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同人小说嫡女贤妻TXT下载嫡女贤妻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嫡女贤妻全文阅读

作者:佳若飞雪     嫡女贤妻txt下载     嫡女贤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七章 李安现身!

    初一低着头道:“回王爷,王妃她,她不见了!”

    元熙的眼神一冷,“说清楚些!何时不见的?”

    “回王爷,就在明王妃探视过后不久,便不见了!”

    元熙的右手紧攥成拳,目光阴冷无比,“李安,你果然藏身在明王府!你要是敢动依依一根汗毛!我便将你五马分尸!”

    “王爷,先回府吧!”

    元熙出了宫门,便直接策卤奔王府。到了文华院一瞧,司画和司语等人似乎是刚刚才被晴天给救醒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比你早一步!依依被李安带走了。”晴天的语气里,关切之意犹为明显。

    “能确定是他吗?不是他的手下?”

    “应该是他本人,我仔细地看过了,这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很显然是避过了你府上的侍卫和暗卫双重防守,可见此人武功之高!苗疆之人,基本上是没有修习如此厉害的轻功的!而且普天之下,能有这等本事的,除了他,我再想不出别人!”

    “该死的李安!该死!”元熙重重一拳击在了屋中的方案上,只听,哗拉一声,方案被击的粉碎!

    “现在怎么办?”晴天皱眉道,“这一次,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我的飞香蝶也是起不了作用了!”

    “哼!”元熙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出来吧!”

    “回主子!是一名服下了易容盅的人带走了王妃,看其身手,应该就是李安。”一名黑衣人道。

    “只有你一人留下来了?”

    “回主子!其它人都在暗处保护王妃,那李安并未察觉到血卫的存在。”

    元熙闭了闭眼,只见他的胸口有着较大的起伏!待他深吸了几口气后,那胸口的起伏变得稍缓,也不再那样剧烈,元熙的眸子再度睁开,宛若是阴云风暴过后,出现了一抹光亮,那抹光亮刺眼到极致,让人以为是看到了温暖的太阳!可是仅仅只是一瞬,便发现一切都是错觉!那不是骄阳,而是风暴中夹杂的最为让人胆颤的闪电!明亮、刺眼、致命!

    他身前的无伤,饶是跟随他多年,定力极佳,可仍是被王爷周身这猛然泛出的戾气给吓了一跳,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冰冷阴寒之气!自心底逐渐漫开,直到全身,上至头顶的黑发,下至脚底,无人可以幸免!

    元熙的一双眸子看起来幽深似谷,昏暗阴冷,“你即刻根据他们留下的记号,找到王妃所在。”

    “是!”那黑衣人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屋内,晴天不由得撇嘴道:“看起来,你的血卫的确是不错,比我身边的王室专属隐卫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元熙轻哼了一声,并未说话。

    马车里,静依轻轻动了动自己的双手,虽然被绑着,眼睛也被蒙上了,可是她感觉得出来,自己身上的绳索捆的并不紧,而就在她的身旁,应该是还有人,虽然一直是没有出声,甚至连呼吸声也听不到!可是静依能闻到一股淡淡地檀香的味道,这不是马车里的味道,应该是自一个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静依的头微动了动,“你是谁?你为何要抓我?”

    没有回答他,仿佛静依就是在跟空气说话一样。静依并没有失望,而是唇畔带了一抹笑意,道:“你是李安?”

    虽然应该是问句,可是静依的语气却是带了肯定的意味!这一次,从在她一侧的男子弯唇笑了笑,“你果然聪明!居然能猜得到是我?”

    静依的笑意更甚,听到了马车外似乎是还有鸟叫声传来,“你果然一直就在京城吗?可是随着苗疆使臣一起进京的?”

    李安笑了,“什么都瞒不过你!依依,你为何一定要这样聪明呢?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很想杀了你!”明明是很有威胁力道的话,可是自他的嘴里说出来,似乎是又带了一抹温柔,一抹不舍,还有一抹地复杂!

    “李安,我不明白,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你拿什么和皇上斗?你真的以为你能打败皇上,夺得帝位?如果你真是这样想的,那不得不说,你这个人太天真了!”

    “谁说我什么都没有?你以为我只是孤身一人吗?”

    “不,我知道你并非是孤身一人!可是你为何在进京?你以为进京了,你就有机会了?即便是你杀了皇上又如何?皇上的子嗣众多,无论如何都不会轮到你的!你这是在为他人作嫁衣!你不懂吗?”

    “依依,你这么聪明,我也不笨!你能想到的,我自然也想到了!依依,这一次,我一定会成功的!最终顺利登基的,只能是我!也只有我才配登上那个位置。依依,做我的皇后吧!”

    静依闻言,身子僵了一下,“你疯了?我是平王府!这是天下人尽皆知之事!”

    “那又如何?如果我能拥有天下,却不能拥有自己心爱的女子,那样的人生该是多无趣呀!我喜欢你,是那种不顾一切的喜欢!依依,你我本就有婚约在身,是平王将你抢了去!我才是你正牌的夫君!”

    “不!你所说的这一切都随着安王之乱而改变了!而且,我是平王妃,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

    “哼!不容改变吗?不!我若登基为帝,你必为后!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

    这一次,静依明显感受了对方极为温柔的语气中所带来的威胁和危险!是呀,她不是一个人,她有家人,有在意的人,有关心的人!这些对于李安来说,便统统都是她的弱点!

    静依低了头,因为被黑布蒙住了大半个脸,仅从余下的部分里也看不出她的表情,更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一旁的李安则是一脸好笑地看着她,“别再试图躲避!你知道吗?我真的应该杀了你的!我的计划本来进行的好好儿的,谁知道半路里竟然出了你和晋王妃同时中盅的差错!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的体内根本就可能会盅虫活着!说实话,到现在我都还很好奇,你的身体怎么会这么的奇怪!依依,要么让我杀了你,要么,你就按照我的话去做,二选一!我给了你机会了。”

    静依轻摇了摇头,叹了一声,“你为何还是不明白呢?无论我是否真的中盅,你别忘了,晋王妃可是真的差点儿就没命了!你可以说我是装的,可是晋王妃却是真的!我当时假装中盅,也不过就是为了跳出这个嫌疑圈罢了。与你何干?”

    李安闻言,轻笑了几声,“依依,你就别再蒙骗我了!这一切分明就是你们和苗疆的大王子阿木答计划好的!否则,他为何要帮你遮掩?想不到那个李赫这么快就将大王子给拉拢到了一条阵线上!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呀!”

    静依的心一紧,是呀,当时只顾着这个了,怎么把这个给忽略了!这不是将晴天给暴露了吗?最起码,对于这个李安来说,晴天已经成了他的敌人!等等!阿木答?这么说,他还不知道晴天的身分?还不知道大王子就是他曾经见过的晴天?这样说来,晴天和元熙,还没有那样危险!否则,若是被皇上知道晴天曾离开苗疆在中原待了那么多年,怕是别说继承苗疆王位了,连他的性命都要给交待在这儿了!

    “你为何如此肯定就是我们和他统一了阵线呢?难道你就没有想到过我们会利用他?”静依的语气里带了些许的轻蔑这态。

    李安闻言,眸子变幽深,目光也是极为清冷,整个脸都是阴寒了下来!当然,静依是看不到的,不过她仍是感觉到了对方的气质似乎是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苏静依,其实我还是想看到你脸上的害怕的,可惜了,你的适应能力似乎极强,想要从你脸上看到这一幕,似乎是很难呢!”

    李安说完,又径自笑笑,只是那眸子里的冰冷之色更甚!“不急!反正这一次,咱们有的是时间!”

    静依知道这一次对方用了一些香料,将她的踪迹给掩盖了,飞香蝶怕是起不了什么作用了!不过,她倒是不担心这个。至少暗中还有血卫跟着吧。

    “你不好奇我要带你去哪儿吗?”

    “好奇又有何用?你会告诉我吗?会摘下我的眼罩让我看个清楚吗?”静依的声音轻柔婉约,异常平静,不带一丝的感情,宛若是山中的清泉,在你的心间流过,却是无法说出它的温度几何?

    李安的眼神紧了紧,眉宇间似是散发出了一丝心动,因为这样的静依,是他所熟悉的,也是在他的认知中,最具有魅力的!静依的平静、沉稳、清雅,无一不是吸引着他的眼球的绝对诱惑!可是现在,马车里,就只有他和苏静依,这样的场景,两年半以前也有过,可是自己最终没能把握住她,任她就这样的被李赫带走了,成为了李赫名副其实的妻子!

    一想到这个,李安的心里便升起了一股无名火!苏静依是他的!她一出生就该是他的新娘!可是现在呢?自己得到了什么?自己生活在阴暗的的角落里,别说是拥有这样一个高贵清华的女子,就是看她一眼,怕都是要引人唾弃的吧!

    李安的唇角扬起了一抹苦笑,什么时候自己在一个女子面前竟然卑微到了如此地步?自己的身分虽然是不能见光的,可是凭着自己的身形俊朗,手中的财富,到了哪里不是被女子们所爱慕?为何在她苏静依面前却成了这种境况?仅仅是因为她是平王妃?是平安郡主?李安又摇了摇头,当然不是!这个女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就像是与生俱来的!没有那种高高在上,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却是让人望而兴叹!不敢有半分的不敬!这样的一个女子,仿佛天生就是要被人们所仰慕的!

    “依依,我能知道你们是如何解了贤王妃体内的盅吗?”

    静依听了一愣,脸冲着李安的方向转了过去,“贤王妃中盅?不是晋王妃中了盅吗?难道连贤王妃也中了盅?”

    李安看着静依的神情,又听着她如此吃惊的反问,心里竟是一时拿不准,该不该信她了!这个女子向来狡诈,惯会演戏!这一次说不定也是在自己的面前装呢!

    “依依,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那盅,是我找丽香公主给她下的。而且还是当着你的面儿下的。你别告诉我你没有看出来!还有,你的身边应该有精通盅术之人吧?是谁?”

    “李公子这是在审问我吗?不过,貌似你没有这个权利呢?不过既然你问了,我也实话实说,贤王妃的盅,我的确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晋王妃的盅我倒是知道一些。”

    “什么?”

    “晋王妃的盅,是明王妃派人下的!不只如此,前些日子,她还派人给晋王的小公子下毒,差点儿要了小公子的命!”静依说着,又笑道:“至于我,只不过是免得被人当成是怀疑对象,所以才拜托了大王子打掩护罢了!”

    李安眯起了眼,苏静依的话,显然是不可信的!除非她早已料到了晋王妃中了盅,否则,何必要大王子帮她打掩护?至于明王妃,这个蠢女人倒是真有这个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

    静依之所以敢这样说,那是因为她知道现在李安将自己带了出来,可能还不清楚宫里头发生了什么事!自然也不知道明王妃被她们设计了进去。可是过不了多久,他定然会收到这个消息,到时,他定然是会怀疑一切是她和元熙作的手脚。如此,还不如,现在自己直接就告诉了他,反倒是让他有些弄不明白了!

    李安没有说话,静依也不急,就这样在马车上坐着,后背靠在了车的后板上,使自己能够坐的安稳一点儿。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而在静依说完那番话后,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安,率先跳下了马车。静依听到外面有鸡叫声,偶尔还有几声猪的哼哼声,想来,这里应该是一处农庄了。

    静依正想着,待会儿怎么才能弄清楚这里的位置,便听到了掀帘子的声音,“夫人,奴婢扶您下车。”

    一名听起来略显些稚嫩的声音,应该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吧。

    静依被这名小姑娘扶着下了马车,慢慢走着,“夫人小心有门槛。”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小鱼,是公子专门派来伺候夫人的。”

    进了屋子,又听那小鱼道:“夫人您慢慢转身,好了。您请坐吧。”

    静依按照小鱼的说法,慢慢地坐了,小鱼又道:“夫人,请稍后,公子马上就来。”

    果然没一会儿,李安便进来了,而且还听到了他的关门声。静依的神色仍然悠然,似乎永远不知道害怕和紧张两个字该怎么写!

    李安轻轻地走至静依身边,先将手放到了她的脑后,“先别急着睁眼,待适应了这里的光线后,再慢慢睁开。”

    静依的心中闪过一种不知该如何表述的感觉,他关上门,竟是为了将阳光遮挡在外?怕会刺了她的眼睛?

    静依依言,闭了一会儿,才慢慢睁开,此时,李安已是将她后面的绳索给解了下来。“还好,没有造成什么损伤!”

    静依闻言向李安望去,这个男子,曾经将自己掳去,哄骗自己是她的未婚妻,现在又要如何?

    李安则是细细地打量着除下了黑罩的静依,因为一路奔波,她的发型微乱,衣服上也有了褶皱,可是她的神色平静怡然,丝毫看不出是被他劫持而来的人质!

    近三年不见,眼前的静依越发的出挑好看了!特别是那一身的清雅之气,比之从前更胜!李安近乎贪婪地看着静依的眉眼、鼻端、唇形,“这么久不见,你比从前更加地让人移不开眼了!”

    静依淡淡一笑,用手轻抚了一下微乱的发型,“我可以当李公子是在夸奖我吗?”

    李安也是弯唇一笑,“依依,你该知道这一次我将你掳来,便没打算轻易地放你走!”

    “自然!否则,你也不必如此地大费周章,说吧,你究竟想要如何?”

    “你说呢?我对你的情意,你当真不知?这么久了!我从未有一天是不想起你的!依依,你竟真的是如此狠心不成?”

    静依轻笑了一声,“李公子千万别这么说!我会当真的!李公子,既然已经将我带至此处,总是要说出你的要求或者是目的吧!不然,如何才能达成你的心愿?”

    李安的眸子微闪,盯着静依的脸庞看了许久,才轻笑道:“果然是苏静依!什么也瞒不过你!那好,我便直说了!我掳你来,不过是为了威胁你的夫君李赫罢了!世人都说他宠妻如命,我却是不信!都说当年他以放弃王位为要挟,才将你娶入家门。这一次,我便要看看,他能将你宠成何种地步?为了你,他是否真的舍得下这世间的荣华富贵?”

    静依的眼睛眨了眨,嘴角微微翘起了一抹弧度,“原来我还有些用!只是不知道李公子打算如何威胁我的夫君呢?要不要先剁下我的一根手指送去,以证明我真的在你的手上呢?”

    静依的眸子清亮中带了一丝戏谑,丝毫不见一个身为人质的自觉!反而还有些反客为主的意思!

    李安的脸色一变,“这是什么话?你以为我会对你不利?你不信我是真的喜欢你?在你心里我就这么的不可靠?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静依却是冷笑道:“还能把你当成什么人?自然是绑匪了!难不成,我还将你当成恩人看待?”

    李安的面上有些阴沉,似是在极力压抑着一股怒火!那双眸子里似是要着了火一般,狠狠地盯着静依。

    静依毫无畏惧,就这样与他对上,面色平静,毫无慌乱胆怯之色!

    半晌,李安笑着点了点头,咬着牙道:“好!好!好!苏静依,算是我李安瞎了眼才会爱上你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女子!若是我早知道自己在你的心中是如此地没有,我又何必心心念念着要见你!这一念便是近千个日夜!苏静依,你究竟有没有心?”

    静依微皱了眉,“李安,你不觉得你现在对我说这些着实可笑吗?你是为了什么将我掳来,难道一定要我说个清楚明白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了什么算盘?也许你对我是有那么一点儿的好感,可是这份好感,却是绝对重不过你的大业!甚至是为了你的大业可以利用我!你还有什么资格说你喜欢我?李安,不是我有心要践踏你的一片心意,而是你自己扪心自问,我对你而言,何时真的重要过?说白了,不过就是利用罢了!李安,所以,别再对我说这些你喜欢我之类的话,这些只会让我更加地讨厌你!厌恶你!在我的心里,你不及元熙的十分之一!你不是说我没有心吗?对!我的心都给了元熙,再给不了旁人!如此这样说,你可满意了?”

    静依说完,转头不再看他,“话我已经说完了,你若是觉得生气、不满,大可以对我动刑!”

    李安看着静依一幅大气凛然的样子,恨不能上前将静依的脑子给扒开,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用刑?自己对她这些日子的念念不忘,竟是换来她这样冷漠的态度,自己还真是犯贱!

    李安握拳的手上青筋爆起,转身甩袖而去!若是他不再不走,也许会忍不住将这屋子里的东西都给毁的什么也不剩了!

    静依看着李安的背影,眸子闪过一抹异样的光,随即她低下头,喃喃道:“李安,你究竟想要什么?那个皇位,你是根本就不可能会触及到的!你是想着利用元熙来帮你?”

    静依的头猛然抬起,看着洒进来的星星点点头阳光如碎金一般,落在了屋内的桌子上、椅凳上、床帷上、地面上。“元熙,你千万不要来!他的目的根本就是要杀你!”

    静依到了窗前,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打开了窗子,正好看到了在窗前盘旋的小麻雀。

    “灰灰!”静依将小麻雀放在了手心,可是看到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纸笔之类的东西,再一看外面时不时走过的守卫,静依低头一看那桌上还放着一方棉布的帕子,灵机一动,将那棉布帕子用力撕了一条,然后细细地缠上了小麻雀的腿,边缠边大声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一定很痛吧?”

    小麻雀叽叽喳喳地叫了几声,外面的守卫看到了,也不过就是匆匆一瞥!其中一人看到了静依正在细细地为小麻雀包扎着腿,再看的确是并没有夹杂其它的东西,这才放下心来。

    静依小声道:“快去找元熙,让他看到你的腿。一定要阻止他来!一定!”

    小麻雀叽叽叫了几声,静依点头笑了,“试试看,看还能不能飞?”

    静依担心灰灰会被外面的守卫射杀,所以便将上身微微探出去了些,看着灰灰安全地飞出了这处农家院落,才放下心来。元熙,你千万不要来!我身边有血卫,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若是来了,才是真的中了他的计!

    皇宫内,明王妃早已是满脸的眼泪鼻涕,哪里还有往日的优雅高贵模样?当一干人证、物证被送到了坤宁宫,她就知道自己这次怕是难以全身而退了!

    “父皇,母后,真的不是儿臣所为呀!儿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下如此丧尽天良之事呀!”明王妃仍然是不遗余力地在为自己辩解着。

    只是当这些人证和物证摆在这里,众人哪里还会有人相信她一人之言?皇上微微拧了眉,眸子里暗沉幽幽,他自然是看出了这是一出局,单单只是一个明王妃如何会做出如此令人匪夷所思之事?分明就是有人在刻意陷害!只是这陷害的证据却是被搜罗的极为巧妙!这些证人里面真真假假,掺合在了一起,越是这样,越是将事情显得更加真切了!若是所有证据都直指明王妃反倒是会被人看出是做了假!现在这样,有的直白,有的模糊,才更加容易令人信服!

    明王妃身边的一位婢女被带了进来,“说!你去苗疆使臣的馆驿做什么?”

    明王妃一听,整个人便有些哆嗦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自己身边儿的这个一直是信得过的丫头,那眼神里的警告之意明显,让本来就有些胆怯的丫头更加地慌乱了起来!

    皇后冷声道:“你叫什么名字,速速报来。”

    “回娘娘,奴婢小兰,是明王妃身边儿的贴身侍女。”

    “你为何会出现在苗疆使臣的馆驿?去找何人?”

    “回娘娘,奴婢是有事去找丽香公主身边儿的一位婢女阿梅。”

    “丽香公主?你找她做何?”

    “回娘娘,是阿梅前些日子给了奴婢一些东西,让奴婢想法子掺进平王妃的杯子里,奴婢本来是不敢的,可是那阿梅说已经给奴婢下了盅,若是奴婢不听她的话,便会生不如死。奴婢无奈,只好在平王妃的杯子里加了东西?”

    “加了何物?”这次问话的是皇上。

    “回皇上,奴婢不知。奴婢也没敢问,就怕那位阿梅姑娘会催动奴婢体内的盅毒。”阿兰颤着声回道。

    皇上此时也有些糊涂了!难不成,此事真的与明王妃脱不了干系?并且是暗中有丽香公主相助?

    明王妃此时脑子转的倒是快,“你这个贱婢!我说好端端地为何会怀疑到我的头上,原来竟是你这个贱婢做的手脚!你简直是胆大包天了!”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呀!奴婢真的不想的,可是那个阿梅姑娘以奴婢的性命相要挟,奴婢也是没有办法呀!”

    “皇上,此事居然牵扯到了苗疆的公主,您看?”皇后向皇上征询着意见。

    而下面的晋王则是明显地有些不满,明明说的是一名婢女阿梅,怎么就牵扯进丽香公主了?他想着上前再说话,却是被德妃以眼神制止了,她则是顺着皇后的话道:“是呀,皇上。依臣妾看,此事,不如就算了吧。毕竟事关明王妃和苗疆公主,兹事体大!再说了轻儿不是也没事吗?不就是吐了几口血的事儿!”

    皇后的脸上闪过不悦,这德妃明着是说不再追究了,可是却是无意中说出这晋王妃在大殿上当着那么多朝臣的面儿,吐了血,险些丧命!又说是事关明王妃,这分明就是在暗示她这个做皇后的有意偏袒吗?

    果然,皇上不悦地看了皇后一眼,“此事事关我皇家颜面,而且还牵涉到了朕的孙儿的性命,岂能轻轻揭过!既然是事关苗疆之人,自然是要请苗疆的使臣一起做个见证!”

    贤王道:“父皇,现在平王妃身上的盅毒未解,而苗疆的大王子正在想法子为平王妃配制药引,这个时候,怕是不妥,万一再于平王妃的身体有损。您看?”

    皇上点了点头,“贤王言之有理!这样吧,此事押后三日再审!至于明王妃,就留在坤宁宫侍疾吧!”皇上又看了一眼这外边的人证、物证,看向皇后,“其它的,就交由宫正司来看押。皇后以为如何?”

    皇后的眼神中闪过了一抹恨意,却是转瞬即逝!“臣妾遵旨!”

    德妃的眼中则是闪过了一抹幸灾乐祸之意,皇后,你也有今日?这宫里谁不知道这宫正司是皇后专门处置调查后宫之事的地方?是皇后的地盘儿!现在,皇上偏是命人将她们关押到了宫正司,这分明就是在警告皇后,若是她们有一丝一毫的损伤,你皇后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晋王也很快明白了过来,低了头,将眼中的得意之色,掩盖了。

    皇上吩咐完,便大步出了坤宁宫,到了宫外,又对着刚刚上任的御林军统领肖强嘱咐了几句,便直奔勤政殿了!

    不出一个时辰,御林军将坤宁宫围住,软禁了皇后的消息便飞速地传遍了宫内的每一个角落!而几位王爷、皇亲国戚,自然也都是收到了这样的消息!一时间,人人自危,因为谁也弄不清皇上的用意,竟是都有些不知该如何了!

    当然了,在这个消息传出宫之前,元熙已经是在城外了!

    “王爷,您看!”初一指着不远处的一只麻雀道,“那只小麻雀的腿上似乎是有东西?”

    元熙眯了眼睛,“那是灰灰,是王妃回京后养的!”说完,便伸出了左手,果然,没一会儿,那小麻雀便到了元熙的手心,冲着他一个劲儿的叽叽喳喳,元熙皱眉,“吵死了!再吵,我割了你的舌头!”

    初一扯了扯嘴角,王爷竟然威胁一只麻雀?不知道麻雀有没有舌头可以割!不过更奇怪的是,这只麻雀似乎是听懂了王爷的威胁,竟然真的是一声不吭了!不止如此,而且还低了头,看起来有些蔫蔫的,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元熙将它腿上的布条扯下,正反面看了看,发现什么也没有,只是一小块的棉布条儿!不由得冥思苦想起来!

    一旁的初一道:“王爷,王妃这是何意?为何让这小麻雀传信给我们,上面却是只字没有?”

    一旁的晴天则是似有所悟道:“这说明了两点,那便是依依现在并无性命之忧,至少,她还能有机会接触到外面的活物!第二嘛,这上面只字未提,要么就是她找不到笔墨之类的东西,要么,就是她担心会被人看破,反倒是激怒了李安。”

    元熙将手中的棉布条再次轻揉了揉,喃喃道:“棉布!布条!布!不!意思是说要我们不要跟去!”

    晴天一皱眉,“极有可能是这个意思!也许,她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前面有陷阱,她想阻止我们去救她!”

    元熙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戾,“有陷阱又如何?前面就是有神仙挡路,我李赫也是照杀不误!谁也不能动我的依依一根头发!”

    “好!既如此,依依是我的师妹,我又如何能将她撇下不顾?走吧。”

    “不行!晴天你的身分不能暴露,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不但救不了依依,怕是连你也得搭进去!别做一些让依依难受的事!你回去吧。估计这个时候,丽香公主会急得到处找你!不止是她,恐怕明王和晋王都会上门!你还是尽快去做准备吧!别让咱们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计划功亏一篑!”

    晴天想了想,“可是你一个人,我实在是不放心!你身边的人也并不多,万一李安再设下了什么陷阱?”话音刚落,便听到了一阵急切的马蹄声!两人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岳正阳和杨海朋二人骑马赶来了。

    “你们怎么会来?”晴天不解道。

    “王爷命府中的侍卫留了口讯给我们,我们自然就顺着初一留下的记号一路跟过来了。好了,你快回去吧。我和杨海朋一起帮着王爷,不会出什么岔子的!再说了,你以为这一路上,就只有这么几个人去救依依?”岳正阳出声道。

    晴天此时倒是真有些佩服思虑周全的元熙了!因为是涉及到平王妃的清誉,自然是不能将此事声张,所以元熙和他此次出来,也只是带了十几名侍卫跟着,若是人带的太多,会引起京兆尹和巡城使的注意,到时候就麻烦了!如今看来,他早已在暗中布下了暗卫,自己都是被他给蒙骗过去了。

    “好吧,我先回城,你们要小心些!还有,一定要尽快地救出依依,我担心那个李安这次又会出什么新花样儿,千万不能让依依出事!”

    “你放心吧,赶快回去吧,对了,宫里那边儿已经是按计划成事了!你还是小心一些你的丽香公主吧。”

    杨海朋说完,几人便快马加鞭地向着郊外奔去,晴天看着这一队人马,若有所思地向着京城的方向看了一眼,也打马回城了。

    静依看着丫环小鱼给自己端上来的饭菜,四菜一汤,清炒笋丝,豆角炒肉,清蒸鲈鱼,还有一道甜菜笑口常开!静依看着这几道菜,眉头微蹙,这几道菜都是她平时爱吃的,可是这李安如何会如此清楚自己的喜好?难不成?

    静依正想着,便听到轻轻地脚步声,抬头一看,李安正笑吟吟地望着她,“怎么样?饿了吧?快吃吧!知道你最喜欢吃清蒸鱼,不喜欢吃猪肉、牛肉和羊肉,所以我特地命人准备地清淡一些,至于这道豆角炒肉,是这个院子里的妇人的拿手菜,肉放的也不多,你尝尝看,并无荤腥之感。”

    静依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李安,你究竟想做什么?”

    “你不是早就料到了吗?为何还如此问我?”

    “你想杀了元熙?”

    李安淡淡一笑,“只要你乖乖地配合我,听我的话,也许我可以考虑留他一命!”

    “如何配合你?”

    “成为我的妻子!他李赫能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李安照样能!他此生永不相负!我李安许你三生三世永不相负!依依,你不是不信我是真的喜欢你吗?那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我对你是如何地真心?”

    静依看到了李安的眼中那种近乎于成狂的眼神,心底一颤!这样的眼神,太执着、太坚拗了!静依别开了脸,不再与他对视,而轻笑道:“其实,你无需对我说这些的!你知道,我的心里只有元熙一人,根本就不可能再爱上别人!李安,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机了!你是想着利用我,来威胁元熙,不是吗?因为他在乎我,所以,你要想方设法地再将他引至某处,然后,再以我为交换条件,向他换到你想要的,不是吗?”

    李安的脸色一沉!“依依,你想的太多了!”

    “是吗?”静依起身,轻哼了一声,“我想的太多了?你想要的,不就是封城的十五万大军吗?你想要的,不就是当年我们从你手中拿回的那批巨大的宝藏吗?你想要的,不就是要以封城为依托,来大肆发展你李安的势力吗?”

    静依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一脸铁青的李安,“李安,别告诉我不是!别让我瞧不起你!”

    “够了!”李安怒道:“苏静依,你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不!你当然敢!我自一进到这处院子的时候,便明白自己的处境,我知道,我是你的人质,是你绑来的人质,不是吗?”

    李安的脸色由青转白!眼中的怒火似是要将对面的静依给烧着了一般!人质?有哪个人质会像她现在这般地惬意自在?有哪个人质,会有如此体贴的照顾?

    “依依,你不要逼我!”

    静依听到这句话时,手不自觉地轻颤了一下,不过,被她的衣袖给遮挡住了,所以对面的李安并未察觉!“逼你?李安,是你将我掳来此处!你想要如何?应该是你在逼我才对吧?”

    李安听到静依句句都像是一把尖刀一样,在他的心窝子上捅,竟是怒气反笑!“好!不错!你说的都不错!你说的那些东西,我的确是想要!不止如此!我还想要李赫手中的暗中势力!他所有的一切,我都想要!”

    “不可能!”静依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哈哈哈哈!”李安仰天大笑,“不可能?不!这个世界上只要你擅于谋算,永不放弃,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依依,相信我,你很快就会看到那一天的!很快!”

    静依有种不好的直觉自心底里如同是喷泉一样一涌而出,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安笑看向静依,轻道:“你说,如果我杀了李赫,会不会有人知道?”

    “你怎么敢?这里可是天子脚下?”

    李安摇了摇头,伸出右手的食指,冲着静依轻摆了摆,那眼神中透出极为诡异的笑容,“我只是说杀了李赫,可是我没说会杀了平王!平王还是会好好儿地活在这个世上!这不好吗?你仍然是平王妃!没有人可以取代你的位置,待有朝一日,平王登基,你便是皇后,这一切都是按照你们原来的计划来的,不是吗?”

    听着他这样轻飘飘地几句话,静依只觉得心底里发毛,像是坠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深渊里一般!恐惧,来自内心的恐惧感,迅速地弥漫至了她的全身!她甚至是感觉到了自己的根根汗毛都是直竖了起来!就在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李安要干什么!惊呼道:“不!你不能这么做!”

    “不?”李安笑看向她,“你以为,你能阻止得了我吗?我亲爱的依依!”

    ------题外话------

    感谢大家的关心!我的心情好多了!谢谢美人们了,让大家担心了,是我的不好!感谢jjeennyy28送上的一花一钻一百打赏!感谢恶魔杀手的一钻!感谢milkcat2004送上的四张月票,还有西灵春送上的五张五星评价票!谢谢大家了!谢谢所有送上票票的美人们,谢谢大家对飞雪的支持和厚爱!谢谢!

    剧透一下:这是一个局,而这个局中,究竟谁才是被算计的人,谁才是执棋之人,就要大家擦亮眼睛看清楚了!

第三十八章 求个票哟!

    静依看着李安笑的那般灿烂,如同是火红色的夕阳,艳丽中带了一丝邪魅,她静自定下心神,眼睛直视于他,“李安,你休想!元熙的身分任何人都替代不了!我不妨提醒你一句,若是你真杀得了元熙,那最好是连我一块儿杀了!否则,我定会想方设法地替他报仇,不死不休!”

    静依的话如同是一把利箭一样,穿透了李安的心脏!他的眼睛瞪的老大,目光中带了一丝嗜血的味道,“依依,别逼我!虽然盅虫对你没用,可是不代表其它的东西对你也无用!我不想伤害你,所以,别逼我对你动手!”

    静依轻笑了一下,长长的睫毛一闪,“李安,你以为元熙是个蠢的?先不是说他的武功的高低,就单单是他的那份筹谋,就不是你能够杀的了的!不是我小看了你,李安,你若是有胆子,就带着一起到你布下的陷阱前去看看。我倒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杀得了元熙的?”

    李安盯着静依的笑脸,一瞬不瞬,这样的静依让他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熟悉感,狡黠!这个词从李安的脑子里一冒出来,他便笑了,“依依,收起你的这套心思吧!我是不可能让你有和他见面的机会的!想见他?就看他有没有命到这里来吧!”

    静依的眸子微闪,想不到李安竟是将她看的这样透了!“随你,不见便不见!早晚都是会见到的,何必急于一时呢?我倒是有些担心你了!若是元熙真的来了,你李大公子,会是生是死呢?”

    李安浅笑了几声,“我会让你知道的!”

    说完,李安便大步出了屋子,而静依,则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李安的背影一眼,想要顶替元熙吗?你也得有这个本事!静依想到这李安是潜进了明王府,此时为何又要打着元熙的主意?难不成,这一切都是明王想要的?不对!明王一来没有这样大的胆子,二来,现在也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那么,李安究竟是在打着什么主意呢?想到明王身边儿最近新进招进来的几名谋士,静依的心突然一紧,难不成,他在明王身边?因为是服用了易容盅,所以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出明王府?根本就无需刻意躲藏?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静依自己就吓了一跳!若真是那样,那明王岂不才是最危险的?静依摇了摇头,不对!易容盅并不能长期服用,而且最多也只能是维持一个人的容貌十二个时辰不变,若是时间长了,易容盅便会自动失效,将原身的本来容貌暴露出来!而且距离下次使用也是要至少隔上三天才行!这样一想,便又推翻了自己先前所想!

    静依有些焦急,刚才在李安面前不过是帮作镇静罢了,怎么可能真的不担心元熙?猛然一低头,看到了地上的几只蚂蚁,因为是农家小院儿,所以屋子里就直接是一种硬土砸瓷实了的地面,所以在农家人看来,屋子里出现蚂蚁,是再平常不过的!静依灵机一动,便轻咳嗽了几声,果然,没一会儿,那名叫小鱼的姑娘便进来了,“夫人,您没事吧?”

    静依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能是一时有些着急上火罢了!”

    “那奴婢帮您准备一些蜂蜜水吧?”

    “不必了!你直接给我送些蜂蜜来,再送一壶白水进来,我将蜂蜜含在口中,润润嗓子,再用白水,这样可以止咳!”

    “是!奴婢这就去。”

    没多久,便有一只小麻雀自院中飞出,只是飞去的地方,却不是平王府,而是离此地并不远的一处看起来极为奢华的别院!

    元熙在岳正阳和杨海朋的陪同下一路向南,离京城越来越远。

    “王爷,那边儿山上的便是隆昌寺了。”

    元熙几人停了马,仔细打量着四周,他现在在一条南北路上,东面不远处便是隆昌寺,西面是一片农田,再往前走是一处十字路口,旁边就是一处村庄。看来静依就是在前面某户农家里。停在这里便可以看到前面似是有人来人往,大白天,却是不易动手的。

    “召回一名血卫,将王妃周围的情形都弄清林了。”

    “是!”

    “海朋、正阳,你们二人还是蒙上面吧。这里万一再有咱们的熟人,你们便暴露了。”

    “是,王爷。”

    元熙再度环视了四周一眼,“不能再往前走了!这村子里定是设了埋伏。咱们的身分在这儿摆着,不能太过惹眼了。”

    “王爷言之有理!”岳正阳道:“万一再是这李安伙同那明王定下的计策呢?到时候在御前参你一本,大闹村庄,伤及无辜,你怕是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了。”

    “王爷,再有两个时辰,天就黑了。是不是等到天黑再动手?”

    “等血卫的人回来再说。先下马找个隐蔽之处,休息一会儿。”

    “是!”

    不一会儿元熙派出去打探的那名血卫便回来了,“启禀主子,王妃被关在了最南侧的那处农庄里,院内共有二十余名侍卫把守,同时那处农庄的四周的农户全都是他们的人,预计总人数在百人以上。咱们的人最擅长潜藏的两名潜进了那处农府,在暗中保护着王妃,其余的全都分散了。另外,并没有发现李安的踪迹!”

    “没有发现李安?”元熙的眼睛眯了眯,左手的拇指和食指、中指一起轻捻了捻,眼神猛然一暗,“他应该和依依在一处院子里,担心依依会再用什么法子和咱们联系,所以定然也是在暗处盯着她。”

    “王爷,咱们要救王妃,偏生还不能大动干戈,最起码不能在白天动手,这还好说一点,可是问题是,还不能让人知道咱们是来救王妃的,否则王妃的清誉不保,定是会在京城掀起轩然大波!我想这李安定然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敢如此大胆,将王妃劫来这人多之处!”杨海朋道。

    岳正阳两眼瞪着,右手紧握着拳,怒道:“这个该死的李安!居然还不死心!王爷,我看他摆明了就是想着毁了依依的清誉,好将她顺理成章的带走!”

    杨海朋一愣,他没有见过李安,更不知道以前发生在封城之事,所以对于这一点,他有些怀疑!

    而元熙则是笑道:“事情没这么简单!这个李安的最终目的,应该就是为了引我出来,然后将我一举歼灭,以报当年之仇!”

    “报仇?你们以前就有过过节?”

    岳正阳看了杨海朋一眼,见王爷并无心解释,“以后再跟你细说。王爷,咱们现在怎么办?”

    “只能是等消息了!”

    “等消息?”杨海朋又愣了!

    岳正阳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你怎么这么笨?哪里像是什么青年才俊了?自然是等王府会有什么消息传来了!笨!”

    杨海朋也不恼,只是微挑了挑眉,便站至一旁,不说话了!

    果然,后面的初一手上拿了一封信道:“王爷,这是王府刚刚派人送来的信,说是在王府门口发现的。”

    元熙接过打开一看,脸立马就是一片铁青!

    岳正阳一把抢过信,“怎么了?”说完,自己将信上的内容一瞧,却是又气又觉得好笑!“这个李安疯了吧?居然威胁你要你交出封城十五万兵马的兵符?他定然是疯了!”

    杨海朋的神情一变,喃喃道:“十五万兵马?他要造反?”

    元熙的眸子上蒙上了一层冰霜,“不!他不是要造反,他要是逼我造反!封城是我的,封城的兵马反了,自然是我在造反!他这一手还真是高明!既得了我的兵马,还要让我自己有苦说不出,不费吹灰之力,我便是再无可能活着回到封城!他与明王果然是一伙儿的!”

    “王爷,现在怎么办?”

    元熙的眼睛微眯,脸上却是浮上了一层惨人的笑意!“岳正阳,你和杨海朋去按照信上的地址去会那李安,可以先去找晴天要颗易容盅,记住到了那里尽量地拖住李安,能杀了他,自然是最好的!”

    “那你呢?”

    “我留在这里找机会将依依救走。”

    “可是那兵符?”

    “我府上有位擅长雕花的厨子,依依以前常说他雕的好看!你去找他雕一个罗卜的就成。”

    岳正阳和杨海朋齐齐抽了抽嘴角,这什么王爷呀?这种办法都想的出来!

    元熙看他二人走了,心里却是一沉,真的会这么简单吗?这个李安向来狡猾,不可能没有后招的。若是能这般轻易地就骗过了他,只怕这又是他的一个陷阱!

    元熙将初一叫来,低语了几声,初一会意,飞身离去,几个起落,便看不到他了。

    元熙冲着那离自己约有二里地之隔的地方望了望,虽然看不见依依,但是他的眼睛却是始终看向那个位置。身后的几名侍卫看到王爷如此,便自动都后退了几步,不敢上前打扰了。

    京城,苗疆使臣馆驿。

    “大王兄,你救救我!我没做!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你信我!我是被人冤枉的!”丽香公主哭的梨花带雨的拽着晴天的袖子。

    晴天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你既然什么也没做!你怕什么?安静地待在你的屋子里就是了!再说了,即便是你真的做了什么,皇上也不可能会将你赐死的。所以,目前你还是没有什么性命之忧的!”

    “怎么可能?我的婢女阿梅被牵扯了进去,我怎么可能会全身而退?大王兄,你一定要救救我!”

    “好了!你怎么听不懂呢?我现在正在想法子替平王妃解盅,只要我能再将她救好了,你便罪不至死!至少皇上会看在是我救了晋王妃和平王妃的面子上,放你一条生路的!懂吗?”

    丽香公主被他这猛然一喝,倒是清醒了不少!不错,只要她们二人死不了,自己就还有机会!再说了,救她们的是自己的大王兄,皇上定然不会再对自己深究了!这样一想,丽香的手一松,晴天便甩了衣袖进了自己的房间,开始研究解盅用的‘药引’了。

    晴天刚刚将迷恋香配制了不到一半儿,便又皱了眉,“不是说了没事了!怎么又来了!”话音刚落,便见岳正阳轻飘飘地进了屋子。

    “怎么了?依依可救回来了?”

    岳正阳摇摇头,“你这儿倒是热闹!听说白天,明王和晋王都派人来拜访,不过都被你挡了回去?”

    “哼!不过就是为了各使手段,收买于我罢了!你来到底干什么?”

    “王爷要我跟你要易容盅,明日我要去会会李安。”

    晴天皱了一下眉,走到一个小罐子前,从里面取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然后迅速地放入一个小瓷瓶里。一旁的岳正阳看了,有些恶心的感觉,想想自己要将这么个小东西给吞进肚子里,岳正阳的脸就黑了下来。

    “收好!见到李安一个时辰以前服下。服用时,最好是对着王爷的面儿,这样,易容的效果会更好。”

    岳正阳接过那个小瓶子,有些嫌弃地用两只手指夹着瓶子,咂巴了两下嘴问道:“这么个东西,真有那么神奇?我要是事情办完了呢?怎么办?”

    “用完后,再将这个服下就行了。”晴天说着,又扔给了他一个小瓶子。

    岳正阳接了瓶子,也没打算立刻就走,“晴天,你还不打算成亲?”

    晴天的身子一震,转头看向他,那一双清明好看的墨色眸子里,泛出了一丝冷光,“你想尝尝其它盅毒的味道?”

    岳正阳却是将他的威胁直接无视,反倒是有些懒洋洋地在他的榻上坐了,“依依是王爷的,这一点,永远都无法改变!说实话,你和我一样,既然咱们都不可能与她共度一生,那便放手吧!对她放手,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解脱!何必一定要将自己的一颗心给封死了?这世上的女子不止她一个!”

    晴天却是弯起了唇角,“你不是也未成婚?”

    “我?你别忘了,我已经有了未婚妻了,还是皇上下旨亲赐的!估计今年,我便要成婚了。我曾经偷偷地去看过那位二小姐,长的还是不错的。虽不及依依,却也是秀丽端庄,是个难得一见的一美人儿!最重要的是,她的性子和依依有些相似。一样的温柔可人。这一点,我还是比较满意的!”

    晴天轻嗤了一声,“得了吧,你!这大渊的中原女子,有几个不是温柔可人的?但凡是个小家碧玉都是知道温柔贤淑,更何况是英国公府上的千金小姐?如此一来,你与贤王便成了连襟了吧?”

    岳正阳耸了耸肩道:“连襟又如何?本世子不想做的事,谁能强迫得了?”

    晴天好笑地看着他,“你即便是不想娶你那未婚妻,怕也是不成的吧?既如此,倒是不如多想想她的好,让自己坦然接受这一现实为妙!”

    岳正阳一听便黑了脸,“什么话?我是真的觉得那个姑娘不错!”

    “好了,赶紧走吧!你小心些,别让人发现了!”

    “还用你嘱咐?”岳正阳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一个转身,便自窗口跃了出去!

    晴天看着岳正阳消失的方向,眼中浮了一抹惆怅,是呀!自己的确是到了成婚的年纪了!现在自己的身分已经被确认了!娶一名王子妃是迟早的事儿!若是等着皇上或者是自己的父王给自己指门亲事,倒是不如自己先找一个顺眼的,至少,两看不生厌,也便罢了!

    晴天叹了一口气,转身再度继续制作那迷恋香,依依,既然无缘成为夫妻,做一世的兄妹,也是好的!至少,自己与他不是陌路人,总归是有些情分的!

    次日一早,隐在暗处的元熙便看到李安果然自依依所在的那处院子里走了出来,带了十几人出了村子,住南去了。

    元熙吩咐了一声,便见初一等人随他一起进了院子,因为是在村子里,元熙怕惊扰到了当地的百姓,所以命令手下速战速决,尽量将影响降到最低!

    元熙进了屋子,果然看见静依正端坐于桌前,似乎是在等着他来救她。元熙一看到一日一夜未见的依依,心中大喜,“依依!”边叫着,边冲了进去。

    静依冲他笑了笑,却并未说话,只是就在元熙将要碰触到她的那一刻,他惊觉到了不对!危险!他自年少便开始接受暗卫的训练,又常年游走于危险的边缘,本身对于危险的感知力,自是极强!

    元熙的眼睛看着静依那一双清亮的眼睛里,似是藏着一重阴霾,眼见那阴霾越来越厚,越来越浓重!元熙的心一紧!危险,来自他的正前方!

    元熙即将触碰到她的手,立刻转了方向,直接袭向了她的脖颈!

    初一进来时,便看到了这诡异惊悚的一幕!王爷竟然伸手掐住了王妃的脖子!而王妃的手中似乎是一闪,便见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袭向了王爷的腰间!

    初一惊呼一声,“王爷小心!”

    便见元熙的身形一闪,避过那匕首,同时掐着她的脖子的手猛地一用力,将人给甩了出去!‘静依’的身子被甩了出去,后背撞到了墙边的柜子上,然后扑通一声,便猛吐了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将她绑了,弄醒问清楚王妃的下落!”

    “是!”初一惊魂未定,连忙吩咐了手下将人绑了。元熙则是在屋内环视了一圈,将血卫招来,“怎么回事?为什么在屋内的并不是王妃?”

    “回主子,属下等看的清楚,王妃自被带入这间屋子后,并未踏出过房门一步!”

    “王爷!”初一过来回话道:“她易了容!”说着,便将那假王妃脸上的面皮一揭,露出了她的本来面目!那血卫一看,大惊,“这应该是李安派来侍奉王妃的丫环。”

    元熙想到李安离开时,曾经去过一次厢房,眼神一变,飞身便扑进了左侧的一处厢房!

    说是厢房,其实就是一间家里来了亲戚时,临时的一个安歇之处!里面并没有什么装饰物,因为是农家的院落,里面倒是放了一把锄头和一张犁,想来是家中无人时,便将这里临时当做了杂物间。

    元熙四处转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初一等人甚至是将地砖都敲了开来,也不见有什么?突然一个念头自元熙的脑中闪过,他闭了眼睛,细细地回想着李安进入厢房时身后是否跟了人进去,而出来时?

    元熙的眼睛猛地睁开,犹如是天边的一抹寒光划过,隐隐有将整个天际都要沐上一层寒光的趋势!“不用找了,去十里外的长亭。依依被李安带走了!”

    他的话音刚落,便见一名黑衣人飞身而入,“王爷,属下找了您许久了!这是将军派人送来的信。”

    元熙将手中的信打开一看,眼睛瞬间便是恢复了清明!只是其中似乎是还夹杂着一抹怒火!“好你个苏静依!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这一次,本王若不是好好儿地罚你,本王就不叫李赫!”

    初一一震,没有看到王妃出去,那说明了什么?王妃被人易了容?那岳正阳那边儿,认不出王妃,万一再伤了王妃?初一这样一想,便是整个人如同是被扔进了冰湖里,再一听王爷的话,小心肝儿是一颤一颤的!再一偏头,这屋子里就剩了他一人,哪里还有王爷的影子?

    初一赶快追了出去!眼看王爷的身形越来越快,初一暗叫不好!希望一切都来得及,王妃没有出事,否则,岳正阳他们就等着家人来给他们收尸吧!

    长亭内,李安与岳正阳,也就是假的元熙面对面而站,李安笑道:“一别近三年,你倒是活的不错呀!”

    “哼!”岳正阳轻哼了一声,“李安,本王的王妃呢?”

    李安轻轻一笑,“我要的东西呢?”

    “李安,我要先见到依依!”

    “李赫,现在是我做主!不是你做主!你要么就将东西亮一亮给我看看,要么,就可以回去了。我相信在你到达京城的同时,平王妃与人私奔的消息也便会在京城里满天飞了!”

    “你!”岳正阳怒道:“李安,你究竟想干什么?”

    “自然是要我想要的东西了!只要你将东西交出来,我自然就会下令让人放了你的王妃。你以为如何?”

    “哼!若是本王将你挟持了,你一样会放了她。”

    “是吗?既然王爷如此有信心,何不试试呢?”李安说完,便在那廊沿儿上一坐,大有等着你上前来抓我的意思!

    他这样一坐,岳正阳的心里反倒是没底了!怎么办?看他如此有信心,想来定是出来将依依给藏了起来。可是会藏到哪儿呢?不知道王爷他们现在到底是得手了没有?

    岳正阳思索再三,最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包裹,然后轻轻打开,在李安的眼前晃了一眼,“看清楚了?兵符我带来了!我要见见依依!咱们一手交人,一手交兵符!”

    只听李安哈哈大笑了几声,“李赫!我该说你什么好?说你是美人为重,江山为轻?还是说你,为了美人,可是连天下都不要?还真是儿女情长呀!”

    “废话少说,你到底放不放人?”

    “放!自然是放!只不过,要在你归天以后,本王才会放人!到时候,你李赫便是乱臣贼子了!只不过,不是用你李赫的名字!而是用李安的名字!”

    “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安笑道:“现在除了你们,还有别人也盯上了我。反正咱们都是同出一脉!都是先皇的骨血,谁做平王,不都是一样?”

    岳正阳大惊,“你!你想杀了我,然后取而代之?”

    “不错!本王可不像你!本王会杀了你,然后与依依比翼齐飞!美人,我要!江山,我也要!李赫,要怪就怪你不该娶了依依!她命中注定要站在天下最高的位置上,受万人敬仰,而你,不配!”

    岳正阳一听完李安这番怪异的腔调,便警觉到了附近有大量的杀手靠近!比自己带来的还要多!“李安,你真以为你能杀得了本王?”

    “杀不杀得了,待会儿便知!”李安说完,右手一挥,便见从四面八方涌来了数十名黑衣人,将岳正阳和杨海朋等人齐齐围住!一时间,展开了一场血腥的厮杀!

    李安笑吟吟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似乎是在自说自话道:“如此俊美的人死在这里,的确是有些可惜了!”

    一旁站着的一名黑衣人的眼中早已是噙了泪,李安轻轻走到她身边,在她的身上轻点了一下,那黑衣人立时便能动了,嗓子也能说话了!“我早已知道你有此心思。想不到,你竟是这般地着急吗?为何不等元熙回到封城再下手?”

    这声间赫然便是平王妃苏静依的!

    李安笑看向她,大手轻轻地在她的脸上抚摸了一下,随即,只听‘嘶’地一声,静依脸上的那张面皮便被他给揭掉了!“怎么样?”他扶了静依的肩看向了不远处正在与人缠斗的‘元熙’,“看着他很快就要丧命于此,心里是不是很难过?依依,我给你这个机会!你今日可以痛快淋漓的哭!只是过了今日,你再不许为了这个李赫掉一滴的眼泪!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静依眼中的泪,一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可是到底没有落下来!她吸了吸鼻子,强自将眼中的眼泪给忍了回去,“李安,我想知道,你和明王合作的条件,到底是什么?你为何愿意帮他?”

    “帮他?不!你太抬举那个明王了!他是个什么东西?如果不是他的背后有皇后,有护国公府的势力,你以为我会站在他那边?到底是个蠢的!自高自大,以为自己有多聪明,多有脑子!实际上呢?比起李赫来说,他可真是差远了!说句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他娶了你,我也许就不会先从他这里下手了!”

    “这么说来,你的最终目的,是明王?”

    “自然!毫不客气地说,明王是这几个皇子里边儿最不成器的!依依,我辅佐明王登基,对我来说,将来将他取而代之,则是最为容易的!杀他,易如反掌!”

    静依紧紧地盯着他的眼,“李安,我不明白!一个皇位便有那么重要吗?你要皇位,就要害死这么多无辜的人吗?”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个道理,你应该懂!”李安别开脸,不再看她。

    “苗疆王的华妃,和那个二王子,也和你是一伙的吧?”

    “哈哈!你倒是聪明!居然能想到了这里!不错!你还猜到了什么?”李安一脸笑意地看向了静依。

    “你和华妃是什么关系?”

    李安这一次,并没有急着回答她,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依依,你在套我的话!”说完,便转头看向了正在激战的‘元熙’等人!“罢了!告诉你也无妨!华妃,是我的亲姨母!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

    静依的确是被这个消息给震住了!没有想到华妃居然就是李安的亲姨母?这么说来,华妃是汉人?“李安,其实还有个疑问困扰了我两年多的时间,当初在华阳山,开启哪处宝藏时,你是如何知道开启的方法的?还有,你又是如何知道宝藏的消息的?是你的外公告诉你的?”

    李安这次没有回答她,而是冲着她露出一抹略带些神秘的微笑。

    而此时,刚刚摆脱了几人纠缠的岳正阳,也终于发现了依依的存在!“依依!你没事吧?”

    李安转了头看向了‘元熙’,“怎么样?本王待你不薄吧?在你死前,还能与自己的心爱之人一见?这可是别人没有的厚待呀!”说完,将手放入口中,长啸一声!便见从地下、农田里,钻出了数十名的黑衣人,直袭向了正中间的‘元熙’!

    静依见状,作势就要往‘元熙’的方向冲过去,李安快速闪身在她的身前拦了!可是静依却只是做了一个假动作,转身便向后跑了!按理说静依不会武,是不会轻易地躲过李安的!可是李安算准了,她见到这种情势会往前冲,没有料到她竟然是转了身向后跑,一时呆滞了几秒!可就是这几稍,便足以让静依出了长亭!

    待李安反应过来,冲出长亭时!静依已是没入了新进涌上来的黑衣人中间!李安大惊,“不可伤她!”

    谁知,那些黑衣人竟是有十数人将她围在了中间,做保护状!这一幕,当即便让李安呆住了!再转头看向‘元熙’那边,发现新涌出来的黑衣人,竟然是与先前出来的那一批,厮杀了起来!后来的这些黑衣人,个个下手精准!狠戾!一看便是受过特殊训练之人!这一幕,将李安给震的可是不轻!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自己很快就要陷入困境了!

    李安情急之下,想要再往前走,被身边儿的人一把拉住,“主子,先撤吧!咱们的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李安不甘心地看着被黑衣人围在中间的苏静依,咬了咬牙,眸子里竟是涌上来了一股猩红色一股!当他看到自己这边儿的人一个个倒下去,人数越来越少,终于,几个飞跃,便不见了!

    黑衣人将先前李安带来的人手斩杀殆尽,还欲再追,被静依制止了!“无极,别追了!他本就善于隐匿,算了!万一再中了他的盅术,不划算!”

    “参见殿下!”无极一跪,其余的黑衣人也都齐齐跪了!

    “快起来吧!无极,先派人将这里打扫一下吧。”

    “是!”

    静依走到了岳正阳面前,笑道:“怎么?顶着我家元熙的一张脸,感觉很好吗?还不快快将那解药服了?”

    岳正阳一愣,“依依,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他?”

    “你的模样虽然与他相差无几,可是眼神、气质却是差了好多!若他在,此时周身的戾气,怕是藏也藏不住的!”

    杨海朋也收了剑,“表妹,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又是什么人?”

    “他们是我请来的帮手!无碍!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要尽快与元熙会合才是!”

    “想必王爷现在已经发现了你不在那农院中,也许正在往这儿赶呢!”

    静依却是皱眉道:“李安安排了杀手在农院里,易容成了我的模样,无论是谁去,怕是一时都认不出我的。我担心!”

    “殿下放心!属下已经派人通知王爷了!想来,王爷应该已经知道这边的安排了!再说了,王爷的武功高绝,而且对于危险的感知力极强,一般人想要伤他,是绝无可能的!”

    静依却是有些慌乱道:“我担心的,若是他看到是我,防备自然会卸下!都怪我,若是我一早知道李安会有这样的安排就好了!还是我太笨了!”

    静依说完,便要上马,“不行!我实在是不放心!我去瞧瞧。”

    无极等人正要阻止她,便听到了远远传来了马蹿声,“殿下,前面有人来了,也许是王爷!”

    “吩咐你的人都撤了!”静依一边吩咐,一边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人。

    待身形看清,面容也越来越清晰,静依脸上的笑容终于绽开,而眼中却是含了泪,一幅激动异常的模样!

    “元熙!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那个假的苏静依没有伤到你吧?”元熙一下马,就被静依给扑了上去,拉着他的衣袖、浑身上下打量了半天,边说还边带了哭腔,可见是真的着急了!

    元熙却是一动不动,就这样冷冷地看着她,任由她说着,打量着。

    而其它人则是自动地避地远远地,岳正阳一指天上的骄阳道:“今天天气不错!很凉快!”

    杨海朋也是打着哈哈道:“嗯,是不错!万里无云呐!”

    而一旁的无极则是嘴角扯了扯,看着天上明明飘着的大朵大朵的白云,还有那骄阳似火的天气,一脸嫌弃地看了二人一眼,随即,下令撤了。王爷来了,这里便不需要他们再留下了。免得再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静依叨叨了半天,终于觉出了气氛有些不对,抬了脸,有些怯怯地看着元熙,“你怎么了?没事吧?”

    元熙看着她的眼神里似是在酝酿着一场极为阴冷的暴风雪!这让静依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奇怪了,明明是六月天,自己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伤风了?似乎这种可能性不大吧?

    元熙从静依的眼神里看出她有些自责、心虚!鼻间重重地哼了一声,将她的小手一拉,然后静依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般,吓得就要闭眼之际,才发现自己被元熙给拽上了马!

    元熙什么也没说,直接就打卤奔城外的那处别院了!他一走,岳正阳和杨海朋却是苦了一张脸,“太过分了!李赫,你别再让我看到你!下次我见到你,我不与你大战三百回合,我就不叫岳正阳!有你们这样儿的吗?啊?你去浓情蜜意去了!让我给你们收拾这烂摊子!你当我是扫大街的!专门清理没人要的废物垃圾?”

    杨海朋一脸同情地摇了摇头,“行了!别再嚎了!嚎也没用!还是趁现在没人发现,动作快一点儿吧!”

    元熙一路快马急奔,到了别院,下了马,也不管静依,任由她一个人在上面坐着,自己则是大步进了院子,直奔后院儿了!

    而静依这一路上虽然一直是倚在了元熙的怀里,可是却感觉到他浑身所散发出来的,不是柔情万千,而是无边的怒火!这个认知让静依有些手足无措了!想起上次自己自作主张,留在李安身边,最终成功将那份宝藏给留了下来,那一次,元熙似乎是一心只想着自己有没有受伤,一点儿生气的迹象也没有!可是这一次,她有点儿弄不准了!元熙,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静依在下人的搀扶下,下了马,一路小跑着进了后院儿,一进主院,便见元熙一人正坐在了正厅里,一脸冰霜。

    静依小心翼翼地进了屋子,慢慢靠近了元熙,然后又轻轻地拽了元熙的衣袖,晃呀晃的,“元熙,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元熙冷哼一声,“错了?你倒是说说,你错哪儿了?”

    静依的神情一滞,眼珠转了转,才道:“我不该将消息传给了无极,而不是你!如果我将消息传给你,也许你根本就不会去那处农院了,这样一来,也许你就不会遇到那名易容成我的杀手了!元熙,我当时只是想着无极离这里最近,行事最为方便,再说了,你当时定然已经是不是在平王府了,我让灰灰到哪里去找你呀?所以才会让灰灰去了别院!”

    元熙的眸子缩了缩,眼中的冰霜大有转化成冰雹的趋势!然后某人还不自知,竟然还有些邀功显摆似的,笑道:“我的灰灰不错吧?以前只是跟着你见过几次无极,便能找到他!我厉害吧?”

    元熙深吸了一口气,胳膊一挥,便将静依手中的衣袖给抽了回来!

    静依一愣,“怎么了?你难道不是为了这个生气?那要不然,就是怪我不该被李安制住吗?你也知道,我不会武功的!他要制住我,还不简单吗?”

    元熙冷冷地看着她,那眸子里阴寒一片,“你不会武功?无忧也不会吗?司画、司语也不会吗?苏醒一整支的女子侍卫队都是摆设吗?苏静依,你除了会让我担心,还会做什么?你现在知道你不会武功了!你当初设计这一切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你不会武功?如果制住你的人不是李安,而是上次那个一心护主的随从,你怎么办?如果这次李安兽性大发,对你不轨,你怎么办?你口口声声说自己错了!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千万不可再以身涉险!你为什么不听?你的耳朵到底是不是长在你自己的脑袋上?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说的话放在心里?”

