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立命
太阳升高的时候,齐悦站在了南寨乡卫生院,院长早已经等候多时了。
“齐大夫,齐大夫,辛苦了辛苦了。”他激动的说道,伸出双手。
齐悦伸手跟他相握。
“秦院长多多关照。”她含笑说道。
院里两个刚毕业的实习大夫以及三个临时工护士也都出来了,带着几分羞怯不自在看着齐悦,他们今天统一换上了医生服,看起来更加的拘束。
“还愣着干什么!”秦院长喊道,“快,快把齐大夫的行礼搬宿舍去。”
大家这才忙抢着上前,齐悦再三谦让,还是被拎走了行李箱,这边和省院县院省卫生系统以及县卫生系统的人热热闹闹的走了个欢迎仪式,又吃过必不可少的欢迎午宴,直到下午齐悦才站到了自己的宿舍里。
“竟然还是个套间。”齐悦笑道,有些意外。
“临时装修的,齐大夫要住在这里,到底是不方便,所以张局长让重新装修下,配了厨房洗手间,这样齐大夫住的自在些。”秦院长笑呵呵的说道,“就是地方小了点…”
“不小了,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齐悦笑道一面走进去,环视四周,阳面的房间,秋日里明亮而温暖,明显都是新家具,还被人体贴的摆了一个花瓶,里面插着一束不知名的野花,开的灿烂无比。
齐悦忍不住笑了笑,她走过去,站在窗户边,打开窗户,正对着一座山岭,此时色彩斑斓。
“那个。是鹤度岭吗?”齐悦伸手指问道。
秦院长点点头。
“是,这是咱们这里最有名的景区,齐大夫,空气好,齐大夫可以天天去爬山,门票不用管,我给他们写个条子。”他热情的说道,带着几分迫切,面对大城市来的人,这是他唯一能够炫耀的地方。
齐悦点点头。
“那多谢了。我最喜欢爬山了。”她说道。
好意被人接受是很让人高兴的事,秦院长搓着手笑了。
“好,好,你先休息,有什么事来楼下找我。哦,我家离这里也不远。看门的做饭的都知道。四周都是乡亲,有什么事跟他们说也一样,齐大夫,千万别见外。”他说道。
齐悦再三道谢,看着秦院长带上门走了。
午后的山镇安静祥和,齐悦靠在窗户边看着对面的鹤度岭。拿出手机。
“喂,齐悦吗?”
那边接通电话,黄英就先开口了。
“黄姐,真是没趣啊。你就不能玩猜猜啊。”齐悦笑道。
“猜你的头啊,一点智商含量都没有,南云省的号码,除了你还有谁。”黄英没好气的说道。
齐悦嘿嘿笑了。
“这是我的新号码,记着啊,什么时候来这里玩,给我打电话。”她说道。
“你一个小破乡镇医生能关照我什么啊?去了给你打电话。”黄英干笑两声说道。
“哎呦,你这个堂堂的燕京医院脑内大护士长,这么关注我这个乡镇医生做什么?你是不是比我提前知道我住的宿舍是套间啊?”齐悦笑问道。
黄英哼了声,默认了。
“好了,不跟你扯了,电话费太贵了。”齐悦说道。
黄英呸了声。
“重色轻友的家伙。”她说道,停顿一下,又问道,“你,现在,干什么呢?”
齐悦看着窗外。
“我啊。”她慢悠悠说道,微微笑着,“守着我想守着的人呢。”
不知怎的,那边黄英听到这句话,眼泪猛地流下来了,她慌忙擦掉,掩饰失态。
这个傻瓜…
黄英这边的失态,齐悦不知道,她打完电话,将屋子里收拾一下,衣服挂在柜子里,电脑摆在桌子上,烧水沏茶,看看天色,换上一身运动衣鞋走了出去。
鹤度岭景区因为到了秋季,游客比往日多了些,尤其是一些城市的机关单位会组织人员来爬山秋游什么的,但这热闹也只是上午热闹,过了午就恢复往日的安静了。
景区的管理人员倚在门口说笑谈天。
“….这还叫累,不就多了些游客,打扫卫生麻烦了点,想想上个月…”
“…对对,打扫卫生算什么,上个月那个疯子才叫累呢…”
“…哎呦可不是,那几天累死我了…”
“…累死?还吓死了呢,那几天我天天听到墓里哭,晚上睡觉也听到,几天几宿的不能睡啊”
大家说的热闹,看到有人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售票处。
“哎,有人来了。”管理人员互相提醒,站直了身子,看着那个一身休闲打扮的女人走过来。
“小姐,这时候上山可别走太远,天黑了不…啊怎么又是你!”管理员伸手检票,一面提醒道,抬头看清眼前的人吓了一跳,票也被失手撕成两半。
齐悦微微一笑。
“我说过嘛,我会回来的。”她笑道,一面将剩下的半张票塞给她,“那我进去了。”
管理人员回过神,急忙忙的阻拦。
“哦,对了,我现在是你们乡的工作人员了,我不会胡来的,这是我的工作证。”齐悦又说道,拿出工作证扔过来。
一个管理人员接住。
“先抵押给你们,出去的时候我再拿。”齐悦笑道,摆摆手进去了。
管理人员们围上来,打开工作证。
南寨乡卫生院医师齐悦。
卫生局的钢印明显,做不得假。
真的啊?
他们抬眼看去,见那女人已经走到墓道门口了。
妈呀,那以后岂不是日日都要听到哭声了?
惨了….
跟进来的管理员没有听到哭声,只看到那女人在玻璃罩外站住,默默的看着尸骨一刻,然后环视四周,因为游客增加。墓室里的塑料垃圾也多了些,管理人员还没顾上清理。
“你这么爱讲究的家伙,气坏了吧?”齐悦摇头说道,矮绅一捡起香肠皮饮料瓶,“我来给你说一声,我搬过来了,就在山脚下不远,卫生院,你跟我认认家门去吧。”
她说完转身走出去了。
一阵风带过,站在一旁的管理人员只觉得毛骨悚然。
认认家门…
妈妈呀我要吓死了….
自此后。这个女人每天都会来,有时候早晨有时候下午,风雨无阻,虽然没有痛苦也没有再破坏文物,但这行为太诡异还是引起了很多议论纷纷。
“这可不行。怎么能让这样的人呆着这里”景区的投资商终于听到传言,怒了。
本来就没赚到钱。让这女人闹鬼的折腾。眼瞅着是要赔钱了!
“可是,人家的确是医生,卫生局编制呢,而且还是说上边下来的。”有人低声说道。
“医生!哪个正经医生会来这破乡卫生院!游方郎中骗吃骗喝的吧?”投资商哼声说道,“你们也是没见识,一听是燕京来的就觉得牛叉的不得了。随便造几个假证你们都能当祖宗供着,不知道现在遍地都是骗子啊!就钻你们当地政府想要政绩的空子!”
投资商越说越气,他甚至怀疑这是对手故意来砸他生意的!
“走走,我去看看。这个神神叨叨的医生去。”他说道,“让你们看看我是怎么揭穿她的!骗到我头上了!”
听说有热闹可瞧,一大群人呼啦啦的都跟来了,好几辆车停在乡卫生院口,四周带孩子老人妇女都好奇的看过来。
投资商大摇大摆的下车,还没抬脚进卫生院就被一股恶臭熏的差点晕过去。
“这,这什么味道啊。”他喊道,回身看去,就见一大群人乱哄哄的涌过来。
“大夫,大夫”
一群男人乱糟糟的喊着,抬着一个门板冲过来,随着他们过来,恶臭四散,周围的人都捂住鼻子,更有人慌不择路的逃开了。
“这是怎么了?掉粪坑了吗?”
投资商也顾不得要进乡卫生院了,急忙忙的要往车上钻,但却被人喊住了。
“董老板!”他们尖声喊道,“正要找你呢!工地上出事了!”
投资商一愣,工地,出事。
出事!是每个投资商最不能听的话!
那就意味着钱!我的钱!
他猛地转过身也顾不得恶臭了。
“怎么回事?”他喊道。
这是医院里的人也出来了。
景区开山造林布景,搞纯天然绿色养殖,投资商让弄了大粪施肥犁地,结果犁地的时候,这个农民被耕犁划伤左腿,伤口大出血,同时浑身都是粪,污染严重。
一个小护士过来才看了一眼伤口,就被熏的到一旁吐去了。
“这不行,伤口污染太严重了,快送县医院吧。”一个实习大夫说道,站在一旁,看着伤口也说道,“这要是处理不好伤口,可是要死人的。”
死人!死一个人可是找麻烦的!光给上级的情况说明都能写死你!而且不管有错没错公职单位都得弄个替罪羊出来!
卫生院院长立刻想到。
死人!目前的行情,死一个人最少也要赔六七十万的!这还不包括应付那些媒体鉴定起哄的人要花的钱!
投资商脑子里立刻算了出来。
“快快,送县医院。”他们同时喊道。
“怎么了?”
门外传来齐悦的声音,她和一个大夫刚从村里散发卫生局印发的防疫宣传手册,顺便做了个义诊回来,看到这乱哄哄的场景忙问道。
院长忙将情况说了。
“我来看看。”齐悦忙说道,一面站定在伤者身前,伸出手翻看伤口。
“齐大夫,只是小腿上有伤口,还是快送走吧”先前查看过的大夫忍不住低声说道。
这个就是那个神叨叨的齐大夫啊?
董老板皱眉。
“喂,你,别耽误治疗…”他喊道。
话没说完,齐悦伸手说话打断他。
“不行,不止是小腿有伤。”她说道,将伤者已经破烂的裤子扯开。她的手按在伤者的大腿上,“这里也有。”
两个大夫掩着口鼻看去,污秽中果然看到有个伤口。
“而且,这个,可能是贯通伤。”齐悦说道,伸手扩创探查。
伤者发出更厉害的嚎叫,眼瞧着场面四周的人都忍不住双腿发麻。
“还是送县医院吧”院长忙说道。
“不行,如果股动脉出血,时间来不及的。”齐悦说道,举起手。“准备急诊手术,清创缝合。”
啊?
在场的人都愣了下。
“那,那咱们可是什么条件都没有…”一个大夫低声说道。
齐悦看了他一眼。
“有手术室吗?”她问道。
院长和大夫点点头。
“有麻醉药吗?”齐悦问道。
院长和大夫点点头。
“消炎药,杀菌锅,手术器械?”齐悦又问道。
大家都点头。
“那叫什么什么都没有?”齐悦笑道。站起身,“你们是没见过什么真的叫什么都没有…”
什么真的叫什么都没有?
大家愣愣没绕过来。
“哎哎。这要是治死了可就是你们的事了啊。”董老板才不理会那些有的没的。他忙忙的说道。
齐悦回头看他一眼。
“这个人命值得多少钱?”她忽地问道。
没想到她问这个,一心正在算损失的董老板顺口就答了。
“七十八万差不多…”他说道。
说完忙掩住嘴。
齐悦笑了。
“好啊,治好了,记得给我七十八万。”她说道。
啊?
董老板也愣愣的没绕过来了。
这边齐悦招呼人开始准备手术了。
“这是一个小手术,不要紧张。”齐悦说道,看着两个实习大夫下。手下一面利索的进行麻醉,然后给伤者擦洗清创。
她一个人有条不紊的做着三四个人做的事,这让两个第一次上手术的实习大夫慢慢的冷静下来。
“你们在学校临床课上说了什么?”齐悦口中不忘随时说道。
两个实习大夫似乎又回到了学堂。
“冷静,稳重。周详。”齐悦说道,“这个病人,你们一开始查体不全面,忽略了大腿的伤口。”
她伸手指点着伤者的伤。
两个实习大夫点点头。
“这是不冷静,畏难了。”齐悦说道,手在伤口上扩展,“第二我让你们看到伤口了,你们还是没重视,认为是个小伤口不会伤及血管…”
两个实习大夫低下头有些尴尬。
“所以呢,我们做大夫的,考虑事情不能片面的。”齐悦说道,“好了,谁来做探查?”
竟然同意要他们做探查吗?在犯了这样的错误之后?
两个实习大夫迟疑一下,一个大着胆子站出来。
齐悦点点头,侧身让开。
“老师!真的是贯通伤!股动脉破了!”
手术室响起实习大夫惊喜的喊声。
在外边的家属等人听的哆嗦一下。
股动脉破了,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吗?
动脉啊,他们虽然是农民,也知道破了动脉那就是大出血,分分钟钟要命的!
怎么里面高兴的跟过年似的!这样真的好吗?
外边的院长此时也哎呀哎呀的拍手起来。
家属们忍耐不住,一把揪住他问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如果不是齐大夫拦住你们,你们往城里送人,此时此刻,人就不行了。”院长说道。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开始后怕,又是感叹又是感谢。
董老板听到了,连连合手念佛,感谢神佛保佑,保住了他的七十万….
外边的热闹这个简陋的手术室里听的清清楚楚,但大家都没有受影响,反而更高兴备受鼓舞。
齐悦却微微有些愣神,被那实习大夫一声老师喊的。
老师…
“师父,我这样做对不对?”
“师父,这样真的可以吗?是为什么呢?”
眼前一张张质朴渴望认真的古代面孔浮现在眼前。
“啊,齐大夫,对不住。我,我,还没习惯,还总是喊老师呢。”实习大夫此时讪讪说道。
齐悦回过神笑了。
“能被人称呼一声老师,那才是荣幸呢。”她笑道,“来,你们负责小腿伤口的清创缝合,我来股动脉血管缝合。”
两个小时后手术结束了。
“伤者情况稳定,手术顺利。”齐悦说道。
四周一片道谢声,看着被护士推出来的伤者。因为局部麻醉,此时还清醒着,也跟着连连道谢。
人群里董老板也笑得如同开了花。
“好好养着,医药费我们包了。”他大声说道。
这话又引起一片道谢感激。
“董老板可真是好老板,得知出了事第一时间就赶过来。”齐悦在一旁也说道。
这话让在场的人更加激动了。纷纷对董老板这样仁心厚德的老板感动不已,董老板毫不客气的全部收纳。
“回头叫记者来。采访一下。”他不忘低声对秘书吩咐道。“记得多提几次咱们公司的名字,还有,景区的照片也要隐秘性的多放几张…”
秘书点头应是。
董老板吩咐完转头看到齐悦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哎呀哎呀齐大夫,真是多亏了你,我一定给你送个匾额来。”他忙热情伸出手堆笑说道。
齐悦似笑非笑跟他握了握手。
“我听人说,董老板貌似对我有意见…”她说道。
董老板立刻打断她。
“可不是。我早就对齐大夫你意见大了!”他大声说道,“齐大夫,你也是燕京人,我也是燕京人。既然老乡,你怎么去我的景区还要买门票!简直太不给面子了!”
齐悦哈哈笑了。
“以后不买了。”她笑道,“我就用董老板买人命的七十多万用来买门票吧。”
想起方才的对话,董老板嘿嘿笑了。
管着家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的大夫,就目前来说好容易遇到一个宣传的好机会,他可不想节外生枝,先把这个大夫笼络好了再说。
“说笑了说笑了。”董老板打着哈哈揭过这个话题。
打发了董老板一行人,又去病房看了伤者。
“我就住在这里的二楼,有什么事,随时叫我。”齐悦说道。
伤者以及家属千连连道谢。
“齐大夫,你快去休息一下吧。”他们催着说道。
齐悦没有再客气,又嘱咐护士换药的事便上楼去了。
刚进屋里面传来手机的响声,齐悦不由摸了下兜,新手机还在,屋子里响的是旧手机。
她忙过去看,是家里打来的。
“妈,你怎么又打这个号码,我这个欠费要停了,以后不用了对,新手机…嗯嗯,弟弟没给你说吗?好,你再记一下号码…”
说到这里,手机提示又有电话过来,她拿下手机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燕京的,话筒里母亲不知道又说什么大声的问她,齐悦忙继续听电话。
听完电话,翻回未接的电话,拨回去,那边却提示已关机。
齐悦摇摇头,将手机合上随手扔在一边,拿过新手机,开始群发自己的新号码。
这样认识的人再找她就自然会打新电话的。
至于不认识的,她曾经昏迷了一年,不联系的早就不会再联系了。
常云成拿着手里的手机,翻来覆去的看,然后敲了敲,屏幕还是黑的…
他拉开房门走出来。
他依旧住在老者家里,每天该去看大门就去,看完了就施施然的回来,老者没有觉得不妥,他更是没觉得不妥,唯一觉得不妥却又没资格发言的人此时正坐在楼下的沙发上吃保姆剥好的石榴。
“文军。”他喊道。
曹文军抬起头。
“手机坏了,你来看看。”常云成说道,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曹文军撇撇嘴。
“碍我什么事,又不是我的手机。”他说道,继续抓起一把石榴塞嘴里。
“你爷爷说,要你跟我做伴,才让你住进来的。”常云成慢悠悠说道。
曹文军被石榴呛了连声咳嗽。
孙子,竟然威胁他!
“这是我家。”他瞪眼喊道,“我家,我想住就住!跟你有什么关系!”
常云成没说话,只是嘴角微微弯了下。
就是这种笑!这种欠扁的笑!
曹文军伸手点着常云成站起来。
孙子!
这孙子,可是脑子有问题的,真敢干出告自己状的事,要是真让爷爷把自己赶出去,自己刚吹了几天,在那群朋友面前才有的面子岂不是掉光了?
曹文军心里狠狠骂了句,抬脚蹬蹬上楼。
待看了手机他又抓狂。
“没电了!”他喊道,“充电啊!两块电池都没电了也不充电!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常云成哦了声,看着曹文军抖在手里的奇怪的东西。
充电…
他点点头。
“我现在知道了。”他说道,一面将手机推过来,“充上吧。”
嗻!曹文军有一种弯身跪拜的感觉。
你妹的!这孙子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什么时候肯滚蛋啊!这样下去日子可怎么过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二章 耳闻
曹文军郁闷的去充电,扭头看常云成坐着翻看手里的文件夹,以一种握毛笔的姿势握着碳素笔在纸上写什么。
连握笔都不会!连发短信都不会!跟个文盲似的字都不认识几个,装什么文化人啊!
“会写字吗?要不要我教你啊?”他问道。
常云成没理他,在方才没打通的电话上做个记号,合上文件夹。
“不打了?”曹文军问道,将自己的手机在手里扔了两下,“要不要用我的?”
求我啊孙子!
