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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千年龙王l     篡秦txt下载     篡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四章 邹衍

    插在地上的宽柄阔剑威风凛凛,它的主人已经变成了一只鹌鹑,匍匐在云玥脚下瑟瑟发抖。

    老仇头嘴唇哆嗦着张了两张,却好像丧失了语言功能,只能一脸可求得看着云玥,希望侯爷放这山贼一码。

    “那人是谁?在我看来,他远比你重要。云家不缺少征战沙场的悍将,论起杀人的数量。你可能只跟普通军卒一个级别,你想要进入本侯的麾下,至少要有个说得过去的投名状吧!”

    云玥低头垂询,老狗将头磕得“砰”“砰”响。脑袋上有血流出,老仇头扭过头不忍心再看。

    闭着眼睛手指握成拳,接着手指一根一根放开。如此重复了两遍,云玥才睁开眼睛。“能够诱惑之下守口如瓶,这算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老子答应你了,回去收拾你的部属家眷,跟着老子回平凉。不过事先说好了,若是在平凉你们再做起旧营生,可别怪本侯心狠手辣。或许你也听说过,本侯杀起人来可不手软。”

    地上的老狗如蒙大赦,头杵在地上身子已经虚脱发软。云玥刚刚走出们,身边便传出巨大的哭嚎声,不像狗倒很像狼。

    郑彬在屋子外面提心吊胆,刚刚进去那个家伙实在不像是什么好人。见侯爷出来了,赶忙带着小白迎上来。

    将一块狗肉塞进小白的大嘴,云玥便准备上马车。一个一个的都躲在暗处装鲨鱼,难道以为老子不吃鱼翅?脚刚刚踩上车辕,迟钝的停住。

    不远处的阳光下有一个老家伙正躺在矮榻上休息。旁边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在无聊的东张西望。和所有后世晒暖的老头一样。老家伙用手遮着脸。挡着阳光在那里假寐。

    云玥这就乐了,这行迹也太明显了点儿。还是国人要面子的毛病在作祟,仿佛不让主家请个三五遍就不算有才学。最著名的就是刘备与诸葛亮的三顾茅庐,自己不是刘备。但显然,这位大学问家也要自己顾上一顾。不过看样子他不准备三遍,一遍就成。

    下了马车走过去,那少年显然很紧张。刚刚拿在手里的鸡腿三两口便吞下去,警惕的看着小白将剩下的烤鸡揣进怀里。

    “邹衍先生。云玥这厢有礼了。”云玥走到邹衍跟前,这老家伙的胸脯急促的起伏了几次。显然是听见云玥的脚步声,内心激动所致。

    看起来这老家伙着实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衣服还是昨天那身衣服。连足衣似乎都没换。身边的小子还是昨天那个拿花盆砸人脑袋的小子,云玥只要没得失忆症,绝对不会忘记眼前这俩人。尤其是那个身手堪比郑彬的家伙,给云玥留下的印象极深。

    没反应,老家伙静静的躺在那里好像一具木乃伊。不过,忽急忽缓的呼吸出卖了这老家伙。明明心里想着到云家效力,偏偏还要拿腔做调。云玥对于这家伙老不要脸的程度有了新的认识。

    从怀里掏出一个纸袋子,随手递给那少年人。少年人疑惑的接过纸袋。云玥摆摆手示意他可以一边玩去了。看着小白盯着自己,少年人赶忙躲到树后。打开一看,里面是几颗牛肉粒。闻闻非常的香甜,丢进嘴里发现真的是阴干的肉粒,有甜味,鲜味,还有一丝咸味。用力的嚼几下,发现没嚼一次香味就浓郁一分,不知不觉的,手里的肉粒就吃完了。

    有人在喊,非常像爷爷的声音。转过大树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老狗带着几条赤膊大汉,绑票似的抬着爷爷远去。矮榻上的爷爷大呼小叫却无济于事,倒是惹得路过的燕人驻足观看指指点点。

    想想爷爷昨晚说过的话,邹庆拾起地上的鞋子跟了上去。

    到了驿馆,邹衍还是一副大家的派头。虽然被人参观了一路,但云玥很明显低估了这老家伙脸皮的厚度。

    “呵呵呵!云侯如此爱财,邹衍佩服!佩服!”穿上邹庆递过来的鞋子,邹衍对着云玥拱手施礼。

    “先生里面请!”云玥只是客气的一摆手,便将邹衍请了进去。

    邹衍是稷下学宫的教习,按照现在的说法可以转换成某大某大某某大的客座教授。在那个年月属于大知识分子,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在战国,绝对是有市场的。战国的君主们远没有后世宣传的那样昏庸,一个个都是求贤若渴的派头。邹衍这样的大人物到了燕国,若是燕王知道了,也会破例接见。接待这样的人物,怎么也要大排筵席。

    若是在平凉,邹衍的欢迎宴会一定会很隆重。可在燕京,只能是一群杀才在这里喝得胡天黑地。还好,队伍里有许多的魏国歌姬。这些家伙都是龙阳君从魏宫里挑选出来的能歌善舞之辈。魏王后为了减少竞争对手,那是年轻漂亮的一网打尽,打包送到云玥这里。没见邹衍那老王八蛋眼睛都看得直勾勾的,说不定一会儿就要向云玥讨要个一个两个的。

    “先生在稷下学宫教习做得好好的,为何会来到这燕国。难怪云玥前些时前往稷下学宫,没有见到先生一面,云玥差点引为平生憾事。”酒席宴毕就该说点儿正经事,云玥对于邹衍的忽然投奔心中充满疑惑。这货到底是来卧底的,还是来卧底的,还是来卧底的呢……!

    “老夫夜观天象,观紫微星冲水星。有霸星降临西北,算算那时正是云侯开疆拓土之时。”

    “说人话!别没事拿星星说事,水星那地方白天能融化钢铁。晚上可以将石头冻裂。就不信,你对星星的了解会高过我。”云玥最恨这些动不动就拿星星说事儿的家伙,哈雷彗星被说成是扫把星。每降临地球一次,也不知道会害死多少良家妇女。对于这种伪科学,云玥是深恶痛绝。如果说你研究天文,说不定还会尊重你一下。现在你忽悠老子,那可就一点面子都不用给你。

    “哦,云侯也懂星象?”邹衍很惊奇,在本专业领域终于有了挑战对手。高手寂寞以久,他有些跃跃欲试想与云玥辩论一番。

    “收起你那套什么五德始终学说,你说天下万物分为金木水火土。那你如何解释风,如果风不是物体那是什么?”

    “风乃是气所化?”邹衍骄傲的回答,在本专业领域他自诩为劝慰。

    “那气是不是存在于我们这个世界?既然存在于我们这个世界,你凭什么说天下万物只有金木水火土?”

    “天地间自然有阴阳二气,清上升浊气下降,这有什么可争辩的?”

    “好,清气上升浊气下降。那你说,是水重还是气重。”

    “呃……!”邹衍被问的有些发懵,这还用问?当然是气重,谁家见过气比水还重,那人还活不活了。

    “你的意思是,重的东西就一定会下沉是也不是。”云玥决定用事实教训一下这个战国时代的伪科学家。

    “重的东西当然会下沉,石头重于水所以石头会沉到水底,金子……”

    “可以了,既然我们身边都充满了气。那也就是说,水之所以会由高处下落,全都是因为水重的原因喽?那本侯今天就让你看看,到底是水重还是气重。”

    云玥说完,便拿过杯子开始往杯子里倒水。直到快要溢出的时候,才算罢休。拿过一张平整的纸过来,出乎云玥的预料。邹衍见到纸似乎并没有奇怪的问东问西。

    薄薄的纸放到杯口,杯子迅速倒转过来。让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那杯子里的水居然没有落下半滴,全部都好端端的停留在杯子里。一张纸就能拦得住一杯水,这让邹衍下巴都要掉下来。

    “这……这这这!”邹衍头摇手颤的指着那杯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这这这的说个不休。

    “看到了吧,这就是气的力量。你不是说水比气重么,为何掉不下来。”云玥得意的看着邹衍,这战国土鳖不可能知道压强的存在。邹衍围着云玥拿在手里的杯子不断端详,这是一只玻璃杯。里面的东西看得清清楚楚,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掩。可为何这水就掉不出来,这不科学。

    邹衍用手轻轻一捅,被子里的水“哗啦”一声流了出来溅了邹衍一鞋,他却浑然不知。送云玥手中接过玻璃杯,按照云玥的步骤再来一次。果然,水也漏不下来。

    沉思良久,邹衍终于无助的叹了一口气道:“难怪李斯说云侯学究天人,今日一见邹衍佩服。邹衍愿追随云侯左右,这盼望云侯可以指点一些学问上的困顿。”

    没有狡辩,没有开脱。有的只是虔诚的崇拜,这是一个合格的科学家,从内到外都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求。云玥见过许多这样的人,上辈子的老爹也应该算是一个。

    “这么说您是李斯先生联络的喽!请将信笺拿来云玥一观。”对于安全云玥还是格外关心,身边有一个不明底细的人可不行。(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被笑话的云侯

    从邹衍掏出信笺的时候,云玥就知道这事儿八成是真的。因为整个战国,除了云家还没人生产的出这种叫做纸的东西出来。拿出纸,看了一眼看似字里行间不留心滴下的墨汁。云玥便笑了,这是与李斯约定的密押,现在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邹衍就是李斯请去平凉的。只是在燕国遇见了自己,这才打算考校一下云玥的学问,是否值得自己前去效力。

    有文化的人就是这个鸟样,任谁谁都看不起。一副骄傲装x到了极点的样子,不灭灭他的傲气以后还真不知道谁是领导。

    给了邹衍一打纸还有一桶水,这位吃饱喝足的科学家便开始自己的伟大发现之旅。直到云玥走出房间,也没有向云玥要一两名歌姬的意思。

    刚一回到自己房间,云玥便笑得打跌。终于抓到一个能教学生的主儿,李斯那家伙心眼儿太多权谋太深,根本不是一个能够放下心来教学生的。有了邹衍就好多了,更何况有了这层关系,还能从稷下学宫不断挖人。

    战国年代什么最稀缺——人才。

    想要发家致富,想要扫平六国。想要过上混吃等死猪一般的生活,手下必须要有一大批的人才。想想当初的玉山书院云玥便心疼,好好的办学计划硬生生的让该死的吕不韦终止。既然玉山书院办不成,老子干脆办个平凉学宫。你吕不韦的手再长,还敢伸到老子的平凉去。敢伸爪子,老子就给你剁了。

    “又干了什么缺德事儿。看把你笑成这副德行。”少司命过来给云玥更衣。这娘们儿最近越来越有女人样。似乎跟章佳那骚蹄子的关系也很好。有些往闺蜜发展的意思。云玥很担心单纯的少司命被章佳忽悠,不过想来想去老婆多这么一个漂亮的闺蜜,似乎没有坏处。

    “找了个有学问的人,今后咱们平凉办书院。可算是有了总教习,此人天文地理算学经学都是出类拔萃的。哦,对了!你可能听过,稷下学宫的邹衍……”

    “邹衍!”少司命兴奋得好像听说家里来了天皇巨星,一巴掌拍到云玥的肩头。疼得云玥龇牙咧嘴。

    “你知道不知道,听东皇太一说过。论起这世上的星象占卜大家,非邹衍莫属。他的五德始终学说,宣扬的是事件万物相生相克。就是东皇太一听了,都频频点头。能让东皇太一赞赏的人物,这世上可没几个。”少司命激动的眼睛冒光,恨不得现在就去看看邹衍到底长了几个脑袋,几条腿。

    这娘们儿要不得了,洗脚好像在上刑。云玥想起水浒传里,差拨给林冲洗脚的场景来。这简直就是如出一辙。一样滚烫的水,一样大力的手。一样想要挣扎却无力反抗。人家林冲好歹还有个花和尚鲁智深,自己的鲁智深在哪里,救命啊!

    昨夜喝多了酒,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少司命不见了,小白也不见了。估计都抛到章佳那骚娘们儿那里去了。云玥有些后悔,将章佳带出来。若是这家伙是个拉拉,那自己是不是会被绿了……

    堂堂的侯爷站在门口喊了三声都没人进来侍候,这就怒了。出了门在发现,栓柱在门口探头探脑。孩子大了,知道人事。侯爷的房间现在有女人,他不敢随便进入。铜盆里面打好了洗脸水,牙棍上抹了一层细盐。

    还是自家奴才用着贴心,不像少司命就是个不会侍候人的。擦脸,从来都把手指往鼻孔里面塞。好几次捅得云玥眼泪都下来了。

    现在已经是春天,枝头已经有鸟儿在鸣叫。昨夜有些宿醉,一盆子凉凉的冰水,把脸整个埋进去,冷的浑身都哆嗦,不过这样被冰水一激,舒坦多了。

    大米粥热熬得粘稠,热乎乎的吃一口浑身妥帖。小酱菜也似乎特别可口,云家厨子从来都是这么贴心。燕国就不产小米,产的是大米。这种稻米不同于楚国稻米,楚国的稻米细长,虽然一年可以熟两季产量也高些。但吃在嘴里,好像吃着木屑一般难以下咽。

    燕国的稻米叫做大米,个个晶莹剔透椭圆饱满。饭锅掀开盖子时那叫一个香,装满陶碗往外一扣陶碗上连个米粒都没有。油汪汪的吃饭根本就不用菜,只是可惜因为气候的原因。这种稻米一年只能产一季,在产量上逊色于楚国稻米多了。

    燕国常年积弱,也跟大片土良田都种植这种作物有关。现在的人都死心眼儿,难道不懂得在秋天的时候,补种一茬冬小麦?记得后世,河北的农民便是这样干的。

    吃饱喝足了的云玥溜食遇见了眼睛通红的邹衍,不经意间问出心中疑问。邹衍直愣愣的看着云玥,好像看到了一个鬼。好半天才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笑得鼻涕眼泪一齐流,差点背过气去。

    这就怒了,老子上辈子也不是种地的。鬼他娘的知道这玩意怎么回事儿,问你个老邦菜还来笑话我。

    “我说老邹,本侯爷又不是农家把式。不知道农时有什么稀奇的,用得着你这么笑话老子。再笑就让你家邹庆去喂猪,侯爷我喜欢猪需要一个聪明伶俐的猪倌儿。”

    昨天就看出来,邹衍有洁癖。想必他家那个古灵精怪的邹庆也是个小洁癖,若是天天让一个臭孩子睡他房里。估计老家伙不出三天,就能疯。

    果然邹衍停止了嘲笑,结果邹庆递过来的布巾子,擦了擦笑出来的泪水道:“你说种冬小麦,你可知冬小麦要到几月收割?想来你也不知道,我来告诉你。依照地貌不同,每年大概六七月间便开始收麦子。

    你说一年两季,你可知种水稻要几月播种?也是按照地貌时令不同,三四月间便完成播种。这中间差出来的一两个月,你待如何?

    水稻,水稻。那是要靠着水源的水边才成,麦子地就没那么矫情。用不着那么多的水浇田,哎!一个侯爷不懂农时,真是天下之大不幸。也不知道你平凉人靠什么过活,可怜的平凉百姓哦……!”