    ------题外话------

    美人们,剧透一下,今天有的地方似乎是会让人弄不明白,别急!明天一切谜团都会解开!另外,明天,飞雪将会同时虐一虐明王妃、丽香公主还有最为可恶的李安了!不过,大家想不想看虐一虐男主呀?哈哈!美人们,提醒一下,月票和获赠的评价票月底作废!如果想看虐渣男渣女,便掏票票来换吧!

第三十九章 静依吃醋!

    静依从未见过元熙发这样大的火儿!上次元熙对她发火,还是几年前在隆昌寺的后山上,当时是因为吃了欧阳信的醋,所以才会对她恶言相向!可是今天,她明显是感受到了来自他身上真实的怒火!这样的元熙,让她感觉到了一丝陌生,也感觉到了一丝的惧意!不是害怕他的怒火,而是害怕,他这样的情绪会不会持续下去?他会不会除了指责她以外,还有其它的不满的举动?

    元熙看她的瞳也微闪,似是有些害怕!再看她的眼睛里,似乎是还有眼泪在打着转儿!元熙的心里一紧,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一把给揪住了一样,生疼生疼的!

    元熙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了将她搂进怀里的冲动,咬着牙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冰冷无情,“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着,走了屋子,“替王妃梳洗一番,然后随本王回王府。”说完,便回头冷声道:“我在前厅等你。”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静依看着元熙越走越远的背影,心里一凉,鼻子一酸,泪就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自己这次的确是胆子太大了些,可是还不是为了以后大家的安全?如今总算是知道了李安和明王是一伙的了!而且,还知道了他和华妃的关系,如此一来,晴天哥哥岂不是就知道应该要如何布署了?怎么元熙就这么生气呢?

    一旁的两位侍女看到王妃竟然落了泪,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静依吸了吸鼻子,“你们将我要换的衣物放下就行了,我沐浴时,不喜欢有人伺候。”

    “是!”

    静依一个人进了浴室,在木桶里泡着,想着自己这一天一夜心里有多紧张,后来知道李安安排了杀手后,又有多担心元熙,可是结果呢?这个元熙,竟然只会骂自己一通!别说好话了!连个好脸儿都不肯给自己!这是什么事儿?

    静依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那眼泪就像是开了闸一样,涌泉而出!边哭还边骂,“死元熙!臭元熙!白白地害人家担心了你一场!你就只会欺负我!就只会凶我!我讨厌你!我讨厌死你了!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而梁上的无忧听了,则是开始在心底里为主子默哀了!自静依和元熙会合后,无忧自然也就回到了静依的身边,继续做她的暗卫,只不过,静依一路上都在想着让元熙如何消气,所以把她这个人给忘了!

    无忧偏头看了一眼外面,主子呀,你自求多福吧!刚才您可是骂痛快了!可是王妃可是真生气了!这下,您可是真的惨了!

    很快静依便梳洗好了,也换好了衣裳,到了妆台前,便有侍女上来要为静依梳妆,静依一瞧,心里便更不是滋味了!自从与元熙成婚以来,给自己梳女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元熙,可是现在呢?

    静依想了想,“不必了,我自己来吧!反正待会儿也还是要再戴下帷帽的。”

    那侍女只好退下,静依试着为自己盘一个简单的发髻,可是无论自己怎么弄,也弄不成那样儿!不由得有些气闷!转头就道:“去把王爷叫来!”

    这话一说出来,可把那侍女给吓坏了!浑身哆嗦着,“回王妃,奴婢,奴婢不敢!”

    静依一瞧她吓的这样子,再转头一想,她不是在王府伺候的,自然不知道自己与王爷的相处模式!自己冷不丁的一句,把王爷叫来!的确是将她给吓的不轻!哪家的妻子会如此说自己的夫君的?再怎么着,也得是好声好气地,说一句,“去把王爷请来!”她可倒好,直接就是一个-叫-字!而且元熙还是王爷呢!这可是有违礼教规矩的!

    静依想了想,摆摆手,“算了!不用去了。我自己来吧!”

    这样想着,静依便给自己简单地将头发全部置后颈后,直接用发带给绑了,算是成了!什么首饰也没带,转身果然看见早已备好了帷帽,便自己取过来戴上了。

    静依到了前厅,果然见元熙正在前厅喝茶,厅中还有一名琴姬在为他抚琴!看着他那一脸悠闲的模样,没把静依给气死!好你个元熙,我一个人在里面难受的要死,你却是倒好!一个人在这里听曲喝茶!好!既如此,她苏静依一个人走便是!

    静依这样想着,便也真的这样做了,一跺脚,便出了前厅,直奔大门口了!

    元熙,你狠!我惹不起,我走还不成吗?你就一个人在那屋子里好好儿的听着曲,喝着茶吧!那琴姬看起来长的不错,还不时地给你抛着媚眼儿!好呀,我这就回去给准备办喜事!给你纳妾!实在不行,这王妃之位我也不要了,你爱给谁便给谁去!

    静依到了门口,果然见已经备好了马车,静依什么也没说,径自便上了马车,而在马车边儿站着伺候的司画和司语二人倒是有些懵了!这是怎么了?怎么就王妃自己气冲冲地出来了?

    “还不上来?回王府!”静依有些气冲冲地声音自马车里传了出来。

    司画和司语二人也不敢耽搁,赶紧地上了马车,吩咐车夫,进城了。

    刚进城,静依便又吩咐道:“去苗疆使臣的馆驿!”

    “殿下,您不回王府吗?王爷怕是在后面儿跟着呢吧?”

    “不必管他!他爱跟不跟!反正我是要去!”

    司画二人交换了个眼神,无奈,只好让车夫改道去了苗疆使臣的馆驿!

    不一会儿,便有下人到了馆驿门口将静依几人给迎了进去。静依一进屋,便看到晴天正一脸好暇地看着她,“怎么?受了委屈了?是不是被他骂了?”

    静依一听这话,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将跟在她身后的司画和司语二人可吓的不轻!王妃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见这大王子就哭了?刚才还好好儿的呀?

    接下来,更将二人的小心脏吓的快要跳出来的一幕便展现在了二人的眼前!只见静依竟是小跑着扑进了晴天的怀里,呜咽不止!边哭边道:“晴天哥哥,元熙欺负我!他欺负我!”

    晴天则是面上含笑,轻拍了拍她的背道:“好了!我都知道了!他也是为了你好!你都不知道他知道你失踪时,都担心成了什么样儿?你差点儿没把他给吓死!他不过就是对你吼了几句吗?别多想了!嗯?”

    听着晴天明显带了宠溺的话,静依却是哭的更凶了!“他哪里只是对我吼几句?那冷冰冰地眼神分明就是想着将我给关起来一般!我讨厌他!我再也不要回平王府了!我不要见到他!”

    “不至于吧?不就是凶了你几句?他也是关心你,担心你才会如此!”

    “他才不是!他还在别院里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的!我讨厌他!”

    晴天一听,身子一僵,平王这人他倒是了解,对依依是一心一意,恨不能整天将她拴在裤腰带上!怎么可能会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信不信是一回事,可是晴天听到这个,脸色却是变了变,特别是那双好看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冰雾。

    司画急道:“没有的事儿!属下进去见过王爷了。不过是在前厅听着别人弹琴罢了!并未有什么逾越的举动。”说完,心里嘀咕道,王爷,属下可是替您挡了灾了!至少没让这位大王子误会您,否则,平王府怕是就真的热闹了!

    晴天听完司画的话,脸色果然是好看了些。“依依,可是如此?”

    “哼!原本是听琴的,谁知道现在做什么了?保不准现在就拉了小手,亲了小嘴儿,说不定两人还去滚床单了!他就是个大坏蛋!爱干嘛去干嘛!我才不要再理他了!”

    静依说着,便也抬起了头,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望着晴天。

    晴天一瞧她的眼睛都哭肿了,便有些心疼。“好了,先去打盆水,让你家王妃净脸。”说着,低了头,柔声道:“好了,待净了脸,先用些东西,是先用些水果,还是直接用午膳?”

    静依想了想,才用带了沉重鼻音的声音道:“我想吃葡萄!”

    “好,我这就派人去准备。”晴天说完,又帮她用帕子擦了擦脸,才笑着出去吩咐了。待他回来坐好,便见静依与先前的样子已是略有不同。

    “晴天,你绝对想不到,我从李安那里知道了什么?”静依的神色有些严肃,没了刚才的委屈模样,“华妃!你们苗疆王的华妃竟然就是李安的亲姨母!如此看来,他定然是与二王子和丽香公主早就有了勾结!说实话,若非是这些年你根本不在苗疆,否则,怕是以他们几个人的能耐,你早死了不下百次了!”

    晴天一愣,这才明白地来,静依使性子来这里是假,将这个消息亲口告诉自己才是真!饶是如此,她也不该一个人来!这会给她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依依,你急着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吧?”

    “不止如此!还有呢!李安已经与明王达成了某种协议,助他登上皇位。他本来是想借着我将元熙引去,然后一举杀了他,再易容成他的模样,占了平王的位子,夺了元熙的那十五万兵马的兵权,还有元熙手上的所有财富!晴天,这个李安的心思真的是太过歹毒了!”

    “依依,李安不是一直想着自己继承大统吗?此时为何要相助于明王?”

    “我有种预感!这华妃与皇后之间,定然是不简单的!而且,她们也许早就达成了某种共识!”

    “有道理!待我回苗疆后,定要将华妃的底细再好好查查!原来她是汉人!我一直以为她是出自苗疆,却原来竟是出自江南!而且还是大渊名门之后!这样的身分,怕是当年嫁于你父王为妃,都是极为委屈了吧!”

    “你说的不错!所以我才说,这一切看似是明朗了,却似乎是又透着些许的诡异!”静依说完,便有些不自在道:“我急着来找你,便是先将这些事都告诉你!回头,你再告诉元熙。”

    晴天一愣,“你为何不亲口告诉他?”

    静依一撅嘴,“我还在生气!不想理他!他不是已经有美人相伴了吗?那就让他伴着吧!”

    晴天失笑道:“你们这两个人!还真是有意思!罢了,我先去命人准备午膳。”

    静依在晴天这里吃了水果,又在晴天的陪伴下用了些午膳,才被他哄着到软榻上躺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着天!不多时,静依就睡着了!

    晴天看着静依的睡颜,那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想来她昨晚定是不敢睡的吧!这个平王,怎么就没有发现依依的疲惫呢?不过转念一想,这想吓吓她也好!省得她的胆子太大,什么事儿都敢做出来!居然让李安把好给劫持了?别说什么李安武功高强之类的!他才不信!若是静依不想被带走,法子定然是会有的!

    看着静依已然睡熟了,可是那紧蹙的眉头却是丝毫没有舒展的迹象!晴天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将她的眉心给抚平了,那略有些温热的触感,让晴天仿若是被雷电击中了一般!

    软软的,滑滑的,温温的!这样真实的触感,以后怕是不会再有了吧?等他回到了苗疆,要开始一系列的培养计划,离开苗疆的机会便是不大了!那个老男人定是会恨不得将他给栽培的一点儿缺点没有!这怎么可能?

    一想到自己也要尽快地确定自己的王子妃,晴天的眼神便是一暗,目光清冷着,却又是带了一丝灼热!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像岳正阳那般好福气找一个与依依有些相似的妻子!

    晴天起身,看到就站在不远处守着的司画和司语,“你们可有通知王爷,依依在这里?”

    “回大王子,通知过了。”

    “他何时来接?”

    “王爷说了,王妃的盅毒似是有要发作的迹象,所以才会送来大王子这里。他处理完公事,稍后便来!”

    晴天点点头,“也只好如此了。还有什么人知道王妃来了我这里?”

    “回大王子,现在基本上京中的达官贵人都知道了。怕是宫里头的皇上也知道了。”

    晴天闻言轻挑了下眉,失笑道:“这个依依呀!丝毫还不知道她这任性的行为给平王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还好王爷宠着王妃,不然,怕是真的要被气到了!”司画也是一脸心疼的看着睡熟的王妃,“王妃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跑到了您这里来,若是被有心人大加利用,真的就麻烦了!王妃的清誉必会受损,而且怕是还要连累大王子的名声也跟着受损了。”

    “你们明白就好!现在是我在京中,她可以到我这里来使使小性子!可是若是我不在呢?说不定她就会回到平南候府去了!你们是她身边儿的人,一定要记得劝着她些,别总是由着她的性子来!这次的事,也是王爷做的太过火了些!若是静依没有觉得受委屈,也断不会如此的!更重要的是,她是真的担心你家王爷,不想理他,可是自己得到的消息,又不得不让他知道,所以才会想出这么个法子来!”

    晴天看了静依一眼,又道:“将我的话原封不动地转给你家王爷。他会明白的!我知道他是想着要依依长个记性,可是这也未必就是最好的法子!说到底,依依是为了消除我和他身边儿的一些隐患,才会出此下策,冒了这样大的风险!”

    “是,属下一定转告王爷。”

    静依在这里一直睡到了近傍晚十分,才悠悠醒来。许是因为昨晚上基本上没怎么合眼,再加上这一天一夜,整个人的精神一直是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所以才会睡的特别实,特别香!

    静依一睁眼,便见司画和司语二人在屋内守着,“晴天哥哥呢?”

    “回殿下,大王子说不能与您共处一室,而且他还要为您配制解盅的药引呢。所以便去了厢房。”回话的是司画。

    “嗯,什么时辰了?”

    “回殿下,现在已经是酉时初了。您看,咱们是不是要回王府?王爷在前厅等了您已有近两个时辰了。”

    静依一怔,“王爷没有进来?”

    “回殿下,王爷听说您在休息,所以不想打扰了您,所以一直在前厅等着。”

    静依想了想,“好吧,帮我整理一下,我们回平王府。”

    “是!”

    静依梳妆好,到了前厅,果然见元熙正负手立于厅内,听到了一环佩声响,才转了头看过来。见静依头上已经是戴好了帷帽,看样子,仍是简单的梳了发。透过那层薄纱,元熙看到了静依的眼睛似乎是还有些红肿,心中略有些不忍,可是一想到她犯下的错!这心中的怒火便又开始燃了起来!

    静依走至门口,停了一下,偏头问道:“王爷,您不是来接妾身的吗?”

    元熙一愣,多久没有听到静依自称妾身了?又多久没有唤他一声王爷了?再听着她略显疏离的声音,元熙的心一沉,“时候不早了,先回王府吧!”

    静依听完也不等他有什么动作,便直接出了馆驿,上了马车。司画和司语在外面候着,就听到静依清冷的声音传来,“司画、司语,你们还不上来,等什么?难道要本王妃下去扶你们不成?”

    二人听了瞧了一眼,跟出来的王爷,见他脸黑的几乎是跟锅底差不多了,不由得心中有些腹诽,二位主子呀,您二位闹别扭,能不把我们这些小虾米给夹在中间吗?这到底让她们听谁的?

    二人见王爷站在了门口不动,更是不敢上车了!笑话!若是真的上了马车,不知道回头王爷会不会一掌直接将她们给劈了!

    元熙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了马车,最终是转了身,向着前面的骏马走去。司画和司语见王爷上了马,这才松了一口气,跃身上了马车。

    到了平王府,静依被司画扶下来后,便站到了大门一边,低头恭顺道:“王爷请!”

    静依的这一做法,当即就把初一等人给吓的眼珠子差点儿没掉出来!这是他们的平王妃吗?怎么这么奇怪?就连从里面迎出来的管家和门边儿的守卫都是吓了一跳!而初一到底是跟着他们的时间长一些,自然是明白,王妃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偷瞄了王爷一眼,不由的有些同情起王爷来了!王爷呀,王妃生气了,后果很严重!您还是自求多福吧!

    元熙下了马,黑着一张脸,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儿,下人们便都不敢再抬头看了!更是个个儿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现在留在府上的都是多年追随于他的亲信,一看他这表情,自然是知道主子的心情不好!千万是惹不得的!

    静依可不理会这茬儿,一幅贤妻的姿态,在门口恭敬相迎,这人来人往的一些人们看了,还小声地交头接耳道:“你瞧瞧人家平王妃!都说平王宠妻如命。可是你瞧瞧人家平王妃一点儿恃宠而骄的性子也没有!当真是贤妻呀!”

    “就是!要是寻常的女子得了丈夫如此深厚的宠爱,怕是早飘到天上去了!哪里还会记得这些规矩?”

    静依听着这些议论声,倒是扬了扬眉,没想到自己这般负气的作法,倒是给她赚回了一个好名声!不错!至少委屈了自己,没有白委屈,也不是一无所获!至于边儿上那位,他爱咋着就咋着!她才懒的理他呢!

    元熙在静依的面前稍停了一下,便大步进了院子,也不见有片刻的犹豫!静依见了,心中是又气又觉得委屈!你个死元熙,态度好一点儿会死吗?就是这般的傲!好!我就看咱们谁傲的过谁!

    谁知待静依一进了前厅,立时便呆了!不止是她呆了,就连她身旁的司画和司语二人也是呆了!

    只见大厅上,那位在别院中为元熙抚琴的美人儿也一并回来了!却不是丫环的打扮!当然了,也不是姬妾的打扮!只不过在这王府中,除了一位王妃外,其它人都是做下人和侍卫打扮,而眼前这位却不是下人打扮,更谈不上是侍卫了!如此一来,反倒是显出了她的特别了!

    “奴婢给王爷请安,给王妃请安。”

    静依一抬眼,见这美人儿真真是生的娇媚如花,那媚眼含思,眉梢含春,如柳条儿般的小腰,不盈一握!真真是人间尤物!静依只一眼,唇畔便含了笑,“王爷真是好眼光。妾身这就为王爷去准备,免得王爷心急。”

    说完,也不看元熙和那名美人儿,便转了身越过了二人直接就回到了文华院了!

    静依一进文华院,便吩咐了苏醒,所有的侍卫将文华院给守牢了!谁都不准进!尤其是王爷!若是王爷敢踏进来一步,她便将她们全数都遣回封城去,一个也不留!

    这苏醒等人,哪里见过王妃发这么大的火?跟了王妃这么久,何曾见过这等阵势?司画和司语对望一眼,看来王妃是真的恼了!这王爷也真是的,明知道王妃还在气头上,怎么又弄了个美人儿回来呢?

    静依吩咐完了,便直接进了寝室任谁叫也再不肯出来了!静依一进屋子,那眼泪便不争气地一个劲儿地直掉!她看着这屋子里的每一件装饰,每一件摆件儿!这都是元熙根据她的喜好,命人准备的。有的东西还是特意从封城带回来的,就是怕她会不习惯新环境,怕她相信何嬷嬷和海棠!如今,她觉得受了委屈,再一看这些东西,便是真的想起了自己在封城的那些日子了。

    静依这边儿一个人哭的没完没了。那边儿,元熙却是冷了一张脸,看着眼前的美人儿,“雪舞,本王的吩咐可都记下了?”

    “回王爷,奴婢记下了。”

    “很好,进了定国公府,一切要万事小心,千万不可大意!还有,尽量不要显露你会武之事!否则,怕是你难以脱身!”

    “是,奴婢谨记。”美人儿说完以后,抬眼看向了元熙,“王爷,奴婢不日即将进入定国公府了,可是奴婢的家人?”

    “你放心就是。本王自会安排妥当!记住进入定国公府后,切勿和暗阁中的任何人联络,有事,本王自会找你。”

    “是!奴婢明白。只是,王妃刚刚似乎是误会了什么。”

    元熙冲她摆摆手,“此事无需你担心。做好你自己的事就是!”

    “是!奴婢告退。”

    元熙看着雪舞退出了前厅,这才有些无奈地慢步到了文华院。他自然是还不知道静依下了死命令要将他挡在院外的。等到了院门口,一瞧这苏醒等人一脸的戒备和为难之色,他便是有些明白了!

    “怎么回事?”

    “启禀王爷,王妃交待了,说这文华院,您不能进!说她的寝室太旧了,比不上西院儿的摆设新,请您去那边儿歇息!”苏醒面无表情道。

    元熙的嘴角扯了扯,脸阴了阴,最终开口问道:“你们连本王都敢拦?看来,真是长胆子了!”

    “王爷,您说过的,属下等进了平王府,便是王妃的人了!此生唯王妃一位主子!”苏醒面不改色道。

    元熙一愣,没错,他的确是这样要求过她们的,没想到,现在是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下可真是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了!“本王如果一定要进去呢?”

    “回王爷,那属下便要冒犯了!”

    “哦?本王倒是想瞧瞧你们是怎么个冒犯法?”元熙说着,浑身的气势便是一凛,整个人的杀气顿时外泄!将苏醒等人惊的不由得后退了半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王爷。

    “王爷,请您高抬贵手,不要为难属下等人了!王妃说了,她知道您的武功高绝,您要是硬闯,在场没人能拦得住您,可是您若是硬闯了,那就说明在这王府里,的确是再无她这个王妃的一席之地了!倒不如回娘家的好!至少她的小院子,娘家至今还给她留着。不会弃了她这个女儿!”

    司画说完,一脸忧色地看了王爷一眼,希望王爷能明白,现在王妃正在气头上,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万一王妃真的使性子回了娘家,那王爷可就真的惨了!连带的整个王府里的下人全都惨了!

    果然,司画这话一说完,元熙的整个人的身形便是一僵!他微眯了眼,难道自己真的做的有些过火了?下午晴在将静依得来的消息都告诉他了。这几条消息,对于他们来说,的确是极为有用!特别是这李安与华妃之间的关系,更是让人有些匪夷所思!元熙甚至是想到了这华妃会不会与当年苗疆的宫变有关?与当年的苗疆王妃的死有关?

    元熙冲着那寝室的方向望了望,见到司画意有所指的眨了眨眼,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元熙无奈地一笑,扭头回了书房了。

    司画见王爷走了,便知道他是明白自己的暗示了。

    元熙回了书房,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了一本书,可是怎么也看不下去!抬头看看天色,还没有黑透,自己现在去,怕是不妥!再说了,司画将话都转达的这么清楚了,万一依依没有消气,反倒真的使了性子回娘家,就麻烦了!

    元熙有些头痛的抚了抚额!都怪自己平时太宠着她了,她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再跑去作诱饵!说到底,是自己的错,是自己将她宠的无法无天了!能怨得了谁?还真是不能全怪依依!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如果自己一开始没有宠着她,她哪里会有这样大的胆子?再想想现在!竟然连自己都敢拦了!这放在哪一个高门大户里的夫人敢如此对待自己的丈夫?

    元熙这样一想,脸上便扬起了一抹苦笑!不过那苦笑里似乎是还隐隐透着宠溺!自己的媳妇儿,自己不宠,谁宠?自己错就错在不该用这样错误的方法来让她长记性了!应该是好好地与她讲讲道理,那样她就不会生气了吧?说起来,这主意似乎是杨海朋这个混蛋给自己出的吧?当时说什么,女人不能太惯着!瞧吧!让你自己惯出毛病来了?

    元熙甩了甩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该怎么把依依给哄回来?也不知想了多久?元熙的身子一直是一动不动,若不是因为他的眼睛还是睁着的,一定会让人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突然,元熙的眉毛动了一下,“什么事?”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自窗外飘进来,单膝跪地道:“王爷,属下等人已经追踪到了李安的落脚处。”

    “哦?在何处?”元熙的身子离了椅背,一脸凝重的问道。

    “回王爷,在城东的一家绸缎庄。属下已经命人远远地守着,目前为止,并未惊动李安等人。”

    “好!如此甚好!记着,先远远地跟着,什么也不要做!只是要看着他都跟什么人来往便成!”

    “是,王爷。”说完,那抹黑影便再度消失在了夜色中。

    元熙的眉心微拧,“无伤!”

    “属下在!”又是一道黑影自房梁上落下,极为恭敬地在元熙的身前落地。

    “吩咐暗阁的人,将平南候府的人都给盯紧了,千万不能出任何的差错!我担心,他极有可能会向平南候府的人下手!”

    “是!”

    元熙起了身,有些忧虑地向窗外看了一眼,看着那一弯尖细的月牙儿,元熙的眸子里闪过了一抹狠戾!李安,你竟然还敢打依依的主意!好哇!这一次,我绝不放过你!

    元熙看到一旁的古琴,想了想,便拿了古琴,自己盘膝坐在榻上,开始抚琴了!这一次,他弹的是《凤求凰》!

    文华院里的静依自然是听到了这琴声,只是一入耳,她便知道这琴声是元熙弹出来的。只不过她现在却并不是想着也许这是元熙在刻意地讨好自己!偏偏想着,是不是在讨好那个新来的美人儿?还弹凤求凰?想来是想着将那美人儿纳为妾室了!这样一想,静依的心里便是七上八下的!怎么办?自己要不要去捉奸在床?回头自己又否定了!不会的!元熙说过只自己一人的!绝不会再找什么女人相伴的!

    静依突然又想到这里可是古代!可是封建社会!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这男人可是会变的!就像元熙以前才不会这样凶自己!可是现在不是凶了?记得前世在哪本书上看过,说男人是这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一种动物!男人的话最是信不得的!现在想想,也许有道理呢!

    这样想着,静依的心便再度地纠结了起来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应该信任元熙,爱情要建立在相信信任的基础上!一会儿又觉得男人是世界上最为善变的动物,自己怎么能相信男人的话呢?不是自己欺骗自己吗?

    静依听着琴声,一会儿又想起了以前元熙在自己身边抚琴时的优雅潇洒,一会儿又想起了他上午对自己的责怪,一会儿又想起了今日他在别院的前厅和某个女人眉目传情的场景!总之,那厢弹琴的元熙的心倒是慢慢地静了下来,可是这文华院里的静依,则是根本就不可能安然入眠了!在床上翻过去覆过去,睡意全消!

    守在门外的司画和司语二人自然将屋内静依的一举一动都听了个清楚!知道王妃忐忑难安,难以入眠,再想想现在孤身一人的王爷,心里倒是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两个人了!原本多恩爱的两位主子呀!怎么就成这样了呢?她们可不相信主子会看上那名美人儿!那样的美人儿,她们见的多了,王爷若真是喜欢那样的,早就找了,何必还等到现在?

    可惜了,这些话,她们现在也不敢跟里面的那位主子说,否则,说不定自己就会被主子给赶回封城了!

    入夜,一道颀长的身影钻进了文华院的寝室内,守在门口处的司画和司语二人自然是看见了,不过却是低了头,装不知道罢了!而屋内的无忧在感应到有人来时,第一个反应便是手上握紧了长剑,不过感受到是来自那熟悉的气息,便再度隐入了黑暗中。

    元熙慢慢地靠近了床榻,屋内的烛火并未熄灭,元熙知道依依不喜欢黑,不喜欢一个人,所以往日里,无论他回来多晚,她都会等他,哪怕是有时困的不行了,也仍是要倔强地倚在软榻上等他回来。现在看到屋内的烛火一闪一闪的,再看到隔了帷幄,里面的人似乎是还未睡着,先是一喜,再接着不由得便是一皱眉!这么晚了,还不睡?莫不是病了?

    元熙慢慢地靠近了帷幄,轻轻掀了,见里面的床帷并未落下,而静依正背对着外,不知手里在鼓捣着什么!

    静依是侧躺着的,元熙离的近了,才听到了她的嘴里还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臭元熙、坏元熙之类的话,听着声音似乎是有些哑!元熙的眸子一暗,难道是伤了嗓子?

    静依吸了吸鼻子,左手放于脸侧,右手则是在床上胡乱的摆弄着元熙的枕头,这个该死的元熙,是不是真的去和那个新来的美人儿一起去消遥快活了?自己在这里伤心难过,他可倒好!想来,定是想着要将她给留在身边了!

    静依越想越气,不由得有些恼火道:“死元熙!臭元熙!就知道骗人!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还不都是为了哄我高兴!骗我的?我早知道男人的话最是不可信了!偏我还是这样傻,信了你!哼!现在倒是好,无缘无故弄了一个美人儿进府了!我怎么办?怎么办?”

    说着说着,便已是又带了一丝的哭腔儿了!

    站在床边的元熙听了,脸便是一黑,敢情依依这是将他当成负心汉了?

    元熙轻叹了一口气,声音不大,可是静依还是听见了,翻过身来一看,拿起了一只枕头,便向元熙丢了过去!

    ------题外话------

    美人们,不好意思了,本来是要今天虐的,因为原计划是今天更一万五的,可是因为一位朋友的心情不好,所以劝慰了一番,耽误了时间,对不大家了!太晚了,静依实在是没有精力继续往下写了,只能是推到明天再虐了。抱歉了!明天要是再不虐她们,让美人们虐我!成不?感谢东芯的两颗钻石!jackpiaowu送上的一花!谢谢大家送上的各种票票了!谢谢!

第四十章 万千冰箭!

    元熙也不闪不躲,任那枕头打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再将枕头接住,叹了口气,将枕头扔在了床上,自己则是坐在了床边。

    “谁让你进来的?是司画她们放你进来的?”

    “依依,你该知道我的身手,她们是拦不住的!”

    “哼!我就知道她们都是你的人!说什么事事都听我的安排!骗人!根本就是在骗我!如今我们一吵架,她们立刻就都站到了你那边!好!既然如此,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元熙一把拉住她,“依依,别闹了!我知道今天凶你让你生气了!可是你也不想想如果你不是这么胆大,我如何会生气?我是个男人,静依,你自己想想这是第几次了?我总是让你置于危险之中,让我如何自处?我还总是口口声声地说要许你一生无忧!可是结果呢?我给了你这么多有力的保护,你却是全都舍了,宁愿自己做饵?依依,你可有替我想过?”

    静依的身子一僵,元熙说的没错,自己这次的确是比较危险,他担心自己所以才会对自己没了好脸色吧?可是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是不肯服软儿,“我怎么没有替你想?如果不是为你着想,我又何必如此冒险?我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你倒好,上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对我是一阵责怪!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吗?一天一夜,我一下也不敢闭眼,就怕是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更怕那个李安会对我做出什么事来!可是你倒好!一见面就对我凶!还一脸冷冰冰的样子,分明就是看我不顺眼罢了!既然你看我不顺眼,我还留在这里碍你的眼干嘛?”

    元熙有些哭笑不得,轻哄道:“依依,你不能不讲道理!我只是生气,并没有看你不顺眼!你这是在冤枉我!再说了,我生气脸上自然也就是有些不高兴了,谁又说是你在这里碍我的眼了?”

    静依听了,却是将元熙的手挣开,又猛地推了他一下,像极了一个彪悍的江湖侠女,“还说不是?如果不是,你为什么要带着那个美人儿回来?说!你是不是看上了人家姑娘,想要纳她为妾?没关系,我是贤妻吗?我大度,我不在乎!自今天起,你爱跟谁好便跟谁好!爱去宠幸便去宠幸谁?就是不许再是我的文华院了!”

    说完,便又猛地一下将元熙给推到了地上!

    静依跪坐在床上,看着跌坐到地上的元熙,那模样有些好笑,明明是一个俊逸的亲王,此时却是有些失了平时的儒雅气度,也没了战场上的意气风发,反而是用有些尴尬的姿势坐在地上!

    可是静依没有笑,反倒是更气了!明明是有些尴尬的姿势!明明是有些失态的动作!怎么这个男人做出来偏又是这样的好看?难怪会引得众多的美人儿对他爱慕不已呢!这样一想,便想起了那名琴姬!静依黑着一张脸道:“你还不走!去你的那个什么琴姬美人儿!别来这里烦我!”

    说着,静依便赌气地撅了嘴,然后将姿势改为了抱膝坐着,眼睛里却是看起来水漾漾的!

    坐在地上的元熙一听她这话,便知道她是吃醋了!嘴角微微地上翘,一抹好看的弧度便呈现在了他的俊颜上。他动作缓慢地起了身,“依依,你吃醋了!”

    静依却是扭了头,不理他。

    元熙到了床前,蹲下身子,看着一脸倔强的静依,笑道:“依依,我倒是真高兴看到你这样吃醋!说明你心里是在意我的,不是吗?这么说来,你是在别院看到我听琴了,所以才赌气去找晴天了?”

    “不是!我干嘛要赌气!我就是想晴天哥哥了!他比你好,他才不会凶我!更不会将我一个人晾在一边儿不理我!哪里像你这般,平时说的那么好听,可是脸一冷下来,说不理我便不理我!我干嘛还要在意你!在意你的结果就是被你骂!我才不要在意你了!”

    元熙听她这样一说,脸便是一沉!“你再说一遍?”

    静依一愣,转头看向他道:“什么?”

    “你说你不要在意我了!你说你想晴天哥哥了!依依,你真这样想的?”元熙有些阴恻恻地声音响起,似乎是静依一说是,元熙就会将她给生吞活剥了似的!静依看到元熙这个样子,也是稍稍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也不惧他!反而是挺了挺上身,以大无畏的精神道:“是不是这样想的,有什么要紧?反正你都有旁的美人儿在侧了!我凭什么还要一颗心拴在你的身上?我就是想晴天哥哥了,怎么样?你是要打我不成?”

    静依话说出来,其实就有点儿后悔的意思了!而且说到后面的时候,已经是明显地没有前面有气势!声音也是越来越弱!

    而阴着一张脸的元熙,则是猛的就起了身,将静依给吓了一跳!还没等静依反应过来就见元熙一把抱住了自己,再然后就觉得是天翻地覆!而她自己而是呈一字形,趴在了元熙的大腿上。

    “你干嘛!你这个坏人!你放开我!”静依手脚并用,想着挣开元熙的拑制!可惜了,自己一个弱女子,又半分武功没有,哪里是元熙的对手?

    元熙低了头,有些威胁的语气道:“你要是再这样,我不介意点了你的穴道!”

    这话一出来,静依立时便不动了,反倒是仰起了头,看向元熙,“你到底要干嘛?快放我下来!”

    元熙不语,左手一抬,静依看了,眼睛瞪的老大,惊呼道:“你要打我?”

    她这一嗓子,可把暗处的无忧,和外面的司画和司语给惊的不小!王爷竟然要打王妃?这简直就是奇闻哪!谁不知道王爷宠王妃宠的跟什么似的!怎么说打就要打了?

    元熙的眼中闪过一抹宠溺,左手在她喊出话来的同时,便轻轻地落了下去!的确是拍向了静依的臀部!不过,说打,真的是太勉强了!无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王爷的手,与其说打,倒不如说是在给王妃按摩更合适!

    静依却是觉得又羞又恼!自己居然被他给打屁股了!这叫什么事儿?自己是小孩子吗?再一想,无忧似乎是还在暗中看着吧?这也太丢人了!静依越想越气,竟是呜呜地哭了起来!

    元熙一看静依是真的哭了!又慌了手脚!本来是打算象征性的惩罚她一下,让她长长记性,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样与自己这般说话?看她还敢不敢再说什么不在意自己,想念晴天之类的话!哪知,才一下下去,静依便哭成了泪人儿一般!元熙慌了神儿,忙问道:“怎么了?我没用力呀!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身上有伤?我不小心碰到了?”

    静依却是只哭不说话,元熙赶忙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又将她抱在了怀里轻哄着,“好了!别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该凶你!不该让你生气,行了吗?别哭了!你瞧瞧你这眼睛,还没消肿呢,怎么又哭了?”

    静依却是轻捶了他几下才道:“要你管!你走开!走开!你是坏人!你就会欺负我!这里到处都是你的人,你们全都欺负我!”

    静依说完,便想起来什么,从元熙的怀里跳了出来,叫道:“无忧,出来!”

    无忧飞身而下,一脸不情愿道:“殿下,您找属下何事?”神呐,您可千万别让我也搅进这两位主子间的争吵中,她可是会被这两位主子给逼疯的!

    静依吸了吸鼻子道:“你带我回平南候府!我再也不回来了!”

    无忧一听,顿时便是满脸的黑线,不用回头,也知道此时定然是有两道要杀人的目光将自己盯的死死的!无忧只觉得大热天的头上怎么一个劲儿的冒冷汗,后背还觉得阴嗖嗖地,像是有阴风刮过一般!

    无忧咽了口唾沫,一咬牙,拼了!上前一步,将一件外袍给静依披了,环住她的腰,“殿下,您抱好属下。属下这就带您离开!”

    静依点点头,环住了无忧的腰,手刚伸过去,便听到元熙阴凉凉的声音传来,“无忧,你敢!”

    无忧的身子一僵,表情有些僵硬,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道:“王爷,属下的主子是殿下,既然殿下说要属下带她离开,属下自当奉命!”

    元熙一个疾步便到了无忧身前,还没反应过来,迎面就是一掌,无忧不得不将环在静依腰上的手给撤回来,挡了一下!

    不过是一招,再看王妃,已是回到了王爷的怀里!无忧想要上前,元熙冷声道:“出去!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

    静依也恼了!可是她自然也知道无忧根本就不是元熙的对手!更何况二人还是曾经的主仆关系?可是让静依满意的是,无忧没有动,只是直直地看向了她!

    静依也冷了声道:“你先出去吧!我与王爷商议好了,再回平南候府。”

    “是!”无忧这才退出了屋子,到了屋门口与司画等人会合了!司画和司语二人看到无忧一脸冷汗地出了屋子,同时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厉害!敢跟王爷扛上了!

    无忧则是一脸臭屁的表情,得意地扬了扬眉!你们懂什么?王爷什么时候不是被王妃吃的死死的?最终王爷什么事不是还得听王妃的?只要是王妃发话了!谁敢为难她?自己这是在给自己安排后路呢!不过,刚才那一幕还真是险!幸亏王爷没有使全力,否则,自己怕是要受内伤了!现在还觉得手掌隐隐发疼呢!

    寝室里,两人怒目相望,谁也不说话!

    终于静依最先受不住这种冷气氛了,开始穿无忧披到她身上的衣服,“我要回平南候府!”

    “我不许!”冷冷地,且极为霸道的声音传来。

    “你凭什么不许?你可以找美人来,我拦你了吗?你的事,我不过问。我的事,你也不该过问!”静依冲着元熙吼道。

    元熙什么也不说,只是直直地盯着静依看!那双幽深的眸子里,似乎是有火花在跳跃!静依突然间就觉得似乎是呼吸有些困难了!她动了一下嘴唇,却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元熙的表情有些冷冷的,酷酷的!他将静依一把给揪进了怀里,还没等静依惊呼出来,元熙的吻便封了上来!静依感觉到了霸道、强势、占有!静依的脑子里顿时乱作一团!怎么会这样?他们不是在吵架吗?她不是说要回娘家吗?

    静依的脑子里渐渐地闪过一丝清明,想要将元熙推开,只是奈何她怎么用力,都动不了元熙分毫!

    静依开始握着拳头捶打元熙,又开始抬腿踢他,可是刚动了几下,便被元熙一把抱起,几步就到了床前,将她摁到了床上!静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有些委屈道:“你要干嘛!你还要打我不成?”

    元熙的眉峰一挑,“我刚刚是想着打你几下,让你长长记性的!可是你居然以回娘家来威胁我?依依,看来我平时的确是太宠你了!”

    静依听了,嘴一嘟!“那要怎么样?将我锁起来吗?”

    元熙的嘴角扬起了一抹邪笑,“这个主意不错!也许我可以试试!”

    静依听了一气,“你敢!你这个坏人!你是坏元熙!我的元熙才不会这么对我!你把我的元熙还给我!还给我!”一边说着,一边对着元熙开始拳打脚踢!当然了,这只是静依个人的想法罢了!这样的攻击在元熙看来,和挠痒痒差不多!

    “依依!”元熙轻喝了一声,“你说的那琴姬,叫雪舞!是暗阁最近几年刚刚培养出来的。她倒的确是要进府做妾,不过不是给我做妾罢了!”

    “那是给谁?”

    “依依,你不觉得咱们现在这个姿势,不适合再讨论旁人吗?还是说说我们自己吧!”元熙略有些暗哑的嗓音里透出了一股暧昧,让静依听了,脸有些红,心有些乱!

    “我还在生气!”想了一会儿,静依终于说出这样一句没营养的话来!

    元熙低低笑了几声,“依依,我的心里只有你,从来就没有过别人!你居然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你是真的该罚!”

    静依听了,缩了缩脖子,貌似自己的确是做的有些过了!弱弱地问了一句,“那你想怎么罚?”

    元熙一挑眉,大手一挥,床帷落下,然后便是一阵男子的低喘声,和女子的娇吟声传来。

    门外的三人对视一眼,各自飞身离开,找地儿休息去了!她们可是没有听壁角的习惯!

    次日,静依在元熙的怀里懒懒地伸了个腰,眼睛睁了睁,又闭上了,有些模糊不清的问了一句,“元熙,你不去上朝吗?”

    元熙早醒了,看着还有些迷糊的她,笑道:“我今日请了假,说是你今日要解盅,所以不上朝了。”

    “解什么盅?”静依迷迷糊糊地问了,才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睁开了眼睛,一瞧外面太阳早已是老高了!“你怎么不早点儿叫醒我?晴天哥哥来了没有?会不会在外面等呢?好丢脸的!你快起来!”

    元熙看着静依有些慌乱的动作着,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别急!他还没来呢!累不累?要不要再睡会儿?”

    静依听完这话,就白了她一眼,昨晚上是谁把她折腾了半宿?现在又当起好人来了!

    元熙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下,“那个。我昨晚,已经有克制了!”

    静依听完嗔了他一眼,“不许再说了!对了,你昨天说的那个雪舞,到底是送给什么人的?”

    元熙将她搂进了怀里,“是送给定国公的。”

    “定国公?”静依想了想,“好端端地,你为何想起来送一个美人儿给定国公?那不就是哥哥的岳丈?元熙,你这可是会让崔姐姐恼了你的!”

    “咱们不说,谁会知道是我送的?再说了,我不过是安排一个巧遇给他们罢了!依依,当年紫姬入定国公府,荣宠不衰,其美色和心计,绝非常人可比!这样的一个女子定然也是留了什么把柄或者是后路给自己的。”

    “你的意思是,要雪舞想办法住进以前紫姬住的院子?”

    “此其一!其二,晴天说定国公体内还有定国公世子的体内都被人下了盅。而且似乎是多年前便下了,只是不知何故,一直未曾催动。现在看来,怕是有人早就布好了这个局,关键时刻,向来不被人们重视的定国公府,反倒是有可能会成为对方一个极有力的帮手!”

    “下盅的,应该就是当年的紫姬了!而且,定然是李安授意的!李安此人,还真是厉害!想来,紫姬这步棋,应该是李安的什么长辈,比如说华妃提前布置好的。后来李安的聪明能干显露了出来,才逐渐接手了这一切。”

    “应该是这样。不管怎么说,总是要先想法子,解了这定国公及世子体内的盅毒。否则,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投靠李安,或者是明王!更糟的是,我担心李安会命令他们去做一些伤害自己亲人的事!比如说,你大嫂!”

    静依的表情一震!是呀!谁会总是防备自己的亲人?若是那李安以定国公父子的性命相要挟,定国公夫人会如何?那崔茜茜又会如何选择?静依的手心里竟是不由得渗出了一些冷汗!喃喃道:“这个李安,还真是狠!”

    “别气!我已经找到了他在京城的落脚点。已经有人盯上了他们。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发现我们的人在暗中监视着。现在咱们便是双管齐下,一方面让雪舞想法子进入定国公府,一方面,便是要活捉李安!”

    “元熙,看来,晴天的处境和你一样,都是不太妙呀!若是除了这李安,想来,晴天和你便解除了不小的危机。只是我担心这个李安的后台太硬,不好对付。”

    “放心,交给我就是了。”

    二人起身梳洗完毕,元熙仔细地拿温毛巾给静依的眼睛敷了敷,看到她的眼睛基本上已经消了肿,这才放心!

    静依看到元熙的眼中满是担忧,也知道自己昨天的反应的确是有些过激了。现在想想,真的是很像一个被人宠坏了的孩子!“元熙,昨天,对不起!我没有把事情问清楚就误会了你!是我不好!还有,我不该自作主张!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对!我向你保证,我以后绝对不会了。我这一次其实是想跟你说的,可是怕你不同意,所以就没敢说。”静依有些心虚地低了头,“对不起,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元熙笑看着她,用手在她的鼻尖点了点,“我还以为昨晚上你是被鬼附身了呢?”说着,便将依依抱进了怀里,“说真的,昨晚上的你,我真的很喜欢呢!你说的没错,像是一个被我宠坏了的孩子!可是我喜欢这样!我喜欢宠着你!昨天你也是因为太在意我了,所以才会那般地生气,不是吗?所以,我不气这个!以后再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商量!还有,即便是看到了什么可能让你误会的,也要先问过我,再决定要不要生气?好不好?”

    静依点了点头,“我记住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元熙笑道:“其实昨天我的反应也有些过激了!我不该对你发那么大的火!正如你所说,我一直是宠着你的,猛地发那么大脾气,的确是有些让人受不了的。我以后,也尽量地不发脾气,好好跟你说话,好不好?总之无论是什么事,我们都不吵架了!你都不知道,我昨晚上弹琴时,有多想你!还有,昨天你在别院洗浴换衣服,你都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将要进去看你的冲动给忍了下去!现在想想,冷着你,不划算!我一个人生着气,你却是跑到了晴天那里诉苦,还吃的好,睡的好!反倒是苦了我自己!”

    元熙将下马搁在了静依的头顶上,又轻道:“以后,我说什么也不能再用这样的法子来罚你了!”

    “真的?以后再不凶我?也不冷着我了?”

    元熙看静依一脸的打趣样,笑着用手弹了她的脑门儿一下,“你呀!我想到了别的好法子来罚你!”

    静依一愣,“你又想到了什么歪主意?”

    “哪里是歪主意了?以后,你再做错事,我便让你三天下不了床!不信,你可以试试!”元熙的声音有些低沉,有些暧昧,静依听了,脸蹭地便红了!“你个色狼!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

    二人又笑闹了一番,用过了早膳,便到了花厅。岳正阳、杨海朋还有晴天都来了。

    “怎么样?和好如初了?”岳正阳摇着扇子,一脸坏笑道。

    静依脸一红,白了他一眼,“哪有你这样当人家哥哥的?尽是想着取笑妹妹!”

    几人笑了笑,晴天先道:“今日是第三天了。明日,皇上便会再对于晋王妃和依依中盅之事,以及晋王小公子中毒之事做出裁决了!皇后和秦相那边不可能坐以待毙,你们可想好了,如何对付他们?”

    “哼!这个明王妃和皇后居然敢在宫里设计我?这个仇,我自然是要报的!皇后的身分太高,实力太强,咱们现在也就只能是先对明王妃下手了!我就不信,这一次,还扳不倒她明王妃?”

    “我收到消息,说是明王妃前些日子好像是找到了一名妇人,似乎是以前在晋王府里伺候过的,明王妃一直把人藏的很隐秘,那名妇人似乎是知道晋王的什么秘密,最近几日,我见秦相也是亲自与那名妇人接触了几次。看来,她们是想着转移皇上的视线了!”

    静依轻笑一声,“哪里就那么容易了!那名妇人是我给明王妃送上门去的!也就只有她那种自以为是的人才会以为自己真的拿住了人家的把柄。也不想想,就她的那点儿斤两,真的够格和晋王斗?”

    岳正阳的眸子一亮,看到一旁元熙正淡淡地笑着,急道:“你快说说,那名妇人到底是捏住了什么短处?”

    静依笑看了她一眼,“此事你就无需多加操心了。还是想想怎么调查这中盅案吧?皇上不是下旨交由你来查处了?”

    元熙看着现在温婉端庄的静依,想起昨晚上她跟自己使性子的样子,还真是判若两人!不过,昨晚上的那个,倒是更凭添了几分小女儿之态!想起昨晚她在烛光下生气的样子,是说不出的娇媚可人!虽然有些不讲道理,可是他却觉得那样的她才是一个真正的小女人!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使小性子,耍无赖!这不与人知的性子,也只有自己才能看见!想到这个,他的心里便是说不出的满足!

    一旁的晴天看元熙脸上挂着温和惬意的笑,便知道二人之间是真的没事了!也是,他们两个之间经过了那么多事,怎么可能会轻易分开?依依也不过就是说说气话而已!若是元熙真的再娶个美娇娘进门,依依不得把人家给打的满地找牙?

    “今日便是第三天了。明日,便又要被叫到宫里去了。王爷,王妃,你们确定会万无一失吗?”杨海朋有些不放心道。

    “表姐夫放心吧!我与元熙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再说了,这一次,我定不能再轻饶了明王妃!动不得皇后,咱们还动不得明王妃吗?”

    “可是秦相那里,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杨海朋又道。

    这次元熙笑着开口了,“海朋,你又错了!在秦相的眼里,什么也比不得他的前程和秦家的前程重要!区区一个女儿,他还是舍得起的!”

    杨海朋一惊,“你说秦相会舍了这秦素素?”

    岳正阳几人皆是点了点头,“这个秦相为人向来狡猾多端!一切都以自己家族的利益为重!以前这个秦素素得明王的看重,又惯会讨好皇上和皇后,秦相自然是将她视若珍宝!可是如今,她成了秦家向上爬的拦路石!怕是无需咱们多做手脚,第一个要舍了她的,应该就是秦相了!”

    “虎毒不食子!这个秦相,真会这么狠?”杨海朋有些不太相信。

    “别忘了,他的嫡子可是要参加今年的秋闱的!若是明王妃彻底惹恼了皇上,从而连累了秦家的几位公子,那对秦相来说,可就是得不偿失了!更何况秦家的女儿,可是不止一个秦素素!”

    杨海朋恍然大悟!“你是说,秦相舍了一个秦素素,还会再有一个秦家的女儿嫁入明王府?”

    岳正阳点点头,“总算还不是太笨!”

    杨海朋耸了耸肩,最近与他们几个在一起的多了,真的半分青年才俊的感觉也找不到了!对于岳正阳的这种打击,他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元熙抬眼看了一眼远处,有些惋惜道:“可惜了,若是秦相没有这么狠毒,也许咱们这次的收获还能更大一些!可是现在,怕是秦相和明王早已是达成了某种共识!秦素素,怕是活不过明天了!”

    晴天沉声道:“明天我会和丽香一起进宫。她那边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现在关键的是,要看晋王妃和依依的态度了!毕竟她们两人是苦主,皇上对于她们的态度,还是极为在意的!而且,两名王妃的身后可都是有武将支撑着!至于丽香,我会通过这件事,给她一个教训的!”

    “这样最好。希望明天她能知道自己的身分,别给苗疆招惹麻烦。”元熙的声音里已是有了一丝凉意,警告的意味很明显!

    晴天的眼神微闪了一下,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次日,静依便在宫门口遇上了杨海宁,二人一起去了坤宁宫。进了殿内,竟是人都已经到了,除了皇上等人还在早朝,这皇室的妃嫔公主,全都齐了。

    明王妃一脸憔悴地坐在了座位上,不过才几日不见,她的脸上就已是明显地瘦了许多,脸上的颧骨已经是有些高了,眼上还有一片淡青色,想来还是用粉遮了,不然怕是颜色会更重!仅仅是这两点变化,便足以让她看上去老了不少!

    静依悄悄打量了她一眼后,便低了头,不再看她。而贤王妃则是眼中含有同情之色!这明王妃虽然看上去仍是珠光宝翠,华服上身,可是这整个人的气质与前几日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样的明王妃,还是她从未见过的。

    皇后在凤椅上落座,脸色有些疲惫地看了一眼下方众人,轻道:“晋王妃与平王妃二人的身体都好些了吧?”

    “谢母后关怀。儿臣好多了!”二人齐齐道。

    “那便好。以后可是要小心些。你们还年轻,以后还是要为我皇家孕育子嗣的。这身体上大意不得!若是还觉得有什么不舒服,便找御医好好儿地调理调理!”

    “是!谢母后关心。”

    “明王妃,你可知错?”皇后转向了秦素素,声音中带了一丝清冷。

    “回母后,儿臣知错!儿臣不该偏信那贱婢!竟是由着她给大皇嫂和六弟妹下了毒!是儿臣御下不严!还请母后治罪!”

    静依听了眉峰稍稍一紧,皇后这是想着趁着皇上没来,便大事化小了!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那个小兰的身上!只是,事情的走向,怕不是你们能足以把握的了!

    明王妃的话落,德妃却是轻轻地叹了一声,“说起那个小兰,胆子也着实是太大了!居然敢谋害两位王妃?不止如此,居然还敢谋害本宫的孙儿!本宫倒是不明白了!这丽香公主好端端地,怎么会要谋害两位王妃了?她可是与两位王妃无怨无仇的!这也太匪夷所思了!最让本宫想不明白的是,明王妃,本宫的孙儿,不过才多大?怎么就招惹了你了?你竟是命人下此狠手?”

    丽得公主听了,脸色有些难看,却终是忍住了没有说话。

    而德妃说完,便已是眼里噙了泪,而明王妃的脸色却是一白,直接在地上跪了,“母后明查!儿臣从未做过此事!还请母后明查!”

    德妃却是声带凄惨道:“我可怜的孙儿,差点儿就没了性命!如今竟是被人家一句,御下不严就算是遮过去了!这还有没有天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们孙儿年幼无知吗?”

    静依听了,险些就要笑出声来!没看出来,这德妃还有耍横的潜质!分明现在没有一丝证据,可是却愣是能被她说的自己的小孙儿有多委屈,受了多大的冤屈一般!

    静依再一看一旁的二公主李湘,也是眼角含泪,劝慰道:“母妃,您就别伤心了。一切自有父皇为我们做主!森儿是现在父皇唯一的小孙子,父皇自然是会疼惜他的,哪里舍得让他受一丝的委屈?母妃,您还是别哭了。待会儿父皇来了,自有定夺!”

    李湘的这番话,便巧妙地将皇后和明王妃二人置于了尴尬之地!这皇上没来,你们即便是说了,怕也是做不得主的!想着蒙混过关,怕是没有可能了!

    皇后冷眼瞧了李湘一眼,“二公主说的没错。德妃你先别急,一会儿皇上来了,自然是会给孩子们做主的!”

    皇后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了外面的内侍唱到,“皇上驾到!”

    众人起身到了宫门口迎接。随驾而来的,还有各位王爷和晴天、岳正阳、杨海朋等人!

    皇上一落座,便直接问道:“岳正阳,朕吩咐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回皇上,臣等已经查到,这丽香公主身边儿的婢女阿梅的确是给了明王妃的婢女小兰一种盅,小兰也是成功地下在了平王妃的饮食中。据小兰所说,正是几日前平王妃前往明王府一叙时,下在了茶中的。而晋王妃的盅则是在之前皇上您的千秋节的宫宴上被人下的。这一点,也与大王子所查出来的相吻合。”

    皇上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严厉地瞪着明王妃,那眼神像要射出火花一般!特别是在听到岳正阳提到这晋王妃的盅是在他的千秋节下所下,脸上的怒意更甚!皇上只觉得胸腔内怒火翻腾,像是有一锅滚烫在开水在烫着他的五脏六肺一般!只觉得生疼无比!这就是他的好儿媳!这就是他常常夸赞孝顺懂事的好儿媳!居然借着自己过寿之际,来下毒害人!

    皇后看出皇上的怒火滔天,语气轻柔道:“皇上,这岳世子不是说了,是明王妃的小兰所为?只是不知道,这小兰究竟是受何人指使呢?”

    皇上猛地转头瞪向了皇后,皇后虽然心惊,可仍是目不斜视地与皇上对上了眼神!皇上冷冷道:“刚才不是说了,这小兰是明王妃的贴身婢女!不是她,还会有谁?”

    明王妃听了,吓得便是在地上一跪!“父皇明查!儿臣真的不知情呀,父皇!”

    一旁的明王却是眉头紧皱,眼神中有些急燥,不过,在皇后的示意下,他还是忍住了,并没有起身替明王妃辩解什么。

    而岳正阳再度道:“启禀皇上,那小兰也一口咬定了,此事与明王妃无关,一切皆是她自己一人所为。”

    这话本来是应该算是帮着明王妃洗清嫌疑的!可是现在听在了众人的耳朵里,怎么就那么别扭?小兰一口咬定?这分明就是忠心护主吧?她一人所为?她一个小小的婢女,何处得来的这天大的胆子同时与两位亲王府为敌?她图的又是什么?一个小小的婢女有什么理由要与两位亲王妃为敌?

    静依则是唇角似有似无地含了一抹笑意,这说话就是得讲究方式方法!讲究时机!现在岳正阳的这番话,却是让这大殿上的所有人都听出了不对!却是偏生是没有证据!人家下毒之人都一口咬定是自己所为了,你还能怎么样?

    皇上却是冷笑了一声,“是吗?将那个小兰,还有那个阿梅一并给朕带来!”

    “是!”

    元熙轻挑了下眉,而明王则是看了高座上的皇后一眼,见皇后的目光清冷,眸子有些暗沉,想来,已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了!

    而静依而是垂了眸子,依旧是安安静静地坐着,仿佛刚才的那些话,都与她无关一般!

    而丽香公主则是一脸的自信满满!她可是一早就嘱咐好了阿梅,一定要让她扛下所有的罪,这样,她的家人才会被善待,否则,她的家人,将会陪伴着丽香的各种盅毒度过一生!

    明王此时也是没了刚才的那般焦虑之色!既然小兰一口咬定是了她自己所为,现在也是不会再轻易改口了!否则,于她也是没有半分的好处!

    德妃的眸子里却是闪过了一抹恨意!显然,她也是料到了皇后等人定是早已将事情给安排好了!这个小兰在岳正阳等人的审问下说不出什么,想来,现在,也是不会再说什么了!好好儿一个可以扳到明王妃,给明王奋力一击的机会就这么没了!还真是可惜了!要不是宫正司里,自己实在是安插不进人手,现在,怕是那两个人早已是不明不白的死了!如此一来,皇后等人还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

    德妃想了想,虽然不甘心,可是至少经过这一次,皇上对于皇后和明王一派的人,已是大为失望!这些个事情,本来也就不需要什么真凭实据!小兰是明王妃的贴身婢女,说她不是得了明王妃的授意,谁信?

    德妃再次看了高座上的皇上一眼,只一眼,她便知道皇上的怒气已是到了极致!她心头冷笑,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明王妃,哼!有没有证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心里对你起了疑,认定了你是主谋,你就是主谋!即便是明面儿上不定你的罪,你的好日子,也是到头儿了!

    晴天也是微微低了头,垂了眼睑,只是眼中却是闪过了一抹暗茫!

    不一会儿,便有御林军统领肖强进来复命道:“启禀皇上,臣等在押解两位犯人的途中,二人突然口吐白沬,已然毒发身亡了!”

    “什么?”皇后、明王等人齐齐出声,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了肖强!

    “怎么回事?”皇上也是觉得极为震惊,冷声问道。

    “启禀皇上,臣等押至御花园时,这二人便开始浑身抽畜,微臣等以为是有急病发作,怕她二人咬舌自尽,所以便点了她二人的穴道,而后又速速请了太医过来。可是仍是无用!二人倒地没多久,便相继毙命!”

    皇上的眼中冰封一片,缓缓转了头,看向皇后!

    皇后的心底一凉,只觉得皇上的眸子里似是射出了万千冰箭,直直地射入了自己的心脏!皇后拼了命的想要维系自己一国之后的风度仪容,可是却是从心底里觉得自己似乎是怎么努力,都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身体!

    ------题外话------

    谢谢东芯美人送上的两朵花花!明天预告:有人要去地府报到了!大家猜猜会是谁呢?

第四十一章 庶妃之死!

    皇后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便低了一些,现在是什么情况?不允许她再有什么皇后所谓的骄傲了!可是皇后到底是皇后,虽然姿态稍低,可是她整个人的气质却是并未发生改变。

    皇后眉目一转,便有了想法,“启禀皇上,还是先请人好好查查那那人的尸体吧,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皇上的视线终于在皇后开口的那一刹那移开了。皇上的声音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肖强,还不去?”

    “是!”

    肖强一下去,这大殿内顿时便静地几乎是如同没有人在一般,甚至是连人的呼吸声都几乎听不到了!明王妃此时脑子一片混乱,这证人没了,虽然是彻底没了会指证她的机会,可是在众人的眼里,于她却是更为不利了!

    丽香公主的神情也是有些懵了!脸色有些白,眼神慌乱,怎么回事?一切都安排的好好的了,怎么就说变就变了?什么人杀了她们?难道是皇后?丽香看向高座上的皇后,见她一脸的冷漠,并无什么不妥,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是谁?是谁在背后捣鬼?

    不止是她!皇后、明王、明王妃等人全都在想这个!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好端端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这下可好了!有理也变成没理了!不是她们安排的,也成了是她们安排的了!