“不用。”常云成很干脆的说道。
曹文军很意外。
这两天这小子除了上班睡觉时间外,都是捧着手机打电话。
以为他一鼓作气不打完誓不罢休呢。
“别客气,我不在乎你用我几个电话费。”曹文军说道。
常云成摇头。
“今天的电话打完了,我该做别的事了。”他说道,一面站起来,“我出去一趟。”
“要不要小的我陪从?”曹文军斜眉吊眼的问道。
常云成看他一眼。
“不用了,你太丑了,带出去不好看。”他说道。
曹文军几乎晕厥。
什么叫无知无畏,他算是明白了!
一个要身份没身份要钱没钱要什么没什么的人,竟然敢这样作践自己!
他是谁啊!他是曹文军啊!曹家的第三代啊,正统第三代啊!
吉普车轰鸣着冲进一家医院,吓的来指挥停车的保安四处乱窜。
曹文军扒开车门就吐了几口。
“我说我来开车,你就是不听,你丫挺的一路上被多少摄像头照下来,还得找麻烦…”他干呕着说道。
常云成拍了拍方向盘。看着曹文军。
“你。”他说道。
曹文军看过来。
“你见过一个大男人骑在被别人牵着的马上走吗?”常云成淡淡问道,他虽然是问句,但显然不需要曹文军回答,说完看了眼面前的门诊大楼,就大步而去。
什么跟什么啊?
果然脑子有毛病!
擦,脑子有病还这么拽的家伙他可真是第一次见!
“我说你够了没?这几天电话都打爆了,你多大的人了,还玩见网友。”曹文军追上去说道。
“电话打了,我还是要来确认一下。”常云成说道。
“确认什么?”曹文军不解的问道。
确认或许电话里她忘记了自己,那么见了真人会不会想起来….
常云成看了眼手里的文件夹。这个医院叫齐悦的大夫是妇产科医生,他站在这明亮的人流拥挤的大厅里,有些眼花缭乱。
乱糟糟的世界啊…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让让,让让”
大厅里急诊医生推着一个急诊病人冲进来。
常云成似乎看到曾经的场景。
他不由抬起脚跟着那群人就过去了。
急救室大夫护士们忙碌着,各种监护设备发出滴滴的响声。
“家属请回避。家属请回避。”护士们在劝说挤在屋子里哭喊的家属。
但情绪激动的家属根本听不进去。
现场更加的混乱。
“让你们出去听不到吗?”常云成几步过去,长手一伸一推。四五个家属被推得向外退去。
他身材高大。声音威严,力气又大,一时间大家都被镇住了,愣愣的被推了出去。
院里新来的保安吗?
护士惊讶的看着这个男人,哎呦,长得也未免太帅了吧….
“多谢啦。”她笑着道谢。打定主意忙完了就再去道谢,顺便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曹文军伸手拍额头,将站在门前如同门神的常云成一把揪住。
“你看大门看上瘾了啊!”他低声喊道,“别丢人行不行?”
喊完曹文军又有些后悔。妈的,他丢人不是正和自己的意!干吗手欠拉住!
自己是被作践当使唤人上瘾了吧!
他愤愤的甩开手。
常云成没说话转身大步走开了。
老子才不管你丢人呢,待会儿被保安从楼上扔下来才好呢!
曹文军心里想着也不跟着了。
“我去车上等!”他恨声说道,走到门口想起来,车钥匙不在自己身上,只得怒气冲冲的骂了声,站在门口狠狠的抽烟。
没多久常云成就出来,一句话不说开门上车,曹文军哼声跟上。
“找”他刚开口,就见常云成猛地打方向盘,那余下的话就变成一声骂,曹文军死死的抓住扶手,开始了再一次的东摇西晃。
看着车又冲进一家医院,曹文军扒着车门吐的都没力气下车。
“你难道要一家医院一家医院的都看一遍吗?”他有气无力的问道。
“是,先从燕京开始。”常云成说道,一面拿出文件夹,提笔划去方才见过的那位齐悦,目光落在第二位上,跳下车。
“你疯了吗?你这要找到什么时候啊?”曹文军惊讶喊道。
“总会见完的。”常云成说道,甩上车门走开了。
神经病!
曹文军冲他比划一个中指。
燕京三院儿科门诊,坐诊的齐大夫很是上愁。
面前这个男人已经坐了好半天了。
“孩子不舒服的话,得需要抱过来让我亲自看看,只凭你说是不行的。”齐大夫再次耐着性子说道。
“好。”常云成说了声,还是看着这位大夫。
齐大夫今年三十五,虽然说已经过了花痴的年纪,但被一个男人这样看着,还是忍不住脸红。
她忍不住轻咳一声。
“这位家属,那你先回去抱孩子吧。”她敲了敲桌面说道。
常云成看着她敲桌面的手,面色一阵激动。
“你,你是月娘吗?”他颤声说道。前倾扶住桌子。
齐大夫吓了一跳。
“不,不是,我是齐悦。”她说道,将桌上的桌牌拉过来给这男人看。
虽然长得很养眼,不过,不会是脑子有问题的吧….
常云成没看桌牌,依旧看着这个大夫。
“齐月娘,我,我是常云成。”他再次说道,“你不记得我了?”
齐大夫啪的站起来。
“保安保安!”她尖声喊道。
站在门口抽烟的曹文军看到一大群保安如临大敌气势汹汹的冲进门诊楼。就摇摇头。
“好了,这个点结束了,可以赶下一个点了。”他自言自语,将烟头扔进一旁的垃圾箱,拍了拍手向停车场走去。
身后一阵嘈杂吵闹。曹文军头都不用回,没等他走到车前。常云成已经大步超过他。打开了车门。
他神情淡然,身上因为推搡而发皱的衣裳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形象。
“我说,快点赶下一个点吧。”曹文军坐上来,说道。
常云成看他一眼。
“这样离你进疯人院的时候就越来越近。”曹文军说道,咧嘴一笑。
常年成也冲他咧嘴一笑,猛地踩下油门。
曹文军虽然已经做好准备。但还是差点被甩出去,死死的抓住扶手。
吉普车横冲直撞的轰鸣着冲了出去,停车场人仰马翻一片混乱。
“….我是齐月娘啊,帅哥。要不要出来聊聊啊….”电话里传来甜腻腻的声音。
常云成拿下电话挂断了,在文件夹上划去一个名字,然后再次拨通一个。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欠费停机…”
是什么意思?
常云成听了一会儿,始终没真人说话,只得也挂断了。
“电话都打完了?”曹老此时走进客厅,手里转着长寿球问道。
常云成看着密密麻麻已经做了各种标记的文件夹,都打完了,除了打不通的都打完了。
“人员变动大,号码也变动的快。”曹老说道,在对面坐下来,“广告已经投放了吗?”
常云成点点头。
“那就别急,如果她看到了,一定会联系你的。”曹老说道,看着常云成,“小常啊,上次你在门口射破人家车胎的那个人,问你有没有兴趣去跟他较量较量,单兵特种….”
“没兴趣。”常云成打断他说道,一面站起来,“我还有一家医院要去。”
曹老看着他。
这些日子燕京的只要有叫齐悦这个名字大夫的大小医院都被一个疯子搅和的头疼不安。
“广告已经发了,电话也打了,你要是这样一家一家医院的找,那什么时候才是头?燕京的找完了,全国的你都要去吗?”曹老问道,“小常,人生长的很,慢慢来,有些事不要找要等…”
说到这里,曹老忽地见眼前的男人猛地绷直了身子,这是见他以来第一次看到他情绪的外露。
曹老停下话,看着常云成。
“人生….不长…”常云成慢慢说道,舌头似乎有些发硬,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有些事…不能等….再不等…”
这把年纪的曹老什么都经历过,情绪早已经麻木了,但这一刻,当这句话说出来,他感觉铺天盖地的悲伤涌过来。
“凤儿,你等我,你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带你走….”
枪声密集硝烟四起中,年少的他松开了那个女孩子的手。
然后就没了然后….
常云成什么时候走出去的曹老没有注意,他一个人安静的坐在沙发上,默默的点起一根烟,他的身体保健医生已经禁止吸烟了,保姆看到了要提醒,但却见老者并没有吸而是放在烟灰缸上,看着香烟慢慢的升起烟气。
保姆蹑手蹑脚的走出去了,屋子里独坐沙发的老人如同雕像般沉默。
“没有?”常云成问道,再次低头看手里的文件夹。
齐悦,燕京医院胸外科。
“对,以前是有,前一段调走了。”护士说道。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这些名单里的注册医师,调动有,辞职的有,还有从事别的行业的也有。
不过这没什么,他一个一个的找就是了,医院找完了,再找非医院的,这个世界很强大,那么多手段可以用,只要想找,就一定能找的到。
常云成点点头道声谢,转身走开了。
护士看着他的背影。
“哎,这不是挺彬彬有礼的嘛,哪里像他们传说的疯子一样啊…”她说道。
“主要是看脸。”旁边的护士搭着她的肩头,“在你眼里,只要长得帅,疯子也是天仙。”
楼道里响起嘻笑声。
常云成已经走进电梯。
电梯里站着几个人,都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常云成没有多看站好专注的看着指示灯。
“等等等等”
电梯门要关上的时候被人从外边扒住又打开,一个胖乎乎的护士挤进来,手里拿着满当当的。
“小黄,干什么慌里慌张的。”一个大夫笑道。
“啊齐大夫,我正要找你。”黄英高兴的说道。
齐大夫这个词让常云成转过头,看到是最里面站着的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大夫。
老大夫,男的。
常云成又转过头,继续看指示灯,身旁的护士挤过来,他站开一些,看着那护士抖着手里的一堆报纸,要从中抽出一张,因为手里东西太多,所有的报纸都刷拉掉在地上。
电梯的人都帮忙捡,独独常云成站得直直的,连脚都没挪一下,他微微低了下头,看到落在自己脚背上的那张报纸。
“嗨,看这张,又是哪个吃饱撑的,做这种莫名其妙的寻人广告…齐月娘,我是常云成,我来了,你在哪里…”
“…抄袭非诚勿扰广告词的吧…”
“…广告吧,就跟前几天那个什么前任张太现任张太的小三宣言广告似的….”
电梯里响起热闹的说笑声。
黄英从常云成脚背上猛地抓起报纸,带着不满看了常云成一眼。
这个男人长得这么好,看上去也很有教养,怎么一点也不知道礼貌?真是的…
这年头好看的男人都被惯的不象话了…
电梯门开了,常云成抬脚走出去。
“齐大夫,你看,这张报纸上有月亮的事迹报道呢…”
常云成猛地站住脚。
月亮?
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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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重生古代,同动物做朋友,以训宠谋福址。
路遇霸道前夫,温柔美男,妩媚极品男。究竟谁才是真命天子。
PS:有人说大家急着看,我都是晚上写好第二天,那我定时到凌晨更新吧,夜猫子或者半夜起床尿尿的可以看一章嘿嘿,早上遛狗的上班的也不会耽误~
快要结束了,想来怪舍不得大家的,也舍不得书里的人~一路走来在大家的陪伴下这本书写的特别开心咳,又扯远了,等完本的时候再唠唠。(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三章 目睹
“她,有个小名或者闺名,叫月亮。”
那男子转过身说道。
“你怎么知道?”常云成看着他。
常云起微微一笑。
“我就是知道。”他说道。
常云成看着他没说话。
月亮…
他转过身,看着向相反方向走去的那群人。
他们说笑的很热闹。
“来,我看看…”
“真的啊?月亮才去南云就出名了?”
“虎父无犬女嘛,有齐大夫在,齐悦又怎么能差…”
齐悦!
齐悦!
月亮!
一个人!是同一个人!
常云成抬脚跟上去。
走廊里人来人往,他全看不到了,眼里只有面前的这几人,上楼,下楼,电梯,进门。
齐父坐下来,拿出眼镜。
“你看看。”黄英将报纸铺在他跟前高兴的伸手指着,“…救活了一个重伤的农民…”
齐父戴着眼镜含笑看去,然后他哈哈笑了。
“小黄,这是这个企业的软广告….”他说道。
“伯父,软广告怎么了?那怎么不见别人被写在软广告里呢?”黄英说道,“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月亮啊,就是那种随时随地都能得到机会的人。”
齐父摇头笑。
黄英也笑了,呼叫铃响了,她忙拿好东西。
“伯父,你好好看看啊,我特意弄来的南云省报,拿回去让伯母也看看。”她说道。
齐父摆手。
“快去吧快去吧。”他说道。
黄英笑着走出去,冷不丁的门外杵着一个人,差点撞上。吓了她一跳。
常云成让开一步,黄英看他一眼,还记得这个没礼貌的男人,懒得答话快步走了。
屋子里齐父摘下眼镜,敲了敲桌子,又拿起眼镜戴上,认真的看那张报纸,嘴边不时的笑一下。
“这丫头”他摇头说道,面上的神情很是欣慰。
门这时被敲了两下。
有病人来了吗?
齐父放下报纸,坐正身子。喊了声请进。
一个身穿简单黑衣服白衬衣的男人走进来,面容俊朗,体态挺拔,很是赏心悦目,他进门低头施礼。在抬起头,面上的浅笑得体。
“你好。”不待齐父开口。他先开口了。“请问您是齐大夫吗?”
不待齐父说话,他便从兜里拿出一物双手递过来。
“这是我的身份证。”他说道。
啊?
齐父有些怔怔的接过。
“小伙子,这个,看病不需要身份证…”他说道。
“我不是看病。”常云成微微一笑,说道,“我想向您打听个人。”
南寨乡卫生院。初冬的下午办公电话如痉挛般响起,惊醒了靠着墙晒太阳打盹的老头。
“喂?”厨师兼看门的大爷接起电话,“卫生院。”
“县医院,找齐大夫。”对面传来焦急的声音。
“齐大夫下乡去了。”看门大爷说道。
“手机怎么没信号?”电话里喊道。“快些找她回来,救护车已经去接了,有个手术请齐大夫过来!”
这种电话自从乡卫生院落成以来,看门大爷还是头一次接。
“去天台村了,那里有些地方没信号,我找支书家里的电话打一下。”他乐滋滋的说道。
“快点快点快点!”电话里的人喊得几乎要把手伸过来。
看门大爷嘿嘿笑,有时候乡卫生院遇到紧急情况,也是这样心急火燎的给县院打电话,催救护车催大夫,原来被人催的感觉是这样好啊。
电话很快打通了,支书听说人命关天,直接就打开大喇叭喊。
“有急诊了?”齐悦听到大喇叭传出的带着浓浓乡音的话一时没听懂,还是一起来人翻译才明白了。
“快,你先坐车走,迎一迎县院的救护车。”院长说道。
齐悦点点头,和司机忙忙的上了车,车颠簸着冲出村子。
一个小时后救护车到达了医院,但却进不去。
看着医院大门水泄不通的人群,齐悦焦急不已。
“这是出什么事了?”她问道。
“是昨晚的车祸,送来的时候已经很重了,观察一晚上,脑伤太重,医院建议立刻转院,家属一开始同意了,不知怎么上午又反悔了,省城的专家过来就到晚上了,所以没办法要齐大夫你来…这,这怎么闹起来了?”救护车司机也不解的说道。
他将鸣笛的声音再次加大,但这对于聚众的人群丝毫没有作用。
“你们快让让,等着救人呢!”司机大声喊道。
齐悦也跳下来,从人群里要向内挤去。
“我是大夫,快让让。”她大声喊道。
“什么救人!黑心的医院是害人的!”有人喊道。
伴着这声喊人群更加激动起来,白底黑字的条幅被举的更高,正往里挤的齐悦顿时被人围住了。
救护车司机吓了一跳,忙冲上去拦着。
“…这是齐大夫,要进去做手术的齐大夫,你们快让开,要不然人可就真的救不了了!”他大声喊道。
听到这话,喧闹的人群稍微静了下。
人群后有两人对视一眼。
“骗人!不是说让转院吗怎么又来大夫了?骗人的!”
“为什么早不能治现在又能治了?骗钱吗?”
“人都死了请大夫来有什么用!”
便有人扬声喊道。
这声音让周围的人群再次激愤起来,纷纷冲齐悦挤来七嘴八舌的要她给个说法。
眼瞅着人涌过来,救护车司机有些怕了,抬手推搡,要让这些人站开,慌张之下动作未免大了些,便有一个老妇一脚跌倒在地上。
“打人啦!”她嘶声喊道。躺在地上就开始扑腾。
这一下人群更是炸了窝。
“打他们!”鼓噪声四起,在这喊声的刺激下,就近的有人头脑一热举起了拳头。
救护车司机和齐悦下意识的侧身躲避,拳头却没有落下来,不知从哪里也不知什么时候闪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那人落下的拳头。
“马拉隔壁的那个多管闲事…”那人被拦住,顿时破口大骂。
骂声未落,就觉眼一晕,整个人跌了出去,落地之后才发觉疼痛钻骨。抱着胳膊嚎叫起来。
这突然的事让在场喧闹的人群都愣住了,地上扑腾嚎哭的老妇也没了声响。
“走。”男人说道,抬脚迈步。
“打人啦!”愣神的人群回过神再次喊起来。
这一次的喊比上一次要多了几分感情,真感情。
四周的人气汹汹的都挤上来。
齐悦和救护车司机下意识的站住脚,却见前边的男人左一下右一下。轻轻松松的扫开了一条路。
他的出手看上去轻轻松松,但被碰到的人无一不倒地不能起身。
一来二去。大家是看出来。这人是真下手且有真本事的。
路终于让开了。
“去吧,这里有我。”男人说道。
齐悦道谢一声,向内奔去。
里面的躲避的大夫见齐悦冲进来了,忙从玻璃门后接出来。
“车祸,四十五岁,血压低。左股骨骨折,大量硬膜下血肿,脑疝,脑挫伤….”接过来的外科大夫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直接汇报病情。
齐悦点点头,一面听一面跟着他向手术室飞奔。
进门的那一刻,她回过头看了眼。
那个人,是医院的保安吗?
门口的男人也进医院来了,但已经转过身,背对自己,面向门外聚集的人群,只看到高大的背影,看不到他的面容。
齐悦跑进电梯,门关上了。
手术室的灯终于亮了起来。
而此时外边警笛声也大作,五六辆警车冲过来,如临大敌的警察们下了车看到眼前的场景都愣住了。
说是聚众闹事,那么,众们怎么都躺在地上了?
而医院的大门前,站着一个男人,手里慢悠悠的敲着一个跟警棍,身旁身后站着七八个保安,一个个如同鸡崽一般既兴奋又紧张的看着眼前的世界。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说的就是这个场面吧?