    该死的邹衍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弄得旁边的栓柱都是一脸的不自在。狠狠踹了栓柱几脚,老子还没不自在你他娘的撇个什么嘴。再说你小子在平凉待的时间也不短,那里过的什么日子你不知道?还跟这老家伙一个鼻孔出气,该踹。

    “你这老货,就知道整天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扮圣贤。平凉百姓好着呢,根本不用你操心。那里普普通通的百姓,都有肉食吃。小孩子每天早晨都会有一个鸡蛋,还有一杯牛奶喝。

    牛奶,你老小子喝过么你。一看就是勉强能喝羊奶的货,牛奶估计喝都没喝过吧。告诉你,咱们平凉的市集上。牛肉都有得卖,走遍六国你见过么你。土豹子!!”对于平凉的经济,云玥有着充足的信心。六国里现在最富庶的城邑不敢说,但小康水平绝对是有。本来就是人多地少,加上在匈奴人羌人之间来回的倒蹬,又有玻璃制品造纸产业等捞钱的法门。过几年,平凉就会富得跟阿联酋似的。

    到时候,老子也可以叫嚣。每家分个几万贯钱,三十万美刀以下的贷款全部免除。只要登记结婚,一家发一套带院的别墅。家家都开玛莎拉蒂宾利劳斯莱斯,不是幻影都不往家倒蹬。你开个奔驰宝马出门儿,都不好意思跟人家打招呼。

    “侯爷!侯爷!”栓柱的叫声将云玥从深深的意淫中惊醒,不经意间来到了关押齐国远的地方。至于邹衍那老家伙,早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算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想必这些天齐国远这家伙已经想明白了。就今天跟他谈谈,若是这小子不愿意归顺自己。便着人把他送回齐国,至于齐王会怎样处置他。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齐国远身上很干净,穿着崭新的麻布衣服。笼子不见了,事实上自打上次云玥跟他谈过之后。这小子就不需要笼子了,真正的笼子在心里而不是在外面。

    一想到自己回到齐国之后便可能会死全家,齐国远就一丁点儿逃走的意思都欠奉。云玥的招数很歹毒,真正的诛心。只要发现他逃走,便快马加鞭给齐王送去章佳的信笺。相信自己到了齐国边境,就算是活到头了。现在他不但不想着逃走,甚至连出这间屋子都不敢。生怕被人撞见,危及自己在齐国的家人。

    “老齐,歇着呐!最近吃食怎么样,这帮小子没克扣你伙食吧。本侯给你定的是每天一只鸡,若是有人偷吃你告诉本侯。老子去揭了他们的皮。”云玥走进屋子,一脸“嘿嘿”的微笑。看上去,很像下乡视察的县长大人。

    ps:这两天的章节都是防盗版章节,更新一篇其他的文章。半个小时之后,才会修改回篡秦。字数都是一样的,龙王绝对不会让大家花冤枉钱。

    这里不得不说一句,龙王每天辛苦码字。您订阅代表对我劳动的一种尊重,订阅的价钱并不贵。每章也就一个短信的价钱,如果你喜欢篡秦请来起点支持一下龙王,谢谢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我心飞处

    齐国远没好气的看着云玥,很想冲上去对着那张笑脸给一拳。不过鉴于后果的严重性,齐国远放弃了这一想法。

    “你到底想怎样,要杀要剐给爷爷一个痛快话。”齐国远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盯着云玥恨不得扒其皮噬其骨。

    “老齐,你这态度可不行啊。若是你还是这副德行,我还是赶紧送你回齐国。云家的门太窄,进不得您这位大神。”

    “云玥……!”齐国远一声爆吼站了起来,拳头握了又握终究还是没敢动手。

    云玥摆了摆手,郑彬收回抵在齐国远脖子上的刀尖儿。刚才只要齐国远挥起拳头,马刀便会毫不犹豫的割断他的喉咙。

    “你到底要我怎样,齐国远这一百多斤给你便是。不要打我家人的主意,不要将我交给齐王。求您了!”铁打一般的齐国远终于崩溃了,他想死可死不起。人死了也没用,只要章佳还在谕吉还在。齐家就逃不脱灭族的命运,想想家中老母幼子。忍了……!有什么都得忍了!

    齐国远跪伏在地上,头重重磕在地上。铁铮铮的汉子硬是被云玥逼得要疯掉。

    “你也不必这副样子,云家要你臣服是内心的臣服。不是流于形式的磕头作揖,你的家人本侯会派人接到平凉。本侯知道你家里有老母幼子,一年,只要一年时间云玥保证让你们阖家团圆。这是云家家主,大秦平凉侯对你的承诺。如果不信,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老子的信誉还算可以。答应过手下的事情。还没有食言的先例。”

    齐国远身子一阵。既然事已至此。去平凉发展,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些天听军卒们说,平凉被云玥治理得似乎很富庶的样子。以自己的实力,想必也不会混得太差。

    “其实千方百计的将你挖过来,就是为了今后平凉军卒的战训问题。士卒都是百战老卒,但我手下这些人对练兵着实不行。技击骑士都是你练出来的,现在我要你练出同样一支军队来。只是人数要庞大得多,你能做到么?”

    “齐国远定然不负云侯所托。三年之内定然在平凉训练出一支精兵来。”

    “好!”

    栓柱猫一样的走进来,对着云玥说道:“侯爷,乌孙大爷来燕国了。刚刚进了城门,快马已经进了驿馆。”

    乌孙季长来了,云玥乐得差一点跳起来。这家伙现在是真正的行商四方,云家货物的销售可全凭着乌孙季长的主持。从蒸酒换马匹牛羊,到玻璃器皿换取金银粮食。从关中一直到河北,从燕国一直到楚国。整个华夏大地都奔走着云家商队。

    现在这些商队还只能到达六国都城这样的大邑,过不了多久。乌孙季长便会依照云玥定下的分销制度,将货物发卖到每一个人潮汹涌的城市中。在云玥的规划当中。用不了十年云家的商品便会货通天下。

    只有云玥才知道,一个逐渐发达的半工业化城市能够产生多大财富。

    云玥亲自接出驿馆大门。乌孙大爷的气派着实吓人。远远便看见他带着四五百骑,个个都是一身黝黑的铁甲。弓具马刀鞍具都模仿胡刀骑士的模样,甚至于还要比胡刀骑士们精良一些。估计这段时间,耿师傅又出了最新的科研成果。

    平凉现在没有战事,最危险的便是保护商队的护卫。最新的科研成果,自然也要有限装备给他们。

    “兄弟!”乌孙季长没等战马停稳,便一片腿跃下马来。身子就地一滚便卸去力道,好在云玥着人打扫过地面不然,此时的乌孙大爷跟泥猴也没什么区别。

    照例是一阵铁砂掌,连着便是化骨绵掌。拍完前胸拍后背,看这意思不把云玥弄吐血,便誓不罢休。一边拍还一边蹦,十足的像个大孩子。燕人们都好奇的看着,只知道这是两名贵族在一起开心。谁也不知道,这二人其中一个是行走天下的云家总掌柜。一位便是兵权在握,杀人如麻战功彪炳的大秦云侯。

    没等高兴完,乌孙季长便拉着云玥往驿馆里面跑。一边跑一边吸溜着鼻子,好像警犬一样跑到了伙房。

    已经吩咐伙房准备酒宴,乌孙季长来的太急。厨房根本没有准备,里面是一片忙碌。

    “快着些,一年多了。馋死老子了,弄几个猪蹄胖。再来一大碗红烧肉,酸酸甜甜的排骨也要,对对对还有炸丸子。等你这一口一年了,肚子的馋虫等不得喽。厨子都是蠢货,一个个的都做不出你的手艺来。”一大堆菜名从乌孙季长嘴里报出来,云玥哑然失笑。没想到自己让人最怀念的还是吃,征服一个男人之前必须要征服一个男人的胃,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做到了。

    乌孙季长坐的门槛子上看着云玥做饭,嘴里啃着老大一块猪肝。两兄弟早就没什么见外的,若是别家敢叫家主给自己做饭,早被拉出去砍八回了。只有云家不一样,乌孙季长这样的可是过了命的交情。一个觉得自己吃自己兄弟天经地义,一个觉得给兄弟做饭理所应当。这里没有什么侯爷大掌柜,有的只是兄弟情谊。厨子战战兢兢跑得老远,生怕有人说自己企图偷家主的手艺。云侯庖厨易牙的本事,在大秦是响当当的,信誉很有保障。

    等闲人只要学会云侯的一道菜,便可终身无忧。各大酒楼的老板,会像闻见血腥味儿鲨鱼一样,将人抢回家里。就算是搭上自己如花似玉的闺女,都认了。

    “你走了之后,平凉还算是不错。特别是打了那一仗,咱们分到了两万羌人俘虏。咱们又有了劳力修筑城墙,我走的时候,已经接近完工。有了水泥这玩意,这城墙修的是又快又好。远远的拿弓箭射,箭都插不进去。

    你说的那个叫做火柴的玩意儿,耿师傅给弄出来了。那些没用的羌人女人,全部都在糊火柴盒。咱家的造纸作坊又扩大了,现在泾水边上耸立着的巨大建筑,便是咱们平凉的造纸工厂。每天运往咸阳的纸就有一辆白车,听说朝廷已经在议论说是今后些奏章都不用竹简。一律改用纸张,这样可以省不少力气。你不知道吧,现在朝廷每天流动的竹简上千斤,需要有专门的力士来抬。”

    乌孙季长一边吃着猪肝,一边乌拉乌拉的说着。他就是想和兄弟说说话,与说什么完全没有关系。恨不得将平凉城蚂蚁搬家的事情都说一遍。

    “纸用起来轻薄,自然可以取代书简。那玩意那么沉重,携带运输都不方便。看着吧,早晚纸这东西就会行销天下。传载文明,再也用不着那些笨重的竹简。这就是优胜略汰,不好的用起来不方便的迟早要被淘汰。今后的事物都是向着人使用方便舒服发展,这条路没有极致没有尽头。”云玥一边炸丸子一边说道。

    这年月人都喜欢吃油水大的,平凉富足得一塌糊涂似乎也不例外。原想着丸子只用油轻轻炸一下上色就好,再上笼屉蒸熟就是了,上回吩咐厨房这样做了,结果一个个都抱怨不好吃,没有油水,吃起来干巴巴的。这回干脆就用油炸个透。

    捞出两个扔到盘子里,乌孙季长立刻猴急的用爪子捣起来。吹也没吹,扔进嘴里“嘎巴”“嘎巴”嚼两口便咽了下去。这货的胃口堪称钢铁,烫人的热粥都不在眼里,何况是几个丸子。

    丸子炸得脆生,嚼在嘴里的感觉最好。虽然认为乌孙季长吃得有些暴殄天物,但云玥啥也没说,兄弟爱怎么吃是他的事情。云玥从来不会对兄弟说,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一些都随着性子来。

    刚吃了几个丸子,乌孙季长又盯上了猪蹄磅。拎起一个汁水淋漓的啃了起来,弄得满脸都是油。

    吃着吃着没了声音,云玥便觉得不对劲。将剩下的丸子让厨子炸,蹲下来也拎了个猪蹄膀啃了起来。

    “有啥话你就说,猪蹄还堵不住你的嘴。啥时候也学得婆婆妈妈起来!”云玥吐出一根骨头,对着乌孙季长看也不看。

    “呃……这事儿不好说!那啥……哎!就说了吧!兄弟这事儿不应该我说,但实在有些看不过眼。

    夏菊是个好姑娘,当年还救过你的性命。虽然出身低贱了一些,也是一个好女子。你奶奶对人家实在是有些过份,好几个我都看不过去。可碍着身份又不能说,你那群妹子简直就是磨人精。夏菊又是个老实的,你的姑姑婶婶只顾向着自家孩子。

    夏菊在云家就好像是个没娘的孩子一样,知道大户人家里谁家都有这样的事情。可也有个限度不能太过份不是!今后若是兄弟你再出远门儿,还是将夏菊带在身边,没得糟蹋了一个好姑娘。”

    “啪嗒”猪蹄膀落到了地上,云玥再也没有吃下去的兴趣。一颗心早已经飞跃关山万里,飘到平凉去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好买卖

    到底是身份的问题,女人在一起时间长了。难免会有这样的事情,老人若是看不上哪个孩子,那就是看不上。就算是好成一朵花,也不行!

    一群小姑娘有多难缠,想想后世的小太妹就知道。姑姑婶婶们不管,这里难免就是有奶奶放纵的嫌疑。当初他们对乌兰和绮梅可不是这样的人,说到头还是势利眼。

    云玥没心思吃下去,一颗心早就开始往回飞。恨不得立刻回到平凉,拯救可怜的媳妇夏菊。疏忽了,想着这次旅途凶险就没带着她。结果,在平凉似乎更加凶险一些。女人一向喜欢为难女人,总结起来就是女人对女人下手最狠。

    “妈的不管了,明天就面见燕王。他若是还喜欢参加合纵,由得他。反正燕国也是个打酱油的,派不去几个兵。”云玥“霍”的一下站起身来,出来一年多早就腻烦了这样的日子。六国合纵这么个破事儿,本来就是各怀鬼胎镜中花水中月。

    自己从南到北的一搅合,现在更加纷繁复杂。各国往来间的使者穿梭不绝,有点身份的都找这么一个机会出来公款旅游。反正就是谈来谈去,大家心里明白根本就谈不拢。当然,也有韩非这样的家伙。被韩王安嫌弃,一脚踢出国都,恨不得死在外面一辈子别回来的人。

    “这趟,我准备去临淄。听说那里生活富足,在临淄设一家分号。今后咱家的货物也多了一个销路!”乌孙季长见云玥这样的做派便知道,夏菊在云玥心中地位稳固。没有被抛弃的意思,后世的女人总说男人的心靠不住。在战国年月这是不争的事实。尤其像云玥这样的贵族。身边经常美女环伺。今天爱这个。新鲜劲儿过了又去爱那个。一个歌姬出身的妾室。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流传千古的爱情故事之所以伟大,能够使人黯然泪下感动不已。那是因为稀有,感天动地的爱情从古至今都稀有。负心汉与浪荡女倒是比比皆是,或者说这两种人更加符合人性。

    “使不得!”云玥差点儿一下子窜起来,刚刚拐了人家公主,还有一大堆财货。现在还大模大样的派商队过去,不要命了。恼羞成怒郁闷不已的齐襄王不把乌孙季长切成片片搞行为艺术,那就算是仁德。搞不好弄口大锅就给煮了。听说战国时候很流行这玩意。

    “为何使不得?”乌孙季长一脑袋问号,一直以来这位兄弟对挣钱这事儿都非常上心,属于钻到钱眼儿里的钱串子脑袋。为何会放着富庶的临淄不去经营?

    “呃……!前些日子不是刚刚去了临淄,摆了那齐王一道。现在他最善战的大将就关在后面的柴房里,他最喜欢的公主也在驿馆中,还有他最信任的大监……!你盯着我看做什么?”说道公主的时候,云玥发现乌孙季长的眼神儿开始变得古怪起来。后面的大监根本就没听进去,一个温柔端庄美丽,浑身散发着贵族气质的公主形象浮现在脑海里。

    “兄弟,手段高明啊!教教哥哥。你这人哪里都好。就是有一个喜欢勾搭公主的毛病,快些教教哥哥。我看看燕国宫里有没有貌美公主。也勾搭一个回平凉。”

    乌孙季长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只要云玥开口答应下来。这混蛋立刻拜倒在地,拜师都没问题。

    “滚……!老子没碰她,你要愿意人在后院儿一棒子打傻赶紧扛走。”云玥恨不得一脚踢死这个臭不要脸的混蛋。什么叫老子有勾搭公主的毛病,那骚娘们儿恨不得扑自己怀里,还他娘的用勾搭?

    “拉倒!咱们是兄弟,哥哥怎么会夺兄弟你所爱。这娘们儿啊……!”

    就跟这混蛋说不了话,这货一边说一边还掏出珍藏版的春,宫图,看来这货找到了一位好画师。用的不再是绢布,而是上好的纸张。还知道弄成卷轴。

    老子上辈子被无数东洋老师教导过,武老师,苍井老师,波多野老师,小泽老师,上原老师,饭岛老师,高树老师……老子看过七个t的教学片。就您这画工原始的春,宫图,也配在老子面前显摆。

    不理会这个混蛋,云玥决定好好饱餐一顿。明天就去燕王宫,跟燕王做最后的讨论。

    “兄弟这黑黑的是什么,不会为了怀中宝物害哥哥吧!这么大个的螃蟹怎么吃啊,呦!怎么给哥哥吃虫子。不地道了啊!”乌孙季长对着案几上的东西发傻,因为这里好多东西他都没见过。

    一种好大的贝壳,很好看里面的肉鲜晶莹剔透鲜嫩异常。还没吃,光闻味道就是好吃食。上面那一粒一粒的是什么?小心尝了一口,原来是他娘的大蒜。乌孙大爷岂能被贝壳吓到,学着云玥的样子用小勺整块剜下肉来,放进嘴里一嚼立刻眼睛冒光。连吃了三个才住口,因为他发现云玥已经掰开螃蟹。

    黄河里也有螃蟹,不过没这个个大好像也没这个好吃。黄黄的膏油,吃起来香甜味美。巨大鳌钳被钳子捏碎,里面的肉质白得好像腊月的雪。吃一口回味无穷,好一口人间极品。刚刚吃了几口,便发觉云玥又拿起了那虫子一样的东西。

    这可得看好了,一辈子也没吃过这东西。只见云玥掐掉头,身上竹节似的鳞甲一片片拨开,肉里面居然包着一整条的油黄。黑中透红,红中还带着黑。在烛火下发出令人迷醉的光泽,一口吃下刚才的螃蟹可以无视。

    当干掉一整盆的葱爆海参之后,乌孙季长再也坐不住了。仰躺在地席上,撑得直翻白眼儿。

    “兄弟,哥哥算是服了你了。从北地将你带出来,一路成为大秦侯爵,现在看来实非侥幸。难怪大家都喜欢你,喜欢跟着你混世界。不但有钱赚有妞泡,就连这吃食也拉那些正宗贵族几条街。

    就咱们哥们今天吃的东西,咸阳城里那些土鳖怕是一辈子都见不到。整天啃着烤羊腿就说人间美味,吃上一口咱家的豆腐就敢说此生足矣!都他娘的是土鳖,大土鳖。今天咱哥们儿吃的,这才是人间极品。对了,那黑黑的玩意叫啥。吃着端的鲜美无比,这他娘的才叫吃饭。”