    许久,德妃才轻道:“皇上,既然这证人都没了。依臣妾看,还是算了吧。毕竟都是我皇家的媳妇,如此这样也好,省得我皇室颜面不保了!”

    大公平李平一听这话,便瞪向了德妃,这德妃说皇室颜面保住了,分明就是指明王妃没有被当场指证,皇家颜面才得以保全!而且一句都是我皇家的媳妇,又再次将两名苦主的身分推了出来。同样是王妃,就端看皇上的态度了!

    皇后却是淡声道:“德妃说的不错。都是皇家的媳妇,手心手背都肉。皇上,这明王妃这几日一直在坤宁宫内侍疾,可是谁知半夜竟是常常号陶大哭,想来这几日,宫里的其它妹妹们也都听到了。不瞒皇上,这哭声,正是明王妃的。昨日,臣妾已经找了刘医正来为她诊治过。明王妃竟是得了失心疯。每到夜半无人之时,便常有发作。这样的女子,实在是不宜再成为我大渊的亲王妃。还请皇上下旨,撤了她的亲王妃之位,贬为侧妃吧。”

    皇后的话,并没有让明王妃有什么过多的震惊表情,想来,皇后早已是知会过她了。静依眉眼含笑,皇后,你不会真的以为如此,事情就算是结束了吧?想着保住明王妃的性命,和明王府的颜面!好呀,我就看看你最后能不能保的住!

    静依与对面的元熙对视了一眼,看到元熙的眸子里倒是满满的笑意,知道他对于这样一个情况早已是知晓了!而晋王妃则是直接站起身来,满脸气愤道:“父皇,儿臣与六弟妹中盅之事,难道就要这样无疾而终吗?儿臣因为森儿中毒之事,被王爷误会,险些就要休了儿臣,可是现在就要被母后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给打发了吗?儿臣觉得不公!”

    皇上看了她一眼,见她的脸色仍是不太好,可见是受了些许的折磨的。皇上再看向了静依,见她的表情虽然平静,可是眉眼处却是有些不快,问道:“平王妃,你可是也觉得不公?”

    “启禀父皇,诚如刚才德妃娘娘所言,都是皇家的媳妇,母后也说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儿臣也不愿再多生事端。只是,儿臣与大皇嫂无辜中毒,心中自是有些不忿。特别是大皇嫂,还多次被大皇兄误会,以为是她要谋害府上的小公子。大皇嫂的心里有些怨气,也是应当的。父皇,儿臣虽然觉得母后的处置有些不公。可是为了保全皇家的颜面,儿臣也无话可话!总不能真的传出是明王妃要毒害我们妯娌俩的传言吧!”

    德妃听了,唇角含笑,轻道:“平王妃是个明事理的。受了委屈,也只好是往自己的肚里咽。轻儿呀,你也别再让皇上为难了!毕竟如今没了证人。咱们还能怎么样?”

    明王眉头一紧,而明王妃则是气愤道:“德妃娘娘这是何意?那两名证人的证词,岳世子早已是拿到了。二人都说明白了,与我无关,为何德妃娘娘还要如此地冤枉我?难不成以为这证人是我派人杀的不成?”

    二公主李湘则是摇头叹息道:“明王妃果然是得了失心疯!竟然在这大殿之上如此地嚣张跋扈!父皇,这样的女人,怕是做侧妃,也是污了我大渊皇室的声誉吧!”

    明王妃一怔,随即才觉出自己刚才的反应太过激了!忙磕头道:“父皇,儿臣刚才也是一时激动罢了!还请父皇宽恕!”

    皇后冷冷地看着下面的明王妃,“二公主说的对,这样的女子,的确是不配为侧妃。”说到这儿,明王妃暗叫不好,猛然抬头看向了皇后,见皇后正紧紧地盯着自己,那一双美目如同是淬了毒的箭一般,直直地射向了她的心房!顿时整个人如同是被麻痹了一般,一动不能动!

    皇后继续道:“皇上,这秦素素的失心疯如今是越发的严重了,怕是再担不起一个妃字了!不如,便贬为如夫人吧!”

    ‘轰’!明王妃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般,一团迷雾!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了!由正妃贬为侧妃,她还可以勉强接受,凭借自己的手段和娘家的背景,用不了多久,这正妃之位还得回到自己的手中!可是现在皇后竟是直接就将自己贬为了如夫人!竟然是连降了三级!自己怎么可能还会有出头之日?

    静依眨了眨眼睛,看向了皇上,语气轻柔道:“父皇,这怕是不妥吧!毕竟是正妃,而且还是丞相府的嫡女,如今不过是得了病,竟然便被贬为如夫人,怕是要让百姓们看笑话了!”

    皇后脸色一变,“那依平王妃之见呢?”

    “回母后,儿臣并无什么意见。只是觉得这明王妃好歹也曾与明王几年夫妻,也算得上是琴瑟和鸣,如今明王妃犯了错,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只是这所有的过错,都是她明王妃一人的吗?”

    静依的话无异于在告诉众人,这明王妃的确是做错了事,可是若是没有人给她撑腰,她哪儿来的这样大的胆子?如果不是得到了明王和皇后的默许,她怎么敢?

    而一旁的丽香公主则是缩了缩脖子,想着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一个亲王妃,说撸了就撸了!自己不过一个小族公主,算得了什么?万一皇上恼了,直接摘了自己的脑袋,那可就是不妙了!

    大殿内香雾缭绕,金碧辉煌,这便是天下女子人人羡慕的最为高贵的地方!静依自心底里叹了一口气,皇后宠你时,你便是她最为得意的儿媳,当你无用时,甚至是碍了皇后的眼,挡了明王的路,你便什么也不是了!这样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家族,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女人挤的头破血流,也要进来?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父母,一心期盼着自己的女儿,有朝一一日,能嫁入这样的权贵之家?这样的人生,真的是她们所期盼的吗?

    静依想到自己十四岁以前,极少在公众场合露面,父亲便是不想让自己被皇上看中,嫁入皇室!自己何其有幸,能有一群这样处处为自己着想的家人?现在看到这秦素素这般模样,若是没有嫁入皇室,现在她定然也是过的极好的吧!

    皇后和明王的脸色变了,可是却不敢再说话,眼前的情势对他们不利,怕是说什么,错什么。特别是明王,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大殿上的几位女子看向明王的眼睛里也是多了一抹的鄙夷和厌恶!刚才静依的话分明就是说明王这个做夫君的,在妻子做错事后,竟然将责任全部推卸干净!这样的男子,着实是让人心凉!

    元熙则是神情悠然,到底是自己的娘子,不过缪缪数语,便足以让他们乱了阵脚,伤了他们的肺腑!厉害!

    皇上点头道:“平王妃言之有理!这样吧,秦素素因病不堪再任明王正妃,即日起贬为庶妃。明王,秦素素的病情好转以前,不可离开平王府一步!”

    “儿臣遵旨。”

    “平王妃和晋王妃受苦了,杜海,着内侍省挑些个上好的补品给两位王妃送去。”

    “是!”

    “皇后身为天下女子的典范,竟然连家务事也是处置不好。竟是让我皇室出现这等的丑闻,着实是失了颜面!念在皇后有病在身,朕也就不多加追究了,即日起,还是专心养病吧。这宫中的事宜,就由德妃和贤妃二人来协理就是了。至于淑妃,她的身体也是向来多病,早就提出无法胜任,如今德妃的病好了,便要多操些心,勿必要将这后宫的风气给朕正过来!”

    “是,臣妾遵旨。”

    皇上的这番话可是将皇后里外里说了个没脸!丑闻?颜面?风气?这字字都是在指责皇后主理六宫不力!自她开始管理后宫后,这六宫就没有安生过!

    德妃的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不过却是极快,待她行完礼再站起身来时,便又是一幅温婉端庄的模样。

    而此时的丽香早已是吓的没了半分的主意!这里不是她们苗疆,由不得她乱来!现在就连皇上的亲儿媳都被贬了,自己这个外人,岂不是会更惨?

    静依对着高座上的皇上盁盁一拜,“启禀父皇,儿臣还有事请求父皇恩准。”

    “何事?”

    “父皇,此次,虽说丽香公主也参与其中,可是儿臣和大皇嫂皆是被大王子所救,而且大王子为了给儿臣配制药引,几日不眠不休。儿臣斗胆还请父皇宽恕丽香公主的过错吧。”

    晋王妃脑子这时倒是转的快了,也起身拜道:“父皇,儿臣幸得大王子所救,否则,怕是早已命丧黄泉了。儿臣也恳求父皇,对丽香公主便宽恕一次吧。”

    晋王妃的突然插话,让德妃和晋王看向晋王妃的眼神里都多了一抹赞赏!不错!丽香公主是外族公主,皇上定然也是要顾及到苗疆王的情绪的。而且现在晋王妃为丽香这样一求情,不但可以给皇上一个台阶下,更重要的是,可以改变刚才她略有些咄咄逼人的印象!显示出我大渊皇室的大度来!

    丽香却是有些气结了!皇上本来就没打算理会她,而且也没了证人,她一个外族的公主,想来皇上还是不想着怎么处置的,可是偏偏这两个女人多事,硬要站出来替自己求什么情!这不是在提醒皇上,还有一个罪魁祸首,您没处置呢!

    偏生此时,晴天又拱手道:“启禀皇上,是微臣教妹不严!乃微臣之过,微臣愿代妹受罚!”

    岳正阳和元熙二人齐齐低了头,怕是再不低头,他们脸上的笑意便会被人看了出来了!这个丽香公主此时怕是要被他们三个给气死了吧?

    至于其它人,才没有心思关心这个丽香公主到底气不气!只有明王的眼神微闪了闪,而高座上的皇后的眼睫毛,似乎是略动了动,终于是没人为丽香再说什么。

    皇上冷了一张脸道:“丽香公主,朕念在你兄长救了朕的两位儿媳的份儿上,便不与你再计较了!只是你的过错,朕会命人写好,盖上朕的玉玺,亲手交到苗疆王的手上,就由他来亲息教导自己的女儿吧。”

    丽香心中一喜,“谢过皇上。”自己可是父王最为疼爱的女儿,等回到了苗疆,再让母妃到父王的耳边吹吹风,再大的过错,父王也不会加以责怪的!这样一想,丽香便向静依抛去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静依自然是看到了,只是微笑了笑,那一双明眸若水,又是灿若星火,直看得丽香公主的心底里一颤,明明就只是一双眸子,为什么自己却像是看到了一抹烈火,似乎想要将自己吞噬一般?

    丽香公主眼底的慌乱,静依自然是收入眼中,丽香,你真以为这一次苗疆王会放过你吗?你放心好了,晴天哥哥早已是备好了各种好东西,就等着你安然无事地回到苗疆呢!只是不知道,到时候你的好父王的怒火,你能不能承受得起?

    一行人便就此退散。皇上也是起身回了勤政殿。

    马车里,静依软软地倚在了元熙的怀里,有些慵懒道:“这个晋王妃,脑子倒是转的快!”

    “她若是转的不快,怕是德妃也会给她暗示的。毕竟,至少简单的几句话,便可以给皇上留下好印象,德妃向来擅长察言观色,又在皇上身边侍奉了二十多年,对于皇上的脾性是摸的透透的!她自然知道即便是没有你们的求情,皇上也不会重罚于丽香公主。只是现在有你起了头,晋王妃再应上。自然也是给皇上一个台阶下,你们两个苦主都不追究了,旁人还能说什么?”

    “你说秦素素活不过今天,是担心她不了打击,会自杀吗?”

    元熙点了点头,“一方面吧。另一方面,怕是白敏儿也不会让她好过!现在她只是一名庶妃,而且还是一个得罪了大渊所有皇室的庶妃,明王也不会一直留着她的。她是明王的耻辱!她活着,明王就要总是提心吊胆地活着,整日里担心皇上什么时候会再想起这一出来,突然就要处置她!明王说到底也是担心自己受到牵连。”

    “秦素素这个人,也是挺可悲的。以前看她,是多么明媚动人,端庄娴淑的一个女人,可是现在呢?若真是死了,倒也还好,若是不死,怕是过的还不如王府里的一名下人吧!”

    元熙轻笑了笑,那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了一抹的促狭,“依依又善心大发了!莫不是忘了,她是如何设计你的了?”

    静依摇了摇头,“她陷害我的事,我自然是没忘!我只是自心底里,觉得这个女人太悲哀了!觉得她这一生太不值了些!她自小被秦相好生教养,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攀上权贵,后来终于是如愿以偿,成为了明王正妃!可是那又如何?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明王和皇后?可是现在呢?看到事败,又被我们设计,明王和皇后,甚至是她的父亲秦相,为了自保,也是不顾一切地将她给推了出去!这样的人生,岂不是哀哉?”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也可以选择嫁入明王妃后,中规中矩,不一定非要和丽香公主还有皇后同流合污呀!说到底,她也是想着它日明王登上大位,她能凤临天下罢了!”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我总觉得这里面的罪魁祸首,应该是明王,所有的人,包括皇后,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他?他是她们的生活重心,是她们做所有事情的原动力!难道明王就不该为此付出代价吗?”

    “依依,你的心情我明白。同为女人,你是站在一个女人的立场上觉得秦素素为了明王至此,不值,是不是?”

    静依点了点头,“他那样的男人,实在是让人心寒!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以前听到这句话时,还觉得这些人太过薄情,如今想来,这已是好的了!至少没有帮着猎人去捉另一只鸟!也没有将对方给推入绝境!比起明王来,不知是强了多少倍!”

    “看来,依依经此一事,颇有感悟呀!”

    静依看了一眼元熙,“我何其有幸,能得你为夫!”说着,便将头靠向了元熙的肩上。

    元熙也是长叹一声,“应该是说,我何其有幸,能得你为妻!”

    静依抿了唇,长长的睫毛扑扇了两下,像极了蝴蝶正在飞舞着的翅膀。一脸满足道:“我不求别的,哪怕你没有这些身外之物,我只求我们能平平安安的,能相携一生,待我们老了,还能一起看日出,看夕阳。我走不动了,你也抱不动我了,还可以搀扶着我。元熙,那样的人生,才是最为快乐的!能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便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心愿了!”

    元熙的大掌轻抚上了她的小手,“会的!我们会一起慢慢变老。待我的牙齿都掉光了,还是会想办法哄你开心,看着你笑!哪怕你的脸上长满了皱纹,在我心中,你也是最美的。依依,我还是那句话,此生有你,足矣!”

    静依轻笑了一声,闭了眼睛,再不动弹了。

    元熙低头看了静依,见她面如白玉,却又像是白玉上面被染了一层浅粉色的光晕!又长又弯的睫毛一动不动,像极了是两只黑蝴蝶正停在了她的脸上。元熙的手指轻轻地从静依的鼻梁上划过,那温热光滑的触感,引得元熙的心底一阵悸动!元熙眯了眼睛,在静依的红唇上,细细地看着,终于将食指落到了她的唇角,只是再一动,便滑到了她的耳际。

    静依自然是醒着的,笑道:“元熙,快到王府了。”

    元熙听出了静依语气中的促狭之意,一挑眉,便低头吻了上去。用自己的唇齿,细细地描绘着心上人的唇形。缠绵悱恻,温柔甜美,透过这个吻,静依感觉到了元熙的温柔、宠溺,还有浓浓不化的爱意!

    一吻作罢,马车也停了下来。静依的脸红的像极了天边的晚霞,元熙笑道:“你真美!下午应该也没什么事了,不如,咱们直接就去别庄住两日?也让你散散心?现在在皇上心里,你体内的盅才刚刚解,不易远行。再过几日,我想他便会下旨要我们回封城了。”

    静依点点头,“我想和你一起到林子里去打猎,吃烤鸡,你做给我吃,好不好?”

    “好!”

    “把晴天哥哥和岳世子他们也叫上吧!叫上表姐和表姐夫。还有我大哥二哥,大嫂二嫂,好不好?”

    元熙笑道:“你倒是会想!今日不行,现在说有些迟了,明日吧。别庄的后面就是一片小林子,再外面有围墙,咱们就不去真的林子了,就在别庄就好。我可不想再给李安以可乘之机!”

    “好。”

    元熙吩咐道:“改道去城外的别庄。”

    这样一来,他们路上的时间可就多了!毕竟是在城外,少说也得走上半个时辰。再加上元熙又来了一句,“不急,走稳些。王妃的身体才刚好,不易巅着了。”

    静依白了他一眼,真是个黑心的家伙,自己又不是真的中了盅,哪里有这般多的忌讳?

    元熙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笑道:“既然作戏,自然就要作到底了!”说着,大手便开始不安分起来!静依一惊,低喝道:“别闹!这可是在马车里,你别乱来!”

    元熙笑道:“若不是刚才娘子提醒,为夫还想不到呢!如今,咱们这一路上,时候还长,总是要做些什么,才好打发这无聊的时光吧?”

    静依的脸一黑,原来如此!难怪他要嘱咐初一走慢些,稳些,分明是另有所谋!

    元熙不待静依细想,便已是手指灵巧地解开了静依的裙带,大手探入了衣内!

    明王府。

    秦素素回到了明王府,刚进入自己的院子,便见白敏儿等在了屋内,笑道:“王妃回来了?”尔后,又故作不知道:“瞧瞧我,又说错话了,应该是说秦庶妃回来了!”

    秦素素一脸恼怒地看向了白敏儿!她早已想到了回到王府会发生什么,可是没想到才刚进自己的院子,这白敏儿就已经在等着自己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秦素素冷声问道。

    白敏儿笑看着她,秦素素只觉得她的笑极为诡异,特别是那双眸子里似是感觉到有扑天盖地的冰雪向着自己扑来!秦素素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她虽然是没了正妃之位,但是娘家的势力还在,她不相信明王会就此将她舍弃,即便是庶妃,那也是有背景的庶妃,这王府上下,除了白敏儿,再无人的身分背景能越过她去!

    一道有些娇媚的声音响起,“哟!秦庶妃,你在白侧妃面前,怎么能这般地没有规矩呢?连最起码的行礼也忘记了不成?”

    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秦素素才注意到一旁还有一位王庶妃!秦素素厉声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

    王薇的脸色一变,“哟!想不到你现在仍是摆出了一幅王妃的架子,你还真是弄不清楚自己的身分!现在明王府的后院儿谁最大?不是你秦素素,而是咱们的白侧妃!你见到位分高的侧妃,竟然还不见礼?”

    王薇说着,便向一旁的一位嬷嬷使了眼色,那嬷嬷会意,悄然走到了秦素素身后,抬腿冲着她的膝盖窝处就是一脚!秦素素一时没料到会有人敢对自己动手,扑通一声,便跪到了地上。

    秦素素尖叫了一声,随后咬着牙忍了膝盖处传来的疼痛感,瞪向了白敏儿,“你来就是为了羞辱我的?哼!别忘了,我虽然是被贬为了庶妃,可是我父亲仍然还是当朝丞相,王爷还需要父亲的支持,绝对不会对我不管不顾的!它日,若是王爷知道你们这般羞辱于我,定是不会轻饶了你们!”

    白敏儿轻笑道:“秦庶妃想的太多了。我与王薇妹妹来此,只是为了告诉秦庶妃一声,王爷有令,秦庶妃即日起搬离这主院,到倚心园居住吧。”

    秦素素听罢,面色先是一惊,随后便明白了过来,自己已再不是王府的主母,哪里还有资格住在这王府最大的主院?她苦笑了一下,在婢女的搀扶下慢慢地站了起来。

    “如果白侧妃来此,是为了告诉我这个,那么就请便吧,我还要收拾东西。既然王爷说了要搬,我自然是不会赖着不走的!只不过,即便是我搬走了,这主院,也不会是你白侧妃的!所以,有劳你特地来跑这一遭了。”

    秦素素笑的得意,哪里像是个被贬之人的态度?若是寻常女子由正妻被贬为妾室,怕是不知道要如何的闹腾啼哭了!可是她秦素素没有,冲着这一点,白敏儿便觉得这个秦素素是个手段高的,心思深的!决计是留不得的!

    白敏儿听了秦素素的话,面上的笑容不减,丝毫不见有什么难堪之色,“既然话已经传到了。那我便不打扰了。来人,你们好好地帮着秦庶妃收拾,凡是秦庶妃的东西,要一件不落地全都带走,任何人不得贪没秦庶妃的一针一线!可都听明白了?”

    “是!”

    秦素素的眼神一凛,瞳孔微缩,这个白敏儿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若是以前,自己刚才挤兑她的话,她听了,怕是早已是不依不饶了!可是今天不但没有与自己计较,反而还话中有话地安排了这府中的丫环婆子,盯着她不许带走这主院儿的东西一丝一毫!说自己的东西要一件不落地全部带走?哼!那言外之意不就是说只要不是她的陪嫁,还有以前的月例,其它的,什么都不准动?这个白敏儿,不过是关了一个多月,不想出来后,竟是这般的厉害,难对付了!

    秦素素身边儿的一位嬷嬷道:“秦庶妃,您别多想了,到了倚心园住也不错。至少那边儿清净!省得会总是听到一些个畜生狂吠!您也可以静下心来,练练字。”

    秦素素抿唇一笑,“嬷嬷说的是。我自进了这明王府,还真是没有过过几天安生日子。如今,倒是得了一份清净了!”

    对于这主仆二人的指桑骂槐,白敏儿却是一笑而过,并不加以理会。她走至门前,停了脚步,转了身又道:“瞧我这记性,竟是忘了。王爷吩咐了,秦庶妃会做错事,都是因为身边儿总是有一些个心思龌龊的小人挑唆着。所以,王爷下令,将以前在秦庶妃身边儿侍奉的所有的贴身嬷嬷和大丫环,全部杖毙!其它在院子里侍候的,全部都贬到浣洗房去!”

    秦素素听了,眼睛瞪圆,嘴巴微张,对于这一点,显然是有些吃惊的!“不!王爷怎么可能?不!他不会这么做的,不会的!”

    王薇冷笑道:“怎么?不过是杖毙你身边儿的几个下人,便心疼成了这幅样子了?你犯下这样的大错,王爷还将你留在府里,没有将你休弃了,就已经是难得了!你怎么竟不知好歹?你也不想想,因为你犯下的大错,王爷和皇后会不会受牵连?王爷只是拿你身边儿的下人出气,没有为难你,已经是极大的恩典了!你还不知道感恩戴德?真是个蠢的!”

    秦素素听了,后退了半步,被身边儿的婢女一把扶住。秦素素想挣开,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挣不开!秦素素一惊,转头才发现竟然是两名自己不认识的婢女,“你们是什么人?放开我!”

    白敏儿慢悠悠道:“秦庶妃别怕,她们是王爷新招进府来,专门侍奉你的。王爷知道你出身娇贵,身边儿自是不能没了人伺候,所以,特地选了一些个听话懂事的,来近身伺候你。”说完,便对着那两名婢女道:“好了,现在,你们便帮着秦庶妃收拾一下吧。记得,你们是来伺候秦庶妃的,千万别伤了她。”

    “是!”

    白敏儿转了身,轻轻道:“还不动手?等着我将人给你们捆来不成?”

    白敏儿的话一说完,便有几名婆子带了一队侍卫进来,“将她们全部拿下!”

    “不!”秦素素有些凄厉的声音自房内传出!她刚跑至门口,便被那两名婢女给制住了。强行将她摁倒在了门槛处!这个位置,可以说是尴尬至极!既可以让她清楚地看到外面的行刑过程,又让她被困在了这屋子里,动弹不得!

    “不!不要这样!白敏儿,我求求你,你放过她们!白敏儿!以前的事情我知道是我错了!我向你赔罪!你饶了她们吧!她们也都是受我的指使才会如此的!你放了她们!我再也不与你争了就是!你放了她们吧!”

    白敏儿唇畔含笑,手上把玩着一支赤金的凤头步摇,“放了她们?你当初让她们羞辱我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日!秦素素,你现在知道错了,不觉得太迟了吗?”

    白敏儿轻笑了两声,将那支步摇随手一扔,便是被抛到了院子外面,不知落到了何处!秦素素的眼睛大睁,那支步摇是自己新婚后,王爷特地命人打造的,上面还嵌了她的闺名!秦素素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

    白敏儿不再看她,莲步轻移,姿态优雅好看地出了这主院落。自她身后,传来了一阵阵的啼哭声、求饶声还有棍棒声和惨叫声!听着身后传来的各种声音交织成了一曲人间惨剧,白敏儿的唇畔微微弯起,那有些狰狞的笑容,迅速地弥漫在了她的整个脸上!秦素素,你也有今天?当初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今日开始,我便要一点一滴地讨回来!让你也体会一把什么叫生不如死!

    王薇落了几步地跟在了白敏儿的身后,听着身后传来的无比凄惨的求饶声,还有那棍棒打在人身上的闷响声,她的心也是一颤!想起了自己当初对白敏儿是如何地落井下石的!只希望现在自己的百般讨好,能让她将以前的事情渐渐忘却!至少也看在自己的母亲是白家的旁支的份上,不再与自己计较!

    王薇的想法,白敏儿自然清楚!她不用回头也知道王薇此时定然是有些战战兢兢的,耳旁的棍棒声越来越小,她走出去的已是越来越远!原本下人执刑,是没有必要在主子的院子里的,要拖回刑房,再加以施刑。可是现在,她就是故意当着秦素素的面儿,将她的心腹,她的爪牙,一下一下的,慢慢地打死!让她亲眼看着自己信赖的人,在她的面前,慢慢地咽了气!在这偌大的一个明王府,身边儿再没了一个得力的人,秦素素,我看你还拿什么跟我斗?

    晚上,一轮弯弯的月牙儿高高地挂在了那暗无边际的夜空里。明王府内灯火通明,各处亭台也是琉璃灯盏高挂,只要是有人住的房间都是点上了芬芳的熏香,明王在书房里处理完了一些公事,抬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秦相道:“秦相有话但讲无妨!”

    “王爷,老臣知道小女素素闯下了滔天大祸,可是您不觉得这里面处处透着诡异吗?”

    明王冷笑,“这一点,秦相不说,本王也知道。哪里会有如此凑巧之事?再说了,那盅本来是下到了贤王妃的杯子里,可是为何贤王妃无事,却是平王妃中了盅?而且还有一位晋王妃?此事的确是有些匪夷所思!”

    “王爷,您既然知道此事是小女被人陷害了。那就请您,还是莫要太过为难她了。毕竟,她已经是遭到了皇上的贬斥!若是您对她再过于苛责,怕是小女命不久矣!”

    明王有些兴趣缺缺地看向了秦相,“本王的家务事,就不劳秦相费心了!倒是秦相应该好好想想,现在对你秦府来说,什么最重要?秋闱再有三个月就要开始了。听说令公子才华出众,只是不知道这一次,究竟能否一飞冲天呢?”

    秦相的脸一僵,这明王是在暗示他,别因为秦素素之事,而拖累了秦家几位公子的功名,更不能拖累了整个秦家!“王爷说的是。老臣这几日也是正在为此事而烦心!皇上对于今年的秋闱之事,已是十分的关注。目前来看,皇上有意将这负责秋闱的差使交给晋王的人!这对王爷,可是大大的不利呀!”

    “秦相放心。本王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的!眼下,晋王的声势正旺,本王也不和他抢,由得他去!不用本王出手,自然会有人收拾他!”

    秦相一愣,“王爷的意思是?”

    “哼!秦相,你在本王面前就别再装了!你为官多年,皇上的心思别人猜不透,你还猜不透吗?若是说以前,本王也是看不出来的。可是最近这几年,皇上对于贤王是越为越倚重!一个身无寸功之人,竟然是被派到了北疆?要知道北疆可是驻守着我大渊最为精壮的二十万大军!虽然目前掌权的的是武昌候顾文!可是这驻军是在北疆!皇上这是摆明了要给贤王铺路了!”

    秦相的眼神闪了闪,眉心微蹙,“王爷所言,微臣也的确是想到过。不过,微臣以为不足为惧!这顾文将军是什么人?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大将!让他效忠于一个于皇室,于大渊毫无建树之人,他心中定然是不服的!要不然,皇上也不必先将贤王派到那儿去,让二人培养感情了!再者说了,即便是顾文的二十万大军效忠于贤王,那又如何?朝中无人支撑,他即便是坐上了那个位子,也是风雨飘摇,夜不能寐!仅凭着皇上的宠爱和那二十万大军就想坐稳这大渊的江山?他贤王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明王却是浅浅一笑,“秦相言之有理。那依秦相之言,这皇位,贤王是坐不得了?”

    “回王爷,依老臣看,最具有威胁力的,便是晋王,其次为平王,最后才为贤王!”

    “哦?这却是为何?”

    “王爷,您想,这晋王背后的势力,老臣便不多说了。再说这平王,他的身后可是有着整个封城为倚仗!封城,可是驻守着十五万兵马!而且,这平王又是个有名的战将,叱咤风云,闻名天下!这样的人,文有文才,武有武略!比之贤王可是更加地有竞争力了!只不过平王长年居于封城,此前,又是远离朝中七年,所以,这朝中的人脉,他不行!否则,若是他留在了京中,必为王爷一大患!”

    明王的眼神有些幽暗,脸上原本极为柔和的线条,现在看起来,却是带了几丝的阴郁!“秦相所言极是!只是秦相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贤王是丽妃所出,而平王,则是皇上最为厌弃之人!本王曾听闻,他出生之时,皇上险些将他掐死于摇篮之中!若非是有朝臣相求,怕是现在,他早就魂归西天了!”

    秦相一愣,“王爷的意思是?”

    “你能想到贤王的势力单薄,没有中坚力量!是因为你纵观朝局,看的透彻。”明王说到这里,转了身,正面直视秦相,“那你以为,父皇会想不到这些?”

    秦相听了猛然就呆立在了原地,一脸茫然道:“王爷的意思是说?”

    明王唇边含着一抹冷笑,“哼!父皇的心,深的很!怕是早已在暗中有所动作!本王与晋王,不过就是为了充当贤王的踏脚石罢了!”

    二人正说着,便见一名下人急急地在书房外徘徊,明王皱了眉,“何人在此喧哗?”

    白敏儿的声音传来,“启禀王爷,秦庶妃投缳自尽了!”

    ------题外话------

    感谢jackpiaowu送上的三朵花花,感谢美人们送上的票票!美人们,月底了!打劫了!有票的赶紧掏!月底就要作废了!尤其是评价票,千万不要浪费了!还是送给飞雪比较好!

    公布一下飞雪的群号171473757,群名:冰心叹!敲门砖,嫡女文中的任何一个人物名!另外,请附上订阅截图!谢谢!各位美人们,本群只接受正牌订阅的粉丝们!本群内会不定时发布一些关于嫡女和新文名医太子妃的一些公告,和一些不能上传审核的章节。大家进群后,请修改个人名片,改成与在本书一样的粉丝名。谢谢各位美人的配合了!群抱一下!

第四十二章 再添喜事!

    次日,明王府里便形如办起了丧事,因为秦素素被贬为了庶妃,再加上刚刚被皇下旨斥责,所以她的葬礼倒是办的极其简单。甚至是只不过是让秦府的人过来吊唁了一下,便匆匆准备了一口薄棺,下葬了!

    静依一袭淡青色的衣服看着马车拉了一幅棺木匆匆出了明王府,轻摇了摇头,叹道:“几日前还风光无比的明王妃,谁能想到如今竟是落的如此下场?丧事办的竟是如此匆忙?”

    司画也看了一眼外面,“殿下,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罢了!若是她没有存了害人之心,如今也不会丢了性命!说到底是她自己的心术不正罢了,怨不得旁人!”

    司语则是一脸的不解道:“这个秦素素昨日回府到底是受到了什么样的冷遇?竟然是如此地想不开?到底也还是一名庶妃呀!比起外面那些衣食不足的百姓来说,不知强了多少倍!再说了,丞相府还没倒,她怎么就这么地悲观呢?”

    静依轻笑了一声,“你不会真的以为她是自杀的吧?”

    司语一愣,眨了眨眼道:“难道不是吗?不是说是上吊自尽了?”

    司画却是笑看向她,“你亲眼看到了?跟了主子这么久,怎么这脑子还是这般的简单呢?”

    司语低了头,眼珠却是转了转,再抬头,便是一脸的恍然所悟,“我明白了!是白侧妃杀了她!以前这个秦庶妃可是没少折腾白侧妃,不是说还害她失了孩子吗?定然是白侧妃在蓄意报复,所以才杀了她!”

    司画听了,却是猛地一拍额头,一脸的无奈道:“天哪!我怎么会跟这么笨的人一起伺候主子?让我死了吧!”

    司语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脸的愤闷!而静依则是笑了,“司画,那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白侧妃杀了她,秦庶妃也不是自杀,那我问你,她是怎么死的?”

    司画的态度立即变得有些恭敬道:“属下觉得这秦庶妃的死倒是极有可能是明王所为。”

    “哦?”静依的脸上浮上一层淡淡的笑意,“你倒是说说,明王为何要杀她呢?”

    “因为秦庶妃同时得罪了两位亲王府,不止如此,还直接苦恼了皇上!明王是不会留这样一个随时可能会爆发的隐患在身边的。这次是因为人证都死了,成了死无对证,皇后为了消除皇上的怒火只会以秦庶妃病重为由,将其贬谪,只是若是哪日,有人拿这个在圣前说起话来,岂不是表示皇上随时都有可能会翻脸?倒不若直接让她死掉了干净!至于刚才司语所说的白侧妃,她自然是对秦庶妃恨到了极点!可越是痛恨一个人,越不会如此痛快的让她死去!至少也得让她受尽了自己以前受过的折磨,才会让她没命。现在看来,很显然白侧妃还没有完全的解气,自然是不可能会轻易地让她死了的。”

    静依点点头,头上的一支珍珠步摇随着她的点头,而轻轻晃动,“说的不错!有进步!司语,你可听明白了?”

    司语低着头,声若蚊蚋道:“听到了。是奴婢太过蠢笨了!”

    静依笑笑,“不是你蠢,而是你们二人各有所长罢了!再说了,你的年纪还小,看问题不及司画长远,也是在情喇中的。司画,以后便多教着她一些。她与你不同,你跟在我的身边儿久了,而且,跟着我和王爷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心智自然是比她要成熟一些。不可因此而骄傲,还是要多学着些,多帮着她一些。”

    “是,主子。”

    静依又看了外面一眼,“这个时候,王爷他们也差不多了吧?”

    司画一脸谨慎道:“殿下,您不会是想着过去看看吧?王爷可是交待了,您最多就是在这儿坐上一会儿,然后就得回府,可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静依瞥了她一眼,“我知道!我也没说过去呀!罢了,去平南候府吧。我去瞧瞧大宝儿,几日不见,还是怪想他的。”

    司画闻言,笑道:“殿下,您既然这么喜欢孩子,何不自己生一个?”

    静依的身形一顿,转头看了司画一眼,见其面上还有笑容未散,静依的眼中似是闪过了一抹东西,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司画反倒是有些尴尬道:“属下失言了!属下不该过问主子们的事,还请殿下责罚。”

    静依眼中显出一丝笑意,轻道:“无妨!你说的原本也没错。我与元熙,的确是该要一个孩子了。”说完,便起身出了包间儿,在司画和司语的陪同下,去了平南候府。

    顾氏一看静依来了,便笑的合不拢嘴。“这几日正念叨着你呢!来,正好,快来瞧瞧!”

    静依一看顾氏的正屋里,摆了不少的好东西,绫罗绸缎、玛瑙玉器、珊瑚翡翠、金银首饰!这屋子里顿觉得金光灿灿,琳琅满目,“母亲这是做什么?府上,又有喜事了?”

    顾氏一笑,拉着静依到了一旁坐了,“我想着从里面挑一些,给苗疆的大王子送去一些,以表谢意!人家帮你解了盅,救了你的性命,总不能什么也不表示吧?”

    静依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出,“母亲不必费心了。元熙已派人送了不少的谢礼过去了。”

    “那怎么成?王爷送的,是王爷送的!咱们平南候府要送的,自然是咱们平南候府!你即便是平王妃了,要也还是平南候府的女儿,是我的亲生骨肉,母亲怎么也得表示一番心意!本来是想着命人去请你的,不想你竟是自己过来了,倒是巧了!来,快瞧瞧,你觉得那个大王子,会喜欢什么?”

    静依一瞧,便笑道:“母亲,这些东西,大都是女儿家用的,怎好给他送去?”

    “你懂什么?这珊瑚玉器,分什么男女?再说了,咱们送去的,也不一定就是他自己个儿用呀!说不定再打赏给妻妾!别说这个了,你快帮母亲挑挑,送什么好?”

    静依逐个儿看了,指着一个琉璃花樽,还有一件上好的白玉佩,道:“我看这两样便挺好。”

    “那好,就依你的意思送!不过,只有这两样儿,礼还是太轻了。刘嬷嬷,再去库中取出一千两黄金来,算做是谢仪!这金银之物虽俗,却是最是好用!”

    刘嬷嬷笑着应了是,便带了几名下人去库房了。

    “母亲,这些东西,不用放回去吗?”

    顾氏笑着拉着她的手道:“不用!你是不知道,咱们府上,还有一桩喜事呢!”

    静依看顾氏喜笔颜开的样子,略一思索,“莫不是二嫂嫂有喜了?”

    顾氏点着头道:“没错!正是!今儿早上才诊出来的,说是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早上一知道,我便命人去彭府,将这个消息送过去给亲家母了。想来,待会儿许就到了。”

    静依也是欣喜不已,“真是太好了!二嫂也有了身孕,咱们府上要添喜气了!”

    “不止呢!今儿听你父亲说,你三哥,苏谦,很快也要从江南调回来了。听你父亲说,他在任上做的还算不错。这不,最近几日,母亲就要开始为他张罗着相看几家姑娘,好为他准备婚事了。”

    静依一愣,这个消息,她怎么没听元熙说?按说在江南,岳正阳的消息应该是最为灵通的,这一次,怎么没了消息?再一想,这苏谦在江南的职位太低,许是入不了岳正阳的眼吧!

    “三哥也能回来,自是最好了!毕竟一个人在江南,定是过的很苦吧!不知母亲正在相看哪几家的小姐?”

    “相看了几个,还没有定准呢!总是要等你三哥回来,也让人家相看相看!我看的,都是各府上的嫡女,教养举止都是不错的。这苏谦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庶子,我也不能让他太受委屈了。再说,当年,他也并没有做过什么太出格儿的事!没了白氏的这些年,他也安分,至少不像那个苏静微那般的没有规矩!”

    静依点点头,想着他在那个王知府的手下,定然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吧!算起来,这算是自己和元熙欠他的一个情分!若是此次能平安回京,她定然是要好好谢过他的。

    “快帮母亲看看,送些什么东西合适?”

    静依回过神来,“怎么不见大嫂和大宝儿?”

    “哦,今儿一早便回娘家了,说是定国公夫人让她回去帮着一起相看相看几家的小姐,给她的几位庶弟选妻呢。”

    静依点点头,想起紫姬留下的那位少爷,至今仍是活的好好的,只是身体较虚罢了,只是不知道,还能再活几年!那个孩子到底是无辜的。可是定国公夫人命人给他下了药,似乎是活不到成年的。静依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叹!这上一代做错的事,为何一定要迁怒到下一辈呢?

    “启禀夫人,二少夫人的娘家来人了。”

    “好呀!来的倒是不算慢了。可请到前厅了?”

    “回夫人,请是请了,只是。”那名嬷嬷有些吞吞吐吐的。

    顾氏脸色一凛,“只是什么?”

    “彭大人和彭家的二小姐也一起来了。奴婢不知道,二少夫人是不是愿意见他们?”

    “彭夫人呢?”

    “彭夫人直接被下人请到二少夫人的院子里去了。”

    顾氏脸色这才稍缓,“这便好!不急,让她们母女俩先说说话。至于其它人,就先将他们在前厅晾一晾,待会儿,我再去看看。对了,那个小妾可来了?”

    “回夫人,那名小妾听说已经被贬为杂役了,现在正在彭府的浣洗房里当差。”

    顾氏冷笑了一声,“这个彭石这个时候怎么就不宠着小妾了?先前没有人参他,没有人责备他,他便以为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了!如今被御史参奏了,马上就将那宠妾贬为了杂役!这脸变的还真是快!”

    “这彭大人这个时候来了,想来是为了找二嫂套近乎吧。”

    “应该是吧!你父亲现在并不在府上,倒是你大哥二哥都在。刘嬷嬷去请两位少爷陪彭大人说话吧。”

    “是!”

    “母亲,咱们也去二嫂那儿看看吧。”

    “好。”

    二人一进这苏明的院子,便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一阵啼哭声,顾氏的眉心一皱,“怎么回事?”

    在屋门口伺候的一个小丫环走了过来,行了礼道:“回夫人,这彭二小姐来了,正在里面向二少夫人磕头认错呢。不止如此,就连彭夫人也劝着二少夫人对以前的事既往不咎呢?”

    静依看向顾氏,“母亲,咱们便在这外面听一听罢。看看这彭二小姐,又起了什么歪心思?”

    母女二人便轻步上了台阶,还未近前便听到了认错声。

    “大姐,妹妹真的知道错了!姨娘如今也被贬为了杂役,你就发发好心,向大姐夫说几句好话,多哄哄平南候,让他们帮着父亲也疏通疏通,早日官复原职吧。”

    静依的眉峰微耸,这是为了彭石的官位而来了?恐怕是不止吧?若是彭石没了这侍郎的职位,她彭巧儿这个庶女的婚事,怕是不好说了!

    只听彭惠的声音传来,轻轻柔柔,没有什么力道,“二妹,我已经说过了。这朝廷上的事,不是我们这些做女子的该管的!父亲的官位能否复原,并不在于我,而是在于父亲自己!他宠妾灭妻的事迹如今在京城里,已是广为流传。现在除了三岁的小孩子不知道,还有谁不知道他的这些个作为?这种事,岂是让别人说上几句好话便成的?你们把事情想的也太简单了?皇上就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大姐,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父亲已经知道错了!妹妹也知道错了!这不是已经痛改前非了?父亲也是你的父亲呀!即便是你出嫁了,可也到底是父亲的女儿呀!父亲若是落魄倒霉了,于你又有何好处?现在大姐夫对你百般怜爱,可是谁又能保证能受宠?总是要有娘家做你的依靠才是呀!”

    彭巧儿这番话说的极为巧妙,摆明了就是在说,你虽然出嫁了,可是你依然是彭家出来的姑娘,你若是不管,便是没了半丝的孝心,不知道孝顺自己的爹娘!若是管了,以后有什么事儿,自然是会有个体面些的娘家作你的依靠!这话里,是五分劝解,五分威胁,全看你怎么听了!

    彭夫人也是一脸的忧心道:“惠儿呀,说到底他始终是你的父亲哪,你如今在候府里还算是吃的开,苏夫人对你也还算是不错,再加上又刚刚有了身孕,这府里头自然是将你看的极重!你便趁着这个时候提上一提,也是无妨的。”

    彭惠的眉心一紧,不悦道:“母亲,父亲以前薄待你时,你都忘了吗?再说了,这是朝廷大事,是否让父亲官复原职,也不是我一个妇道人家能说了算的!您这不是让我为难吗?苏家上下待我的确不错,可我也不能没了分寸,乱了章法!别说是我了,就是婆母对于朝政也是从不妄议的!你们这不是在逼我吗?”

    “大姐这话就错了!您现在有了身孕,比起从前,身分更加地贵重!如今大姐夫,已是做到了五品的差事,将来的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难道以后让大姐夫与人交际应酬,问起亲家时,说是赋闲在家,一事无成吗?父亲若是官复原职了,姐姐的日子便会好过的多,那大姐夫出去不也是脸上有光吗?”

    顾氏听了,脸上已是阴下了几分,静依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莫气,接着往下听。

    彭夫人也是红了眼眶道:“是呀,惠儿,这巧儿的话也有道理。你就是不考虑你父亲,也总是要为你的夫君考虑一下才是。如今你又有了身孕,怕是再不能伺候姑爷了,姑爷总是要找人侍候,日子长了,难保不会让那些个小妾什么的,也有了身孕,到时候,你再没个得力的娘家支撑,地位不是会不稳?”

    彭惠的面色犹豫了一下,想起了苏明昨晚对自己说的话,便又红了脸道:“母亲多虑了。夫君已经许诺我,不会纳妾,也不会找通房丫头了!”

    彭夫人一听,脸上先是一喜,再是摇头道:“现在是这样说来哄你的罢了!怕你会不高兴。男人,哪有不贪心,不好色的?再说了,即便是他愿意,你婆婆那边儿可也愿意?总是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受委屈的。”

    彭巧儿在听到了苏明不纳妾的时候,眼睛一暗,不过随后又有些小心道:“姐姐,按理说妹妹说这话不合适,可是为了姐姐,妹妹今日还是要说的。这大姐夫人品好,模样儿也英俊,即便是他没有心思去招惹旁的女人,可是也不会拦着别的女人对他投怀送抱吧?”

    彭惠听了,眼神微微有些忧郁,不过随即觉得不妥,“巧儿,你一个姑娘家的,这也是你能说的话?若是传了出去,你的清誉还要不要了?”

    “姐姐别气,妹妹也都是为了姐姐好才会如此说的。”

    “好了,你们就不必再说了。这大哥与大嫂成婚三年了,不也是好好儿的?大哥房里,便是一个通房也没有,也不见母亲上前给大嫂施压呀!婆婆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会插手晚辈们夫妻间的事的。”

    “大姐,你好糊涂呀!那崔茜茜是什么人?那可是定国公府的嫡女呀!她嫁给苏清,已经是自降身分了!这苏夫人怎么可能还会对她施压?怕是巴结她还来不及呢?可是你再想想你自己?原来你还有个侍郎府小姐的身分,可是如今,你还有什么?你拿什么跟那个崔茜茜比呀!”

    彭惠听了,脸便是一冷,站起身道:“胡说什么?他们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你还要不要名声了?简直是越发的大胆了!母亲,你便是在家里这般教她的?像什么样子?”

    彭巧儿似乎是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低了头,不敢再吭声儿了。

    “好了,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一时嘴快罢了!你别与她一般见识了!巧儿,还不快向你姐姐认错?”

    “是妹妹一时口快,失言了。还请姐姐恕罪。”说着,还福了福身。

    彭惠皱了皱眉,母亲怎么会用这种宠溺的语气和彭巧儿说话?她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彭巧儿,见她今日穿了一件紫绡翠纹裙,头上戴了一支云脚珍珠卷须簪,极为显眼儿!再看她的脸上薄施粉黛,眉目含春,彭惠的脸一沉,这彭巧儿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妹妹,按理说这幅打扮也没什么不妥!可就是这支云脚珍珠卷须簪,分明就是自己前些日子送给母亲的,怎么就到了她的头上?

    “母亲,这簪子,是你给妹妹的?”

    彭夫人一愣,有些尴尬道:“这几日不是一直有人相看这巧儿吗?她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了。我便让她戴戴,也好添些贵气。这簪子是你送的,我便想着让她也沾沾你的福气,也找个像是姑爷这么好的夫君。”

    彭惠淡淡地在那支簪子上瞥过,“看来,父亲的事儿也没有那么急吗?最起码,你们还有心思替她张罗婚事!”说着,便见一旁的嬷嬷说道:“二少夫人,您该歇着了。夫人可是嘱咐过了,这头三个月,一定得千万小心了,不能动了胎气!”

    彭惠笑道:“劳嬷嬷费心了。我只是坐着与母亲说会子话,无碍的。”

    “是!那奴婢去给您准备些膳食吧。您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这,我口里觉得有些涩,你去帮我备些酸些的吃食吧。”

    “是!”

    话音刚落,便听到顾氏的笑声传来,“惠儿是想吃酸的吗?好呀!人都说酸儿辣女!你这胎,倒是像是怀的儿子了!本来,我还想着抱个孙女儿的,如今看来,是指不上了!”话落,才一脸惊讶道:“亲家母也在?”

    彭夫人和彭巧儿自是早已起了身,冲着顾氏行了礼,“给苏夫人见礼了。”

    “免了,免了。”说着,向后看去,“刘嬷嬷,依依呢?刚刚不是还有她?”

    “在外面和两名丫头说话呢,似乎是吩咐人去备些补品送过来。”

    顾氏点了点头,“她倒是有心了。”话音刚落,静依便进来了。彭夫人和彭巧儿自然又行了一番礼,这次行的可是跪礼!

    “起来吧。你们也都是二嫂的娘家人,不必如此拘束了!”

    “谢平王妃。”

    “二嫂感觉如何?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多谢依依关心了。也没什么不适,和平常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顾氏笑道:“我命人备了些东西,你仔细挑挑,看有什么喜欢的便留下。”说着,便看了刘嬷嬷一眼。刘嬷嬷拍了拍手,便有几名婢女捧了几个大托盘进来,珠光宝气,金银满目,一时间将原本有些灰暗的屋子映的金光灿灿,奢华无比!

    顾氏笑道:“这个是今年底下人新送上来的珍珠,我便人做成了几套首饰,你大嫂还有依依每人都有一套,只不过还没让她们选,如今正好赶上了,便你先选吧。”

    “这怎么成?论身分,自然是依依先选,论长幼,也该是大嫂先选。”彭惠连忙推辞道。

    静依笑了笑,“二嫂不必推辞,母亲既然说了让你先挑一套合意的,你便只管挑就是了。咱们平南候府里不讲那套虚的!什么身分地位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是一家人!你是我二嫂,生下的也是苏家的孩子。母亲是长辈,她既说了由你先挑,你便尽管挑就是了。”

    话落,顾氏也点头道:“不错!咱们候府没有那么多的虚的!你是我的儿媳妇,你只要时时记着这一点便成了。好了,快挑吧!挑完了珍珠首饰,再看看其它的,那边儿的几匹绸缎和棉布,是我特意从库房里边儿挑出来的。人家说这有了身子,穿棉布是最好的。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的,便每样儿各取了些来。你便都留下吧,有用不完的,便赏给下人们就是,好歹也是我府上的二少夫人,不能太小气了。我已经吩咐了府里的绣娘开始准备小孩子的衣物了。你什么也不用管,就只管安胎就是。缺什么东西,就直接跟你身边儿的嬷嬷说,她们自然是知道该去什么地方要,不必不好意思。”

    “是!儿媳谢过母亲了。”彭惠自顾氏的话里也是听出了几分苗头,意思分明就是在说对于她的娘家如何,根本就不看重,既是入了她苏府,便是苏府的媳妇了,其它的,自不必多想。

    彭夫人惊于这顾氏对彭惠如此看重,而彭巧儿则是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些托盘里的珠宝首饰,早已是移不开眼了!这么多的首饰,而且件件都是精品,这做工,这成色,这花样儿?都是时下最流行的!有的花样儿甚至是她从未见过的。此时的彭巧儿对于彭惠可以说是羡慕嫉妒恨了!

    明明只是嫁给了一个次子,又不能袭爵,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儿?是这苏夫人太大方?还是这平南候府的财富颇丰?以前自己的姨娘在府上掌家时,她自然也是有机会得了不少的好东西,可惜了,父亲被人一弹劾,自己与姨娘所有的值钱的东西便都被父亲给收了回去!即便是那些东西还在自己的手里,与眼前这些精雕细琢的东西也是没法儿比的!

    她的眼神自然是被顾氏和静依瞧了个清楚,而彭惠也是察觉到了,看到自己的庶妹在人前如此失态,顿觉脸上有些挂不住,轻咳了一声,“妹妹,可是觉得热了些?”

    彭巧儿这才回过神来,红了脸,摇摇头,低头不语了。

    顾氏又冲着那婢女招了招手,自那托盘中取出了一块儿青色的水玉道:“天气炎热,而你现在又是有了身子,太凉的东西,还是少食为好。这块儿水玉是我以前戴过的,上午,我命人将这红绳儿换了,又弄了条新的,这玉也命人仔细地清洗过了。你便贴身戴于颈间,有去暑之效。”

    “是,谢过母亲了。只是这水玉也太贵重了,还是母亲自己用吧。”

    “二嫂,母亲给你,你便收了便是!不过是一块水玉罢了。母亲你也是,既是送于二嫂的,为何不送块新的?”

    “你懂什么?这玉总是要人戴过之后,养好了,通了灵性,再由孕妇戴是最好的!”顾氏笑道:“对了,依依呀,正巧这亲家母也来了,晚上便在这儿一起用膳吧。一会儿我命人去平王府禀告王爷一声就是。”

    “也好!说起来,女儿还真是想念母亲的手艺呢!”

    “好!今晚我便亲自下厨做几道你最喜欢吃的菜。”

    “那我就沾二嫂的光了!”屋内一时倒也是欢声笑语,气氛还算是融洽和谐。

    到了晚间,顾氏果然是留了彭夫人在候府用膳,摆了两桌,分成了男女两席。就摆在了花厅,中间用一道木质的屏风隔了。只是没有想到,开席前,元熙竟然也来了!

    “你怎么来了?母亲不是派人去传了话吗?”

    元熙笑道:“怎么?岳母亲手下厨,就只许你吃,不许我来吃了?”

    一句话惹得厅内的几人大笑,顾氏道:“王爷既然来了,那咱们便开始传膳吧。”

    几人各自落座,元熙那一桌自然是少不了酒水了!这苏清和苏明二人则是没少向元熙敬酒,倒是那个彭石,明显地被冷落了!苏伟自然也是察觉出了彭石的来意,却是一直绝口不提!并且在开席前便强调了,只是家宴,不谈国事!

    就是这一句,便让彭石好不容易想好的词,全都咽到了肚子里,没法儿说了!

    女席这边儿,自然也是欢声笑语,特别是崔茜茜是挨着静依坐的,两人本就熟识,又成了一家人,自然是极为热络!彭惠在这些日子里,经过顾氏和崔茜茜的调教,整个人也是开朗了不少!时不时地也是插几句话,倒是哄的顾氏一个劲儿的笑!而彭夫人和彭巧儿明显地就是与这一家人有些格格不入了。

    “大宝儿,来,让姑姑抱一会儿。”静依自奶娘手中接过了孩子,便责备道:“我好不容易来这府上一日,你居然还将大宝儿也一并带去了定国公府,真是让人心急!还好你是回来了,要不然,我得追到定国公府去。”

    崔茜茜笑了笑,“你这做姑姑的,每次出手都是大方的很,我家大宝儿也是想念你的紧呢!”说完,便轻笑了起来。

    “是呢!是想念姑姑的好东西吧?没事儿!姑姑这儿好东西可是多的是,就看你能不能拿的完?”静依说着,便在大宝儿的脸上亲了亲,又用手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大嫂你看,这大宝儿越长越像大哥了呢!”

    “是呀!跟清儿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瞧那眉眼之间,还有那鼻梁,简直就是你哥哥小时候的模样!”

    “母亲,这大宝儿现在都这么大了,还在吃奶吗?”

    “早就停了。只是他喜欢缠着这个奶娘罢了。”崔茜茜道,“我看着,就是个小没出息的!这么大了,居然也不会说话!偶尔高兴了,便叫上几声娘。不过,他倒是喜欢看你大哥舞剑,你大哥一舞剑,他就跟着跑,有时候摔倒了也不哭,自己爬起来接着跑!”

    “大嫂,大宝儿才多大?能跑的如此稳,已经算是聪明的了!再说了,他又不是不会说,看样子,长大了,也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没准儿,又是一名武将了!”彭惠道。

    “还是弟妹会说话!”崔茜茜笑着嗔了静依一眼,“你瞧瞧你二嫂,这嘴巴是不是越来越甜了?”

    彭惠被她这一打趣,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而顾氏则是笑骂道:“你这个当大嫂的,怎的总是逗你弟妹?一点儿当大嫂的样子都没有!真是厚脸皮的!非得人家夸大宝儿几句,你才觉得人家会说话!真是个眼皮子浅的!”

    众人又是一番笑闹,用过晚膳,彭石夫妇告辞,而彭巧儿则是说想留一来陪陪姐姐,当着众人的面儿,彭惠也便将她留下了。而静依和顾氏则是交换了个眼神,二人心照不宣,不过没有说破罢了。

    崔茜茜将静依送到了马车前,“快回去吧,我看王爷喝了不少!你回去,还是命人准备些醒酒汤吧。”

    “大嫂放心吧。”静依说完,又在崔茜茜的身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只见崔茜茜的脸色一变,“你说的是真的?”

    “我只是这样猜想罢了!总之你自己小心吧!另让人钻了空子!”

    “放心吧!我眼你二嫂可不一样!要是真惹着我了,我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静依笑了笑,便听到马车里传来了一道有些醉意的声音,“依依,我的头有些痛!”

    崔茜茜推了静依一下,“快上车吧,时候也不早了。”

    静依上了马车,便看到元熙正一脸醉意地看着她,“娘子,为夫头疼!”

    听着这明显是撒娇占的比例要高过醉意的声音,静依白了他一眼,在他身边坐了,让他的头枕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后两手轻轻地开始了按摩,“你也真是实在,两位哥哥灌你一个,你也不知道推着点儿?”

    元熙听了,却是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他倒是想着拒绝,可是看到那两个人的眼里明显的威胁意味,他如何还推得了?若是在别处,他定然是不怕的,可是在平南候府,他可是不能将这两位大舅子给得罪了!若是他们一人一句,说是母亲思念妹妹什么的,这静依就别想回王府了!自己也就别想着再有温香软玉在怀了!只能是孤枕而眠了!

    元熙不由得有些纳闷儿,自己这两个大舅子怎么就这么黑心呢!别人家的大舅子生怕自己的妹妹过的不好!尽量地让她们少回娘家,多守着自己的夫君。可是自己的这两上大舅子却是生怕自己的妹妹回娘家少!这都是什么事儿呀!

    “好些了没?”

    元熙轻轻哼了一声,闭了眼睛道:“你今天去看秦素素出殡了?”

    “嗯,去看了。如果那也叫做出殡的话!我倒是好奇,为何秦府就来了几个上不得台面的人?秦相没来,秦夫人倒是来了,哭的那叫一个凄惨,嘴里边还骂的不干不净的。怎么看着,怎么不像是一个一品大员的夫人!倒像是一个村妇一般!”

    “她哭的惨,那是因为那棺木里装的,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会骂人,那是因为她在气秦相和明王的狠心!做为一个母亲,她这样的心情倒也可以理解!”

    静依一愣,“什么时候你也这般地会体谅人了?”

    元熙一挑眉,睁开眼睛道:“我可是一直都很体谅娘子的!”

    静依白了他一眼,伸手在他的额前弹了一下,元熙一把捉住了,便往唇边放,“别闹!我今晚是真喝的不少!头有些晕,再被你这样一弹,头是更晕了!”

    “我问你,秦相昨晚是不是也去明王府了?”

    “嗯,去了。下人来禀报秦素素去世的消息时,他们二人正在书房议事呢!”

    “还真是巧!这秦素素一死,怕是白敏儿的心便又要活了!毕竟,现在最有资格成为明王妃的,便是她了。”

    元熙听了,轻嗤一声,“她?怕是现在还没有这个资格?或者说,现在她成为明王妃,于明王并无任何好处!”

    静依一蹙眉,“你是说,明王已经在开始拉拢其它的势力了?或者说,他已经是有了正妃的人选了?”

    “嗯,不过还没有定好。毕竟秦素素刚死,又是他以前的正妃。再加上皇后被变相的软禁,他府上又刚刚有人犯了错,皇上对他不满的态度正盛,现在府上,也不适合大办婚事。”

    “可有李安的消息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想起来问他了?”

    “怎么会?这个人可是个极度危险的祸害!若是不能在晴天离京前将他除掉的话,我担心晴天这一路上,会是极不安稳的!”

    “他回苗疆的路上会不安稳是必然的!即便是没了李安,也还会有什么赵安、刘安之类的。他身边有铁卫队,你放心吧!而且,苗疆王也将王室的隐卫也都交到了他手上。他不会没有准备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要是除去一个李安,大家的心里便都清净了!毕竟这个人,可是太厉害了!屡次从咱们的手上逃脱,元熙,这个人,是真的不能留了。”

    “放心!这个,我早已有了布署,很快就会有结果传来了。”

    “你说这个李安与皇后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元熙的眼睛再度闭上,有些懒懒地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静依嘟了嘟嘴,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种直觉吧!不过,觉得也不太可能,毕竟皇后可是等于是他的仇人的妻子。而皇后也不太可能会与安王的后代有什么牵扯!”