“你什么人?”警察走过来,看着这个男人。
男人看着警察,然后伸手从兜里拿出身份证递过来。
真是个实诚的孩子…
警察有些不知所措,他似乎没说把身份证拿出来,再说,这种台词貌似港台那边才有的吧。
这种第一句话先递身份证的真的是太少见了…
“你为什么打人?”警察拿着身份证,只得换个方式问道。
男人没说话,又伸手从兜里拿出一个证件递过来。
还有啊?这次是什么?
警察接过来。
中央警卫团….
警察手一哆嗦差点掉地上。
手术室里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
“齐大夫,出血了”
一旁的助手低声喊道。
所有人几乎都看到,手术野里血突然血漫上来。
“吸引器。”齐悦说道。
随着吸引器的转动,血是在减少,但效果并不明显。
“血压极其不稳定。”麻醉医生的话传来。
手术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齐大夫,怎么办?”有人低声问道。
齐悦没说话,这种情况她见过,就是父亲手术出意外的那次,那时候她还没资格上手术,只是助手。
当时也是这种情况…
术后病人瘫痪了。
“没关系。”齐悦说道,声音平静,手下稳健。
为医一生,哪有四平八稳,会遇到挑战,会遇到难关,自然也会遇到失败,怕什么,尽心尽力问心无愧,尽人事听天命,没什么可怕的。
她的平静,让助手也稍微安心下来,手术室里气氛紧张却没有不安。
晨光照进来楼道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门打开了,病人被推了出来。
齐悦摘下口罩,看到楼道里的阳光。
“已经天亮了?”她说道。
“八个小时了。”其他的大夫说道。
大家的面上声音都充满了疲惫,但眼中却是欣慰。
楼道里很多人闻讯赶过来。
“怎么样?”院长颤声问道。
齐悦冲他一笑,做了个OK的手势。
所有人顿时都松了口气。
“这就好。”跟在一旁的一个警察说道,“事情已经查清了,因为肇事车辆没有抓住,伤者亲属怕无人负担医药费用,所以在有心人的策划下来医院闹事,将过错推到医院身上获得赔偿,你们放心,这次的事我们一定会严格处理,不会放过这些专业医闹的。”
“齐大夫啊齐大夫,谢谢你啊谢谢你。”院子激动不已的握住齐悦的手摇晃着说道。
不管怎么说,故意的也好无意的也好,病人只要活着,总归是最好的,也是最有利的证据。
“还好,还好赶得上,再晚一会儿就不行了。”齐悦说道,说到这个,她想起那个护住自己冲进来的高大身影。
要谢,就谢谢那个,保安吧。
“齐大夫,宿舍安排好了,你快去休息。”有人说道。
齐悦点点头,八个小时的手术是极其消耗体能的,她的确有些撑不住了。
电梯门打开,要走向宿舍的齐悦忽地停下脚。
大厅里,一个男人站着向她看过来。
“齐月娘。”他喊道。
齐悦觉得脑子有些嗡嗡响。
常云成站在她面前,微微一笑。
“你这个笨女人,我一会儿不在,你就差点被人打!”他说道,“没了我,你可怎么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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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sugar0821生日快乐。
另今晚半夜没有更,明天早上也没有更,大家晚上再来看吧~刚从医院回来,困乏写不了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四章 幻觉
没有了他,怎么过?
齐悦想过。
或许她会一辈子就这样守着他的坟墓而过了。
每天一个人上班,一个人下班,买买菜做做饭,跟同事们聊聊天,逗逗村里的小孩子,燕京不回去了,在这里买个房子,她挣的钱也足够养活自己了,年纪大些了,会养一条狗,等到上不动班的时候,就搬个小马扎,坐在自己的房子前,陪着他的墓地,看着日出日落。
哦,对了,还得提前安排后身后事,和他同葬是不可能了,人家可是国家级文物,那么就在景区或者最近的山岗上立一个小坟包吧。
又或者,过了一段,她就会忘了,烦了,倦了,收拾东西,回去了,相亲,结婚,生子,过着正常人该过的日子,这个人,那些事,随着岁月的流逝,最终成为一个模糊的梦境,也许在年老的时候模模糊糊的想起,却已经想不清那些人的脸那些事的情….
谁知道呢,日子怎么也得过下去不是?
不过短期内总是会受影响的,你瞧,这不就是看谁都看成那男人的模样了…
齐悦低下头绕过这个男人向前走。
这臭女人被吓到了!
常云成忍不住哈哈笑。
“喂,惊喜啊。”他转过身喊道。
齐悦低着头鼻子酸辣,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大家说的没错,她是个有自制能力的人,她要分清现实和梦境。
她不能让梦境影响到生活。
她是齐悦,她是无论如何都能好好活着,活的好好的齐悦。
她能抬手擦泪,却挡不住越来越汹涌的泪水。她能控制不出声,却无法让嘴合上。
常云成不再笑了,他抬脚跟上,默默的看着这个一边走一边无声大哭的女人,如同顽童一般用袖子擦鼻涕眼泪的女人。
“月娘,真的是我。”他说道,声音也有些发涩,“我来了,你不来找我,我就来找你了。”
齐悦哭着穿过后门。长廊,一路上吓到了很多人。
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惊讶的看着。
“齐大夫?你怎么了?”有人大着胆子问。
“我没事。”齐悦哭着回答,“我就是太累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就好了。你们不用管我…”
她哭着说话,脚下不停。像是在回答别人的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在众人惊异的注视中走进了宿舍。
这是她的宿舍,最初县院是要留下她的,但她执意要去南寨乡,但考虑到需要她参与手术,所以宿舍还保留了。齐悦过来讲过一次临床课,所以这里也住过。
她推门进去了,径直向单人床上而去。
“我只是累了,睡一下就好了。”她依旧哭着说道。
常云成跟在后边。但还没进去,后边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哎,哎你什么人?干什么的?”
原来前边院长等人得知齐悦失态的事忙赶过来,就看到这个男人要进齐悦的屋子。
什么人?
常云成停下脚转过身,从兜里掏出一物递过来。
院长有些愣愣的接过。
身份证….
“不是,我是问你,干什么的?齐大夫怎么回事…”他忙再次问道。
“哦,我是她男人。”常云成答道。
男人?
院长等人更迷惑了。
齐大夫,档案上,是未婚
“男朋友?”院长问道,带着几分谨慎。
旁边有保安忙低声过来说话。
“昨天晚上门前拦住那些人的,就是他…也是他护着齐大夫进来的…”他低声说道。
在场的人便有些恍然了。
燕京大夫突然要来小县城当大夫…
见了面的失态大哭…
这男人的相护…
“公安局的人说了,他是中央警卫团的”保安又低声加了句。
这一下便再没人怀疑了。
看来是情侣之间的分分合合爱恨情仇纠缠了…
“好好.”院长伸出手,看了眼常云成递过来的身份证,“常同志,齐大夫刚做完手术,让她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慢慢说。”
常云成跟他握了握手,点了点头。
门边的人都散去了,常云成这才进屋子,随手关上门。
这女人住的地方永远都是这么简陋….
一张桌子一张床….
简单的似乎随时都要离开…
简单的似乎只是匆匆过客…
床上女人穿着衣服鞋子抱着被子蜷缩着。
似乎这短短的一刻,已经睡熟了。
常云成走过去。
蜷缩的女人面向里,不时的抽泣两下。
“月娘。”他喊道。
齐悦闭着眼,瑟瑟而抖,眼泪已经湿透了枕巾。
“我是太累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睡一觉就好了…”她喃喃说道,“我会好的,我会好的,我会好好的….”
常云成不再说话了,他侧身躺下来,伸手将这女人带被子一块拥在怀里。
“我会好的,我睡一觉就好了”
怀里的女人不肯睁眼,还是喃喃自语。
“是,你会好好的,睡一觉就好了…”常云成在她身后低声说道,将她再次拥紧,“你睡吧,好好的睡一觉吧,是不是,很久都没有好好的睡了,好好的睡吧…”
齐悦醒来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漆黑。
她在黑暗里睁着眼一瞬间的迷茫。
“阿如?”她张了张口,发出轻微的声音。
没有人回答。
她再次张了张口,却最终不能喊出那个名字。
眼睛适应了黑暗,其实也算不上黑暗,窗外门缝都有灯光透进来,屋子里变得亮起来。
这种亮也让她清醒过来。
再不会有那些人了…
她坐起来,感觉到脖子里的冰凉。她伸手摸了摸,枕巾被子又是湿透了。
“走的时候先洗了吧”她自言自语,手落在床边的灯开关上,但却迟迟没有按下。
她的视线看向床的外侧,那里空空的…一如既往…以及必将长久如此…
所以…睡一觉就好了。
她手腕一弯,啪的一声轻响,灯亮起来了。
光明驱散了黑暗,屋子里的空气都流动起来。
齐悦吐口气,挥舞着手臂从床上站起来。
“几点了?”她自言自语,看手腕上的表。
七点十分。
“食堂估计没什么饭菜了。出去吃吧。”她说道,简单的到水龙头前洗了把脸。
镜子里女人的脸发白,越发显得两只眼红肿,因为手术卷发扎起来,睡之前没有散开此时变得乱糟糟的。
齐悦冲镜子里的人做个鬼脸。
“这样子出去会吓死人的。”她说道。
因为来的匆忙也没带洗漱化妆品。只得用水略微打湿一下头发,伸手抓出个形来。
“好了。凑合能看了。”她端详一刻说道。“干脆问问有车没,连夜回卫生院吧。”
做了这个决定,她拉开门走出去。
门开了,外边的热闹扑面而来。
刚睡醒,夜风吹的有点凉。
她不由抱了抱胳膊。
“齐大夫”进出的有认识她的看到了含笑打招呼。
齐悦点头含笑回礼。
“王主任还在吗?”她问道。
那人想了想。
“还在吧,公安局的人刚走。”她说道。
齐悦道声谢向前边快步走去。
虽然入夜。但医院里依旧热闹,来来往往的人不断。
要穿过走廊时,一个声音从前边传来。
“齐月娘。”男人喊道。
齐悦猛地收住脚,闭上眼哆嗦一下。然后再睁开眼。
对面的人群里有个男人大步走来,手里拎着塑料袋包着的餐盒。
“醒了?我买好饭了,回屋子里吃吧。”常云成说道,将手里的餐盒举了举。
齐悦深吸一口气,路灯,门诊大楼的外灯,让周围的一切变得有些不真实。
她抬脚继续前行。
常云成笑着迎过来,那女人却从身边擦过去,快步走了。
这臭女人…又干什么?
他愣了下回头,见齐悦已经迈进门诊楼。
真是….
常云成摇摇头转身跟上。
齐悦已经进了行政值班室。
“王主任。”她含笑喊道。
正弯身从饮水机沏茶的王主任忙站起来。
“齐大夫,你醒了,食堂安排着饭呢,快去吃吧。”他说道。
齐悦还没张口,后边有男人已经开口了。
“不用了,我买了饭了。”
齐悦微微顿了下,没有回头,依旧看着王主任微微笑。
王主任哦了声。
“主任啊,现在还有车没?我想赶回卫生院去。”齐悦接着说道。
“哎,那怎么行,这么晚了,住下住下。”王主任忙摇头说道。
齐悦再次要说话,身后男人又先开口了。
“没事,她想回去就回去吧,我带着车来的。”他说道。
齐悦深吸一口气,看着王主任。
“我…”她说道。
王主任已经看向她身后。
“常同志,这天都黑了,山路不好走,等明天吧。”他对常云成含笑说道,“再说,今天多亏了你了,都说好了,一定要我们表达一下地主之谊,明天的饭局,县委县政府公安局的人可都说好了,常同志你可不能推…”
他说着话放下茶杯,要走过去表达一下挽留的真诚。
齐悦伸手抓住他。
“王主任”她看着他喊道。
她的神情煞白,眼神惊恐。
王主任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他忙问道。
“你你…”齐悦颤声说道,一面慢慢的有些僵硬的转过头,看向自己的身后,“你看得到我的幻觉…出来的人吗?”
身后的男人,有着和那个男人一样的面容,一样的声音,一样的气势,只是,不一样衣裳打扮的男人,难道,不是她幻觉出来的人吗?
别人,怎么会看得到?(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五章 非梦
王主任被说的一头雾水。
“什么?幻觉?”他不解的说道,也看常云成。
小情侣两个,难道还在拌嘴?
常云成有些哭笑不得,这女人,脑子果然不正常,想什么呢这是!
他几步走过来,伸手抓住齐悦的手腕,转身就走。
看着二人转眼出去了,外边传来女人的尖叫。
王主任没有丝毫的担心,反而摇摇头。
“年轻人们啊”他带着几分看透世事的笑,端起自己的大茶杯,吸溜的喝了一大口。
“喂,喂,你,你是谁啊?你什么人啊?你是人是鬼啊?”被拖走几步的齐悦终于清醒过来,尖声喊道。
这声音引来四周人的注视。
齐悦忙收声,她也看着四周,看着那些人看过来的神情。
“他们…都看得到你?”她看向眼前这个还攥着自己手腕的男人,颤声说道,“那,你是真的人…”
常云成甩了下她的胳膊。
“你这臭女人脑子怎么还是这么古怪!我不是真的还是假的啊?”他没好气的喝道,“快些走,饭都要凉了!”
齐悦被拽着向前走。
“等一下等一下。”她喊道,抓住这个男人的胳膊,“你,你,你是什么人?”
常云成侧头看她带着几分不耐烦。
“你说我是什么人?齐月娘,你装什么傻?你不知道我是谁吗?”他说道。
齐悦看着他。
“我,我知道,我最近太累了,我的眼偶尔会出现些问题…”她颤声说道,一面伸出手在眼前晃,先是她的手在颤抖。后来牙关也在抖,“这位,先生,我,我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但是,我想我不应该误会的…”
她说着又开始要哭,常云成看着她。
“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进屋说。”他说道。拉起她向后大步走去,顺手一扬,饭盒准确无误投进路旁的垃圾桶里。
齐悦坐在床上,还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看着这个男人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翻来倒去。
“怎么连个热水都没有?”他说道。将橱柜桌子拉开关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你怎么混的日子?”
他絮絮叨叨的抱怨。
“…水杯呢?”
“肯定也没有…”
齐悦看着他。咬着下唇。
“你。你,你从哪里知道的?”她忽地问道。
正打开水龙头的常云成回头看她。
“你父亲。”他说道。
“你胡说。”齐悦说道。
常云成看着她,这女人脸上的惊恐褪去,换成了警惕戒备,他关上水龙头走过来。
“我父亲,根本就不知道我的事。”齐悦说道。看着他,“是,李晓丽大夫告诉你的吗?是她给我催眠的时候知道的是不是?”
常云成伸脚勾过凳子,在她对面坐下。
“你看看我这张脸。”他伸手指着自己说道。又看着齐悦,眼前这个女人的样子…“再看看你这鬼样子…”
齐悦下意识的伸手摸自己的脸,又忙拢自己的头发,带着几分慌张。
自己这样子,的确像个鬼吧…
“你变成这个样子,我都认的你。”常云成接着说道,伸手拉下她的手,让她靠近自己,看着自己,“你怎么就,不认得我的了?你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不象话了!”
齐悦看着他,一点一点看过。
“这不可能”她颤声说道,摇头,鼻头发酸,“我知道,精神科上,幻觉臆想严重的时候”
“怎么不可能?你,能去我那里,我怎么就不能来你这里?”常云成说道,将她的手晃了晃,让这又要失态走神的女人清醒一点,“喂,我来之前,他们担心我会遇到多少麻烦,结果,原来最麻烦的是你。”
齐悦看着他。
“不过也是。”常云成又笑了,撇撇嘴,是那种很欠扁的神情,“你这个女人,在哪里都是个麻烦。”
齐悦看着他,猛地站起来。
两人坐的很靠近,常云成也拉着她的手,这么猛一站起来,她几乎就站在来常云成的怀里。
“你,你为什么这个样子打扮?”她猛地说道。
常云成抬头看着她。
“废话,我不这样子,难道还原来的样子?被人当神经病抓起来啊?”他说道,“反常即为妖,我又不是傻子。”
齐悦伸手摸了摸头。
“那随便吧。”她嘀咕道,“你爱什么样就什么样吧。”
“什么?”常云成没听明白,问道,一面伸手环住这女人的腰。
“去吃饭,去吃饭。”齐悦说道,拉开他的手。
不待常云成说话,她就忙忙的向外走,带着几分迫切奔向夜色里。
“喂,你急什么?”常云成笑道,“现在知道饿了,方才罗嗦那么多…”
“快点啦,吃饭,然后我们去喝酒逛街”齐悦头也不回的催促着,紧紧拉着他的手向前跑。
快点,夜很短的….
梦也是很短的…
唧唧喳喳的鸟鸣在耳边响起,趴着睡的齐悦从枕头上翻过来,还没醒就先皱了皱眉。
怎么这么累…
她闭着眼伸手揉自己的腰。
就跟被人打了一顿似的…
浑身酸疼乏力…
做梦也做的这样累了?
她慢慢的睁开眼,晨光透过窗帘洒进来些许光亮。
这是乡卫生院的宿舍…
昨晚,她回来了?
齐悦忍不住伸手按了按头。
只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
昨天做的梦太奇怪了,以至于她的记忆都有些混乱。
昨天又梦到那个男人了,不过这次搞笑的是,自己在梦里竟然将他塑造成现代人的样子。
他们一起去吃饭,然后还要了酒喝,喝完了酒去逛街。手拉着手,又是说又是笑,沿着街道走啊走。
跟以前一样,在梦里做那些一直想做,但从来没有好好的享受过的事,两个人快乐的相处的事。
当然,还有和爱的人一起**做的事…
一晌贪欢。
齐悦闭了闭眼,一滴眼泪滑下,她又睁开,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伸个懒腰。
被子滑下,露出光洁的上半身。
睡衣呢…
齐悦这才注意到身上光溜溜的,然后视线看到自己肌肤上的印迹…
那种欢好过后的印迹
她猛地拉高被子盖住。
天啊,她难道已经不只是做做春梦了?而且还自己对自己…那啥了?
门在此时被推开了。
齐悦吓得叫了声。
“醒了?”常云成问道,一面反手关上门。
齐悦怔怔的看着他。
这个男人短头发。精神奕奕,穿着白衬衣黑裤子。胳膊袖子挽起来。露出结实有力的手腕,手上端着一个碗,冒着热气。
他一步步走过来了。
“食堂熬了粥,起来吃吧。”他说道,放在床头,见着女人又呆傻的看着自己。不由皱眉,“齐月娘,你不会告诉我你又要闹了吧?”