    乌孙季长躺在地席上,明明撑得快要翻白眼儿。还时不时的瞄一眼吃剩下的海参,随时准备坐起来再来一口。

    “别看了,这东西是不错。我准备弄到咸阳去卖,你看如何。还有这扇贝,皮皮虾只能将油膏晒干,冬日里放进火锅里煮干菜。还有这海带炖上排骨,他娘的能让人把舌头吃下去,可惜了这飞鞋赤甲红。没办法长途运输,哎……想吃口新鲜海鲜还得来海边儿。”云玥喝了一口海带炖排骨汤。今天的饭食都是海鲜为主,乌孙季长开口要的糖醋排骨炸丸子,这货连一口都懒得动。

    “兄弟,你是说有办法将这些东西都弄到咸阳贩卖?”海鲜这东西乌孙季长也吃过,不过这年月运输条件有限。想要吃上一口新鲜海鲜,从来只能来海边。云玥今天吃的,还是特地派人快马从海边带回来。

    “新鲜的自然是不行,不过干的没问题。尤其是这海参,绝对是金贵东西。去掉内脏,拿海水煮过。煮好之后拿盐裹一遍,再拿草木灰裹一遍。放在阴凉处阴干,到了咸阳再发回来。味道虽然不如鲜海参,但绝对也是鲜美无比。再说了,咸阳那帮土鳖懂个什么。猪吃的海带,估计他们都能吃得香甜。”

    海带真的是用来喂猪的,云玥就亲眼在海边见到过。没有污染的战国,海带在浅海长势喜人。不大一片海域的海带都得论吨来计算,海边的人们就捞出来喂猪。明明生活也不富裕,却不肯吃上一口。

    想想这些做味精的好原料被喂了猪,云玥就心疼不已。看见到处是散发着腥臭味儿的海带,他就好像听见铜钱的哗哗响。没办法,老子就是喜欢钱。

    “这绿了吧唧的东西味道是不错,弄到咸阳应该有三倍的利润。”乌孙季长艰难的喝了一口海带炖排骨汤,事实上只要云玥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只不过,他忽略了分量。云玥是每样只尝一小口,他是一顿猛吃。今天没撑死,已经算是命大。

    “三倍……!没有五倍的利润我云字倒过来写,知道不知道,这东西在海边到处都是。根本没什么成本,想要弄雇些人手就成。不过,这样的好买卖咱们哥俩吞不下。兄弟给你找了个合作伙伴儿,明天领着你去见见。这人在燕国很有势力,乃是手握兵权的实权派。”

    想要赚钱就不能忘记地头蛇那一份儿,云玥明白这样的道理。吃独食是干不大的,这几天云玥早就盘算好了一切。本打算让老仇头留在这里,没想到乌孙季长也来到燕京。

    “谁啊!能罩得住么?这样好的买卖,怕是会抢破头。”

    “大将军剧辛,我们是老熟人!”(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马骨成

    这是一座孤岛,与世隔绝的孤岛。岛上每天都会传出清鸣的枪声、怒吼的撕杀声。因为这里就是令世界各国谈之色变,被列为世界上八大最危险组织排第三的“骷髅会”。而这座伫立在深海中的孤岛正是各国政府倾尽人力物力却始终找不到的,“魔鬼”用来培训新血液的“魔鬼训练营”。

    全世界有百分之四十的雇佣兵出自这里,有百分之三十五的杀手出自这里,百分之二十的特工间谍出自这里,还有百分之十专用来保护能出的起钱的政要人员或者超级富豪的保镖也来自这里。

    魔鬼训练营只不过是这个组织的一个培训基地,它真正的总部在哪里,至今无人知道。魔鬼,在阴暗的角落中向全世界露出阴毒的微笑。

    岛上生存着一群少年男女,他们都是自小被带来进行人间最无情残酷的训练,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的,都将是组织中的精英。

    最近几十年间,全世界各地不时的发生刚出生的婴儿被偷走的事件,而那些失去子女的父母们都不知道,其中大部份婴儿都碾转被送到这个与世隔绝的孤岛上来。

    他们从小就没有名字,有的只是终生代号。他们也从小就没有亲情甚至友情,只有冷血的屠杀时刻陪伴着,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自己身边的队友可能会随时在你背后刺上一刀。

    这就是魔鬼训练营,最冷血的地方,最无情的孤岛。

    岛的东面是一个丰富的矿场。负责挖矿的是一些在自己国家中没有地位被人卖来。或者一心想要偷渡到国外淘金却被偷渡头子骗了卖到这里的人。一旦到了这里后。这些人就再也没有自由,每天除了挖矿就是被那些学员们当成活靶。

    在这个岛上,人权和人命都不值钱,只有实力才能够说话。

    从上午枪械训练课后到此刻不到一个小时,这一组从最初的一百人到如今只剩余二十七人的学员已经全体在矿场附近集合,等待着下午的冷血训练。只是谁也不知道,下午过后又其中将会有多少个人将命丧这里。

    魔鬼训练营分少男组和少女组,其中不论少男少女都分成许多的小组队。每个组队共一百人,像此刻在这里的二十八人就是从先前编号一至一百的百人队中活下来的。能够在这种残酷的环境中生存下来的人无疑都是精英,但最后真正能走出这片岛去为组织卖命的,又将能有几人?

    “立正!”

    “轰!”整齐一致的踩步,每一个人都站的挺直,双手负在身后目不斜视。

    比尔从远处慢慢走来,他每一步踏出都隐隐散发出一股让人感觉不舒服的气息,那是杀气,只有杀了无数的人后才会有的浓烈杀气。在他身后跟着一队头发湿漉的妇女,年纪从十多岁到三十多岁不等。这些妇女每个人身后都被一支枪管顶着,被逼迫着带到这里。她们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恐惧的表面。

    比尔径直走到这剩余的二十七名学员面前。毫无感情的双眼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沉声说道:“老规矩,时限是一个小时,你们享用吧。”

    每一位学员眼中都露精芒,那是饿狼看到温顺的绵羊时才会有的光芒。只是教官还没有说话,没人敢动一下,谁都知道,在教官正式解散前谁敢动一下,那么他的下场将和早上的豪猪一样。

    教官满意的看了众人一样,忽然大喝道:“解散!”

    小家伙们狼一样欢呼吼叫着,立刻冲进那群妇女中,看也不看她们长的如何就随手抱住一个然后迫不急待的就地打起野战。

    在这个极度压抑的孤岛上,对这里的这些学员来说只要是女人就能止渴,更何况教官们每次带来的都是姿色不错的女人。当然,岛上也经常会发生少男组与少女组成员相互打野战,舒解压力的事,对于这些,教官们从来不制止。

    只不过当对方不同意与你结合的情况下,你非要与人家发生关系时,就要小心了,因为对方很可能会在你飘飘欲仙时给你背后来上一刀。这是个以实力来说话的世界,只要你够实力,当场吃人肉也没有人来管。

    这些妇女惊恐的尖叫着,用力反抗着,可她们又怎么会是这些从小时刻在生死边缘徘徊,训练到大的学员的对手,不过片刻,那些妇女已被剥的全身精光,露出丰满的**在少年们的身下颤栗着,哭泣着。

    场上还剩下一个姿色不错,年约二十的少女惊恐的看着满地的****,早已吓的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与这少女对应的还有一个学员,正在懒洋洋的掏着耳朵。

    “苍狼!”比尔大喝一声:“你在干什么?”

    苍狼看了比尔一眼,懒洋洋的语气说道:“知道了,不是有一个小时嘛。”

    比尔瞪着他,道:“苍狼,虽然你是我教出来最令我满意的杂种,不过你要明白,在我眼中你们只是杂种。同样的事情,我绝不会容忍你两次!”

    苍狼撇了撇嘴,慢吞吞的朝最后还站着却瑟瑟发抖的少女走去。

    这是魔鬼训练营的规矩,不定时的为学员们送上一批又一批妇女供他们享受。因为这些人每天都在生死边缘徘徊着,所受的压力十分巨大,如果没有适时的舒解压力的话,任何人的精神都会吃不消。

    所以这些妇女不仅是供他们舒解压力,发泄****的工具,同时也让他们训练杀人的手段和胆量。在享受完后,她们将会遭到此刻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些男人的无情的屠杀。反正组织的资金庞大,而且供货来源充足,死上一批女人对组织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的小事。

    在这个岛上,人命不值钱。

    苍狼慢吞吞的走到那名少女跟前,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问道:“自己脱衣服还是我帮你?”

    少女全身轻颤一下,泪如雨下,紧捂着胸口的衣领拼命的摇着头。

    苍狼从大腿侧拨出锋利的随身匕首,在手中玩弄着,头也不抬的再问道:“自己脱来是我来?”

    少女眼中露出一丝恐慌,看了看满地正在进行的兽行,又看了看身后那一排排黑漆漆的枪管,知道自己没的选择。她只有用力咬着下唇,流着泪默默的脱下身上的衣服。

    少女脱的很慢,一个扣子一个扣子慢慢的解着。因为她知道,脱下这件长衬衫,里面就什么也没有了。这也是魔鬼训练营的规矩,这些供学员享受的妇女们在洗身后就只准穿一件能盖到大腿处的衬衫,里面什么也不准再穿。因为对学员来说,时间就是生命。哪有功夫一件一件帮她们脱衣服,还不如拿这些时间去训练。

    看少女解了好几分钟才解开三枚扣子,苍狼面露不耐烦的神色,手中寒光一闪,在少女惊呼声中长衫的扣子掉脱一地。比尔站在不远处目露赞许之色,苍狼刚才随手那一刀割断了所有的钮扣,却没有割伤少女的肌肤。

    要割破衣服不伤身体不难,但割断坚硬的钮扣的力度就与割衣服布料是完全不同的,只割钮扣不伤到肌肤,这需要眼力、手腕力度完全达到一个标准才能做到,换作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更何况这些学员手上的匕首根本不是什么神兵利器锋利无比,而是随处都能买的到的很普通的匕首,就连军用匕首中最差的那一种也要比他们手中的好上无数倍。

    在少女的惊呼中,一件衣衫自行往两边敞开,一对傲人的玉峰跳入眼帘,目光再往下则是最诱人的神秘地带。

    少女惊恐的要拉回长衫遮住身体,可苍狼已不容她这么做。快速的手中匕首往大腿旁的刀鞘中一插,然后将少女按倒在地,扑了上去。

    两行滚烫的热泪从少女的眼角处悄然滑落。

    一个小时说短也不短,一些快速的学员已经在这短短的一小时间野兽般的享用了两三遍,当然也有精力过剩的人眼看着一小时马上就要过去,而自己第一次还没享受完,不由急的加快速度。

    苍狼从少女身上爬起来,慢吞吞的穿好衣服,看了仍在落泪的少女一眼,淡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泣声道:“菲菲。”

    比尔见他与少女说话,瞪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学员们完全是自由的,无论做什么事,无论说什么话他们都不会管,只需要学员们做到一点,就是至少享用身下的妇女一次,然后无情的杀掉。

    任何一个人在一个小时过后如果没有享用过,或者最后没有杀掉她们,那么最后等待他的就只有死。苍狼曾经犯过一次错,在享用完后没有杀掉那女人,并说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没意思。

    结果就是换来被吊起来整整一个星期不吃不喝的暴晒,饶是苍狼的生命力顽强的惊人,等放下来时也只剩半条命了。

    如果不是教官顾忌到苍狼是由组织上带过来的,早就当场一枪毙了他了。事后比尔也曾跟组织上反应过,组织也承诺,如果苍狼再犯什么错,全由教官处置,不必搞什么特殊。之后苍狼才老实了许多。(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乌孙季长的往事

    人总是在负重奔跑,累得好像一条死狗之后,才能体会到休息的可贵。云玥感觉到自己很像那条死狗,因为他感觉很累非常的累。身心疲惫那种!

    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只有太祖他老人家有这样的胆略与气魄,云玥显然没有伟人的气魄。

    每天需要对付不同的人,应付不同的事情。就连面部肌肉都要调整到最佳角度,来迎候新一轮事物的袭击。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虽然说得有道理,可你总得分出人群中到底哪些是人,哪些又是鬼吧!

    大脑在如此高强度的运转当中,不累那才是真的出鬼了。能够长时间保持大脑高速运转,那他娘的是希特勒!

    已经过了清明,天气转暖却还没有蚊子。云玥躺在矮榻上,愣愣的看着夜空。从身体到精神,全部放空。要走了,都要走了。明天乌孙季长会与老仇头一起前往海边儿,进行新一轮的发财计划。自己也将在七天后,离开燕京。途径东胡人与匈奴人的土地,回到平凉。

    三晋之地是不能踏足的,估计韩赵魏三国猎杀的名单上。自己一定高居前几名,他们杀云玥的心,比杀吕不韦要强烈得多。被他们抓到,绝不仅仅是炖一锅回锅肉那么简单。

    “睡不着?”乌孙季长拎着酒瓶子坐到云玥身边,拽过一方矮榻斜躺在上面。开始与云玥一样仰望星空。

    没有pm2.5的天空清澈透明,天空的星星仿佛比二十一世纪明亮许多。而且还有许多后世看不到的星星,现在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有些怀念那份熟悉的汽车尾气味道。还有小区门口的烧烤排挡。现在只能喝一口烈酒。用酒精的麻醉才能找到心底的那份安宁。

    过了良久。云玥拿起酒瓶子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浆灌进食道,呛得云玥不得不憋一口气。

    “呼……!”一口浓重的酒气喷出,云玥将酒瓶子塞给乌孙季长。两个人也不说话,躺在空旷的院子里就这样干喝。

    “有些事别往心里去,人这辈子总是要面对。你小子比我聪明十倍,自然能够处理好。”乌孙季长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蹲在墙头上的郑彬逐渐隐没了身形,保护主家是一回事。探听主家**。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刚刚走出房门的小白,见到少司命阴鸷的脸。“滋溜”一下,便钻进了章佳的闺房。今天晚上,它不打算出来了。

    “我也不想往心里去,可事到临头却又不得不往心里去。一边是至亲之人,我欠她们的。另外一边是至爱之人,我也欠她的。她们都有她们的道理,唯一没有道理的便是我。

    这夹在中间的人难做,婆婆和媳妇就是天然的敌人。千百年来,关系就没怎么好过。哎……!”云玥叹了一口气。“咕嘟”一声灌了一大口酒。被强烈的酒气呛得直咳嗦!

    “我也遇到过一个好姑娘,她是东胡人。我那时刚刚走北地。对东胡人很陌生。她长得算不上漂亮,只是那双眼睛特别的亮。人和人有时候,就是一刹那的一个眼神儿,便直接打在了心里。

    不知道怎么了,我就怔怔的看着她。她也愣愣的看着我,我们俩人就这么对着看。说起来你不相信,老子他妈足足看了有小半个时辰。

    还是人家姑娘主动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大串嘎拉哈给我。当时的我莫名其妙的就收了,结果当天晚上人家姑娘就住到了我的帐篷里。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老子当新郎官儿了。第一天晚上那个丢人,刚碰上那白花花的身子就一泻千里。羞臊得老子差点儿没钻地缝里。

    都说男人最痛快的就是哆嗦那几下,可谁知道。被人关心被人爱的滋味儿,那才是最美的。累了有人给捶腿,渴了有人给递水。每天打来清水给老子洗头发,洗完了还用手来回的插。要他娘的多舒服,就他娘的有多舒服。

    这人对你好,是打心眼儿里对你好。打小爹死的早,娘又不被待见。跟同族的兄弟争,为了保护好弟妹娘亲,老子狼一样的去咬人。可第一次,第一次老子有了保护他们以外人的冲动。”

    天呐!好色如命的乌孙季长是情圣,这样的八卦可不多见。云玥竖起耳朵倾听,一点儿打岔的意思都没有。不远处的少司命蹲在树上,眼神已经开始迷离起来。

    “可谁想到,回了家。就是我的亲人容不得她……”乌孙季长“咕咚”灌了一大口酒,月光下酒水顺着胡子“滴滴答答”,胸口湿了好大一片。这货索性敞开衣襟,用胸膛迎接微微有些沁凉的晚风。

    “阿娘说,咱是正经的华夏苗裔。怎么能娶一个外族女子,这第一房若是生下孩子,那可是嫡子要继承家业的。有一个外族的娘亲算是怎么回事,无忌他们被母亲鼓动,也不认这个大嫂。我是夹在中间两头难做人,那滋味儿……哎……!”乌孙季长又猛灌了一口,灌得有些猛一阵强烈的咳嗦从嘴里喷出来。

    “后来,娘亲便给我张罗亲事。说是趁着她还没有身孕,必须让我有一个嫡出的苗裔。那也是一个好女子,老子又他娘的做了新郎。

    开了春我又去跑北地,她送了我一程又一程。当时合计着,即便娘亲对她不好。到底是老子娶家来的,怎么着也不会太过份。没想到……”

    云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个孤苦伶仃的外族女子。在华夏地界生活,语言难以沟通,生活习惯迥异。而且,还不受夫家待见。这样的日子,想想都觉得难熬。

    乌孙季长一口气将酒瓶子里的蒸酒喝干,一挥手便将酒瓶子扔了出去。远处响起“哎呀”一声惨叫……!