    静依说着,脸上又是一阵苦思,撇嘴道:“想不明白了!我总觉得脑子里有些乱,又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可是又觉得这种联系有些奇怪!你说我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元熙低低笑了几声,“你不是想的太多了!你是太累了!好好休息几日吧。本来还想着带你到城外的庄子上住几日,谁成想出了这等事。不过只在别庄住了一晚,便又回来了!”

    “住在哪里倒也是无所谓。只要再除了李安这个心腹大患,我便是睡在草棚里,也是极香的。”

    “我可是舍不得的!李安那边儿,你放心,明晚以前,我定然是会取了他的性命!”

    “当真?”

    “我何时骗过你?”

    “那我就放心了!晴天哥哥他们也该离京了吧?”

    “嗯,今天皇上下旨,明日送他们离京返程,又赏下了不少的东西给苗疆王,让晴天给一路带回去。”

    “明日?那你确定李安不会出来捣乱?”

    元熙狭长的眸子又轻轻睁了开来,那眸子中的一抹闪亮,恍若是一抹光白,划破了黑暗的边际,“我倒是怕他不来捣乱呢?”

    静依听了,眼睫毛轻颤了颤,元熙是要出动暗阁的力量了吗?对于李安,和他数次交手,她虽然不懂武功,可是也看的出来,他手中的势力,力量着实不小,仅凭着白飞的绝杀,怕是应付不来的。

    元熙笑看着静依那微闪的眸子,“不必担心,我没想着出动暗阁的势力。”

    静依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你想用无极?”

    元熙抿唇一笑,那俊美无双的脸上扬起了一抹极为好看的弧度,微微有些弯的眼角里,似是有着万千光华闪过,夺人心魄!“知我者,依依也!”

    ------题外话------

    谢谢美人们送上的票票了!月底了,各种票票月底作废哦!还有,弱弱地提醒美人们一句,如果要投评价票,请一定要选择五星哦!该有娃娃的,基本上都有了,就是咱们的女主还没有,大家想看娃娃不?想不?想不?想不?没有票票,没有花花钻钻,飞雪很木有动力哦!

第四十三章 出乎意料!

    静依却是有些不太赞同道:“可是动用无极,势必就会牵扯到墨卫。你确定现在就要将墨卫暴露?”

    “我没这么蠢!我只是让无极挑几个人配合着绝杀的人一起行动。到时候,对于他们来说,只会以为无极他们是绝杀中的顶级高手,只不过是一直被雪藏了而已。”

    静依这才点点头,“好吧。明日,送晴天,我也要去。”

    “去吧。不过,你不是在城门口送。明早上早些起了,我让人先送你到城外十里处的长亭。你在那里送他吧。这样,你们还能多说几句话,不必避嫌了。”

    “也好。可是那个丽香?”

    “你放心!不该让她看到的,听到的。她自然是什么也不会知道的。”

    静依笑着点了头,元熙做事,她自然是放心的。只是这一路上,晴天哥哥怕是要辛苦些了!带着一个有些刁蛮任性的公主,还要时时防备着华妃等人安排的刺杀,他这一路,怕是不好走!

    次日一早,文武百官,便到了城门口为晴天送行。

    一时间城口门人山人海,围观的百姓也是一个挨着一个,虽然城门口两侧早已是提前布好了防务,可是百姓们仍是有些拥挤,毕竟这苗疆族人来京一趟可是极为不易的!不知道下次,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再次来京?

    晋王端起酒杯道:“大王子,本王敬你一杯,谢你在宫宴上救下了本王的王妃,本王感激不尽!这些谢礼还请大王子务必笑纳!还请大王子不要嫌弃。”

    说着,示意身后的随从抬上了一个大红色的漆木箱子。不用打开,众人也自然是知道里面定然是金银珠宝。

    “王爷客气了。既如此,小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告辞。”

    岳正阳翻身上马,“走吧。本世子奉皇上之命,护送出大王子五十里路,再返回京城。”

    “多谢岳世子了。请。”

    丽香公主坐在马车里面上不忿的表情毫不掩盖,“哼!我倒是要看你能得意多久?”

    “公主,公主不可轻举妄动!毕竟,现在您可是戴罪之身。万一回去后,大王若是对您心有不满,该如何是好?”一旁的婢女劝道。

    “哼!回到了苗疆,我自然就无事了!有母妃在,谁敢动我一根汗毛?再说了,父王向来宠我,怎么可能会真的罚我?你忘了,当年我不小心杀了他一个臣子的女儿,父王也只是轻斥了我几句,如今,我不过是被人怀疑而已。你真以为父王会罚我?那苗疆离京都这么远。皇上知道什么?”

    “公主说的是。公主,现在大王子的手里已经是有了皇上亲下的圣旨了。一回到苗疆,大王定然是就会将圣旨公开,到时候,一切便成定局了。您现在还是不要与大王子叫板为好。”

    “放心吧!二王兄早已有了准备。不过就是让他先得意几日罢了!”丽香公主眼中的不屑是极为明显。

    “公主,您要不要躺一会儿?这才刚出城,还早着呢!总是坐着,怕您也是会累着的?”

    “也好,我先躺一会儿。有事再叫我吧。”

    “是!”

    那名婢女扶着丽香公主躺下了,又将她的发饰弄了弄,免得会压得不舒服。马车内香烟袅袅,沁人心脾的香味自鼻端被人吸入,直觉得浑身舒爽,说不出的畅快!那名婢女没一会儿,也倚着车身,睡着了。而躺下的丽香公主,早已是睡的沉沉的,对于外面发生的一切,也毫不知情了!

    长亭内,几道颀长的身影,正在一起说着什么。而在长亭的顶上还有一只七彩的小鸟在轻啄着屋檐,正是静依的那只小彩雀!

    “晴天哥哥,你这次一去,怕是不知要多久我们才能再见面了!你记得要给我写信,还有一路上要多保重。那个丽香公主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可一定要万事小心!”

    “放心吧,依依。我也不是吃素的!她这种小虾米,我还真没放在眼里!倒是你,让我有些不放心!依依,你现在的处境并不妙!虽然皇后极有可能会把这次的事情联想到晋王身上,可是你别忘了,现在平王的势力日渐强大,怕是早已成了皇后的眼中钉了!”

    静依看了元熙一眼,见元熙冲她点点头,她才轻道:“晴天哥哥放心。有元熙在,我不会有事的!而且,皇后怕是一时半会儿腾不出手来找我们的麻烦。现在,应该是想着怎么对付晋王吧?”

    岳正阳打着折扇,凉凉道:“喂,你们腻歪完了没有?不就是回个苗疆吗?哪儿那么多事儿?依依,你以为晴天这个大王子是当假的?怕是他早已是胸有成竹了!你就别担心了。”

    静依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当然这么说?要去苗疆的又不是你!这一路上,定然是少不了什么刺杀之类的!晴天哥哥,你可一定要小心了!还有,那个丽香虽然是个女子,可是关键时候,你还是要防着她背后对你下手!在她的眼里,你可不是什么哥哥,而是敌人!”

    “我知道了。依依,这是我配制好的迷恋香,你回去以后,想办法做成香囊,戴在身上。因为材料有限,我做的不多,你尽量少放一些,可以多用一阵子,只是效果,可能要距离近一些才会有。我回苗疆后做好了,再派人给你送来些。”

    “好,谢谢晴天哥哥了!”

    “好了,就到这儿吧。你和王爷也回去吧。我走了,关于你说的那件事,我回苗疆后自然好好查个清楚,尽快给你答复!”

    “好,辛苦你了。晴天,那件事,务必要隐密地进行,千万不能惊动了任何人,这些年,依着华妃和二王子的势力,怕是不好弄跨,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其它的都不急。只要你好好儿的,以后再查,也是有机会的。”

    “放心吧!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我来说都很重要。我不会让人发觉就是了。”

    静依和岳正阳二人听的一头雾水,不过,静依倒是也聪明的没有问,也许有些事情,没人了,元熙自然是会告诉自己的!她看了岳正阳一眼,见他果然有些气闷,嘟囔了一声,“不说就不说!偏偏说的这般地让人好奇!哼!”

    “正阳,有些事,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有些事,不是你能牵扯进去的。毕竟,你身后,还有岳王府!”

    元熙只是这简单的一句话,岳正阳便没了脾气!他自然是明白这是为了自己好,他说的对,自己不是一个人!

    “好了,正阳,咱们走吧。五十里路呢!咱们走上两天吧,这样你还能多陪陪我!”

    “想的美!五十里路,还走两天?走吧!本世子还要回来去偷窥我未来的小娘子呢!”岳正阳得瑟的说完,便飞身上马了。

    而静依则是觉得有些无语了!偷窥人家闺阁千金,他还说的如此脸不红,气不喘的?难不成这年头耍流氓还有理了?而晴天则是笑笑,自袖中取出了一个小匣子,“依依,我走以后再打开吧。本来是为你当年的及笄礼准备的,当时你被王爷给带跑了,没来得及送你。希望你喜欢。”

    静依接过那小匣子,抬眼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有些不似真人的男子,这是晴天!是自小与她一起长大的晴天!一转眼,他竟已是要成为苗疆的王了!无论如何,当初她也是没有料到会有现在这个局面的!

    “谢谢你,晴天!”这一次,静依没有加上哥哥两个字,笑着送上了一个包袱,“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我知道你在苗疆要穿你们族里的衣服的。可是这件长袍,是中原的样式,以后你若是再有机会来京城,便穿上它,免得你还要再命人准备了。”

    晴天的眼神里闪过了一抹的雀跃!依依竟然亲手做了衣袍给他?

    “这是你自己做的?”

    静依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这件我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了!你知道我不擅长女红。你还没见我做的第一件袍子,样子丑死了,不过,你应该庆幸不是做给你穿的。所以没有人会笑你!”

    晴天听了,眼中蒙上了一层灰,有些失望了!不过片刻又恢复了神采,毕竟是她亲手为自己做的,不是吗?总是好过她假手她人!有这份心意,自己便知足了!

    而元熙原本看到静依竟然送了亲手做的衣服眼神有些晦暗,在听完这番话完,眉毛又微微挑起,那眼神中的得意,却是怎么也遮不住的!

    晴天上了马,对着元熙道:“你最好是别再让依依受半点儿的委屈,不然,我若是知道了,便将她带去苗疆,一辈子也不让你再见到她!”

    对于这赤祼祼的挑衅和威胁,元熙的脸一黑,“我听说苗疆王已经得到了册封你为苗疆王位继承人的时候,便已经开始着手为你挑选王妃了,你还是自己小心吧!”

    晴天却是冲着他轻笑一声,“别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你知道我的本事!依依,若是他欺负了你,记得传信给我!”

    “好!”元熙还没来得及拦住,静依的一个好字便出口了!

    晴天得意地瞟了元熙一眼,策马而去,而元熙则是黑了脸将静依环在了身侧,“干嘛要答应他?”

    “这样你就不敢再欺负我了!”

    元熙的脸此时是黑到已经不能再黑了,一旁的初一则是向后退了几步,主子的心情似乎是不好,小心为上!

    “走吧,咱们去别院吧。再不赶紧住几日,怕是咱们就要回封城了。这样,干脆,将平南候府的人都请来,再叫上岳世子,表姐和表姐夫等等。咱们也好热闹一番。行吗?”

    元熙无奈地瞥了静依一眼,“好吧。走吧,咱们就回别院。”边搂着她的腰向前走着,边小声问道:“我的呢?”

    “什么?”静依有些不明白道。

    元熙刚刚恢复过来的脸色,又有了些许的阴沉,几乎是咬着牙问道:“你说呢?”

    静依故意眨了眨眼睛,有些莫名其妙道:“我可没有拿你的东西呀!难不成你是看到晴天哥哥送我礼物了,你也想要?”

    元熙的浓眉一紧,静依终于忍不住轻笑了出来,“逗你的了!在咱们的院子里呢。”静依微微红了脸,低了头,小声道:“做的太丑了,怕你会笑我,所以一直不敢拿给你看。”

    “只要是你做的,多丑我都穿!”

    “真的?”静依先是一喜,再是微垂了眸子,有些担心道:“你可是亲王!若是穿着这种衣服出去了,怕是要被人笑话的!”

    “怕什么?不过就是衣服罢了,只要是能挡风御寒,不就成了!”

    静依的脸上染上了一抹红晕,笑道:“还是不要了。那几件衣服,做的太差,你若想穿,便只在咱们自己府里穿穿便成了!以后,我再做好的,你再到外面去穿。”

    元熙咧嘴一笑,“真好!以后,如果不是你亲手做的衣服,我便不穿了!”

    静依白他一眼,“你知道我不喜欢做这个!你是故意的不成?”

    “以后,你为我做衣袍,我就在旁边抚琴与你听,可好?”

    静依闻言,便是眼前一亮,那神采奕奕的眸子里,似是那在太阳照射下的湖面,波光粼粼,美不胜收!元熙竟是一时看的呆了,到了马车边儿上,都不知道要上车了!

    静依娇羞地瞪了他一眼,“看什么?呆子!”

    元熙被她这一叫,立时便回了魂儿了,眼神有些迷离,嗓音有些低哑道:“依依,你真美!”

    静依一看他这眼神,便知道他又打什么主意了,赶忙推了他一把,“你今天带我骑马!我要骑马!”

    元熙的眼神一暗,“为什么要骑马?坐马车不好吗?”

    “不好!马车里太闷了!我和你一起骑马!这郊外的空气这样好,若是不好好地呼吸,岂不是太可惜了!”

    元熙一挑眉,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的这点儿小心思被她看穿了,只好点了头,“好吧。走,我带你去骑马!”

    二人上了马向着别院的方向行去,而晴天的队伍里则是多了一只小彩雀,一只跟在后面不近不远的飞着,似乎是连晴天也不知道,他们的队伍里,多了一个同伴。

    一路上,静依心情极好的看着这道路两旁的农田,到处都是青绿色!两旁的农田里主要是以玉米为主,静依看过去,那玉米也就是长了约不到一尺高,宽宽的叶子,绿油油的!再看不远处,还有几位农人在灌溉农田。

    “元熙,看来,今年的收成不错!这百姓们今年的口粮应该是不成问题了吧?”

    “嗯,以户部前阵子报上的数目来看,今年的收成的确是还算不错。”

    “真好!只要百姓们有饭吃,有衣穿,他们哪里还会有什么其它的想法?最朴实的,便是这些百姓了!”

    “百姓是最容易被蒙骗的,这也便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若是他们的本性不是善良纯朴,也就不会轻易地被人利用了。”

    静依的眼神一紧,转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今早收到消息,华妃和二王子开始派人在苗疆四处散播流言,说是晴天不是苗疆王的亲子,是有人故意用他来混淆苗疆王室血脉的。”

    “这个华妃!这样的法子也想的出来?那苗疆王的态度如何?”

    “苗疆王沉默应对,什么也没说。而朝臣们也并未在大殿上公开提及此事。现在这还只是在民间的一些传言。有此一招,便可看出这华妃的心计之深。她若是有心使这一计,为何早先不用?为何在晴天刚刚返回苗疆时不用?那是因为她知道时机不对,苗疆王再宠她,她也只是一个侧妃,而不是真正的苗疆王妃。而晴天是苗疆王妃留下的唯一的一个嫡子!若是晴天刚回苗疆,她便如此应对,一个弄不好,反而会惹得苗疆王对她心生厌弃!”

    “你说的不错。可是晴天回到苗疆都这么久了,她现在揭穿,不是太迟了?晴天在苗疆的根基已是逐渐稳妥,她这又是何苦?”

    元熙的眉眼间也是透出了一股担忧,“依依,我担心华妃的背后,怕是还有推手,原本怕是华妃没想着用这一招来对付晴天,毕竟晴天已经是得到了苗疆王的认可。若是一招不甚,反倒会适得其反!怕是晴天这次来京,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想着对他下手了。”

    静依一愣,随即眯了眼睛,有些犹豫道:“会不会是?”

    元熙轻笑了两声,“我知道你猜到了是谁,所以我才会和晴天说那番话!只是这毕竟是事关大渊皇室和苗疆王室的秘闻,岳正阳若是知道了,怕是会对他不利。所以我们才说的有些隐晦!”

    “如此看来,华妃这一招,定然是得了那幕后推手的授意,然后,说不定他们又勾结在了一起,精心准备了一些个伪证来陷害晴天!元熙,这样一来,晴天岂不是很危险?”

    “你先别急!晴天也收到了这个消息,自然是会有所准备。而且,我觉得华妃她们敢行此险招,显然,苗疆王对于华妃并不信任。”

    “什么意思?”静依有些茫然道。

    元熙神秘莫测地一笑,在静依的耳边轻道:“你忘了,晴天的体内可是有盅王的!”

    静依听完一震,随即便恍然大悟!“这个苗疆王果然是了得!想必他也是早已对这个华妃起了戒心,所以才并未将此事公之于众!晴天体内的盅王,需是苗疆历代王室正统的后裔才能将其唤醒,并且得以驱使,否则,则是会受到其反噬!盅王天生高傲,认准了某一个血统,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它们只吸食苗疆王室的鲜血,如今看来,华妃她们精心准备的这场阴谋,岂不是成了一场闹剧?”

    “你说的没错!只是晴天要的自然是不止这个。他已经吩咐了苗疆那边儿,他的人全都转到了暗处。”说到这里,他间有所指地语气,让静依又是一脸的惊奇!

    “原来如此么?这个晴天和苗疆王竟是一般的狡猾!二人不过是看看这些臣子中,会有多少是华妃和二王子的人,好借机一举铲除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只是希望在晴天铲除这些人之前,能把事情查清楚,看看这华妃的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不管那个人是谁,善恶到头终有报,他不可能永远都是相安无事的!被他们害死的那些冤魂,也不可能就此放过他。欠的债,总是要还的。”

    日头渐渐地高了,静依因为是出来送晴天,所以并没有戴帷帽,元熙担心会晒着她,便两腿一夹,轻挥了马鞭,马儿便跑的欢快了起来。没过多一会儿,便到了别院。

    “一身的尘土,先去沐浴吧。我去书房安排些事务。”

    静依点点头,看着元熙大步去了书房,她的眉心间,闪过了一丝的不安。元熙,是去处理李安的事吧!

    果然,静依沐浴完,换好了衣服,也不见元熙回来,心里的忐忑便又多了一分。“司画!”

    “殿下!”

    “王爷可是出府了?”

    “回殿下,王爷在您沐浴时,出府了。”

    “身边儿有何人跟着?”

    “回殿下,初一等人都跟着呢。王爷交待了,说叫您放心,他去去便回。”

    静依点了点头,任司语在后面拿了细棉布给她擦着头发,自己则是开始闭目养神了。

    城东的一家绸缎庄。

    不远处停了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元熙正端坐在内,初一派了人去打探。

    不一会儿,初一便上了马车,“王爷,咱们的人都撤了,里面发生了械斗,人全都死了。”

    “死了?”

    “里面可发现了李安?”

    “回王爷,里面的尸体较为混乱,而且个个面有血迹,难以辩认。”

    元熙冷笑了一声,“那便是没有了?这个李安,倒是聪明!怕是察觉到了咱们的人,所以提前安排了这么一出好戏!他定然是没死。只是,他会跑去哪儿呢?死了多久了?”

    “回王爷,不过就是刚刚之事,这些尸体的温度还和常人无异。”

    元熙再次掀了帘子细看了一眼这家绸缎庄,片刻后似乎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不远处的城门!

    “出城。”

    “王爷,您怀疑这绸缎庄有秘道?”

    “这东城门是四门之中,防守最为严密的,你可知是因为什么?”

    “属下不知。”

    “因为这东门便是我李家先祖自城外的秘道中潜入城中,最后成功登基夺位的那道门。”

    “王爷,您是说这绸缎庄极有可能会是当年的秘道的一个出口?”

    “不错!吩咐咱们的人马上出城,直奔隆昌寺后山。”

    “是!”

    元熙坐在马车中,随着马车的晃动,眼神随之一紧,这条秘道,还是自己无意中自皇室秘辛中所知,这个李安是如何知道的?还是说,背后襄助他之人,对于皇室的一些秘闻,是早已熟知?若真是如此,那么这个人绝对不会是明王!会是谁呢?皇后?她一介妇人,又不会武功,如何会得知如此隐秘之事?或者是当年的安王?

    元熙侧耳听到了,似乎是巡城史和大队人马的声音,想来,官府已经知道这里出了命案了!看来,自己要加快动作了!元熙的面色有些凝重,绝对不能让李安逃了!否则,自己的全盘计划,岂不是要落空了?“初一,人都去了吗?”

    马车外传来初一的声音,“回王爷,都去了。其中咱们本就有些人手是布在了城外,现在直去隆昌寺后山应该是快到了。”

    出了城,元熙便不再有所隐藏,直接便自马车内奔出,施展了轻功,直奔这隆昌寺的后山!

    这隆昌寺距离东门最近,不过一里地,而那秘道的出口,便是在这隆昌寺的后山脚下。

    元熙的身手极快,初一远远地在后面跟着,竟似有些吃力。

    元熙到了这隆昌寺后山的一处小院儿里,看到无极等人都已经到了。元熙再一看院中的场景,赫然便惊呆了!“怎么回事?”

    “回王爷,属下也不清楚,属下也是刚刚才到。属下到时,这里便已经是这样了,而且什么线索也没有发现。”

    “王爷,前面发现了李安的尸体。”

    元熙近前细看了看,无极上前试探后,有些意外道:“王爷,是他本人。没有易容,体内也没有用盅的征兆。”

    这个结果太让人意外了!元熙眯了眼睛,看着脚边的李安的尸体,这样一个诡计多端的人,如此轻易地便死了?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尸体已经验过了,没有易容,也没有服用易容盅,那么这个人,就必然是李安了!

    初一再次上前细看了,“回王爷,这人的右手指腹和掌心上,都有薄茧,一看便是常年习武之人,应该是李安没错了。”

    “将李安的尸体带走,迅速撤离此地。”

    “是!”

    元熙回到别院,便直奔了主院落,去看依依。一进屋,便见静依正有些病恹恹地歪在软榻上,元熙心头一紧,“怎么了?可是不舒服了?”

    静依摇摇头,“就是觉得有些闷,而且也懒的动。元熙,你抱我去院子里赏花好不好?”

    “好,我先去净手。等我一下。”

    元熙到净房净了手,又换下了刚才的衣服,他虽然没有杀人,可是刚才去的两处地方都是太过血腥,他担心自己身上也沾染了一丝血腥之气,便干脆就将衣裳都换了。

    花园的凉亭里,元熙让静依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语气轻柔道:“怎么样?好些了吗?”

    静依点点头,“好多了!不知道为什么,一进屋子就觉得有些憋闷,我命人将穿子都打开了,还是不舒服!还是这里好,鸟语花香的!”说着,闭了眼深吸了一口气,“真香!”

    元熙一脸宠溺地看着她,“怎么好端端地,会觉得屋子里闷?可是病了?或者是你自己不想在屋子里待了,想着出来透透气?”

    静依调皮地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懒嘛!所以要等你回来,抱我出来嘛!”

    听着这明显是带了撒娇语气的话,元熙却是伸手在她的额上轻弹了一指,笑道:“以后别这样了!怪吓人的,我还以为你病了!想不想吃些东西?你早膳用的不多,现在可饿了?”

    “好呀,我要吃核桃酥!”

    元熙冲着司语摆了摆手,司语便笑着下去准备了。

    “元熙,你刚才可是去处理李安的事情了?”

    “嗯。”

    “那结果呢?”

    “李安死了。”元熙面无表情道。

    “什么?”静依吃惊道:“你说李安死了?你们杀的?”

    元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手。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什么人这么厉害?”

    “这还不是最厉害的!最让我觉得吃惊的是,这京城至隆昌寺有一条秘道。我还是一次无意中在皇室秘档中看到的,可是为什么李安会知道?不止如此,而且杀的那个人显然是也知道!这也匪夷所思了!”

    “李安知道,倒也不是特别奇怪,毕竟他是安王的儿子,当年先皇那样宠爱安王,倒是极有可能将这一秘密告诉安王。而安王后来知道事败,极有可能将这一秘密再告诉给了李安。我现在好奇的是,李安如此厉害的人物,什么人能如此快速地,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他?”

    “是呀,我命人仔细地看过了尸体,确定是他本人。没有易容,没有用易容盅,为了防止有诈,我命人将他的尸体带了回来。现在无极和初一都过去细细查验了,究竟这个人是不是李安,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静依点点头,“他是怎么死的?”

    “外伤!根本当时现场的情况来看,他们一行人与对方进行了极为惨烈的厮杀,不过,对方的身手明显是高过了李安。这一点,由李安的死状便可看出。李安尚数剑,从伤口来看,是一把兵器所为,所以,刺在他身上的剑,都是一个人的。”

    “一人所为?”

    “正是。我现在也是有些意外,这李安的身手已是数一数二了。放眼天下,能将他伤成这样的,应该是为数不多!可是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在短时间内将他杀了?而且这死状还如此地惨烈?”

    “元熙,你怎么知道是短时间内将他杀了?”

    “我们在城东的绸缎中发现那些尸体时,都还是温热的,显然是刚死不久,而当我们赶到那个出口时,李安的尸体也还是温热的,很显然他是刚刚从出口出来,还没来得及转移,便被人给围堵了。”

    静依点点头,“这一点,的确是太让人意外了!我们先前还就这李安之事大为头疼,他生性狡诈,身手又好,身后还有几多错综复杂的势力相依靠,如今,竟然是不明不白地就死了!真是让人觉得奇怪!”

    “依依,你说来人为何要杀了李安?”

    “杀李安的,定然是对李安极为熟悉的人,也就是说,极有可能是他的盟友!如果是盟友杀他,那原因也不外乎就是两点。一,便是李安与对方不只是因为什么原因闹翻了!而对方的身分也放是极为特殊,担心他会将自己的秘密泄露出去,所以才选择杀人灭口!二,便是其中的一人,又有了新的合作伙伴,想要抛弃另外一个,才会有了现在这幅局面。”

    “有道理!”元熙轻叹一声,“没想到,这世间还有如此高人!从李安的伤口来看,对方的力道狠、内力也是相当的不错!能在短时间内将李安这样一流的高手给毙命的,我所知道的,还真的不多!”

    “你可是有了什么想法?”

    元熙摇了摇头,“还不太确定。先等等无极和初一是否能确定死者就是李安再说吧。”

    “你们不是已经做了初步的查验?应该是错不了了。不过,我心里仍是有些不安。李安这样的人,竟然是说没就没了!我总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即便是李安真的死了,便更让我觉得不安了!这说明京城中还有一股势力是我们一直所忽视的!而且这股势力还极其强大!强大到了,对方可以窥探我们,而我们却是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

    元熙的神情一凛,依依说的没错,对方能如此轻易地就解决掉李安,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对方的实力显然是在李安之上!而这京中,暗中势力在李安之上的,还能有谁呢?最重要的是,现在谁最有这个心情来处置一个李安呢?元熙想到对方的身手如此厉害,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便将一个高手给解决掉了,没来由地心里便是一紧,抱着静依的手,也下意识地紧了紧。

    “依依,这次你一定要答应我,没有什么事情,真的还是不要再出门了!还有,无论去哪儿,身边的人手必然要多带些。我再从暗阁里给你调两名暗卫过来。出门一定要都带上。”

    静依看他的神色凝重,也知道这次事件的严重性了!李安这样的高手都能轻而易举地被对方解决掉,何况自己一个弱女子?再有既然对方对于李安如此了解,想必,也定然是知道他与自己的几次纠葛!这对她和元熙来说,可是大大的不妙!

    静依点头应了,突然出声道:“元熙,你说那个人会不会知道当年王家的所有财富都到了我们的手里?”

    “这一点,也不无可能!总之,我们还是小心一些为妙!千万不可粗心大意!依依,你绝对不能再冒险了!否则,我真的宁可将你关起来,也不能让你再以身犯险!你要是再出事,我就真的无法原谅我自己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什么都听你的。绝对不会再拿自己作饵了。”

    元熙见静依神色肃穆的应了自己,心中才稍安。想起上次静依被李安带走的事,他的心里又是一阵莫名的恐慌。李安能一连两次将静依带走,虽然每次静依都是有意拿自己做饵,可是李安有本事接近她,已经是着实厉害了!现在又出来了一个比李安更回厉害的,这怎么能不让人担心!

    元熙将静依又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来,吃块儿核桃酥吧!不是说饿了吗?”

    静依吃了一口,却是皱了眉头,“怎么这么甜呀?不好吃!我要吃以前常吃的那种。”

    元熙一愣,随即将她吃剩下的一半儿放入了自己的口中,咀嚼了几下后,“不是很甜呀!依依,这跟以前吃的,不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这不是我想吃的那一种!我要吃以前常吃的那种!”静依突然像个小孩子一样撅起了嘴。

    元熙随即吩咐道:“去将这别院的厨娘请来,然后再将做好的所有点心全部送过来。”

    “是!”

    静依看着满满一桌子的点心,却是有些泫然欲泣的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我不想吃这些!我就要吃核桃酥!”

    “乖,已经命厨娘重新做了。再等一等,乖啊!”元熙说完,便吩咐道:“司画,去城里将所有卖核桃酥的店里买核桃酥回来,务必要让王妃吃到她想吃的那种。”

    “是!”

    元熙看着眼中涌上了一层水雾的静依,道:“依依,要不,咱们先用午膳?待你午睡起来了,再吃核桃酥好不好?”

    “元熙,我是不是有些无理取闹了?可是我真的就是想吃核桃酥,突然就很想吃!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静依有些自责道。

    “乖,别这么说,你想吃什么都行!”元熙轻拍了拍她的背,“走吧,我抱你去吃午膳,好不好?”

    明王府,外书房。

    书房内与上次秦相来时,已是大不一样,所有的装饰摆件儿,全部都换了新的。其中一大部分都是由白敏儿帮着布置的。这书房自然还是按照明王的喜好来布置的。只不过,像一些细节上的摆饰,却是很容易让明王看了,想起白敏儿来。

    比如这书房内挂的一幅《牡丹争艳图》,这便是白敏儿的一件陪嫁,乃是前朝大家所作,乃是传世名品!现在将它挂于这明王的外书房,能让明王天天一抬头便可见,一见它,自然就会想起了将它挂于此的白敏儿!可见白敏儿之用心良苦!

    再看这案上的文房四宝,件件精致,全都是白敏儿亲自到外面的墨宝斋中挑选的。这砚台选自上好的澄泥砚,墨选自上好的徽墨,纸选自江南特贡的宣纸。还有这笔,更是让白敏儿精挑细选,才挑了一整套!

    再看这置笔的笔架,也是由上好的黄龙玉所打造成了一个小寿佛的造型,小寿福五指张开,正好将这笔置于那指缝之间,让人一置笔,便对上了一张福寿笑脸,心情自然也就愉悦!

    这书房里,还置有一张八仙桌,上面摆放了一套上好的以青竹为图案的茶具。洁白的杯体,配上那青青地翠竹,令人赏心悦目!那翠竹的每片叶子,每个竹节儿都是精心描绘,栩栩如生,宛若是真的竹叶缩小了,贴上去的一般。不饮茶,仅赏杯,便已是心情舒畅!

    此刻,屋内的软榻前,站着一人,头戴玉冠,身着一袭浅蓝色的暗纹云锦,他双手负于身后,头微仰,眼半眯,那高挺的鼻梁似乎是那巍然不动的山峰一般,挺拔、高峻!

    隔了一道藏古架做成的隔门,外面站着一名黑衣人。正低头待命,不敢出声。

    许久,明王才轻抬了眼皮,“都解决了?”

    声音中带了一丝慵懒,可是却有着一种难以抗拒的威严,那黑衣人的头下意识地再低了低,“回王爷,都解决了。”

    “可有什么发现?”

    “回王爷,事后属下派人过去查看,发现李安的尸体不见了!”

    “哦?不用理会。定是有人在怀疑他的身分,想要证实一番罢了。”

    “王爷,此事,我们是否还需要向苗疆那边儿有个交待?”

    “哼!本王做事何需向一个小族交待?此事你做的很好。下去领赏吧。”

    “是!谢王爷。”

    黑衣人恭敬地退了出去,明王的唇畔扬起了一抹古怪的笑意,李赫,你还真是没让本王失望!尸体是你带走的吧?现在你的心,可乱了?

    ------题外话------

    感谢东芯的两花,感谢jjeennyy28的一钻三花,感谢所有美人送上的票票!谢谢大家了!飞雪的《名医太子妃》正在首推哦!希望大家能够关注一下,谢谢哦!这是一个有关重生的故事,故事并不拘限于宅斗,而是主要从女主由一名十三岁的少女慢慢成长成为一名闻名天下的神医的故事!这是一个小女孩儿,克服重重困难,突破重重阴谋诡计,最终破茧成蝶的故事!保证精彩!飞雪出品,更新保证哦,亲!

第四十四章 王爷之谋!

    明王出了书房,叫了辆马车,出了王府,向着城外行去了。

    静依一觉醒来,看到元熙正在窗前倚着榻看书,有些金色的阳光星星洒洒地照在了他的身上,在他的一袭云白色的锦袍上添加上了一些金花儿,倒是看起来格外的亮眼!

    静依就侧身躺在了床上,满脸兴致地看着专心看书的元熙,眷恋的目光从他的额头,到他的眉眼,再到鼻梁。当她的目光扫过他性感的嘴唇,静依的眼睛便开始半眯着。看着他修长的双手,一手拿着书,另一手则是倚在了软软的靠背上。整个人的神态有些专注,又有那么一丝的慵懒。

    元熙是个极爱干净的人,把他自己所说,可能是与他自己小时候总是被人欺负有关,若是身上的衣服有了一丝污迹,便会让他想起不愉快的以前!静依看着眼前如同是谪仙一般的美男,无论如何同那个杀伐果决的战场将军联系到一起!以前常听人说有儒将一说,如今看来,这元熙,便也算是一个吧。

    静依也不着急起身,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元熙。多久了?多久没有享受这样美好的时光了?没有人打扰,没有阴谋诡计,没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杂务来打扰他们。这样的生活是何等的惬意?只是不知道,他们还要经历多少风雨,才能享受到真正的平静!

    静依看着看着,便想起了这两年自己与他在封城的生活,自从平秋县的事了之后,基本上封城就趋于稳定了。他们二人的生活比之现在的京城,不知要惬意了多少?她每隔一两日就到慈善堂和济善堂转转,偶尔也到华阳寺中与慧清大师谈经下棋,听大师论法。自己来京不过还不足一月,自己却觉得似乎是来了很长时间,封城的生活还历历在目,却是觉得似乎是隔了有几年之久?静依微皱了皱眉,自己怎么就突然有些伤感了起来?

    “在想什么?”

    不知何时,元熙已是到了床边,用手摸了摸她的青丝,然后又弄了一小绺,在自己的手指上缠绕着。“看到你蹙眉了!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还是说刚才做恶梦了?”

    静依摇摇头,“元熙,北梁太子走了,晴天也走了,如今李安也死了。我总觉得有些空空的!静静的!明明是应该心情舒畅一些的,我却觉得有些压抑!总觉得这京城,似乎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心里总是有些透不过气来。”

    “别想太多了!一切有我!”元熙轻轻地将她扶起,靠在了自己的身上。“咱们在这里再住上几日,我已经吩咐初一去请平南候府的人了,明日咱们就在庄子上开个宴席,好好地热闹一番。可好?”

    “明日?那表姐她们来不来?”

    “也派人去请了。待会儿应该就会给信儿了。”

    静依闻言倒是精神了许多,眼神也不再恍惚了,而是变得炯炯有神了!“真的吗?那我们要在哪里准备?”

    “依着你吧。咱们这别院的后边儿,有片竹林,是我特地命人种的。你若喜欢,咱们便将宴会办在那里。”

    “好呀好呀!我这就去看看。”

    “不急!你还没有梳洗呢!再说了,刚才不是一直吵着要吃核桃酥吗?我已经派人买来了。待会儿,你先尝尝,看合不合胃口。竹林那边儿,我已经交待给了苏醒过去了。”

    “好。”

    静依还是有些懒懒的,不想动,只是一个眼神,元熙便是一笑,将她轻轻地抱起,往竹林的方向走去。

    竹林里有一座八角亭,亭内的圆桌上早已是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核桃酥,元熙抱着静依坐了,“来,尝尝看。”边说着,边拿起了一块儿,递到了静依的嘴边。

    静依只是在鼻间闻了闻,便摇了摇头,“这个味道不对。”说着,用下巴再往稍远一些的盘子里指了指,“那个!我看着那个比较像!”

    元熙一挑眉,手便伸了过去,到了半空中停下,“可是这个?”

    见静依眼中有些莹莹的光茫闪过,使劲儿点了点头,元熙才有些好笑地取了一块儿过来,“尝尝看,是不是?”

    静依一口咬下去一多半儿,边吃边发出,“嗯嗯!”的声音,还一个劲儿的点着头,待能说话了,又才有些口齿不清道:“就是这个!这个味道对了!”

    元熙闻言,便冲着下人摆了摆手,将一桌子的核桃酥都撤了,只留下了这一盘。元熙倒了一盏酸梅汤,“来,尝尝这个!这可是在井里冰镇过的。我没让他们在这里面加冰,担心会太凉了。你最近的身体似乎是有些不舒服,不宜吃太凉的。”

    静依喝了一口,便点头道:“这样刚刚好!你也尝尝!”

    元熙也笑着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倒是不错!

    静依看着苏醒正张罗着人在竹林边儿上的一处空地布置着。“元熙,咱们要在那里办宴会吗?”

    “嗯,那里地方还开阔些。原先是打算在这里搭戏台用的。后来又觉得这里唱戏似乎是有些不合适,所以便命人造了这几间台榭。你看着可还养眼?”

    静依点了点头,“带我过去瞧瞧吧。”

    “好。”这次静依没有再让元熙抱着,只是和他一起牵了手,晃了过去。

    “这里的景致不错,再加上这里四面透风,不会太闷。既可赏竹,又可用宴。不错!不错!”

    元熙看她满意,才笑道:“我命人去花房再移些盆花过来,待会儿你再挑挑。”

    “好。元熙,咱们是不是要去看一下菜单?既然是咱们要办宴会,总是要准备好菜品吧?”

    “不急,咱们有的是时间。”

    同一时刻,城外的某处农庄里,外面看起来寻常无异,可是进了内院,却是明显的戒备森严,一名妇人被人从地窑内带了出来,那妇人头发凌乱,眼神呆滞,明显是受到了惊吓所致。

    那妇人被推进了一间农室。农室内光线有些昏暗,隐隐还有一些些潮霉的味道。地上有两个人被坐绑了,一个约莫有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脸上有一层的胡渣子,脸上还有一些青紫的痕迹。还有一个小孩子,看年纪不过十岁左右,一看到那妇人进来,便叫道:“姐姐救我,姐姐救我!”

    那年轻男子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那妇人原本有些呆滞的双眼,此刻像是被那孩童的声音给唤醒了一般,整个个看起来更加地疯巅,“你们要干什么?放了他们!放了他们!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妇人跌跌撞撞地想要向着那两人冲过去,可是刚身子刚一动,便被身边的人给拦了。于是,这小小的农室里,女人的疯狂喊叫声,孩童的号哭声,还有打人的声响,顿时交织在了一起。

    而农庄的大厅里,静坐着一名贵人,正是明王!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声音,明王的嘴角微微上翘,一旁的管事看到了,自然会意,冲着外面的人使了个眼色,没一会儿,那名妇人便被带进了这大厅。

    只不过,那妇人进来前,大厅内被安置好了一张屏风。那妇人被摁跪在了屏风之外,而明王则是在屏风之内,静静地喝着茶,看着他的神态,似乎是心情不错。

    那妇人一进屋子,看着这么多的孔武有力的男子在,也不敢再闹,浑身哆嗦着,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你们要干什么?我说了我什么坏事也没干,你们为什么要将我一家人抓来?你们想干什么?”

    明王冲着管事的一扬眉,那管事,便中气十足道:“你这贱妇!还不说说,你到底在晋王府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一听到晋王府三个字,这名妇人便是一个激灵!她下意识地缩了缩头,“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是吗?那如果砍下你弟弟一只手,你是不是就知道我在说什么了?”管事的声音中透着些许的邪气,让人听了,不寒而粟!似乎只要那妇人说个不字,他立马就会让人砍下那孩童的一只手!

    “不要!我说!我说!我以前是在晋王妃的院子里伺候的,当时因为母亲病重,便受了那王庶妃的百两银子,给晋王妃下了药!只是奴婢当时并不知道是下的什么药!后来,奴婢事成,便找了个借口,离了王府,回到乡下了。”

    “哦?这么说来,你现在知道下的是什么药了?”

    “我当时害怕,下药时稍稍留下了一些,后来拿到了药铺一问,才知是一味可以令人绝子的药。后来,我心里害怕,担心王妃有一日知道了,会发作于我,所以便搬到了外地。这次是因为与当家的一起回来探亲,不成想,竟是被你们给发现了。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怎么会知道我曾经在晋王府当差?”

    “这个不是你该问的!现在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保你一家无事,而且不仅仅会让你们远走高飞,而且还许你荣华富贵,如何?”

    那妇人听了,面色一白!她曾经在王府当差,眼下听他这么一说,如何会不明白?这高门大户之间的争斗向来是杀人不见血!更何况还是皇室?自己这一次,怕是活不成了!

    “你们想要如何?”

    那管事的看了明王一眼,出了这屏风,对着众人一挥手,尽数散去,将门窗关好了,这屋子里顿时便像是陷入了黑暗一般!那妇人抖着身子,知道自己即将被卷进一场巨大的阴谋之中,可是她明知如此,却是无力反抗。

    一场暴风雨即将来袭,而京城中的达官贵人们,对此,皆是毫无所觉!晋王府里,仍是一片欢声笑语,因为皇后被变相软禁,因为德妃终于扳回了一局!更是因为明王妃的去世!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明王败了一局!

    晋王府里欢声笑语,德妃的宫里,也没闲着。

    “武乡候府上的规矩果然是极好的!瞧瞧你这三个女儿,是个个赛过天仙了!再瞧瞧这仪态万方,真真是可人儿!真是让人看了便舒心。”

    武乡候夫人听了,有些自得的笑道:“娘娘廖赞了。平日里,这宫里头公主小姐的,哪一个不是仪态万方?臣妇的这几个女儿,跟她们比起来,也只是勉强能上得了台面罢了。”

    “诶!武乡候夫人这话就有些过谦了,本宫可是不爱听了!教的好,便是教的好!你瞧瞧咱们京城这些年出的这些个闺阁小姐们,有几个是真正的德才兼备的?再瞧瞧你们府上的这二姑娘,这一手好琴弹的真是比小公主弹的还要好上几分!真不愧是名门闺秀!”

    “谢谢娘娘赞誉。臣女愧不敢当。”二小姐刘莹有些娇美的声音响起。

    德妃细细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底已是有了满意之色。“本宫留你们在这里说话儿,也是太闷了些!毕竟你们都是花儿一样的年纪,若是与我们这些个上了年纪的人说话,怕是会觉得无趣。这样吧,来人,带三位小姐到御花园中散散心,备些点心茶水。”

    “是!”

    “臣女告退。”三位姑娘哪个也不是傻的,自然是明白这是德妃有话要和母亲说了。看来,这德妃是从她们三人当中选好了一个,只是不知道,选的,会是哪一个?

    “刘夫人,现在三位姑娘都不在,本宫有话便直说了。”

    “还请娘娘赐教。”

    “本宫看着你们府上的二小姐,是个不错的。本宫有意让她嫁给晋王,你不知刘夫人与武安候意下如何?”

    “回娘娘,能与晋王结亲,自是臣妇等人的福分。只是这样的大事,臣妇一人不敢自作主张。再说家中还有婆母健在,总是要将此事禀于婆母大人知道才好。”

    德妃笑了笑,头上一支赤金的红宝厂凤钗是明晃晃地闪烁着金光!刘夫人说完,抬头看了德妃一眼,生怕会因此而惹得德妃不快!要知道现在这德妃可是宫里头最有权势的女人!

    德妃虽是年近四十,可是却是保养的极好,皮肤仍然是光滑细腻,偶尔有些细纹,也被精致的妆容给遮掩了!再加上德妃惯会穿衣打扮,说她不过才三十,也是大有人信!刘夫人见德妃的脸上浮上了一层笑意,只是那笑意却像是未达眼底,便知道这位娘娘对于这个答案是并不满意的!

    果然,听到德妃轻笑了一声,“刘夫人不必紧张。这种事情,本宫自是不会强求。听说刘大人与兵部侍郎似有不合?可有此事?”

    “回娘娘,这,臣妇不知。”刘夫人的心一颤,这个时候可是千万说不得半句错话,否则,自己可就是被动了!

    “昨儿个,那侍郎夫人也到本宫这里来请安了。听说她府上的嫡小姐,也是个极为出挑儿的。只不过,本宫还没来得及看。”

    德妃说完这个,便不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端起了茶盏,用茶盖,轻轻地,刮着茶沫,姿态优雅,神态淡然,似乎是说了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而底下坐着的刘夫人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这分明就是在威胁她!若是自己今日不能应了此事,怕是德妃便会选择了那兵部侍郎府上的嫡小姐,如此一来,他们便成了亲家,而武安候府对上晋王府,这还有好儿吗?可是刘夫人一想起要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去做小,心里便不舒服,虽然是王室侧妃,可是到底是给人做妾!这让她如何忍得下心?

    上首坐着的德妃也不急,刮了会儿茶沫,便轻轻地啜起了茶,似乎是有的是时间给刘夫人考虑。

    刘夫人一看这架势,知道这一回怕是躲不过去了。咬了咬牙,“回娘娘,只是臣妇的大女儿尚未成婚,这先嫁二女儿,似乎不妥。”

    德妃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似是早已料到了她会这么说,笑道:“无妨!本宫看你这三个女儿都是极好的。这大女儿身为长姐,自然是三个姐妹中最好的。就依刘夫人之言,将这大小姐赐予晋王为侧妃便是!”

    刘夫人的额上开始冒冷汗了!自己不过一句,长女未嫁,先嫁次女不妥,便被德妃认定了,自己是要嫁长女!这德妃的心思也太狠了些!可是现在德妃已经将这话挑明了,自己难不成还能与她再辩驳几句?除非是自己不想活了!这里是皇宫,那就是德妃的天下!若是德妃不高兴了,想要处置几个臣子的女儿,还是轻而易举的!再说这德妃的手段,她素有耳闻,如今与她这一番谈话,心里已是对她极为畏惧了!总是要为自己的女儿着想,为整个武安候府着想才是!

    刘夫人想了想,眼中闪过了一抹不甘,可最终被那股无奈之色给压了下去,“是,臣妇谨遵娘娘懿旨。”

    德妃的脸上的笑意这才渐渐地在脸上扩散,“刘夫人放心!刘小姐嫁入晋王府,那便是晋王府的第一侧妃,她的位置,谁也无法捍动。对于这一点,本宫自可给你打下这个保票!”

    “谢娘娘。”

    “本宫这就去到皇上那儿计一道圣旨赐婚,也算是给足了你武安候府面子。至少,不会让刘夫人在府上为难。”

    “谢娘娘体恤。”

    德妃看着刘夫人一行四人出了大殿,眼中浮上了一层笑意,不一会儿,她身边儿的嬷嬷便回来了,“恭喜娘娘,有了这武安候府的支持,咱们王爷的胜算便又多了一分了!”

    德妃轻哼一声,“本宫看上的,本就是这个嫡长女,知道这刘夫人定然是会找出各种理由来拒绝,如今,她自己说出了长女未嫁,那么本宫正好是全了她的心意!她也不是个蠢的,拒绝本宫一次,本宫还有可能给她留些颜面,若是拒绝本宫两次,那她就是彻底在与本宫做对了!她也知道现在的形势,是晋王较为有利!她自然是不会蠢的去投靠明王!哼!算她识相,否则,本宫便让她的嫡长女嫁入晋王府为侍妾!连个位分也不会给!”

    “是,娘娘神算!如今,不过一个侧妃之位,这刘夫人一家怕也是要感恩戴德了呢!”

    “这是自然!若是本宫真的应了兵部侍郎的女儿,他武安候府的日子可就难过了!武安候为人耿直不阿,可也因此让他得罪了不少的人!武安候府本就是在这京城的贵族圈中不怎么得势,如今若是再招惹了本宫,她岂会不知这后果如何?”

    “是!娘娘千方百计地为了王爷筹谋,这王爷心里也是感激着娘娘呢。”

    “哼!感激不感激的,就算了!谁让他们本宫的儿子?只是有一样,希望将来他能孝顺本宫就成了。”

    “娘娘这话说的!王爷可是最有孝心的一个了!您瞧瞧明王对皇后?哪有一丝儿子对母亲的态度?分明就是臣子对皇后的态度!这样的母子日子久了,怕也是会生嫌隙的。”

    德妃听了,淡笑不语。只是那眼睛里的笑意,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染上了一抹狰狞之色!

    城东一家较为清静的一家茶楼里,贤王正与杨奇一起对饮着。

    “杨公子,本王倒是好奇的很,你为何会想着约本王出来一叙呢?”

    “王爷,臣今日约您出来,不为别的,只是想着请王爷看出戏!”

    “看戏?看什么戏?”

    “王爷别急,这茶楼里,总是会不定时地上演一些新曲目。听说最近几日,有一出戏,在这里可是演的极火!百姓们,似乎是都很愿意看。微臣已经问过了,马上就要开演了。王爷,只需一边听戏,一边喝茶,人生岂不是快哉?”

    贤王听了,有些不解,不过也没问。这杨奇是晋王一派的人,自然是毌庸置疑的,自己虽然是没有明确地表明与明王站在一起,却因为这些年来自己一直由皇后抚养,心里多少也还是倾向于明王多一些的。毕竟自己自小便得到了明王的关爱,皇后的宠溺。虽然皇后的宠溺可能是另有目的,可是他从心底里,觉得明王对于自己的关爱,还是出自兄弟情义的!

    杨奇看出了贤王的不解,不过也不多做解释,有些事,说的太明白了,就没意思了!而且对方反而以为你是在故意挑拨!所以,话还是点到即止即可!再说了,待会儿的好戏,想来贤王会看的有滋有味儿吧!

    果然,没一会儿,这一楼的台子上便开始了锣鼓喧天,贤王也有些好奇,也是转了头,看像那戏台上。台上一开始便上来了一对年轻男女扮相的,看起来像是夫妻,贤王微皱了皱眉,杨奇费尽心思地请了自己来,就是为了看人家谈情说爱?贤王看杨奇倒是看的津津有味儿!便强自静下心来,耐着性子看了。

    没过多久,随着台上出现了一幕正妻和几名小妾联手迫害那女子的场景,而贤王的眉头也是越皱越紧,直到看到那名正妻自一名产婆手中接过了一名襁褓中的婴孩,并唱到,“都说奴温柔贤惠,宽厚大方,谁知奴心中愁苦无数,终化做无数利箭,再无仁厚!今一箭三雕,计终成。待来日,让这小畜生受尽欺凌,方解我心头之恨!”

    而紧接着,便有一位老嬷嬷凄凄哀哀地唱道:“可怜少主一出生便落入贼人之手!可怜小姐死的不明不白,终是芳魂尽散!只盼少主能平安成人,切莫认贼做母!盼有朝一日,少主能为小姐报仇雪恨!手刃杀母之仇,也不枉老奴认贼为主,背负骂名!”

    底下唱的凄凄哀哀,二楼包厢的贤王握着杯子的手一紧,便听到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再一看他的手上,已是血迹斑斑。杨奇眯了眼睛,急道:“王爷没事吧?”

    贤王转头怒瞪向了杨奇,久久不曾眨眼,而杨奇,也是一脸无畏地迎了上去。脸上一片肃穆,不见刚才的笑意吟吟了!

    片刻后,贤王一甩长袖,出了包厢。杨奇则是身形未动,脸上却是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贤王,这对你来说是个极大的惊喜吧?你怎么就会想不到这一出儿呢?还是说,你早就料到了,只是一直隐藏的极好,如今被人当面儿给唱了出来,所以才会如此恼怒?哼!无论是哪一种,这颗不和的种子,本公子已经是成功地种下了。

    次日上午,元熙的别院里,开始热闹了。静依今日看起来有了些精神,不再总是说没力气,不想动了。只是今日上用早膳时,是极为挑剔,只进了一碗粥,其它的元熙给她夹的东西,她大部分都没动筷子,只有小花卷儿和虾饺,每样吃了一小口。元熙有些担心她,她却说没事,也许是昨晚吃的太多了,所以早上才会不饿。

    待人齐了,热热闹闹地便都到了后院儿的竹林里,那台榭上方悬一匾额,听竹榭!这名字取的倒也是应景。杨海朋笑道:“王爷,为何取名叫听竹榭,而不是赏竹榭呢?”

    静依笑道:“表姐夫,你不觉得这个听字,比那个赏字还要雅致了许多吗?”

    顾雨也是笑道:“是呀!我也是觉得这听竹榭三个字取的好!想想看,早间,傍晚,在这里抚琴轻唱,还有这沙沙的翠竹以声相和,何等的雅趣呀?”

    崔茜茜牵着大宝儿走了过来,“要我说,这个听字,最是好!既不俗,还有些超脱之感。依依,这名字是何人所取?”

    “是元熙取的。我昨日来此时,倒是没有注意。今儿才看到了这匾额。”

    彭惠也是笑道:“丝竹声声入耳,人间至美之声也!”

    “好呀!原来二嫂还有这等才华,竟是出口成章了,这京城第一才女的美名,当初怎么就没有落到了你的头上?”静依打趣道:“二哥,想不到,你还有这等的福气,娶回来了一位才女呢!”

    苏明笑骂道:“你这丫头!长胆了!居然连你二哥二嫂你也敢取笑!我看你是找打了!”

    “打不得!打不得!”杨海朋拦道:“这平王宠妻如命,已是传得天下人皆知。即便是你这大舅子要打平王妃,也得看平王允不允?小心最后,反倒是你挨了打!”

    “哈哈!哈哈!”一时间,这听竹榭内倒是笑语连篇。

    老太爷则是乐的胡子一颤一颤的,那花白的头发此时看上去,倒是年轻了几分!特别是那一缕胡子,看起来也像是在笑一样!静依看着祖父如此高兴,心里也是欢喜,祖父的年纪大了,还能有几年的盼头儿?如今看着儿孙满堂,也算是欣慰了吧?等过些日子,再看到苏谦也成了亲,心里便是更为轻松了。

    顾氏坐在中间看着这帮年轻人笑闹,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自己这些年来吃的苦,受的委屈,不就是为了看到自己的孩子们都平平安安的,开开心心的吗?如今看到子女们都过的好,她这心里也便觉得满足了!想到,自从没了那白氏,候爷也一直再未纳妾,而且极外在晚上外出,想想,她这日子过的也还算是不错了!像候爷这种身分的,有几人是像他这般,只此一妻的?

    顾氏叹了一口气,总算是他还是个有良心的,将当年之事和盘托出,她也冷落了他几年,才算是消了气,二人间的关系,也才是日渐融洽了。

    “母亲!”顾氏回过神来,看着苏清道:“怎么?有事?”

    “母亲,父亲说今日会来吗?”

    “你父亲说是若是衙门里没有什么要紧事,自然就会回来了。他知道咱们在这儿,不用管他。到了午时,若是还不回来,也不必等他。他最近的公务似乎是较多,不见得会抽出身来。”

    “知道了,母亲。”苏清说完,便看向了崔茜茜,“今日难得大家聚在一起,你便抚琴助兴吧!我来带着大宝儿。”

    苏明一听,乐道:“那敢情好!大嫂的琴技可是出神入画的!说起来,那日王爷在大殿上一曲,着实是被人惊为仙曲!王爷的琴技之高,实在是令人佩服!”

    彭惠笑道:“哪有你这样的?你这是在夸大嫂,还是在夸王爷?”

    苏明听了,也觉得有些不妥,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道:“那个,都夸!都夸!反正是都比我强!”

    苏明的话又引来了一阵哄堂大笑,闹了一会儿,几位男子便去了隔壁,而静依等人则是待在了原地,吃着点心,赏着竹,听着琴。这抚琴的自然就是崔茜茜了。大宝儿也被苏清当做是男人,带到了隔壁,只不过刚一过去,便被老太爷给抢了过去,抱着大宝儿不肯撒手了。这一下子走了好几个人,特别是还有一个爱闹的大宝儿也走了,这小榭里,一时倒是显得清静了许多。

    静依看着崔茜茜专心致志地抚琴,突然想起了什么,“二嫂,不是说彭二小姐在府上陪你吗?怎么没有一起来?若是只留了她一人在候府,是不是不太合适?”

    顾氏听了,面色有些不好,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却是只看了彭惠一眼,什么也没说。倒是彭惠的脸色有些难堪,“依依,说起来,我都觉得丢脸!我怎么就有这样一个不知羞耻的妹妹?”

    “怎么回事?”静依心里大致有了数,想来这个彭巧儿定然是做了一些什么出格的事了!

    “还能是怎么回事?不就是看上了大哥?居然妄想着与大哥纠缠不清?还好大嫂是个精明的,否则,这成了什么事儿?”

    “二嫂,你与我细说说,这彭巧儿如何与我大哥纠缠不清了?”

    彭惠叹了一口气,“这巧儿也不知道是太笨,还是太聪明了!竟是想着与大哥先有肌肤之亲,再让大哥迎她进门!她也不想想,她这样做,最受损的便是她的清誉!再说了,大哥是什么人?如何能轻易就中了她的计?依依,不瞒你说,那日,自她和母亲一起来了候府看我,我便是对娘家的人们彻底寒了心了!母亲当初受了多少罪?被那妾室给羞辱成了什么样儿?父亲可曾替她着想过一次?可曾为她出头过一次?如今父亲有难了,便想起了母亲,让母亲来找我这个女儿说道说道。我就不明白了。母亲的性子也太软了一些吧?这么些年受的委屈都忘了?父亲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她还没有看透吗?”

    彭惠说着,眼眶便是一红,“我原本想着那妾室已经被发作了,母亲应该也会有好日子过了!即便是父亲没了官职,至少名下的产业也不少,田产庄子,养活一家人也是不成问题的。至少经过这一事,父亲知道该要对母亲有一分尊重了!可是结果呢?竟然只是想着借母亲的手来哄劝我,在公公婆婆面前美言几句!”

    静依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二嫂,你已经尽力了!这日子怎么过,个人有个人的过法儿!你既然是管不了旁人,便只要管好你自己就是了。”

    顾氏也是叹了一口气道:“依依说的对,你也别想太多了!现在你还怀着身子,可是不能太难过了。”

    此时,崔茜茜看出了这边儿的不对劲,止了琴,走了过来,“怎么了这是?好好儿的,怎么就哭了?”

    彭惠这一次却是没有要住口的打算,显然是觉得有些话总是憋在心里,太辛苦了些!“不怕你们笑话!我以前总觉得那名小妾太过出格儿!事事压着母亲一头。如今没了那小妾,我才知道,这如作俑者根本就是母亲自己!母亲若是能有婆婆这般地聪明能干,又岂会受那小妾欺凌?人家彭巧儿不过几句话哄着她,她便可以将我买给她撑场面的东西都给了人家!我算什么?我在这里为她干着急!为她抱不平!可是她呢?竟然是顺着那巧儿的话,我真的!我都觉得躁的慌!”

    崔茜茜连忙劝了,“好了。别难过了。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她不是都已经走了吗?你若是看她不顺眼,打发门房一声,以后见有她,便将她给拦在了门外就是!何必如此难受?”

    “大嫂!这件事儿,我一想起来,就觉得没脸见你!你可知道昨儿母亲来寻我,说是让我对婆婆说几句好听的,趁着现在我有了身孕,好提要求,让母亲做主将巧儿收到大哥房里做名贵妾!大嫂,我真的没想到,母亲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当时便恼了!苦口婆心的说了一通,也不知她到底是听明白没听明白。”

    静依听了身子向后顷了顷,这样的结果,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了!这个时代的女子思想大多都比较保守,像是彭夫人这样的人不在少数!这也正是这个时代女子的悲哀!不过,所幸的是,她身边儿的这些亲人中,还是没有那般迂腐的。至少,母亲这一方面就做的非常好!

    崔茜茜又劝了她几句,彭惠想着今日是来赴宴的,自己这般样子也的确是有些不像话,便止了哭,又说了些抱歉的话。一场小风波才算是平静了下来。

    果然一直到了午时,苏伟也没有来。因为都是一家人,便直接在听竹榭摆了两桌酒席,中间也没有用什么屏风隔开,倒是一番热闹。

    用过午膳,众人便不肯再留,特别是杨海朋等人,不敢多留,一瞧王爷那有些黑乎乎的表情,就知道,是在赶人了。

    “依依,累不累?”