齐悦呆呆的看着他。
“你怎么,没有像泡沫一样散去?”她喃喃说道。伸出手,“就像以前一样”
或许,这又是一个永远也不会醒的梦吧….
不过,梦就是梦,她必须醒过来了。
她不是为她一个人活着的,她不能让爱她的人再承担痛苦了。
她收回手重重的砸向一旁的墙壁。
疼痛,是人醒着活着的最有力的证明。
只有疼,才证明你活着。
常云成伸手拦住,顺势坐在床上。
“齐月娘,这是真的。”他说道,一面站起来,唰的拉开窗帘。
明亮的晨光宣泄而入,满室明媚。
齐悦不由抬手挡住眼。
常云成又拉开窗户。
“喂,张大爷。”他对着楼下喊道,“包子蒸好了喊我一声。”
“好嘞,小常同志啊,腌菜我也切好了。”有声音大声的答道。
这是看门兼伙夫的张大爷的声音。
窗户拉开,山风也吹进来。
鸟鸣,清醒的空气,热情的阳光,楼下的说话声,街上偶尔拖拉机蹦蹦而过的,谁家孩子的哭叫。
齐悦猛地掀开被子,冲窗边的常云成就扑过来了。
光溜溜的白花花的女人抱住自己,常云成吓了一跳,忙唰的拉上窗帘。
“成什么样子!成什么样子!”他说道。
齐悦早已经在他怀里大哭。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她反复的重复着。
常云成将她抱起来扔回床上用被子裹住,笑着伸手给她擦泪。
“什么叫不可能?”他说道,看着这张哭的跟猫一样的脸,有些粗糙的手掌慢慢的摩挲着,“你不是也不可能扔下我吗?可是,你还是扔下了不是?说来你来了,说走,你就走了,你把我们当什么人?”
齐悦从被子里挣出来,伸手抓住他的脖子。
“他们呢?他们都好吗?”她哭道。
“怎么可能好?”常云成摇头说道。
齐悦便哭的更厉害了。
“不过,大家都会好的,他们原本让我给你捎东西,谁知道怎么回事,我什么也没带过来。”常云成说道。
“这真的不是梦?”齐悦问道,伸手摸着这张脸,“你不会突然消失?不会在我抱着你的时候突然消失?”
“你这臭女人有完没完!”常云成皱眉喊道,“你想什么呢?脑子怎么还糊涂呢?”
“你又不知道这种感觉!”齐悦也喊道。
常云成看着她。
“我知道。”他说道。
齐悦愣了下看着他。
“我知道,那时候,我天天都这样。”常云成也看着她,微微一笑说道,“晚上和你在一起,天明的时候,你就没了,在和我说话的时候,在对我笑的时候,在我怀里的时候,不管什么时候,啪的一下…”
他伸出手做了个泡沫破碎的声音。
“就没了。”他说道。
齐悦看着他,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贴了上去,眼泪沿着常云成的脸脖子流下来。
“那么以后,就不会了吧。”她说道。
常云成攥住她的腰,亲亲她的脸嗯了声。
因为手上用力,齐悦不由呻吟一声。
“我的腰”她说道,“怎么要被掐断了似的”
常云成笑了。
“那可不怪我,是你要我掐的”他贴近她低声笑道。
热气在耳边吹气一片涟漪。
“昨晚的,都是真的?”齐悦侧头看他,问道。
常云成微微一笑。
“我忘了。”他说道,“是啊,真的假的啊。”
齐悦看着他愕然。
“那么,再来一次试试不就知道是真是假了?”常云成露出白白的牙齿一笑说道,然后吻住齐悦的唇,翻身将这女人压在身下。
山风透过窗户卷起窗帘,窥视着满室的旖旎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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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晚了晚了,一加更更新的时间就会乱,尽快调整过来,不过,嘿嘿也没必要了,就要结束了,谢谢大家。(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六章 是真
齐悦在门上敲了两下。
“常云成?常云成?”她喊道。
“齐月娘!你有完没完?”
厕所门里传来男人的声音。
齐悦嘿嘿笑了,松了口气在门上轻轻抚摸两下。
太好了,没有消失….
“哦,哦,好,好,你慢慢上厕所啊。”她放柔声音说道,乐颠颠的转身。
没走两步厕所门开了,**上身,只围着一条床单的男人黑着脸出来了。
“你这女人烦死了。”他说道。
齐悦立刻转头扑过来,伸手抱住他的腰。
毛茸茸的头发在身上拱来拱去,常云成有些忍不住笑。
“喂,你干什么?”他说道,伸手捏着这女人的肩头,“脏兮兮的…”
齐悦只是抱着他不放。
“哪里脏,人家刚洗过的头!”她抗议道,贴在这男人结实的胸膛上,手一点点的摩挲着身上,闭着眼也能摸到的伤疤,是真的,耳朵里听着有力的心跳,也是真的,鼻子嗅到男人特头的气息,也是真的,都是真的,连那男人伸手揪自己的头发,感觉也是真的…
她哎呦抗议喊了声。
松开手,捂住自己的头。
“干嘛,揪我头发。”她喊道。
常云成伸手揉她的头。
“弄得这奇怪的颜色,给我弄回去。”他说道,一面伸手拽了拽,弹得卷卷的头发。
齐悦哼了声。
“真没眼光。”她说道,甩了甩头发,“多好看啊!”
常云成笑了,伸手抬起她下巴,端详。
齐悦突然有些忐忑了。
虽然古代的铜镜看不太清。但,齐月娘可是个美人,至少,比自己要美,又年轻…
更何况自己病了那么久,没好好的保养,一定更差了…
只是洗了澡,一点妆也没画…
“你看什么看?”她只觉得脸发烫,又有些说不上滋味,到最后鼻音囊囊。
“果然年纪大!还丑!”常云成说道。捏了捏她的下巴,“这个倒没骗阿如!”
齐悦想到以前和阿如说的话。
“我啊至少比你们大…”
她伸手又搂住常云成的腰,贴在他怀里。
“现在知道,晚了!”她哼声说道,头在男人的身上蹭来蹭去。“反正你就是我的,后悔也晚了。也跑不掉了!”
常云成被她蹭的笑。大早上的又蹭的起火。
“看来还有精神。”他说道,伸手将她抱起。
齐悦这才笑着拍他要下来。
“我还要上班,我现在可不是坐拥千金的前定西候少夫人了,一吃一喝都得自己挣。”她笑道。
这句话提醒了常云成,他松开她,忙去拿床头的衣裳。
“上什么班。走了。”他说道,一面催着这女人也换衣裳。
“去哪?”齐悦不解的问道。
“你不是定西侯府的前少夫人了。”常云成回头说道,“现在要做常云成的夫人了。”
齐悦看着他,神情似悲似喜。
常云成皱眉。
这女人又来了
“别发呆了。都是真的,不会再消失了,快穿好衣服,去见你父母,结婚。”常云成说道,长臂一伸,再次揉了揉这女人的头。
毛茸茸的乱糟糟的卷来卷去的头发还蛮好玩的…
齐悦躲开他的手,想到什么,她看向窗外。
鹤度岭一如既往的安静。
她伸手拉住常云成的手,抬头看着他
他到底是什么?
转世?重生?复活?
那里的也是他?现在的也是他?
看着这女人呆呆的神情忽悲忽喜,常云成吐口气。
他反手再次推这女人的头。
“不许胡思乱想!现在去吃饭,然后我们就走。”他说道。
齐悦回过神,再次伸手抱住他。
这种时时刻刻怕失去的感觉…
常云成伸手也抱紧她,亲了亲她的头发。
刚坐到饭桌上,齐悦就想到什么站起来。
“刘大婶今天还要换一次药,我去一下。”她说道。
“吃过饭再去。”常云成说道。
齐悦已经从桌上拿了一个包子,一边吃一边含糊的说话。
“我给她早点弄完了咱们早点走。”她说道,“也省的惦记,你先把我屋子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啊。”
这臭女人,竟然把他当下人使唤,常云成抬手。
齐悦已经跑出去了。
他放下手,露出一丝笑,重重的咬了一口包子。
“真难吃什么肉啊都是猪肉什么时候成这味了”他皱眉嘀咕道,要一口吐出去,看到正乐滋滋从门外走进来的看门老头。
在曹老家里吃的虽然谈不上多美味,但也没觉得这么难吃啊….
“小常啊,怎么样?包子还行吧?”张大爷高兴的问道,“这是我们本地养的大黑猪呢…不是那种催熟的猪那种猪肉一点也不香,这样的才香,我今天早上一大早特意去买来的…”
常云成挤出一丝笑点点头,将口里的包子硬生生的咽下去。
“不错。”他说道。
张大爷很是高兴。
“多吃点,多吃点,你们城里人,多吃点我们的绿色食品。”他说道。
常云成点点头,慢慢的嚼着手里的包子。
“齐大夫又去骨头墓了?”张大爷忽的问道,“这孩子真是,怎么那么喜欢骨头墓呢,是因为哪里出土手术刀么?”
常云成咬着包子的动作一停。
“骨头墓?手术刀?”他抬头问道。
那他到底是什么呢?
景区管理人员正在做开门前的准备,便有人嘘嘘两声。
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代表着那个爱哭墓的女人来了。
“今天这么早?不是每天晚上散步才来的吗?”
“哎,好像好几天没来了。”
“什么呀,才两天而已。”
“两天啊,真是。我怎么觉得过了一辈子似的…”
他们说笑着看着从外边走近的女人,因为董老板以及乡里打了招呼,这女人不需要掏门票,所以大家没人说话,只是看着这女人慢慢的向墓道走去,但这一次那女人却在墓道门前停下脚。
等大家忙过一段看去,竟然看到那女人还站在那里,并没有进去。
这次又要玩什么新花样?
大家愣愣的时候,见着女人猛地转身向外走来。
哎呦真是稀罕啊…
不看了,不管是什么。她都拥有他了,这就是天大的惊喜。
齐悦握着手说道,越想越忍不住要加快脚步,才这么一会儿不见,她心里就想的不行。想要拉住他的手,看着他。一刻也不想分开。
她干脆小跑向外。才到门口就听到有人说话声,她下意识的看去,吓得脚一绊差点摔倒。
常云成站在景区入口,正皱眉。
“买票?”常云成皱眉,“为什么看看墓要买票?”
管理员也皱眉。
看着男人相貌堂堂气度不凡,怎么说话有些怪呢?
“先生。现在进哪个墓景区不买票啊?”他们说道。
又是,奇怪的规矩吗?
“那个,维护啊看墓的,需要资金的。”一个管理员耐心的给他解释一下。
这样啊!守墓人是要那些钱米糊口的。
常云成释然。拿出钱包。
更何况这是极可能是他们常家的墓,当然更要精心对待守护。
“多少钱?”他问道。
“五十。”管理员说道,伸手往售票处指,还没说话,就被常云成打断了。
“才五十?”常云成皱眉,“怎么这么便宜?一斤牛肉都五十!我们常家的墓难道还不如一块….…”
齐悦冲过来喊了声常云成打断他的话。
“这是我的朋友,我男朋友。”她不待任何人说话又忙忙说道,一把拉住常云成就往外走,“我们回去了我们回去了。”
常云成站着没动,齐悦哪里拉得动他。
“齐月娘。”他说道。
齐悦忙冲他合手,哀求的看着他。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骗你的我错了你回去要怎么打我骂我都行,求求你跟我回去…”她说道。
“我正要找这个呢。”常云成说道,伸手拉住她,一面将钱包里拿出的一张银行卡扔给管理人员,“里面大概是一万多吧,没有密码,拿着吧,赏你们的。”
在场的管理人员都呆了。
赏我们的…
他们是不是该施礼谢恩?
果然跟着女人在一起,就遇不到正常的事….
只是可惜这么好的男人,长得这么好,找个神经病女朋友,自己也变得不正常了….
常云成扔下这些发呆的管理人员,扯着齐悦已经向里走去。
“常云成,常云成,不去看不去看…”齐悦挣扎不走,但她的力气在常云成面前什么都不是,轻轻松松的被拉着前行。
“你闹什么啊。”常云成伸手将这女人带在身前,揽住她向前走,一面说道。
“我不想让你看!我不想让你看!”齐悦哭道,抓住他的衣裳,“我不想让你看到你被挖坟掘墓,我不想去想,也不想知道,你,你是怎么过来的,也不想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我害怕,你见了你的尸骨…会不会…没了…那些什么空间时间,一个人不能同时出现什么的…常云成,我们不看了好不好?我们看到对方在眼前,好好的真真实实的在眼前就好了好不好?我们快走吧,我们回去,回去结婚好不好?”
常云成被她哭的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抬头看着已经到了眼前的墓道。
这个女人,日日守着这里,守着以为是自己的墓,一日一日的是怎么过来的….
“傻女人。”他说道,伸手摸着她的头,一下又一下,“傻女人傻女人….”
齐悦放声大哭,抱住常云成。
“好了好了,别哭了。”常云成拍着她的背,安抚着,“这个,不是我。”
齐悦哭声一顿。
什么?
“傻瓜,别哭了,这里面的,不是我,拿着手术刀的,不是我。”常云成抬起她的头,看着她的脸,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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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红双倍开始了,这个故事的结尾,交给我,这本书的结尾,交给你们了,愿我们都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谢谢大家!(未完待续……)
这是名门的狂欢,这是名门众最后的集体狂欢。
昨晚十一点定时凌晨更新后就睡了,一大早醒来,习惯性的打开手机,微博上好友给我截图呼叫。
看啊,名门第一了!
希行,你写书三年,第一次坐上了粉红第一了!
说实话,当时我回答的很淡定。
一时而已嘛。
但其实心里很激动。
一时,人这一辈子不就是一个一个的一时组成的吗?
有多少一时,一辈子有一次,又有多少一时,一辈子也遇不上一次。
一时,虽不能代表一世,但必将在一世中永远闪亮。
当我写下这本书第一行字的时候,没有想到过这本书会有六百多万的点击,没有想到过会有九个盟主,二十个堂主以上级别的,排名前五十甚至还有更多的舵主,没想到红书销售榜基本保持日日前三,没想到单订榜能再没有完结的时候就爬到了二十七名,没有想到书友群会有人加入,没有想到这一次会有这么多人喜欢这本书,没有想到,太多的没有想到,人生真的很神奇,你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从来都不知道后边会有什么样的惊喜或者悲伤,我很荣幸,这一次迈出的一步,收获了人生大大地惊喜!
我常常看着自己的书页,我就不明白,我这样一个平庸的扔在人群里毫不起眼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为一日三餐碌碌的上班族,从小到大都是仰望别人任何考试都没有名列前茅的人,怎么就,突然遇到这样的惊喜呢?何德何能啊何德何能啊!
看着书评区很多人针对某章某个情节说看了很感动,你们知不知道我看了你们这些话更是感动,何德何能啊!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在得知这场欢宴即将散去的时刻,我看到书友群里的筹划安排宣传为我求票,没有票了,还要用打赏飘红来凑票,我都看到了,但是我一天没敢冒出头说话,我不敢说话,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说什么都是虚伪的做作的,那么,我要做的就是告诉你们,我看到了我知道了你们的存在,你们的努力,我要做的就是大声告诉你们,希行谢谢你们,希行要战!要争!要冲锋在前!我们一起摇旗呐喊,一起冲锋向前!不管结果如何,这一次,是我们全体名门书迷的战斗,狂欢,我们渴望胜利,渴望成功,也为此努力,也为此奋斗,不管结果如何,有这一场狂欢的盛宴就足够了。
写书图的什么?钱,在这个金钱至上的时代,的确是第一要务,但是,你们相信,这世上除了钱,还有别的能让人更快乐的吗?我相信有,就像齐悦相信哪怕生活再难再苦世界再黑暗,这世上依旧会有希望一样,我相信更让人快乐的是这本书带来的我们情感上的互动,这就好像小时候,拿着拙劣的手工功课忐忑的递上去,收获的却是老师的赞扬以及一颗棒棒糖。
不管以后如何,我都会握紧你们给我的这颗棒棒糖,甜蜜的快乐的前行。
最后,在这最后的两天,我请求你们和我一起并肩前行,来吧,让我们大步向前奔跑,目标是胜利,但,不惧也无憾失败。
最后,请你们停止打赏换票,恳求你们,希行受不起,你们的心意我知道了,这就够了。
最后,我宣布,名门正文完结后,除了第一个番外(庸俗如我还是要完结当月的奖金的所以必须有一章V文),其他的番外全部放在免费章节。
请让我以此聊表心意以及感激。(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七章 前事
不是他?
齐悦愕然看着他。
“那,那”她一时结巴说不出话来。
那是怎么回事?
常云成拉着她向墓道走去。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不是我,因为我没有死。”他说道,幽暗的墓道里两人的脚步声响起,一声一声的回荡。
怎么回事?
他们此时已经走到了墓室里,玻璃罩中的白骨赫然在目。
白骨!
常云成不由微微眯起眼。
是怎么回事呢….
那个时候,是月娘亡故半年后吧。
“世子爷,世子爷,你听我说…”
阿如用力的拍打着门,哽咽喊道。
门猛地被拉开了,一身戎装的常云成大步而去。
“世子爷”阿如扑过去喊道。
常云成看都没看她一眼。
“世子爷,少夫人要我和你说,说的话你要信啊,你要好好的过啊。”阿如硬是追上哽咽喊道。
常云成几步到了外边,翻身上马,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阿如一眼,催马疾驰而去。
阿如哭着追上去,但她怎么追的上马。
“世子爷,您一日不停奴婢一日不走。”她嘶声喊道。
马蹄扬起,尘土飞扬,那队人马已经看不到了。
官厅外的营兵带着几分同情怜悯看着阿如,一直站在一旁的胡三这才上前来搀扶住阿如。
“回去吧。”他说道。
阿如抬袖子擦了擦眼也没多说话,听话的就走。
“阿如”胡三迟疑开口。
他还没说出来,阿如就打断他。
“你别担心,我们再过一个月就成亲,我已经给元宝捎信了,他正赶过来。”她说道。吸了吸鼻子,“娘子不在了,但是我们该怎么过还要怎么过,不,还要过的更好,要不然,她死也不会瞑目的…”
胡三叹口气。
“阿如,我不是说这个。”他说道,握了握她的手,“师父才去了没多久。世子爷一时还…你别这样天天来….”