    “没想到待老子回到家里,见到的只是一捧黄土。”云玥第一次发现,乌孙季长的眼泪,一滴居然有葡萄干那么大。铁塔一样的汉子,哭得像个月子里的娃娃。嚎叫的声音半个燕京城都听得见,踉跄的脚步迷醉的眼神,没嚎几嗓子便仰面倒下。血水合着鼾声一起飚飞!

    哎……!这是乌孙季长用自己的例子来提醒云玥,不要辜负了夏菊这个小姑娘。少司命鬼一样出现在身后,眼睛肿得像个桃子。

    查看了一下乌孙季长的伤势,脑袋磕破了。可能是大量饮酒的原因,鲜血流个不停。白药一个劲儿的洒,才算把伤口糊住。

    “抬走吧!着人看着,明天就让老仇头带队去海边儿吧!”云玥摆了摆手,围拢过来的杀才便弄来一副担架,将乌孙季长抬到房间里休息。

    云玥的心底更加不安了,乌孙季长的话他感同身受。夏菊对自己非常好,侍候得妥帖周到。乌孙季长虽然粗鄙,但有些话说得没错。别人对你好,其实你是感觉得到的。

    “回平凉,明天就回。”呆呆的发了一阵呆云玥忽然说道。

    “侯爷!”郑彬的身影从黑暗处走了出来,如果不是紧急的事情。他实在不想在云玥烦躁的时候招惹云玥。

    “什么事?”果然云玥颇有些语气不善。

    “负责盯着韩非公子的人回报说,似乎有人想对韩非公子不利。现在大批的黑衣人在韩非公子住处附近聚集,请侯爷示下。”云玥吩咐过郑彬盯住韩非,在跟到韩非住处之后,郑彬便派了人十二个时辰不停的监视。

    “哦……!有这样的事?”

    韩非所住的宅院远不是云玥可比,云玥住的是燕王宫附近。按照现在的说法,怎么都得是二环以内,步行到燕王宫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属于黄金地段儿,升值潜力巨大。除了燕王的重视之外,云家的巨富豪爽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落魄公子韩非就没这么好命了,从韩国到燕国只带了七八名仆役。一辆破旧的牛车拉着简单的行李,导致燕国官员还误以为这位公子是来逃难的难民。

    落魄,没钱燕人自然就不待见,于是靠着城墙的一座阴冷宅院,便成为了韩非的住所。

    虽然现在已经开春,但高大的城墙阻挡了阳光。韩非脚下的土地仍然有些坚硬,远不如那些阳光充足的地方,土地已经被晒得发软。

    手捧着一卷竹简,联想到此次来燕国的遭遇,韩非便唏嘘不已,再也没心思看下去。

    韩国积弱,燕国又是三心二意。他早看出来,此次合纵除了三晋之外,真正响应的人不多。就连与秦国接壤的楚国,私下里也打着小算盘。自己来燕国,到现在连燕王都没见到一面。指望燕国出兵,看来也是镜中花水中月。

    “公子,夜了早些歇着吧!”老仆王伯为韩非披上一件单衣,袖口上打着一块大大的补丁。

    “咱们还剩下多少米粮?”

    “省着吃还够吃上个把月的。”

    王伯刚刚说完,便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韩非身后。随即,身子猛得撞向韩非。(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韩非的泪

    两根粗大的弩箭插进老管事的喉咙,本应射在韩非背心的一箭歪斜着插进了锁骨。

    “啊……!”巨大的疼痛使得韩非一声惨叫,可怜的老管事连惨叫都没有。只能双手捂着伤口,嘴里“咕噜”“咕噜”的喷着鲜血。

    与此同时,院墙上蹦下十数道黑影。黑暗中好像一头头饿狼,那些听见惨叫奔出来的仆役们无一例外死于刀斧之下。利刃切过骨头碴子的声音此起彼伏,浓重的血腥味儿立刻充斥了小小院落。就连后院儿那条狂吠的大黄狗,也被几只弩箭钉在地上哀嚎不止。

    韩非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这一切。他是公子,自幼生活在王宫之中。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杀戮,血光迸现人头飚飞的场景已经足矣将这位韩国公子吓得傻掉。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小院子里再没有一个活口。老仆的鲜血还在流淌,但人已经不再挣扎。刺客们四下搜寻,寻找着传说中的活口。今天晚上行动颇为机密,大人的命令是不留活口。包括一只鸡一条狗,狗已经被戳成了筛子,暂时还没发现鸡。

    一名黑衣大汉站到被吓傻了的韩非面前,手中的长剑还滴着血。踢了地上的韩非一脚,缓缓举起长剑。“大院君问候你!”刺客的语气颇为不耐。作为一个刺客,应当以刺杀为第一要务。可惜,这次的雇主是个装x到了极致的家伙。非要在目标死之前,告诉一下刺杀的主谋。仿佛不是这样,就不能给目标带来最大震慑一样。

    “你们是大院君派来的?”韩非嘴角留着血。身子痛苦的地上蛆一样蠕动。他大腿上挨了一箭。现在就是想站都站不起来。只能无助的爬。希望远离那近在咫尺的剑。

    “该说的话某家已经带到,上路吧!”刺客非常不喜欢这样的对白,能够说上那句话已经显得十分有职业操守。现在他不想啰嗦,只想立刻干掉这个人之后,赶快离开此地。他可不是喜欢欣赏尸体的变态狂。

    青铜剑闪着金光,在灯火的映照下带着寒光刺向韩非的身体。

    “噗……!”一根羽箭射穿了他的头颅,长长的箭头带着劲风将颅骨射了个对穿。“当啷”青铜剑无力的落下,尸体软软的栽倒在地上。

    剩余的刺客们大骇。看向门口的时候发现墙头上已经站满了彪悍的黑甲武士。一张张弩机平端着瞄着自己,只要一声令下便会将院子里的人射程刺猬。

    这些是什么人?墙外那些放风的兄弟居然一点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不用说那些防风的兄弟现在都成了尸体。刺客们自觉的寻找东西躲避,可四面墙上到处都是黑甲武士,又往哪里躲呢。

    院门口站着一个青年人,背负着双手。身旁蹲着一只白色的豹子,那豹子不停的向虚空中嗅着,血腥气让它显得十分兴奋。

    “射腿!”云玥一挥手,雨点儿一般的羽箭便射向了这些刺客。一时间惨叫迭起,哀嚎声瞬间便充满了这个小小的院落。

    一轮弩箭发射过之后。院子里再也没有能够站立的人。刺客腿上密密麻麻的插着箭矢,有几个甚至插了十几根之多。所有人都躺在地上惨叫。已经有两个人经受不住痛苦。用锋利的剑刃抹过脖子,将自己了断。

    云玥信步走到韩非面前,看了看面若死灰的韩非。“你没事吧?”

    “云侯……!”韩非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危急时刻能够赶过来救助自己的居然是云玥。这种打击,不亚于刚刚那刺客说出的话。

    大院君,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只是为了一点政见上的不和,便要杀自己。而真正如虎狼一般的敌人云玥,却在命悬一线的时刻救了自己。讽刺,这是莫大的讽刺。韩非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因为他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个韩国的敌人。

    “这些人你想怎么处置?”云玥问出来之后,就自失的笑了。作为法家的代表人物,韩非一定会将这些人送交官府,由燕国官员判处他们的罪行。这样也好,事情弄个黑白曲直。说不定他还会以为,这是自己弄出来的苦肉计。

    “无法不成国,还请云侯送这些人去燕国官衙。”果然韩非艰难的说出了云玥的猜想。执着的人啊!云玥挥了挥手,立刻便有黑甲武士涌进来。将那些刺客绑了个结实,同时有人抬来了担架,将韩非扶了上去。装进马车,打马扬鞭便回了驿馆。

    韩非的伤势并不致命,老仆的一撞救了韩非一命。医馆取出射穿锁骨的箭头,警犬似的嗅了嗅。抬起头对着云玥回复道:“启禀侯爷,这箭上没有毒。公子腿上与箭头的箭伤应该没有大碍,只要将息月余便可康愈。”

    云玥一挥手,医官施礼之后退了出去。房间里只有云玥与韩非二人,韩非平躺在卧榻上。可能是失血过多的原因,脸色苍白如纸。

    “刺客已经送去了燕国官衙,有什么话就说吧。想来你也知道要行刺你的人是谁。”

    “大院君,韩国相邦。”韩非无力的说出这个名字。

    “大院君……!”云玥听说过这个名字,他是韩国相邦。为人阴鸷狡诈残忍多变,当初成矯出使韩国。便是他与成矯达成割地协议,韩王安重用这样的蠢材,活该他王国。

    “他是韩国相邦,为何要刺杀于你?”云玥有些不解,大院君怎么说也是韩国相邦。况且他与韩非还是手足,无论如何云玥都想不明白,为何大院君会对这位旷世奇才下手。

    “大院君在韩国为相,贪赃枉法草菅人命。韩非曾经几次向大王陈情,可大王总是维护于他。原想着都是为了朝政国事,大家都是为了大韩江山。断没想到,他居然会派人刺杀我。可怜我家老仆,今年六十有五,已经过了耳顺之年。不放心我一个人来燕国,随我潜力奔波。却不料想,落了个客死异乡的下场。

    韩非此时身无长物,还请云侯主持帮着备一些上好的棺木。选一处阴宅,将他们厚葬。是我韩非对不起他们,如果不是跟了我这么个主子,说不定他们还在阳翟好好的活着。”韩非想要起身给云玥见礼,却被云玥按住。

    “你身上有伤,这些俗理就免了。你的下人我会派人收殓厚葬,这一点你将心放在肚子里。只是……你今后打算如何?”屋子里点着油灯,云玥的眸子里好像有两团火,好像能够盯到人心里。

    “承蒙云侯搭救,韩非欠你一命。请云侯借予韩非一辆马车几名护卫,韩非这便回阳翟,与那大院君对质。就不相信他犯下这等恶行,我家大王还会维护于他。”韩非眸子里同样有两团火,那是复仇的火焰。他要让大院君受到法律的制裁,在他的心中一切都应以法为依据。复仇也是如此。

    “呲……!”云玥轻笑一声,原来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韩非子。原来就是一个书呆子,大院君能够在韩国一手遮天。这里没有韩王安的影子,鬼都不相信。韩王安就是再昏庸,也是一方的诸侯。掌管着一国之力,岂能是一个人随意就摆布得了的。就凭成矯出使韩国就知道,大院君的身后便是韩王安,他做的一切都是韩王安点头允许。说不定,也包括这次对韩非的暗杀。

    可怜的韩非还以为大院君只不过是个权臣而已,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圣明烛照的韩王安被蒙蔽。却不料想,他们实际上是一伙儿的。这个呆子倡导的法制天下,却是一个结结实实的政治小白。

    “虽然云侯对韩非有救命之恩,但也不能如此轻蔑韩非。士可杀之,不可辱之……!”韩非又要起身,他本能的抗拒云玥的态度。

    “公子稍安勿躁!我若是你,便不会去韩国送死。而且,平凉人口不多。我的手下都是身经百战余生的勇士,何必要陪着你去送死?”云玥赶忙再度按住韩非,生怕这个呆子冲动之下,再将伤口弄得裂开。云玥需要人才不假,可一个残疾的人才还是不需要的。

    “云侯此言何意?”韩非瞪大了眼睛,眼里好像要喷出火来。

    “你还不明白?你是韩国公子,平日里又与大院君有宿仇。要杀你这样的人,不经过韩王点头能行?我只问你一句话,出使燕国是你家大王的主意还是大院君的主张?这其中关节,你好好想想吧!”云玥说完便站起真来,关上门出去。

    韩非如遭雷击,他虽然有些迂腐但并不是傻。他出使韩国大院君没有晋一言,完完全全都是韩王安的主意。原以为还是韩王安厌倦自己经常上书所致,原来是与大院君合谋,欲在燕国致自己于死地。可怜自己一心为公,居然落得如此下场。

    “我真傻!哈哈哈,真是傻!”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下去。(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送别宴会

    韩国公子在燕京被刺,这样的案子自然轮不到捕快一类的小人物插手。一位中大夫迅速接手了案件,人都在牢里想问明白简直是易如反掌。更何况,这里面还有大院君家的门客。

    云侯是得罪不起的,这位大秦的侯爷在燕国似乎仍然权势滔天。不但在城里驻着兵,似乎与大王还有军方的高级将领们关系都保持良好。但家里老管事气喘吁吁的来报信,有人送来了三千金。据说来人有浓重的韩国口音!

    好吧!云侯的面子要给,不过钱的面子似乎也要给。只不过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儿,这么多钱够自己挣一辈子的。人人都躲的烫手山芋,没想到还是一块肥肉。

    中大夫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策略,衙署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失火。据说是因为老鼠碰翻了油灯所致,冲天的大火远远看去好像一株插在大地上的火炬。当第二天清晨,人们从余烟袅袅的衙署大牢里面铲出了十数具尸体。就杀人灭口来说,还算是干净利落。前来巡视的栗腹也只能捏鼻子认了,因为昨天晚上他家也来了韩国口音的家伙,而且留下的钱比中大夫家的多上几倍。

    在普及了一遍防火安全问题,对责任人进行批评教育之后。全城开始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捕鼠运动,其轰轰烈烈的程度不亚于爱国卫生运动,每家不上缴几根老鼠尾巴。就要缴纳罚款,至于罚款的数额视各级官员的心情而定。一时间燕京尾巴贵,甚至有些家伙偷偷的去乡下收购老鼠尾巴,前来燕京城里贩卖。

    短短几天,燕京城里的老鼠便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上街。至于衙署里那些臭烘烘的老鼠尾巴,早就有人掩埋了事。燕京城里的老鼠为了人的贪婪。付出了惨重代价。

    云玥看着这可笑的一幕活生生发生在眼前,对厚黑学的认识提高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以前云玥感觉自己还算是各中高手,现在看来也就是学龄前儿童的水平。

    老仇头走了,带着云玥的殷切嘱托走了。随行的还有二百苦大兵护送,当然云玥是不会给他派手下的。为了保证这位工程技术人员的人身安全,兵权在手的剧辛大将军将自己的亲卫都派了出来。云玥从此以后更加坚定的相信。金钱的力量是何其伟大。

    在鉴证了奇迹之后,云玥想燕王告辞。六国合纵的屁事儿他不想再搀和,现在的云玥非常的烦躁。一心只想着回家,回到平凉的那个家里。安葬绮梅的骨灰,抚平夏菊的伤口,带着少司命认识他的云家。

    云玥忽然发现自己的牵挂多了起来,从最开始的老奶奶,姑姑婶婶,还有六个妹妹。一直到现在牵挂了几个女人。不由得非常佩服后世的那些贪官污吏。多达三位数的情妇,他是怎么忙活过来的。如果说一个女人要分走他的一份心,那么他的心脏已经成了水果沙拉了吧。

    为了给云侯践行,燕王举行了盛大的宴会。刚刚与东胡人打了一架的剧辛大将军也得胜回朝,作为未来的合作伙伴,很给面子的参加了这场宴会。

    “呵呵呵!云侯,多谢你给我们这些苦哈哈想了一条发财的妙计。第一次在军中见你,老夫便知道你定然非池中之物。没想到仅仅过了几年。便成了秦国掌握实权的封侯。我剧辛打混了一辈子,也不及你啊!不知送你的那对双生子如何?送予你之后。老夫是肝肠寸断。如此美貌的双生子可并不好寻,你小子有福气喽!如果云侯不中意了,大可送还老夫。老夫一定另寻美人,为云侯解忧。”剧辛说完,脸上一副惋惜的神色。似乎对那对双生姐妹,十分惦念。

    他娘的这咸湿佬连自己的小老婆都惦记。太他娘的不是人了。虽说是云家侍妾,但老子睡过的女人还能送回来。鬼才愿意和你做干兄弟,合伙发财没问题,合伙做干兄弟,那还是算了。

    “有劳上将军惦记。那姐妹二人去了秦国因为水土不服已然亡故。哎……!可怜美人薄命,只能拂了上将军的一番美意。”推脱会伤感情,云玥干脆将燕莎与燕芝两姐妹说死,断了这咸湿佬的念想。

    “呃……!这太可惜了,剧辛一定另选美姬送予云侯。行军在外,没个人侍候总是不成的。老夫这便去吩咐人……”

    “将军客气了,云玥身边已经有美姬陪伴。多谢上将军美意!”云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这位咸湿佬帐下都是过三八节的女性。若是送过来,岂不是老子又要和他做干兄弟?不敢,打死也不阻止。

    “哦!原来如此。”剧辛看了一眼云玥身后侍立的少司命。幸亏老色坯眼神没有停留太久,不然依少司命的脾气,非得发飙不可。

    “看得出来,云侯这位侍婢是身负武功的。云侯好本事,从哪里找来的如此美人?”感情不是老家伙眼力不好,而是眼力太好。打杀了一辈子的老家伙,眼睛跟锥子似的。一下便盯进了人的心肝脾肺肾,是骡子是马不用拉出来溜就知道是不是千里马。