    静依摇了摇头,看着马车都一一远去,心里便突然觉得有些空,一转身,就只看见了一个元熙,心里突然就觉得少了些什么,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是有些不完整了!自己似乎是丢了什么!一种有些模糊的想法充斥着她的脑海。

    元熙看她的眼神有些迷惑,将她抱起,“你没事吧?怎么了?”

    静依摇了摇头,似是有些不舒服地闭了眼睛,“我想睡觉。”

    “好,我带你回寝室。”

    “不要!我要去听竹榭睡!寝室里太闷了!”

    元熙微皱了皱眉,怎么回事?依依最近几日怎么这么反常?晴天也不在京城了,莫不是中了什么慢性毒了?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元熙自己就吓了一跳!想着问问依依到底是什么地方不适,低头一看,她似乎是睡着了!

    元熙抱着静依慢慢地向着寝室的方向踱去,刚进了寝室没一会儿,静依便醒了,而且表情似乎是很压抑,声音有些无力道:“元熙,我不是说了去听竹榭吗?这里很闷!”

    元熙本就在床边坐着看着她,见她一醒过来,便是这句话,二话不说,便将她抱去了听竹榭。听竹榭内摆了一张百方罗汉床,本就是上午准备宴会时,方便老太爷临时休息用的。如今倒是给静依用上了。

    静依在这里睡的,倒还算安稳,一觉竟是睡了一个多时辰。静依再醒来的时候,便见元熙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怎么了?我的脸色不好吗?”静依边说着,边摸了摸自己的脸。

    “依依,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几天有些不对劲?”

    “有吗?”静依想了想,“你这么一说,倒是真有那么一些。可能是因为前阵子太紧张了,突然一放松下来,就会这样了!你没有听说过吗?很多大将军在前线打仗时,身体就像是铁打的一样!可是仗一打完,接着就病倒了,而且常常还是病的很厉害!”

    元熙一想,静依说的也对!以前他在北疆时,很多这样的将士,打仗时很精神,一闲下来,就开始这痛那痒的了。

    静依揉了揉眼,“元熙,皇上快要下旨,让咱们回封城了吗?”

    “快了吧!要是再不走,我担心咱们就走不了了!”

    “什么意思?可是京中有变?”静依突然就精神了起来!她这一个细小的动作,倒是让元熙对于刚才静依的说法,毫不怀疑了。

    “咱们的人发现,杨奇今天上午请了贤王去看戏。”

    “看戏?”

    “嗯,一出正妻妒嫉小妾,最后利用了另一名小妾成功地将那小妾害死,而后又将那小妾的孩子抱到自己的身边扶养,被人说是宅心仁厚的贤妻良母。”

    静依听了,眼神一暗,“这么说,德妃对于当年之事,已是有些眉目了?如此说来,这是在故意地挑拨离间了?”

    “贤王当场便怒火冲天,捏碎了茶盏,甩袖而去。”

    “这一招还真是妙!”静依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对,“这个消息,是你故意放给晋王,再让他出手挑拨的吧?”

    元熙一挑眉,眼底的得意之色显而易见,“还是你了解我。不错!这个消息是我故意放给杨硕的。只是没想到,他们拖了这么久才动手!我原本以为这是一步废棋了,想不到,现在反倒是活了!”

    “现在明王在朝中的地位颇有些尴尬,晋王这是想着乘胜追击了!只是不知道明王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最重要的是,皇上愿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题外话------

    月底了!飞雪敲锣打鼓要票票了!评价票记得选五星哦!

    美人们,这一章之所以会叫王爷之谋,是因为这四位王爷,都是各有筹谋,至于是何阴谋诡计?那就将美人们拭目以待了!从明日开始,将会展开一系列的惊心动魄的明争暗斗了。美人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至于依依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不正常的情况呢?美人们自己猜吧!怀孕?中毒?不治之症?装的?不知道你们会不会猜对哦!最后再提一句,飞雪的新文《名医太子妃》正在首推,还请美人们多多关照一下哦!http://www。xxsy。net/info/520066。html

第四十五章 明王出手!

    这一整夜,贤王是夜不能寐,耳边总是响着那句,“只盼少主能平安成人,切勿认贼做母!”脑里不断地浮现出白天在那茶楼里看到的那正妻的一幅温柔慈善模样。渐渐地,竟是与皇后的脸慢慢地重叠了!贤王一夜未眠,天渐渐有了一丝亮光,一人到了外书房,看着屋内悬挂的一幅画像,正是他的母妃丽妃的画像!

    “母妃,你究竟是被什么人害死的?母妃!若你在天有灵,便请您给儿子一点儿提示吧!”

    贤王说完,便闭了眼睛,书房内只有几盏烛火时有晃动,静!极为诡异的安静!贤王再睁开眼时,眼中的迷茫困惑已是消失不见!只余下了一抹坚定!

    “属下参见主子。”一名黑衣人不知何时到了书房,对着贤王跪道。

    “可有什么消息?”

    “回主子,属下意外听到了杨奇和他的一名小妾的谈话,说是皇后是天底下最为虚伪无耻之人!杀了人家的生母,居然还将人家的孩子养在了名下,圈养了起来。”

    “那杨奇可有提到什么证据之类的?”

    “这倒没有。不过属下从杨奇和杨硕的几次交谈中发现,他们手中定然是已经掌握了某种证据,只是这证据似乎是还不足以推翻皇后,所以,他们才有些着急寻找到更多对皇后不利的证据。”

    “这么说,他们也只是隐约得到了一些什么消息?”

    “回主子,属下查到,当年皇上大怒几乎是将伺候丽妃的宫人全部斩杀,可是也只是几乎,并未真的全部斩杀!其中留下了几名姑姑,专司照顾您的。现在有的已经离奇身亡,有的失踪,有的则是在坤宁宫伺候。”

    “坤宁宫?”贤王的脸上浮了上一抹自嘲的笑意,还用得着再查吗?这便已是足以说明问题了!可笑自己这么多年来还以为自己的母妃是被李赫的生母所害,对他一直是怀恨在心!可是如今,却是有人突然告诉自己,自己的母妃是被自己的养母所害!自己居然一直是认贼作母!天下间还有比他更为可笑的人吗?

    贤王冲着那黑衣人挥了挥手,黑衣人悄然退下。贤王一人在原地转了一圈儿!然后仰头大笑!只是那笑声听起来,却是多了几分的凄厉,笑声过后,贤王冷静下来,只是那眼角里竟是滑下了一滴泪来!

    原本俊美优雅的贤王,此刻看起来却是像极了迷了路的孩子,找不到方向。杨海宁进来看到他的时候,便是如此想的。她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贤王!贤王虽然最初在朝中基本上毫无根基,可是后来他仁善亲厚的贤名远播后,也算是为他赢得了一些支持,再加上皇上的刻意偏宠,这几年来贤王也算是顺风顺水!何曾见过他如此失魂落魄之态?

    “王爷,您没事吧?”杨海宁近前轻扶了他,柔声问道。

    贤王一看是她,面上有些温柔道:“我没事。海宁,若是我告诉你,害死我母妃的真正凶手是皇后!你会不会觉得我在说疯话?会不会觉得我有些忘恩负义了?”

    “王爷,无论您说什么,妾身都不会怀疑的!您是妾身的夫君,您心里如何想,妾身便是如何想的。”

    听到杨海宁温柔轻慢的声音,贤王深吸了几口气,杨海宁也赶忙扶他到椅子上坐了。“王爷,其实您心里对此不是一直有疑虑吗?不然,也不会对皇后多加防范了。”

    “本王原以为皇后不过是担心父皇看到我,会想起死去的母妃,会有意让本王继承大统。所以才会对本王多加防备,甚至于是将本王完全地与外面的朝政相隔离了!可是父皇将本王派到了北疆,本王在那里,过的倒也还算是太平。虽然偶尔也会有人前来刺杀,不过本王从未想过会是皇后派人来的!可是如今细想,一切,不过是本王自欺欺人罢了!”

    “王爷心思聪慧,自然是将一切都看的透透的,只是一直不愿意去面对罢了。如今,王爷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不知王爷有何打算?”

    贤王此时整个人已经是冷静了下来,冷笑一声,“杨奇千方百计地将我引去听戏,也不过就是为了离间我与明王而已!即便是本王知道了真相又如何?他以为本王会与晋王合作?简直就是作梦!”

    “王爷,现在朝中能与明王对抗的势力的确是不多!”杨海宁的表情有些试探之色。

    贤王却是不以为意!“你深居王府,对于朝政并不清楚!表面上看,势力最弱的应该是平王。明王和晋王则是不相上下!可是实际上,在本王看来,却是绝非如此!本王可不相信,一个被人弃若敝履的皇子,如今能过的如此风生水起的平王会是一介草包?说他一切仅凭运气,本王可是不信!而且,他十三岁便上战场杀敌,一待就是七年!这样的实力,可不是明王和晋王能比得了的!”

    “王爷言之有理。妾身也以为平王的确是非凡之人。”

    “海宁,本王听说,最近几日,你大哥与平王的来往似乎是较多?”

    杨海宁心中一惊,现在一切未明,她这个做妻子的,也不知道王爷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万一一句话不慎,再惹得他大怒!“回王爷,前几日,不是皇上吩咐了大哥与岳世子一起调查那巫盅之事吗?平王妃也是苦主之一,大哥多去平王府上几次,倒也是在情喇中的。”

    “本王听说,昨日,他去了平王在城外的别院。”

    “是!妾身也知道此事。昨日的宴会听说是平王妃的意思。说是可能近几日就要离京了,所以请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去了。大哥是平王妃的表姐夫,自然也和大嫂一起去了。”

    贤王笑道:“你不必如此小心。本王并无其它意思。这几个兄弟当中,最让本王佩服的,其实也就是这个平王了。当年他极为强势地在御前要求迎娶平安郡主,当时我以为他疯了!他素来不得宠,连年征战,立下赫赫战功,皇上都可以视而不见!又岂会应了他这个在皇上看来极为可笑的念头!谁知偏偏就赶上了明王和晋王也打着要迎娶平安郡主的念头,再加上一向不怎么理会世事的淑妃居然也走出了福寿宫为他求情。他便是有惊无险地娶到了苏静依!我当时以为他不过是运气好。如今看来,怕是一切都是他谋算好了的!”

    “王爷何出此言?”杨海宁不解道。

    “当初惹得两位王爷为了苏静依大打出手,怕是他早就谋划好了,过后却又说是为了那雪姬公主,父皇虽然信了他们的话,可是对于苏静依也是起了疑心。若非是考虑到了平南候一家对皇上忠心耿耿,怕是苏静依早已殒命!正在这个时候,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仗着胆子去求旨,这说明了什么?皇上本就想着如何处置这个苏静依,既保全了平南候的颜面,又于皇室没有威胁,这个时候皇上自然就会答应了他的请求!他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无财无势,对于皇位,他是离的最远的那一个!他娶了苏静依,于朝政,于皇位,都并无任何帮助!”

    “王爷是说,皇上当年下旨赐婚,都是出自平王的谋算?”

    “这还用说!”贤王自信满满地说着,却是不知道,他只是猜中了这个过程和起因,却没有猜对,出这个主意的,竟然是苏静依!他没有想到苏静依竟然以身犯险,以此来让皇上下旨赐婚!天下女子谁有这个胆子?保况当初的苏静依不过才十四,尚未及笄!怕是他知道了,此事是苏静依所谋划,也会以为不过是笑谈罢了!

    杨海宁看着贤王的眼睛微眯,目光深邃,一时也看不出他到底是对于这个平王的印象如何?想起上次回英国公府,父亲及兄长对自己的一番话,杨海宁有些犹豫不定了。

    “海宁,本王没事,让你担心了。天色还早,我收拾一番,便该去上朝了。你也再回去休息一会儿吧。”

    “妾身不困。王爷,您一夜未眠,怕是精神上会有不济,不如妾身命膳房备些提神汤,您用过再上朝?”

    “不必了。太麻烦了。”

    “王爷,妾身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无妨,此处不过你我夫妻二人,有话直言!”

    “是!王爷,妾身在嫁于王爷为妻之前,便曾在民间听闻过正妻抚养庶子的故事。”杨海宁抬头看了一眼贤王,见其并未发怒,便继续道:“民间富贵人家的正妻,特别是勋贵之家,往往会将那庶子惯的不成样子,在外人看来,是正妻善待庶子,落个贤惠大度的美名,可是明眼人却是知道,这不过是为了将其教导成纨绔子弟罢了!这样的人一事无成,对于嫡子的地位,便是毫无威胁可言了!”

    “爱妃之意,本王明白。当年本王未成人之前,皇后对于本王也是宠溺的很,对于明王却是要求极为严苛,稍一犯错,便会动辄打骂!而本王哪怕是犯了再大的错,皇后也不过是轻轻揭过!为此,小时候明王没少找本王的麻烦!那时年幼,都不懂事。现在想来,正如爱妃刚才所言!不过是为了将本王养废了罢了!”

    “王爷能想明白,便是最好了。”杨海宁思虑再三,终是觉得有些话不吐不快了!而贤王也看出了杨海宁似是有话要说,“爱妃有话便说,无需如此。你我夫妻近三载,为夫的性情如何,你还不清楚?”

    杨海宁听罢,与贤王的眼神对上,见其眼神虽然有不解,却并无恼怒之色,遂壮了胆子,在他面前跪了,“王爷,妾身有话,实在是不吐不快了!若是妾身说错了话,还请王爷恕罪!”

    “你先起来。你我夫妻二人,何需如此?”贤王说着,便伸手将杨海宁扶了起来。“有话便这样说吧。”

    杨海宁稍一思索,“王爷,妾身与王爷进京也有些时日了。想必现在京城里的情势,王爷也是看的清的!明王和晋王已是斗得难解难分了!妾身斗胆,还请王爷,要多为妾身,以及咱们的小郡主多想一想!切莫一时冲动,中了别人的奸计!”

    贤王一皱眉,“爱妃此话,莫不是受了岳父的影响?”

    “回王爷,前些日子,妾身回过一趟娘家。父亲和长兄都是告诫妾身,要在王爷身边儿多劝着点儿,现在那两位王爷的势力皆是如日中天!即便是明王受到重创,其实力仍是隐隐在晋王之上!王爷,妾身不求别的,只求王爷平安无事,只求咱们合府上下,平平安安!还请王爷三思!”

    贤王看着身前的杨海宁,此时的杨海宁只着了一件中衣,外面披了一件纱袍,头发全部是披散于肩上,因为是半夜起来,脸上隐隐还有些困倦之意,去了粉黛之色的俏脸上,隐隐有几颗雀斑显现了出来,可是于她的风情却是毫不受影响!

    贤王看着她,想起自己娶了她以后,在北疆也多亏了有她在一旁出谋划策,才能安抚下那里的豪绅,可惜终是因为手中并无军权,只有那么几万的亲兵,与顾大将军比起来,简直就是星星与明月的差距!想到前几日收到密报,说是当地豪绅隐隐有不再服从当地官员的苗头,贤王的心里便是一堵!

    杨海宁的话,他自是听明白了,是摆明了要他不要卷入这太子之位争夺战中!贤王的手指放于膝上微微地捻动着,仔细地想着杨海宁的话,这个妻子聪明绝顶,虽然比不上那苏静依,却也是比之寻常妇人要聪明的多,看问题也是长远的多!

    半晌,贤王轻道:“你先去吧。本王自有主意。”

    杨海宁有些担忧地看了贤王一眼,张了张嘴,看到他有些凌厉的眼神,终是没有说出口,施了礼,退下了。

    贤王在她走后,则是起身在屋子里来回地踱着步子!说实话,刚才杨海宁的话说的都是事实,这一点他也是不得不承认的!可是她还有隐晦在里面的一句话没有直接说出来,那就是千万不要做什么太子之梦了!明王和晋王斗的热火朝天,不论是谁输,赢的那一个都绝对不会是他贤王!这个认知,让贤王的心里有些烦躁了!

    那个位置,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他现在虽然距离那个位置有些远,可是谁又能说他是一点儿机会也没有呢!至少,在父皇的心里,还是念着他的一些好的!想到这儿,贤王的脚步顿住,脸色有些凝重了!不!说到底,皇上看重的,不过是他的母妃,并不是他这个人!父皇是看在母妃的面子上,才会对自己百般照顾!

    思及此,贤王渐渐地冷静了下来,仔细地回想着自己从小到大的一幕幕!自己有多少的才干?自己有多少心腹?自己又有多少兵马?皇位之争,说到底,仅凭着父皇的宠爱,他就能坐上那个位置吗?他没那么天真,自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可是要自己就此放弃吗?不!他不甘心!自己比之平王,优势要明显的多!自己有父皇的宠爱,不是吗?不过一转身,对上了桌上的那封密函,他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心,便在瞬间崩塌了!

    那封密函,是他的人自全国各地搜集来的情报,平王有着一样所有王爷无人可及的优势!那便是声誉!平王在民间的声誉极高!甚至是平王妃一个女子的声誉都要高过其它的任何一位王爷!

    民望这样高,这可是比之皇上的宠爱,要有力的多!贤王的眉心再次紧皱,自己该如何抉择?

    天刚蒙蒙亮,皇宫的乾清殿内已是人声鼎沸。

    热闹的乾清殿里,倒更像是菜市场了!

    皇上皱了眉,这该如何是好?不过就是因为一个吏部侍郎的职位竟是吵的如此不可开交!元熙挑了挑眉,像是在看戏一般,看着殿内的众位朝臣,而与他站于对面的贤王则是一脸深思地看向了他。

    “好了,此事就由吏部尚书保举,再交由两相商议斟酌。此事就此作罢。众卿还有何事要奏?”

    皇上发了话,众臣立时便停了争吵,大殿内再度恢复了平静。而元熙则是出列,在殿中央站定,“启禀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何事?”

    “回父皇,儿臣离开封地久矣,现在苗疆的大王子等人皆已离京,儿臣奏请皇上,允儿臣携家眷返回封城。”

    平王的这番话,倒是让朝臣们面面相觑,交头接耳。谁都知道眼下明王与晋王已是斗得不可开交。现在平王选择离开京城,摆明了就是不想掺合进来!换句话说,就是对那个位置无意了!

    一旁的贤王自然也是明白了过来,“儿臣也恳请皇上,允许儿臣携家眷返回北疆。”

    皇上眯了眼睛,微仰了仰头,“怎么?你们二人不想留在这里,多陪陪朕?”

    “回父皇,儿臣久离封地,恐有不妥,如今返回封地也不过是为了替父皇分忧而已。日后父皇下诏,儿臣自当快马加鞭,急奔京城。”贤王态度诚恳道。

    英国公微微点了点头,面上略有些笑意,看了对面的平南候一眼。

    平南候也是目光中露出赞同之色,冲着英国公微点了点头。

    晋王一拱手道:“父皇,两位皇弟也是惦念那些封地的政务和百姓。有他二人远在边疆为父皇分忧,实在是我大渊之福!”

    英国公也是赞成道:“启禀皇上,两位王爷抵京已有月余,再加上来回在路上耽搁的时间,离开封地,便是已有两个月了。两位王爷的确是不宜离开封地太久。还请皇上恩准。”

    皇上点了点头,“爱卿言之有理。也罢,传朕旨意,明日,朕在皇宫设宴,为两位皇子送行。”

    “谢父皇。”

    平王府别院,静依正在咱竹榭里,有些无精打采地摆弄着一束百合,时不时地叹口气,一旁的司画看了则是心急不已,王妃也不知是怎么了,今儿上午是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一个劲儿的哀声叹气,也不知究竟是不是病了?

    “殿下,您要不要用些冰镇的西瓜?”司画没话找话道。

    静依瞟了她一眼,“司画,这句话,你今儿上午问了我三次了!你不嫌烦吗?”

    司画的表情一滞,自己有问了那么多次吗?“殿下,您可是身体不舒服?不然,为何一个上午都是心绪不佳,哀声叹气?”

    静依摇了摇头,“没什么。王爷回来了吗?”

    “回殿下,还没有。不过应该也快了。要不,属下陪您到院子里走走?”

    静依长叹了一声,干脆趴在了桌子上,下巴抵在了桌面儿上,两只胳膊往前伸的直直的,“不必了!我不想动!”说着,便一转头看着这一片翠绿的竹林,“好无聊哦!”

    一旁的司画和司语二人扯了扯嘴角,王妃这是怎么了?

    没多久,便听到了苏醒的声音,“殿下,王爷回来了。”

    “嗯,我饿了。”静依的话却是让三人都愣了愣!王爷回来了,跟她饿不饿有什么关系?哪儿跟哪儿呀,这是!

    几人还在呆愣中,便见王爷连朝服也未换,便直奔这听竹榭而来了。

    “依依,怎么样?今日感觉如何?”

    “好无聊哦!不想动!没力气!我好饿!”

    元熙的眉心一紧,面色不悦,“怎么回事?你没用早膳?”

    静依摇了摇头,“不想用。”

    元熙看向了司画等人,司画紧忙低头道:“回王爷,早膳都备好时,王妃说是不饿,无论属下怎么哄劝,王妃也不肯用膳。最后无奈,属下等只好为王妃做了一碗平日里最喜欢喝的鱼肉粥,可是王妃却是只闻了一口,便说太腥了!属下等使出了浑身解数,始终未能请王妃用一口膳。”

    静依却是有些有气无力道:“不怪她们,是我早上不想吃。”

    元熙看着她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心头就是一紧,心疼道:“你怎么能如此任性呢?不好好吃饭,病了怎么办?你就这般地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

    静依却是撅了嘴,有些委屈的模样,那长长的睫毛上,已然是挂了两滴珍珠一般的眼泪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不想吃。你干嘛要凶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元熙一看静依如此,便又耐着性子哄了哄,吩咐道:“还不快去准备?做些清淡的膳食过来,给王妃做一些南瓜粥,白粥,看看王妃能喝下什么样儿的?”

    “是!”司画等人听了,如释重负,一溜烟儿地便跑了。

    “依依,这样不行,我还是命人去请刘医正过来看看吧?”

    静依摇了摇头,将身子倚向了元熙,“我不想看到生人!我现在也讨厌热闹!总觉得看见什么都烦!元熙,我是不是被你宠坏了?所以才会这样?”

    元熙轻轻抚了抚她的头,“没有的事!我宠你是应该的。难不成你希望我去宠别的女人?”

    静依一听,登时便来了精神,“你敢?”

    元熙看她杏目圆瞪的模样儿,倒是失声笑了,“一说这个,你倒是来了精神了!”

    “今日上朝,可有什么新鲜事儿?”

    “没有。我向皇上提出要返回封城了。贤王也附议,他也要回北疆了。”

    静依听了,倒是神采奕奕了,“你说真的?皇上准了没?我们能回去了吗?”

    “皇上准了。明日会设宴为我和贤王送行!说是为我们两个,不过大家心里都清楚,我是沾了贤王的光。”元熙有些自嘲道。

    静依眯了眼睛,“那贤王就无不妥之处?”

    “当然有!散朝之后,他叫住了我,不然,我早就回来陪你了。哪里还会让你饿着肚子?”说着,看到了桌子上的冰镇西瓜,顺手拿了一块儿,“来,先尝尝。”

    静依因为正在想着贤王的事儿,也没细看,便咬了一口,待咽下了,又问道:“他叫你何事?想着与你联手?”

    元熙又趁着她不注意,将西瓜送到了她的嘴前,见她又咬了一口,才道:“也算不上联手。不过,肯定是会置身事外就是了!他不会支持明王,可也决计不会支持晋王!我看着,他也有想要搏一搏的心思。”

    “那是自然,任何人处在他那个位置上,都会有这样的想法。毕竟,他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儿子,就像是当年的安王,虽非嫡出,却是受尽了皇上的恩宠,可如果不是因为皇上对他太过宠溺,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安王之乱了。这一点,想必皇上也是想到了,前车之鉴,他不可不防。所以尽管对贤王宠溺,却是不动声色地在暗中支持,明面儿上,却是从未想到过要立他为太子。”

    静依说完,看也不看地,便又咬了一口西瓜。

    元熙也是一脸赞同道:“你说的不错。这一点,原先可能大多数人还不明白,可是随着这两年,皇上对贤王的日渐信赖,朝中似有大臣们看出了这一点。特别是明王和皇后!你忘了,那贤王也是遭受过不同的刺杀。虽然没有成功,可是贤王已是有所警觉,如今,晋王再将这出戏往台上一搬,那贤王可不笨,很自然地就会联想到当初的刺杀了!”

    静依点点头,“他此时的心里,必是难过之极!自己一向信赖的皇后竟然会是杀死他母妃的幕后黑手,这一点,着实是让人心惊!更何况,他毕竟是在皇后的身边长大,自小被她宠溺,虽然皇后的宠溺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的,可是没有皇后的庇护,怕是他在后宫中,过的比你也好不了多少!”

    “这倒是!皇上便是再宠爱这个儿子,也不可能时刻都看着他。若不是有皇后的庇护,他的确是难以成人!不过,这也正是皇上的精明之处,将贤王自幼便交由皇后抚养,贤王若是真出了什么事,那皇后可就是脱不了干系了!皇后何尝不知这一点?索性便将计就计,一宠到底,将贤王宠的无法无天,甚至是日夜盼着他闯祸!”

    元熙说完,便又让静依吃了一口西瓜,看着还有一小半儿的西瓜,元熙的眼睛闪了闪,看来,依依不是不想吃东西,而是心情使然,那如此看来,便不是生病了,也不会是中毒什么的了。

    静依将口里的西瓜咽了下去,将籽吐到了元熙另一个手中的碟子里,又道:“只不过,皇后没想到的是,这贤王做事小时候也许还爱胡闹一些,没有章法,可是长大了,却是极其懂得进退。不仅不再犯错,而且还越发地得到了皇上的器重。元熙,你说,贤王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人在扶持着他?”

    元熙摇摇头,“这可不好说。贤王的外祖一脉,怕是没有那个胆子入朝的!否则,一旦被皇上知道了,不但帮不了贤王,反而还会害了他!不过,这几年他在北疆,也不是过假的,定然也是想法子培植了一些属于他自己的势力!”

    “元熙,其实这个贤王也是挺可怜的。明明就是自己的杀母仇人,自己却叫了她二十多年的母后,现在想起来,他怕是心里痛极!可是面上却又不能显现,着实地让他憋屈吧?”

    “这是自然!现在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亲王,在朝外并无倚仗,若是现在公然与皇后翻脸,怕是会给自己惹来杀僧祸!所以,他才会看到我向皇上请辞之后,他也提出了要回北疆。如此看来,他还是个脑子活的!离开这是非之地,最起码,心里不用再受折磨,对上自己的杀母仇人,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甚至还要面带笑容地叫她一声母后!这种心情,我是深有体会!”

    静依想起,元熙多年前便知道了这个秘密,可是这些年一直是隐忍不发,不过他向来不受皇上和皇后待见,再加上出征了七年,回来不久又去了封城,总的来说,跟皇后打照面儿的时候不多!不过,见到杀母仇人,自己却是不能手刃的那种感觉,定然也是不好受的!

    “元熙,这么长时间,让你受苦了。”

    元熙淡淡一笑,“这么长时间了,母妃的仇我自然没忘!不过,苦,我倒是不觉得!每当想起我身边还有你陪着,我便觉得欢喜的很!哪里还有苦可言?”说着,便又将西瓜递了过去。

    两人就这样说着话,元熙有意无意地给她递过去一些吃食。一盏茶的功夫,静依竟然是吃了一小块儿西瓜,两块核桃酥!元熙心里高兴,看来只要是自己陪着她说会儿话,她的情绪便会高涨,而且也会用些东西了。

    元熙起身,也将她拉了起来,“走,我带你四处走走,花园儿里的不少花儿都开的正艳,咱们去瞧瞧。”

    静依却是嘟了嘴,“我不想动!”说完,眨了眨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元熙,然后一咧嘴,“你抱我去!”

    “好!”元熙笑着应了,将静依拦腰抱起,去了前面的花园。

    元熙并未进凉亭,而是在池塘边的一张石凳上坐了。静依则是坐在了元熙的腿上,由他抱着,左右两侧各有一株梧桐,宽大的叶子密密实实的,正好将头顶上的阳光给挡了个严实!再加上是因为在水边,倒也不热,偶尔一阵轻风吹过,还有些清凉之感。

    “依依,岳正阳回来了。”

    “什么时候?昨天?”

    “今天一早。由他护送出去的这五十里,倒是没有出什么意外。不过,据他所说,他和晴天都感觉到了这一路上,似是有人跟着。不过那些人隐藏的很巧妙,他们二人始终未能发现那些人的藏僧处。”

    静依有些忧心道:“那不是说晴天现在很危险?”

    元熙轻轻一笑,用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将你的小彩雀给派出去了?晴天一旦有事,怕是小彩雀就会回来报信了吧?”

    静依吐了吐舌头,“被你发现了!”

    “晴天的事,你不用担心。我都说了,他自然是有法子应付。而且,我昨日已经将暗阁的人派出去一路上暗中保护了。之所以选择昨天出发,就是担心有人会以晴天来试探他在朝中是否有合作伙伴。暗阁的人出发晚了一日,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如此最好了!你想的倒是周到。”

    “我现在担心的是,明日的宫宴,怕是不好应付过去呀!”

    “怎么说?”

    “昨日晋王有所动作,明王也没闲着。我们的人发现他进了城外的一所农庄,可是我们的人却是无法靠近,因为那里的守卫太过严密。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也不为过!他在那处农庄里待的时间可是不短。可是我们的人却是无法探查到那个农庄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静依听了,则是不以为意道:“他爱有干什么秘密,便有什么就是了!总之,我有预感,他要针对的,定然是晋王,而不会是我们!更不会是贤王!”

    “哦?你倒是想的通透?为何?”

    “你想,现在贤王与他并未撕破脸,上次的皇后计划利用那幅画,还有丽香公主的长相之事,来谋算他和你。这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的。我敢说,除了我们知道这幕后黑手是皇后以外,就只有皇上知道了!他自然是不会知道的。而明王对于贤王看了那出戏的事情,想必也还没有收到消息。他定然是以为至少在表面上还是与贤王维持着良好的兄弟关系。现在他与晋王斗的如火如涂,自然是不会再给自己树上一个敌人!”

    “有道理。”元熙点点头,“只是明王此人,心计颇深,他比晋王可是难对付多了!咱们总是要小心一些才是。万一他再想出什么一石二鸟之计,咱们可就被动了!”

    静依凝眉想了想,“也是!明王这个人和皇后一个样的禀性,表面仁和,骨子里却是阴毒!咱们不可不防。”

    二人正说着,那边司画便来叫了,说是备好了午膳,就摆在了花厅。

    这次,静依没让他抱着,而是和他手牵着手,一起到了花厅。看着一桌子的素菜,没有半点儿荤腥,静依的眼睛就是一亮,“这些菜品做的真好看!光看这翠绿翠绿的,就让人有食欲!”

    元熙知道这是她有了胃口了,忙帮着她净了手,再拉着她坐了,开始用膳。

    静依这餐饭,倒是用了不少。元熙心里高兴,便将请刘医正的事儿给抛到脑后去了。既然依依没事儿,想来是自己一个人太闷了。又无事可做。昨日那么多人一起来的时候,看她倒是玩儿的挺高兴的,吃的也不少!只不过是人走了,她便没了精神。这样一想,元熙便觉得有些自责!这京城里,与静依相熟的夫人小姐,并没有多少。这与以前静依深居简出有关系,自然也与自己带着她在封城生活了两年半有关系。

    若是在封城,静依哪里会闷?那么多的朋友,那么多的小孩子天天盼着她去看他们。元熙微微愣了愣神,便轻道:“依依,等过了明日,咱们便能出发回封城了。等到了封城,你便不会闷了!会有好多人争想抢着来陪你了!”

    静依一听回封城,的确也是来了精神,想起何嬷嬷、海棠、付无双等人,她眸子里,便是闪烁着阵阵亮采的光茫!

    次日上午,静依便换好了宫装,乘车一人去了皇宫。因为明日,贤王与平王要启程,皇上担心晚宴会让他们饮酒过多,误了行程,便下令在中午举行宴会。而元熙他们因为是上朝,所以便在散朝后,直接去崇文殿了。

    到了宫门口,司画一掀帘子,便惊叫一声,“王爷!”

    原来是元熙不放心静依,亲自到了宫门口来接她了。亲手扶了静依下了马车,便看到了晋王妃刚刚进去的身影。

    “你怎么到宫门口来接我了?不怕别人笑话?”静依嗔怪道。要知道别说是一名亲王了,这宫门口就是普通大臣也没有来这宫门口亲自来迎接自己的家眷的!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里,着实是有些失了他亲王的身分了。

    “笑话什么?我来接自己的妻子,有何不可?”元熙这话正好被刚刚下了马车的贤王妃听到。她看向静依这边的眼神里,便多了一丝羡慕,也有一丝的不解。

    她对于平王宠妻如命,自然也是听说过的。如今见平王竟然是亲自到了宫门口来接着自己的王妃,着实是有些另类了!再加上她注意到,平王与苏静依说话时,自称从来就是我,从不用本王二字。还真不是一般的宠!

    进入崇文殿,便见这殿内两侧香雾缭绕,想来是为了掩盖这大殿内的各种味道,最重要的,便是酒气!而这大殿内的布置也是焕然一新,所有的纱帐,全部换成了浅绿色,上面以金丝线绣了菊花图案,给人以耳目一新之感。所有的餐具碗碟,也是白底青花,青花外侧又加了一层金边儿,既雅致,又高贵大气,一看便知这准备之人,是用了心思的。再看殿内的桌椅,也都是用了上好的黄花梨,不过颜色却较为浅淡,与这浅绿色的纱帽一配,倒也是相得益彰!

    炎炎夏日,青色、绿色,本就给人以清凉之感,这大殿内的装潢原本是以红、黄为基调,在夏日里,难免给人以沉闷、拥堵之感!如今只是将这纱帐、餐具、以及桌椅都换成了浅色调的,便是将整个大殿的气氛给换的清新雅致,耳目一新了。

    皇上和皇后等人全都到齐之后,宴会便开始了。

    一场歌舞作罢,便见自外面进来了一名美人儿,正是明王府的王庶妃王薇。皇后看了不悦,沉声道:“今日宫宴,为何你却姗姗来迟了?”

    “启禀母后,儿臣并非是故意来迟,只因为出府时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位妇人喊冤,将儿臣的马车拦了,儿臣这才来迟了。”

    皇上听了,垂眸不语,德妃心头闪过一丝不妙,而皇后仍是沉声问道:“不过是一名民妇,哪里来的胆子就敢拦你的马车了?”

    “回母后,后来儿臣才知道那民妇不识字,错将儿臣的马车给当成是晋王府的了。”

    德妃的心-突-地一跳,面上却是不显,不过看向王庶妃的眸子里,却是多了一抹探究之色。

    “晋王府?”

    “正是。听那民妇说,好像是说什么九代单传之类的,又说是只有这一名儿子,万不能再让她去姓了别的姓了。说是晋王府的一名奴婢是她夫君的相好的,来上门讨要她夫君的儿子的。”

    “轰!”地一声,德妃和晋王二人只觉得脑子里头,似是有什么东西被炸开了一样,一片空白!只留下了那句,‘来上门讨要她夫君的儿子的。

    ------题外话------

    谢谢美人们送上的各种票票!谢谢了,今天是最后一天了。美人们,过了今天,你们手里的票票就要过期了!所以,投给飞雪吧。提醒一下,如果是投评价票,请选择一下五星,否则系统默认的会是三星。谢谢美人们了!

    最后,飞雪的《名医太子妃》正在首推,美人们,支持一下吧!http://www。xxsy。net/info/520066。html

第四十六章 一石二鸟!

    王庶妃的这番话,让大家都是有些意外,在坐的都不是小孩子,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普通百姓,自然是猜出这话里意味着什么了!怕是没那么简单,只是一个奴婢的儿子吧?

    德妃的眼皮跳了跳,有种极为不好的预感!她快速地看向了晋王和王嫣王庶妃。

    宴会刚进行到了一半儿,居然出现了这种状况?皇后则是默不作声,仿佛是没有听见一般,倒是李静公主有些觉得好奇道:“一个奴婢的儿子?有意思!大皇兄,你们府上还允许奴婢带着儿子来伺候主子吗?”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呀!

    皇上的眼神微怒,好端端地一场宫宴,竟然是又要惹出些乱子吗?皇上的眼神在明王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不着痕迹地在李静的脸上转了转,轻道:“好了,快些入席吧。今日是为了给平王和贤王二人送行。明日他二人便要离京了。晋王,你身为长兄,代朕同你的这位兄弟共饮一杯吧。”

    “是,父皇。”晋王说着,便起身端起了酒杯,“来,几位弟弟,咱们难得聚在一起,今日便一醉方休!”

    贤王和元熙自然也是站起了身,“多谢大皇兄。”

    三人齐齐地看向了明王,明王唇畔含笑,也是端了酒,起身道:“愿两位弟弟一路平安,早日到达封地。也愿父皇多福多寿,以保我大渊的江山社稷,千秋万载!”

    说罢,四人齐齐向皇上举杯道:“愿父皇身体康健,愿我大渊江山万载!”说罢,四人皆是饮了酒,各自落座。而明王也像是没有听到那王薇的话一般,仍是一幅儒雅含笑的模样,不再提及刚才的事一句。

    李静觉得无趣,不明白自己为何明明是将这话题都给挑开了,却是不见父皇震怒呢?她哪里知道,此时皇上的心里早已是怒火滔天!只不过皇上的怒火不仅仅只是来自于那王薇所说的什么儿子之类的,更大的怒火则是冲着明王去的!皇上如何会不明白这一切都是明王的安排?在大殿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难道非要将皇家的颜面丢尽了吗?

    不过,待四人喝过酒以后,皇上的怒气稍稍弱了一些,看明王等人还算识趣,知道有关皇家颜面,不可在群臣面前丢了脸。

    皇后则是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是静静地吃着菜,也不与人交谈,脸上也看不出喜怒之色来。

    大殿上依然是和乐融融,可是静依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表象罢了。待宴会散去,怕是皇上就要开始大发雷霆了!静依向着王薇的方向,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这个王薇,今日无论如何,怕是不可能再活着走出皇宫了。不知道她自己在答应了明王的这个要求时,可有想过自己可能因此会付出的代价!

    元熙轻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安心,再到了她的耳边轻道:“这是明王要对付晋王,与咱们无关,静观其变就好。”

    静依点了点头,就听到了一旁的晋王妃笑道:“瞧瞧,这六弟和六弟妹的感情还真是好!刚才在说什么悄悄话?”

    静依闻言,面上轻笑道:“大皇嫂惯会取笑人了。王爷不过是多饮了几杯,眼前已是有些花了!”说着,便转头问道:“王爷,您没事吧?还是先用杯茶吧。”

    元熙也是装出了一幅醉眼朦胧的样子,笑道:“好!先饮茶。”不过,手却是不动,等着静依喂他入口。

    静依面上不显,另一只手却是在他的腰间轻拧了一下,元熙却是脸色不变,身子也是纹丝不动。直到将茶杯里的茶饮尽了,才笑道:“果然还是茶的味道要好一些。比之酒,不知要香甜了几许?”

    静依看到他眸子里的促狭之意,瞪了他一眼,将酒杯放到了桌上。

    晋王妃看着二人间的互动,心里有些泛酸,同样是王妃,为什么这个苏静依就这么好命,有个这么宠她的好夫君,而自己就没有。想着,便转头看了看晋王,见他的眉宇之间似有担忧之色,想起刚才那明王府的王庶妃说的那番话,心思也是一动,难不成?

    晋王妃自己吓了一跳,不敢再继续往下想。若真是同自己想的那般一样,晋王府岂不是成了欺君之罪?晋王妃的脸色白了白,借着饮酒来掩饰自己的慌乱之色。

    果然,宴席接近尾声,皇上下旨将几位亲王及其家眷留了下来。说是要一起说说话儿,其实下面的人皆是心中有了数儿!怕是这次皇室,要再起波澜了。

    一干人等退下,皇上命杜海将大殿的门重重地关上,又将一些奴婢都遣退了出去。“王庶妃,你把事情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大殿内此时有两名王庶妃,一名是明王府的王薇,一名是晋王府的王嫣,听到皇上一声暴喝,都是吓得跪在了地上。

    王薇有些战战兢兢道:“回禀父皇,适才在殿上,儿臣所言句句属实,决无欺瞒!那名妇人得知儿臣不是晋王府的人时,便有些慌了神,不过,儿臣当时看她的形迹可疑,便命人将她绑了,送回明王府了。如果父皇想要弄清楚,派人将那妇人捆来就是。”

    皇上的一又眸子里,怒火甚旺,看向王薇的眼神犀利无比,冲着杜海挥了挥手,杜海会意,便出了大殿,众人明白,这是去传那名妇人了。

    皇后仍是端坐在那里,手上不知何时,却是多出了一串佛珠手钏,正慢慢地转动着,一幅凝神静气的模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什么大善人!

    静依的眼角向着皇后的方向,偷偷瞄了瞄,看她一幅气定神闲的样子,想来,这次的计划,定是天衣无缝了?静依看了元熙一眼,见其的眼神中有着一抹戏谑,只是不知道,这是冲着谁去的。

    静依索性也低了头,这宫宴说着好听,吃着可是不好吃!吃多了不行,不吃不行,吃相不雅也不行!总之就是累人不讨好的苦差使!真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的达官贵人居然还极为热衷于此!不嫌累的吗?

    元熙看她的眉宇间似有愁苦之色,“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静依摇了摇头,小声道:“只想着快些回家,这里太闷了!”

    这一语双关的话,听到了元熙的耳中,眼里闪过一抹心疼,轻轻握了她的小手,“很快就好了。咱们很快就可以回家了。乖。”

    他们夫妻二人在这里柔情蜜意,温馨甜蜜,可是那一端的几人却是个个愁眉不展!特别是晋王和德妃,已是隐隐有了一抹预感,知道了明王是在打着什么主意了?而地上的王嫣此时也是明白了几分,不过她的面色倒还算是平静,因为她自问并未做过任何对不起晋王之事,所以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一想到明王的设计,这眼神里忍不住又多了一丝地慌乱。

    很快,那名妇人便被带了上来,“小民,民妇,参见皇上。”

    那妇人因是初见天颜,自然是有些心惊胆战,话竟是都不会说了。

    “抬起头来!”

    那民妇哆嗦着身子,勉强将头微微抬起,可是只是这样一个照面,静依便将她的模样看了真切,这并不是那名当初被明王妃带走的那名妇人,难不成,这明王还有后招?

    静依的眸子变得有些暗沉,明王这个人向来是诡计多端,不好对付,什么儒雅温和,不过是他的表面罢了。为了那个位置,他自然是会不择手段,千方百计地要将晋王打击到底!

    元熙此时也是有些庄重的模样了,不再似刚才那般无谓。他的眼神在明王的身上扫了扫,先前明王受打击,皇后失利,不过是因为皇上的后宫失火罢了!并不能真正的影响到明王的实际势力!再说了,护国公府的打击虽然是近二十年来,朝中重臣受罚最重的一次!可是根深叶茂的护国公府,还是一股极为强悍的暗中势力,一直未曾浮出水面。如今,这明王出手了,自然是与后宫争斗便不同了!

    贤王和贤王妃的神色也是略有些凝重,无论如何,他们从心底里,还是希望,这一局,明王败,晋王胜!最起码,德妃与晋王与他们无冤无仇,可是明王就不同了。他与皇后是一脉相承,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你要找什么人?”皇上清冷的声音在这有些空旷的大殿里回响着。

    那民妇显然是害怕至极,抖了抖身子,颤着声道:“回,回皇上。民,民妇,是要找找民妇当家的,以前的那个相好的。”

    “哦?你找她做甚?”

    “回皇上,民妇,民妇的夫君得了一种怪病,再不能生养,而民妇也只生了一名女儿,而当家的他家九传单传。民妇不想让到了他这一脉,便断了根,所以才想着找到那个贱人!”

    皇上眼神里有些鄙薄之意,一旁的贤妃则是厉声道:“你这个愚妇,大殿之上,岂可如此无礼?”

    那民妇吓得一个劲儿的磕头道:“民妇知错!民妇知罪!皇上饶命!”

    皇上嘴角微微上扬,一抹轻视之意浮现于脸上。“继续说!”

    “回皇上,民妇找那个贱,不是,找那个歌姬,就是为了让她把儿子还给民妇。民妇听当家的说是她进了晋王府里做一名歌姬,后来有了身孕,便贬为了奴婢,所以民妇才斗胆,想要找到她,要回当家的骨血。”

    一旁的王嫣此时已是惊的说不出话来了!这名民妇,怎可如此妄言?这分明就是在暗指自己就是她口中的那名歌姬,是她当家的相好的!这简直是滑稽可笑!

    而德妃自然也是看出来了,不过,她在宫中二十余年屹立不倒,可不是如此轻易就会被人给打败的。德妃这次倒是不急了,轻轻缓缓地问道:“那你说说,那名歌姬,姓甚名谁?你可识得?”

    “回这位娘娘的话,民妇只知那名歌姬唤作嫣儿,并未见过。只是听人说起此人长得妖媚入骨,风情无限。”

    王嫣的脸色再度变了变,瞪圆了眼睛,看向那民妇!“一派胡言!你究竟是何人?又是受了何人指使,居然上殿来污我清白?”

    那民妇一听,抬头便见一名绝色美人儿怒目圆睁,脸色苍白,顿时明白,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你便是嫣儿?”说着,还上下打量了一番。

    王嫣看到其一介刁民居然还敢肆意打量于她,大怒!“你这刁妇!究竟是受了何人指使,居然敢当殿污蔑我晋王府!你居心何在?”

    她这番话却是引得了其它的一些妃嫔们的嘲笑,看向她的眼神满是鄙夷嫌弃之态!尤其是李静公主,竟是拿帕子轻掩了鼻子,脸上的表情,是要多嫌弃,有多嫌弃!仿佛在这里坐着跟她共处一座大殿,都是失了她公主的尊贵身分!

    晋王妃皱了皱眉,不过并未发话。这王嫣不过一介庶妃,何以就敢当起‘我晋王府’四个字了?不过,她这四个字,却是摆明了告诉皇上,这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故意往晋王府上泼脏水,意在打击晋王,败坏晋王的名声!正所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便是这个意思了!

    果然皇上的脸色难看了几分,冷声道:“放肆!亲王庶妃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来人,掌嘴!”

    “是!”杜海手中的拂尘一动,便有两名内侍上前,将那妇人摁住,左右开弓了!

    白敏儿一看这架势,便柔声道:“父皇,儿臣知道她冒犯了王庶妃,可若是打的说不出话来了,岂不是让王庶妃再无辩白的机会了?若是王庶妃的清白无法洗刷,岂不是于我皇室威严有损?”

    静依听了倒是微微动了动嘴角,这个白敏儿倒是会说话!这是摆明了不让王庶妃好过了!

    皇上使了个眼色,那杜海便遣退了两名内侍,只见那名民妇早已是被打的没了人形儿!脸肿的跟猪头一样,嘴角上还挂着血丝,脸上的红印子像是血迹一样印在她的脸上,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的恐怖狰狞!

    “你夫君现在何处?”

    “回王让,在城里的一家客栈等候民妇。”因为刚刚被掌过嘴,说话也是有些口齿不清了。杜海派人上前将那民妇拽起拖到了偏殿之中,过了一会儿,杜海才匆匆出了偏殿,“启禀皇上,这名民妇交待,她的夫君现居于城东的一家客栈。您看?”

    “派肖强去将人捉来。”

    “是!”

    “皇上,此事倒是有些奇了。这名民妇既然不识字,她家的夫君,为何还要让她出来找回那个儿子?而且,这名民妇自己也说从未见过那名歌姬,又是如何能找得到?这分明就是一出闹剧罢了!”德妃的声音婉转柔美,仅从声音上来听,便觉得对方不过是个二十余岁的少妇,哪里像是已经做了奶奶的样子?

    “德妃娘娘所说不错!此事,的确是透着些许的古怪。”谁也没有料到,开口支持德妃的,居然会是明王!

    皇上的眉峰微动,看着下面的一干人等的面孔,突然顿生了一股厌恶之感!这便是他的女人、他的儿子们!为了这个位置,不惜使出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只是为了将别人踩在脚下!

    一直没有作声的淑妃突然开口道:“虽然只是庶妃,可也是我皇室中人,岂容一个小小的贱民所攀污!此事,的确是需要详查。王庶妃,你也不必太过难过,一切自有皇上为你做主,总不会叫你受了委屈,含冤莫白!”

    “谢淑妃娘娘。”王嫣起身行了礼,在落座里,向着德妃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德妃的面上并无愠色,心下稍安,又扭头看了晋王一眼,见其脸色铁青,心知,他心里必是极为恼怒了。遂低了头,连大气儿也不敢出了。

    没多久,静依觉得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便听得肖强进来禀报,说是人带来了。静依有些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实在是掩不住那倦意,便往元熙的身上靠了靠。

    元熙察觉到了静依似乎是又有些不妥了,可是这大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总是不好在御前失态的。便一手,轻揽了她的腰,让她将身体大半儿的重量靠在了他的身上。看起来是二人亲密无间,实则是元熙在静依的后腰上缓缓输入了一股真气,以帮着静依减轻着困乏之意。

    果然,一盏茶的功夫不到,静依便又开始有了精神了。而元熙看她的眸子里,却是多了一抹担忧。

    此时,那名男子已是将他与那名名唤嫣儿的歌姬之间的事,说了个大概。最后,还一口咬定,那名嫣儿是怀了自己的孩子以后,又被人送入了晋王府,不过,至于进府之后的事情,他便不知道了。

    “一派胡言!刚才你妻子说是那名歌姬进入晋王府后,因为怀有身孕而被贬为了奴婢,怎么现在你却又说不知了?”德妃厉声问道。

    那名男子低了头,浑身轻颤,“启禀皇上,您就是给草民一万个胆子,草民也不敢撒谎呀!草民确实是不知她入府以后如何了。至于内子所说,那是因为她一次上街无意碰见了一名在晋王府伺候的妇人说的。并非是出自草民之口。”

    白敏儿笑道:“若是那人如今站在这里,你可还认得?”

    “回这位贵人,草民自然是认得的。”

    德妃轻笑了一声,“你倒是有信心。那你便认一认吧。”

    那名男子抬头,四处张望了一眼,随后将目光停在了王嫣的身上,用手指着王嫣道:“回皇上,就是她!”

    王嫣闻言,是气得浑杀哆嗦,脸色铁青,嘴唇发紫,起身怒骂道:“一派胡言!我几时与你见过了!你居然如此血口喷人!”

    “回皇上,这嫣儿与草民一起足有小半年儿,要不是后来家里的母老虎知道了,不让纳她为妾,草民早就将她接回家了。哪里还会让她一人进了晋王府?”

    静依听了,眼睫毛轻颤了颤,看了德妃一眼,见她的面色平静,眸子里隐隐还有一丝笑意,显然是对此并不意外!可以说,这一切似乎是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呀!怕是德妃早就知道了,有人要打这皇上目前唯一的一名孙子的主意了,所以提前便安排好了一切。看来,今天的戏定然是十分的精彩了。

    静依这样一想,整个人便有些神采奕奕了,倒是让元熙有些意外了!

    而大殿内的一些妃嫔们则是开始了窃窃私语,不用听也知道会说些什么了!王嫣看着她们的嘴脸,一些不堪入耳的话也是随之而来!王嫣的脸色是白了青,青了白的,而她置于身前的双手,竟是颤抖地厉害了起来,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晋王妃此时就是再不喜王庶妃,也得顾虑整个儿晋王府了,她面色庄重道:“父皇,这人能认出王庶妃,倒也不奇怪。这王公贵族们,有几人未见过王庶妃的真容?若是被有心人画下来,再交由这名男子记牢了,想认出她并不难。所以,父皇,此事,只怕是另有蹊跷!”

    “晋王妃言之有理。”皇上用手捋了捋胡须,眉毛一抖,问道:“皇后以为呢?”

    皇后像是一个入了定的老僧一般,一直是未曾有只字片语说出。此刻见皇上问她,也态度恭敬道:“皇上,正如晋王妃所言,怕是另有蹊跷。”

    皇上闻言,脸上倒是有了一层笑意,这倒是越来越有趣了!到底是谁在算计谁呢?

    “其实,要辨别这是真是假,倒也不难!皇上,毕竟是事关我皇室子嗣,容不得有半分的大意。不如将那小公子抱来,滴血认亲,岂不是便一清二楚了?”贤妃温柔的声音响起,而一旁的李静公主则是有些鄙夷道:“什么小公子?母妃,还指不定是不是大皇兄的血脉呢!”

    皇上眉峰一紧,“放肆!一点儿规矩也没有!”

    “皇上,只怕这样不妥!”淑妃柔柔弱弱的声音再度响起,“皇上,适才在这大殿上,虽然您并未亲自审问,可是刚才的朝臣贵妇们自然也是猜到了一个大概,若是此时,再命人将小公子抱进宫来。皇上,若是这小公子真的出点儿什么事,难免不会引起朝臣们的猜测,若是这小公子的确是皇室血脉,那么今日之事,只怕将来,会成为这小公子的一个污点,永远都无法抹去!小公子若是皇室血脉,将来定是要封为郡王的,皇上,以后难免会被人诟病,堂堂郡王,竟是被人当殿指出非晋王血脉,岂不是让人笑话?让小公子将来成人,也是与皇上乃至整个皇室生分了,起了隔阂。只怕,这也并非是皇上所愿!”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身子向后靠了靠,“淑妃所言极是!这个法子,确实有些欠妥。”

    德妃目光闪烁,看向淑妃的眼睛里,似是多了一抹东西,“皇上,既然是牵扯到了晋王。而臣妾又是晋王的生母,此事,不若就交由臣妾来问。皇上以为如何?”

    皇上点了点头,抬手示意她来处理。

    德妃转头看向了那名男子道:“本宫问你,你说她是与你有了小半年肌肤之亲的那名歌姬,你可知道,若是一旦你说的话属实,不但是这位王庶妃会没了性命,就连你们夫妻,包括那个孩子都会被处以极刑?”

    “这,草民不知!这,草民也不知道她会是什么庶妃呀!”那男子似是有些急了,连连在大殿上磕起了头来,那额头‘咚咚’地磕在了地面上,因为地面上还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那男子的额头倒是没破,不过,一片青紫之色,已是抬眼可见。

    李静公主有些按捺不住了,“德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威逼不成?”

    贤妃迅速转头瞪了李静一眼,示意她多事!原本还有些张狂得意的李静在接触到贤妃冰冷的目光时,身子竟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这个细微的动作,可没有逃过静依的眼睛。

    静依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寻味,男人们通常不会太在意女人的神情、动作,一般只是会注意这个女子长的美不美,声音好不好听。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不例外!静依眼神一扫,见明王、晋王还有贤王都没有注意看李静,静依的唇畔轻轻勾起,貌似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个贤妃怕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呢!

    静依是女子,自然是有这个习惯来观察女子的动作神情,李静公主为人向来张狂霸道,与皇后向来亲近,为何如此惧怕一个病弱的贤妃?即便是她的生僧母,也不该如此畏惧!

    德妃却是对于李静的话,恍若未闻。又道:“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

    “回娘娘,草民姓刘,名唤刘二,就住在城南。草民家里是开茶楼的。家中还有一老母,内子和一名幼—女。”

    德妃点了点头,“这么说来,你的家境也还是不错的。只是不知,是向谁借了胆子,居然敢来污蔑堂堂的亲王庶妃!你可知道你所犯何罪?”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草民不知她是庶妃呀!真的不知呀!”

    “哼!你一句不知,就算是推托了过去?本宫问你,你是听何人所说她住在晋王府?”

    “回娘娘,是香梅说的!是香梅说的!”

    “哦?她是如何说的?”德妃轻笑着问道。

    那刘二急急道:“回娘娘,她说那名嫣儿如今日子过的不错。可是比跟着你要强多了!”

    就在德妃的问话刚刚说出口的时候,那王薇的脸色便变了!心中暗叫不好!可是碍于大殿之上,众目睽睽,她却是无可奈何!

    “哦?”德妃笑道:“不过一个奴婢,日子能过的有多好?不过就是为了糊弄你罢了!”

    “不是糊弄!不是!那香梅说她现在在晋王府里,也是半个主子了,在晋王面前还能说上些话来了!”

    刘二这话一出,殿内的众人神色皆是变了变,特别是王薇,握着手帕的手,竟是不自觉地将那帕子给拧成了麻花儿一般!这刘二这番话,与先前所说,明显是对不上的!如此一来,众人看向刘二和王薇的目光便是有些不善了。

    “好一个刁民!”德妃突然抬高了声音,怒道:“你不是说是你娘子打探到了那名歌姬的下落吗?如今为何又说是自己与香梅碰上了?还有,你刚刚进来时,与你妻子说的一般无二,说是那歌姬在晋王府为奴为婢,为何现在又说自己知道那歌姬在晋王府上得了势?满口胡言!哪句是真?”

    德妃说完,便在殿前,跪下,“皇上,此等刁民分明就是被人收买了来诬陷晋王府的!还请皇上明查!”

    皇上正欲开口,便听贤妃道:“皇上,事关皇嗣,不可不慎重呀!”

    皇上闻言,果然是话到嘴边,想了想,转了话锋,“贤妃言之有理,的确是不可大意!德妃,你还有何其它的法子?”

    德妃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抬了头道:“皇上,这刘二口口声声说是与王庶妃有过肌肤之亲,臣妾斗胆,倒是想着问上一问这刘二,你何证据证明曾与她有过一段往事?”

    那刘二闻言,脸上竟是闪过了一抹得意之色,“回娘娘,小人身上还有当年嫣儿赠予草民的一件香囊为证!”说着,自怀里摸索出了一个看起来略旧,可是绣工却是极好的香囊。

    这香囊两面的图案并不相同,一面为鸳鸯戏水,一面为牡丹花开。德妃示意内侍接了那香囊,然后仔细查看,德妃的手指在那香囊上轻轻滑过,眼睛里便已是有了笑意,“皇上,还请皇上过目。”

    杜海将那香囊呈到了皇上面前,皇上粗粗看过后,面有不奈之色,“不过就是一件香囊,能看出什么来?”

    “回皇上,这是上好的华锦,这个颜色是红中带紫,且在烛光下看时,如同是有流光滑过,极为珍贵,这是今年的江南织造总局,最新进贡的。”德妃笑着解释道:“不止如此,这牡丹花上的花蕊中,也是用了上好的金丝线所绣,寻常百姓中,并不得见。即便是一些达官贵人,怕也是只有在有人生大事时,才会拿出来用。”

    王薇听了,竟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香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成了华锦做成的香囊?如此一来,岂不是功亏一篑?

    静依嘴角含笑,德妃果然是有备而来!她下意识地转了头去看明王,却发现明王的面色平静,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而高座上的皇后,也是一幅气定神闲的模样。唯有王薇此时表现地倒像是受了惊吓一般,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晋王有些松了一口气般地看向了明王,显然,是有些得意了!

    德妃继续解释道:“回皇上,这王庶妃进入晋王府已有两年,她若真是进王府以前与此人有染,如何会拿出这样的香囊来赠予他?要知道,这种颜色的布料,今年总共也就得了二十匹。全部上交到了国库。皇上前阵子过千秋节,皇后娘娘似乎是拿出了两匹,给皇上带了一套崭新的龙袍,不知皇上可还有印象?”

    皇上点点头,恍然大悟一般,“不错!确有此事,朕想起来了。”

    “除此之外,您还赐予了皇后娘娘和臣妾、贤妃、淑妃各一匹。如此一来,也就还剩下了十五匹。皇上,试问如此珍贵的华锦,且是今年新出,如何会在这刘二手上,还说是两年前之物?再有,即便是现在送与他的,皇上,您可从未将这好东西赐予晋王。而臣妾的那一匹,现在还好端端地在宫里存放着,丝毫未动。皇上,您不觉得这刘二之言,太过可笑了吗?”德妃说完,转了身看着大殿中的刘二,冷笑一声,“皇上,此事摆明了就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晋王府。现在只要将这些华锦查出来,真相便可大白了!”