阿如紧紧抿嘴不说话,抬脚前行。
胡三便也不再说话了,在后慢慢的跟着。
他们沿着街走不远,就看到一个门店,悬挂着千金堂三个大字。后附辽东分堂几个小字,此时有人不时的进进出出。多是伤兵。也有卫城的百姓。
“阿如姑娘。”门口有人看到她过来,便忙忙的喊道,“这里有个病人,你看看注射前还要重新清创吗?”
阿如应声是,加快脚步跑进店里。
胡三在后叹口气,抬头看着随风飘扬的号旗。
到时候。处处都有咱们千金堂的分号呢,胡大总管,你可就辛苦了。
那女人的笑脸在眼前浮现。
有凉凉的雪粒打在脸上。
“真是,这地方。都开春了,还下雪。”胡三伸手摸把脸,嘀咕道,甩甩手进门去了。
天近傍晚的时候,有马队从街上疾驰而过,震得地面颤抖。
这是常云成巡防回来了。
屋子里正整理病案的阿如放下笔就往外跑。
胡三早就注意着,上前一步拉住她。
“阿如,你不要闹了!”他喊道。
“你放开。”阿如喊道。
“我不放,你到底要闹什么?你天天围着世子爷,说一些奇怪的话,外边人怎么说…”胡三说道。
阿如回头看他,冷笑一声。
“我知道,说我想要借着少夫人侍婢的身份,贴近世子爷嘛,做个小嘛。”她说道,眼圈微红,咬住下唇,“他们怎么说,关我什么事!我只要知道我要做什么就够了。”
“阿如,你到底要做什么?”胡三喊道,“你这样天天的去闹世子爷…”
“娘子死前唯一要我做的事,就是我要做的事!你不用管,你们都不用管,你也不知道,我只要去找世子爷就行了…”阿如喊道,用力的要挣开胡三的手。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轻咳一声。
“找我?有什么事啊?”
男声传来,屋子里争执的二人愣了下,转头看去。
屋门口,一个身穿素锦袍子裹着大红斗篷头戴玉冠的男子正含笑看过来。
阿如一瞬间有些恍惚。
她似乎看到了年少时候的常云成。
“阿如姑娘,可是要找我?”男子接着说道,走进来,“我在门外就听到你喊世子爷。”
阿如回过神。
“三少爷?”她喊道,很是惊讶。
常云起看着她微微一笑。
“三少爷?”他反问道。
阿如垂下头,施礼。
“世子爷。”她低声唤道。
常云起的世子位已经下来了,如今他是定西侯府的世子爷,而常云成,只是定西侯府的少爷。
胡三对定西侯府的人没有丝毫的感情,反而带着深深的厌恶。
如果当初没有和离的事,哪里会有今日…
只要想起这个,不敢说所有人,至少千金堂的所有人都恨定西侯府恨的牙痒痒。
虽然牵强了些,天灾**水火无情,但大家的哀怨愤恨最终还得找个寄托。
定西侯府再合适不过。
“世子爷可是要求医问诊?”胡三开口问道。
常云起淡淡一笑,没有理会胡三,而是看着阿如。
“我要去见见我的兄长,阿如姑娘也要去,不如一起吧。”他说道。
“我们不去。”胡三没好气的说道。
阿如也没有说话,而是低下头转身去整理医案,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要去和兄长谈谈月娘。”常云起忽的说道。
阿如的手一顿。
“好啊,世子爷,千金堂离常大人的官厅不远,您要是受了伤,我们救治很及时的。”胡三阴阳怪气的说道。
常云起已经转过身了,走了两步又回头。
“阿如。你说,齐月娘,是什么时候死的?”他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胡三嗤声,才要说什么,却听见啪嗒一声。
阿如手里拿着的要摞起来的医案重重的跌落在桌子上。
别人眼里只有一个齐月娘,但阿如却知道,世上有两个齐月娘….
齐月娘什么时候死的?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那么大家不知道的,就是另外一个齐月娘的死…
三少爷,怎么会。知道?
阿如转过身,看着常云起,满面惊恐。
官厅里,尚未卸下铠甲的常云成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二人。
“你说什么?”他问道。
自从齐月娘遇难后。除了在必要的军务上外,他人前人后很少说话。甚至说基本上不说话。半年多的时间,以至于说话的时候,听起来都有些怪异了。
面前的常云起正解下斗篷,阿如低着头似乎有些瑟瑟发抖。
常云起却不看他,而是看向阿如。
“她是什么人?”他再次问道。
还是这问的没头没尾的话….
就跟他这个人一样,跟家里的那些人一样。都是莫名其妙没头没尾的….
常云成没有再说话,也不再理会他,慢慢的在铜盆里洗手。
“她不是齐月娘对不对?”常云起又问道。
常云成搓手的动作微微一停,但很快他又继续洗手。
“自从她进咱们侯府的那一天。我就和她几乎坐卧行止都在一起。”常云起接着说道,“她是什么性子,我想,这个家里,除了祖母,只有我最清楚。”
说到这里他看向阿如。
“医术?”他笑了,又吐口气,“她根本一点都不会医术。”
常云成洗完了手,拿着毛巾擦手,他的动作很慢。
常云起说完这句话也不再说了。
屋子里一阵沉默。
常云成慢慢的擦着手,一下又一下。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常云起忽的说道,看着阿如,“是,那次,上吊吗?”
阿如抬起头,眼中神情复杂。
常云成也停下擦手。
“是。”阿如说道。
屋子里又是一阵沉默。
常云起忽的笑了。
“这么说,我的齐月娘,原来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他说道,笑声有些沉闷哑涩,“原来,她那时候就死了….”
到最后,笑声已经沙哑变成哽咽。
他的月娘,他的月亮,原来到底是不肯走出秋桐院,到死也没有接受一点一毫自己的心意…
那个走出来的,对他微微一笑的女人,不是他的月娘。
“那她是谁?她到底什么人?”他又猛地拔高声音吼道。
“她是齐悦,她是一个大夫,她是一个出了意外而游离的孤魂。”阿如也大声说道,“她说她不是这里的人,是另外一个一个世界…”
说到这里,她跪下来,抓住常云成的衣角。
“世子爷,少夫人说了,她是回去了,你要好好的,好好的过啊,要不然她不会安心的…”她哭道,“她说她有男人,会好好的过日子,她要是死了不是死了,就可以回去了,世子爷,那时候,她刚来的时候,不止一次要上吊,说死了就能回去了,而且还要守着秋桐院,因为她是从那里来的,想着在那里还可以回去….”
那个时候…
“常云成,我回去后绝对不去烦你了,我就到秋桐院住着,也不管家了,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要,只要让我住在那里,我保证老老实实安安稳稳的。”
那个女人揪着他的衣袖哀求,眼里满是惊恐。
原来惊恐不是自己不要她,而是离开能回去的地方吧。
那个时候秋桐院一把大火,烧的那女人如同疯魔…
有人用力的摇着他的胳膊。
常云成猛地回过神。
“你干嘛?你吓死我了!”齐悦哭道伸手抱住他。
他呆呆的看着那白骨,如同神魂俱丧,她以为他就要消失了,不见了….
“我们走啊我们走啊我们不看了。”她哭道,拖着他要往外走。
常云成有些好笑又心酸,伸手搂住她,将她在怀里安抚,蹭了蹭她的头。
“月娘,我以前说错了。”他说道。
齐悦抬头看他。
“你不是胆小鬼。”常云成说道,“我现在知道了,你胆子很大,一个孤魂莫名其妙的来到一个陌生的完全不同的世界,面对我们这些奇怪的人,奇怪的规矩习惯,我一个男人家,还会感到紧张不安,时时刻刻警惕,小心翼翼的一步一行,而你,还会笑,还会闹,还会救人命,还会做那么多事…”
齐悦看着他,本来止住的眼泪再次决堤而出。
常云成伸手摸着她的脸,擦去她的眼泪。
“月娘,不,齐悦,我爱你。”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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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在中午或者下午。(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八章 由来
这句话说出来,齐悦先是愣住,旋即大哭。
“你神经病啊,现在说这个做什么?”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哭道,“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哪有人在这种地方表白的!”
常云成哈哈笑了,伸手抱住她的肩头。
“那,他是谁?为什么你来这里跟他有关?”齐悦擦泪急问道,看着玻璃罩下的白骨。
常云成也看过去。
“他啊。”他说道,目光落在那把手术刀上,“是云起。”
齐悦大惊。
“他?怎么会是他?”她喊道。
这时外边的传来脚步声。
这里面又哭又笑的,门口的管理人员再三犹豫后,还是冲了进来。
这骨架可经不起再被砸散了!
脚步声让二人暂时分开。
“你们,你们注意点啊,文明参观,保护文物,人人有责,破坏文物,是要负法律责任的。”管理人员喊道。
齐悦忙再三保证不会破坏文物。
“怎么回事你快给我讲讲。”她又忙拉着常云成的胳膊,低声问道。
怎么回事啊…
常云成看着被白骨抱在怀里的刀。
“你把手术刀给我吧。”常云起伸出手说道。
常云成看着他,嗤声笑了下,一句话不说让人进来打洗脚水。
“常云成,你想不想找到她?”常云起问道。
常云成不说话,又恢复那种看不到屋子里有其他人存在的状态,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
“常云成,你有没有想过阿如说得对,她可能真的回去了。”常云起也自顾自的说道,“她的遗物。你有没有看过?”
常云成将脚放进铜盆里,带动水声响。
“她所有的东西都在吗?”常云起问道,慢慢的踱步。
一旁的阿如凝神回想。
齐月娘的尸体被皇帝下令运进京城,常云成跟在后边,一直送到京城,直到皇帝再次下令常云成永世不得入京。
这个京城,指的不止是京城这个城,而是京城范围,包括齐月娘埋葬的地方。
不仅不得同葬,连见都不让见了。
常云成在京城外停下脚步。该有的丧仪俱全,待齐月娘下葬七日后,转身离开。
而那时候,已经按照他的要求,将出事的那条河流域几乎翻了个遍。所有的东西都找出来。
其实她们船上带的东西也不多,药材已经跟着专门的军队供给过去。带着金银细软也都是成箱子的。很好打捞,她的衣服首饰也不多,除此之外….
阿如一个机灵。
“药箱。”常云成猛地站起来,结果忘了自己在洗脚,差点滑倒。
“对,药箱。”阿如喊道。“那个药箱,是她带来的!是那天小姐上吊之后跟着一起来的!她当时哄我说是她祖母留下的,后来才告诉我是,那是她在那边出事时带着的药箱!”
常云起看着常云成。笑了笑。
“信了吗?”他问道。
常云成站在洗脚盆里。
“我不是信你,我信她。”他说道,看向阿如。
她如果跟阿如说,那么她就没有骗人。
“药箱一定是跟她一起走了。”常云起接着说道,伸手指了指常云成的腰间,“她留下来的真正属于她的东西,就只有这把刀子了。”
常云成已经卸了铠甲,穿着日常的衣裳,腰里挂着一个皮鞘,这个皮鞘日夜不离身。
他低下头,伸手拿起来,打开抽出手术刀,握在手里,正好跟手心中的伤疤重合。
“有这个,或许能找到她。”常云起说道,伸出手,“给我。”
常云成看着他,将刀子装回去,坐下来慢悠悠的擦脚。
常云起摇摇头。
“饶家那个姑娘的死,是我干的。”他忽的说道。
一旁的阿如惊愕的瞪大眼看向他。
常云成擦脚的手也停下。
“我想,这是我一辈子干的最得意的一件事。”常云起说道,笑了,眼中闪着兴奋,“你,没了世子之位,你的母亲,也一辈子受此煎熬愧疚,你们母子二人互相煎熬痛苦,但偏偏又没有办法化解”
说到这里,他又收了笑。
“不过,我心里还是有些难过。”他叹口气说道,“月娘竟然还是要和你在一起,我原本以为她会高兴呢,你们母子欺负她如此,看到你们这样下场,她应该最高兴,没想到…”
说到这里他又笑了。
“但是现在我放心了。”他笑道,“原来,那不是我的月娘,我的月娘早就被你们害死了,所以,看到你们如今这样,我的月娘一定会很开心的,那个不开心难过的,不是我的月娘,是你的月娘…”
他的话音未落,一阵风袭来,一拳重重的打在他脸上。
常云起直直的跌落在墙角,撞在桌角上,人又被反震的趴在地上。
阿如掩着嘴死死的堵住尖叫。
“滚。”常云成简单的说道。
常云成的脸立刻就肿了,满口满鼻的血,但他还是扶着桌子站起来,用手背擦了下自己的脸,看到那一手的血笑了。
“我说过了,或许能让你找到你的月娘,你要是信,就来城外的普利寺找我。”他说道,因为嘴破了,说话有些漏风含糊,“三天,我只等你三天,不来,就当我没来过。”
说罢他转身走了。
屋子里陷入一片安静,常云成站在正中垂手而立,久久未动。
“后来呢?”齐悦摇摇他的胳膊问道。
她现在见不得常云成发呆,尤其是在这个环境里。
“我刚才说到哪了?”常云成笑道,一面伸手摸齐悦的头以示安抚。
这个女人以前是不胆小,但现在真的是胆子小的让人心酸…
她时时刻刻的看着自己,小心谨慎战战兢兢,似乎一闭眼就再也看不到自己一般…
“说到那个男人听别人说有办法让他找到爱人。”一旁的管理员忍不住提醒道。
因为有外人在。常云成方才讲的很隐晦也很简单,就是说一个男人失去了爱人,只留下爱人的遗物在手日日悲伤,然后遇到一个男人说能够帮助他找回爱人。
这种爱情故事最能吸引女人,虽然男管理员觉得一个大老爷们讲故事实在是太娘太扯淡,但这个二十多岁正是最憧憬爱情故事的女管理员听得很开心。
“后来,那男人信了吗?去找那个男人了吗?”她忍不住催问道。
后来啊…
常云成迈进禅房,看到屋子里坐着的不是只有常云起一个人,在他对面摆棋的是一个老僧,慈眉善目。
看到他进来。常云起落子。
“大师,我赢了。”他说道。
老僧含笑念声佛。
“病急乱投医,人之本性,世子爷赢得也不稀奇。”他说道。
“行了,别废话了。说吧,要什么?”常云成说道。撩衣坐下。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常大人是个明白人。”老僧含笑说道。
常云成没说话。
“不过,有舍不一定有得,就看常大人舍不舍了。”老僧话锋一转又说道。
“舍。”常云成简单答道。
老僧点点头。
“世子爷找到老衲,说了这件玄妙事,老衲早年曾得一玄妙法门。或可以助常大人一臂之力。”他也干脆说道,“不过,常大人想必也知道,此事玄妙匪夷所思。所以,老衲有心相助,至于成不成,就只能看天意了。”
常云成点点头。
“大哥不问问要怎么做吗?”常云起在一旁问道。
“有什么可问的。”常云成淡淡说道。
常云起点点头笑了,伸出手。
“拿来吧。”他说道。
“什么?”常云成问道。
“手术刀。”常云起说道。
常云成没有动。
“是这样,世子爷说此物是这位女子留在这里的唯一一件真身其物,所以,只有它能将常大人送去那女子所在之地。”老僧在一旁解释道。
“那我拿着不是更好?”常云成说道。
老僧摇头。
“见骨不见人,常公子,你如拿着也可以过去,但,只是她见你,而你则见不到她。”他说道。
常云成皱眉。
他从小到大对这些僧道玄妙之人皆敬而远之,此次能坐在这里听这些神神叨叨的话到现在,他都觉得自己是疯了。
不过,如此活着,还不如疯了的好。
他没有再说话,将腰里的手术刀摘下递过去。
常云起接过,在手里把玩。
老僧从袖中拿出一块通体碧绿的玉环,临递过来之前又停下。
“常公子,你要知道,这件事不能保证,不知何时,不知何地,你可愿意?”老僧又问道。
常云成伸手拿过玉环。
“就这样吗?”他问道。
“就这样。”老僧点头,“常大人要做的就是等。”
常云成嗯了声站起身。
“常公子,世间最难的事便是等。”老僧唤住他说道,“你可想好了?”
常云成看他一眼。
“不是,世间最难的事,是连等的机会都没有。”他说道。
老僧摇摇头,看着他,带着几分悲悯。
“首先你要等的是,世子爷寿终正寝,方才托骨相送。”他缓缓说道。
常云成一愣,看向常云起。
“所以,你最好好的活着,别等我还没死,你就死了,那一切都泡汤了。”常云起笑道,将手里的手术刀翻来覆去,“或者,你祈祷我早些死,别等你七老八十了,才得以去见你的月娘,那见了又有什么用?”
常云成笑了笑。
只要见了,哪怕一眼,就足矣。
“然后,你还要等。”老僧接着说道,“世子爷寿终那一刻。便是你离开这里的一刻,但却不是能到那位女子那里的一刻,你将如同被从世上剥离,困压在暗塔之下,等着机缘到来的一刻,幸则百年千年,不幸则无休无止无头无尽无边无岸,这期间你非死非生,非人非鬼。”
他说到这里,看着常云成。
“常公子。这种等,你可等的?”他问道。
常云成没有说话,转身就走。
常公子,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永远没有这个机缘。纵然世子爷托骨相送,她也看不到这把手术刀。或者见到了也不会拿到。那么,你就永远的困在黑暗的天地里,无休无止无头无尽无边无岸,你可愿意?
常公子,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真的可以到那里。但是,她或者**稚子,或者白发鹤皮,或者已然枯骨一具。你可愿意?
常公子,你可知道,这件事千万分之险,一分之缘,你当真愿意?
身后是老僧一声高过一声的话。
常云成已经走到了门边,他回过头。
“我愿意。”他说道。
老僧看着他,垂首念声佛号。
常云成一只脚迈出门槛,常云起又喊住他。
“常云成。”他带着戏谑的笑,将手中的刀子抛起接住,“你,就这样信我吗?”
常云成收回视线大步而去。
女子的手摇他胳膊的动作让常云成再次回过神,他看着眼前的白骨,目光落在一旁的模拟画像上。
画上儒雅公子俊立含笑。
“我信你。”他吐出一口气,看着画像低声说道,“不过,你信不信,我没有天天的期盼你早些死。”
“那男人六年后在任职的地方得病不治死了,抱着刀子下葬了,那那个男人找到自己的女人了吗?”一旁的管理员急急的问道。
“找到了。”常云成看她一眼说道,然后看齐悦,含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齐悦自然知道他说的什么,忍不住又要掉泪,伸手抱住他的胳膊。
“就这样啊?”女管理员觉得故事有些无趣,说道,“就这样简单啊?”