    云玥很想问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不过鉴于这一话题很可能激怒身后的少司命,云玥放弃了这一极富诱惑性的想法。好在此时燕王开始祝酒,在如潮的马屁声中燕王端起酒杯,敬过天地之后,宴会正式开始。

    一大队姿色过人的舞姬缓步来到大殿中央,鼓乐立时便开始奏响。随着编钟与磬缶的音节,舞姬们曼妙的开始舞起来。老色坯当然不会放过欣赏美人的机会,因为他这一席与云玥相连。不是还给云玥指点一下女人的优缺点。

    “云侯你看,那女人****虽大。但内中定然有束胸拖着,这样的女人年青时尚可。若是过了三十岁,便全无乐趣可言。哦,你看那个就不错。形似玉碗,坚挺上翘。屁股也结实,从腰部开始便做葫芦行。这样的女人才是极品,一会儿本将军吩咐一声,唤来与云侯陪酒!还有那个……”

    果然是阅女无数的老前辈,绘声绘色的给云玥讲解。令云玥顿时有茅塞顿开之感,原来这里面有这么多学问。就连身后的少司命,也没有如往常一般偷偷的下黑手。眼睛随着剧辛的讲解,也打量起那些美女歌姬来。

    一曲鼓乐罢了,剧辛吩咐一声。身旁侍卫立刻走上前去,要那个所谓的玉碗美女来陪云玥。却不料想,同样有另外一个人来到了那歌姬面前。

    “哼!哪家的小子,奉上将军之命来请这位姑娘前往一会我家上将军。”侍卫撇着嘴说道。放眼燕国,只有一位上将军那便是剧辛。只要报上自家名号,就是上大夫也要给些面子。

    “原来是上将军的属下,失礼了。我家栗腹大人,也很喜欢这位歌姬。这位姑娘还是跟随某家去见相邦大人好些。”不想来人同样的牛,原来是栗腹的手下。

    栗腹与剧辛,一个是文官之首。一个是武将之手,同样是燕国跺一脚乱颤的人物。私底下,难免有些小小恩怨。虽然表面上两位大人物还没有撕破脸,但私底下两府侍卫之间,关系已经颇为紧张。

    剧辛手下多是战场杀伐之士,本应占据上风。奈何栗腹的门口多逞强好胜的游侠,其中不乏剑技高超之辈。双方居然也斗了一个互有胜负,旗鼓相当。

    “上将军要的人,某家一定要带走。”那侍卫一听是相邦府的人,二话不说便上手。想将那歌姬一把拉过来,造成既成事实。那边想要来抢人,也要顾忌一下这是燕王的宴会。

    却不料想相邦府的人也抱着同样的想法,也伸出手去捉住那歌姬的另外一只胳膊。两条大汉接着这歌姬的身体较起力来,可怜那歌姬哪里是两条壮汉的对手。被撕扯得尖声惨叫起来,大殿里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眼光都看过来,燕王的宴会也有人闹场,不想活了!

    两名侍卫见燕王都看过来,连忙卸去力道。可手还死死攥着这歌姬的手腕子不放,谁也不肯在众目睽睽之下认输。

    “怎么回事?”殿前武士立刻将二人围了起来,宫廷禁卫官立刻上前询问。他识得这是剧辛与栗腹的侍卫,与剧辛的侍卫还曾经同属军方一脉有些交情。若是等闲人,现在只怕已经被拉出去剁碎喂狗。

    “奉上将军令,请这位姑娘去陪云侯。”

    “奉相邦之令,请这位姑娘去陪赵公子旷。”

    宫廷禁卫官为难的回头看向燕王,两尊大神打架。他这个小鬼儿可不想搀和进去。

    “呃……!”燕王也觉得为难,赵国公子旷是赵国这次来燕国的使节。云玥是秦国使节,两人一个是为了促成六国合纵,一位是瓦解六国合纵。这倒霉的歌姬一不小心,便成了两方势力的角力场。(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公子旷

    “大王,如今云侯与公子旷都看中了这歌姬。嫔妾出个主意,不如将这歌姬劈成两半。一家一半,如何?”燕王喜身边的一名美丽嫔妃出了一个不怎么美丽的主意。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美如蛇蝎四个字的含义。

    “大王不可!这美人可以分,这燕国的态度如何可分。莒姬娘娘,你这哪里是在劝和啊!”鞠武忽然站起身来,惊恐的看着燕王喜。生怕这位二杆子大王听信了莒姬的话,真的将这歌姬劈成两半一家一半。若是这样,燕国将沦为首鼠两端的笑柄。

    云玥感到了一丝悲哀,没人为这女人的生命考虑。他们考虑的都是国家大事,可就是没有人正眼看这倒霉的女人一眼。云玥见到,当莒姬说要将她劈成两半的时候。这女人浑身战栗,裙摆下边湿了一片。

    “哼!六国合纵,岂能怕了那秦国什么鸟侯爷。不过是我赵国一个小小的校尉,到了秦国也混得人模狗样。看起来,秦国也真是没人了。哈哈哈!”公子旷狂傲的笑了起来,他这一笑栗腹等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燕王喜有些讪讪,心中责怪栗腹不懂事。六国狗咬狗,燕国独善其身就好。往这里面搀和,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云玥能有今天全屏军功,这一路杀的人似乎少了些。听说公子旷的封地在平阴,我与大单于也算是熟识,回到平凉之后,自当点齐兵马前往拜会。只是不知道,公子旷用多少颗人头来为云玥增添军功。”众人笑毕云玥长身而起,虽然讨厌这个使臣的身份。带分内工作还是要做,更何况这公子旷自己作死。

    所有人都看出云玥是动了真怒,这尊杀神凶名赫赫。一路上在楚国与魏国杀得人头滚滚。凶名直追武安君白起。刚才还嘲笑云玥的其他各国使节,现在都用同情的目光看向公子旷。惹谁不好,去惹这尊杀神。恐怕公子旷的封地,要变成百里无人烟喽。

    “云玥!你当本公子是吓大的,有本事你尽管来。不过,你今天是走不了了。来人!将云玥给本公子拿下。取云玥人头者赏万金。”公子旷话音刚落,身后便窜出来十余名大汉。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刀剑,居然持剑冲向云玥。

    “放肆!燕王宫哪里是你们逞强的地方。”上将军剧辛一挥手,赶过来的宫廷侍卫刀剑并举。组成数道人墙,拦在这些赵人的前面。

    这位可是自己的财神爷,若是被你们砍了。老子一年五万贯的进项找你们要?剧辛是燕国唯一的上将军,他的话足以代表军方意见。宫廷禁卫军同属军方一脉,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做。

    “燕王,难道你要袒护秦国人不成?”公子旷站起身来。面相燕王喜吼道。赵国国力一直强于燕国,即便是在长平之战过后那段最虚弱的日子里。燕人也没有在赵国讨到好处,是以赵国人普遍瞧不起燕国人。

    栗腹暗暗叫糟,这时候哪里是你耍威风的时候。燕王喜就算是再懦弱,在自己的王宫中又怎么听你的呵斥。

    “大胆!你这是在跟大王说话?既然你们都是使节,来者都是客。我家大王自然要保全客人的安全。”鞠武站起身来,戟指呵斥公子旷。

    “公子稍安勿躁!我家大王定有决断。”栗腹将公子旷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个遍。赶忙拉着公子旷的袖子坐下。这个时候居然去激怒燕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公子哥。

    这时围拢过来的燕国禁卫军越来越多。已经将那十几名剑士团团围住。甚至高处已经有人架起弩机,只要这十几个人敢反抗。立时便是身死当场的结局。

    见没有丝毫取胜把握。魏国使臣廖傲,楚国使臣籍福站起身来说道:“公子旷一时冲动,冒犯大王还请燕王恕罪。”

    公子旷也在栗腹的提醒下,悻悻的站起身来。对着燕王一礼,“旷一时急躁,还请燕王恕罪。”

    “大王。公子旷也是年轻气盛。请大王念在他是您的晚辈,原谅他的过失。以播大王之贤名于四海!”栗腹也站起身来。

    公子旷的母亲是燕国公主,论起辈份是燕王喜的外甥。正因为有这一层关系,赵国才派他来出使。栗腹这是在提醒燕王喜,不要忘了骨肉亲情。

    燕王喜脸色转变数次。最终还是摆了摆手。“都退下吧!”禁卫军好像潮水一般退下,那十几名剑士手中长剑均被没收。在燕王宫,外国人是不可持械的。

    见到燕王喜表示不再追究,栗腹大大松了一口气。心中后悔,自己真是猪油蒙了心。居然跟公子旷这样的纨绔搞在一起,现在真是弄得里外不是人。

    “既然云侯与公子旷都喜欢这歌姬,不若将这歌姬作为赌注。云侯与公子旷比斗一场如何?”栗腹见场面缓和,连忙上前进言。今天云玥进燕王宫,只带了一名侍女与一名内侍。平日里云玥在重重甲士环绕下扬武扬威,今日可算是看到他落了单。

    而且栗腹经过打听,得知云玥从未在公开场合与别人动过手。据说武艺着实稀松,公子旷虽说纨绔了些。但一身剑技可是名家传授,兼之勤学苦练在赵国最近两年鹊起的剑手中,也算名列前茅。想必对付一个云玥,还不在话下。

    “呃……!”战国年月,贵族宴会本是常事。可栗腹的心思燕王喜也明白,云玥毕竟的大秦的使节。据说与孝后还有当今的赵太后关系都是匪浅,本身还是掌兵的封侯。刚刚云玥说跟匈奴大单于关系融洽,若是真被公子旷弄死在燕国。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大王,云侯与公子旷身娇肉贵,伤了哪个都不好。臣提议,还是由二位精选手下猛士比武切磋,比较得宜。”鞠武见到燕王喜犹豫,立刻出言补充。他是太子师,身份超然不属于任何派系。他的话,也的确是最折中的办法。燕王喜顿时茅塞顿开,瞪了一眼栗腹,对着鞠武点了点头。

    “就依鞠先生所言,云侯可有异议。”

    “比武斗技云玥怕得谁来,有谁可要加注!”云玥露出微笑,比武谁怕谁。就不信你们能赢得了老子。

    一听说加注,楚国使节籍福的脸色难看起来。在楚国王宫,就是云玥身边的勇士斩杀十名楚国一等剑手。春申君折戟沉沙,害得一众楚国士大夫也输得损手烂脚。本以为云玥强行出走便可免了那赌债,却没想到邺城一役云玥斩杀楚军近万人。害得考烈王不得不帮着云玥收赌账,想必此时赌账已经进了平凉府库。今天又要比试,虽然云玥身边仅有一名侍女与一名内侍。但籍福打定主意,坚决不参与下注!

    (珍爱生命远离赌博——龙王敬上!)

    燕国的士大夫们自然是面面相觑,他们都不想参与其中。就连栗腹都是鼻观口口观心,刚刚燕王瞪了他一眼,已经让他胆战心惊。现在哪还敢参与到赌博当中,只盼着宴会赶紧结束自己好去向燕王喜请罪,获得燕王喜的原谅。

    公子旷脸上有些挂不住,难道说这些家伙就这么不看好自己?自己手下龙精虎猛的十几条汉子,怎么说也比一个老内侍和侍女要强吧。好在魏国使臣廖傲还算给面子,答应与云玥对赌一方玉佩,算是稍稍为公子旷挽回一些颜面。三晋现在是荣辱一体,必须互相帮衬。

    燕王见云玥答应了不禁松了一口气,只要这位大爷不出事就好。至于死几个下人,没人会在乎。若是公子旷杀了云玥手下人也好,落落秦人狂傲的面子。反正得罪人的是赵国,跟自己无关。

    “既然云侯与公子旷都认同,那便个派猛士上场吧。也让孤王看看,秦国与赵国的勇士。”燕王喜打定主意准备看戏,实际上这也是他对此次六国合纵的态度。

    “聂豹!你去会一会云侯手下猛士!”公子旷为了立威,决定派出最强手下。看云玥身边那两个人的样子,聂豹一只手都能捏死。

    “喏!”公子旷身后立刻走出一个身高九尺的巨汉,这个人一个字形容那就是大。两个字形容那就是巨大,蒲扇一样的双手握成拳头有钵盂那么大。就连使用的家伙,都是一根满是尖刺的镗。

    高过丈二的镗往地上一戳,“轰”的一声坚硬的汉白玉地砖碎裂成了八瓣。纯铁打制的尾端,入土几乎有一尺。如此猛士,在座的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三晋人士还大声叫好欢呼,只是碍于这里的燕王宫。没人敢吹口哨,不然人们会以为这里的比斗场。

    云玥见到这巨汉,心里也是已经。回头看了看,“您二位谁去会一会他?”少司命刚要上前,谕吉踏前一步道:“侯爷!就看看老奴的手段,这样的巨汉不足挂齿!”说完便笑着迎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阴狠的谕吉

    谕吉一出场,场内所有的人都惊着了。心底里都在骂云玥心黑,让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内侍,对阵身高八尺的巨汉。有点同情心的人都不会这么干,那些没有及时下注的捶胸顿足。下了注的魏国使臣廖傲微笑看着场内,开始计算今天的收成。

    就连燕王喜也大皱眉头,他想看云玥手下猛士的对决。谁喜欢看一个壮汉虐待老头儿,估计接下去的比武没什么意思。干脆跟身边的莒姬聊天,打发这无聊的时光。

    “赵人聂豹,向先生讨教!”这聂豹人高马大,却还算懂得礼数。见到谕吉年纪大了,居然还知道见礼。在座的人刚要点头,称赞一下这位聂豹兄的人品,聂豹继续开口说道:“免得打杀了你,你家后人不知道找谁来报仇。”

    “嗡”这下就炸了锅,聂豹能干掉这干巴老头儿谁也不稀奇。不过这样也太嚣张了一些,就喜欢这样嚣张的。秦国在战国七雄之中实力最为强大,一直以来都只有他打人的份儿。哪里有人敢找秦国的毛病,如今可算有个人让秦国吃瘪。还不抓紧机会,嘲笑一下大秦侯爷?

    “很好,冲着你刚才的礼仪。老朽已经想着给你来个痛快,现在老朽改主意了。将你弄得半死不活,这才算是对得起你的狂傲。”谕吉空着手走道大殿中央。

    “老不死的,你的兵刃呢?别说你家豹爷欺负你!”聂豹见到谕吉空着手,好奇的问道。

    “老夫对敌久不用兵刃,今天便破一回例。就用……就用这个好了。”谕吉扫视了一下。从旁边的空桌子上拿了几双筷子。

    用筷子做兵刃。这简直是闻所未闻。更何况要面对的。是一个身高九尺的壮汉。这聂豹在赵国也是有些名声,不少人已经认为。这是老家伙心存死志,反正也打不赢。

    只有剧辛赞许的点了点头,他是行家。知道这种年纪的老人,想要在力气上战胜聂豹,完全属于痴心妄想。那生铁镗足足有一丈二,一寸长一寸强。可若是被近身,那便完全是被动挨打。正所谓一寸短。一寸巧。对付这样的壮汉,只能使用巧劲儿。

    “敢消遣老子,小老儿受死吧!”谕吉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激怒了聂豹。操起生铁镗,奔着谕吉便冲了过来。两人距离三四丈远,聂豹好像几步便跨了过来。论起生铁镗对着谕吉兜头砸了下来!

    宫女们发出一阵惊呼,内侍们闭上眼睛不敢看。只有权贵们等着兴奋的眼睛,想看到那鲜血迸现的一幕。这一镗若是砸实了,谕吉的脑袋便会像西瓜一样被砸得爆开。好久没见到万朵桃花开的场面,权贵们甚至隐隐有些期待。尤其是公子旷。眼睛里已经冒出了光。

    就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中,谕吉就那么……消失了!一个大活人消失不见。这让公子旷揉了揉眼睛。这怎么可能,难道是自己看花了。疑惑的看向身旁的栗腹,发现这货也在揉眼睛。魏国使臣廖傲也在做同样的动作。

    还没等人们发出惊呼,谕吉便好像鬼一样出现在聂豹的身侧。一根筷子抵在聂豹的手肘处,并指成掌猛得一拍。那筷子带着血,从一端刺到另一端。居然穿了一个通透!

    “咣当……!”沉重的生铁镗掉在地上,聂豹的惨叫声很像牛吼。剧辛摇着头一阵苦笑,这筷子插进了手肘的骨缝中。好端端的一条汉子,一条胳膊就这样被废了,着实可惜。

    公子旷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就这么一个干巴老头儿,居然伤了自己的金牌打手。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这场比斗注定让他惊喜不断,还没等惨叫声落地。一声更加嘹亮的惨叫响了起来,那聂豹伸掌去拍谕吉。却被谕吉趁势将一根筷子由掌心打了进去。

    剧辛仿佛听到骨头被撑裂的声音,那筷子仿佛钉在自己手臂上一样。端起的酒杯掉在地上,“叮叮当当”的直跳也没有人理会。

    这手法也太恶毒了一些,筷子传过手骨的缝隙。一直挤过两根前臂骨的缝隙,完了,就算是个铁铸的汉子。这一双臂膀也算是废了!