    话到此处,静依隐隐皱了皱眉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自己又说不上来。她的直觉向来很准,总觉得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而且这件事情,绝对与她有关。

    德妃命内侍将那名妇人也一并带了过来,“现在本宫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们老老实实地说出幕后之人,本宫或许还可以向皇上求情,饶你们一命!若是冥顽不灵,你们犯的,可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那夫妻二人一听,登时便吓出了一身冷汗,而那妇人,当即便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杜海奉命,去了各宫查看。王薇此时倒是不再慌张了,至少,她的嫌疑是没有了!她可是从未得过什么华锦,自然也是不会想出这种法子来陷害晋王府的。

    王薇自以为自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却不知,接下来德妃的一句话,却是将王薇,险些打入了地狱!

    “明王府的王庶妃,本宫记得,你祖籍江南吧?”

    “回娘娘,正是。”

    “如果本宫没有记错,江南知府,是令尊吧?”

    王薇听了,脸色一白,嘴唇抖动了几下,却是说不出话来。她的肩膀、手指,甚至是她的全身都开始了不由自主的轻颤!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瞥向了她。

    皇上的眼神也是阴沉沉地,不过并未说话,杜海没有回来之前,一切都还不好说!

    就在此时,静依的手却是一紧,因为她的手是被元熙轻握着的,她的手一紧,自然也就是紧紧地抓住了元熙的手。元熙眼神微变,“怎么了?可是不舒服了?”

    大殿内,此时寂静异常,连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似乎都能听见,更惶论元熙的说话声了!

    “我没事。只是突然有些不太舒服,觉得有些闷!”静依说这话时,眼睛却是看向了明王,而明王也正是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她。

    元熙察觉到了静依的不安,眉头微蹙。“父皇,这一连数日,依依一直是身体不适,不知可否让她暂到偏殿歇息?”

    “去吧。来人,去传太医来给平王妃瞧瞧!”

    “是!”

    很快,杜海便回来了,“回皇上,所有的华锦一概完好。就连为您裁制龙袍时的边余角料,也都是妥善保管了。”

    静依和元熙虽然是身处偏殿,可是与这正殿也不过仅是一墙之隔,而且这两殿中间还有一道极为开阔的门,此时,这门上并无任何帘子等遮挡物,二人自然也就将这话听的清清楚楚了。

    静依倚在了元熙的怀里,头上一个劲儿地冒着冷汗,小声道:“元熙,明王!定然是他!他竟然是如此狠毒,要将我平南候府给拖下水!元熙,你要想个办法!千万不能让他的诡计得逞!不能连累平南候府。”

    “放心吧。我明白了。”元熙此时也明白了过来,王薇的父亲是江南知府没错,可是静依的三哥,也是在江南当差的!而且不久前刚刚下旨命他返京,在他返京前,似乎进贡这华锦一事,便是他一手操办的!如果说王薇的父亲能拿到华锦,那么苏谦自然也是能够拿到华锦了!如此一来,便是二罪并罚,一为利用职务之便,侵吞贡品,死罪!二为陷害皇室,企图扼杀皇室血脉,诛九族之大罪!

    元熙的眸子暗沉深幽,好一个明王,竟是想着将我们都给拖下水吗?利用我们与晋王掐起来,你好渔翁得利?好一个明王!你果然是好心思!本王绝不能让你如愿!

    元熙在静依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便从偏殿的侧门出去,不一会儿,原本在殿外候着的司画司语二人便进来了。自然是元熙不放心,叫进来保护静依的。

    “王爷去吩咐暗卫了,让属下告诉您,一切有他,无事的!”

    静依点了点头,可是心中却是一刻也不敢放松!这次与往次不同!这里是戒备森严的皇宫!再者,这次明王定然是计划了许久,刻意露出了香囊这个破绽,静依此时觉得心像是坠入了冰川一般,彻骨地寒凉!好一个明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要一石二鸟了!

    外面的正殿内,还有人在说着什么,不过静依已是听得不太真切了!一方面是因为她担心苏谦会被牵扯进来,一方面,则是因为她自己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剧,胸闷无比,似乎是有些喘不过气来一般!压抑、沉闷这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涌上了她的心头!

    静依感觉像是过了许久,可是元熙还未回来,此刻,她的里衣已是湿透了!一旁的司画和司语自然也是察觉出了王妃的不妥,可是这里是皇宫,二人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好一边给王妃擦着汗,一边儿暗骂这太医怎么还不来?

    不一会儿,元熙便回来了,他前脚进殿,后脚那刘医正便进来了。

    元熙刚进殿,便听到了隔壁的正殿内,传来了皇上的一声暴喝,“简直无法无天了!来人,将这对夫妻拉下去,斩!”

    “是!”

    “父皇且慢!”元熙正欲再迈步子,听出这是明王的声音,便立刻止了动作,一动不动地侧耳听着隔壁的动静。

    “父皇,既然他二人是受人指使,自然是要抓出这真凶才是!父皇,这二人定然是知道幕后之人是何人。何不留他二人一条性命,让他们说出这幕后的真凶,究竟是何人?”

    明王的话,不止是皇上一愣,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德妃也是不由得有些看不透了!难道这一切不是明王策划的?可是不是他,还会是谁呢?

    晋王也是一脸地狐疑,难不成,是自己冤枉他了?

    “来人,将他二人暂时打入天牢。交由肖强审问。”

    “是!”

    那夫妻二人被带了下去,可是事情显然是没完!毕竟,这可是牵扯到了谋害皇嗣的罪名!

    “皇上,其实儿臣也是赞同刚才德妃娘娘的话,这王薇之父,的确是江南知府,确是有可能手中会有华锦。可是儿臣还有一事要向皇上奏明,据儿臣所知,这次负责进贡这二十匹华锦的,是江南通判苏谦所负责的。若说王知府有嫌疑,那直接负责此事的江南通判,怕是嫌疑更大了吧?”

    他这边儿话音一落,便听到了偏殿里传来了元熙的一阵大笑声,“刘医正,你说的可是真的?”

    皇上脸上微怒,要是眼睛里却似是闪过了一抹激动,喝道:“怎么回事?”

    刘医正到了正殿,跪拜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平王妃有喜了!”

    ------题外话------

    美人们,国庆节快乐!飞雪在这里发一个请假小公告了!要码大结局了。三天后见吧。正好美人们可也以出去旅游啥的,回来一看,大结局!多么惬意快活呀!另外,飞雪也会在三天后在群内上传有关某些情节的番外。当然了,也会在网站发布一些番外,不过与群内的是不同的!

    飞雪强力推荐一下自己的新文《名医太子妃》http://www。xxsy。net/info/520066。html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等大结局也是会无聊的,不如去逛逛吧!绝对精彩的文文哦!提醒一下,新文是没有请假,不会断更的。如果美人们给力,飞雪的新文也有可能会是二更的哦!嘻嘻,谢谢美人们的一路支持了!

番外一 岳正阳的悲催生活!

    京城,岳王府。

    一位打扮的极为清新亮丽的小丫环一路小跑着进了后院儿的听雨轩,“世子妃,世子回来了。现在正在前厅呢。”

    “知道了,苏嬷嬷,去安排那些姑娘们都去花厅吧。”

    “是!”

    岳正阳正在前厅与父王说着话,便听到下人禀报,说是世子妃为世子备了点心在花厅相候。

    岳王笑笑道:“不错!这个儿媳妇还是很知书达理的。也甚得你母妃的欢心!正阳呀,你可要好好地待人家。千万不可薄待了她。让人家受了委屈。”

    “是,父王!儿臣明白。”

    岳正阳起身去了花厅,果然远远地便看到了世子妃正坐在厅内,正一脸微笑地看着自己。岳正阳心里一喜,回到家中,看到有个知心的女子在等着自己,这种感觉的确是不错!难怪杨海朋那个家伙,一下朝便紧着往家跑!娇妻在怀,确实不错!

    岳正阳一进门,便见杨海莲起身上前道:“世子爷回来了!今日上朝可累?您是先回院子换身衣服,还是先用些茶点?”

    “不累,来,快坐下,让我瞧瞧咱们的小宝宝有没有欺负你?”

    杨海莲面上一红,笑道:“没有。他这两日都很乖的。我的反应也没有那般厉害了,吐的次数已是少了很多了。”

    “那就好!可千万别像依依有孕时那般就行,吐的昏天黑地的,太让人着急了!”

    杨海莲被岳正阳扶着坐了,便有些不好意思道:“世子爷,妾身现在有了身孕,实在不便再服侍您。妾身命人挑选了几个看起来还算是聪明伶俐的来伺候您,您也看看,是否满意?”

    岳正阳一愣,再一转身,便看到这屋内多了五六名美人儿,模样都还算是俊俏,个头儿也都差不多。岳正阳的眉微不可见地皱了皱,“你这是何意?我不是说过了,不必准备这些吗?”

    “世子爷可以这样说,可是妾身却不能不准备。您是妾身的天,妾身伺候您是妾身的分内之事。如今,妾身有孕,再无法像往常一样伺候爷,自然也得安排好了爷的身边儿之事,这是一个做妻子的本分!世子爷,您看着可还满意?”

    岳正阳看着杨海莲的贤惠模样,这心里的怒气就不打一处来呀!自己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这个世子妃做他妻子的事实,现在又要让自己再接受更多的女人吗?岳正阳不知为什么,此时脑海里就浮现出了李赫心疼静依时的呆傻模样儿!岳正阳甩了甩头,有些负气般道:“行了!我不是说过了不要嘛!你还是别再瞎忙活了!安心养胎才是!”说着,便对着那几名美人儿道:“你们都退下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

    那几名美人儿,脸上都是闪过了一丝尴尬之色,但还是恭敬地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世子爷,可是她们都太过平庸了,您看不上?世子爷,妾瑟道您的眼光高,但不知爷心里是否已经有了中意之人?如果有,就请爷告诉妾身,是哪家的闺秀?妾身立刻安排人上门提亲,若是大户人家的,名声也是好的,那妾身便做主给您娶回一名侧妃来。若是个小家碧玉,寻常百姓的女儿,妾身就安排她给您做个侍妾。您看如何?”

    岳正阳一拍脑门,一脸地无奈!猛地转身道:“我说了我不需要,难道你听不懂吗?你总操心这些个事儿做什么?你就不能安安分分地养你的胎吗?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会明白?我不需要通房丫头,也不需要侍妾!你懂吗?”

    岳正阳猛地一高声说话,将杨海莲吓了一跳,有些被惊到了一般,眼眶登时便红了,眼窝儿里还有着盈盈地泪珠要落不落地含在了眼里,那模样儿,是说不出的娇俏可人,我见犹怜!

    岳正阳一看她这个模样儿,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语气太重了些,怕是吓到她了。只好又软了下来,轻哄道:“好了,你别哭,我只是告诉你,不要再为这些个琐事操心了。我现在不需要你为我准备女人。如果我真的有需要了再告诉你,成吗?”

    杨海莲吸了吸鼻子,可是眼中的泪还是滑了下来,有些可怜巴巴道:“世子爷真的不需要妾身准备吗?”

    “不需要!现在你可是满意了?”

    接下来,令人不可思议的场景出现了!杨海莲竟是站了起来,轻跳了一下,而且嘴里还叫道:“吔!我赢了!大嫂,我赢了!你快拿银子来。我就说他不会要的嘛!”

    一旁的岳正阳呆了呆,甚至是连眼睛也忘了眨了,就这样直直地看着杨海莲,和刚刚从偏厅里走出来的顾雨!用手指了指她们两个,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顾雨笑呵呵地走了出来,用手戳了一下杨海莲的脑门儿道:“你呀!就知道胡闹!刚才居然还敢跳了起来!你就不怕惊着腹中的胎儿了?”

    此时岳正阳终于是反应过来了,自己居然被这小妻子给摆了一道!居然还拿他的反应做了赌注!明白过来的岳正阳,此时那一张俊脸已是黑的不能再黑了!咬着牙道:“杨海莲!”

    杨海莲正沉浸在赌赢了的好消息中,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没察觉到岳正阳的怒火,随口便答,“听到了!什么事?叫那么大声干什么?我又不是听不到?”

    一连串的反问,像是连珠炮一样发了出来,直把岳正阳气的那叫一个火大呀!咬着牙问道:“这么说来,是不是本世子下次说要娘子准备通房丫头里,你便不会赢了?”

    “没错。我赌你不会要。大嫂说你可能会动心。”杨海莲眨了眨眼睛很诚实地说道。

    顾雨意识到了危险,看着丝毫不知道害怕为何物的杨海莲,有些讪笑道:“那个,海莲哪,我还有事,也许你大哥回去了,说不定正四处找我呢。我先走了,你们夫妻两个慢慢聊,不用送了。”

    说着,便在杨海朋身旁错过,出了屋子门,几乎是什么礼仪规矩也不讲了,提着裙摆就要小跑了。她身后的婢女不解,边急走着,边道:“少夫人您慢些。小心别摔了!”

    顾雨头也不回道:“你懂什么?摔了也比被雷霹着了强!”

    “呃?”显然那名小婢女还没明白过来,少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雨前脚刚出了垂花门儿,便听到了一声暴喝,“杨海莲!”

    顾雨吓得脸色一变,轻拍了拍小胸脯道:“还好我跑的快,要不然非得让姑爷给吓死不成。”再一扭头,身边儿的婢女怎么不见了?

    再一看,竟然是被刚才岳正阳那嗓子给吓得跌了一跤,现在还没起来呢。

    顾氏哭笑不得,“你呀!胆子也太小了吧?快起来,咱们也该回府了。”

    那小丫头起来,轻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嘟囔道:“还说奴婢胆小!您胆子大,还跑什么呀!”

    顾雨的脸一黑,瞪了那小丫头一眼,小丫头吓得缩了缩脖子,“那个,少夫人咱们还是快回去吧。少爷一定在府中等着你了。”

    这边顾雨倒是胆战心惊的走了,只余下花厅里的杨海莲一人有些怯怯地看着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的岳正阳道:“那个,你没事吧?是不是肚子饿了?那个,我这就让人去给你准备午膳。”说着,四下一瞧,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儿?杨海莲心里腹诽了一下,一群胆小怕事的,一遇到事儿,跑的都比兔子还快!

    杨海莲退后了几步,有些讨好地笑道:“那个什么。你别急!我亲自去瞧瞧。”说着,就要往外跑,没想到,人家的动作更快,她不过才迈了一步,便再走不了了,因为自己的后衣领儿,被某人给提在了手里。

    杨海莲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没事练这么好的武功干什么?专门防老婆的吗?

    而岳正阳则是慢慢地将头凑到了杨海莲的耳朵边儿上,有些阴恻恻地问道:“娘子,现在,怎么不自称妾身了?”

    杨海莲心里哀号一声,不过两只眼珠子却是转的飞快,低了头,有些讷讷道:“那什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再说了,我还赢了大嫂五百两银子呢。我全部上交给你还不成吗?”

    说着,便将手里的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岳正阳有些苦笑不得的问道,“你很缺钱?”

    杨海莲摇了摇头。

    “那岳王府很缺钱?”

    杨海莲再次摇了摇头。

    岳正阳扶额道:“那你为什么要拿这种事情来打赌?你不知道你的行为很幼稚,很可笑?”

    杨海莲摇了摇头,一遇上岳正阳那有些阴沉沉地眼神,便赶紧点了点头。

    岳正阳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妻子,是满脑子的无力感和措败感!自己是多么英明神武的一个青年才俊呀!大小功劳立了那么多,为什么皇上非要赐一个这样特立独行的小妻子给自己呢?真是他人生中的一大灾难!

    想到这个小妻子给自己惹下的一大堆麻烦,岳正阳便是一阵头痛!

    正在想着如何惩治这个不听话的小妻子时,便听得那杨海莲-唉哟‘一声。岳正阳吓的一惊,“怎么了?可是刚才跳了一下,动了胎气了?有没有事?”

    杨海莲眨了眨眼睛,有些可怜巴巴道:“不知道。就是觉得肚子有些不太舒服。”

    “来人,去请府医。”

    话落,岳正阳便将杨海莲打横抱起,直奔自己的院子了。悲催的岳正阳没有发现怀中小妻子眼中的那一抹狡黠!

    次日,岳正阳下了朝,路过福宝斋,想起自己的小妻子前阵子似乎是特别喜欢吃这一家的点心,便命人挑了几样特色的,打了包,一路直奔王府了。

    刚进院子,便听到了小妻子的欢笑声,岳正阳的脸上也是扬起了一抹笑意,看起来今天小妻子的心情不错,似乎也是没有给自己惹什么麻烦!正想要进屋夸奖她几句,便听到了几句让他险些摔个跟头的话。

    “母妃,要我说,您就不该让父王去那几名妾室的屋子里,即便是来了癸水也不行!您就应该将父王给管的死死,牢牢的。除了您,他的心里就不能再有别人!”

    岳正阳听到这儿,脸黑了一大半儿。这是什么话?自己的小妻子正在教导着自己的母妃如何管束父王?在教导着母妃不能大方,要小气,要嫉妒?

    岳王妃的温润声音传来,“海莲哪,这话你可千万别再乱说了。我都这把年纪了,眼看着就要当奶奶了,怎么还能学着争风吃醋?”

    “母妃这话就不对了!您就应该是要向依依姐姐学习,将自己的夫君管的死死的!就像我,现在也是在向她学习,将正阳管的紧紧的,不能让他有机会找旁的女人!”

    “可我昨儿还听说你为他找了几名美人儿呀?”

    “那不过是试探罢了!我要试试他对我的真心!还好,他没要。他要是真敢要了!我就红杏出墙给他看!”

    多么骠悍的话!

    岳王妃轻叹了一声,“我倒是也想向你这般如此地有骨气,可惜了。”

    “可惜什么?现在也不晚!”

    “你说的对,我不能再由着王爷去宠幸别的妾室了!凭什么我们女人就要忍气吞声?我今晚就跟王爷说。”

    岳正阳听完这番话,脸是彻底黑了!合着是依依涂毒了自己的小妻子,这会儿,自己的小妻子又将自己的母妃给涂毒了!苍天哪!你饶了我吧!

    ------题外话------

    美人们,飞雪在尽量码字,为了不让大家等太久,所以先传上一章番外,大家可以先看着,飞雪这两天会尽快码字,争取早点将大结局上传的!爱你们!

第四十七章 大结局(上)

    刘医正到了正殿,跪拜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叀頙殩浪平王妃有喜了!”

    这如一声闷雷响在了崇文殿内,皇上惊的有些目瞪口呆,而淑妃则是一脸的激动,起了身,兴奋道:“当真如此?天哪!佛祖保佑,佛祖保佑!”淑妃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合十,感谢佛祖了。

    而晋王和德妃等人自然也是有些意外,特别是晋王妃的眼中闪过了一抹不甘和恨意!明王则是微皱了眉头,不过瞬间舒展,脸上迅速浮上了一抹笑意,只是那笑意,却是未达眼底。

    “恭喜父皇,我皇室终于要再添新丁了。”明王笑着行礼,他一说完,白敏儿等人自然了是急忙起身冲着皇上福身道:“恭喜父皇,贺喜父皇!”

    “好!好!好!平王自成亲以来,一直未有子嗣,朕原本还想着给他纳上几房侧妃,不过他一直是不肯!你们兄弟几个里,也就只有他还没有子嗣了,如今,好!总算是让朕放心了不少!”

    “父皇,平王妃有喜,自然是不适合再长途跋涉了。若是现在再回封城,怕是不妥呀!”明王一脸关切道,那样子,就像是真的很关心平王的子嗣,很在意平王妃肚子的孩子一般。

    “明王说的不错。淑妃,你去看看,顺便告诉他们一声,暂时就先留在京城,安心养胎吧。”

    “是!”淑妃忙笑着去了偏殿,看望静依了。

    接下来,自然又是一轮恭贺声,只不过,这里面有多少是真心恭贺,有多少又是带了一些嫉妒的?恭贺声过后,贤妃便道:“皇上,这平王妃有喜自然是大喜事,只是这诬蔑晋王府之事?”

    皇上闻言,原本还有些笑容的脸上,顿时一僵,“诬蔑我皇室宗亲,企图谋害我皇室血脉,自当严惩!刚才杜海不是来回报了,所有的华锦都是好好儿的,并未出现什么不妥之处。那么,自然是王庶妃最有嫌疑了!”

    王薇一听,登时便跪在了地上,“父皇,儿臣没有做过,没有呀!”

    明王也不急,轻道:“父皇,除了王庶妃有嫌疑,怕是那江南通判苏谦的嫌疑更大吧?”

    “苏谦?朕记得隐约听苏爱卿提到过。此人不是已经调回京城了吗?”

    “回父皇。正是,只是调令下了不足半月,苏谦尚未回京。而此前华锦的进贡一事,便是由苏谦负责的。”

    皇上皱眉道:“你不是也说了,他至今未抵京,如何会陷害王庶妃?”

    “回皇上,他未抵京,不代表他就是干净的!再说了,他回不回京不要紧,重要的是,他克扣了的华锦能够顺利抵京便成了。”

    贤王一听,知道这是冲着平王和平南候府去了,心里稍一思量,他与平王于那个位置都是无望的,若是现在平王倒了,下一个,定然就是他!他敢肯定,这个局就是明王做的!他的目的,摆明了就是要将平王和平南候府拉下水。若是平王肯站在他这一边,平南候府自然也无事。若是他不肯,怕是倒霉的就不止一个平南候府了。

    贤王思虑再三,觉得还是拼一把,不能让明王牵着鼻子走!他的势力越强,那么对付皇后就越难,自己的杀母之仇就更是难报!“父皇,儿臣以为这一切都不过只是猜测而已,并不能因此就认定了一切是苏谦或者是江南的王知府所为。此事事关重大,父皇当明查。”

    “贤王言之有理!你们所说的这一切也不过就是推测而已!何来证据?”

    王薇一听这是个摆脱自己嫌疑的机会,哪里肯放过,紧接着就道:“父皇,想要证据并不难!只要父皇下令将最有嫌疑的平南候府仔细查抄不就明白了?”

    众人一听,便齐齐地看向了她!王薇一开始不明所以,待一看到白敏儿看她的目光里的那抹嘲讽和得意时,便明白了!自己这句话说的可是大错特错了!平南候是什么人?是上过战场立过大功的!是当朝的一品大员!皇上亲封的平南候!在毫无证据,仅凭怀疑二字的情况下,便下旨查抄候府?皇上成了什么人?苏伟当年为皇上立下赫赫战功,后来改为文职,至今未曾犯过一件大错,而且满朝文武皆知他是皇上最为信任的重臣!如今仅凭着她一个小小的庶妃的话,就要查抄其府第?这岂不是让群臣心寒?人心惶惶?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不应该的是,这话不该出自她一个庶妃之口!平南候即便是有错,也应是交由朝臣公议,皇上发落,何时轮得到她一个小小的庶妃指手划脚?女子干政!死罪!就连位高势大的皇后和德妃都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说话,她一个小小的庶妃,倒是长了胆子了!

    明王不待皇上责难,便率先喝道:“还不跪下?你一个女子,也敢妄议朝臣?简直就是没有规矩!像你如此不懂分寸之人,我明王府留你何用?”

    明王说完,便直直地跪在了大殿上,“父皇,这一切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管教不严,还请父皇降罪!”明王这一跪,白敏儿自然也是跟着跪了,“父皇,是儿臣的错。儿臣身为侧妃,却是未能好好教导王庶妃,一切都是儿臣的错。还请父皇宽恕王爷吧。”

    皇上一看,想到明王府里现在并没有什么正经的主母,这王庶妃没有规矩,也是怨不得明王的。有些不耐烦道:“都起来吧!至于这个王庶妃,的确是太没有规矩了。”说着,便看向了一旁的皇后。

    皇后面无表情道:“皇上说的没错。这个王薇,的确是太不成体统了!即日起,便贬为侍妾吧!”

    听着皇后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王薇的身子一瘫,便是跪伏到了地上。头上已是冒出了层层冷汗,身子也是一个劲儿的哆嗦着,像是筛糠一般,停不下来了!

    皇后看了一眼如此上不得台面的王薇,眼神里的厌恶之色,明白无异!白敏儿眼中划过一抹得意,不过却是更为恭敬地跪着了,不敢有丝毫的失态之处。

    明王对于王薇的处置,似乎是没有什么意见,跪在地上,想着该如何开口,才能将皇上的注意力再度转移到苏谦的身上。

    “明王,你也起来吧。”皇上的声音里似乎是透着些许的疲累。

    “谢父皇。”

    王嫣见此时,自己的冤屈得以洗刷,心里自然是兴奋不已!不过,仍是心有余悸,不敢再有什么失态之处,赶忙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了,再不敢抬头说话了。

    “父皇,这对夫妇冤枉儿臣的庶妃,还口口声声说森儿不是儿臣的儿子,父皇,请您一定要彻查到底!究竟是什么人给了那对夫妇那样大的胆子?还有这香囊便是最有力的证据呀!父皇。”

    此时,元熙和淑妃二人扶了静依也到了正殿,冲着皇上施完礼后,便落座了。静依适才因为不适,浑身的衣服都是湿透了,所以又命司画快速地到了宫外的马车上取回了一套衣服换了,此时的静依看起来,气色也还不错,面色微有些红润,因为换了衣服,又净了脸,所以整个人看起来,还是神清气爽的。

    皇上一脸关切道:“依依呀,如何了?身体可还有什么不适?”

    “回父皇,儿臣无碍了,谢父皇。”

    “嗯。既然是已经有了身孕,便要好好休息,切勿动了胎气!这可是你们夫妻俩的第一个孩子,定是要小心些。”

    “是,谢父皇。”

    此时,有一名小内侍急急地跑了进来,脸色似乎还有些惨白,扑通跪下道:“启禀皇上,奴才刚刚发现在尚工局里的华锦布料似乎是少了些。皇后当初共从内侍省领走了两匹,除了皇上的龙袍所需外,还余下不到一匹,原本看着应该是正好的。可是刚才奴才找开那华锦后,发现竟然是中间被人煎了一个洞,约有两个盘子那么大。奴才不敢怠慢,便马上来禀报皇上了。”

    皇上的脸色一沉,目光有些昏暗,“皇后,你是不是应该对此有个交待?”

    尚工局,隶属于六局二十四司,由皇后所管辖,出了问题,自然是要先问问这个皇后了!

    皇后的脸色不变,不过眸子里却是闪过了一丝狐疑,尚工局专司后宫中的所有嫔妃公主们的衣裳、被服等,出了这等事,的确是说不过去!两个盘子大小?不就是正好合了那香囊所用的面料吗?

    明王听完那小太监禀报后,便冲着平王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变得有些幽深,放于膝上的左手,却是不自觉地轻握了握。

    皇后低了头,“回禀皇上,此事,臣妾一定会给您一个交待的。也会给晋王府一个交代。绝不会放纵了这幕凶之人。”

    “皇后能如此想就好了。也罢,此事,暂时交由皇后处置吧。至于那对夫妇,务必让肖强尽快审讯出一个结果来。”

    “是!”

    皇上的话音刚落,便见肖强进到殿中,“启禀皇上,那对夫妇刚被拖出宫门,便毒发身亡了!”

    对于这个意外,其实在座的人们都没有表现出太意外的样子,因为身在皇家,这种事情,的确是见的多了!没有人会蠢的留下这对夫妻当祸害,至少,殿内的这些人,哪个也不会这么蠢。

    “皇上,现在这人证没了,唯一的线索便是这只香囊了。”德妃适时地提醒了一句。

    皇上的眼神里分明是有些不悦了。上一次的人证也是在宫内毒发的,这一次,又是如此。这些人难道真的以为他这个皇上是做假的,查不出是何人所为吗?皇上冷哼了一声,“刚才皇后不是说了,她自然是会给大家一个交待!”

    静依听到此处,自然是明白,这华锦定然是被元熙给做了手脚,她以眼神询句他,元熙则是对她轻笑了一下,握着她的手,稍紧了紧。静依心里此时自然是安定了许多,如此一来,平南候府便不会被明王给轻易算计了!至少这一次,平南候府是顺利地躲过了一劫。

    皇上就要宣布众人退下时,白敏儿收到了明王的示意,迅速走到殿中,跪下道:“父皇!儿臣有要事禀报,还请父皇摒退左右。儿臣接下来要说的话,事关我皇室颜面,还请父皇恩准。”

    皇上犹豫了一下,可是看到白敏儿一脸严肃的表情,也不似是在撒谎,对着杜海挥了挥手,随即众人都退了下去,就连杜海都退下了。大殿内顿时是只余下了各宫的主子,位分低于嫔位的,全部都被请了出去。而苏嫔,也就是苏静微,则是因为刚刚晋升为了嫔位,得以留下来,只是不知怎么的,她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而这件事情,似乎是对她极为不利。

    苏静微冲着苏静依的方向看了看,见她一脸的疲惫之色,极为柔弱地坐在了椅子上,可是身子却是明显地倚在了平王的身上。这样不成体统的样子,皇上居然是视而不见?苏静微咬了咬牙,忍下了心中的不甘,知道在这个大殿中,自己勉强算得上半个主子,宫里的争斗她已然是见识过了,自然不会蠢地在这个时候招惹苏静依。

    皇上沉声道:“白侧妃,到底何事,你且从事说来吧。”

    “回皇上,关于污蔑王庶妃一事,的确是事实,可也不是事实!”

    皇上皱眉道:“这是什么话?说清楚!”

    “回皇上,污蔑王庶妃一事,是儿臣一手策划的。只是关于这华锦之事,儿臣并不知情,这香囊是王薇命人送到儿臣手中的。儿臣当时并未多想,便交给了那个刘二。用以污蔑晋王府王庶妃的清白,以证实那李森并非我皇室血脉。”

    “放肆!你可知这是何罪过?居然如此大胆!你不命了?难道本王和护国公府的人也不要性命了吗?”明王愤然起身,指着白敏儿的脸骂道!

    “王爷息怒。”白敏儿说完,转头冲着皇上磕了一个头道:“启禀父皇,儿臣此举也是万不得已!也是为了保全我皇家的颜面!父皇,这刘二虽是假,可是这李森的确并非是我李家的血脉。父皇,儿臣此举原是为了保全大皇兄的颜面,不想其亲王之尊,而在朝中无立足之地!父皇!儿臣一片忠心,天地可鉴呀,父皇!”白敏儿说着,便冲着皇上再度磕了个头。

    皇上眉心微紧,德妃的眼皮跳了跳,心里闪过了一抹不好的念头,似乎是有什么事就要当众被人戳穿了,可惜那个念头闪的太快,还来不及抓住,便已是闪的没了踪影!

    “你且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的声音里似乎是夹杂着一丝怒气,白敏儿也算是她的儿媳,还是她的亲侄女,这件事情如果不能给皇上一个满意的交待,明王的地位,岌岌可危!

    白敏儿此刻却是毫无犯了错的愧疚和羞耻感,反而是挺直了脊梁抬起了头,一脸正色道:“父皇,儿臣不会无缘无故地找人来污蔑王庶妃。父皇,儿臣的明王府内还有一名证人,可证明这李森并非是皇室血脉,只是此人一直被王庶妃派出的人所追杀,直到一次无意中,儿臣在难民窟里瞧见了她,觉得眼熟才带了回来。还请父皇派人即刻将此人带来!”

    皇上看她说的一脸正气,毫无畏惧之色,随大声道:“来人!”

    只见大殿内凭空便多了一名黑衣人,飘然落于皇上身侧,对于这一点,大部分人都没有表现的特别奇怪,毕竟皇室隐卫,在这朝中也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皇上倒是从未当着众人的面儿,直接唤出隐卫。

    “你说的那人现在何处?”

    “回父皇,现在儿臣所居的香荷院中,名唤菲儿的一名奴婢。”

    “去将人带来,不要引起慌乱。”

    “是!”

    “白侧妃,现在隐卫去带人了,你倒是说说看,这名菲儿又是何来历?”

    早在白敏儿说出这菲儿曾遭王庶妃追杀时,王庶妃的脸色便是有些不太好看。自她进了晋王府,真正让她想着痛下杀手的,不过一人。而那个人,不是已经被自己派去的人给杀了吗?她还记得杀手还将那人的一件贴身物件儿带了回来。不可能会出错的!

    德妃看到王庶妃的脸色稍白,暗叫不妙!定然是这个贱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反倒是连累了晋王!德妃的心念急转,看到明王一脸神在的模样,便知道这是一个局中局了!只是现在她还不太确定这个局里究竟是牵扯到了什么人?明王又是如何打算的?即便是这个李森不是晋王的血脉,最多也就是治王庶妃一个企图混淆皇室血脉之罪,并不会动摇晋王的根本!可是明王如此费尽心思的布置了一个局中局,难不成就只是为了让晋王府没有这个庶长子?仅仅只是让晋王丢尽颜面?不!明王的本意绝不在此!德妃闭了眼睛,细细地回想着从今日大殿上的宴会开始,一直到现在,每个人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什么表情,什么态度!

    德妃的反应迅速,静依的反应也不慢,她此刻虽然仍是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但是因为明王和白敏儿的这一出,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此刻她脑子里面想的不是自己怎么会浑身无力,而是想的,这个明王的局中局,究竟是否可解?若真是个死局,于元熙是否有利?

    静依将身子倚着元熙,鼻间传来元熙身上淡淡的梅香味儿,清新好闻,让她整个人的脑子也冷静了不少!静依细细地回想着大殿内发生的一幕幕,突然,一个极为大胆的念头便跳入了她的脑海!她自己都为这个想法的大胆吓了一跳!她轻轻动了动身子,然后在元熙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她的声音极轻,再加上,她几乎是将整个嘴唇都贴到了元熙的耳边,所以,旁人是无法听到她说了什么。再加上她坐的位置本就是再进来后,坐在了贤王的下首,再后面已是没有旁人了。对面倒是有苏静薇和明王府的人,只不过,她们现在都没有那个心思来看一个孕妇做什么,都在想着,白敏儿所说的证人究竟会带来什么有利的证据,以证明王庶妃所出之子,不是晋王的儿子。

    元熙听了静依的话,眉峰稍动,并未说话,而是以眼神示意她,静观其变。静依会意,轻舒出了一口气,小声道:“我渴了。”

    元熙笑笑,便抬手将她扶好,背靠着椅背坐好了,再伸手取了一个崭新的茶杯,先是伸手亲自试了试那茶壶的温度,再将茶冲入了杯中,晃了一晃,然后将那茶水倒入了一旁的一个茶杯中,再倒了一盏茶,然后放在唇畔轻吹了吹,才端到了静依的面前。

    静依接过茶盏,轻轻地啜饮着,许是因为热,再加了那茶本身也有些热度,茶未饮完,静依的额头上便又冒出了一层细密密的汗。元熙看了,自袖间取出一方白色的锦帕,轻轻地替她擦着,那动作、眼神,无不彰显着温柔体贴,宠爱至极的神态!

    此时,大殿内本就因为白敏儿的一番话而异常安静,在听到静依说那句,‘我渴了’的时候,便吸引过去了大部分人的眼线,特别是皇上和皇后的,更是一直紧紧地盯着他二人。偏元熙却像是毫不知情一般,细细地伺候着她,洗茶杯、斟茶、拭汗,这一系列动作看起来,温柔体贴,极其自然,一看便知是经常做这些事情。

    苏静微等人也是紧紧地盯着元熙,见他连伺候人用茶的动作都是这般的好看,如同是行云流水一般,让人不禁有些感叹,自己怎么就没有找到一个如此体贴入微的男子为夫郎呢?

    皇上的眼神有些不自在,冲着淑妃的方向瞟了一眼,只可惜,淑妃正一脸含笑地看着平王和平王妃二人情意浓浓,根本就未察觉到皇上射过来的眼光。

    皇上微有些尴尬地低了头,轻咳了一声,“如今咱们李家的子嗣可谓是有些凋零了。朕养了你们这么些个子女,最成器的几个儿子,就是你们几个了。可是到如今,也没有一个能让朕抱上嫡孙的!如今平王妃有孕,的确是皇室的大喜事一桩。”

    皇后点点头道:“皇上所言极是,晋王妃,贤王妃你们也要尽快地为我皇室开枝散叶,明王府上的正妃之位,已是空悬了。皇上,您看,是不是应该再为明王指一位正妃了?”

    皇后这话一出,底下的白敏儿的眼皮跳了跳,那长长的睫毛又颤了颤,皇后的意思,她听明白了,‘指一位正妃’,便是要再为明王指上一门婚事了?自己仍是不能被扶正吗?白敏儿的眼底闪过了一丝不甘,说到底,她现在还只是一位侧妃。现在府中没有正妃,所以她最大!可是一旦明王再娶进一位正妃,那么她白敏儿算什么?不过就是一名妾罢了!

    静依的眸子闪了闪,并不抬头,仍是继续轻轻啜着杯中的茶,白敏儿今日所为,已是摆明了告诉自己,她离不开明王!自己当初的判断果然是没错的,这个白敏儿,也就只有在自己最为落魄的时候,才会想起自己所遭受到的屈辱,一旦自己得了势,便将以前的种种不堪全都推到了明王妃以及王薇的身上,显然是忘记了没有明王的放纵,她们如何会敢对皇后的亲侄女,如此为难?

    静依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叹了一口气,女人哪!就是这样,男人的几句甜言蜜语,便会让你迷失了方向,找不到自我了。这样的女人注定是要一生悲苦了。

    皇上看了一眼底下的明王,“皇后心中可是已经有了人选?”

    “回皇上,臣妾这些日子,一直是深居宫中,并不知道何人配于明王为正妃合适,不如,还是听听明王自己的意见吧。”

    “也好。待此事处理完毕,明王,你再将心中所想,细细说与你母后。到底也是我大渊的亲王,正妃之位,总不能一直空着!再说那秦素素也是犯了大错在前,被贬在后,早已是不算你的正妃了。对于她的死,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谢父皇关心。”

    “白侧妃,你先起来吧。待会儿若是敢有半句虚言,便不是你跪着便能解决的了。”

    “谢父皇,儿臣不敢欺瞒父皇。”

    约莫过了有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便见大殿门打开,隐卫将那名婢女扔进来后,便再度隐入了暗处了。

    那名婢女此时早已是吓得魂飞魄散了!众人细看她,年纪约莫在二十岁上下,已是作了妇人打扮了。而王庶妃在看到这名菲儿时,脸色已是难看至极,嘴唇也是哆嗦了几下,满眼的难以置信!

    德妃将王庶妃的神色收入眼底,情知不妙,紧接着她的眼神便转了方向,正是看向了静依!而静依此时已是认出了这名菲儿,便是前些日子,她送入明王妃手中的。原本是用来打击晋王妃,挑拨晋王妃和王庶妃之间关系所用的。没成想,竟是被明王将此人给找到了,如今,更是将那局做的更大了!

    静依此刻已是肯定了自己先前的想法,轻捏了捏元熙的手心。再一转头,便与德妃的眼神相撞了!

    德妃的眼神里,写满了恳求、以及一抹极为复杂的神色。

    静依的心底里一颤!德妃向来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虽然只是一名贵妃,但是她在宫中多年屹立不倒,又得皇上宠爱,别说是亲王妃,在她的心底里,是连皇后也不放在眼里的。一个平日里如此高傲的人,此时竟是以眼神来求她伸出援手?这倒是让静依有些意外!

    静依知道凭着德妃的聪明,定然是猜到了什么,虽然现在她还不是很确定,可是她知道明王精心布局,绝对不会只是为了打击一个王庶妃!

    静依的眼神冷清平静,温和有礼,正如元熙所说,静观其变!至于要不要出手帮晋王,要看情况再定了!

    “你叫什么名字?在何处当差?”皇后有些冰冷的声音传来,众人也都回了神,等着那菲儿的回话。

    菲儿跪爬了几步,然后低了头,道:“回娘娘,奴婢名唤菲儿,是以前在晋王府当差的。以前是晋王妃身边儿的一位婢女,后来因为奴婢被王爷宠幸了几次,便找了个机会,逃了。”

    “逃了?你为何要逃?你能有幸被王爷看中,自此以后,便为人上人,再不必做苦力,端茶送水了,为何还要逃?”

    “回娘娘,奴婢不得不逃呀!否则,奴婢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晋王,晋王府里,有人要奴婢的性命呀!”

    皇上此时阴沉着脸,喝道:“说清楚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菲儿吓了一跳,仅从声音上,便知道对方定是久居上位,这等威严的气势,除了当今圣上,还能是谁?“回禀皇上,奴婢原是在晋王妃身边儿当差,后来被王爷看中,便收为了通房,后来王爷有意抬奴婢为侍妾。奴婢原也想着,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自己也终于可以当上半个主子了。可是后来,王庶妃进了王府,当时,她不过还只是一名歌姬,刚刚被王爷所宠幸,次日便被纳为了侍妾。此事,原本与奴婢也无关。可是一次,那王庶妃找到了奴婢,要奴婢在王爷的汤里下些东西。奴婢原本是不敢的,可是王庶妃说只是一些催情之物,是用来留住男人的心的。并不是什么过分的东西。奴婢拒绝了一次,可是后来,家中老母病重,没有银钱看诊,看来王庶妃也不知是怎么知道了,便再次找了奴婢,要奴婢帮她这个忙。奴婢想着,左右也不过就是一些会让王爷舒服的东西,只不过是会让王爷更宠爱王庶妃罢了。所以便应了。”

    晋王此时早已是铁青了一张脸,这个菲儿,的确是自己以前宠幸过一名奴婢,先前他还没有认出来,是因为隔了两年不见,他身边儿又是不乏美人儿,自然是不会记的太清楚。可是如今听她这一说,自己便有了些许的印象!这正是以前晋王妃送与她的通房,后来,想着抬为侍妾,便将她留在身边儿伺候着。没成想,竟然是还有这么一出儿!

    晋王扭头看向了一侧的王庶妃,见她脸色惨白,额上隐隐还有汗渍渗出,就连那一双本该红艳无比的嘴唇,此时看上去,也是泛了白色,若不是因为脸上有着妆容遮盖,此时,怕是早已是看不得了!

    王庶妃自然也察觉到了晋王投过来的怀疑的眼神,她几欲想着张嘴为自己辩解一番,可是自己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自己的确是命这菲儿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可是却绝对不是给王爷下药,而是给晋王妃下药呀!怎么回事?这个菲儿本该是已经死了的人,今日为何偏会出现在此处?她抬眼向着那白敏儿看去,见其脸上一片平静,并无什么得意洋洋之色,不由心中微恼!不是她设计了这一切吗?为何在她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难道是明王?

    王庶妃又将视线转到了明王的身上,见其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心里又是一紧,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切来地太过突然,让一直在晋王府中,将晋王妃压的抬不起头,喘不过气来的王庶妃,一时也是懵了!失了主心骨,没了主意!

    皇后再度轻启朱唇,“给王爷下的什么药?”

    此时,殿内的众人都以为不过是给晋王下了一些个催情之类的药,手段着实是肮脏!不过话说回来,这哪个成了婚的女人没有用过一些个见不得光的手段?这能说明什么?

    那菲儿哆嗦了几下后,才颤着声道:“回禀娘娘,奴婢一开始也不知道,也以为不过就是些催情的药物。可是后来奴婢一次无意中发现当时这王庶妃已是有了身孕,心中便觉得奇怪,她既是已经有了身孕,为何还要给王爷下催情药?难道她就不怕因为房事过多,而导致小产吗?奴婢自小也是在大宅院儿内伺候,自然是知道,这孩子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性!奴婢心中有些狐疑,可也不敢亲自去问。当时王庶妃虽然还只是一名侍妾,并无名分,可是她生的娇美无双,王爷又对她极为宠爱,所以她在府中的地位,就是连一些侧妃庶妃也是惹不起的,更何况是奴婢了!奴婢担心若是真的问了,弄不好还会招来一阵打骂,所以,奴婢便趁着一次出府办事儿的机会,拿了一些微量的药末,找到了几家药铺,问问大夫,这是何药。”

    “慢着!”皇后的声音此时响起,“本宫问你,你说她当时刚进府不久,便有了身孕?”

    “回娘娘,正是。”

    “那本宫问你,自她进府,到发现她有了身孕,总共是隔了多长时间?”

    “回娘娘,奴婢记不清了,不过,肯定不会超过一个月就是了。”

    “不对!”晋王妃此时有些疑惑道:“王庶妃有孕,是请了太医诊治的,太医难道连有了几个月的身孕还诊不出?王庶妃是早产没错。可也是因为受了惊,也不过才早产了一个月。你现在说她进府不到一月,便有了身孕的反应,你是从何得知的?又有何证据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回王妃,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是一次无意之中看到了王庶妃有了呕吐的症状,而且严令她身边儿的婢女不得将此事声张出去,否则,便要将她们打杀了。至于她是如何骗过或者是收买了那些太医的,奴婢就不知道了。因为那个时候,奴婢就已经不在府中了。”

    晋王府闻言,沉默不语了,她说的不错。王庶妃被太医诊出有孕时,这名菲儿的确就已经是不在府中了。此时她若是说出知道这王庶妃是如何骗过众人的,反倒是让人不信了!

    皇后看了一眼晋王妃,问道:“本宫问你,你只是凭着她的几次呕吐便断定她是怀孕了?”

    “回娘娘,一开始,奴婢也是不信的。可是后来,奴婢听到王庶妃身边儿伺候的一位婢女给她出主意,说是什么要将正常生产说成是早产。以此,来骗过晋王妃。”

    “什么?”晋王妃闻言大怒,竟是起了身,指着那王庶妃问道:“王庶妃,可有此事?”

    那王庶妃此时早已是吓得自椅子上滑了下来,她的眼睛直直地瞪向了那菲儿,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样?明明就是让她给晋王妃下药来着,怎么现在却是说成了给王爷下药?而且还是催情药?不!肯定不是催情药!明王到底想干什么?想着如何来陷害她?此时的王庶妃是一点儿头绪也没有。而明王则是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眼神里的慌乱、无助以及害怕!

    对于明王来说,他现在要的,的确就是王庶妃的这份神态。她现在的这个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是做贼心虚,若是没有做亏心事,怎么会有如此的表情和神态?众人万万不会想到,这王庶妃心虚的,与众人所想的心虚,根本就是两码事儿!王庶妃是担心这菲儿会将她谋害晋王妃一事说出来,要知道这件事一旦被查了出来,一个小妾谋害主母,那可是要沉塘的!更何况还是在皇室之中,一旦定了她的罪名,她是半分活命的机会也是不会有的!

    而在众人看来,王庶妃心虚的,定然是因为她当时腹中定然是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想着借着王爷的宠幸,蒙混过关,混淆皇室血脉!只是她为何要给晋王下催情药呢?不对!也许未必就是催情药!

    皇后冷声问道:“你刚才说拿到了药铺里找人看过。本宫问你,是什么花?”

    “回娘娘,是,是绝子草!”

    “什么?”一时间,大殿内出现了短暂的诡异状况!

    德妃的脸上毫无血色,整个人听到了这个消息后,许是太过震惊,竟是身子向后微仰,很快,便是瘫软在了椅子上,再无一丝的仪态可言!而晋王妃则是脑子里‘嗡’地一声,便像是什么也听不见了一般,目光呆滞,神情呆怔,有些傻傻的样子!

    而殿中神情最为震撼的,应该就是晋王李征了!他的脸色由白转青,一片怒容!两只放在椅子扶手上的修长玉手,还隐隐地发着抖,一看便知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而高座上的皇后,此时像是才明白了明王的打算,转头向着明王投去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那眼神里透着一丝古怪!

    皇上的脸色则是阴沉无比!这些人为了争这个位子,竟已是做到了如此地步吗?竟然是如此地丧心病狂,欲毁人子嗣!简直就是天理难容!

    相较于其它人,静依和元熙的样子,倒是平静了许多。正如先前静依所料一般,这明王果然是打了这个主意!绝子草是什么东西?男人服下后可以让其终身不可能再让人怀上孩子!这样的事情,明王定然是不会做假!想必,他已经是命人在暗中,对晋王动了手脚,如此看来,晋王府里,这水可是太深了!

    片刻后,皇上怒道:“来人!传刘医正!”

    没多久,刘医正便被人请了进来,给晋王把完脉后,才忧心忡忡道:“启禀皇上,这晋王殿下,的确是曾服用了绝子草。怕是再难有子嗣了。”

    只是一句话,便将原本还有些期待的晋王和德妃等人给瞬间打入了地狱!没了!什么都没了!没有了子嗣,他怎么可能还有机会问鼎大位?皇上怎么可能会传位给一个根本没有生育能力的皇子?这不是想着要让大渊皇室绝后了吗?那晋王府上除了一位小公子,还有两名庶女,难不成,那两名庶女也是别人的种?那他晋王成了什么了?绿帽子戴一顶还不够!还要多戴几顶?而且最为可笑的是,他居然还一直在埋怨晋王妃不能生育!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个大笑话!

    晋王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失了魂魄一般,两眼呆呆地看着前方,似乎是没了焦距,也没了任何的思想。整个儿,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般了。

    静依的眉心微蹙,如此一来,那晋王府的李森小公子,岂不是就要被处以极刑了?可是这个小公子可是的的确确是晋王的亲生儿子呀!若是被皇上下旨给处死了,岂不是太过惨忍?而且还有府上的两名庶女,都还只是婴孩儿,如此一来,岂不是要枉送了几条性命?静依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不过是一个小公子,为何要让他牵扯进来?明王若是想着拿晋王的子嗣说事儿,完全可以撇开王庶妃有孕的那一段儿不提,单单是晋王不可能再有孩子这一条儿,便足以将其打入地狱了!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呢?难道明王就不怕适得其反?

    静依越想越觉得奇怪,越想越觉得不能让那个小公子被处死!她总觉得这个明王除了要打击晋王之外,最看重的,反倒是要那个李森的性命!自己虽然还想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可是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不能让明王得逞!绝对不能!

    静依思虑再三,开口道:“父皇,儿臣也是习医之人,可否让儿臣为晋王把一把脉?”

    皇上听了,这才想起他们皇室里还有一位女神医呢!遂道:“刘医正,你退下吧。让平王妃也为他诊一诊。”

    “是,微臣告退。”

    静依被元熙扶着到了晋王的对面,元熙自袖中取出了一方帕子,然后覆于晋王的手腕之上,“依依,不急。慢慢诊。”

    静依冲她轻轻一笑,便将手搭在了晋王的脉搏上。片刻后,静依收了手,又在另一只手上诊了脉,才缓缓道:“启禀父皇,大皇兄的确是服了绝子草。”

    静依的话无疑让德妃和晋王刚刚燃起来的一点儿希望又破灭了!

    静依又道:“父皇,大皇兄虽然是服下了绝子草,可是剂量并不大,而且从大皇兄的脉象上来看,似乎也是不久前才刚刚服下的。并非是两年前。”

    静依的这番话,无异于是当即给了明王一棒!自己处心积虑的一切,眼看就要大功告成,现在这苏静依横插一杠,自己这么长时间的辛苦都白费了!

    静依察觉到了明王射过来的视线,却是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明王看着脸上未施粉黛的静依,心中竟是莫名地有些烦燥了起来!现在的苏静依,虽然未施粉黛,可是却是大殿中最为引人瞩目的一个!她在元熙的搀扶下,静立于殿上,面上微微带笑,身子挺的笔直,脸上的一抹傲然之色,让殿内的所有女子顿时都失了颜色!

    明王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微眯了眯,随即脸上再度恢复了一片平静,似乎这一切都从未发生过一般一样。

    皇上有些糊涂了,“依依,那依你看,他服用绝子草,有多久了?”

    “回皇上,大皇兄服用绝子草,不过才月余,而且剂量并不大,若是好好加以调养,也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

    德妃听到这一句,整个人的人情一振,“你的意思是说,晋王的身体可以复原,以后仍是会有子嗣?”

    “回娘娘,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只不过要看大皇兄是否配合。”

    “配合!配合!自然是配合了!”德妃兴奋地自椅子上站起几步便到了静依的身前,“依依,你可是有什么好法子?可是有何良方?”

    “回娘娘,方子是有。不过,也不急于这一时,还是待会儿,待散了,回了王府,再说也不迟。”静依看到此时的德妃满脸的慈母之相,哪里还有平日里的那幅目中无人的样子?

    晋王此时也是反应了过来,起身对着静依便是一鞠躬,道:“多谢六弟妹了!为兄在此谢过了!”

    “大皇兄太客气了。咱们都是一家人,自当是相互帮扶。再说了,我是你的六弟妹,也是一名医者。哪有医者见到了病人,却是不肯医治之理?”

    德妃的眼中含泪,这是从刚才的小小得意,到后来的几欲是到了地狱的大悲,再到现在的希望重新燃起,可谓是经历了寻常人一辈子都不可能会经历的大起大落!

    德妃一手拉了静依的手道:“依依呀,你大皇兄的病,便全靠你了。需要什么药材你只管说,哪怕是上天入地,本宫也要想法子为了我儿找来!只要是你能治好他,你要什么,本宫都答应你!”

    “德妃娘娘说的这是哪里话?于依依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保足挂齿?德妃娘娘还是请坐吧。父皇和母后还在呢。”静依轻声提醒道。

    德妃和晋王似乎是这才想起了,他们是置身于崇文殿之中!各自转身落了座。元熙则是再度扶着静依坐了。

    白敏儿在看到几人落了座后,这才惊觉自己的危险处境,脸色微变,急道:“父皇!儿臣不懂医术,自然也是无法得知这晋王是何时中了绝子草。可是儿臣知道,皇室血脉,容不得半点马虎呀!”

    白敏儿这是在提醒皇上,还有一个来历不明的李森呢!王庶妃的眼中此时倒是清明了许多,如此说来,那晋王服用绝子草就不是自己下的了,自己绝对不能放过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

    “父皇,儿臣虽然身分卑微,可也是母妃做主被抬为的庶妃,父皇,这平王妃明明就诊出是刚刚才中了绝子草不久,为何这名妇人要冤枉儿臣,说是儿臣要谋害王爷?父皇,此事定有蹊跷,还请父皇明查,还儿臣一个清白呀!”

    王庶妃说着,眼中的泪已是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泄而出!如此委屈的模样,再加上她说话时本就有些柔弱的嗓音,更让人觉得是有心人陷害,要取她和李森的性命!

    皇上的眉心紧了紧,“此事的确是处处透着奇怪。白侧妃,你说这名妇人被人追杀,可有证据?”

    “回父皇,儿臣并没有证据。一切都是这菲儿自己说的。”白敏儿此时已是有些后悔了,万不该如此冲动,在没有万全的情况下,就听从明王的吩咐,现在,怕是自己的身分地位也是不保了。

    白敏儿心中如此想,可是却不敢抬头看向明王,她心里明白,这个时候,绝对不可以将明王也牵扯进来。白敏儿冲着皇上磕了个头道:“父皇,儿臣前些日子救下了这名菲儿,便听她说了这些话,心惊不已,当下便在暗中找到了晋王府的府医,经过儿臣再三询问,那名府医才说了实话,正与菲儿之言相同,的确是服用了绝子草。儿臣当时并未多想,便认为大皇兄是在两年前服用了绝子草,所以才一时情急,找到了王薇,与她商议,然后便有了先前刘二夫妇冤枉王庶妃的一幕。儿臣当时也只是为了不让我大渊皇室蒙羞,不让大皇兄失了颜面,并非是故意要谋害晋王府呀,父皇!还请父皇明查!”

    贤妃看着地上跪伏着的白敏儿,轻叹了一声,“倒是难为这孩子了,一心只想着维护皇室颜面,竟然才会不惜想出了这样的法子。皇上,她的本意总归是好的。至少也是为了我皇室着想。还请皇上宽佑吧。”

    一直未发一言的大公主李平也开口道:“父皇,贤妃娘娘说的对。若是这白侧妃一心想着要在暗中加害晋王府,何必还要自己主动坦承这一切?说到底,也是为了不想连累更多无辜的人。说到底,也是太过心善了。若是她什么也不说,不过就是再死几个人罢了。哪里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静依听了,心中忍不住发笑!这是什么事儿?白敏儿处心积虑的想要谋害晋王府的庶子,居然还有理了?还是心善了?本来该是图谋不轨,心思恶毒的白敏儿,此时却是被这两人给说成了一心为皇室着想,顾全大局的贤惠侧妃了!

    而一旁的二公主李湘,则是冷笑一声,“大皇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明明就是这个白敏儿居心叵测,手段阴险,险些污了这王庶妃的清白,毁了大皇兄的颜面,如今反倒是被你说成了一个良善之人,这也太过牵强了吧?无论如何,她行事如此下作,竟与那王薇想出如此法子来害人,终归是丢了我皇室的颜面!”

    德妃此时也冷静了下来,“皇上,且不说这白侧妃的出发点是出于何故,单说如此大事,她为何不找明王商量,反而是找到了起不了什么作用的王庶妃商量呢?这白侧妃刚才说这华锦是王庶妃得来,交给她的,那臣妾便更是不明白了。一个小小的庶妃,如何能进得宫来,而且还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尚工局中的华锦取出一块儿?当我皇宫内院是什么地方?当这皇后娘娘的尚工局又是什么地方?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随意地窍取东西不成?”

    静依微微垂了眼睑,眸子里倒是有了赞赏之意,这个德妃,不愧是心计老辣,刚才的这几句话,是句句将明王和皇后也牵扯了进来!她说的不错,一个小小的庶妃,哪里来的这般大的能耐?分明就是有人在暗中配合!若是没有人配合,怕是皇上便会更加地恼怒了!正如德妃所言,皇室内院是什么地方?如果仅仅是一个亲王庶妃的人便有本事随意进去尚工局,这皇宫的守护岂不是等同虚设?他日日休息工作的皇宫岂不是最为危险的地方了?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元熙则是微微摇了摇头,又是一桩无头公案了。

    明王出声道:“父皇,这白敏儿得了这消息,的确是未曾与儿臣商议,儿臣也的确是并不知情。不过现在王府内并无正妃,所有的事务都是由白侧妃在打理。无论如何,她也只是担心我皇室血脉被人混淆而已!还请父皇从轻发落。”

    明王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将事情给绕了回去,而李静则是突然出声道:“不是刚刚说那王庶妃刚进晋王府不足一月便有了身孕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菲儿一听这有人提醒了,便再度壮着胆子道:“启禀皇上,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呀!不敢欺瞒皇上!”

    王嫣此时倒是不急了,只是些担忧地看了晋王一眼。晋王此时已是定下心神,大步到了殿正中,“父皇,此事的确是真的!嫣儿也的确是正常生产,并非是早产!不过,这森儿,也的确是儿臣的血脉。儿臣有愧!儿臣对不住王妃!儿臣在嫣儿进府前便已与她相识,后有了肌肤之亲,只是因为其出身卑微,儿臣当时又因与王妃不和之事,受到母妃的训斥,所以不敢将此事禀告,便一直秘密养在了别庄。后来,趁着一次有人送美人给儿臣时,便将她也带了进去,如此一来,王妃便也不好说什么了。嫣儿进府时,便已是有了身孕了。”

    晋王妃闻言,面上略有吃惊之色,不过相较于刚才之事所带来的震惊,现在晋王所说的,也不过就是小事而已了!

    王嫣是个聪明人,一听晋王如此说,便马上离了座,在晋王妃的身前跪下了,一幅真心认错的模样道:“都是妾身的不好!还请王妃见谅,此事都是妾身的错,与王爷无关。还请王妃莫要生王爷的气。”

    晋王妃见此,面上轻笑,看向那王嫣的眼神却是极为犀利,又想着在自己的面前装好人了?想着让自己当恶人了!真是时时都不忘记耍弄心计!当真是个不省心的!她转头向着德妃看了一眼,德妃轻闭了眼,晋王妃便明白了。

    “王庶妃快起来吧。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何必还要在意?再说了,你现在是王爷的庶妃,当年之事,你虽有不对,本王妃也不会太过苛责于你,毕竟你这两年来不但将王爷服侍的极好,而且还为王爷诞下了麟儿,总归是件好事。快起来吧。别总是跪着了,不然,待会儿王爷可是要心疼了。”

    晋王妃说这话时,眼中射出的冰冷目光,王庶妃似有察觉,可是却不敢在众人面前,抬头与她对视。而晋王妃却是自始至终未曾看过晋王一眼,可见心里仍是有些介怀的。

    皇上伸手轻捏了捏眉心,显然已经是被这一堆事情给搅的有些疲累了,更多的自然是不耐烦了!“好了,此事就此作罢。皇后,德妃,此事就由你二人看着处置吧。最要紧的,朕的孙儿,还是朕的孙儿。”说着,起身离了龙椅,众人也纷纷起身下跪,“恭送皇上。”

    皇上出了崇文殿,这殿内的众人便觉得都松了一口气。毕竟天子的威严可不是假的,有他在,这大殿内的气氛的确是会沉闷不少!如今皇上走了,皇后和德妃二人便互看了一眼,二人眼神中的意思明白,较量自然还是要继续的。

    淑妃以身体不适为由,先离开了崇文殿,走时,将平王夫妇,也请去了福寿宫,说是要为平王妃安胎。

    除了他们三人,其它人再未有人离开,一来是想着看看这皇后与德妃究竟谁才会是最后的赢家,二来,没有皇后的旨意,他们也无人敢擅自离开。毕竟人家淑妃是长年缠绵病榻的,而平王妃又刚诊出有孕,他们可以先离开,旁人就未必可以了!