那可怕的黑暗…
那可怕的等待…
那孤独的千年…
那不知春夏秋冬冷热寒暑的清醒着,非人非鬼非生非死的清醒着
空荡荡,无声无息,无边无尽。
常云成微微一笑,点点头。
“是,就这样简单,很容易的。”他笑道。
女管理员失望的摆摆手。
“这算什么故事啊,一点也不浪漫,还不如改成这两个男人基情永恒呢…”她嘀咕道。
“也就你们这些女人爱听故事,有什么可听的,故事嘛,不过是故事。”男管理员哼声说道。
他们说笑着再次嘱咐二人文明参观,便放心的退出去了。
虽然讲的故事无趣了点,但至少表现不像是神经病。
室内安静下来,常云成没说话,转头看到齐悦看着自己。
“看什么看?”他低声笑道,伸手拍她额头。
“真这么简单?他一死,你就过来了?”齐悦问道。
“是啊,要不然怎么着?”常云成笑道,将她揽在怀里,“不要胡思乱想了,总之,我现在好好的在你跟前呢。”
齐悦将信将疑。
“可是,时间空间啊这些逻辑对不上啊…”她皱眉说道。
常云成晃了晃她。
“喂,别跟我说这些听不懂的话,说些我能听懂的。”他不满说道,一面看面前的玻璃罩,“比如,这个墓为什么还不封起来?”
天啊,这个话题还是来了!
“竟然将尸骨曝与天日之下,这真是太过分了!”常云成说道。
齐悦吓的一声,伸手抓住常云成的胳膊。
“不是的,你听我说”她忙喊道。
刚走到墓道门口的两个管理员还没站稳,就听到里面传出女人的叫声以及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面色愕然惊恐。
完蛋了!
这下饭碗真的要丢了!
“快来人啊!”
整个景区又沸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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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大家加把劲啊,不能被《九重紫》抛下啊哈哈哈…(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九章 见亲
齐家客厅里的电话急促的响了起来。
“小锐,接电话。”里屋齐母的声音喊道。
“妈,我正整理通讯录呢。”另一间屋子里传出齐弟的声音。
电话一声接一声的催促着,齐母只得急匆匆的过来,脸上的老花镜都没顾的摘下。
“哪里就忙成这样”她说道。
“还不是因为二姐!突然就说结婚,还这么赶!什么都没准备忙死”齐弟在屋子里喊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也没见家长呢,怎么就说结婚呢?真是太胡闹了…”
不理会儿子的嘀嘀咕咕,齐母接起了电话。
“妈,小月要结婚?小月真的要结婚?小月怎么要结婚了?”电话里传出大女儿的喊声。
自从齐悦打回那个电话后,齐母的耳边就时时刻刻都被这种声调充斥着。
“是,她是要结婚,她怎么就不能结婚了?”齐母重复着已经说了很多遍的话,口干舌燥,都有些有气无力了,“….不知道,没见过对,没见过,哪里人多大了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婚礼咱们家全权操办….不是开玩笑….她愿意就行了….你看你说的,你妹妹有那么不长眼吗?…吴建峰那是意外…谁还没走眼的时候…这次不会走眼了….什么奉子成婚…你回来再说吧家里都要忙死了….你自己先回来吧,回来一个是一个……几点的航班?好,让小锐去接你…”
她说道这里时,屋子里传出齐弟的喊声。
“妈,我没空去接,让大姐自己打车回来。她又不是不认得路。”他喊道。
齐母挂了电话。
“看把你忙的”她说道,站在电话边有些发呆,“我要干什么来者?”
呆了一刻才恍然拍头。
“对对,被套的花样”她说着忙忙的向屋子里走,还没走几步,门铃又叮咚的响,齐母又忙去开门。
原来是送新家具的来了。
“不是在这里,是在燕京医院仁和小区…”齐母急忙忙的喊道,“小锐,带他们去…”
“哎呀妈。我都来不及了…”
正热闹着,齐父回来了。
“我来通知人,你带他们去布置你姐的新房。”他说道。
齐弟这才拿衣服出门。
“真是的,竟然要用姐的房子做婚房,妈。不会是个骗财骗色的吧?”他嘀嘀咕咕的说道。
“哎呀你快去吧,就不能想点好的!”齐母推他嗔怪道。
齐父进了门。换上衣服。坐在沙发上,就开始戴着眼镜翻看通讯录。
齐母也戴着眼镜坐在对面翻看床品画册。
日光透过窗户照在室内,此时的静谧安抚了先前那种忙乱焦躁的气氛。
“老家那些亲戚还通知吗?”齐父问道。
“时间太紧了,他们也来不了,再说,咱们是嫁女儿不是娶媳妇。还是不说了。”齐母说道。
“那,场面会不会太小了?”齐父迟疑一下说道。
齐母推了推眼镜。
“那边真的没有亲家吗?”她问道。
“小月说了没有,就一个人,简单的办个婚礼就行了。”齐父说道。“可是这结婚大事,哪里能简单办了…”
“可不是。”齐母摇头,“别听他们的,年轻人搞些古怪理念,这结婚是人生的大事,不好好操办,那是不敬,不敬父母不敬天地。”
齐父点点头。
“那就这样吧,我把院里的同事,同学,认识的人都通知了,再加上小月她的同事同学朋友,算下来也得好几十桌了,我刚才再去燕京大酒店看看…”他说道。
“还有空期吗?”齐母担心的问道。
“我托了关系问问,小月也没说个具体时候,只说立刻马上,我就找人算了下,十一月十七,这个日子还行。”齐父说道。
“十一月十七?那不就是三天后吗?那也太快了!”其母说道,顿时又一脸急,“这被子可是做不出来!”
“那些都是小事,也没亲家,谁还看这个,把婚礼办好就行了。”齐父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齐母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画册干脆扔到一边。
决定只安排当天婚礼的事,齐母觉得心里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其实想想也没什么事要忙的,这两天的焦虑说到底还是因为女儿结婚这个消息来的太过于突然的缘故。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忍不住说道。
齐父低着头在通讯录上做标记。
“我,可能见过”他忽地说道。
齐母啊了一声,猛地坐起来。
“你见过?你什么时候见过?在哪里?长的什么样?多大了?”她一叠声的问道。
齐父笑了,摘下眼镜。
齐悦电话里任凭问也没说结婚的对象是什么人,只说回来见了再说,但他听到后眼前第一个浮现的就是那个男人。
那个那天进到他的办公室彬彬有礼坐下拿出身份证的男人。
“我叫常云成,我想向您打听一下齐悦齐大夫的消息。”他说道。
那天他也没多问什么,只是说听说齐悦病了很久,一直没联系上很是担心。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这个对陌生人都警惕的年代,齐父面对这个男人询问,竟然没有迟疑就把齐悦的手机号以及工作地点告诉了他。
但奇怪的事,他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安,似乎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那个男人怎么会让他如此放心呢?
或许是因为当他说出齐悦两个字的时候,攥起的手,颤抖的身子,以及那满眼的喜悦吧,那种劫后余生般的喜悦。
对一个名字都能流露出如同珍宝般呵护的人,应该不会对这个名字的主人有恶意。
“哎呀你快说啊。”齐母见自己老头子发呆。急得伸手推他催促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说着又开始抱怨,你们父女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之类的。
齐父哈哈笑了。
“也不一定,也不一定,我就是瞎猜的…”他忙安抚老伴,说到这里,门铃响起来。
“爸,妈,我回来了。”
门外响起齐悦的声音。
齐父一笑。
“这不。人亲自上门了,你好好的去看看吧。”他笑道。
齐母早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急忙的去开门,走了两步又忍不住放慢脚步。
“人家都说女婿见丈母娘心里忐忑。”她回头对齐父低声说道,一面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怎么我这里是丈母娘见女婿心里紧张的不行不行的….”
齐父笑着冲她摆手。待看到老伴儿伸手开门,他自己也偷偷的深吸一口气。看向门口。
“妈。”
齐悦的笑脸先呈现出来。然后便伸手拉过身旁的人,“这是常云成。”
坐在沙发上的齐父轻轻吐出一口气。
没错,果然是这个男人。
常云成。
常云成…
真是搞笑,这就好似明天就要叫姐夫了,今天才知道人家的名字叫什么,这种事说出去都没人信吧?
这边沙发上坐着的齐锐。看着对面的男人。
母亲和齐悦在厨房忙碌,父亲刚接个电话走开了,现在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面面相对。
这个男人没有丝毫的初登家门的拘束,反而带着几分轻松自在打量四周。
这样子好像他已经是这家里的一员了一般。
这让齐锐有些很不爽。
尽管这个男人长的的确不错。
但是。本着做为齐家将来唯一男丁的他,还是要对家里的这些女人们负责的。
女人们很多时候都是会被一张脸迷的失去狼,这时候,就需要一个狼睿智英明的男性来替她们拨开云雾照亮正途了。
“你是什么人?”他问道。
常云成收回视线,看着这个小屁孩子。
他伸手从兜里拿出一物递过来。
齐悦手里举着一块牛肉从厨房出来,恰好看到这一幕,忙冲过来,从齐锐手里夺过身份证,塞给常云成。
齐锐还伸着手呆呆的。
方才,他接过的是什么?
身份证?
怎么个意思?
“跟你说过了,别动不动就拿这个。”齐悦在常云成身边沙发扶手上坐下,笑着将牛肉递到他嘴边,低声说道。
常云成皱眉,似乎对她这样的粗鲁动作不满意,但还是乖乖的张开口吃了。
“人家问你什么人,不是这个意思。”齐悦手扶着他的肩头,在他耳边低声笑着说道,“没人怀疑你不是这里的人,你不要这么紧张的急着证明自己不是异类…”
“你才是异类呢,我才没紧张。”常云成哼声说道。
“才怪。”齐悦吃吃笑道。
一旁的齐锐重重的咳嗽一声。
“哎,哎。”他翘翘二郎腿,抬抬下巴说道,伸手指着自己,“注意点,这里有个未成年的纯洁少年呢…”
齐悦笑着对他摆手。
齐母这时候也从厨房出来。
“吃饭了。”她说道,笑吟吟的看着常云成,“来,云成啊,来坐这边,月亮说你爱吃猪头,我特意给你做了,你看看合不合口?”
常云成站起来含笑施礼。
“谢谢母亲。”他说道。
齐锐噗嗤一声呛了。
“喂喂,你可真真”他瞪眼说道。
“真什么真,叫姐夫。”齐悦伸手拍他头一下。
齐母倒是没什么不自在,而是高兴的笑着点点头。
齐锐哼了声几步向饭桌去了。
“妈,我最爱吃的烧鸭头呢?怎么不给我做”他扫了满满的一桌子的饭菜不满的嘀咕道。
“哪有那个空。”齐母说道,将筷子递给他,“分筷,这么大人了,在家里就没个眼力,看不到活。”
齐锐摇摇头。
“真是啊。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红颜易老,欢情薄啊”他感叹道,一面将筷子分发。
这样子逗得三人都笑了。
齐父打完电话走出来,看到大家笑也笑了笑。
“吃饭吧。”齐母说道,看到齐父的神情微微愣了下,“老齐啊来给我端个汤。”
齐父明白老伴儿的暗示,跟着进去了。
“怎么了?”齐母问道,一面压低声音看了眼外边。常云成已经坐下来,齐悦就坐在他旁边,正用筷子指着菜说什么,那男人看着自己的女儿,眼里满满的都是疼爱的笑意。
“挺好的。”她收回视线说道。看着齐父,“我问过了。是父母亡故了。当过兵,长得好,人也好,虽然不爱说话,但一看就是个可靠的人,你可别拉着脸吓到孩子们。”
齐父笑了。
“人长得好看就是好。就这么一站,冲你一笑,喊声母亲,你就立刻把人家捧心尖上了。”他笑道。
“是啊。我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就看脸。”齐母笑道,又拉着齐父的胳膊,往外看,“你看看,这孩子对月亮那是百分百的好,一点也没假,你是嫌弃他没爹娘,还是嫌弃他没工作?没学历?”
齐父笑了。
“我嫌弃你过了大半辈子了,竟然冤枉我。”他说道。
齐母愣了下,又笑了,放下心来。
“那到底是怎么了?”她低声问道。
“燕京大酒店没空期啊。”齐父皱眉说道,“方才打电话来,实在是不行,说最多能给找到明年三月的日子。”
“没空期就算了。”齐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吓了老两口一跳。
“你怎么偷听说话。”齐母嗔怪道。
“我怕你们说云成坏话嘛。”齐悦扶着门笑道。
齐母瞪她一眼。
“真是女大不中留!”她嗔怪道。
“爸爸,说真的,我们就是想领个结婚证,然后跟你们相熟的朋友一起吃顿饭认识一下,就好了。”齐悦笑着说道,“别搞那些大场面了,对我们来说,那些真是无关紧要的。”
“可是对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齐父摇头说道,“你别管了,该领证就是领证,这个婚礼,就当是你们照顾我们,为我们举办的吧,月亮,我们养你这么大,是真想风风光光送你出门,说我们虚荣也好,我们这做父母就想得瑟一下。”
这边常云成停下筷子,看着那边大口大口吃饭菜的齐锐。
“领证和婚礼不一样吗?”他问道。
齐锐头都没抬。
“领证是法律上的,婚礼是昭告世人的,当然不一样。”他说道。
风风光光昭告世人,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
常云成点点头。
“你真没上过大学啊?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齐锐这才反应过来抬起头问道,“在乡下,就算不领证,只要办过婚礼,请乡亲们亲友们吃过酒,那就是成亲的铁证,就算没证,也是受法律保护的”
常云成点点头。
“我知道了。”他说道。
齐锐看了看他,又看那边还在厨房说话的三人,伸手从兜里拿出一张卡递过来。
“什么?”常云成问道。
“这是我的私房钱。”齐锐低声说道,“我姐最近这几年挺倒霉,先是被人甩了,后来又出了事,好容易捡回一条命来,又因为古古怪怪被人暗地说精神有问题,咳,哎,我这话可不是说我姐不好,我姐可不是精神有问题的…”
常云成含笑点点头。
“我知道。”他说道。
齐锐塌塌嘴。
“你,你给她买个像样的结婚戒指吧。”他说道,将银行卡推过来。
常云成看着他没说话。
“算我借你的,以后你要还我的。”齐锐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哼声说道。
常云成笑了,将银行卡拿过来。
“谢谢。”他说道。
齐锐抬手摸了摸鼻子吭吭唧唧的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低下头猛扒饭。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两边说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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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距在一步一步的拉大,我知道你们还在奋力的支撑,没关系,差距是很大,但不到最后一刻,我决不放弃。
一章大结局实在是写不完了,分成两章吧。
晚上大结局,我等着你们,等着最后的结局,不管如何,谢谢你们给我如此的畅快淋漓!(未完待续……)
我知道看起来很可笑
女频没有发单章的习惯,没有为了粉红榜争得这样大呼小叫的习惯。
说实话我也不习惯,总觉得这样喊这样叫看起来有些滑稽,尤其是在温柔沉静的《九重紫》面前,话说两本书真的代表两种不同的性格哈,一个温柔如水沉稳大气,一个狗血跳脱,跑题了…
总之,没有习惯就没有习惯吧,看起来可笑就可笑吧,不管可笑也好癫狂也好,只要开始了,就不能结束,就要坚持到底。
今天是这个月最后一天,是积累一个月之后决定结果的一天,是前二十九天你们推砸捧累计下如今成绩的一天。
最后一天,能决定这个月这本书的最终的成绩,但不能代表最终的荣誉。
最后时刻,我在这里,向你们伸出手,厚着脸皮癫狂可笑的,求票。(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章 携手
“我的我的。”齐悦说道,忙去找自己的包。
齐母和齐父过来餐桌坐下。
“怎么样,吃得惯吗?”齐母含笑问道。
常云成含笑点头。
“很好吃,谢谢母亲。”他说道,“跟月娘做的一样好吃。”
“哎呦,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夸月”齐母笑了,说道,说到这里似乎觉得方才听的话有些….
月娘?
“月亮。”常云成含笑又说道,“月亮做饭这么好,原来是母亲您教的好。”
齐母笑的合不拢嘴。
“哎呦,我说,差不多就行了,我的牙都要酸倒了。”齐锐在一旁敲着桌子说道。
齐父含笑看着他们,神情愉悦。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问道。
怎么认识的…
常云成微微笑了笑。
简陋医馆,药味血腥味混杂,那个女人像一道亮光冲了进来。
“天啊,难道连止血都不会吗?”她皱眉喊道。
得意的张狂的神采飞扬的熠熠生辉….
“看病的时候。”他说道。
齐父等人对这个回答没有丝毫的怀疑,都哦了声,这个答案真是理所当然。
齐父还要说什么,齐悦拿着电话走过来。
“找你的。”她说道,一面掩住手机话筒,“是你说的那个帮助你的老者,你把我的电话告诉他了?”
自然没有,不过,那老先生想要谁的电话要不到呢?