    场中的聂豹只是惨叫不已,观众却都被吓得傻了。捂着眼睛的宫女透着指头缝去看,连尖叫都忘记了。

    然而谕吉并没有结束的意思,脚下也不知道踩的什么步伐。谁也没看明白他是怎么转到聂豹身后的,筷子插进聂豹的腿弯。用脚使劲的一踏,“啊……!”鲜红的筷子从前面穿出来,将膝盖骨硬生生的顶了出来。黄黄白白的东西挂在伤口边上,看着很是恶心。

    “呕……!”莒姬当场就吐了。惨烈的场面见过,如此惨烈的场面还真没见过。地上的聂豹只剩下半条命,四肢已废其三,化作一团在地上不断抽搐的烂肉。

    “大哥,大哥……!”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三条彪形大汉急吼吼的冲进场内求援。因为谕吉已经抬起了脚,这次他不准备用筷子,直接将聂豹的脚踝骨踩成渣渣。

    第一道人影比冲上来更快的速度飞了回去,人们甚至可以看见飙在空中的血珠。

    谕吉大喝一声,梯子凌空飞起。两只手掌不偏不倚的拍中剩下那两条大汉的百汇穴,两根筷子好像钉子似的钻进了头盖骨。谕吉落地,那两条大汉还呆呆的站立在那里。带着血肉骨头碎片的筷子冲下巴穿出来,两人的表情扭曲诡异。

    “噗通”两个人栽倒在地,脑压压着脑浆顺着小洞泊泊流出。“呕……!”这下,连燕王喜都吐了。事实上在座的除了剧辛那种见过尸山血河的汉子,基本上都吐了。这内侍杀人的手法太过奔放,远不是他们这些待在深宫中人见识得了的。

    安静,安静极了!整个大殿里只有沉重的喘息声,骚臭味几乎弥漫了整个大殿。聂豹和他两个小兄弟湿漉漉的裤裆,想比之下什么都不算。

    “老奴说过,让你半死不活。如今留一条腿算是怎么回事,小子别动了。老夫下脚会重一些,疼昏过去就好了。”聂豹好像蛆一样在地上蠕动,尽量逃离这可怕的老内侍远一些。就算立刻让他下地狱,他也不愿意再看那老内侍一眼。他不想疼昏过去,他想死立刻就死。

    在万众瞩目下,谕吉抬起了脚。重重的对着聂豹的脚踝骨便跺了下去,骨头碎裂的声音好像响在人们耳边。所有人都打了一个激灵,那一脚好像跺在自己踝骨上。

    聂豹果然没有辜负谕吉的期望,惨叫了半声之后硬生生的疼昏了过去。

    不理会屎尿齐流的两具半尸体,鞠武对着燕王喜深施一礼。迈着方步便站回云玥身后,样子气定神闲。丝毫不像刚杀了三名一溜高手,还重创一位的样子。看上去,跟燕国宫中那些鹌鹑似的的内侍同样人畜无害。

    “咕嘟”剧辛咽了一口唾沫,刚刚这老内侍就离自己不远。若是云玥想要杀他,只需要一个眼神儿就好。幸亏一直以来,云玥像朋友多过像敌人。不然,自己现在已经是尸体一具。

    还半天才有人反应过来,内侍宫女们忙碌成一片。禁卫军也跑过来,抬走三具尸体和昏迷不醒的聂豹。不知道他们要怎样处理聂豹,反正这条响当当的汉子现在已经是废人一个。

    “不知云侯手下还有此等猛士,孤王今天真是打开眼界,大开眼界。”燕王喜盯着谕吉,眼中露出贪婪之色。宫中若是有这样一位内侍,自己的安全难道还成问题?不过,很快他便打消了这一年头。云玥就是一个属铁公鸡的,想在他身上拔下毛来还真不容易。惋惜的看了谕吉一眼,压下刚刚冒出来的想法。

    出主意的莒姬现在脸色煞白,手脚冰凉哆嗦成一团。若不是宫女搀扶着,立刻就能倒下去。

    “大王恕罪,臣妾……臣妾不舒服!还请大王恩准臣妾进宫休养!”殿内还弥漫着酸臭的气味儿,中间似乎还掺杂着一丝丝的血腥气。莒姬觉得自己随时可能再吐出来。

    “哦哦!爱妃既然身体不适,便回宫静养好了。孤王这边结束了,便回宫去看望爱妃。”燕王喜关心的拍了拍莒姬的手。

    他们那边夫妻情深吸引了所有目光,少司命却在捅云玥肋下软肉。抚在云玥耳边不停的小声说着什么,云玥似乎在争辩。可争辩的结果就是肋下又挨了几指头,那手指头跟铁条似的。这样下去云玥觉得,下一个被抬下去的就是自己了。

    莒姬刚刚离开大殿,云玥便站了起来:“大王,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公子旷跟云玥比斗,那么云玥也想命人跟公子旷比斗一番。”

    垂头丧气的公子旷立刻抬起头来,恶狠狠的望着云玥。殿中之人全都明白过来,云玥这是要报复。若是由那老内侍出手,怕是公子旷要变光杆司令回赵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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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刺杀

    与谕吉的低调出场想比,少司命表现得相当彪悍。指着公子旷只说了一句“要你的命”,就扑了过去。

    公子旷要吓死了,根据上一次的经验。这位肯定也不是什么善茬儿,现在云玥就是抱出一个吃奶的娃娃,然后告诉大家这小孩儿杀人无数。在座各位也会点头相信。

    少司命的身法一点都不疏于谕吉,站在最前面的一名大汉只觉得眼前一花。脑袋就已经旋转一百八十度,僵直的身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少司命快得甚至连声惨叫都没让他喊出来,剩下的大汉作鸟兽散。忠心护主那要分时候,这么个美貌的女魔头在眼前。不跑还等个啥!真当老子是视死如归的二百五?

    笑颜如花,美如蛇蝎,心黑手很……一切这类词汇用在此时的少司命身上都不过份。她一步步走向公子旷,而公子旷打着摆子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不到十丈的距离,现在就是生死之距。如果非要让少司命走完这段路,公子旷衷心希望她走上一万年。

    少司命还是来到了公子旷的身前,芊芊玉手勾起公子旷的下巴。此情此景像极了女留氓调戏小鲜肉,小手指只是一勾公子旷的肌肤便被划破。殷虹的鲜血顺着脖子往下淌,胸前的衣服染红一大片。

    公子旷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奈何腮被掐住想喊舅父燕王喜救命,可就是喊不出来。不知为何手脚也都不听使唤,大脑更是一片空白。眼里貌美如花的少司命也渐渐模糊,不断有蚊虫一样的东西在眼前胡乱飞舞。公子旷感觉。下一刻自己就要挂掉。

    “停手!”燕王喜一声暴喝。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外甥在面前被杀死。否则。怎向失了命根子的妹子交代。

    少司命刀子一样的目光望过去,禁卫队长如遭雷击。“保护王上!”一群甲士竖起盾牌,密密麻麻的将燕王喜护住。禁卫队长感觉这样似乎还不满意,在外面又加派了百余人,这才算罢休。可此时的公子旷已经撑不下去了,出气多进气少。两只眼睛死鱼一样向外鼓,鲜血染红了胸前衣袍甚是骇人。

    “云侯请让这位姑娘停手,一切好商量。”燕王喜知道自己说了不算。这样身负武功的人。弓弩已经对付不了,更何况云玥身边还有那个同样如鬼魅一般的老内侍。万一这两位二杆子精神大爆发,奔着自己来那可就糟了。

    “云侯还是停手吧!公子旷乃是大王的外甥,虽然嘴臭了一些。但怎么说也要给大王一点颜面,这是在燕国!”云玥身边的剧辛也赶忙提醒,事情不能弄僵了。不然,也没有办法收场。海边那还有巨大的利益,没了云玥这条销路,收益将会大打折扣。

    “停手!”云玥这才知道这公子旷居然是燕王喜的外甥,这种情况下决计不能在燕京干掉这位纨绔大少。

    少司命听了云玥的吩咐。心有不甘的松开手。她已经感觉得到有数十具弓弩瞄准了她的后背,新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她还不想跟这个杂碎一起。同归于尽。

    “黛儿问候你!”少司命凑近了公子旷的脸,轻轻说了一句。可神志不清几乎要昏迷的公子旷,根本没听清她说什么。

    少司命回到了云玥身边,燕王喜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踏实下来。

    “云侯身边果然能人异士无数,孤王佩服!夜深露重,大家散席回去早些安置吧!”宴会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燕王喜说了两句,便在大批禁卫的簇拥下匆匆回了内宫。不知道真的是去找莒姬,还是找其他妃子寻求安慰。

    “呵呵!云侯,今日剧辛真是大开眼界。来日必当去云侯处拜访,呵呵!呵呵!”剧辛也是老狐狸,知道此时不能跟云玥走得太近。燕王喜那阴冷的眼神好像在眼前一般,现在谁也不敢越雷池一步。谁知道反复无常的燕王会做些什么。

    云玥也不说破,带着谕吉与少司命想宫外走去。不管他走到哪里,燕国大臣和各国使臣都好像躲避瘟疫一样躲避着云玥。这次宴会给他们带来的心理阴影过于庞大,没有些日子怕是难以恢复。

    再也没有了公子旷那种叫嚣之辈,周围的人都好像躲避猫的老鼠。云玥很满意,这就是宁让人怕不让人爱的好处了。

    一路畅通无阻,宫门外敖沧海带着三百胡刀骑士整齐列队。虽然只有三百人,可那种冲天杀气让燕国大臣们不敢直视。那些从未见过秦军,空在那里狂呼酣战的将军们,也对秦军有了新的认识。想必今后燕国里,不会再有人整天叫嚷要给秦人教训这样的话。

    云玥上了马车,在大批亲卫的簇拥下顺着石子路返回驿馆。可走到一半,忽然停住。云玥走下马车,站在一株大槐树下,对着敖沧海说道:“就在这里等!”

    一盏茶过去了,一炷香时间也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云玥坐在大槐树下。嗅着槐花的香气,静静看着夜空。

    猛然间,一声响箭。接着就听到嗖嗖声不断,然后就是弩箭射在铁甲和盾牌上的“啪啪”声。

    “来了!”云玥看着街道两旁涌过来的刺客,足足有百十人之多。带头的一队人大约十余人,手中拿着开山巨斧冲在最前面。后面的人拿着长剑,宽刃的燕剑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面对胡刀骑士冲击本来就是找死,更何况还是在街道这种狭窄的地方。胡刀骑士们抽弓搭箭,箭矢好像雨点儿一般射了过去。却没想到,那些手持巨斧大汉身后忽然冲出一队人来。人人皆手持巨盾,与其他人不同。这些人双手擎着巨大的盾牌,一字排开将整条箱子堵了一个严严实实。无论从宽度还是厚度,都足矣对付云家的箭矢。

    “倒是学乖了!”云玥看着那些盾牌快速的接近,心中不免有些佩服这刺客首领。他们一定是知道云玥弓弩犀利,这才专门准备了人什么兵刃都不拿,身穿薄甲只为了能擎起这巨大的盾牌。

    “哚哚哚”盾牌上插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箭矢,可盾牌后的人却安然无恙。这让胡刀骑士们有些郁闷,一直以来胡刀骑士都是凭着弯刀作战。到了云家之后,已经很喜欢骑射作战。却没想到,今天碰上这么一群人。

    “呜……!”一杆矛枪带着风声离开了三弓床弩,再厚重的盾牌在这种机械力面前都是渣渣一样的存在。弩枪穿透了盾牌,将盾牌后面的人狠狠钉在地上。显然,那些持盾之人也都是好手。身受重创之下,居然还知道扭动盾牌角度不至背后的人遭殃。

    三弓床弩只有一架,堪堪射了两轮。那些刺客已经来到眼前,他们留神防备箭矢,却没有留神脚下。前排的盾牌手纷纷惨叫起来,那些高大的盾牌纷纷扑倒。那些壮汉这才发觉,地面上有一层密密麻麻的金属反光。好在此时已经距离很近,大盾往地上一铺。踩着大盾便冲杀上来。

    “放!”敖沧海一声令下,那些刺客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张张大网便兜头罩了下来,那群手持巨斧的汉子被网做一团。那网上都是倒钩,越是挣扎那倒钩往肉里勒得越紧。一声声惨叫响起,胡刀骑士们狞笑着拔出马刀。对着那些没有丝毫抵抗能力的壮汉们,一顿没头没脑的乱捅。

    身后的刺客们目龇欲裂,擎着长剑踩着同伴的尸体冲了上来。杀云玥的声音此起彼伏,燕国差役军兵好像都死绝了,没有一个人前来查看。

    接下来就是一阵激烈的肉搏,胡刀骑士们终于可以秀一下刀法。自打来到云家以后,经常使用弓弩。刀法已经有些生疏,不过底子还在。更何况,现在他们用的都是云家精良的马刀。

    燕国的阔柄长剑最然耐砍削,但也经不住马刀连续的大力劈砍。毕竟的青铜制品,硬度与韧性上远远比不上钢。接战不多时,便有多名刺客的剑被劈断。好多都是连主人一起,被劈成两截。

    刀剑的撞击声,劈砍人体的“噗噗”声。还有砍断骨头的“咔嚓”声,胡乱的响成一团。惨叫声此起彼伏,全燕京城的狗都被惊动得叫起来。

    有些刺客见事不可为,便乘着夜色向黑暗处逃离。却不料想,墙头上已经站了好多黑甲侍卫。这些人张弓搭箭,就等着射杀逃跑者。

    几条漏网之鱼拼了命杀出一条血路,发现前面有十余人。看装束是自己人,只是脑袋上都缠着白布条。

    有眼尖的已经发现这是同伙,拼了命的跑过来。“老狗快逃,点子太硬!快些……”那人不动了,看着透胸而出的巨剑。手颤颤巍巍的指着老狗,说出这辈子最后一句话。

    “好你个老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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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作死的韩非子

    “对不住了兄弟,俺老狗早就是侯爷的人。”老狗一抽宽刃巨剑,将尸体抖落在地上。

    十天前,一位长期在燕赵边境活动的马贼无意中碰见老狗。老朋友见面自然是要吃吃喝喝,有了云家资助老狗现在出手那叫一个大方。酒酣耳热之际,马贼拍着老狗的肩膀说够意思。为了弥补愧疚心情,马贼决定带着老狗做一票大买卖。

    秦国来了一位侯爷,听说姓云。手上沾满六国无辜将士的鲜血,作为我辈侠义之士,自然要弘扬正道杀此恶贼。当然,鉴于这位云侯爷的难搞程度。六国有识之士慷慨的开除了十万贯的价格,收购他的人头。

    “老狗!肥羊啊!一口大肥羊,十万贯。你知道十万贯是多少,能把你们家宅子埋了。门口还够给你立块碑!只要做了这一票,咱们就可以收山了。找个地方避世隐居,成为奢华一方的富豪,岂不快哉!”

