚,觉得大事不妙。

    石勒苏益格暴乱的规模以及其扩散的速度震撼了德意志舆论界。在欧战各条战线上,帝国百战陆军都明明白白地胜利地占据着敌国的领土,而敌人则没有占领帝国哪怕一寸的土地,所以贵族老爷和托拉斯们都理所当然地都认为德国是坚不可摧的,直到整个石赫州都差不多沦丧,他们发现帝国本土防务是如此的虚弱。

    帝国jīng悍的陆军被英法和俄国分别牵制在西线和东线两个战场动弹不得,大洋舰队虽然强大但却无法将无畏舰开到陆地上,单纯依靠本土守备和预备役部队不仅不能弹压”大国海魂 第六章 退位!上位!(五)”叛乱,甚至无法阻止叛乱蔓延。

    就在德意志的贵族老爷和工业托拉斯们惶恐不安的时候,鲁登道夫提出了所谓的解决方案:

    六月一个风和rì丽的下午,普鲁士内政部长德鲁兹来到夏洛腾堡宫,向皇帝威廉提出退位要求。皇帝虽然措手不及,但是依然气愤地拒绝了德鲁兹的要求。

    内政大臣德鲁兹逼宫时间很快便传遍了德意志,被石勒苏益格叛乱吓破了胆的贵族老爷和工业托拉斯们轻易嗅出其中的魍魉鬼魅。

    普鲁士内政部长乃是帝国首相米夏埃利斯的嫡系,而米夏埃利斯又是帝**需总监鲁登道夫的传声筒。联系陆军在石勒苏益格叛乱事件中虽然勇敢但却异常笨拙表现,于是一时间,整个帝国高层都清楚了鲁登道夫的想法。

    基尔叛乱和石勒苏益格叛乱并非是孤立事件,也许真的到了改变某些传统的时候了,许多人开始认真思考。

    一夜的瓢泼大雨。清晨,东面的天空迟迟不肯放白,柏林也只得期期艾艾地醒来。

    夏洛腾堡宫的院落在盛夏时机突然多了一丝惨淡和衰败的气息。葱郁的夏树蔫了枝叶,凋谢了许多灿烂夏花。新晋的侍卫长撑着黑sè的雨伞,在熟悉的花园里稍稍顿足,凭着内心没由来的几分悲凉吟哦起歌德的小诗:

    “痛哉,痛哉!美好的世界,您被摧毁!”

    皇宫外隐约传来游行工人的呐喊声,隔着高耸的宫墙侍卫长听不真切那些口号,但是想到游行工人哪怕一夜”大国海魂”的瓢泼大雨却无法驱散的固执。想来也不会有什么美好的词汇。

    想到这里,侍卫长不禁有些泄气。新晋侍卫长也是夏洛腾堡宫的老人,他清楚地记得1914年8月4rì那天,柏林也是暴雨倾盆,夏洛腾堡宫门前人山人海。柏林市民和工人高唱军歌和国歌,他们的皇帝威廉头戴祖辈传下来的盔帽。一手按住剑柄。向他的子民高呼“我们拔剑出鞘,问心无愧,双手清白。”

    那时候,皇帝是何等的潇洒,帝国是何等的民心齐整,却不想不到三年的时间。一切就都改变了。基尔叛乱刚被镇压,结果石勒苏益格又爆发了规模更大的叛乱,市民游行和工人sāo乱也在帝国各处此起彼伏。六月的德国往往是慕尼黑这边刚刚镇压下去,柏林某条街道便又飞扬起了花花绿绿的传单。最后汇聚成一个声音:

    “德皇退位!”