常云成接过电话,起身走开到一边去了。
这边齐悦一家说话,刚说两句,常云成就过来了。
“婚礼的事。还是定在十一月十七吧。”他说道。
齐家诸人都看着他,对他的话有些不解。
“明天领证就是结婚了,我们这里就是这样,跟你们那里不一样…”齐悦拉他坐下,说道,含糊的我们你们,所幸家里人都没在意,只是看着常云成。
“你不懂这个的”齐悦又说道。
“我懂。”常云成说道,不再看齐悦,看向齐家父母。“就定在十一月十七吧。”
齐父笑了笑。
“好,好。”他说道。
齐母忍不住看他,齐父只当没看到。
吃完饭,齐母拉着齐父就进了厨房。
“那饭店怎么办?这么紧,根本就没有合适的。”她急道。
“我再想想办法。再想想办法,大不了通知的人少一点。换个小点的地方…”齐父说道。“既然他张开口了,我这个当长辈的总不能让他的话掉在地上。”
“你还说我呢,人家还没喊你爸呢,你就如此惯着了。”齐母嗔怪道。
齐父嘿嘿笑了。
外边齐悦也正拉着常云成说话。
“这里结婚要定酒店,都是提前定的,现在定都没有地方了。爸妈又想办个风风光光的…”她低声说道。
“我也想让你风风光光的。”常云成打断她说道,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常云成,我们两个现在还在乎那个吗?”齐悦看着他说道。
常云成只是看着她笑没说话。
电话又响了,这一次常云成接起来。嗯嗯听了两句,就放下电话,走向厨房。
他礼貌的敲敲门。
齐母吓了一跳,打开门。
“云成啊,水果洗好了,来,快坐下去吃。”她忙又笑着说道,将一盘水果端过来。
“父亲母亲。”常云成说道,“我的一个长辈说婚礼的地方定好了。”
齐父齐母,包括跟过来的齐悦和齐锐都愣了下。
“因为时间太紧,长辈就不过来见你们了,让你们把宾客的名单准备好,到时候会安排车来接。”常云成说道。
“定哪里啊?”齐父忍不住问道。
常云成摇头。
“他没说。”他说道。
这什么长辈啊,齐父母有些愕然,对视一眼。
夜色深深的时候,齐母进卧室关上门,看到齐父在台灯下整理宾客名单。
“真按他说的啊?”齐母问道,在齐父一旁坐下,面色不安,“也不说什么地方,也不说长辈是什么人”
“他不是说了不知道嘛,怎么叫不说呢。”齐父说道。
“不知道不就是不说嘛。”齐母说道。
不知道长辈什么人,不知道定的婚礼的地方,谁信啊,哪有这样的不知道啊。
“这孩子实诚人,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的意思,不是别的意思。”齐父皱眉说道。
齐母忍不住笑了。
“说的好像是你生出来的似的,瞧你知道的。”她笑道。
“放心吧,既然他说了,咱们就听着吧。”齐父说道,看着手里的名单,“那就只通知关系好的这些人吧。”
一来人不多,二来婚礼真有什么不妥,这些人也会担待,不至于成了笑话。
齐母点点头。
虽然齐家父母缩小了通知的范围,但齐悦要结婚的消息还是在医院传遍了。
“…没几个接到喜帖,说是小范围聚聚,就不大操办了。”
“….哎呦那老齐大夫这次份子钱可损失大了…”
“….舍弃份子钱是为了面子吧…”
“…放着彭大夫那样的不要,谁知道弄来一个什么样的人当女婿…”
“….就是就是,彭大夫真是太可惜了”
“…谁可惜啊,是齐大夫可惜吧,难不成还是人家彭大夫被甩了?明明是彭大夫甩了她嘛…”
各种议论谈笑充斥每个角落,很多人都在打听齐悦到底嫁了什么人,但无奈婚礼消息突然,接到通知的人也不多,因此乱哄哄的什么也问不出来,各种猜测五花八门。
不管怎么猜测,三天后的婚礼日子安安稳稳的到来了。
黄英是从机场直接赶过来的。扯着行李下出租车,正遇上医院的同事们来。
“还好小黄你赶得上。”两个女大夫忙接过去帮她拿行李。
“哎呦真是气死我了!”黄英气呼呼的喊道,“这么大的事,她搞什么啊!”
“看来你也不知道新郎的消息了。”女大夫们笑道,一面拍着她的肩头,“走走,咱们看看月亮给咱们什么惊喜。”
刚要上楼,一辆车停下来,一个穿着喜庆正装的女人先下来,看到黄英她们。忙扬手笑。
“哎呦,你们都来了。”她说道。
黄英拉下脸。
“崔秀,有邀请你吗?”她问道。
崔秀笑着撩了撩头发。
“不管怎么说也是同学兼同事一场,她小气不通知我们,我们可不能小气的不来。”她说道。
吴建峰从车上追下来。
“上了礼金就走。”他拉着脸说道。
“干嘛?吃顿饭会死啊?”崔秀喊道。
门前此时已经开始上宾客了。闻声都看过来。
黄英和两个女大夫面色很难看。
“崔秀,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惹事。我就敢当场撕烂你的嘴。”黄英咬牙说道。
“我怎么惹事了?我来道贺上礼难道是来找事的吗?现如今好人这么难做了吗?”崔秀也毫不客气的喊道。
两个女大夫拉了拉黄英。
“算了,快别喊了。”她们低声说道,又看崔秀,“崔秀,大家同事一场,你自己掂量着点。”
黄英恨恨瞪了这二人一眼。拎着行李上楼。
崔秀哼了声,也抬脚进去。
吴建峰迟疑一刻,也跟了进去。
因为是嫁女儿,所以齐家没有贴红挂彩。只在门头悬挂了一条红绸,屋子里已经来了十几个客人,正聚在一起说笑。
黄英等人进来却没有见到齐悦。
“接去化妆了。”齐母说道。
“我还说我陪她去呢。”黄英很遗憾。
“她大姐回来了陪她去了,小黄,你也累了,快坐下歇歇。”齐母笑道。
“阿姨,听说没定上燕京酒店,那是直接去婚房那边吗?”崔秀忽地问道。
黄英咬牙回头。
齐母不认得她,只当是同事。
“不是,先去饭店。”她说道。
“哪个饭店啊?”崔秀追着问道。
齐母面色有些尴尬,到现在了还不知道在哪个饭店…说出去都没人信。
这边崔秀看齐母的脸色有些得意。
“我和建峰开车来的,到时候直接过去好了”崔秀接着说道。
建峰?齐母一愣,然后看到走进门的吴建峰了,神情一顿。
“阿姨。”吴建峰低头喊道。
齐母挤出一丝笑,要说什么又觉得不好说,干脆转身走开了,但齐锐可不干了。
“喂,谁让你来的?有请帖吗?”他几步过来喊道。
陡然提高的声音让屋子里的其他人都看过来,齐母忙拍了儿子一下给他使个眼色。
“你姐大喜的日子。”她低声提醒道。
齐锐哼了声,虽然收了声音,但看吴建峰的眼神依旧不善。
“出去。”他摆头低声说道。
“干吗?我们不能来啊,没请帖不能来啊。”崔秀说道。
“没错,没请帖你们不能来。”齐锐说道。
崔秀嗤声笑了,不理会他,摆着手在屋子里转四下看。
“不就是结个婚嘛,还没请帖不让来。”她说道。
齐锐还要说什么,手机响了,他忙接起来。
“妈,大姐二姐直接去婚礼现场了,说车也来接咱们了。”他听完了忙说道。
“难道连婚车也不坐了?接亲也没有?”崔秀低声对旁边的人说道。
旁边站着的同事站开一步当没听见。
“走吧,咱们自己开车去吧,给人家省一辆车是一辆,现如今租辆车可不便宜。”崔秀也不在意,哼声说道,抬脚向外走。
刚到门口,就听脚步声响,再抬头有人就进来了。
竟然是穿军装的人。前后进来十个。
崔秀愣了下不由后退几步。
最先进来的军官环视屋内,看到齐父,便快步过来,立正敬礼。
屋子里有些安静。
“哎呦,这是个少校呢”有客人认出来,低声给旁边的人说道。
原来这位女婿是当兵的啊,或者家里是当兵的啊,有个少校来当迎亲,还不错。
屋子里的气氛又欢悦起来。
“齐先生齐女士,我是你们的司机。”少校说道。“请跟我上车。”
司机?
大家又楞了下。
不是迎亲的长辈吗?
而此时其他的军人也分别走到在场的客人面前,拿出手里的文件。
“…你是徐文青先生吗?”
“…你是凌翠女士吗?”
屋子里响起询问声,看着这些不苟言笑拿着文件打量询问自己的军人,在场的人都有些紧张。
有人还特意看了眼,这些文件。竟然是红头文件…
这是怎么回事?
是在干什么?
接到请帖的有人不是自己单独来的,而是带着家属孩子来的。也都一一进行了核查。
自然有人问到了崔秀和吴建峰这里。
“干什么?”崔秀回过神问道。“搞什么啊,是接亲呢,还是过海关呢?”
面前的军官神情肃穆,啪的敬礼。
“职责所在,请你理解。”他说道,“你们有请帖吗?”
“没有。”崔秀没好气的说道。“搞什么啊,以为自己谁啊,国家领导人吗?参加你个婚礼,还请帖…”
“我们都是同事。”旁边也有个同事没有请帖。但因为和齐悦关系好,所以也来了,此时有些尴尬的说道。
“那请说你们的名字。”军官说道,一面拿出对讲机。
“要不算了,我不去了。”那同事尴尬又紧张的说道。
吴建峰也拉了拉崔秀的胳膊。
“干嘛不去,搞这么大阵仗,不去,对得起人家吗?”崔秀哼声说道,甩开吴建峰的手,“我叫崔秀,他是吴建峰。”
那军官也不多话,对着对讲机报了名字。
见她如此,那个同事也报出了名字。
很快那边有了回信,军官点点头。
“请你们跟我来。”他说道。
屋子里的人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显然是接到齐父请帖的,而另外一部分则是没有请帖的。
楼下停着清一色的红旗轿车,临近中午时分,但奇怪的是,以往正是小区里最热闹的时候,此时四周却显得很肃静,别说围观了,连路过的人都没有。
“爸…”齐锐低声问道,“你真的只是把咱家宾客的名单给常云成了?这,这,是去参加婚礼吗?我怎么觉得是去参加人民代表大会….”
齐父心里也惊骇不已,他隐隐猜到什么,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那位少校军官拉开车门,请他们上车。
一家三口坐在一辆车上,少校待他们坐好,才上车。
其他宾客带着惊异不定的神情也顺序上了车。
齐锐坐在车里实在是忍不住了。
“这位兵哥哥。”他说道,“我们是要去哪里?”
“国宾馆。”少校司机没有回头说道。
齐锐的嘴角扯了扯。
国宾馆….
这就是常云成说的定下的结婚的场地吗?
我的妈妈咪呀….
此时国宾馆,常云成已经换上了新郎礼服,站在镜子前。
“不错不错。”曹老笑道,他也换上了一身新衣。
“一般般吧。”曹文军在一旁撇嘴说道。
“老先生。”常云成转过身说道,“其实您不用来的。”
曹老一瞪眼。
“怎么?让我给你定了结婚的场地,结果连顿饭也不让我吃?”他故作恼怒说道。
曹文军在一旁忙跟着嗤声。
“是啊是啊,既然敢开那个口,让吃个饭的口怎么不敢开了?”他酸溜溜的说道。
这小子,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胆子大,非亲非故的,竟然张口就敢请求自己爷爷给他找个结婚的场地。
这世上,敢这么直白跟老爷子提要求的人还真不多了。
让老爷子给他置办婚礼。他知道这代表什么不?
最可气的是,老爷子还真答应了!
真是…
有胆子你再请老爷子当长辈受礼啊!
常云成整容,看着曹老,拱手弯身施礼。
看着他的礼节,曹老微微眯了眯眼。
“晚辈常云成,孤身在此,无亲无友,蒙天幸得遇老先生,值此人生大事,请老先生以长辈身受我夫妇之礼。”他慢慢说道。弯身拱手拜了三拜。
这话说的半文半白的,曹文军一时没听明白,待反应过来才瞪眼倒吸一口气。
我擦,还真敢!!
曹老哈哈笑了。
“好,那我就受之不恭了。沾沾你们新人的喜气。”他痛快的说道。
屋子里只剩下曹文军和常云成时,曹文军点燃一根烟。重重的戏了口。
侧耳听。外边已经有热闹的说话声。
“你知道,我爷爷出面给你办这个婚礼,对你们来说,有什么意义吗?”他吐出一口烟说道。
不待常云成说话,夹着烟的手指了指外边,侧耳也听了听。
“恩。听,现在说话的是军委的人,他们来了,军委的几个首长肯定也要来…你知道军委的首长是什么意思吗?”他又看常云成。吸了两口烟问道。
常云成只是笑了笑,对着镜子看自己。
这奇怪的衣裳….
“喂,我就不明白,你到底是山里的野人没见过世面无知无畏啊,还是天上来的神仙见怪不怪宠辱不惊啊?”曹文军皱眉问道,“瞧你这样子,就好像那戏词怎么唱的,天子跟前饮过酒,太监给脱过靴子什么的…”
天子
常云成摸着扣子的手停了下。
天子,倒是真喜欢跟他一起喝酒….
他轻轻叹口气。
虽然暴怒成那样,但想来更多的是寂寞吧。
“哎,哎。”曹文军提高声音喊道,拉回走神的常云成,“我说你知道”
“我知道。”常云成转过身打断他的话,“老先生还我的恩,我敬他的义,我是晚辈,敬他如长辈,请他受礼,仅此而已。”
曹文军被他说的愣了下。
真的假的…
“我是这样想的,至于你怎么想,随便。”常云成说道。
曹文军在此狠狠的抽了两口烟。
“你可真是运气好,竟然能让我爷爷欠了你的恩情。”他说道。
常云成冲他竖起手指摇了摇。
“不是我运气,是我应得的。”他说道,看着曹文军抬下巴一笑,“不然,换你在当时,看看你有这样的运气没?”
曹文军愕然,看着他又失笑。
“我说,你这脸皮可真够厚的!”他说道,“就算真是这样,你也不用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吧?哥哥,做人要厚道啊!”
常云成笑而不语。
外边传来更热闹的声音,隐隐还有乐声响起。
“走吧,新郎倌,你的新娘来了。”曹文军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伸手一拍常云成的肩头,推着他向外走去。
门打开,乐声说笑声扑面而来,大厅里或坐或站好些人。
这些人都不是他认识的人,常云成直直的看过去,一眼看到人群里那个穿着大红喜袍子的女人,那不属于这个年代穿着打扮的吉服,以及虽然不完美但也算是有模有样的凤冠霞帔,跟他这个一身黑西服的装扮形成滑稽的对比。
我不是为你而来,但你却为我而来。
齐悦看着一步步走近的男人,眼里的泪还是忍不住掉下来,她伸出手,常云成握住她的手。
(正文完)(未完待续……)
尾声
当看到那个齐悦穿的古典婚服出来时,在场没有一个人笑。
连一心要看笑话的崔秀都没有笑,或者说她根本就没看到。
“建峰..建峰..你看你看那个人..”她伸手紧紧抓着吴建峰的胳膊,跟随着引导人员慢慢的走着,四周好些人,好些她认识的人,不过,那些人都不认识她,“那不是那个什么副总理来者…还有那个还有那个…哦天啊,建峰,我们是不是进新闻联播的电视画面里了?”
吴建峰虽然不至于她这样失态,但僵硬的身子也表明此时的紧张。
其实他们一行人都是如此。
“怪不得呢,怪不得呢。”
怪不得只邀请了这么些人来参加婚礼,这种场面的婚礼,我的乖乖…
“老齐啊,老齐啊。”
当被引到他们的桌子前后,所有人都按奈不住挤过去给齐父齐母说话,他们也不说什么话,只是用力的拍打着肩头胳膊,握着手摇啊摇,表达自己内心的激动以及震惊。
这样的婚礼,老齐能记得邀请他们来参加,啥也不用说了,这就是再真再铁不过的感情了。
其中有几个是卫生系统的干部,在介绍亲家入场的时候,已经跟那边部委的大领导得以握手,有幸的还说上了一两句话。
对于官场仕途上的人来说,时时处处皆机会,别小看这一句话一个握手,关键时刻能起到起死回生的作用。
齐父母其实比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再看到大家感激激动兴奋的神情,有些哭笑不得。
天知道,他们的本意是怕人多了闹笑话了不好收场,所以才斟酌出这些人来,要是知道参加的是这样场面的婚礼,他们只怕更要好好的斟酌,那这其中好些人就不可能被邀请了。
自己这个女婿到底什么人啊?
这,这是一个孤儿没有学历没有工作的人能摆出的婚宴吗?
开什么玩笑啊!
齐锐认为自己坐进那红旗轿车的时候喊出一句妈妈咪呀就应该是今天最大的震惊了,没想到原来那才是开始而已。
他看着大厅里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人,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妈呀,原来我的姐夫是个红X代啊…”他喃喃说道,“那么,我的银行卡应该很快就要被还回来了,说不定里面的钱还会翻一倍呢…”
想到这里,他不由咧嘴嘿嘿笑了。
大厅里一阵热闹,有人喊新郎出来了。
大家忙踮脚看去。
这来的人中,几乎都是没见过新郎新娘的,甚至不知道新郎新娘是谁,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哦,是这家伙!”黄英看着从身边大步走过去的男人,瞪眼惊呼道。
“你还说你没见过。”旁边的同事低声推她埋怨道。
“我的天啊我的天啊,原来是他啊!”黄英掩嘴还在惊呼。
那个没礼貌的男人…
崔秀看着那男人过去,久久才收回视线,然后看向吴建峰。
“看什么看?”吴建峰被她看得发毛,低声喝道。
“还说是你甩了齐悦。”崔秀嗤声笑道,看着他,“其实是人家甩了你吧?”
吴建峰面色发黑。
“胡说什么,别在这里胡说。”他没好气的低声喝道。
“我真是…我捡了人家不要的,亏我还在人家跟前得瑟,得瑟什么啊..”崔秀不听,接着说道,斜眼没好气的说道,“你真是让我丢人。”
鼓掌声响起来打断了二人的说话,大家都向台上看去,夫妻二人正在对长辈高堂行礼。
时光流转千年,大夏的时空下,初冬的永庆府,雨雪纷纷而下,街道上行人匆匆,穿着破旧的孩童们举着风车笑闹着穿过,为冬日的萧瑟增添一抹亮色。
千金堂里,已经做妇人打扮的阿如看着面前被打开的包袱,书信以及一些小泥人玩物等等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散开。
“..这些..都是在常大人失踪的地方找到的吗?”她颤声问道,手抚了上去。
“是。”侍卫小曲说道。
“那常大人他…”胡三忙忙的问道。
小曲摇摇头。
“杳无音信。”他说道。
阿如和胡三对视一眼,二人谁也没说话。
有人咚咚的跑进来。
“姐姐,姐姐,果然是,果然是…”阿好冲进来,一张口话没说出来反而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屋子里的人吓了一跳。
“怎么了?果然是什么?”阿如抓住她催问道。
“定西候世子病故了。”阿好哭着喊道。
阿如和胡三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震惊。
“什么时候的事?”阿如颤声问道,抓着阿好的手不自觉用力恨不得抓透她的衣服。
“十天前。”阿好抹泪说道。
十天前!
阿如看向小曲。
小曲冲她点点头。
没错,没错,常云成是十天前突然失踪的,巡防的时候,他又纵马甩开部众狂奔的嗜好,但从来不会乱来,狂奔之后回到安全的地方等候部众,但这一次,部众们没有找到自己的大人,只看到了马匹,大人的衣裳以及总是随身所带的小包袱,他们找遍了能找的地方,常云成却如同鬼魅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件事在当地还被谣传成鬼怪作祟,官府不得不出面辟谣,胡乱将常云成定为遇袭身亡了事。
“姐姐。”阿好伸手也紧紧的抓住阿如,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又开始大哭。
阿如转头看到桌面上的包袱,眼泪再忍不住夺眶而出。
今生今世,到底是再不能相见,连借着信纸相问一句,也不能。
“求求你救救阿好.不管您是什么人,只要您救了阿好,阿如愿意拿命抵…”
“我一个人做不来我需要你们帮忙,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要做的事有很多。”
娘子…
“您要阿如做什么,阿如就做什么。”阿如喃喃说道,“阿如一定好好的做!”