    言语是诚挚的,未来的美好的。可就是算差了,老狗已经投奔了云玥。

    于是老狗先生摇身一变,成为了战国奥观海同志。结结实实的演了一把无间道,坑害了包括马贼先生在内的诸多六国见钱眼开的仁人志士。

    就演技而言,老狗已经达到了超一流水准。实实在在的实力派,绝非偶像派选手可以比拟。

    就在这些家伙还没动手的手,云玥已经知道了包括幕后主谋行刺计划等一系列小道消息。收买自己人头的,便是三晋以及楚国的使臣。行刺的有游侠,也有六国自行培育的死士。

    行刺的地点。自然便是这条尸横遍野的街道。这是云玥从燕王宫回驿馆的必经之路。一切都在云玥的掌握之中。这也是云玥为什么敢只带着少司命和谕吉。便敢去燕王宫赴宴的原因。

    刺客被杀个一个不剩,云玥没有打算留活口。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没有必要再留什么麻烦的活口。直到喊杀声停歇下来好一会儿,燕国的差役军卒才像潮水一般涌过来。这才算是知道,为什么电影里的警察总是迟到。原来是有着历史传统的。

    懒得和这些家伙打交道,留下敖沧海应付。云玥带着一群杀才,便回了驿馆。再也不想在这破地方待了,他娘的总是有人要害自己。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一路上杀得人头滚滚,可是这世上总有贱人想要干掉自己。难道看不见血淋淋的事实,就一个个的这么喜欢拿鸡蛋往石头上撞?打得过老子?谁给你们的自信,难道就听那些躲在背后只知道出傻主意的权贵?他们能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

    回到驿馆的云玥异常烦躁,拉磨的驴子一样在房间里转悠。很想念家里的夏菊,以往碰见这样的事情。夏菊总是走到自己身边,默默的看着自己。走累了,会给自己捶腿。走渴了,总是有一碗冷热合适的香茶。

    “妈的。老子明天就启程回平凉。什么六国合纵,什么鸟人。去他奶奶的!睡觉!”云玥大声吼叫。然后蛮横的搂过少司命,就要大被同眠。

    搂错人了,云玥回想起这段就要拿脑袋撞柱子。一米八多的汉子,愣不是一个小女子的对手。还不好意思出去说,自己是被娘们儿给制服的。

    洗脚水热得可以褪猪毛,云玥两只脚已经红得好像煮熟的虾。龇牙咧嘴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表情,除了惨叫跟上刑没什么区别。

    “不洗脚就像上床睡觉,臭烘烘的都脏成猪了。不洗脚别上老娘的床……”少司命絮絮叨叨的嘟囔,也不知道哪位室外高人告诉她的。好女人都得给丈夫洗脚这一条,不知道那是对双脚的一种摧残么?练过铁砂掌的手,要多有力气就多有力气,洗脚都能洗出鬼子大牢的感觉。

    少司命终于停止了谋杀亲夫的壮举,都快熟了。双脚已经没了知觉,任凭这娘们折腾。上了床,还想折腾。露着半个胸脯冲着云玥傻笑,无奈云玥已经被折腾得一点欲念都没有。

    温柔婉转的小手不断抚弄,一边抚弄一边还唱“快快长大!”云玥痛苦的看着少司命,跟章佳那小****在一起就学不了好。云玥知道,章佳那里有几幅****到了极点的春弓图。

    “阿嚏!”章佳打了一个喷嚏,玉葱一样的小手捂着嘴。一只手给小白挠着下巴,小白舒服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任由章佳靠在身上,水蓝色的大眼睛半眯着,很像一只大猫。

    “你家那个侯爷一定又是在干坏事儿!你说他怎么就看不上本宫呢?本宫这么漂亮,还是公主。听说他在赵国就勾搭了一位公主,小白你是见过赵国公主的。她比武漂亮么?”

    “咕噜”“咕噜”

    “你是说我比她漂亮,那你家那个傻侯爷怎么不要本宫?你说本宫若是……”

    “咕噜”“咕噜”小白眯着的眼睛,慢慢合上。

    一大清早,队伍就开始忙碌。在燕国住了一个多月,燕王送了很多礼物,权贵们也送了很多礼物。齐王进贤给神仙的什么珍珠玛瑙玉石,还有各种各样的宝贝,都需要分门别类的装车。

    最让云玥头疼的便是队伍里越来越多的美人,这年头美人也是礼品。还是高级礼品,一般贵族间馈赠礼物,不拿两个美人出来都不好意思登门。当然,云玥这种属貔貅的除外。

    开始只有魏国送过来的一百名,李园知道之后也送了一百人。齐王比较小气,只不过送了十几名。不过章佳公主带了五十多,还不算那些可怜兮兮的童男童女。

    上将军剧辛是条汉子,说话从来算数。听说云侯要走,立刻打发人给合作伙伴送来五名美女。燕王将这一数字番了一倍,昨天撞鹌鹑的家伙们也有礼物送来。

    看着人满为患的队伍,云玥第一次感觉到了美女成灾是个什么滋味儿。这是要老子肾亏死的节奏啊,总算明白后宫佳丽三千,为何总有处女出现的原因。他娘的根本忙活不过来,体力是个硬伤无法解决。

    “兄弟,让俺去海边吧!几十万的收益,不能看着不放心啊!那老仇头真的能成?”乌孙季长满脸的担忧,脑袋缠得像个印度阿三,眼圈儿上挂着黑眼袋。如果他的手不插在身旁美人的胸围子里,还真像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要办事儿去马车里,大白天的抠抠搜搜的烦人不烦人。就你这样儿,再待在燕国非得精尽人亡不可。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我回平凉,找扁鹊先生给你好好调理一下身子。忙活了这么久,连个儿子都没忙活出来。真是失败!”不准备理会这个色鬼,一大堆事情要处理。看来不打包个三两天,是走不出这燕京城。东西实在太他娘的多了。

    “你不也一样!”色胚就没一个好人,现在这货是色鬼加毒舌。

    迎来送往的活计让云玥忙活得脚不沾地,一会儿是这个大夫,一会儿是那个什么将军。燕王的使者,反正忙得连个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

    足足打包了三天,云玥的车队才浩浩荡荡的出了燕京。走的时候燕王亲至城门相送,抱着云玥洒泪而别。基情四射的场面,让那些士大夫们黯然泪下。

    韩非很消沉,估计这货以前也不怎么喝酒。喝点儿酒就醉,现在整天像只醉猫。出发前喝醉了的韩非去撩拨小白,结果收到了教训。三道爪痕从眼角儿一直划到下巴,腮帮子都要划透了。若是再偏一点儿,眼珠子绝对会被带出来。

    幸亏云玥及时赶到,死死抱住发狂的小白。不然,这位战国奇才会被活活咬死。

    现在韩非浑身包得跟个木乃伊似的躺在车里,云玥专门安排了两名美女侍奉,并坚决断绝了他的水酒。这才算是消停下来。

    “知道你想死,也作死也找个好方法。上吊跳河都不错,燕京的城墙那么高,跳下来肯定没命。你居然去拽小白尾巴,就这还自诩聪明人?那是豹子,不是你家养的猫。”云玥一边将炒黄豆嚼得“咯吱吱”响,一边训斥韩非。

    木乃伊不说话,就醒之后他也觉得自己是在作死。现在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去撩拨一只豹,能活下来也算是生命的奇迹。

    “被那个昏庸的韩王安抛弃,有些抑郁?还是在为家仆的死伤心?你就不该伤心,应该庆幸才是。你的才学在这世上的独一无二的,韩国不欣赏你,你可以去别的国家。既然他们已经不拿你当亲人,你又何必拿他们当亲人?

    找一个可以发挥你才学的地方,将你的理想付诸实践。若是你死了,你的儿子自然会悲伤想念你,你的孙子也会想念你。可你孙子的孙子,他们还会想念你么?你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一个牌牌而已。

    只有将你的学问付诸实践,好像商君那样创造一个强大的帝国。千百年后帝国已经灰飞烟灭,可是商君仍然不朽。

    韩非,你是想做商君那样的人,还是像烂泥一般的活一辈子。

    你告诉我!”(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惬意的归途

    一个人在理想崩塌信念毁灭之后,需要找一个新的精神寄托。听了云玥的话,韩非激动的打着摆子。流芳千古成就伟业,这是多少人一生的梦想。

    商鞅之身虽灭,但商鞅之法流播天下,法治千万人。这样的功业,这样的理想韩非不是没想过。可积弱的韩国,外有虎狼之秦不断入侵。内有奸臣当道,祸国殃民。自己空有一腔抱负,却被韩王安视作仇寇。

    罢了!天下之大,自由韩非容身之所。总有一天,自己要创造一个令出法随的世界来。让韩王安看看,韩非的学问不是顽童之语。

    说完了话,云玥就下了马车。留下激动不已的韩非,在那里梦游。

    找了一架牛车躺下来,准备舒服的走完这段环游之路。两只手枕在脑后看着蓝蓝的天空出神,这碧蓝的天空云烨怎么也看不够,就像一面巨大的蓝宝石玻璃扣在头顶上,谕吉在旁边无聊的吃着炒黄豆,故意缴的咯吱咯吱的。

    最近这老家伙和邹衍成为了朋友,经常在一起碰着头下一种不知名的棋。云玥看了几次,觉得甚是无趣。画了一个象棋盘,车马炮一摆。开规则一讲便开始撕杀,开始还能显摆的让人家车马炮。没过三两天,就只能让一个炮。现在,恐怕要让老将才能赢。

    “谕吉,您都奔七十了。这牙口怎么还这么好,黄豆咯牙还是少吃。这牙磨掉了一层就是一层,不会长回来。现在任性,到老了可就没有牙齿用。”

    “你懂什么。发为血余齿为骨余。老夫今年六十有三。骨骼健壮精力充沛。远不是你们这些年纪轻轻的娃子可比。整天胡天黑地身子够搞垮了。这人要身体好固肾最重要,这肾水……”

    老不休开始给云玥传授阴阳之道,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理论。反正云玥听得云山雾罩,从旁边牛车转过来的邹衍却听得津津有味儿。两个老不休便开始讨论阴阳调和问题,邹衍也就罢了。您一个老内侍,工具都没有还怎么他娘的阴阳调和。

    嘀嘀咕咕的沟通一番,两人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看起来就某种龌龊的想法达成了一致。

    不理会两个老不休,云玥的思绪好像蒲公英一样飘飞。人需要理想信念。韩非想要法治社会,老子就给你造出一个来,华夏民族缺少的便是法治精神,历朝历代权大于法成为世间顽疾。升斗小民可以守之,显耀权贵却可不守。不公平的社会环境,造成了一种奇异的秩序。

    每个人都攀附权贵,企图将自己纳入可以不守法的那一部分人群。强者破坏规则巧取豪夺愈加强大,弱者惨遭盘剥变得愈加弱小。阶级对立到了极点,便会爆发革命。五百年必有王者兴,说得长了些。放眼大汉之后的王朝。哪一个超过三百载。

    这里面人治社会的顽疾,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历任皇帝。天下万稷重担系于一人。磅礴的压力让皇帝平均年龄不超过四十岁。要知道,这可是集天下供养于一身的人。

    思绪一飞舞起来就好像蒲公英一样飘散开来,不知道最终会飘去哪里。一个包裹着头巾的印度阿三出现在眼前。

    “兄弟,你说海边儿……”

    “你再提海边的事情,我就把你关在马车里。让齐国远看着,那小子现在有些变态。小心你菊花不保!”黑炭一样的大脸瞬间就不见了。

    为了让这货保重身体,云玥撤走他的侍女。换成两个豹头环眼的大汉,一身的杀气,彪悍已经不足以形容其本质。这可要了乌孙季长的老命,整天在马车里面面对这么两个家伙,还不如一头碰死算了。这两天总是闹着要去海边儿,到了那里老仇头只会把他当爹一样侍候。哪里还敢管他裤裆里那点儿事。

    齐国远现在变得很沉默,跟铁塔有得一拼。整天看着蓝田,不时灌一口酒。他对云家蒸酒很是喜欢,不知从哪里弄了一个巨大的酒葫芦。这货的酒量很惊人,干喝也不醉。敖沧海有时候会跟他喝上一杯,两人关系貌似还不错的样子。毕竟都是骑兵将领,多少会有点儿共同语言。

    齐国远对于云家的装备非常好奇,对分发给他的马匹也很是中意。毕竟,齐国虽然在北方,但也不产良马。膘肥体壮的匈奴战马,还是受到欢迎的。尤其是马鞍子下面那两个铁环环,引起了他巨大的兴趣。待弄明白用法之后,似乎有些颓废。

    自然,他对云家钉马掌这事也很好奇。千百年来,马匹损耗很多都是蹄子开裂造成的。马掌这东西很好的解决了这一问题,看着健马在石子路上走得“踢得咔哒”。齐国远就闭上眼睛,仿佛那“咔哒”声是无比美妙的音符。

    两个老不休似乎交流完了,正在旁边在方寸之间撕杀。吵起来了,似乎是谕吉要悔棋。邹衍不让,会武功的老家伙信手一捏。对方的老帅便成了齑粉,无此神技的邹衍只能破口大骂。

    队伍顺着大路穿过燕国边境,实际上这年月也没什么边境。只是势力达到了极致,便算作是边境。至于长城,早就远远被抛在身后。远远看去,只是天边黑黑的一条。

    燕国有长城,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云玥始终认为,长城是伟大的秦始皇修造完工的。现在才知道,战国年月靠北部游牧民族的诸侯国都有长城。秦始皇不过只是把诸国的长城连接起来而已,还以为多了不得的大工程。原来只是玩了一把连连看,就这还把天下弄得疲敝不堪,千古一帝也不过如此。

    无怪乎太祖他老人家说,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吵架声渐渐大了起来,似乎有动手的意思。云玥再也不能置身事外,玩嘴皮子的骂得再恶毒。也只不过心理伤害,缺了零件儿的老家伙要是动手,云玥只能给邹衍收尸了。见识过了谕吉在燕王宴会上的举动,杀人不眨眼这几个字便深深烙印在云玥心里。

    “邹衍,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谕吉老先生都快七十了,你就不能让他一步?下个棋而已,又不是赢房子赢地,至于的么!”

    “哼!举手无悔大丈夫!”邹衍倔脾气上来,不打算给云玥这个和事佬面子。

    这就管不得云玥,只能无奈叹息一声。“谕老,好歹留个活口。回到平凉,还指望他教书。”说完云玥就蹦下马车,这辆牛车是待不成了。准备去看看韩非,不知道这哥们癔症发完了没有。刚刚走出几步,身后便传出邹衍的惨叫,还有谕吉鹰隼似的笑声。

    队伍在争吵与和谐中步入了草原,为了防备无处不在的东胡人。云玥只能贴着长城行军,这样既不受赵国与魏国边军的干扰。也不会受到东胡人的袭击,队伍里老弱实在太多。经不起多少折腾。

    云玥就这样安详的在草原上奔波了十天,海东青高高在天上飞翔。很像弄下来一只,好容易用羊肉勾搭下来一只。却在渔网即将罩下来的时候扑棱着翅膀飞走了,让云玥对着天空咽口水。

    “抓住也没用,这海东青只能从小驯化。长大了的雄鹰,是不会被驯化的。你想要,也只能拴着链子关在笼子里。气性大的,还会撞笼子直到装死为止。”邹衍云玥的模样出言劝慰。

    雄鹰的骄傲的,他不会被关进笼子里。为了鹰的骄傲与尊严,它们宁可选择死。

    齐国远很明显没有鹰的骄傲,现在他是队伍里的斥候队长。每天骑着匈奴健马,奔波于草原之上。鹰一样的眼睛,注视着一切可能对车队造成威胁的对手。

    “他居然回来了,赵国和魏国的边军都是傻子么?怎么就看着他们大摇大摆的穿过边境!”吕不韦听到云玥离开燕国,居然从东胡人与匈奴人的地盘穿过大为吃惊。

    他已经联络好了赵国与魏国的权贵,准备在归途截击这支满载而归的使团。并且向魏国与赵国保证,只要干掉云玥大秦绝不追究。

    人算不如天算,云玥居然走一条谁也想不到的路线。吕不韦气得脑袋冒烟,却没有丝毫办法。

    “为今之计只能让人在魏国边境截击云侯,赵人与魏人看来是指望不上。赵人鞭长莫及,魏人显然已经被云玥打怕了。”茅焦思索着说道。

    “赵人与魏人都指望不上,那咱们指望谁?匈奴人?他们大单于跟左大都尉与云玥好的都快穿一条裤子了。”吕不韦恨恨的说道,茅焦说的地方,正是匈奴人的地盘。按照云玥与匈奴人的关系,恐怕匈奴大单于不会轻易出手。

    “相邦怎么忘了,还有东胡人。他们的使节现在就在咸阳,只要相邦大人面授机宜。还怕东胡大酋长不出手么?”茅焦阴测测的笑了起来,东胡人弓马娴熟。只要有足够钱财,在匈奴人的地盘上截击一下云玥,好像不是什么问题。(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李斯的期望

    夏日里的草原很是耐看,放眼望去整片草场不见人烟。碧绿的草地好像一张巨大的地毯,从天的一边铺到另外一边,有一两朵野花做点缀。草丛间偶尔有一只野鸟“嗖”的一声窜上天穹。大群的野马在草地上奔驰嬉戏,扬起的鬃毛被灿烂的阳光照成千万条金丝银线。

    黄羊在草地上悠闲的吃草,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远方的队伍。见到没什么威胁,低下头继续吃。就连野鸡也不加掩饰的低空飞掠,在草丛间奔波不已。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男儿血,英雄泪……”云玥见到这样的景致,不由得响起那首著名的敕勒歌。低声吟唱出来立刻博得了满堂彩。

    “好!”经过调养的韩非,已经能在侍女的搀扶下做在车辕上晒太阳。只是脸上还沾着厚厚的纱布,看见不时乱窜的小白便浑身哆嗦。

    “原以为云侯只会一些杂学,没想到诗词功底也非常人能及。这样的词,即便是荀卿那老家伙怕也是吟不出来。”邹衍拍着巴掌,学着云玥的样子又吟了两遍。

    云玥老脸一红,这年月虽然不流行知识产权。但云玥也不屑于做盗版小人。“这是阴山下羌人的一支流传下来的民歌,云玥听了甚是好听。翻译过来,大致就是这个样子。”

    “哦,羌人也能吟出这么好的句子?云侯谦逊,定然是你翻译的时候润色了不少。”邹衍是一位强烈的民族主义者,对于羌人能够吟出诗句这件事情。持深刻的怀疑态度。

    “听说云侯抢掠了许多羌人在平凉做苦力。此事可有?”韩非一下子便抓住重点。他答应跟云玥回平凉。去那里完成他的理想,他的抱负。要建设一个前所未有的法治世界,为即将来到的大一统做足准备。