    “退位?”侍卫长忍不出抬头去看柏林灰蒙蒙的天空,发出沉重地叹息,踩着曲曲折折的蓄着雨水的小道继续前进。

    侍卫长来到皇帝的睡房门前,轻轻地叩响了房门。穿着睡衣的皇帝似乎一夜无眠,看起来异常的憔悴。

    “情况怎么样?”皇帝回头看了看熟睡中的皇妃,裹紧睡衣以抵御清晨渗进来的寒气。轻手轻脚走出睡房,顺手带上房门,皇帝忙完这一切才将凑近侍卫长,急切问道。

    “外交部长屈尔曼先生试图通过美国总统威尔逊传递和平讯息,不过英国和法国都拒绝了。”侍卫长顿了顿,犹豫是否要将不好的消息告知疲倦到极点的皇帝。

    ””“威尔逊总统呢?”英国和法国拒绝谈判是应有之意,在战争中伤了元气的英法政治家们恐怕早就举好了刀叉,想要切割德国这块肥肉以补偿他们的损失。

    皇帝已经解除了彻底投靠鲁登道夫的米夏埃利斯首相职务,将权力交给弗里德里希冯黑德林,希望可以借用这位在巴伐利亚州具有很高威望的政治家力挽狂澜,可惜黑德林也无力回天。

    到现在,威尔逊已经成为威廉唯一的指望全世界都知道美国总统是一位和平主义者!

    “威尔逊希望我们德国可以摆脱**君主,这是谈判的基点……”侍卫长瞄了瞄面若死灰的皇帝威廉,咬牙将更加残酷的消息一并说了出来:“而且马克斯亲王也放出消息,为了防止内战发生,维护帝国的团结和君主政体,皇帝有必要退位。”

    巴登亲王马克斯冯巴登是霍亨索伦家族为数不多的mín zhǔ派和温和派成员,与社会mín zhǔ党许多领袖人物关系密切,马克斯亲王选择在这个时间放出对皇帝威廉极端不利的消息,意图自然不言而喻。

    皇帝威廉瞬间苍老了十岁,他微微抬起头仰望yīn霾着的天空,握着宝剑一言不发。

    “陛下,虽然陆军、zhèng fǔ和国会都背叛您了,但是我们还可以寻求海军的支持!这是最后的机会!”侍卫长冒着触犯皇帝逆鳞的危险,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议。

    皇帝微微动了动眼皮子,就在侍卫长以为皇帝已经动心的时候,皇帝却垂手认输了:

    “既然所有人都不满意我,那我就逊位好了!”(未完待续。)

第七章 前卫之死(一)

    夏洛腾堡宫作为帝国曾经的心脏已经陷入内外交困的境地。

    艾伯特南下了,带着所向披靡的风姿扫荡石赫州,悍然围困基尔。最高司令部的鲁登道夫**裸地背叛了皇帝,他联合兴登堡元帅和投靠陆军的zhèng fǔ,向皇帝逼宫。

    威廉试图挽救他的王座,可是英法直接拒绝谈判,而美国总统威尔逊则将皇帝的退位作为谈判的前提条件。就在这时,霍亨索伦家族内部也分裂了,作为自己人的马克斯亲王迫不及待的跳出来,丝毫不掩饰他对王座的野心,用“为了防止内战发生,维护帝国的团结和君主政体”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炮轰恋栈不去的皇帝威廉。

    皇帝的睡房门外,清晨的寒气如蛆附骨,威廉颓唐地垂手认输了。他带着皇帝的骄傲和偏执,先是否决了侍卫长向海军求援的建议,随后召来秘书草拟逊位诏书。

    威廉退位的那天,鲁登道夫的心腹威廉格勒内尔将军来了。格勒内尔将军对心力交瘁的皇帝直言不讳:“军队将在其领导人和负责指挥的将领率领下而不是在陛下的领导下继续战斗,因为它不再支持陛下了。”

    马克斯亲王也来了。巴登人对于他的逼宫行径是这样开解的:“我发现我面临了这样的抉择,要么等待下去,什么也不干,要么履行自己的职责,采取行动。”