    大殿内继续着唇枪舌剑、阴谋诡计,而静依则是一出崇文殿,便被元熙抱在了怀里,淑妃笑道:“不必如此小心。外面备了软轿,让她坐软轿就是。这里可是离着福寿宫还远着呢。”

    “是,儿臣知道了。”元熙将静依小心翼翼地抱上了软轿,又叮嘱轿夫要小心些,自己才上了软轿。

    到了福寿宫,淑妃便命人赶快备些点心上来。然后又拉着静依的手到偏殿的软榻上坐了,才道:“可有什么地方觉得不舒服?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母妃这就吩咐人给你做。”

    “回母妃,儿臣没事。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让母妃费心了。”

    元熙听了笑道:“我还纳闷儿前几日怎么就突然特别想吃核桃酥了,而且还非得吃那一家的不成!原来如此。早知你是有孕了,我也少担心几日。”

    “依依,你自己就是医者,怎么就不知道自己有孕了?”

    静依脸一红,小声道:“儿臣是医者没错,可是自己也没有怀孕过呀。再说了,孕妇不是都会呕吐不止的吗?为什么我没有?”

    元熙笑道:“你呀,还是平日里太大意了,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出身体的不适吗?如果不是我提醒你,怕是你自己也没有察觉出来的。亏我还以为你是中了毒了。”

    “既然是有了身孕,以后做事定然就是要小心些了。千万不要跑跑跳跳的,心情也要保持舒畅,知道了吗?”

    “是,母妃。”

    “我刚才吩咐嬷嬷去煲些鸡汤给你补补身,现在既然没有呕吐的症状就应该要多吃一些。”

    “谢母妃。”

    元熙轻笑道:“母妃果然是偏心的,儿臣每次来时,也不见得母妃有多高兴,如今见依依来了,又是炖鸡汤,又是千叮万嘱的,儿子可是要吃醋的。”

    淑妃难得看起来心情不错,脸色也还红润,笑骂了他一句,“你这个坏小子!你自家媳妇儿的醋你也吃!我若是对她不好了,你就该说,母妃虐待你的王妃了。如今对她好一些,你又不乐意了!我看,以后依依来我这福寿宫,你就别来了!”

    静依笑了笑,“母妃说的是,以后,儿臣再来福寿宫定然是不让他跟着的。免得他惹您生气!”

    “惹我生气倒是没事儿,只要他不惹你生气就好!孕妇若是心情郁闷,生下的孩子也是不健康的。现在虽然月份还小,总是要小心些为好。”

    “是,这个从医学的观点上来看,也的确是如此。”静依有些感觉怪怪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好奇怪呢,里面竟然是孕育了一个小孩子。无论它是男是女,只要健健康康的生下来便好。”

    “没错。只要他平安,就比什么都好。你现在是重中之重,你好了,他在你的肚子里自然也就是好了。你若是不好,他也不会好的。依依,你虽然是医者,可是现在怀了身孕,身边儿又没个可心的嬷嬷伺候着,自是不成的。”

    “母妃放心!元熙,你传信给封城,让何嬷嬷和海棠也进京吧。我这一时半会儿,怕是走不了了。”

    元熙撇了撇嘴,有些委屈道:“知道了!我果然是被你们给嫌弃了!早知道就不该让你有了身孕,要他做什么?还没生出来就被你们两个给宠的没了样子,若是它日生下来,不得让你们都忘了还有我这个人了!”

    淑妃和静依二人相视一笑,对于元熙的这番言辞都是不做回应。

    母子三人在宫里说说笑笑,时间过的倒也快,不一会儿,鸡汤便被人送来了。

    “这么快就好了吗?”淑妃问道:“炖的时辰长,这鸡汤才好喝,鸡肉也才会入味。”

    “回娘娘,您这是许久没有人陪着您说话了,才会觉得时间过的快。这鸡汤都已经是煨了近两个时辰了。您还在崇文殿时,奴婢便吩咐人提前炖上了。如今火候刚刚好。”

    嬷嬷放下了托盘,轻轻地盛了一个小瓷碗内。递了过来。

    “给母妃也盛一碗。母妃的身体柔弱,也是该好好补一补的。”静依吩咐道。

    “不用!母妃没事儿。是你怀了身孕,又不是母妃!乖!快趁热晚,凉了,这汤的味道就变了。”

    “母妃,这么多呢?我一个人又喝不完!”静依说着,对那嬷嬷吩咐道:“再去取两个碗来,给娘娘和王爷每人盛一碗。”

    “是!”

    “依依果然是个懂事的。我倒是羡慕苏夫人,能有你这样乖巧懂事的好孩子。”

    “母妃羡慕她做什么,便是再好,现在不也是您的儿媳了?该是岳母羡慕您才是!”

    淑妃点点头,“你这句话说的还算是有些良心!依依现在是咱们李家的人,不能再日日承欢于苏夫人膝前,她心里还不知是多难过呢!你要好好对待依依,也要善待她的家人。若是没有她的家人,哪里会有一个如此懂事的妻子给你?”

    “是,母妃教训的是。”元熙笑着应了,三人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每人喝了一碗鸡汤,便看到有人进来禀报崇文殿的事了。

    “启禀娘娘,皇后那边儿说是查出来了。这尚工局的华锦是王庶妃联合早宫里的人一起盗出去的。”那嬷嬷说完,抬头看了静依一眼,“这宫里的内应,不是别人,正是苏嫔。”

    “苏嫔?”淑妃似乎是有些吃惊,不过静依和元熙二人表现的倒是平平,显然是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那皇后是如何处置的?”淑妃问道。

    “回娘娘,皇后将此事上报给了皇上,并且是人证物证俱在,听说是苏嫔身边儿的一位婢女主动揭发的,而且还在苏嫔的寝宫里找到了一小卷的金丝云锦。说是也是自尚工局里取出来,准备给皇上做个荷包之用的。”

    “金丝云锦?这可是比之华锦更为珍贵,她要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不知道这金丝云锦是御用之物吗?”

    静依笑了笑,有些惋惜道,“母妃,重要的不是苏嫔知不知道,也不是她认不认?而是皇上信不信?这金丝云锦是御用之物,就连皇后也只能是在一些重要的祭祀场合才能穿着金丝去锦所制的朝服。苏嫔的寝室里出现了这个,说明了什么?即便是皇上想着饶过她,可是皇后还在这儿看着呢!皇后都不敢轻易动的东西,一个小小的苏嫔便敢么?这是在挑衅皇后的权威!苏静微,注定是活不成了!”

    淑妃一愣,的确如此!重要的是这本就是苏嫔逾越了!即便不是她做的,可是在她的寝宫里发现了这金丝云锦,无论如何,她都是逃脱不了干系的,皇上怕是不会救她的。

    那位嬷嬷低头道:“平王妃说的没错。此事上报于皇上,说是毕竟是一位嫔位的主子,向皇上请示该如何惩治,皇上说此事由皇后做主就是。皇后当即便下令,赐了她一条白绫。不过念在她是平南候府的庶女,又是平王妃的姐姐的分儿上,并未夺了她的封号,对外就称是抱病而亡。死后,可葬于皇陵西侧的妃陵。”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皇后娘娘的大度了?”静依轻笑道,“明明是她陷害了苏嫔,反倒看起来是她还顾及了平南候府的情面!还真是好手段!”

    淑妃皱了皱眉道:“好了,不提她了。皇后看她不顺眼,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早晚的事而已!其它的呢?又是如何处置的?”

    “回娘娘,白侧妃在府内面壁思过,念在其一片忠心的份儿上,就不再加以苛责了。王薇被下令回府后,赐毒酒一杯,对外就说是抱病而亡,和苏嫔一样,应该是为了保全晋王府的颜面。”

    “皇后的处罚倒是不算重。那德妃可同意?”

    “回娘娘,德妃本来是不想应的,可是一想到晋王府与武乡候的婚事,便作罢了。此事若是闹的太大,怕是与他要纳侧妃一事不利。如此一来,反倒是会便宜了明王,所以,便就此作罢了。”

    “皇后就是皇后,果然是将人心算的极准。母妃,您还是小心些吧,依儿臣看,这京城的天,要变了。”静依有些忧心道。

    “放心吧,母妃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们即便是想找我的麻烦,也得有这个机会!倒是你,眼下刚有了身孕,我担心会有人不愿意让你如意!你还是小心些为妙。没事,尽量是不要出府了。赫儿若是不忙,便多陪陪她。你们王府里的守卫,也要森严一些,对于一些下人的管束,也要严格一些。”

    “是!母妃放心,儿臣明白该怎么做。”

    淑妃又命宫里的管事嬷嬷取出了一些个补品,硬要让静依带回府去。静依推辞不过,也只好是应了。出了福寿宫,元熙和静依一路坐了软轿到了宫门,下了软轿,元熙便再次将静依抱了起来,大步走向宫门外。

    一出宫门,便看到了明王正等在了马车旁。

    “恭喜六弟了。平王妃此时有孕,可谓是咱们皇室的大喜事呀。”明王笑吟吟道。

    “多谢二皇兄了。相信二皇兄的好事也将近了。母后定然是准备为二皇兄迎娶新王妃了。”

    “平王妃看起来气色不错,相信胎位必然是稳的。为兄回头会吩咐人备些贺礼送上。不知平王妃想用些什么?本王自会为你备上。”

    “多谢二皇兄了,依依需要什么,本王自会为其准备,就劳你费心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告辞了,二皇兄请便。”

    元熙抱着静依径直到了自己的马车旁边,轻轻地送了静依上车。自始至终,静依都没有看过外面的明王一眼。元熙上了马车,初一轻喝一声,手中的缰绳一拉,便回平王府了。

    马车走的并不快,许是因为知道了平王妃有喜,所以以平稳为主。明王的眼睛一直盯着平王府的马车,渐行渐远。直到马车转弯,再看不到了。明王才转了身,吩咐一声,“回府!”

    到了平王府,元熙再度将静依一路抱进了文华院。府内早已得到了王妃有喜的消息,合府上下都是喜气洋洋的!司画和司语两个的脸上也是挂着笑,“王爷,要先沐浴,还是先用膳?”

    “先沐浴吧。”

    “是!”

    “依依,在宫里头,你的身上出了不少汗,虽然换了衣服,还是不舒服吧?”元熙轻道。

    “嗯,好多了。不过身上的确是还有些粘粘的,母妃倒是说了让我在她宫里沐浴,不过我总觉得有些别扭,没有在自己家里舒服。我刚了那么多鸡汤,也不饿。”

    “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

    静依摇了摇头,“我想喝酸梅汁儿,要凉凉的那种!”

    元熙皱了一下眉,“要喝冰过的?”

    “不是冰过的,要在酸梅汁里面加冰的那一种!那样的喝起来才过瘾!”

    元熙有些担心道:“会不会太凉了些?现在快傍晚了,天气也不是特别热,别再让你喝坏了肚子。”

    “怎么会?我就是想喝嘛!”静依有些撒娇的嘟起了嘴,还用手挽了元熙的胳膊,轻摇着。

    “好吧,我这就吩咐人去准备。我先抱你去沐浴。”说着,便抱她去了浴室,“依依,要不要我留下来?万一你有什么需要呢?或者是,你自己会不会摔倒?这两日,你都是极爱睡的,万一在里面睡着了怎么办?”

    静依看元熙如此唠叨,简直就像是一个管家婆!笑道:“好了!哪里有那么多的万一?你快出去吧!让司语进来就好。”

    元熙有些不放心地看了她几眼,见她一脸的坚持,只好作罢,唤了司语进来,自己则是去了外书房。

    元熙刚进外书房,便闻到了一股血腥气,当下便是皱眉道:“怎么回事?”

    只见自屋梁下跃下一人,正是无伤。“参见主子。”

    “那处农庄里,还有高人?”

    “回主子,属下无能,刚一进入农庄,便被人发现了。并与农庄内的人交了手。”

    “他们出动了多少人?”

    “回主子,共有五人与属下交了手。其中有两人的功夫,应该不在属下之下。若非是后来暗阁中有人来接应,属下怕是就回不来了。”

    元熙闻言,眉心紧皱,“好一个明王!他的实力竟然是如此强悍吗?那处农庄,莫非是藏了什么秘密?”

    “主子,属下发现那处农庄里并没有多少人,可是守卫却是如此森严,还有,属下还发现,那处农庄每隔上十天左右,便会有几车的粮食拉进去,还有肉食和蔬菜,从那些粮食的分量来看,至少也是在千人以上!这处农庄绝对不会是像外面看起来那般简单的。”

    “那处农庄的规模并不大。除非。”元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迅速到了案前,将桌上的一张图纸打开细看,喃喃道:“这处农庄与先前李安死的那处地方离的倒是不远。只不过,这一处,离隆昌寺要稍稍远一些。”

    无伤似也是有所顿悟,“王爷,您是说,这农庄与隆昌寺?”

    “极有可能。你的伤势如何?”

    “回主子,并无大碍。”

    “好好休息吧。这两日,你不用出来了。小心养好伤再说。其它的事,交给绝杀来做。”

    “是!”

    “晴天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了?”

    “回主子,大王子已是过了江南了,再有几日,便可到达苗疆了。”

    “他这一路走的倒是快!那位丽香公主如何了?”

    “回主子,丽香公主并未发生什么大事,一路上倒还算是安稳。只是这一路上,大王子遭受的刺杀和暗算大小已有八次了。”

    “嗯,才八次么?比本王预计地要少得多了!”

    “再看看,让咱们的人跟紧些,一定要让晴天平安地进入苗疆王宫,千万不能让他出事!他可是依依的师兄,是能让依依在乎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他若是出了事,依依怕是要难过地食不下咽了!”

    “是,属下即刻去传书。”

    “传完消息就去休息吧。我不叫你,不需要过来。”

    “是,谢王爷体恤。”

    元熙轻轻地叩着桌子,眼睛里似是有什么东西在翻涌着,明王,你的势力比本王想象中要大的多!原来以为你与晋王一直是不相上下,如今看来,倒是本王小瞧了你!你的实力,根本就是远在晋王之上!可是你拥有如此强悍的实力,为何还要一直对于晋王隐忍不发?为何会屡次败在晋王的手上?你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

    元熙轻轻地转了身,在屋内轻踱了几步,眼底的不解更甚!明明是早就有实力将晋王打击的一败涂地了,他为何迟迟不肯动手?明明他早在他们进京以前,就可以将晋王收拾地服服帖帖,可是为何还会被他和静依算计?以至于护国公府的实力大减?

    元熙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他闭了眼睛,再将今日之事,一一回想,心头的疑惑不减反增!他今日明明就没有必要将白敏儿推出来,可是他还是这样做了。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如果只是为了打击晋王,他完全没有必要,将那李森是否早产之事亮出来!只要是证明晋王以后断了子嗣不就成了?他又何必要再多此一举?元熙想了许久,也是没能想明白,索性也不再想了!他到书案前坐了,轻靠在了椅背上,又用手轻捏了捏眉心,明王,太过棘手了!今日在宫门口遇到他,虽然静依一直是将头埋在了自己的怀里,可是明王的视线,却是始终未离静依!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元熙现在想起明王落在静依身上的那股极为灼热的视线时,还是有些不舒服!他的女人,只能自己惦记着,旁人,羡慕可以,甚至是嫉妒他也允许,可是他不会容许有人用那种近乎于想要将静依给吞掉的眼线来打量她!明王,你很走运,居然是超出了本王的底线!这一次,本王就试试你明王府的水,究竟有多深?

    “王爷,王妃说等您过去用膳呢。”司语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元熙的神思即刻便收了回来,“知道了。本王这就过去。”

    到了文华院,元熙刚一进屋,这脸就黑了一大半儿!蹭蹭蹭,几步就到了静依的跟前儿,“你怎么回事?头发为什么不擦干?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会着凉的?”

    听着元熙的责备声,静依有些哭笑不得,“元熙,现在是七月天,好不好?怎么可能会着凉?”

    “就算不会着凉,对你的身体也没有什么好处!你是医者,这一点还需要我再来提醒你吗?”

    静依听了,顿时便是神情一滞,他说的没错。这样的确是没有什么好处的。可是不这样,还能哪样?每次洗完头,都会被他碎碎念,也不明白怎么他就不嫌烦呢?

    元熙似乎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又在嫌我啰嗦了吧?你呀!都快要当娘的人了,怎么就还是学不会照顾自己呢?这让我怎么放心?来,过来这边坐。”元熙说着,便扶着她到一张绣凳上坐了,然后,拿出了一块儿稍大一些棉布,轻轻地给她擦着头发。边擦边继续唠叨道:“你的头发也不擦干,居然还敢喝加了冰的酸梅汁!你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好了,你就别再说我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改还不成吗?”

    “你呀!我信你才怪!忘记告诉你了。你有孕的消息,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平南候府了。我告诉她们,你这两天有些累,让她们过两日再过府来看你。”

    “为什么要过两日?”静依有些不满道。

    “乖,这两日,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也好好陪陪你。你前几日睡觉都睡的极不安稳,先好好养养胎。若是她们来了,你又不肯好好歇着了。只是一门心思地和她们聊天儿玩闹了!”

    静依愣了一下,不过也没有反驳,她这几日的确总是觉得闷,觉得有些烦燥,一开始还以为是天气热的缘故,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因为怀有身孕的原因吧。“为什么别人怀孕都会害喜,吐个不停,我却没有呢?”

    元熙轻笑了两声,“你这个丫头!哪有人盼着整日里吐个不停的?你以为那样舒服?”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有些好奇罢了!这女人怀孕,谁与谁的症状都不相同。有的人爱吃酸的,有的爱吃辣的。有的怕热,有的怕冷,有的喜欢热闹,有的喜欢安静。总之是各式各样的!我却是有时喜欢安静,有时又觉得太闷!也不知是不是我这个人太奇怪了?为什么会如此反复呢?有时候明明觉得很闷,很无聊,可是一听到人多,太热闹了,又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憋地我喘不过气来!就像是今日在崇文殿一样!”

    “孕妇不都是如此吗?母妃不是也说了。孕妇的情绪极易受到波动,所以才让我不要气着你。要事事顺着你。”

    “这话倒是有道理!不过,你平日里也是事事顺着我的。这一点,我倒是不担心。”说着,静依便是调皮地一笑。

    静依因为是刚刚沐浴完,身上只穿了一件极为宽松地大袍子,就像是现代的浴袍一般,中间就用一条带子系了,v型的领子里,隐隐能看到锁骨下方的美景。而元熙因为为她擦头发,又是站在了她的身后的,自然是将这片美景,收入了眼底。眼色先是一暗,紧接着似乎是蹙了一下眉,轻吁了一口气,依依怀孕了,自己要受罪了!

    明王府内,亭台楼阁,雕栏玉砌,十步一楼,五步一台,长亭水榭,假山林立,当真是美仑美奂!特别是进了后院,到处是姹紫嫣红,花开艳丽,仿若是置身于仙境一般。而此时,正坐在一处六角亭内的白敏儿,手心里却是紧紧地纂着蝶恋花的云锦帕子,整个人的脸色惨白,就连嘴唇也失了血色!

    放眼看去,整个园子里,除了亭内的两个人,其它地方,再看不到一个人影!鸟语花香的后院儿里,此时却是出奇地静!静地近乎诡异!

    “王爷,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没有安排好。”

    明王背对她,冷哼一声,“你知道错了就好!敏儿,这次的事情,幸亏是本王留有后手,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王薇和苏静薇的头上,否则,你该知道,你现在怕是那二人一样,不是一条白绫,就是一杯毒酒了!”

    “是!妾身知道。今日之事,是妾身没有安排好。妾身一切听从王爷的吩咐。只要是王爷吩咐的,妾身莫敢不从!”

    “你能明白便好。只是现在你犯了大错,还是在院中禁足为妙。”

    “是,王爷。”

    明王转过身,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白敏儿,此时的白敏儿,已是换下了先前在宫里穿的那身宫装,换上了一套蝶恋花的百褶裙,外面披了一条浅绿色的轻纱,整个人看起来倒也是娇媚无比!再看她的头上的发型未变,只是稍加梳理了一番,可是头上的头饰,却是比先前在宫中时,少了许多!如今头上只戴了一支镂空飞凤金步摇,对面斜插了一支翠绿的翡翠簪,整个人看上去,又添了几分清爽之气!只是她的脸色太差,一看便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明王上前两步,轻轻将她揽入了怀里,“敏儿,你是本王的表妹,也是本王最为信任的女人,不要担心。任何时候,本王都不会再抛下你了。本王无论何时,都是会想法子保你周全。这明王府,无论谁是正妃,都捍动不了你在本王心中的地位了。再说了,本王要娶别的女人,也不过就是权宜之计,你该明白,本王无论再娶谁,看中的,也都是她的家世而已!”

    “是,王爷,妾身明白。”白敏儿有些娇柔的声音自明王的身前传来,带了几分的娇媚,又带了几分的自怜,总之,听上去,给人以柔弱似水的感觉!

    这样的美人儿在怀,这样娇媚的声音入耳,明王却是半垂了眼睑,那眼中闪过了一抹厌恶,还有鄙夷!这样的眼神被掩饰的很好,而且在他的眼中也没有持续多久,便换上了一幅温柔儒雅的样子。

    “好了,别想太多了。今日的宫宴,你也没有吃好吧?后来又在大殿里跪了那么久。这样吧,你先回院子,吩咐下人在你的院中摆膳,本王处理些事,便过去陪你用膳,也给你压压惊。”

    白敏儿面上一喜,脸色看起来也好了许多。“是,妾身这就回去准备。王爷,您先处理正事要紧。”

    “乖,去吧。本王稍后就来。”

    白敏儿屈了屈膝,便退出了亭子。明王冲着她的背影眯了一会儿,便一提气,足尖一点,直接用了轻功,出了后院儿,进了书房。

    “回主子,今天有人闯入了咱们的农庄。”一道黑影在房中闪过,然后单膝跪地,开始禀报道。

    “知道了。可有人员伤亡?”

    “回主子,伤了三人,伤势倒是并不重。”

    “哼!来人是几个?”

    那黑影听了,顿时便低了头,有些惭愧道:“一开始闯入的只有一人。那人武功极高,我们出动了五人都没能将其拿下,不过倒是让他也受了伤。后来又来了两人,将他救走。”

    明王突然冷笑了几声,那黑影的身子似乎是一颤,头低的不能再低了,似乎是在尽量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只是显然他的动作失败了!

    只听‘砰’地一声,那道黑影便被打了出去,背部撞到了对面的墙上,再重重地跌到了地面上!力道之大,似乎是就连这书房里的文房四宝都跟着颤了颤。

    那黑影在摔到地上后,咬牙似乎是忍了忍,很快嘴角便渗出了一丝血迹,原来他竟是硬生生地将到了喉咙处的血,再次咽了回去,以免弄脏了明王的书房!

    “没用的东西!”明王的怒气似乎仍是未消,又是一挥手,便将案上的一个精致的镇纸给摔了出去!那黑影吓得起身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任那镇纸再次重重地砸到了他的肩上,却是连哼都没哼一声。

    “本王养你们有何用?你们五个高手,居然留不住一个人?还好意思说是被两人救走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本王养的都是废人吗?”

    “王爷息怒,属下定当将功折罪。”

    “哼!将功折罪,你拿什么来折罪?你可知道是何人闯入的?你可知道他背后之人又是谁?你可知道他如今在何处落脚?他的同伴又都是些什么人?滚!别留在这里,碍本王的眼!”

    “是!”

    明王的眼神此时看上去冰寒刺骨,仿若是冬季的冰茬儿一般,不用摸,只是让人看看,便觉得是透骨的凉!不过片刻,他的眸子里又似乎是燃起了熊熊烈火一般,似乎是想着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掉,寸草不留!

    不知过了多久,明王剧烈起伏的胸口渐渐平复,脸上的神情也惭惭再度恢复了以往的温润,他的唇角一色,一抹极为令人害怕的笑容,浮现在了他的脸上。“平王,你倒是好手段,居然能找到这里来?本王倒是小瞧了你!你的身边竟然还有如此高手。看来,本王期待已久的对战,终于要开始了吗?李赫,本王会让你明白,谁才是最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的人!谁才配拥有苏静依!不就是怀了你的孩子吗?只要本王一日不死,本王就绝不放弃!”

    说着,重重地一掌拍向了一旁的一个花几!那花几应声而碎,毫不拖泥带水!

    入夜,贤妃的翡翠宫内,灯火通明,显然,是主子还未歇下。

    “娘娘,主子来信了。”一名嬷嬷神情激动地对着榻上的贤妃道。

    贤妃先是一惊,随即又恢复平静,“知道了。”自她手中接过了那纸信笺,细细看过之后,一双黛眉微蹙,随即又舒展开来,同时,唇畔还扬起了一抹极为诱惑的笑容。“原来如此么?嬷嬷,看来,咱们的出头之日到了。”

    “娘娘,您的意思是主子终于打算启用咱们了吗?”

    “哼!我进了这翡翠宫已经是近二十年了。除了为皇上生下一个李静公主外,再无其它子嗣。宫里的人都知道我依附于皇后才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可是谁又知道本宫隐忍了那么多年,一切只是为了配合主子?如今主子的计划已是成功了一半儿,咱们自然也就可以不必再隐忍了。”

    那嬷嬷听了,竟是一脸的激动,“娘娘,主子终于想起咱们来了。奴婢还以为主子将咱们扔在这里近二十年,早已将咱们给忘了?自从当年丽妃那件事情之后,咱们便再未收到过主子的任何消息。如今,总算是盼来了主子要启用咱们的好消息了。”

    贤妃的脸色也是微微还有些激动,那脸上的神采,是从未在人前显露过的,即便是皇上宠幸她时,也没见她的脸上竟是如此地容光焕发!若是此时有外人见了,定是以为她的情郎来了!

    “嬷嬷,你去准备一下,三日内,将咱们翡翠宫的眼线都给清干净了。无论你想什么样的理由,本宫都无所谓了。主子的事要紧!”

    “是!奴婢明白。”

    “还有,李静那儿,你想个法子,让她最近安分些,别和皇后那边儿走的太近。虽然本宫不想给皇上生孩子,可是她已经生下来了,到底是本宫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总是要护她周全。”

    “是,奴婢明白。”

    贤妃说完,便到了窗前,重重地吐出了胸中的一口浊气,脸上的笑意自唇角处,一寸一寸地逐渐蔓延!自己终于可以再光明正大的见到他了吗?二十多年了!自己足足等了他二十多年了!贤妃抬头看着窗外的一轮明月,那皎洁的月光,洋洋洒洒地散落在了窗前的桂树上、花坛里、月台上!

    那静凉如水的月光,似乎是唤起了贤妃内心深处某一个最为值得怀念的日子,自己的青春,自己的大半生,都是为了那个如神一般的男子而蹉跎在了这如囚牢一般的皇宫里。即便是如此,二十多年的等待,二十多年的期盼,她却从未后悔过。贤妃原本柔弱的脸上,此刻却是绽放着一抹极为坚定的光茫!主子的来信,已是说的极其明白,他要动手了。终于要动手了!自己终于在这个华丽的囚牢里得到解脱了!再不用为了隐藏自己,而对皇后毕恭毕敬,再不用为了讨好皇上,委曲求全!自己等这一刻,等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是将主子盼来了!

    贤妃的眼中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茫,摒退了左右,自己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动作极为轻便地飞出了翡翠宫。

    如果此时有人看到,定是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向身体柔弱,多走几步路都要停下来喘喘气的贤妃,居然还是个高手?见她动作轻松敏捷地避过了皇宫内的各重守卫,向宫外飞去!而她身手,竟是一前一后,还跟有两名黑影,只是最后这一抹黑影似乎是落的很远,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身形明明看上去是极快的,可是始终与前一名黑影保持着二三十米的距离。

    天色将近蒙蒙亮的时候,皇上在御书房里被杜海给叫了起来,“皇上,您昨晚又在御书房歇了!这昨晚上总共睡了不到两个时辰!您可是要保重自己的龙体呀!”

    “好了!朕现在不是好的很?”皇上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给朕更衣吧。也该上朝了!”

    “是!”杜海自一旁的衣架上,轻轻地取下了龙袍,然后弯着腰,毕恭毕敬地服侍着皇上穿上了,接下一群宫女鱼贯而入,皇上盘好发,漱了口,净了脸,再由宫女帮着将龙袍的细微处都给打理好了,才一一退下。

    “启禀皇上,翡翠宫昨晚有动静。”一名黑影跪在了一丈外,低头禀报道。

    此时,御书房内,只余皇上和杜海二人,杜海对此,眼睛眨也不眨,目不斜视,手上为皇上整理书案的动作,丝毫未停,可见对此已是见怪不怪了!

    “哦?是她本人,还是又派了别人?”

    “回皇上,这次出宫的,是贤妃本人。”

    “嗯。很好!可查到她去了什么地方?”

    “回皇上,贤妃出了宫,便直奔镇西将军府了。”

    “杨硕的府上?”

    “回皇上,正是!她自镇西将军府出来后,又去了明王府。”

    皇上的眉心微蹙,不解道:“她去杨硕的府上做什么?难不成,她是杨硕的人?不对!以她的实力,应该不会屈从于一个小小的武将呀!难不成是明王?”

    那黑影不曾抬头,又道:“启禀皇上,属下发现,除了属下外,还有一名黑衣人,也在跟踪贤妃!而且身手不弱,应该是与属下不相上下。”

    “哦?”皇上似是来了兴趣,面上有些笑意道:“这么说来,除了朕,还有人察觉出了贤妃的不对劲了?有意思!朕倒是也能猜出个大概来了!能怀疑到她头上的人,还真是不多!看来,朕的这个儿子,还真是聪明!”

    杜海此时已将那龙案收拾妥当,躬身问道:“皇上,早朝过后,可是要宣几位国公留下?”

    “嗯,只宣英国公和定国公二人留下就是了。新晋的护国公,倒是个有意思的!再看看吧。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些!”

    “皇上英明。”

    皇上看了一眼那黑影,又道:“她去杨府后,都见了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

    “回皇上,她进了杨府后,先是去了大公子杨奇的屋子,后又去了杨夫人的院子。只是不知道。”话未说完,便见另一道黑影掠了进来,急急道:“启禀皇上,镇西将军府的杨奇今早突然抱毙。现在镇西将军府已乱做一团,杨将军已是在进宫的路上,求皇上下旨严惩下毒之人!”

    “下毒?”皇上一惊,“杨奇死于中毒?”

    “回皇上,将军府的府医查看过了。说是被人下了毒。与此同时,明王府的一位嬷嬷也中毒死了。”

    “什么?”皇上这下子可谓是震惊之极了!“明王府也死了位嬷嬷?”

    “回皇上,不止是一位嬷嬷,还有一位婢女。只不过,那位嬷嬷是死于中毒,而那位婢女却是在明王府的荷塘里发现了其尸体,看样子,似乎是死了有三四日之久了。那位婢女是被装入了麻袋中,又被以石块相坠,若非是因为府中的白侧妃想要翻新荷塘,说是过几日为明王迎娶新王妃做准备,只怕现在也是发现不了的。”

    “这么早?”

    “回皇上,白侧妃吩咐说是早日弄完了,还要再重新修葺水榭上的栏杆,担心若是日子久了,会耽搁到王爷大婚。所以天还未亮时,府中的下人便开始收拾了。不成想,竟是发现了塘内的尸体。”

    皇上的眼底里满是疑惑,这可是奇了!按理来说,一个小小的婢女之死,他做为一代国君,自然是没有必要多虑的,可是这死的时候却是太巧了!先是一名婢女被杀,再是昨日之事,接着这明王府的一位嬷嬷又是中毒身亡,不得不说,这里头,似乎是牵扯着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隐秘?

    “那嬷嬷的死状与杨奇如何?”

    “回皇上,死状相同。两府的府医都认定是为同一种毒药。”

    皇上点了点头,转头问向先前的那一名黑影,“你说她去了明王府后,与何人见过?”

    “回皇上,她去了明王府后,便只见了那位嬷嬷,二人似乎是在屋内争吵了两句,不过,明王府内有不少的隐卫,属下并未敢靠的太近,故而并未听清她们说了什么。”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一拂袖,“将翡翠宫,给朕盯紧了,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杜海,上朝吧。”

    “是。”

    就在皇上收到这则消息的同时,元熙和静依二人也同时收到了。毕竟是镇西将军府出了事,在京城来说,也算得上是件大事了!

    午间,静依正懒洋洋地躺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医书,慢慢看着。许久,便听到了一声熟悉的鸟叫,静依的眉头一皱,命司语将窗子打开,便见一只小麻雀自窗内飞了进来。

    小麻省在屋里飞了一圈儿,才到静依的肩膀上落了,然后便开始了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静依挥手示意众人退下,自己也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听着小麻雀的叫声,过了许久,那小麻雀才止了声,似乎也是渴了,竟是跳到了一旁的小几上,自杯中饮着酸梅汁。

    静依缓缓起身坐直了,想起刚才小麻雀说的话,看来,这京城的确是要变天了。

    “司画!”

    “是,殿下。”

    “我要去趟城外的庄子,你将猫儿也一并给我带上。”

    “这,殿下,您现在就要出城吗?要不要等王爷回来了再去?您现在的身子毕竟是有些不便的。”

    “无妨,我又不是去打架,只是去别院看看罢了。快去准备。”

    司画见拗不过王妃,只好应了,出了院子,便吩咐了侍卫到宫门口传话给初一,请王爷下朝后,直接到城外的别院。

    静依带着猫儿一起上了马车,在司画和司语等人的陪同下,较为低调地出了城。

    马车上,静依一边用手摸着猫儿的虎头,一边道:“猫儿,你是最乖的。待会儿到了别院,你可一定要听话,不要给我惹麻烦哦!”

    大白虎似乎是白了静依一眼,那神情就像是在说,‘你才会惹麻烦!’。看到猫儿的眼神,静依一乐,又道:“以后的日子里,你就不能经常跟在我身边了。我有了身孕,总接触你们是不好的。会让宝宝不健康。”

    大白虎似是听懂了,‘嗷呜’地叫了一声,那声音里分明就是含了不愿和不舍的意思!

    “别急!最多有十个月。等我生下了宝宝,我自然就会多陪陪你了。要不这样吧!虽然我们不能再近距离的接触,可是还是可以一起玩儿的。只不过,你要乖乖的,再不能舔我的手,也不能叼我的裙子。你能做到吗?”

    大白虎重重地点了点头,这一举动可把司画等人给吓了一跳,“殿下!它居然能听得懂您说话?”

    司语也是一脸惊奇道:“是呀!这也太奇怪了!它一介畜牲,居然也能听懂人言?太不可思议了!”

    静依瞪了她一眼,“不许胡说!要是惹恼了它,我可不救你!”

    司语一愣,再一看那白虎果然是冲她疵了牙,吓得缩了缩脖子,“知道了。奴婢以后不敢了。”

    静依笑了笑,“猫儿,别气!她没有坏心眼儿的。”

    静依的马车刚到别庄门口,人还没下马车,便听到了一阵急切的马蹄声,竟是元熙来了!

    元熙快速地翻身下马,看到白虎先跃了下来,一皱眉,小声嘀咕道:“你来干什么?”声音不大,却是没有躲过大白虎的耳朵,白虎冲他仰了仰头,然后,似乎是还有些得意的摇了摇尾巴。这个动作可是把元熙给气坏了!这是挑衅!这是**裸地挑衅!简直就不把他一个男人放在眼里!

    不过,当务之急,不是与这只猛虎置气。元熙上前一步,将静依扶了下来。“你这么急着来别庄做什么?不是还有我吗?就不能等我一起来?今日的天气炎热,万一再中了暑可怎么是好?”

    “哪里就会中暑了?我在马车里坐着,又不是在日头底下晒着,你就是爱瞎操心!”

    “好了,快进去吧。累不累?要不要我抱你进去?”

    “不必了。让我自己走走吧。总是坐着,躺着的,也是不舒服。倒不如走动走动,心情也好,而且还能消耗些体力,不然,吃东西也不觉得香。”

    元熙不再说话,牵了她的手,二人一路进了中门,穿过前厅左侧的穿堂,到了后院儿的听竹榭。

    “可是有什么急事?”

    “嗯,我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妥。元熙,先前发现李安尸体的那处农庄离咱们这儿近不近?”

    “离咱们这儿倒是不近,离明王的庄子倒是不远。我先前派人去查看了一番,发现那处庄子里戒备森严,无伤刚进庄子就被发现了,而且还受了伤。”

    “这么说来,李安之死,极有可能是明王的人干的?”

    元熙点点头,“那处庄子,我派人盯了很久了。不瞒你说,那里看似一处极为普通的农庄,可是从外表来看,最多也就是有七八十人,可是每隔十日,便会有大量的粮食和其它的一些必需品被运进去。你不觉得太可疑了吗?”

    静依听了,拧了下眉,“你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才让无伤进去打探的?”

    “不错!不过,似乎是无疾而终!无伤一进去,里面便出动了五名高手。毫无所获。”

    “不!元熙,这至少说明了你先前的猜测没错。看来,咱们都小看了明王的实力了。”

    “我只是不明白,明王的实力如此强悍,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对晋王一直容忍?是为了不想暴露自己?还是为了示弱?或者就单单只是为了试探皇上?”

    “试探皇上?”静依似有所悟,“这个可能性,倒是极有可能!怕是明王早就猜到了皇上的心思,是想着借他二人相斗,来扶起贤王来!所以,明王才留了一手,处处示弱,或者说是在刻意地隐藏自己的实力。就是为了让皇上以为他与晋王二人的实力相当,正好是二虎相争,两败俱伤,届时他再想法子拉贤王上位。而明王则是会趁着这个机会,再将自己的隐秘势力给一下子调动起来!打皇上和贤王一个措手不及!”

    元熙摇了摇头,“不对!不可能是如此简单!若是果真如此,那他们冒的风险就太大了!你想想,上次因为那幅画的事,皇上可是撤掉了他们一脉的人,将那御林军原统领给贬去守皇陵了!这御林军统领之职可是比一个将军都要重要!御林军所统率之人,虽然不过才五万,可是重在他是守在了皇上的身边,可是最有利用逼宫夺权的!他怎么可能会轻易地舍了一个御林军统领?岂不是太亏了?”

    “你说的也对!依照现在皇上对皇后和明王的态度,皇上根本是不可能立明王为太子的。而明王若想登上大位,除了逼宫之外,别无它法!这要的情势下,若是失了御林军统领一职,的确是着实可惜,可以说,会直接影响掉事情的全局的!”

    二人一时想不出所以然来,静静思索。

    突然,静依的脑中灵光一闪,问道:“元熙,那个肖强,是谁的人?”

    “这个肖强,是英国公一手提拔上来的,可以说是皇上的人。”元熙的眼睛也是一亮,“你是说,这个肖强?”

    静依轻点了点头,“不错!我担心这个肖强,怕不仅仅是皇上的人这么简单吧?你想想看,你能让白飞成为你的亲信,为何明王就不能让肖强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否则,明王岂会如此地平静?没了御林军统领为助手,定会影响他的大计!可是眼下,见他和皇后都是相对平静,并无什么焦急的意思。所以,元熙,咱们的猜测应该是没错。肖强,应该是明王的人。”

    元熙沉思片刻,猛地一抬头,“依依,如此说来,这京城的确是不太平了!你偏偏现在怀了身孕,不然,我带你回封城,好歹那里还是比较安全的。”

    “元熙,别说这个了。京城一乱,这天下哪里还有真正的平静?不用担心我,你只要自己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就成了。我和孩子会好好儿的,大不了,我哪里也不去了就是。”

    “对了,你为何这样急急地到这儿来?”

    静依摇摇头,“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如果李安是明王杀的,那么他为什么要杀李安?李安到底知道了明王的什么秘密?还有,李安死前所知道的那条秘道,显然明王也是知道的,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明王的势力之大,怕不是咱们能够想像的。元熙,我到这里来,一来是为了让猫儿验证一些东西,二来,也是想着亲眼再看一看李安的尸体,看看是否会有什么发现?”

    “李安的尸体?你不害怕?”

    静依摇了摇头,“我是医者,怕什么?”

    “那好吧,我命人将他的尸首抬来就是。我陪着你。”元熙说完,便吩咐初一去安排了。

    “你是怀疑死者不是李安?”

    静依摇摇头,“我只是想亲眼看看他的尸体,才会放心。毕竟,他是一个狡猾多端的人。如此轻易地便死了。我总觉得有些不放心。像他手上有着巨大背景的人,说死便死了。我担心会是一个局。”

    “有道理。还好,我一直让人将他的尸体冰冻着,你想如何判断尸体是不是李安的?”

    “简单,外部特征你们不是都已经命人看过了吗?我将猫儿带了来,便是让它来辩认的。猫儿的嗅觉和对危险的感知力是极强的。李安虽然死了,可是才不过短短几日,他体内的母盅主要是靠其血液来生存的,如今,他的尸体一直被咱们用冰块儿给镇着,他体内的血液尚未被那母盅食尽,自然是还有生命迹象的。”

    “你是说,让猫儿来靠近这具尸体,看它是否会有反应?”

    静依点点头,“此其一!其二便是猫儿可以辨别出他的体味。上次在王府,我被人劫走时,猫儿便躲在我的床下。是我特意吩咐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猫儿以后可以通过这个来找到李安。不过,似乎是被你抢先了一步。所以,这一点,便一直是没有用上。如今,我将猫儿带来,便是再试试,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李安。”

    “你倒是心细。也罢,那便试试吧。”

    不一会儿,那李安的尸体便被抬过来了。静依看了一眼,见其面色青白,显然是因为在那冰块儿中被冰镇之故,再看其浑身的衣衫还是被杀那日所穿的衣服。静依叫了一声,“猫儿!”

    猫儿扭着高大肥胖的身子,靠近了李安,围着他转了几圈儿,不一会儿,便又到了那李安的左腿处停下,然后突然做出了要上前扑倒状,一幅要蓄势待发的样子!

    静依一看便知道猫儿这是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急喝了一声,“猫儿!”

    猫儿正要向前扑,听到了主人一声熟悉的指令,身子便是一僵,然后,静依快速冲着初一挥了挥手。初一等人会意,赶忙将尸体运走。而静依则是轻轻地蹲下了,轻抚了一下虎头道:“猫儿,乖,告诉我,你感觉到了什么?”

    猫儿发出了一声低吼,将头嗒拉了下来,轻舔了舔静依的鞋子,便又接连低吼了几声。静依的眉心微蹙,轻拍了拍它的头道:“乖,辛苦你了。去玩儿吧。”

    那白虎起身便跟着司画去了专门为它准备的一处小水塘里。静依和元熙对于刚才猫儿的反应心里已是大概有了数。猫儿的反应如此强烈,即便是元熙听不懂猫儿吼些什么,也是看的出来的,那个李安体内的母盅还活着!而此时元熙看静依的神态,也知道定然是猫儿从李安身上闻到了与先前相同的味道。

    元熙一直是静静地看着静依与猫儿间的互动,始终是未发一言,直到下人散去,猫儿也离开了,元熙才轻拉了静依的手,到一旁的盆里洗了洗,擦干了,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静依看着元熙轻柔温润的动作,心里一紧,自己刚才似乎是忘记了让人回避!看着元熙那微蹙的眉心,她的心底多少有些惭愧!元熙对她,可以说是掏心掏肺,从无隐瞒,更是在当初他离京去北疆时,便将手中的暗阁交由她来打理。如今过去多年,元熙还有何隐秘的势力对她是从无隐瞒!包括无人知晓的为他收敛了巨大财富的夏和,包括天下无人知道的墨卫的存在!还包括,在华阳山中意外得到的那队精兵!这一切的一切,元熙对她从未有过任何的隐瞒,自己,是不是太过小心了?对于元熙,不是一直是觉得可以彻底地信任吗?为何自己却是一直迟迟不肯告诉他有关自己的一切呢?哪怕是不告诉他前生之事,只是告诉他自己能与动物自由的沟通,他应该是可以接受的吧?

    静依轻轻抬了眸子,看着凝神不语的他,有些犹豫不决,咬了咬嘴唇,终于鼓足勇气道:“元熙,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能与猫儿处的那般好吗?”

    元熙闻言抬了抬眼皮,似是有些无所谓道:“想!可是你不愿意说,不是吗?”说完,便温柔若水地看着她,“依依,不必给自己压力!我可以等。等你愿意对我真正的敞开心扉的那一日!所以,不用觉得心有愧疚。”

    静依的心底一震,他竟是将自己看的如此透彻吗?静依想到自己是因为收到了小灰灰的消息,觉得这李安的死太过蹊跷,才会来到这别庄,可是元熙对于自己竟是无条件的信任,这让她自己首先就觉得是有些对不住他了。如今看着面前那俊美无双的玉颜,感受着那温柔似水的眼神,享受着他带给自己的体贴疼宠,突然眼眶一红,有些哽咽道:“元熙,对不起!我是真的说不出口。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我只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元熙,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元熙一看她竟是哭了,心里便是一揪,像是被人给勒住了脖子一样,疼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乖,别哭了。我没有生气!你是我最爱的依依,我怎么会生气呢?我疼你还来不及呢!乖,别哭了!”

    说着,便将静依抱进了怀里,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依依,无论什么时候你只要知道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第一位的,这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超越的!哪怕是将来咱们有了孩子,对我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不要在心里有什么负担,无论是什么事,什么问题,你想说便说,不想说,也不要强压在心里,给自己增加压力,我说的你可明白?”

    静依点了点头,流着泪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疼我,宠我。可是我自己就是没有办法说服我自己!对不起,元熙,你等我好不好?等哪一日,我自己想通了,我便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再也不会对你有任何的隐瞒。”

    “好,无论多久,我都等,哪怕是等一辈子,也没有关系。你放心,我不会生你的气,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说着,元熙轻轻推开了她,伸手将她脸上的泪轻轻拭去,“乖。孕妇流眼泪对孩子不好的。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孕妇的心情好坏,会直接影响孩子的健康与否的。”

    静依破涕而笑,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不哭了。”

    “这才乖。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

    静依想了想,“我想吃虾,还想吃醋溜白菜,还有,还要吃莲藕!”

    “好,我马上吩咐她们去做。这样,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取琴,抚琴与你听可好?”

    静依点了点头,“好,我要听高山流水!”

    “没问题。”元熙说完,便让她坐好,自己出了听竹榭,他刚出去,这边儿司画等人便进来陪着她了。自从上次她发生被掳事件后,元熙便是加大了对她的保护力度,并且直言,她的抗议无效。总之身边儿是不许没有会武之人相陪。

    没一会儿,元熙施展轻功到了听竹榭,手里还抱了一把琴,“司语,去给王妃备些点心,先垫垫肚子。”

    “是!”

    元熙坐好后,伸手调试了几个音,便开始行云流水一般地抚动琴弦了。

    静依看着眼前的元熙,觉得简直就是一幅美的不可思议的图画!用现代话来说,太唯美了!一袭浅蓝色长袍的元熙,玉手修长,轻抚过琴弦,便有那天籁之声自他的手下滑出,坐在这里看着美男,听着天籁之音,简直就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一道轻风抚过,元熙的墨发随着那轻风微微舞动,竹林沙沙的声响,似是在和着他的琴音!如此美景,如此醉人的旋律,怎么能不让人心动?怎么能不让人为之着迷?

    静依侧卧在那方百方罗汉榻上,单手支了,轻眯了眼睛,简直就是享受得不能再享受了。

    一曲毕,静依似是意犹未尽,“元熙,再弹一曲吧。”

    “好,想听什么?”

    “凤求凰!”几乎是想也不想,静依便脱口而出。元熙笑笑,真的再弹起了那曲凤求凰。

    一曲罢,元熙不再问询静依的意见,而是起身走至榻前,笑吟吟地看着静依,自一旁的小几上拿起了一块儿糕点,“来,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静依有些困意地勉强睁开了眼睛,吃了一口,便挪了挪姿势,将头枕在了元熙的大腿上,“太甜了。”

    “太甜了吗?要不要喝杯茶?”元熙宠溺的声音在她的头上方响起。静依摇了摇头,“我好困!”

    元熙苦笑了一声,自己弹的似乎不是什么催眠曲之类的吧?“来,先起来。用过午膳再睡!”

    静依被元熙给抱了起来,轻笑道:“先去净个脸吧,还能让你精神一些。待用过午膳你再好好睡,我保证不吵你,好不好?”

    静依点了点头,任她抱着自己到了花厅,又用湿棉布给她净了脸和手,才坐到了桌前,“来,你不是说想吃虾吗?快吃吧。”元熙一边将剥好的虾子放到了静依跟前的小碟子里,一边轻哄着。

    静依吃了几只虾子,元熙又净了手,给她夹了一些醋溜白菜,静依尝了一口后,轻皱了皱眉道:“味道不够酸。下次让她再多放些醋。”

    元熙一挑眉,听母妃说酸儿辣女,难不成这一胎怀的是男孩儿?男孩儿女孩儿倒是无所谓,重要的是孩子和依依都平安健康就好。

    “元熙,晴天可有消息传来了?”

    “嗯,晴天已经过了江南了,估计这两天就到苗疆了。你放心吧。我派了人一路在暗中护送,不会让他有事的。”

    “那个丽香公主呢?”

    “还算是安分吧!不过,终究是会给晴天带来麻烦,你放心吧,晴天都已经安排好了,一进入苗疆,他就会对丽香下手了。虽然不会要她的命,可是至少不会让她再对晴天造成威胁。”

    “丽香的盅术也有法子可破?”

    “晴天从皇上那儿要的那么多药材你以为只是为了给咱们配制迷恋香?他可是还专门为了丽香配了一味药,只不过,这味药要等他们进入苗疆后,晴天才会给她服下。”

    静依放下筷子,拿帕子轻擦了擦嘴角,笑道:“原以为晴天是个老实的,原来跟你一样是只黑狐狸!狡猾的很!进入苗疆后再对丽香下手,一是为了避免给中原惹麻烦,二是为了将自己的嫌疑给洗脱掉,他倒是打的好算盘。”

    “那是自然!苗疆里人人都会盅术,难不成苗疆王和华妃还要挨个儿的查个清楚?再说了,晴天既然配出了药,自然就会有法子,给她下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至少不会让人怀疑到他身上。”

    静依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只是那个华妃怕是不那么容易对付。我担心晴天在苗疆的根基还是太弱了些。毕竟是华妃处心积虑经营了二十余年的地方。再说了,我担心李安之死的消息,华妃已经是知道了。她会不会联想到晴天的身上?我的意思是说,她会不会因此而对晴天下手?”

    元熙轻蹙了眉,“这个,不好说!华妃的势力便是再强,可也是强不过苗疆王的!现在苗疆的态度已经是很明确了。他是倾向于晴天的,也是全力支持他的。再加上现在皇上已经下了册封的诏书,那华妃应该是不会做的太过!至少,她不敢明目张胆地在朝议时与之为敌。”

    元熙说完,又夹了一片莲藕送到了静依的眼前,“来,尝尝这个。”

    静依张嘴咬了一小口,酸酸甜甜的,这个藕片的味道做的还是不错的,咽了口中的,便将剩余的也一并吃了进去。元熙看她吃的津津有味,便知道这道菜是合了她的胃口了。便又夹了一块儿送进了她的嘴里,“再吃一块儿。”

    静依将莲藕咬进嘴里后,元熙又为她盛了一碗南瓜粥,“来,尝尝这个吧。味道甜而不腻,你会喜欢喝的。”

    元熙喂了她一口,“怎么样?火候还可以吧?”

    静依点点头,“我自己喝吧。你也快吃吧。从早上起来到现在还什么也没吃吧?不用照顾我,我自己可以的。”

    元熙也不勉强,将碗递给了她,自己也开始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那样子,可不是像是饿了一上午的。

    二人下午到了寝室里一起小憩了一觉,元熙是真的累了。昨晚上因为想着那处农庄的事情,今早又收到了镇西将军府和明王府的消息,自然是没有休息好。躺下没一会儿,看着静依闭了眼睛,他自己也就睡着了。

    二人一直睡了近两个时辰,才醒了过来。元熙一睁眼看到静依还在睡,想着她自前些日子开始便有些嗜睡,如今看来,便是这种害羞的反应了。动作轻柔地起了身,尽量不惊醒她。然后慢慢地穿了鞋子,出了寝室。

    出了院子,元熙到书房净了脸,换了一套衣裳,才在书桌前坐了,看着桌上放着的几封密函。第一封是封城的司航命人送来的,说是封城的军务一切顺畅,而新提拔上来的几位新人,做事也还勤恳。文治方面付彦和欧阳信等人做的也是不错。总归起来就是一句话,封城一切太平安好。何嬷嬷和海棠等人昨日便已经上路,让他放心。

    元熙看罢笑了笑,不语。接着便拿起了第二封密函,这一封是苗疆来的,这一次元熙看的比较细,一封本就不长的密函,他居然看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

    许久,元熙才皱眉道:“原来如此么?当年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皇后,你真是好深的心计!枉费让我母妃做了你的替罪羊!好!你真是好!本王倒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元熙将那封密函放到了一旁,再拿起了第三封,这一封是江南的岳王来的。元熙细细地看了一遍后,脸上又微微泛出一些笑容,“岳王叔,义父?”说着,便笑着摇了摇头,“这样的主意,你也想的出?和岳正阳那厮真不愧是父子俩。”

    桌上只剩最后一封密函了,元熙一看,眉宇间立刻便多了一抹严肃,刚才的笑容转瞬不见!这一封,是北疆的顾言来的。元熙打开粗粗一看,便将那密函扔置了一旁,然后身子向后一靠,双手在太阳穴上轻轻地揉着,似乎是有些头痛了。

    不知过了多久,元熙才将这四封密函都再次堆到了一起,“初一!”

    “属下在。”

    “去问问看王妃醒了没有?醒了就请她到书房来吧。”

    “是。”

    没多久,初一便回来复命道:“回王爷,王妃还在睡。”

    “知道了。”元熙摆了摆手,“去备马,我要去趟隆昌寺。”

    “是!”

    元熙轻叩了叩桌子,又抬头轻唤了一声,“出来吧!”

    便见一名血卫现身在了书房内,“将这四封密函给王妃送去。记得别吵着她休息。”

    “是!”

    “慢着,多留几个人在她身边,否则,我不放心。”

    “是。”

    其实就是元熙刚出门不久,她便醒了,一睁眼便看到了枕边的四封密函,她自然是知道是元熙吩咐人放的。便坐在床上都一一看过了。少顷,问道:“王爷呢?”

    “回王妃,王爷出去了,说是去隆昌寺一趟。”

    “隆昌寺?王爷身边儿可带了侍卫?”

    “回王妃,带了,带的人数也不少。初一等人都跟着呢。”

    静依想了想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妥,这个时候,他去隆昌寺做什么?不知怎么回事,静依只觉得右眼皮一个劝儿的跳,怎么也控制不住!心里顿时也就烦躁了起来。

    “王妃,王爷出门前,吩咐奴婢为您备了些冰镇的酸梅汁,您现在要用一些吗?”

    “拿过来吧。”

    “是。”

    皇宫,坤宁宫。

    主殿内大门紧闭,皇上静立于大殿之上,对着三尺外的皇后冷声问道:“皇后的病好了?”

    “多谢皇上今日能来看望臣妾。臣妾惶恐。”

    “惶恐?皇后自进宫后,怕是就没有惶恐不安过吧?”皇上的声音里除了冷硬,再听不出其它的味道。

    皇后微怔,“臣妾不明白皇上此话何意?还请皇上为臣妾解惑。”

    “哼!白凝霜,你就不要在朕面前再做戏了!你真以为二十余年前的事,朕不知情?你派人给丽妃在饮食中下药,事后却是嫁祸给了刚刚晋王为妃位的良妃,当真是一石二鸟之计呀!”

    皇后的身子一僵,他果然是什么都知道了!皇后抬起了头,与皇上平视,白凝霜,这个名字,她有多久没有听到过了!自从她嫁于了他为妻,便极少有人再叫她的这个名字,即便是她的夫君,也是极少唤她的名字!而当她成为这一国之后后,更是再无人敢直呼她的名讳。如今猛地听到皇上这样一声怒喝,自己险些以为他喊的是旁人!

    皇后自嘲地轻笑了几声,“皇上这是何意?二十余年前的旧帐现在翻出来,是要治臣妾的罪?”

    “哼!你以为所有的事情你都做得天衣无缝吗?你忘了当年的方姑姑了?”

    “臣妾没忘。几年前她凭空消失,臣妾便觉得事有蹊跷,如今想来,是皇上派人把她抓了吧?皇上这些年从未放弃过要调查当年丽妃之事,可见皇上对丽妃,还真是难以忘情!”皇后略为古怪地笑了一声,“说起来,也不难看出来,这淑妃与丽妃可是极其相似。甚至于当初她进宫时,臣妾一度以为她是淑妃的妹妹,可是没想到,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世界的人!一个是个小家碧玉,一个,则是高高在上的苗疆公主!皇上,臣妾说的对吗?”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她的身分!”

    “这是自然。皇上,这么多年来,您对臣妾毫无恩宠可言,甚至是对臣妾一直是心生厌恶吧?臣妾若是不再多些心思,怕是早已被你给废了!说不定,这会儿早就没命了!”

    皇上看皇后到现在竟然是没有想着如何为自己辩解,反而是牵扯出了丽妃的身世,不由得拧了眉道:“你还不是肯承认是你暗害丽妃么?”

    “呵呵!我承认如何?不承认又如何?皇上,您扪心自问!当年若是没有我白家的支持你能如此顺利地登上帝位?可是你呢?在你的帝位稍稍稳固之后,便将我这结发妻子抛作一边儿!你还真是会喜新厌旧呀!”

    皇上却是冷笑一声,“说起当年拥立之功,你们白家确实是功不可没,可是比起杨家来说,还是差了那么一截儿吧!可是朕为何是让你做了皇后,而不是让德妃做上皇后之位?因为朕知道,你是朕的发妻,朕许你后位,已是对你最大的回报!可是你呢?你成为皇后之后,你都做了什么?你只会抱怨朕冷落了你,疏远了你,你为何不想想你自己做下的那些恶事?你自己到底暗害了朕多少的子嗣,你自己怕是都数不清了吧?你这样心思恶毒的女人,还有何脸面来要求朕善待你?”

    皇后的身子颤了颤,抖动着嘴唇道:“你都知道了?”

    皇上面上略有不忍,闭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道:“你已经得了后位,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在你毒害丽妃之前,朕对你从未有过废后之心!即便是当时你已经是三番四次地谋害朕的子嗣,可是朕仍然是看在当年老国公的面子上纵容了你。可是朕对你几次三番地暗示和警告,你竟然是看不到吗?”

    “呵呵!”皇后竟是轻笑了数声后,身子一歪,赶忙扶住了一旁的一张椅子,才没有再晃动身体,她低着头,皇上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听到她有些苍凉的声音道:“的确!你许了我后位,给了我白家无上的荣耀和尊贵!可是我是一个女人!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女人!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是天底下最为尊贵的女人的同时,却也是天底下最为可怜可悲的女人?”

    皇后说到这里,再度抬起头来,此时,竟已是泪脸满面!“皇上,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我是你的妻子,我为你生下了嫡子,我怎么可能还要再让别人生下你的儿子?我恨德妃,因为她生下了庶长子,这对我这个正室来说就是一种侮辱!将我这个正室的脸面置于何地?虽然当时她还只是王府的一名侧妃,可是却因此,而得到了先皇的夸赞!我呢?我是你的正妻,可是我得到了什么?你知道在她生下庶长子后,是如何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吗?你知道她心里有得意为你生下了儿子吗?”