    “平凉没人啊!去年的这个时候,平凉食邑不过四五千户。经过云玥再三求情,食邑才到了七八千户。算起来人口也不过数万人而已,想凭借这些人建设平凉,简直是杯水车薪。

    没有办法,只能抢掠羌人做工。前几年平凉城墙被匈奴人糟蹋得一塌糊涂。现在也都修起来了。兴修水利,开凿矿山,修路架桥……每一样都离不开人力。他们还算幸运的,至少平凉能够保证他们吃饱穿暖。若是被匈奴人逮到,说不定会被蒸熟了祭天。匈奴人那里,每年被这样杀掉的奴隶都有好几百。有羌人,也有华夏人。

    现在我们还很弱小,没办法我和匈奴大单于做生意能够换些被掠走的华夏奴隶回来。可也是杯水车薪啊!”云玥每每想到那些魏国,赵国的华夏人遭遇的不幸,胸中便有一团火。可人口不过数万的平凉。远远不是匈奴人的对手。此时的他,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诸国混战。诸侯国都将兵力投入到内耗当中。哪里还有余力抵抗外辱,哎……说到底倒霉的都是华夏子民。只有实现了大一统天下,才能够集华夏之力,共抗外敌。”韩非的见解算是一针见血,只是听着怎么好像蒋光头的攘外必先安内。

    “是啊!韩公子说的没错,这大争之世数百年。我们只能看着草原野人一天天强大,好像齐桓公那样尊王攘夷的大贤人没有了。”邹衍在齐国多年,对齐桓公当年的霸业向往非常。

    “再贤名的君王又怎样,最后还不是停尸不顾束甲相攻。尸虫都从窗子往外爬,都没有人理会。整整六十七天……可见,国家没有法度。只能是各行其事,好像秦国尊商君之法。人人行止皆有法度,怎会出现齐桓公那样的惨剧。”

    韩非好像很喜欢与邹衍斗嘴,一个是法学泰斗,一位是天文专家。这两位斗起嘴来,还真是有意思。云玥准备好瓜子爆米花,准备看戏。要是有杯可乐就好了。

    一条河好像玉带一样流过茫茫草原,营地就扎在河边上。太阳刚刚落山,便有无数赤身**的家伙跳进水里扑腾。上游一些的地方,还拉起了一道帘子。那是美女们在洗澡!有些不要脸的企图窥探一二,都被海盗婆娘们彪悍的骂了回去。海盗寨子里出来的悍妇,那可是操刀子就能砍人的主。杀才们也不得不礼让三分。至于能不能防住水下。那就不得而知了。

    三四条肥硕的大黑鱼摆在云玥面前,小仇对鱼非常敏感。很奇怪的看着这种没杀过的鱼,按照云玥的要求将鱼肉一一剔除,切成晶晶亮的小薄片。黑鱼啊,最好的水煮鱼材料。一直都在吃牛羊肉,嘴里都淡出鸟来,今天要改善一下伙食。

    车队里的几个吃货闻风而动,不约而同的聚集在云玥的帐篷里。准备大快朵颐,一般能让云玥流口水的都是人间美味。

    云玥蹲在凳子上,盯着炭火炉子上沸腾的水煮鱼。恶狠狠的警告乌孙季长:“你若是敢把嘴里那双筷子塞进锅里,我就把锅子扣你脑袋上。”可恨的家伙最近憋的难受,看见母猪都是双眼皮儿。一腔怒火都发泄在吃上,每次吃东西都是一副舍生忘死的样子,必须事先警告。云玥可不想吃人口水,那太恶心了。

    章佳就斯文多了,跟少司命俩人一人调好了一碗酱料。眼睛不是瞄向锅子里的鱼肉,两双芊芊玉手跟桌上的筷子若即若离。

    谕吉,邹衍,韩非都做得端端正正,面前都放着两双筷子。一副准备随时出击的样子。

    锅开了,云玥才捞了一块。鱼就没了,少司命与谕吉是武功高手。讲究的是稳准快狠,邹衍与韩非也是横扫千军,一人装了满满一大碗。章佳公主根本就没动筷子,这娘们儿用的是笊篱。一笊篱下去,满满都是白花花的鱼肉。乌孙季长看得眼睛都直了,待要再下手发现锅里只剩一些绿菜。

    无奈的乌孙季长只能捞了一筷子豆芽菜,看着云玥将盘子里的鱼再倒进去。

    两位女将腼腆的吃着存货,不时将粉红色的小舌头伸出来秀一下。韩非存货少,吃完了便开始看锅里的鱼。谕吉对水煮鱼的辣味儿很是满意,对着云玥竖起大拇指。筷子的速度更加频繁起来。

    “这吃之一道,云侯已经堪称顶尖。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条鱼,经过烹制简直有易牙之妙。由小看大,吃都比常人吃得明白。更何况是其他事情。”

    云玥在吃水煮鱼的时候,李斯正步行在平凉街市上。

    战火烽烟残垣断壁之间,数年间便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黄土夯成的城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青砖修造的城墙。水泥勾了缝子,线条极为明晰。远远的派人用弩箭射,根本插不进去。

    整个城墙扩张了十里,城墙上可容两辆马车并行。依照云玥的吩咐,下大上小形成了一个梯形,可面对城外的城墙却是壁立千仞的直角。想要爬上来,怕是云梯都不够长。

    整个城墙高大十余丈,站在城下直有些高耸入云的感觉。城墙下一条宽达五六丈的护城河里水流平静,西北地下水源充足。挖护城河的时候,居然挖出泉眼。索性也不在外面饮水,直接深挖就好。现在城内已经打了许多口水井,口口都是甜水井。即便有人围城,也无法断绝水源。

    城墙上是密密麻麻的箭楼墙垛,威力巨大的手摇式三弓床弩借着高度,射程可达千步。加上云家海量的劲弩,足以让最强悍的敌人在城墙下流尽最后一滴血。

    当然,这还是不是云家最犀利的兵器。那机具投石机才是真正的杀器,装上那种黑色的火油发射出去,沾在哪里便烧在哪里,尤其耿师傅创造性的加入了糖霜之后,这东西简直就是攻城军卒的噩梦。

    巨大的城门高达数丈,由最为结实的胡杨木打制。外面抱上一层厚厚的铁板,吊桥边上悬着半尺厚的千斤闸,其重量早已超过千斤。

    看着这座雄伟的城市,李斯笑了。秦国都城咸阳,也不过如此。似乎在规模上还不及平凉。

    可走进城门,李斯就笑不出来了。扎堆的民居显得平凉城异常空旷,宽达七八丈的大路依照侯爷的吩咐,用的是巨石打底黑油拌上石子铺在上面。马车牛车行驶在上面,平稳至极。

    路边有几座小市场,也是人丁稀少,远没有咸阳城的繁华,看着让人心酸。

    缺人啊!一车车精美的玻璃制品,一车车醇香的平凉美酒,一车车可口的肉罐头。换回来如山的粮食,堆满府库的财帛。可就是缺人,秦人发迹于西北。可这不代表他们喜欢荒凉的大西北,他们更喜欢富庶的关中。尽管,平凉现在如此富庶。可又有谁知道呢?

    李斯现在什么都不希望,只希望云玥能够多带些人口回来。将偌大的平凉城塞满才好,很想看看平凉如咸阳般的摩肩擦踵会是个什么样子。(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嗜杀的蔚獠和愤怒的云玥

    张家生了二小子,送一贯钱鼓励一下。王家生了三娃子,敲锣打鼓送两贯钱。什么?侯家的儿媳妇刚出月子又怀上了?这得鼓励,送五贯钱。平凉从来没有超生罚款这一说,能生孩子多生孩子的女人都是英雄。李斯积极推行货币化安置,没见府库里面的钱都堆满了。再不发,留在府库里面下崽不成。

    货币流通性加强的后果就是商业高度发达,不过数万人口的小小平凉。gdp有赶超北上广的趋势,城外的牛马市除了刮风下雨下冰雹,基本上是人头攒动。腥膻味儿顶风臭出二里地,都是匈奴人,羌人,还有远在西域的月氏人,车迟人,乌式人……。

    以前都是平凉本地人收购之后,贩运到内地售卖。现在不少关中人开始注意到这股财路,也纷纷涌向平凉。

    下了市人一群一群的回到平凉城里住宿,有红头发,黄头发,还有亚麻色的,靠居然还有打着卷儿的。

    “哎……我华夏苗裔太少了!”城头上的李斯看着一群群钻进平凉城里的胡人,发出无限感叹。

    “呵呵呵!李先生不必懊恼,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我们要的是胡子的钱,又不要胡子。让他们在这里做生意,是一件好事。你没见那些奴隶贩子又拉来这么多女奴?是女人就能生娃,管他什么苗裔。华夏苗裔做主子,胡人苗裔就他娘的做奴才。

    你看看咱们平凉,有这么多羌人奴隶。加起来,都快赶上城内人口了。谁家肯把姑娘嫁给羌人?因为他们是贱人。给口饱饭给个暖和的房子就可以了。

    社会要发展。必定要有一群人站在金字塔的顶端。这是侯爷说的。金字塔是什么老夫不知道,侯爷解释了之后。既令老夫有茅塞顿开之感,这座城是我们华夏人的城。所以,华夏人就是站在最顶层的人。

    你看看这些来来往往的胡商,便是比羌人高一等的贱人。谁家小伙子娶了胡女,也只能作为侍婢,连妾都算不上。睡觉姑娘若是被胡子勾搭了去,嘿嘿!相信家主一定在平凉抬不起头来做人。

    什么是贱人。人穷则贱。只要华夏人在钱财上始终站立在最顶端,这座金字塔就不会崩塌。”蔚獠是个老愤青,对着李斯口若悬河一根手指横横竖竖指点江山,对着下面指指戳戳,真正的视众生如蝼蚁。

    “先生高论,李斯佩服!李斯同意你说的前一句,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平凉有发展,就要容得下人。不过,对你的贱民理论李斯不敢苟同。

    先生说的是最理想的状态,华夏族裔因为是这里的统治者。所以可以为官。可以拥有土地,可以成为平凉的主人。可你别忘了。我们施行的是鼓励生育的政策。不出十年,平凉城将会人口繁茂。你说人穷则贱,到了那时社会资源经不起如此多的人口。华夏族难道还会永远富庶下去,官职的数量是有数的,多了则会过度消耗赋税,伤及民力。土地也是有数的,平凉的土地不足以无限制的分发下去。

    土地财富有穷尽,人口却没有穷尽。迟早,我们会接纳胡人为我们的一员。问题的根源在于,如何让胡人听我们的话,跟我们一条心而已。”

    显然,李斯并不赞同蔚獠的主张。他可不是一个民族主义者,他要的是一个繁荣的平凉。

    “哈哈哈!先生的眼光太过狭隘,人口无穷尽,财富土地一样可以无穷尽。土地不够分,我们就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财货不够多,我们就掠夺更多的财货。奴隶不够多,我们就去抓。匈奴人,羌人,月氏人,车迟人……他们都是我们华夏的猎物。

    李斯先生,征服!唯有征服可以做到快速,最大化的掠夺利益。侯爷难道不是这么做的?我们打败了匈奴人,从此匈奴人不敢觊觎我平凉。我们打败了羌人,自此平凉便有了数万名奴隶。只要我们一路征战下去,便可以始终站在最顶端。

    牧人放牧牛羊,取其肉活命。嘿嘿!我们为何不能以人而牧之,以平凉的经济科技军事力量。割韭菜一样的收割周边的部族,我们还会衰败没落么?哈哈哈!再者说,侯爷是个敢于待在平凉的人么?今日李先生放牧的是平凉,异日你我将携手助侯爷放牧天下。”

    蔚獠盯着远方,眼睛里射出渴求的目光。这个一辈子都想着怎么打仗的老家伙,不但是一名民族主义者,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战争狂人。他的放牧理论,让李斯大吃一惊。

    “先生杀戮过重,会被群起而攻之。”

    “群起而攻之,哈哈哈。那就放马过来,平凉儿郎手中三尺冰锋已经饥渴久矣!欺我者可杀,我欺者亦可杀。只要杀光了反对我们的人,剩下的就是顺民。任凭我们像牛羊一样放牧,历代诸侯不也是这么做的么?”

    “如果还是有人反对我们那该怎样做?”

    “杀……!”蔚獠毫不犹豫的吐出一个让李斯心惊不已的字来。原来这位白发老者胸中,藏着一只噬人的凶兽。侯爷,你若是将此人放出去,顷刻之间便是滔天血海。

    蔚獠的滔天血海暂且不管,云玥的胸中已经有了滔天的杀意。地上摆着十具尸体,身上铠甲兵刃全被扒光。尸体被毁坏得不成样子,男性的特征,都被哥下来塞进嘴里。下体被钉进去一根又粗又长的木楔子,干涸的血迹从胯下一直流到了脚踝。显然,这些人是被虐杀而死。而被虐待时,他们还活着。

    这些人不是别人,而是云家的斥候。乌孙季长红着眼睛盯着尸体,拎起刀子就要上马。这些人是他的手下,都是他从军中挑选的精干之士。还有些是从赵国跟随他的老兄弟,今日派他们出去做斥候。没想到,久久没有音信。云玥派出第二批斥候的时候,只见到插在木桩上的这些尸体。眼睛已经被乌鸦啄食干净,只剩下两颗血肉模糊的窟窿瞪着前方。

    “回来!”云玥冰冷的说出了一句话。乌孙季长没有理会,执拗的上了马。招呼一声,就要带着亲卫去报仇。

    见云玥脸色冰冷,敖沧海与齐国远一个拽住缰绳,另外一个将乌孙季长拉下马来。

    “军队里只有一个头,这个头就是我。如今敌情未明,你发什么疯。难道你出了事,老子还要去给你报仇?”云玥不理会这个夯货,低头观察这些尸体。

    有四具尸体脖子上都有窟窿,这是箭伤。敖沧海见到云玥注视伤口,看了一会儿道:“这是赵国箭矢的伤痕,赵国箭矢带的狼牙刺短而尖利。魏国的箭矢,倒刺宽大。造成的伤口也比这个款。咱们的箭矢都是三棱的箭头,伤口是一个三角形,想缝合都不行。”

    敖沧海在赵军中当了十年的校尉,自然知道怎么从伤口上看箭矢来自哪里。六国箭矢各有不同,至于匈奴人东胡人则更是乱七八糟。造成的伤口也是各异,很多时候一看伤口便知道,对方是被何方人马袭击。

    “你们看,这几个是被打断了骨头。这两个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伤痕,看起来是马匹被射死。云家的铠甲没有被破坏,而且他们拿走了铠甲。这就证明,这些人最少被十倍以上的人围攻。你看看,骨折的都是脊椎骨。分明是被从后面袭击的,这个脖子都断了。”齐国远也是玩骑兵的行家,一眼就看出来尸体上的伤痕是怎么形成的。

    “也就是说,有一支赵人的军队一直跟着我们来到赵魏边境。昨天被斥候发现了,这才下了黑手。”云玥看了一眼尸体,背着头思考了一会儿。一张欠揍的脸浮现在脑海里,有理由追杀自己的人很多。赵人,魏人,甚至是齐人,楚人。可有理由如此虐杀自己部属的赵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公子旷。他的领地在平阴,算起来也就是赵魏边境。距离这里并不算远,看起来不是一路跟踪,这些家伙只能是最近才到。

    “弟兄们,有一群豺狗盯上了咱们。还害了咱们的兄弟,你们说应该怎么办?”云玥环视了四周的将校们。看了尸体,人人眼中都有滔天的杀意。

    “杀,杀,杀!”敖沧海带头抽出马刀,高举过头顶怒吼着。

    “好,不愧是我平凉好男儿。敖沧海,齐国远给你们八百精骑。把这群杂碎给本侯找出来,用他们的人头心肝祭奠死去的兄弟。尸体不下葬,天上的兄弟们看着你们。去吧!”

    云玥一声令下,队伍立刻沸腾起来。数百条汉子手势好马匹,不一会儿一条蜿蜒的长龙便出现在草原上。

    事情是昨天晚上发生的,这些家伙跑不远。草原山根本就没有隐藏行迹这一说,一支数百人的军队践踏过的草场好像秃子脑袋上的虱子一样明显。云玥丝毫不怀疑,敖沧海会带着数百颗人头回来。(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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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秦介绍:
云玥跌下了万丈深渊,却来到另外一个世界。面对两千年前的战国,云玥要怎么做?他很迷茫…… 惠文王是明君,廉颇是小肚鸡肠的大将军。太子丹是如此的懦弱,秦始皇是个彻头彻尾的腹黑男……战国的生存环境太差了,不过云玥还是混得相当不错。 汉雄写了太多的黑暗,篡秦会写许多的阳光。有光明的地方便有阴影,同样有阴影的地方必然也有光明。篡秦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篡秦,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篡秦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