    巴登亲王马克斯坚持他的所作所为单纯只是为了维护德国的 ” 章节” 君主政体,避免霍亨索伦这条大船沉没。可是当皇帝冷笑着说出旁的打算将帝国从虚国会的君主制改为虚君主的国会制国家或是辞去德意志皇帝的职位,但是保留普鲁士国王王位,看似悲天悯人大义凛然的马克斯亲王便轻易露出本来面目。

    皇帝的会客厅,马克斯亲王如同被踩着尾巴的猫一般,龇牙咧嘴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对着皇帝张牙舞爪,竭力阻止皇帝威廉的异想天开,就差将唾沫星子喷到皇帝的脸上。

    威廉一世通过三次王朝战争建立了一个二元制君主立宪制联邦国家。与英国人的君主立宪不同,德皇拥有实权,而国会仅仅在帝国政治和经济生活中象征xìng的存在。将虚国会的君主制改为虚君主的国会制实质上是一种权力的让渡,虽然途径不同,但是与鲁登道夫、马克斯亲王想要的最终结果德皇退位不谋而合。

    当然,谁都知道赶走皇帝威廉只是鲁登道夫和马克斯的目标,接收德皇手中的权力才是关键。实行国会制只会便宜诸如提尔皮茨那样的政党政客。

    第二个选择同样不可取。

    德意志帝国包括四个王国,六个大公国和其他十五个邦国一个帝国直属领地。其中普鲁士王国在帝国的政治经济生活中占据主导地位,也就是说德意志的皇帝是作为普鲁士的国王而存在的。

    德国首相俾斯麦曾经做过一个有趣实验,试图将普鲁士无处不在的影响力从德意志WwW ””剥离出去的铁血首相辞去他兼任的普鲁士王国首相职务,仅仅作为德意志首相而存在,然而铁血首相很快便发现他的zhèng fǔ内阁开始指挥不灵。所以俾斯麦不得不重新兼任普鲁士王国首相。

    有鉴于此,如果皇帝不辞去普鲁士国王职位。皇帝退位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威廉依然能够通过普鲁士来幕后cāo纵整个帝国。

    马克斯亲王正是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如此失态。被德意志资本家、mín zhǔ党派和大学教授视作“mín zhǔ和zì yóu的象征”的马克斯亲王误以为这是威廉的最终决定,心神不宁的他顾不上与皇帝寒暄,异常无礼的径直离开夏洛腾堡宫,试图在皇帝威廉“行动”之前破坏此事。

    马克斯找到了军需总监鲁登道夫和帝国首相弗里德里希冯黑德林,于是世界近代史上极其荒诞的一幕发生了:

    1917年6月10rì下午。柏林飘着小雨,马克斯亲王、鲁登道夫和弗里德里希冯黑德林首相达成协议,巴伐利亚人随后在未经皇帝授权的前提下,通过柏林沃尔夫通讯社发表了下列声明:

    “皇帝兼国王已经决定退位。在有关皇帝退位、皇太子放弃德国和普鲁士的君主地位以及成立摄政内阁的问题解决以前。马克斯亲王将担任临时摄政王,鲁登道夫将军兼任柏林戍卫司令,帝国首相将继续执政。”

    直到傍晚,皇帝威廉才从手足无措的侍卫长那里得知这个他已经成为废帝的事实。”大国海魂 第七章 前卫之死(一)”原本属意由马克斯亲王接任德意志皇帝宝座的威廉愤怒地将起草好的逊位诏书撕得粉碎。

    10rì的傍晚,柏林yīn霾依旧,威廉最后一次打量他的夏洛腾堡宫,随后趁夜秘密离开柏林,前往荷兰的多恩。

    在残酷的战争间隙,一个时代结束了,一个王朝也结束了。

    “一帮被权力迷惑了眼睛的蠢货!”留在被石勒苏益格叛军重重包围的基尔的帝国海军战神王海蒂抓着海军部转过来的电报,抬头望着水清沙白的基尔峡湾,轻轻地叹了口气。“海军还是继续保持沉默比较好……”