门外传来急急的喊声。
“有急救,重症急救。”
阿如抬手擦泪,一面松开阿好,向外跑去。
“备车。”她打开门,喊道,一面跑向设于后院的急诊通廊,已经有三个身穿绿色罩衫的弟子在那里,依次从旁边一溜的木柜上拿下不同功能的药箱。
阿如拿着自己的护理药箱上车,悬挂着大红色标有千金堂急救灯笼的马车冲出千金堂。
雨雪纷纷中行人纷纷避让,马车在街道上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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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兼尾声奉上
齐悦和常云成的生活还没结束,
阿如阿好胡三他们的生活也没结束,
大家都在努力,为了希望为了信念为了理想奋斗!
所以诸位!请原谅我现在还不到和大家说再见,我还需要你们!!
这个月还没有结束,一切都还没结尾,战斗还没结束!坚持到最后一刻!
免费番外今晚我再写出一章!!
你们等我!!助我!!
宝贝
已修改,不收费,放心点入即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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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田县城,鞭炮声从东响到西,引来众人的围观。
一队差役开道,举着恭贺的牌子。
“怎么了?”
街坊们纷纷问道。
“城东王寡妇的儿子考上秀才了…”
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开了,顿时街上一片道贺声。
“王寡妇一家这可是熬出头了…”
炮竹声声,孩童们跟着恭贺的牌子跑前跑后,行进到一家门前时,忽的街门打开了,冲出一群下人,不由分说拿着扫帚就开始挥舞,顿时门前变得尘土飞扬。
亏得差役们手脚快,及时躲开,饶是如此还是被呛得连声咳嗽,围观的民众也纷纷的躲避。
这还没完,尘土还没落下,又有人唰的倒下一桶一桶的水。
这摆明了是故意的!
便有差役气呼呼的要呵斥,待看到眼前的门宅时,忙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这是先县主薄刘老爷家。
“绕路绕路。”为首的差役忙低声招呼。
按理说恭贺游街走回头路是不吉利的,但此时此刻也顾不上了,当下没有一个人说不,忙忙的转身退回去。
这倒不是大家忌讳刘家的主薄官位,而是忌讳刘老太爷的那张嘴。
刘老太爷的臭嘴那是整个府城有名的。
“这王寡妇家怎么惹到刘家了?”大家忍不住低声询问,却没人知道怎么回事。
吉利不吉利是王寡妇家的事,惹上刘老太爷就是他们的事了。
一群人呼啦啦的走了,拐弯之前都没敢放鞭炮。
门前恢复了安静,尘土落定。
正门里,一个拄着拐杖站着老妇才哼了声。转身。
“关门!”她说道。
刘家的大门关上,如果不是门前的横流的水,便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刘老夫人进了内院,气势的神情顿消,反而叹口气。
脚步声从前边传来,刘老夫人顿时忙打起精神,含笑看过去。
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走出来,穿着一身嫩黄衣衫,挽着丫鬓,虽然年纪尚幼。但身姿已经婀娜,只是可惜如果脸上没有蒙着那块白巾的话…
“祖母。”刘燕跑过来,拉住刘老夫人,亲密之情满溢。
“要出门吗?”刘老夫人伸手抚着孙女的肩头笑眯眯的问道。
“对啊。”刘燕笑道。
“要是不忙,就给我抄抄佛经。”刘老夫人说道。
刘燕笑了。大眼弯弯。
“祖母,我没事的。”她说道。“那个人家我也不喜欢的。我是怕你担心才一直没说,现在他们不干了,正好。”
刘老夫人哎哎两声。
“没说呢,都没说呢,哪有什么干不干的,你别听人瞎说。祖母可没给你去和王寡妇家的儿子说亲!”她板着脸忙说道。
刘燕点点头。
“那我出去了,前天千金堂来了几个重症病人,刘大夫又出门了,阿如姐姐如今有了身孕。我去帮帮忙。”她说道。
刘老夫人点点头。
“好,好,那你去吧。”她说道,一面嘱咐婆子们好好的伺候着,看着一群人拥簇着刘燕呼啦啦的出去了。
转过身刘老夫人就看到刘老太爷站在屋子里。
“说得好听,还说什么能治好,如今这样子不是还没好…”刘老太爷哼声说道。
他的话没说完,刘老夫人就将手里的拐杖砸过来。
“别用你那张臭嘴对付自己人!去给我燕儿讨回公道来!让那忘恩负义翻了身就攀高枝的王寡妇家给我身败名裂!”她喊道。
刘老夫人的愤怒伤心坐着马车出去的燕儿虽然看不到听不到,但她也猜的到。
布置豪华的马车里只坐着她一个人,但要什么随手都能拿到。
燕儿伸手拉开一个小抽屉,拿出一个小镜子,她解下面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有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镜面上,让镜中的那张看上去很怪异的唇鼻很快变成一片水雾。
“骗子…骗子…说能治好我的,没治好怎么就走了…|她低声喃喃,也不大哭出声,就这样默默的流泪。
马车晃悠悠的向府城而去,午后时分停在了千金堂门外。
看到熟悉的马车千金堂有弟子热情的打招呼。
“刘大姐儿来了。”
刘燕儿扶着婆子的手下了马车,蒙住脸露出的两只眼一点也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她笑着和大家打招呼,迈入千金堂里,熟练的直奔更衣室,很快换上一套护士服出来了。
“.大姐儿,你来的正好,有个妇人住院,要注射。”一个弟子看到她高兴的喊道。
刘燕儿点点头,接过他手里的托盘,又去核对了床位药品向左边的住院部去了。
“大姐儿谢谢你啦,虽然是病者不忌医,可是让这些男人给我打针我还是真害怕…不过又没办法,你们这里治病最厉害…”女病房里,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絮絮叨叨的说道。
刘燕儿含笑听着。
“…你们这里真好,吃的也好,住的也好,都快赶上客栈了…”
“什么时候招些女子们来就更好了。”
妇人说道。
刘燕儿点点头。
“已经准备招工了,只是女子们学医的毕竟不多”她说道。
“哎呦,在这里学医多好啊,那是求之不得呢,听说你们这里有个医女还被王府求着要纳进门呢,那可是天大的福分啊…那些富贵人家不缺饭吃,穷人可多得是,大姐儿,我家丫头十岁了,能不能来?”
妇人越发说的激动。恨不得伸手拉住刘燕。
“这个得问胡总管。”刘燕儿笑道,“我就不清楚了。”
“胡大总管吗?哎呀胡大总管可不好见啊,连县太爷见他都等排号”妇人嘀咕说道。
院子里传来清脆的女声。
“刘燕,刘燕。”
听到这个声音,刘燕皱起眉头。
她走出来,果然看到对面廊下站着一个素锦裙袄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柳眉凤眼,樱唇点点,姿态端庄,一派富贵大家气息。
“刘燕。”她微微一笑喊道。
这声音短促响亮。带着几分豪气,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只怕没人会猜到是从这个娇俏的女孩子口里喊出来的。
刘燕没理会她,转身去药库。
王巧儿慢悠悠的跟过来。
“你怎来了?”她笑眯眯说道,“真是巧啊。我一来千金堂就遇上你啊。”
刘燕儿只当没听见。
“哎,听说你被人悔婚了?是不是真的啊?”王巧儿笑道。“不过你也别难过。你这么丑,应该要有自知之明的…”
刘燕儿抬手将托盘向王巧砸去。
王巧儿早提防着,向一边跳开。
“干什么又动手打人!”
“这是你找打的!”
“干什么,干什么?”
“你干什么,看好你家小姐!”
“看好你家小姐才是!”
千金堂后院里传来女人们的吵闹声,前堂的弟子们都面色平静。大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连那些来看病的抓药的人都没什么反应。
七年里常常发生的事再惊奇也会变的见怪不怪。
不止在千金堂里,永庆府里大家也见惯了,新来的首饰。戏园子新出了戏,就连春游秋游占地方,但凡有这两人的地方都少不得一场闹,基本的惯例是先是两个小姐闹,然后就是仆妇丫头们各自上阵混战,也不用人劝拉,闹累了,便拍拍手各自散了。
几日之后,沉闷好几日的刘老夫人屋子里忽的响起大笑声,让外边的仆妇丫头们吓了一跳。
“果然是报应,那样的忘恩负义的人家谁会要他!给人招婿都没人要!”刘老夫人哈哈大笑说道,只觉得近半个月的郁结之气全消。
“哪里是什么报应,明明是**。”刘老太爷哼声说道,“谁都知道那准备招婿的郭家跟王家的大老爷吃了顿饭,回来就退亲了,早不退晚不退的…堂堂一个王家大员,竟然去坏人家的姻缘,真是有失斯文…”
他的话没说完刘老夫人就将面前的茶碗砸过来。
“斯文你个屁,别人都替燕儿抱打不平了,你这个当爷爷的是不是亲生的?”她喊道。
老太太都气糊涂了…
跟在刘燕身边的丫头忍不住笑出声,忙又掩住嘴。
刘燕却没有笑,而是怔住了。
王家…
这一次王巧儿踏入千金堂还张口喊,就看到刘燕儿站在一旁等着。
“你又来了?”她说道,娇俏的抬了抬下巴。
“用不着你帮我出气。”刘燕说道,神情有些闷闷。
“谁帮你出气啊,那是看笑话好不好。”王巧儿说道,在一旁的坐下来。
刘燕低着头没说话。
“人家悔婚也没什么错,本来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这么丑,仗着家里有钱让人家议亲,本来就不够地道,人往高处走,人家考了功名再去想要更好的,也没错啊。”她说道,看着自己的手笑了笑,“到最后说起来,倒是你我两家欺负人呢。”
“谁让他家先欺负你的,我父亲说了,你可是个宝贝呢。”王巧哼声说道。
“我算什么宝贝。”刘燕儿说道,吐口气。
不过,有个人曾常常喊她宝贝,是第一个不仅喊她宝贝,还真的把她当宝贝的…
“要是她在,王寡妇家早就被她砸烂了…”王巧忽的说道,坐在充满药味的小小休息室里,透过小小的门看着千金堂的大厅,大厅里弟子们忙而不乱的穿梭着,只是再没有那个女人的身影了。
刘燕低着头,有眼泪砸在手背上,她忙抬手擦了去。
屋子里一阵沉默,忽的外边有些骚动。
“怎么了?”王巧儿抬头看去,见弟子们都跑向门口,似乎在迎接什么人。
“是那个胡三回来了吗?搞得好大的阵仗…”她哼声说道。
话没说完,刘燕已经站起来向外跑去。
“刘师父!”她大声的喊道,满眼的欢喜。
门口带着一身风尘的刘普成含笑看过来。
“刘师父,你这次怎么去了那么久?又找到什么好东西了吗?”刘燕儿高兴的说道。
刘普成一面将手里的药箱,背篓,布袋等等逐一卸下交给弟子们,一面看着刘燕儿笑。
“大姐儿,我这次找到好东西了。”他说道,“我可以给你做二次修补手术了。”
刘燕愣了下。
什么?
“大姐儿,齐娘子以前说过,你这个要做好几次修补才能做好。”刘普成再次说道,含笑看着她,“我现在可以给你做二次修补了,只是不知道效果如何,大姐儿,你可敢让我试一试?”
刘燕儿看着刘普成,忍不住鼻头抽动,眼里水光泛泛。
“刘师父,你,你一直在为我…”她颤声说道,最终哽咽不成言。
“你可是宝贝呢。”刘普成笑道,一面拿出一柄奇怪的刀具,带着满脸的欣喜,“治好了你,便有更多的像你这般的人能保住性命了,能转世为人,是很不容易的事呢。”
说着看着刘燕。
“不过,大姐儿,怕不怕疼?”他问道。
刘燕泪眼朦胧。
“燕儿怕不怕疼?”那个女人弯身对她笑道,“因为舅妈要用刀把你的嘴割开然后重新缝起来。”
“好孩子,舅妈一定能治好你的,我们燕儿一定会变得漂漂亮亮的,让别人看了都嫉妒死。”
刘燕抬手擦泪,冲刘普成重重的点头。
“燕儿不怕。”她说道,看着刘普成,“谢谢刘师父。”
她低下头施礼。
谢谢。
谢谢舅妈…
燕儿不怕的,燕儿一定会变得漂漂亮亮的。
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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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以为报,唯有更文以谢
最后一个小时了,求票!!!
宝贝二
不知道为什么不能点翻下一页,我干脆重新传一下,大家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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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出来,果然看到对面廊下站着一个素锦裙袄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柳眉凤眼,樱唇点点,姿态端庄,一派富贵大家气息。
“刘燕。”她微微一笑喊道。
这声音短促响亮,带着几分豪气,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只怕没人会猜到是从这个娇俏的女孩子口里喊出来的。
刘燕没理会她,转身去药库。
王巧儿慢悠悠的跟过来。
“你怎来了?”她笑眯眯说道,“真是巧啊,我一来千金堂就遇上你啊。”
刘燕儿只当没听见。
“哎,听说你被人悔婚了?是不是真的啊?”王巧儿笑道,“不过你也别难过,你这么丑,应该要有自知之明的…”
刘燕儿抬手将托盘向王巧砸去。
王巧儿早提防着,向一边跳开。
“干什么又动手打人!”
“这是你找打的!”
“干什么,干什么?”
“你干什么,看好你家小姐!”
“看好你家小姐才是!”
千金堂后院里传来女人们的吵闹声,前堂的弟子们都面色平静,大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连那些来看病的抓药的人都没什么反应。
七年里常常发生的事再惊奇也会变的见怪不怪。
不止在千金堂里,永庆府里大家也见惯了,新来的首饰,戏园子新出了戏,就连春游秋游占地方,但凡有这两人的地方都少不得一场闹。基本的惯例是先是两个小姐闹,然后就是仆妇丫头们各自上阵混战,也不用人劝拉,闹累了,便拍拍手各自散了。
几日之后,沉闷好几日的刘老夫人屋子里忽的响起大笑声,让外边的仆妇丫头们吓了一跳。
“果然是报应,那样的忘恩负义的人家谁会要他!给人招婿都没人要!”刘老夫人哈哈大笑说道,只觉得近半个月的郁结之气全消。
“哪里是什么报应,明明是**。”刘老太爷哼声说道。“谁都知道那准备招婿的郭家跟王家的大老爷吃了顿饭,回来就退亲了,早不退晚不退的…堂堂一个王家大员,竟然去坏人家的姻缘,真是有失斯文…”
他的话没说完刘老夫人就将面前的茶碗砸过来。
“斯文你个屁。别人都替燕儿抱打不平了,你这个当爷爷的是不是亲生的?”她喊道。
老太太都气糊涂了…
跟在刘燕身边的丫头忍不住笑出声。忙又掩住嘴。
刘燕却没有笑。而是怔住了。
王家…
这一次王巧儿踏入千金堂还张口喊,就看到刘燕儿站在一旁等着。
“你又来了?”她说道,娇俏的抬了抬下巴。
“用不着你帮我出气。”刘燕说道,神情有些闷闷。
“谁帮你出气啊,那是看笑话好不好。”王巧儿说道,在一旁的坐下来。
刘燕低着头没说话。
“人家悔婚也没什么错。本来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这么丑,仗着家里有钱让人家议亲。本来就不够地道,人往高处走,人家考了功名再去想要更好的,也没错啊。”她说道,看着自己的手笑了笑,“到最后说起来,倒是你我两家欺负人呢。”
“谁让他家先欺负你的,我父亲说了,你可是个宝贝呢。”王巧哼声说道。
“我算什么宝贝。”刘燕儿说道,吐口气。
不过,有个人曾常常喊她宝贝,是第一个不仅喊她宝贝,还真的把她当宝贝的…
“要是她在,王寡妇家早就被她砸烂了…”王巧忽的说道,坐在充满药味的小小休息室里,透过小小的门看着千金堂的大厅,大厅里弟子们忙而不乱的穿梭着,只是再没有那个女人的身影了。
刘燕低着头,有眼泪砸在手背上,她忙抬手擦了去。
屋子里一阵沉默,忽的外边有些骚动。
“怎么了?”王巧儿抬头看去,见弟子们都跑向门口,似乎在迎接什么人。
“是那个胡三回来了吗?搞得好大的阵仗…”她哼声说道。
话没说完,刘燕已经站起来向外跑去。
“刘师父!”她大声的喊道,满眼的欢喜。
门口带着一身风尘的刘普成含笑看过来。
“刘师父,你这次怎么去了那么久?又找到什么好东西了吗?”刘燕儿高兴的说道。
刘普成一面将手里的药箱,背篓,布袋等等逐一卸下交给弟子们,一面看着刘燕儿笑。
“大姐儿,我这次找到好东西了。”他说道,“我可以给你做二次修补手术了。”
刘燕愣了下。
什么?
“大姐儿,齐娘子以前说过,你这个要做好几次修补才能做好。”刘普成再次说道,含笑看着她,“我现在可以给你做二次修补了,只是不知道效果如何,大姐儿,你可敢让我试一试?”
刘燕儿看着刘普成,忍不住鼻头抽动,眼里水光泛泛。
“刘师父,你,你一直在为我…”她颤声说道,最终哽咽不成言。
“你可是宝贝呢。”刘普成笑道,一面拿出一柄奇怪的刀具,带着满脸的欣喜,“治好了你,便有更多的像你这般的人能保住性命了,能转世为人,是很不容易的事呢。”
说着看着刘燕。
“不过,大姐儿,怕不怕疼?”他问道。
刘燕泪眼朦胧。
“燕儿怕不怕疼?”那个女人弯身对她笑道,“因为舅妈要用刀把你的嘴割开然后重新缝起来。”
“好孩子,舅妈一定能治好你的,我们燕儿一定会变得漂漂亮亮的,让别人看了都嫉妒死。”
刘燕抬手擦泪,冲刘普成重重的点头。
“燕儿不怕。”她说道,看着刘普成,“谢谢刘师父。”
她低下头施礼。
谢谢。
谢谢舅妈…
燕儿不怕的,燕儿一定会变得漂漂亮亮的。
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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