    (华丽的分割线)

    “我们邻居最近可真够热闹的……”

    苏格兰北部的斯卡帕湾,大舰队司令部战斗值班室靠门的一张办公桌上隔着英伦绅士午后必备的红茶。年轻的海军作战参谋翘着二郎腿,抖了抖手里的报纸漫不经心地与他的同僚聊天。

    基尔暴动后,成天叫嚣着在陆地上夺回法国巴黎,反攻德国本土,在海上杀进赫尔戈兰湾,踏平威廉港的英国报纸终于有了旁的可以吸引眼球的话题。于是,萧瑟了很久的英国报业一拥而上,铺天盖地地报道德国人的“内讧”。

    从这一点看,后世英国三流小报和低俗小报繁荣并非是孤立现象,而是冰冻三尺非一rì之寒。这些报纸的主编们远在隔着北海、百万陆军和”大国海魂”大洋舰队的英格兰却依然如身临其境亲身经历,用约翰牛惯有的幽默笔调深刻地剖析了德国工人暴动的原因,绘声绘sè的勾勒出堪比浮士德的光怪陆离的德国,并且以大无畏的革命英雄主义jīng神展望德国工人暴动的影响,比德国本土的政治家们更加清晰地预言德国即将自我崩溃。

    “纵使西莱姆天纵奇才恐怕也难以挽回这局面吧,虽然为不能与大洋舰队一决雌雄而遗憾,但毕竟我们rì不落帝国还是赢了!”

    “约勒,那些伦敦小报刊登的消息你也敢信!”约勒中尉的同僚毫不客气的嘲讽道:“有时间关心这个还不如向朴茨茅斯造船厂拍电报,问清楚他们究竟何时才能修好厌战号!”

    “嗨!别跟我提那艘该死的破船!”同僚一提及厌战号战巡,约勒的好心情便消失了。

    厌战号并不是在斯卡格拉克海峡海战中被德国潜艇击毁的那艘伊丽莎白女王级战列舰二号舰,而是声望级战巡三号舰。厌战号快速战列舰因为龙骨受损,所以很快被海军除名废弃,钢铁回炉,因为斯卡格拉克海峡海战后不列颠海军极度缺乏战巡,所以由复仇级战列舰拆卸主炮加装锅炉魔改而来的声望级战列巡洋舰继承了“厌战”这个名字。

    英国海军部将“厌战”这个寄寓着暴力止戈的名字授予声望级三号舰无非是想让这艘战巡能够替同名的前辈一雪前耻,可惜事与愿违,“厌战”这个加诸战列舰身上稍稍有些挂羊头卖狗肉的名字不仅””没能促使声望级三号舰积极向上,甚至将厌战号快速战列舰的晦气一并带了过来。

    厌战号战巡完工的第一个月,这艘战巡标准排水量将近两万七千五百吨的钢铁巨舰误入苏格兰的弗斯河的轻型舰艇水道,搁浅并且造成舰体外壳损伤。费时费力修理完毕后,厌战号被编入兰帕德中将的快速舰队,与其他两艘声望级战巡组成一支战巡分队,可是它很快又惹祸了。

    在一次例行出海训练中,这艘可怜的战巡不小心撞上了不屈号战巡,然后那艘1908年完工,服役时间将近十年的老爷舰不屈号只是受了一点轻伤,而崭新的声望级却舰体进水,一座锅炉受损,不得不再次返厂修理。

    “我相信朴茨茅斯造船厂一定很后悔他们造出那艘该死的破船,因为不到半年的时间,它已经两次返厂修理的,若非是战时环境,我想朴茨茅斯造船厂的老板已经被送上军事法庭,他的船厂也被厌战号拖累的破产了……”

    约勒怨声载道,迟迟不愿意发电报询问造船厂修理进度,这时候,斯卡帕湾方向突然传来震耳yù聋的爆炸声,舰队司令部大楼和那些玻璃都跟着颤了颤。

    “这是厌战号回来了?”约勒捧着红茶疑惑道。

    “不,我们有一艘船爆炸了……”约勒的同僚望着斯卡帕湾突然腾空的火光和浓烟,不安道。(未完待续。)

第七章 前卫之死(二)

    1917年6月10rì,柏林鸣锣开演一幕逼宫的大戏,而站在北海对岸围观的英国人乐极生悲,不明不白地损失了一艘造价不菲的无畏舰。

    前卫号战列舰爆炸沉没了。由奥克尼岛、霍伊岛、南罗纳塞岛与一干小岛构成的斯卡帕湾深处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停在斯卡帕湾东南侧的第一战列舰队第五分队前卫号战列舰舰体发生断裂,海水汹涌而入,前卫号官兵来不及打开通海阀坐沉便宣告沉没。

    前卫号战列舰发生爆炸的时候,与前卫号战列舰仅隔着一艘科林伍德号的圣文森特号战列舰鱼雷军官维阿特与他的同僚就躺在宽敞的军官休息室里。维阿特手里端着一杯咖啡,谈笑风生,战舰左舷方向传来爆炸声后,鱼雷军官很快便被一股强大的外力掀翻在地。

    当维阿特捂着因为磕在战舰钢板而迅速浮肿起来的手臂,晕晕乎乎的爬起来,他惊讶地发现军官休息室内陈设全部被打乱,地上满是破碎的马克杯,翻倒的椅子,横七竖八的餐具,遍地狼藉。

    第一战列舰队第六分队的无畏号战列舰距离前卫号更近,守在无畏号战列舰前主桅方向火控室中的枪炮军官莱托目睹了前卫号战列舰爆炸的全部过程。

    “我在火控室开玩笑说西南方向发现西莱姆的大洋舰队。

    我知道那是天方夜谭,因为当时德国人正忙着镇压叛乱,赶走他们的皇帝,德国海军战神也被叛乱拖在了基尔港,德国海军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做出挑衅动作。但是我的同僚都是一些具有幽默感的传统英国绅士,他们配合我的说辞,嘻嘻哈哈地相互开着玩笑。调整观测仪和望远镜,这时候,我感觉 ” 章节” 火控室右舷方向传来强烈的刺眼的光,接着是剧烈的爆炸声和猛然窜起的、与主桅杆高度差不多的火光与浓烟。

    我感觉脚下有一股强大的力将我弹飞,我的额头磕在了火控室的计算盘上,鲜血横流。当我捂着额头重新爬起来的时候,从右边飘来的浓烟已经占据整个火控室,那浓烟带着火药味和焦味,我跪倒在地板上剧烈咳嗽起来。

    这时,右舷方向再次传来爆炸声。我感觉我脚下的这艘将近两万吨的巨舰就好像是微不足道的玩具,在洋面上发生剧烈的横摇和横移。一切都在向左倾斜,倾斜的幅度比我们以前所经历的任何一次大角度转向都更加剧烈,让我们觉得这艘船马上就要翻覆了。头顶上的主桅杆也发出令人揪心的吱呀声,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断裂。

    好在无畏号并没有翻覆。火控军官劳伦斯死死抓着火控室内的计算盘。发了疯似询问这是怎么了。我们脸sè苍白面面相觑,直到舰长拉响了损管jǐng报。我们才明白可能是附近某一艘船出事了。”

    奥克尼岛。舰队司令部大楼也跟着斯卡帕湾震颤。埋头翻阅文件的戴维贝蒂望着马克杯里震荡着的咖啡,心生不妙的预感。

    贝蒂微微皱起眉头快步来到办公室窗台前,拉起那扇百叶窗。斯卡帕湾微醺的海风送来炽热的、呛人的味道,贝蒂毫不费力的发现大舰队锚地方向腾起蘑菇状的浓烟。

    隔着辽阔的海湾和遮天蔽rì的浓烟,贝蒂看不清爆炸的是哪一艘战列舰,不过海军上将还是爆出了粗口。

    “该死!”

    即便发生爆炸的是已经服 ””役将近十年。传统意义上已经不再是大舰队主力战舰的无畏号,那也是一艘可以在关键时刻抓来凑数的无畏舰呀!

    贝蒂抓起搁在办公桌上的军帽,朝司令部大楼外冲去。

    大楼外的空地上已经聚集了不少军官和水兵,他们一脸震惊。发了疯似的朝海湾那边冲去,跳上海堤的高处努力伸长脖子眺望出事的地方。

    行事总是带着轻佻的牛仔风格的美国海军联络官站在司令部大楼的台阶上,望着斯卡帕湾冲天的烟柱戏谑道:“看啊伙计,英国人在放烟花!”

    戴维贝蒂选择xìng的无视美国海军部派来的先遣联络官看好戏的嘴脸,大步流星地朝码头走去。

    斯卡帕湾码头上同样聚集了不少军官和水兵,更是有许多停靠在码头旁的巡洋舰、驱逐舰和潜艇官兵站在甲板上,忧心忡忡地交流彼此的看法。

    “斯卡帕湾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先是有快速舰队厌战号和不屈号战巡的碰船事故,而后有勇敢号大型轻巡洋舰出海训练,被北海的风浪打坏舰艏,现在又有一艘主力舰发生爆炸,难道,难道斯卡帕湾已经为魔鬼所诅咒了?”

    “魔鬼的诅咒?”贝蒂反问了一句,目光有点冷。

    海军是一个现代化的贵族兵种,它对知识学历有一定的要求,也因为大海的特殊和不可捉摸,海军也是一个迷信的兵种,固执地遵循着可能是海盗时代就流传下来的缺乏科学依据的习俗。

    不过迷信仅仅只针对下级军官和水兵,堂而皇之地将魔鬼的诅咒与斯卡帕湾连续发生的故”大国海魂 第七章 前卫之死(二)”事联系在一起的人绝对不能是作为一艘战舰大脑和心脏的舰长,哪怕他只是一名驱逐舰的舰长!

    那名舰长和其他海军官兵丝毫没有留意到海军司令部的到来,直到一名军官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舰长和官兵们才捂着嘴噤若寒蝉,为眉头紧锁的戴维贝蒂让开一条道路。

    “司令,发生爆炸的是前卫号战列舰,左舷的无畏号战列舰和右舷的科林伍德号战列舰舰体均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码头上刚好有一艘锅炉尚未熄火的驱逐舰,贝蒂招呼那艘保留足够重新发动主机的蒸汽的驱逐舰即刻出发前往出事海域,这时候,贝蒂的老搭档兰帕德中将匆忙走来,将准确消息汇报。

    爆炸是前卫号!贝蒂心底一沉的同时竟然也有了一丝侥幸的意思。

    前卫号战列舰率属于第一战列舰队第五分队,是圣文森特级战列舰三号舰,标准排水量一万九千余吨。装备五座双联装12英寸主炮和20座单装4英寸副炮,侧舷主装甲710英寸,造价1,60万英镑。

    毫无疑问,这是一艘足以让二三流海军国家垂涎三尺的无畏舰,同时也是一艘1910年2月完工,服役七年的老旧主力舰。至于无畏号,自经历高强度的斯卡格拉克海峡海战后,那艘老爷舰就因为机件磨损严重保养困难,渐渐退出大舰队主力的序列,倒是科林伍德号舰体受损让贝蒂有些措手不及。

    两百多吨的近海驱逐舰将航速提到28节。在斯卡帕湾洋面上疾驰。斯卡帕湾是半封闭的海域,鬓角长满胡须的老舰长不担心前甲板会有严重的上浪现象,再加上贝蒂和兰帕德的存在,胆大的舰长可以奉旨飙航速。

    ”大国海魂”大舰队锚地上的浓烟散了不少,横在洋面上的复仇级、铁公爵级战列舰钢铁舰影在贝蒂的眼睛里不断放大再放大。绕过重建的第二战列舰队就该是前卫号战列舰所在的第一战列舰队了。

    “赫尔戈兰湾海战、多格尔沙洲海战、穆德罗斯湾突袭战、斯卡格拉克海峡海战和朴茨茅斯海战,我们损失了太多的训练有素的老兵。而新补充进来的官兵要么是提前从海军军校毕业的学生。要么是已经退役许多年,不再适合无畏舰时代的老人,甚至还有从未接触战舰的工人农夫……”

    长久的沉默后,兰帕德率先开口了。兰帕德知道上司贝蒂曾担任过主管全**舰造舰事宜的第三海务大臣,被誉为世界海军史上的奇迹的19151917造舰狂cháo也有他的努力,兰帕德也知道贝蒂一直在策划一场终结西莱姆和大洋舰队不败神话的决定xìng战役。

    从海军jīng神传承的角度。兰帕德同意贝蒂的观点,但是作为前快速舰队副司令和《斯卡格拉克的黄金》的亲历者,兰帕德觉得他有必要提醒大舰队总司令。

    “司令,这两年我们扩张的速度太快了。且不提那些一等和二等巡洋舰、三艘勇敢级大型轻巡洋舰。仅主力舰就有五艘复仇级战列舰、两艘加拿大级战列舰、三艘声望级战巡和三艘伊丽莎白女王级战巡,还有从rì本、阿根廷、巴西租借或者购买来的两艘战巡和两艘战列舰,而皇家海军在舰队训练、官兵培养和后勤保障方面却远远跟不上舰队扩张的步伐。司令,我们或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

    其实厌战号战巡故事频发并非是这艘新船继承了厌战号快速战列舰的晦气,而是它的官兵构成太””年轻太复杂太缺乏经验了。厌战号战巡作为19151917两年造舰狂cháo的尾声最后服役,而此时,伦敦海军部已经抽不出足够的官兵来cāo控这艘现代化军舰。

    于是,原曙光女神号侦查巡洋舰舰长被火线提拔为厌战号舰长,军官也是从各个舰队甚至海军部文员中抽调,至于水兵则主要有cāo持过商船的义务兵担任。

    可以说这艘军舰绝大部分水兵都是不合格的,军官和舰长倒是有过在海军服役的经验,也指挥过军舰,但是驾驭一艘几千吨级的侦查巡洋舰和cāo控一艘复杂的战列巡洋舰这两者的困难程度是不可相提并论的。

    有这样的团队,厌战号战巡误入苏格兰的弗斯河的轻型舰艇水道,搁浅并且造成舰体外壳损伤,在例行海上训练中撞上不屈号战巡也就可想而知。

    勇敢号大型轻巡洋舰的遭遇与厌战号战巡有些类似。大型轻巡洋舰这款开天辟地的划时代产品原本是为了波罗的海作战而设计的,虽然在贝蒂手中,其舰体重心偏高问题得到一定程度的改进,但是仍旧不适合在北海航行。

    勇敢号的舰长是军校的教官,这位大半辈子在军校埋头做学问的书呆子严重缺乏海上航行的经验,结果领着这艘新船一头撞上北海恶劣的天气,结果北海滔天的海浪很快便打坏了勇敢号的舰艏。

    贝蒂似乎被兰帕德的坦诚触动了,兰帕德决定打铁趁热。

    “而且从科林伍德号舰长的报告来看,前卫号很有可能是弹药库殉爆。我担心这与我们刚刚列装的Greenboy有某种内在联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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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海魂介绍:
90后大学生穿越,被迫加入德意志公海舰队,在赫尔戈兰湾海战中一举成名,开始一段传奇之旅。大国海魂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国海魂,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国海魂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