    皇后说着,眼神竟是变得有些飘忽不定,神情也有些恍惚,似乎是又想起了当年的事。“若不是因为我生下了明王,我这个后位还保得住吗?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我没有儿子,没有你的宠爱,我这个后位还不就是一个摆设,一个笑话!皇上三宫六院,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个女人等着你的宠幸,我算什么?人老珠黄,青春不在!还好老天爷开眼,赐给了我一个儿子。当我知道我再也盼不来你的宠爱的时候,我便只能是盼着我的儿子平平安安地长大,可是你知道他从小便遭到了多少次的暗害吗?就因为他是嫡子!这对其它人来说都是威胁!只要这个唯一的嫡子死了,其它的皇子才会有机会!您明白吗,皇上?”

    说到这儿,皇后竟是近乎巅狂地笑了起来!“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何要谋害你的子嗣吗?那是因为她们先动手的!只不过她们的手段太粗鄙,没有得逞罢了!既然她们不让我和儿子好过,我又为什么要让她们好过?我自然是要想法子,把所有有可能会生下儿子的人想办法给解决掉!滑胎也好,绝子汤也罢!只要能不让她们生下儿子,我什么都做得出来!为了我的儿子的将来,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良心,什么仁善,那些东西能干什么用?能保住我儿子平安长大吗?能帮着我儿子登上大位吗?不能!”

    皇上的脸上闪现着不可置信,这就是平日里看起来端庄尊贵的皇后!竟然是如此地蛇蝎心肠,歹毒至极!皇上扭了头,似乎是只要再看她一眼,自己就会恶心地想吐一般!

    “怎么?皇上觉得臣妾太惨忍了?太狠毒了?你不想知道臣妾是如何加害丽妃的了吗?”

    皇上再次看向她,“你先告诉朕,你为何要嫁祸给良妃?就因为她也怀了朕的子嗣?”

    “当然不只是如此了!不能让她生下你的子嗣,这只是一点,另一点,自然就是得有人背这个黑锅呀!算她倒霉,如果当时她没有怀有身孕,也许我也不会算计到她头上!要怪就只能是怪她自己的命不好!不该进宫来,不该得了你的宠幸!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那个时候怀孕!更不该生的那般蠢!本宫说什么她都信!简直就是蠢到家了!”

    皇上的目光渐渐变得有些阴冷,皇后疯了!竟然会说出如此丧心病狂的话!

    皇后却是轻笑了几声,“皇上,您千方百计的打压我护国公府,就是为了削弱明王的势力,不想传位于他吧?”

    “一派胡言!”

    “怎么?皇上敢做却不敢认吗?臣妾当初对丽妃和良妃同时下了毒手,关于这一点,臣妾可是认了的。怎么皇上还不如一个女子?竟是如此胆小怕事吗?”

    “放肆!身为皇后,竟然如此没有妇德,你居然敢如此跟朕说话?”皇上盛怒道。

    “皇上怒了!怒了好呀!”皇后轻笑道:“皇上其实最关心的,还是臣妾是如何得知丽妃的真实身分的吧?”

    “朕并不关心此事。朕只是想问你,这么多年来,你害了那么多人,你的心里就一点儿也不害怕吗?”

    “怕?我为什么要怕?皇上,其实要是严格地说起来,真正害死她们的人是你!如果不是你要广纳后宫,她们怎么会进得宫来?如果她不进宫,她们怎么会死?所以说,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你!是你自己!不仅如此,就连你最为心疼的丽妃,也是你害死的!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你更惨忍,更自私了!你明知道皇宫是什么地方,可是你还是我行我素的,将一个不谙世事的公主接进宫来,你敢说丽妃的死不是你造成的?你才是杀死丽妃的罪魁祸首!”

    皇后略有些尖锐的声音飘浮在了大殿之上。皇上对于这一点,似乎也是认同的,因为在他的眉宇之间,极为快速地闪过了一抹懊恼之色!“你说的不错,丽妃的事,的确是朕一手造成的。朕如果当初不是对她太过执着,也许她就不会受到那么多的委屈!如果不是朕对她太过宠爱,也不会引得你们都对她起了杀心!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朕的错。”

    皇后的面上冷笑,看向皇上的目光里却是闪过了一抹同情之色,“皇上,你现在意识到这一点,不觉得太晚了吗?丽妃都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你现在知道反省,她便能活过来了吗?”

    皇上听着皇后的冷嘲热讽,并未言语,只是深吸了几口气,有些无奈道:“皇后,说吧。你为何要与苗疆的华妃联手?你们二人之间又达成了什么协议?”

    皇后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皇上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她的两眼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了皇上,似乎是想着从皇上的脸上找到一丝痕迹,一丝作戏的痕迹!可惜了,她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倒是皇上再度开口说了一句,才让皇后彻底地意识到,自己败了!彻底地败了!

    “当年是华妃告诉了你,丽妃的真实身分吧?”

    皇后惊的向后退了半步,有些不知所措地笑了笑,“你居然查到了苗疆?你居然还查出了华妃?”

    “不错!朕的确是查出了华妃。朕真的很好奇,她为何要将丽妃是苗疆公主的事情告诉你?还有,丽妃出生于苗疆王室,一般的毒药,轻易是不会对她起效的。你又是如何把握的如此精准?”

    “你既然知道了是华妃将丽妃的真实身分告诉我的,那么你也应该猜到了,丽妃的致命弱点,自然也是华妃告诉我的。”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皇后不解道。

    “朕问你,她为什么要将这一切都告诉你?你许给了她什么好处?否则,她何必要如此冒险,将苗疆公主的弱点知会与你?这与你有何好处?”

    “好处?这好处自然是极大的!当年华妃之所以告诉我这些,自然是存了与我互惠互利的念头,她告诉我苗疆公主的弱点,以便我能顺利地除掉丽妃!而我,则是将中原特产的几味草药,命人送去了给她而已。就这么简单。”

    皇上闻言皱紧了眉头,“这么说,她帮着你对丽妃下手,而作为回报,便是你帮着她除去苗疆王后?”

    “不错!正是如此。这样双赢的事情,我为何不去做?”

    皇上冷冷地看着她,咬着牙道:“好!好!好!真是朕的好皇后!你当年布的局是何其高明!竟然让朕接连失了两位妃子。你倒是好手段!”

    “皇上过奖了!臣妾既然将这一切都说出来了,便再没有什么可怕的!只不过,皇上打算如何处置臣妾呢?”明明是应该感到害怕的皇后,此时表现的却是极为平静,这一点,让皇上觉得很不安。心中忐忑异常,总觉得要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

    “哼!你的罪行,朕自然是会诏告天下!还当年良妃一个清白!”

    “清白?皇上是为了平王?的确,平王这个孩子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最佳的皇位继承人。只可惜了,他身上背负了太久的仇恨和不满,即便是现在皇上替他的生母平冤昭雪,您以为平王就会感激你了吗?不!你这些年来对他的狠,在他看来,已是深入骨髓,再难根除!即便是你现在将天下的月亮给他摘下来,他也得好好地想一想,这个月亮上,是不是被你给淬了毒?”

    皇后说完,便轻笑不止!而皇上则是沉了一张脸,那眸子里,漾着深深地自责。只不过,再细看,他的眸子里还有一抹说清,道不明的光茫闪过,只可惜太快,皇后并没有来得及抓住它。

    皇上看着仍在轻笑的皇后,今天的皇后极为反常,即便是自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也没有必要将明王和她的心思说的如此直白!如今她既然是说了,那便是只有两种可能,一种便是皇后彻底地疯了,知道了她们的阴谋败露,再无转还的可能!第二种,便是她们早有了准备,或者是说早已料到了他会前来兴师问罪。而对于她们的大计来说,这一点,似乎是已经不重要了!

    皇上思索再三,转身出了坤宁宫,到了宫门口,看了一眼外面守着的杜海,“吩咐下去,就说皇后的病情日益严重,竟是患上了失心疯!责令侍卫加强戒备,别让皇后跑出来伤人!”

    杜海的眸光闪了闪,“是!”

    而别院里的静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手中的医书也看不下去,总觉得心里是有些烦躁不安。“司画,备车,我要出去一趟!”

    “殿下,您还是好生养胎吧,要是王爷知道了,又要生气了。”

    “别哆嗦了,快去准备。你若是不放心,便多带些侍卫就是。”

    “是!”司画无奈,只好下去准备了。

    静依上了马车,便吩咐道:“去隆昌寺。”

    一路上,马车行的很慢,城外的路并不是特别好走,司画担心会惊动了王妃腹中的胎儿,所以吩咐马夫要平稳为主。

    到了隆昌寺,似乎是没有什么不一样的。看起来,寺内外都极为平静。可是静依却是感觉到了一股不明的气氛。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她在隆昌寺里走了一会儿,便听到有人慌慌张张地自后堂跑了出去,边跑边喊,“杀人了!快跑呀!杀人了!”

    静依的心中一惊,暗叫不好,提着裙子就跑,她身后的司画和司语二人见了,哪里肯依,遂上前,二人同时伸手,一左一右将静依护在了中间,然后施展了轻功,迅速向后堂掠去。

    到了后堂,看到到处都是血迹斑斑,还有打斗的痕迹。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有和尚的,也有香客的。还有几名是黑衣人的。静依的心一揪,吩咐道:“快去后山看看。”

    几人又飞速地赶去了后山,等到了后山,几人登时便呆住了。而随后赶来的一些侍卫也是全都呆了!漫山遍野入目的全是尸体!有王府侍卫的,也有黑衣人的,还有的似乎是上山来的香客。

    静依只觉得喉咙一紧,想说却是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用手指着那些尸体,以眼神示意司画等人。司画和司语会意,吩咐了一声,“快四处找找,看看有没有王爷的线索?”

    “是!”

    众人开始分头行动,很快,静依便在那崖边处,发现了一个香囊,静依颤着手将那香囊捡了起来,这个香囊,正是数日前,她亲手做与元熙的。上面还用金丝线绣了一个依字!

    众人自然是察觉出了气氛的不对,看到王妃手上拿着一个香囊,顿时心里便是齐齐地咯噔一下子,难道王爷?

    静依只觉得自己的胸口闷的似乎是喘不上气来了,再往前走了两步,入目的,便是一条她再熟悉不过的水玉腰带!那可元熙在夏日里常常会用到的可祛暑之用的腰带!静依的手还没有碰触到那条腰带,便觉得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题外话------

    感谢美人们的耐心守候!感谢西灵春美人送上的十张五得评价票!董美人送上的两张五星评价票!谢谢各位美人了。因为大结局的内容实在是太多,一章写不下,所以飞雪只能是分成两章来完成了。感谢大家的一直守候,希望在大结局下上传时,还能有你的相守。大结局的后半部分还在奋力码字中,亲们,投出你们的五星评价票吧!用你们手中的花花钻钻卖力地砸向飞雪吧!飞雪码字会更有动力哦!哈哈!

    强力推荐自己的新文《名医太子妃》,在作者的其它作品中可以找到,也可复制这个地址:http://。xxsy。/info/520066。html

    ..

第四十八章 大结局(下)

    静依这一昏迷就是三日过去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京城里整个儿乱成了一锅粥!静依在隆昌寺的后山晕倒之后,就被司画等人带回了别院。顾氏得知消息后,带了崔茜茜和彭惠来看她。可是看到静依昏睡不醒的样子,顾氏的心里便是一阵刀绞。

    三日后,静依终于醒了过来。慢慢地被顾氏扶了起来,一脸忧心道:“依依,你可算是醒了,可吓死母亲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什么有什么地方觉得不舒服?依依,你说句话!”

    静依虽然是醒了,可是脑子仍是有些昏沉沉地,满脑子里都是满山遍野的尸体,还有元熙的香囊,想到这个,静依的脸色便是一变,揪住了顾氏的衣袖问道:“母亲,元熙呢?”

    顾氏看她一脸焦急,安慰道:“你别急!皇上派他去办差了,过两日就回来。”说这话时,顾氏的眼神闪了闪,似是有些不敢与静依直视。

    静依闻言,立时便松了手,苦笑了一声,“母亲,连你也骗我么?皇上不可能会派元熙出京的,除非是回封城!可是眼下我有了身孕,元熙定然是不会离京的。母亲,你告诉我,元熙到底在哪儿?”

    顾氏的眼神有些躲闪,面上挂着淡淡地忧伤,不用再说,静依如此聪明之人,自然已是看出了个大概。“不会的!不会的!元熙的武功那么高,不会有事的!”

    司画和司语似是终于忍不住,两人都各自落下泪来。静依呆呆地想了想,又问道:“水玉腰带!元熙的水玉腰带呢?”

    片刻后,静依见无人敢应她,便轻笑了一声,“无妨,我已经猜到了是什么结果,你们也不必瞒我了。司画,王爷的水玉腰带可是带了回来?”

    “回殿下,带回来了。”

    “去取来给我瞧瞧。”

    “是!”司画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转身去了外间儿,将那条水玉腰带给静依带了进来。

    静依看着那水玉腰带已然是一断为二!心里便是一堵,喉咙处竟然是觉得紧紧的,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断了!竟然是断了!她虽然不懂武学,可是元熙的身手,在她心中一直以为是最好的,连无伤和无极那样的高手都赢不了他,他的身定然是不错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贴身的物件儿竟然是会断了?

    静依突觉嗓子痒痒的,然后便觉得喉咙一热,扑地一声,竟然是喷出了一口血。

    当即便将屋内的众人吓坏了!“快,快去请御医!”

    顾氏也急道:“天哪!依依,快,快来人将这里收拾了!快!依依快躺下,躺下!”

    屋内的众人因为她吐的这口血而人仰马翻,而床上的人竟然像是听不到,也看不见一般,两只眼睛只是呆呆地看着头顶的防尘。心里已一片死灰!

    “御医来了!御医来了!”随着司画的叫喊声,刘医正被请了进来。

    “如何了?刘医正?依依她到底要不要紧哪?”顾氏急问道。

    刘医正叹了一声,“郁结于心,思忧过虑。刚才吐出一口血,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将心腑中积攒的一些个浊气和郁气也消散了不少。我写个方子,每日请王妃一日两次。另外,最后是让王妃静养。”

    “谢谢刘医正了。”

    入夜,静依的眼睛却仍是睁的大大的,毫无睡意!她是一个睡了三天的人了,哪里还会困?一想到那条一断为二的水玉腰带,静依的心里便是一阵揪痛,眼睛一酸,便再度落下泪来。一直在屋内伺候的司画看了,也是眼睛一红,劝道:“殿下,您还是别想太多了,还是安心养胎吧。”

    因为静依的坚持,顾氏等人被送回了平南候府。夜间,司画等人不敢放松,便全都守在了这儿。

    “司画,我问你,以你的身手,要几个人才能胜过元熙?”

    “回殿下,以属下的身手,差不多要十人联手方可制住王爷。”

    静依闻言闭了眼睛,那日山上的情景历历在目,黑衣人的数目是王府侍卫的五倍不止!还有那隆昌寺内僧众和香客的尸体,他们怕也不是寻常人。想起那水玉腰带是在崖边发现的,她的心里便是一阵揪痛。

    “那日王爷共带了多少人去?”

    “回殿下,王爷共带了二十余名护卫。而在后山发现了近百人的黑衣人尸体,同是,寺内后堂共发现了十六具僧人的尸体,还有二十二名香客的尸体,这些全部都是那黑衣人一伙儿的。另外,还伤及了十数名无辜之人。”

    “这么说来,王爷当时的处境定然是不妙!”

    “回殿下,正是。”司画说这话时,眼睛里的泪已是再抑制不住,哗哗地流下!她们的主子,神一般的存在,竟然就此殒灭了吗?

    静依不语,静静地闭了眼,看似是睡了,其实是在想着所有关于元熙的一切!不可能!元熙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死了!他的大仇还没报,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

    猛地,一个信息跃入了她的脑海,“司画,无伤呢?”

    “回殿下,已经来了别院了。正是外面候着,等着您问话呢。”

    “叫他进来。”

    “是。”

    “属下无伤参加主子。”无伤单腿跪地,神情有些肃穆道。

    “起来吧。我问你,你受伤后,是何人顶替了你的位子?”

    “回主子,是无恨。”

    “他人呢?可回来了?”

    “回主子,没有回来。在后山上也并未发现他的尸体。”

    静依的眼睛一亮,“没有发现元熙的尸体,也没有发现无恨的尸体,那就是说他们也许并没有事?也许只是受了伤,或者是遇到了什么其它的情况?”

    司画等人一听,眼底里也是跃上了一抹亮光,似是那明亮的阳光,要穿越厚厚的云层一般,天地逐渐明亮清晰。

    无伤也是有些激动道:“回殿下,属下也是这么想的。这几日属下已经命人将隆昌寺附近的所以地方都搜查了一个遍,却是始终没能找到主子和无伤的下落。从这一点来看,极有可能就是主子他们还活着。”

    静依坐了起来,眼底的心灰早已是荡然无存,眼中重新焕发了一抹光彩,脸色也好了许多。“司画!”

    “是,主子。”

    “宫里可是有什么消息传来?”

    “回殿下,目前为止,皇上只是下令继续寻找王爷,并未发布任何有关王爷受伤或者是遇害的消息。”

    “那朝堂之上呢?”

    “回殿下,白飞送来消息,说是朝堂上明王一派的人力主要皇上宣布平王遇害的消息。而晋王一派似乎是表现地异常平静。”

    静依点点头,“晋王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前些日子我与元熙在崇文殿中帮了他一把。至于明王,如此说来,半路截杀元熙的,应该就是明王的人了。”

    “王妃,您说的不错。根据咱们的人查到的线索来看,的确是明王的人。而且就是前些日子属下去查看的那家农庄里,与隆昌寺联合起来的人一起动的手。只不过,现在咱们没有实际的证据。”无伤有些恨恨道。

    静依冷笑一声,“哼!证据?咱们不需要证据!无伤,你去通知暗阁的人,就说王爷平安无事,只不过目前不太方便出来露面,然后吩咐下去,王爷遇袭前所有的安排照旧,不可懈怠!还有,所有暗阁中的要事,都要速来报我。”

    “是,主子。”

    “你去吧。如果我现在所料不差,咱们平王府周围定然是藏了不少的暗探,你该明白要如何做?”

    “是,主子放心。属下即刻去办!”

    静依看着无伤飞身离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的眼神清澈明亮,与先前的她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司画,想办法通知宫里的人,保护好母妃。这个时候,她不能再出事了。”

    “是!属下即刻便去。”

    “司语,将猫儿给我带来。”

    “是。”

    静依下了床,到了外间儿的榻上坐了,看着眼前威风凛凛的白虎,神色严肃道:“猫儿,过来。”

    白虎听话地低了头,到了榻前。静依低头在虎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又自袖间拿出了一方帕子,细看,那帕子正是元熙平日里最喜欢用的一种上好的白色云锦所做。静依将那帕子轻绑在了白虎的腿上,拍了拍虎头,“你小心些!入夜后,我再命人放你出去。咱们现在住在别院,倒是不担心出城之事了。也算是侥幸碰上了!猫儿,无论是否能找到他,天亮前一定要回来!听到了没有?”

    白虎点了点头,低吼了一声。静依这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气,喃喃道:“元熙,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否则,我便带着你的孩子一起到下面去找你!想撇下我自己图个清静?你做梦!我偏不能让你如愿!便是到了地府,我也得缠着你不放!”

    次日,天还未亮,静依便感觉到了自己的袖子似乎是被什么人在用力的拉扯着。她的困意顿消,立马便精神了起来,扭头一看,果然是猫儿回来了。

    静依第一眼便看到了猫儿腿上的那方帕子不见了!心中大喜,“猫儿,你找到他了?”

    猫儿低吼了一声,又垂头舔了舔自己的前腿。静依这才看到,猫儿的前腿似乎是受了伤,急道:“你受伤了?是什么人伤了你?可是一群黑衣人?”

    猫儿连吼了几声,声音里似乎是极为恼怒,那眼神看起来也是有些嗜血的光茫!静依的眼神一暗,随即身子便是一软,喃喃道:“竟然是如此吗?他竟然也在派人寻找元熙?”

    少顷,静依将猫儿腿上的帕子解下,看着染上了血迹的锦帕,静依轻叹了一声,“你快下去吧。我让司画给你上药,你要乖乖的。千万不要乱跑。”

    白虎这次没有出声,而是冲着静依摇了几下尾巴后,便转身出去了。

    静依想到此时,怕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只能是自己出去找了,至少自己还有一样别人没有的本事,找到元熙的概率会更大一些。

    只是静依还没有出门,宫里便有人送了消息出来,淑妃不见了!福寿宫内,什么人也没有少,就独独是淑妃不见了!皇上大怒,不过并未将此事声张,因为皇上多年前便下旨,淑妃身体不适,尽量不让宫人们去打扰。如今皇后被软禁,德妃又承了静依的情,自然也是不会去找淑妃的麻烦。所以,此事在宫内,也只有皇上知道而已。而福寿宫的宫人们,淑妃身旁的心腹,早就换成了元熙的人,自然是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至于一个在殿外伺候的人,哪里会知道向来足不出户的淑妃娘娘不见了?

    静依听到这个消息,第一个联想到的便是贤妃!因为前几日元熙将那些密函交给自己看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这个贤妃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贤妃的武功高强,会不会是她劫了淑妃呢?

    静依想了想,贤妃的身世现在还是一个谜,暗阁中也只是查到了她的身世是假冒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地方豪绅之女!在当年入宫之时,那豪绅不知出于何故,便将女儿给换了,让现在的贤妃冒名顶替进了宫。可是她到底是什么来历,一直是查不出来!

    静依此时想到当年皇后竟然是与苗疆的华妃一起联手谋害丽妃,现在想想,她们之间是如何联系的呢?静依的心思一动,“派人去查贤妃是何时入宫的?还有,再查当年丽妃是何时开始有了中毒的迹象的。”

    “是!”

    静依的眉头紧蹙,淑妃是元熙的养母,虽然说不上有多亲,可是至少也曾对元熙多加照拂!而且自从这次回京后,她明显是感觉到了淑妃对她们态度的不同!那眼神中的关切、关爱之情,似乎是浓了些。

    静依不再多想,眼下找到元熙才最是要紧,“司画,备车,我要出去。”

    很快,别院内便有一辆马车,缓缓驶出,顺着官道,一路向着隆昌寺行进。一路上,马车的顶部似乎都是会听到有鸟叫声传来,有的听起来欢快,有的听起悲伤,有的叫声尖锐刺耳,有的叫声清丽婉转!而马车内的静依,此时则是随着那些鸟叫声,而时而蹙眉,时而舒心。看得一旁的司画,也是有些担心,生怕王妃会因为王爷一事,受了刺激,再影响到腹中的胎儿。

    一路行来,倒是极为顺畅,因为几日前发生的暗杀事件,这条路上常有官兵巡逻,而快到隆昌寺时,便看到有大批的官兵正驻守在那隆昌寺外约有一里之处,将这里全数封锁了。

    静依掀了帘子,远远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神微闪,似乎事情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呢。正当静依透过马车的小窗,查看外面的情况时,便见有一只小麻雀飞了进来。

    那小麻雀一进来,便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就在空中不停地扑打着翅膀,似乎是很急切,又似乎是很兴奋!

    静依听了,眉心微微舒展,伸手将自己头上的黑发拔下来了几根,然后再并成一股,慢慢地在小麻雀的腿上系了,不细看,倒是也看不出来。“小灰灰,乖,去找他,让他看到你腿上的东西。”

    小麻雀又叫了几声,便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静依此时却是吩咐道:“围着这隆昌寺转转,仔细找找,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是!”

    侍卫们开始慢慢散开,四下搜寻。而马车则是停到了一边儿。静依将司画和司语二人叫了过来,轻轻低语了几句,司画二人听了,先是一个劲儿的摇头,也什么也不答应,可是后来看到王妃坚持的眼神,无奈,只好应了!

    静依轻道:“我曾经答应过元熙,不会再以自己的性命为诱饵。所以,这一次,我也不会有事。他将五名血卫留在了我的身边。另外,我身边还有三名隐卫,全都是高手。不会有事的。”

    司画和司语相视一眼,有些不放心道:“殿下,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不这么做,我们怎么知道这幕后的黑手到底是谁?又怎么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可是。”司画还欲再劝,却被静依出声打断了!“没有可是!照我说的做!”

    “是。”

    没过多久,马车再次行进,又靠在了一边儿后,侍卫们再度散开,寻找平王的下落。司画和司语二人,此时也是下了马车,将静依扶了下来。

    “你们也去找找吧。这里有这么多的侍卫,我不会有事的。”说着,还冲着二人轻眨了眨眼。

    二人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地渐渐地远离了静依。就在二人想着这么做,到底该不该,王爷知道了,会不会重罚她们的时候,二人便听一道黑影掠过,二人大惊,飞身上前,可惜二人尚未到跟前,便被又冒出来的几名黑衣人斗在了一起!司画二人被拦,其它侍卫们又已经分散,离王妃较远,救人已是来不及了!

    待司画和司语二人终于摆脱那几名黑衣人的纠缠里,便只见那黑衣人向东掠去的一道背影,而王妃,不见了!

    静依被人用轻功带着,似乎是走了很远。静依的眼底滑过了一抹暗光,快地几乎是让人看不见!

    晚上,一阵微风吹过,院中的花草被轻轻吹动,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沙沙声。皇宫内的一处灯火通明的宫殿里,静依正端坐在了圆桌前,脸上的表情平静,不见喜怒,也不见惊慌之色,只是那样静静地坐着。

    不一会儿,便听到了大殿门被推开的声音。

    “平王妃好定力!小小年纪便能有此定力,倒是让我佩服。”

    静依闻声看去,竟然是贤妃!

    静依的眼睛眨了眨,故作不解道:“贤妃娘娘?您为何要命人将我掳来?我与您无冤无仇,您这是为何?”

    “无冤无仇?呵呵!跟我无冤无仇的人多了!可是我若是想要他们的命,他们自然也得乖乖送上!”

    静依的眼皮颤了颤,“娘娘这是何意?”

    “哼!苏静依,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我将你劫来此处,仅仅是为了来跟你聊天儿的?苏静依,平王已经死了,这一点,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你还想着等她来救你?”

    静依的眉心一紧,“娘娘莫要乱说!他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哼!从那么高的崖上摔下去!还活着?谁信?苏静依,你不好奇,我为何将你劫来此处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母妃也是你劫走的?”

    “她?”贤妃的眼中闪过一抹轻视,“我劫她做什么?一点儿利用价值也没有!倒是你,对我来说,能将你送给主子,倒是还能让自己立上一功。”

    “主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哼!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怕是不能再活着离开这里了!主子身边儿的人都说你是红颜祸水!说你会误了主子的大事!如今看来,果然是不错!苏静依,你的死期到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静依一脸戒备道。

    贤妃居然是轻笑了几声,“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动手的!主子已然知道是我将你劫了来。我怎么可能会对你下手?岂不是让主子也怀疑我吗?我会找个人好好地伺候你的。你放心,绝对是你的旧识!”

    静依有些疑惑地看着她,见她竟只是有些得意地笑了几声后,便出了大殿。静依四下里看了看,知道这里是皇宫没错,可是这里究竟是哪处宫殿呢?

    还不待静依有什么眉目,便听到大殿门,再次被打开。这一次出现的,居然是白敏儿!

    静依有些意外地看着白敏儿,想起刚刚贤妃说的话,心中已是了然,轻笑道:“原来是白侧妃!怎么?白侧妃是特地来见我的?”

    白侧妃冷哼了一声,“苏静依!要怪就怪你不该招惹表哥,如果不是因为你,表哥最在意的人应该就是我!当年如果不是你将计就计,成为明王正妃的也该是我!哼!时光轮流转,苏静依,想不到你也有今日?今日你落在了我的心里,我便也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说完,白敏儿手中便多了一把匕首,一步步地向着静依靠近。

    静依脸上轻笑,心里却是在打着算盘,白敏儿和贤妃?如此说来,贤妃背后的主子是护国公府?不对!护国公府如今还有哪一位会如此有心计,将贤妃这步棋竟是布的如此精妙?

    白敏儿的眼中对静依的恨意宛若是熊熊烈火一般,想着将静依给吞噬,一寸一寸地将她的身体给化成灰烬!不过,相对于较为激动的白敏儿,静依却是显得有些太过轻松了。

    “白侧妃,如果我没有记错,这里应该是皇宫吧?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杀了我之后,预备怎么处置我的尸体呢?”

    “哼!苏静依,你就等着下地狱吧!你的尸体?呵呵,你放心,我会命人将你的尸体送去猛兽园!到时候你怕是就会只剩下一堆白骨了!还有谁会认得你?”

    “你的心还真是狠!白侧妃,我先前帮你得到了明王的宠爱,怎么说也是算是对你有恩,你就是这样回报于我的?”

    “恩?呸!你以为我是白痴?你不过就是为了利用我来对付那个秦素素罢了!如今秦素素死了,明王府里再没有谁能成为我的对手!即便是王爷要迎娶一位新的王妃进来,也是要对我礼让三分的!苏静依,你以为我会看不出你的心思?不就是想着利用我对付完了秦素素后,再利用我为你打探明王府的消息?我是明王的女人,怎么可能会真的帮着你来害她?你也太天真了吧?”

    “你说的不错!可是你似乎是忘记了,我的手里可是还有你的把柄呢!”静依似是无意地向着那门边儿看了看!

    白敏儿却是不以为意地一笑,“只要我杀了你,你还有什么证据可言?只要你死了,当初我与嬷嬷假装痛哭流涕的事情,假装小产之事,便再无人知道。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白敏儿,你确定你一定要杀我?”

    “哼!我确定的是不能再确定了!”说着,就像静依扑去!静依也不急,眼中却是噙了冷冷地笑意,看着就要扑过来的白敏儿!

    ‘砰’!的一声,白敏儿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飘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墙上,然后再重重地摔在地上,扑地吐出了一口血,似乎是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眼前之人一眼,便断了气了!

    静依转头看着一脸笑意的明王,“原来是明王殿下,多谢殿下出手相救了!”

    “依依,你我之间,定是要如此地客气疏离吗?”明王的眼中闪过一丝受伤。

    静依冷笑道:“王爷,你我之间很熟悉吗?说白了,我与你,应当是敌人吧?”

    “敌人?”明王自嘲地笑了几声,“依依,我在你心中便是如此地不堪吗?他李赫凭什么就能得到你?凭什么就能得到你的爱?我哪里比他差了?我出身比他好!我是嫡子,他是庶子!我的势力比他雄厚,我有护国公府为依仗,他呢?他有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能睁开眼睛好好看看?难道除了他,你的眼里便再看不见别人的一丁点儿的好了吗?”

    明王边说,边向静依逼近。静依暗叫不妙!这明王的情绪似是有些失控,她缓缓后退,“你冷静点儿!这里是皇宫,不是你的明王府!”

    “你说的对!这里是皇宫!可是你别忘了,这里是坤宁宫!是我母后的宫殿!你说我们在这里,是不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这个疯子!皇后随时都有可能会过来!难道你就真的不怕?”

    “怕?我为什么要怕!依依,我对你的心思,一直就没有变过!你可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就是当年我为什么没有将你变成我的女人?那样,你就只能是成为我的女人!什么成不成婚,有什么关系?什么李赫、晋王,让他们统统地都去见鬼去吧!你可知道,我有多少次在梦里梦到你被我抱在怀里的样子?依依,相信我。除了我,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一个男子可以配得上你!”

    似乎是从他的话中得到了某种极为重要的信息,静依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不过那道眼神闪的极快!快到让人看不清,快到不过就是烛光一闪的刹那,便消失不见!

    “你?”静依有些轻蔑道:“你凭什么就说配得上我?你可知道我想要什么?可知道我喜欢什么?”静依此时别无它法,想要求救,似乎是并不妥当,这里到处都是皇后的人,根本不可能会理会自己的求救,只能是想办法拖延了。

    明王笑道:“只要你肯成为我的女人!它日,我为帝,你为后!永不相负!”

    静依心中一惊,明王能说出这番话,可想而知,他今晚定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静依心中恐慌,面上却是强行压制着,不敢露出分毫,眼神有些清冷,“明王,你别忘了,皇后和秦相还在宫里,你就不怕你说的这番话被她们听到?”

    明王冷笑一声,“怕什么?一个小小的秦相,本王还不至于离了他就过不了了!再者说了,过了今晚,你以为我还会是明王?”

    “你想要逼宫?”

    “哈哈!依依,你果然聪明!只要你乖乖的,本王自是不会亏待你。你放心!本王今日不会动你,你只要不踏出这坤宁宫,咱们一切便都是相安无事。事成之后,你便是本王的太子妃。若是你借机想逃?”

    明王冷笑了一声,“本王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的暗卫,现在怕已是被本王的人拦在了宫外,她自己的性命都怕是保不住了。哪里还有会心思来救你?”

    “明王好周密的计划!”静依冷哼了一声。

    “依依,你与本王相识已有数年,难道本王对你的心思你竟是视若无睹?若是说以前,因为有李赫在,所以你才不屑于看我一眼!可是现在呢?李赫已经死了!他跌落悬崖,尸骨无存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呢?”

    “不!他没死!他还活着!”静依怒道。

    “活着?若是他真的活着,为什么不来找你?若是他真的活着,为什么看到你被我禁锢在此,而不来救你?他的武功可以说是不弱!不,应该说是极高的!可是他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你夜夜一个人流泪哭泣呢?他怎么忍心?依依,你死心吧!李赫死了!明王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明王了!”

    “不!”静依的眼里泛出一层水雾,目光却是极为清冷,“明王,我劝你慎言!现在就连皇上也并未下旨说是平王遇难了!你现在便是这样肯定地想,不怕被皇上知道,治你的罪吗?”

    “治我的罪?哈哈哈哈!”明王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竟是仰天大笑!“依依,你向来聪颖,可是今天为何就想不明白呢?父皇现在怕是自身都难保了。怎么可能还会有机会治我的罪?”

    静依听了,心中警铃大作,“你要逼宫?”

    明王不再说话,只是双眼极为深情地看着她,那黑的如同是没有月亮的夜色一般的眸子,让人看了心惊不已!静依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不敢再抬头与他直视,低了头,心中却是百转千回,想着要怎样才能摆脱掉明王!

    明王上前走了两步,在离静依约有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依依,你一直躲着我,是因为怕我?”

    静依闻言,灵机一动,低着头,声音有些怯懦道:“你,你别过来!你杀了白敏儿!你亲手杀了你爱的人!”

    明王的眉心一紧,“依依,你听我说!我是杀了白敏儿。可是她并不是我爱的人!我爱的人自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你才是我心中的女神!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今日大事一成,我为帝,你为后!今生永相负!依依,你信我!”说着又上前了一步。

    “你别过来!”静依尖叫了一声,突然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明王,有些畏惧道:“我不要做你的什么皇后!我不要!你杀了白敏儿!你杀了她!”说着,她的身体竟是微微有些发抖,“早晚有一天,你也会杀了我!你也会杀了我的!”

    明王的眉心紧蹙,面上露出极度的悲伤,“不!依依,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我爱你。我想要疼你,宠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要杀你?哪怕是让你断一根头发,我都会觉得心疼!依依,别怕我。”

    静依摇着头,眼泪顺着她的脸庞流下,“你走开!我的心里好乱!你走开!走开!让我一个人静一静!静一静!”

    明王看到静依竟是双臂环胸,缓缓地蹲下了身子,眼泪止不住地向下流!看到这样的静依,明王顿时是心疼不已!

    他终是忍住了自己心里想要上前一把将她拥入怀里的冲动,“好!我走。我给你时间让你好好想一想!静一静!”说着,明王便转身往外走了两步,不过快要到门口时,便又停了下来,转身道:“依依,你别想逃出这坤宁宫!只要你乖乖地在这里等我,我自然是不会将你如何!我也不瞒你,这坤宁宫,已是被我布下了几十名暗卫。你可是要想清楚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静依在他走后,仍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变,心里却是急速地想着该如何应对!刚刚明王说这里布下了那么多的暗卫,即便是司画和司语赶过来,怕也是进不来的!而且怕是还会伤及性命!这可如何是好?静依稍定了定心神,想到自己的身边还有几名血卫,他们应该是也进了宫,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距离自己有多远?能不能看到自己的处境?

    静依想着若是有元熙在,哪里还需要她如此多虑!可是现在元熙却是生死未明!虽然她坚信元熙还活着,可是自己的心里仍是有些不确定!因为灰灰给自己带来的消息,并不完全是好消息。

    静依想到刚才明王的话,自己的心底一阵冰凉!逼宫吗?那皇上和母妃他们岂不是就危险了?不对!母妃至今下落不明,说不定就是被他给掳了去!虽然那个贤妃不承认,可是不代表明王就没有派别的人去做。

    怎么办?怎么办?静依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地踱着步,想着办法。自己一个人倒是还好,可是关键现在她的肚子里还有元熙和她的孩子!她不能让孩子出什么意外!绝对不能!突然,她看到了一旁桌上的红烛,不由得计上心来!

    静依拿了一盏灯烛,到了床前的小几上,静依知道这殿内定然是有暗卫的,只是不知道藏身在何处!她小心地鼓捣着,尽量地不发出一点儿声响,然后离开那床前,又在桌上拿起了一盏灯烛。身形极为巧妙地将灯烛遮了一下,然后便慢慢地举着灯烛到了门口。

    门口的两名婢女道:“平王妃殿下,您还是请回去吧。王爷吩咐了,您不能踏出这座大殿。”

    “我只是想在院中走走也不成吗?这样吧,我便在这里坐一坐便好,如何?”静依说着,便将灯烛放在了台阶上,自己也是席地而坐。双手抱膝,似是十分地悲伤。

    那两名宫婢一看她如此,也不好再加以阻拦,毕竟这位平王妃可不同于她们以前碰到过的其它女主子!这可是王爷心尖儿上的人,若是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她,以后等她得了势,自己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想到这个,两名宫婢便不一左一右地在静依的身旁站了,不再说话。

    静依的眼中闪过一道暗茫,斜眼看了一眼那灯烛,不一会儿,她便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她的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那两名婢女自然也是闻到了,刚想着大声呼救,便身子一软,躺在了地上。

    静依转过头,看着身后的大殿里已是一燃起了熊熊大火!她听到‘砰砰’地响了两声,应该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想来应该就是潜在那房梁上的两名暗卫!心里暗道,晴天给她的东西,还真是有用呢!

    静依四下一看,这里异常的安静,可是她知道在某个角落里,定然是还有不少的暗卫在盯着她!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在暗中护着她的血卫!这些血卫与暗卫不同,不到性命攸关的时刻,他们是不会出手的,更加不会露面儿!

    静依扫了一眼那灯烛,然后慢慢地下了台阶,脸上装出一幅极为害怕的表情,然后便往院门口跑去!

    刚跑了几步,静依的身前身后便出现了约有十几名暗卫,“平王妃,请您跟我们走。”

    静依一脸警戒地问道:“你们是谁?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说着,指着那燃起了熊熊大火的大殿道:“那里已经着火了,难道你们还要我再进去送死吗?”

    “当然不!您是尊贵的王妃,自然是不能再回去,属下等自是会带您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一名黑衣人说完,便上前伸手要抓静依。

    静依怒喝一下,“放肆!你是平王妃!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如此地大胆!”

    那黑衣人被她突然的一声大喝,似是吓到了,手便僵在了空中。而其它几名黑人惊觉到了不对,想要出手制止静依,却是发现浑身都使不上力了!

    静依见此,拔腿便往外跑,眼看就要到门口了!

    “嗖!”地一声,一把飞刀便钉在了木门上!

    静依吓的一动不动,她急促的呼吸着,她虽然不会武功,可是也感觉出了对方的身手定然是极好!而且还很聪明,已然是猜到了自己的身上有迷药之类的东西,所以并不近身,只是以此来恐吓于她!

    “你是谁?”静依问了一声,然后猛地转过身来。

    可是让她失望了,什么人也没有!空空如也!

    静依知道那个人定然就是隐藏在某一个地方,如果自己再外走一步,也许他便会出身!应该不至于要自己的命,可是受些伤却是在所难免了!

    静依有些艰难地吞了口口水,怎么办?要不要再试试?静依不确定在暗处的还有几人,自己若是真的踏出了这座大门,会不会能遇到司画她们!

    想了又想,静依决定冒一次险,她毅然决然地转了身,然而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在原地站了有一会儿,自己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个状态后,才突然拔腿便跑!

    就在她抬脚往外跑的那一瞬间,自院中的一棵树上,便发出了一道寒光!

    是一把飞刀!

    那飞刀竟是直直地冲着静依的脚踝处射去!

    眼看那飞刀便要射中静依,千钧一发之际!自静依的左前方也是发出了一道寒光!

    只听‘叮当’一声!

    是兵器相撞的声音!

    静依不敢回头,仍是直直地往前跑,终于到了门口,她艰难地打开了门栓,“吱!”门开了!

    静依喜出望外,可是当门完全打开,她看着眼前的景象时,那刚刚露出的一丁点儿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站在门外的,是一队精兵!看他们的穿着,应该是西山大营的!

    而最让静依感觉到绝望的,则是眼前站着的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去而复返的明王!

    “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说,要逼宫!”好半天,静依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明王的面色阴沉,眸子里发出一种近似于饿狼一样的光茫!“依依,你以为我上过你一次当,还会再上第二次?你也太小看本王了!本来本王还在想着,只要你没有逃跑的意思,本王定是会厚待于你。可是想不到,你竟然是再一次让本王失望了!”

    “明王,我是平王妃,是你的弟妹!你难道就怕被天下人所耻笑吗?”这一次,静依似乎是再次确认了某个重要信息,确定她先前的判断是没有错的!

    “耻笑?他们为何要耻笑?我与你是才子佳人,天作之合!是平王中间横插一杠,咱们才未能结下姻缘!成王败寇!本王是胜者,这史书自然是由着本王来写!你以为天下百姓们会知道什么?不过就是一群愚笨之人!”

    “你怎么能?”静依的双眼里露出不可思议地眼神,“你这么做,与禽兽何异?”

    明王的脸色更加地阴沉了,“依依,不要再试着激怒我!刚才你在殿中故作姿态,我就知道你打了什么主意!我现在这么做,也不过就是要你死心而已!”

    静依此时已然是被明王给气的快要疯掉了!“是你!是你派人刺杀元熙的,对不对?”

    “不错!正是本王!怎么?你现在相信他已经是不可能再活在世上了?”

    “不!他一定还活着!就凭你,还不配杀他!”

    明王此时已是怒火中烧!双拳紧握,面色铁青!“苏静依,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你就可以在我面前为所欲为!告诉你,若是你再试着激怒我,待我大事一成,我便杀光你平南候府的人!对了,还有平王府!所有的人,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

    静依一边摇着头,一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即便是你想要那个位置,为何一定要与我为难?李煜,算是我求你了不成吗?放我走!”

    “不可能!”明王想也不想,便直接拒绝了。

    静依看着眼前的这些精兵,再看看明王一脸的坚决,知道这次自己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了!绝望!从未有过的绝望!静依的眼里噙满了泪水,可是她却是强忍着不让眼泪自眼中滑落出来。

    静依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兵器的碰撞声!事实上,就在那道寒光闪过后,她的身后便响起了打斗声,只不过她因为震惊于明王的突然出现,所以并未注意到!现在神智清醒了,自然也就听到了。

    静依回过头,看着有几名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因为都着了黑色,又是晚上,所以静依分不出到底谁才是明王的人,谁又是来救她的人!

    “别看了!他逃不掉的!”明王凉凉的声音传来。

    静依看到这个,突然又燃起了希望!也许元熙的伤势并不重,是他来救自己了!对,就是这样!静依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越大,越想越觉得自己还有逃出去的可能!

    静依想了想,没有往门外走,而是转身向着正在缠斗的几名黑衣人跑去。

    明王一愣,高声喊道:“小心!别伤到依依!”

    几名黑衣人的手形一顿,另一名黑衣人则是飘身在了静依的身前。就是这一瞬间的空当,那黑衣人伸手揽住了静依的腰,腾空而起!跃上了一棵大树。

    “快!拦住他!”

    这一切也不过就是眨眼之间的事!静依甚至都没弄明白,自己怎么会被这黑衣人给带到了树上!底下的黑衣人快速地追了过来,就在静依被黑衣人抱起的那一霎那,静依自怀中扔出了一颗迷烟弹,霎时,那地上便是一片浓雾,呛的人们睁不开眼睛,而且还一个劲儿地咳嗽,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黑衣人看向静依的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飞速地离开了坤宁宫!行至御花园,黑衣人换下了衣服,竟然是晴天!

    “晴天?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回苗疆了吗?”

    “那不过就是一个假象,做给别人看的!你没事吧?”

    静依摇了摇头,“现在怎么办?明王不会这么快就死心的!咱们现在能躲到哪儿去?还有,你一个人进的宫吗?”

    “怎么可能?我的血卫一直在暗处,刚才若不是你出身扔出了我给你的迷药弹,怕是他们就会出来了。”

    “那现在怎么办?皇上知道你没有回苗疆吗?”

    “自然知道。这都是皇上的意思!”

    “什么?”

    “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晴天将外面套的夜行衣除去,里面竟是穿了一套宫庭侍卫的衣服,二人一路上躲躲藏藏,很快竟是到了勤政殿!

    二人闪身进去后,便见晴天将里面的人都迷晕了,然后在龙床边上拨弄了一下那暗阁里的一个机关,便见闪出了一条密道。静依惊的几乎是说不出话来了!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机关?”

    “李赫告诉我的。”

    “元熙?他的伤势如何?要不要紧?”静依一把抓住晴天的衣袖问道。

    晴天看了她一眼,“走吧!等进去了,你就知道了。”

    二人一前一后进入了密道,下了台阶,这地下竟然是一间秘室。秘室内也不过就是一张床,一张桌子。而床上有一男子正盘膝而坐,正是静依苦苦寻找的元熙!

    “元熙!”静依那有些轻柔、甜蜜、惊喜的声音传入了床上人的耳中。

    元熙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唇形微微上扬,眼睛也带了笑意,“依依!”

    不过一声轻唤,可是听在静依的耳中,却像是隔了一个世纪一般!她哭着笑了!明明是笑的样子,可是眼泪却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掉!静依又微微张了张嘴,可是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晴天看着二人的模样,微叹了口气,背对着二人,轻道:“李赫,人我给你带来了,你们长话短说吧!咱们的时间紧迫。要想个法子尽快离开这里,去通知皇上明王的阴谋。否则,只怕是到了明早,整个京城都会是血红色的了。”

    元熙这才回过神来,慢慢地起身,下了床,走到静依身边,大手抚上了她的脸,轻道:“你瘦了!我好不容易才给你养上去的肉,又没了!看来,我还得重新给你养回去才行。”

    静依看着元熙有些苍白的脸,再看到他的左肩上微微渗出了丝血色,“你受伤了?”

    “没事!一点儿皮外伤。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好!我没能去找你,让你安心,是我不好!”

    静依摇摇头,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个劲儿地往下掉,“不!只要你好好的就好!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好!你藏起来是对的!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加地伤心难过,才会让明王派在暗处的人相信你是真的死了!若是你真的回平王府,怕是就真的躲不过去了!明王疯了!他会真的杀了你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没事了!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晴天轻咳了两声,“现在怎么办?皇上还在御书房,而福寿宫的淑妃也失踪了。咱们得想个法子接近皇上才行!”

    “怎么接近?现在宫里到处都是明王和皇后的人。他们是不会轻易放弃寻找我们的。”静依道。

    “能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晴天问道。

    元熙此时也是一筹莫展,“咱们暗中的力量现在太少,不足以与大批的侍卫相抗衡!我的墨卫虽然已经成功地潜入京城,可是要进宫,怕是不那么容易!”

    三人一时间愁眉深锁,有些无可奈何了!

    “咚咚!”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元熙一惊,急忙将静依护在了怀里,“什么声音?”小声道。

    晴天摇了摇头,二人同时看向了那秘室的一处墙壁。“咚咚!”又是两声轻响,三人互看了一眼,警惕地看着那面墙壁,突然,那面墙壁竟然是动了!翻转了九十度!

    晴天和元熙都是抽出了剑,只见杜海竟然是从里面走了出来,“王爷,王妃,王子,请随老奴来吧。皇上已是等候多时了。”

    三人面面相觑,他说皇上已经是等候多时了?太离谱了吧?

    三人稍一犹豫,随后还是跟上了杜海,毕竟杜海是皇上身边儿的老人儿了,可以说是皇上最信得过的人了!

    几经周折,几人又到了一处死角,见杜海在一块儿看起来与其它的砖面无异的砖上面用力地摁了一下,那面墙壁竟然是再次打开了。

    三人吃惊之色,溢于言表!仍是不动声色地跟了杜海进去!这一进去,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处地下宫殿!这里的龙床、帷幄、桌案、茶具等等,无一不是精品!甚至是比皇后的坤宁宫里的东西还要好上百倍!这简直就是奢华无比的秘密宫殿!

    杜海待三人进去后,便转身进了一处小门儿内,走前说道:“几位在此稍候,皇上一会儿便来。”

    三人一时弄不明白了!这皇宫里何时竟是还有一座如此奢华的地下宫殿?这里与外面不同!现在正是七月,外面正是炎热酷暑,可是这里却是阴凉的很!

    三人四处查看了一下,静依看到了一个妆台,上前仔细看过后,轻道:“看来,这里是皇上与他心爱之人秘密约会之地!这妆台上一尘不染,定是每日打扫,这妆奁里的首饰虽然不多,却是件件精品!价值连城!元熙,看来,你父皇还是很会享受的!”

    元熙轻嗤一声,“会享受又如何?他是一国之君,谁能说他不对!看他将这里弄的如此隐秘,想来,他对于明王和皇后意欲逼宫一事,也是有所察觉了!”

    “不错!皇上虽然有时对你冷酷无情,可是他并不昏庸!李赫,当今皇上,还是功绩卓著的!”

    元熙不再吭声,只是四处张望着。突然眼神一紧,“有人来了!咱们先躲一躲吧。”

    三人避于那帷幄之后,一阵脚步声传来,听起来,应该是两个人!

    “你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就身体不适了?不是几年前便好了吗?”

    三人一惊,面面相觑,这声音,明明是皇上的声音,可是现在听上去却是温柔似水!哪里还有一丝威严皇上的架势,分明就是一个好好夫君!

    一名女子的声音传来,“臣妾也不知是怎么了。许是这两日太过忧心了吧。皇上,您确定他没事?”

    皇上叹了一口气道:“朕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他没事,活的好好儿的!不过就是受了些许的皮外伤罢了!你如此担心做什么?”

    三人再是一惊!这女子的声音分明就是淑妃呀!虽然现在听起来声音清丽,不似在福寿宫时那般的柔弱无力,可是这音色却是绝对不会错的!定然就是她!

    “你说什么?他受伤了?可是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说他好好的,没有什么危险吗?可是怎么又受了伤?伤在哪里了?伤的重不重?要不要紧?有没有性命之忧呀?”

    淑妃的声音急切紧张,竟是一着急,咳嗽了起来!

    皇上轻轻地为她拍着背,顺着气,轻声哄道:“他没事!你先别急!朕的儿子,哪那么容易就会死?这此年,朕派了那么多人,虽然不是真的想要他的命,可是哪一次,不是他把朕的人给打的落花流水?朕为了他,牺牲了多少的高手?怎么不见你心疼朕,总是心疼那个小子?”

    淑妃白了他一眼,“这能一样吗?他是我的儿子,我不心疼他,谁心疼他?有你这样一个冷血的父亲,也不知他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淑妃叹了一口气,又道:“皇上,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若是知道了,也不知他会不会原谅你!这么些年来,你如此对他,我在一旁看的清楚,他对你是失望至极!不再对你抱有半分的幻想了!”

    皇上的身形一顿,“杜海怎么还不回来?不是派他去接人了吗?”

    正说着,杜海便自另一扇门里出来了,看到皇上紧忙行了礼。

    “人呢?怎么就你一人?”

    杜海一愣,“皇上,奴才已经接来了。不止是王爷和王妃,还有晴天王子呢!”

    皇上和淑妃一愣,四查看着,杜海也是四处找着,这时,便看到帷幄一动,三人自帷幄之后,走了出来。

    元熙的脸上震惊之色甚浓,仿佛是听到了太阳从西边儿出来的消息一般,两眼直直地盯着皇上的脸上瞧!皇上被他瞧的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对着杜海道:“杜海,赐座。”

    “是!”

    “坐吧。朕知道你的心里有很多疑问,你想问什么,便直接问吧!今日,朕便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再不瞒你了。”

    元熙并没有坐下,仍是站的直直的,身旁的静依看他有些一时难以接受,便轻握了他的手,以示安慰。

    元熙感觉到手心传来的温度,扭头看了静依一眼,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那样子,却是比哭还难看!随即,他便用力地攥住了静依的手,紧紧地握着,似是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站的更直,心里也更加地清明!

    “我到底是谁?”

    第一次,元熙面对皇上,并未用卑谦的自称,对皇上,也未用敬语。他的面色平静,眉心处却是有些紧张!

    皇上看着元熙的脸庞,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赫儿,你现在好好地看看你的母妃,看看她与平时有何不同?”

    元熙转头看向淑妃,三人自帷幄后出来后,一直是将注意力都放在了皇上的身上,因为皇上的那番话说的的确是让人太过惊异了!虽然是没有直言姓名,可是大家都已是猜到,这说的,应该就是元熙了!

    三人齐齐地看向了淑妃,只见此时的淑妃,哪里还有在福寿宫里的病弱之态?她的肤色白晳,皮肤光滑细腻,根本就不像是一个近四十岁的妇人!再看她的眉眼处与以前也似是不同!此时的淑妃眉眼处看起来玲珑有神!眼睛似是更大了些,也更加地灵动了些!还有那脸形,似也是有些不同,更加地像御书房内的那幅丽妃的画像了!

    晴天此时似是明白了什么,惊叫了一声,“姑姑!”

    淑妃眼角含泪,轻轻地应道:“诶!晴天!你父王还好吗?”

    ‘轰’地一下!元熙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人炸开了一般,不由得倒退了半步!身子微晃!幸亏是旁边有静依扶着,否则,只怕是就要站不住了!

    “你叫她什么?”元熙看向晴天。

    晴天此时也是双眼湿润了,“我叫她姑姑!她是我素未谋面的姑姑!我唯一的姑姑!”

    元熙有些呆愣地看向了淑妃,“你是丽妃?你没死?”

    这个消息比刚才皇上说的那番话还要具有爆炸性!这简直就是石破天惊!丽妃竟然还活着?而且还以淑妃的身分在这宫里一直是陪伴着皇上?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还收养了自己?这是什么情况?

    静依一时也是有些接受不了!脑子转不过弯来了。“皇上,您说她是丽妃?”

    皇上点了点头,“她的确就是丽妃!你们坐下吧。当年之事,朕细细说与你们听就是!”

    静依扶着元熙坐下,晴天也是并肩和元熙一起坐了。三人等着皇上讲述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皇上和淑妃并排坐到了榻上,温柔地拉起了淑妃的手,缓缓道来。

    “当年,我还只是一个亲王,虽是嫡出,却不怎么得父皇宠爱,只知道父皇偏宠安王,偏宠安王的母妃,陈妃!母后深知我的身分使然,无论我想不想成为太子,都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我是父皇唯一的嫡出皇子,是最为妨碍安王成为太子的一个障碍。陈妃数次在父皇的耳边诋毁于我。一次,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便负气出走!”

    皇上叹了一口气,“当时,我已经是在母后的安排下,娶了皇后和德妃。可是她二人自进府后,便斗来斗去,让我得不到片刻的安宁!朝堂之事让人烦心,母后与陈妃间的明争暗斗也让我烦心,回到王府,却更是烦心!我负气离了王府,一路上游山玩水,便到了江南。”

    皇上的眼神变得温柔,他深情地看了淑妃一眼,笑了笑,“在那里,我遇到了我这辈子都不能错过的女子,便是阿丽!她的本名叫古丽,是苗疆王的小公主。当然了,初识时,我并不知道她的这个身分。她当时在江南为一些百姓义诊,我便每日都到她对面的一座茶棚里去看她给人诊脉看病。直到有一日,我再到那儿去时,竟是发现她不见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是自己一个人偷偷溜出来的。先祖曾订下规矩,苗人世世代代无诏不得私自离开苗疆,否则,将以叛乱罪论处!当时的阿丽才十五岁,天真无邪,活泼可爱,似乎是并不知道她这么做的后果会有多么糟糕!她的父王宠爱她,便悄悄地派了人四处寻她。终于在江南找到了她的踪迹。可是她并不想跟那些人回去,所以便一直想办法逃开!后来,我顺着蛛丝马迹,终于在他们即将离开江南境内时,找到了她们。”

    淑妃笑了笑,一脸的甜蜜,“那个时候,我正试图再次逃离他们。便撒谎说他们都是我的仇家,想要将我抓回去,给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子做小妾。谁知他竟信了!然后派了他身边的人出手助我!我的族人看出他的身分不低。不敢恋战,便匆匆退了,然后派人回苗疆禀报我的父王。就这样,我与他一起在江南快乐地四处游荡着!我们在山里露宿过,在民宅借宿过,也在一些奢华的客栈落过脚。”

    “可惜了!这种好日子没过多久,便被她的族人再次找上了。我告诉他们我要娶她!虽然不能给她正妻之位,可是我一定会给她所有正妻的待遇,只除了那个名分!可是她的族人不依。强行要将她带走。我自然是不肯的!可是他们使出了盅术,我和一众侍卫都被迷晕了,再想来时,阿丽便不见了!”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父王真的要逼我成婚,我便真的以死明志!”淑妃淡淡一笑,那一抹笑,像极了夏日的清莲,淡淡清华,浓浓香郁!这样的淑妃,还是静依等人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笑容,有一丝俏皮,有一丝高贵,有一丝无奈,还有一丝的怀念!

    “她走以后,我身边的人才告诉我,根据他们所使用的武器及后来的盅毒,断定他们是苗人!而且看他们如此紧张阿丽。再加上阿丽当时虽然穿着普通,却是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透着无尽的贵气!所以他们一致断定,阿丽应该是苗人中的贵族!”

    二人相互望了一眼,淑妃道:“我没想到,我回去后,便被父王给关了起来。他虽然生气,可是想到我死去的母后,便再也硬不下心肠,再加上哥哥在一旁一直是为我求情。终于,父王答应不会逼我成婚,给我一些时间,我的驸马,也由我自己来选。这对我而言,无异于寒冷的冬日,射进来了一缕阳光!我自然是高兴坏了!可是高兴之余,我才想起,我甚至是不知道你们父皇的真正名字!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只知道他家住京城,已经有了妻室!”

    淑妃的眼睛变得有些黯淡,“哥哥每日劝我,要我死了这条心。说他再也不会与我相遇了!他不知道我是苗人,我不知道他出身何处?这样的两个人,如何相爱?如何厮守?特别是当哥哥知道他已经有了妻室,心中更是盛怒!他认为你们的父皇配不上我!我是苗疆的公主,怎么能嫁与人为妾?这是在亵渎苗疆的王室!渐渐地,我也死了心。哥哥经常带我出去骑马、打猎,想方设法的让我开心,让我认识更多优秀的苗家儿郎,可是我的心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悸动。”

    淑妃的脸上已是蒙上了一层淡淡地哀伤!皇上轻拍了拍她的手,劝道:“好了!别难过了。咱们后来不是在一起了吗?我现在不也是陪在你身边吗?”

    淑妃抬头冲着皇上温柔地一笑,那一瞬间,静依似乎便想明白了,为什么皇上当年会那么宠爱丽妃?不仅仅只是因为美貌!还有她微笑时的那种恬静!那种让人感觉到莫名的安宁的神秘力量!

    皇上转头看向元熙,继续道:“后来,我便回京,父皇病皇,安王也不在京中。父皇病重之际,也终于是想明白了,安王为人太过暴戾,不适宜为君!所以立下诏书,立我为太子。不成想,安王竟然是拒不回京,坐地为王!安王之乱,便也就暴发了!安王之乱后,再加上其它的一些势力,也有了抬头的趋势。于是我便重用了杨硕!”

    “镇西大将军?也就是说,那个时候,您便想到了,要让皇后和德妃,护国公府和杨府相互制衡?”静依问道。

    “不错!在我回京后,一直到安王之乱平定,这几年内,我一直没有停止过寻找阿丽!直到后来我派到苗疆的使者,恰巧便是当年我的一位亲信,他看到了苗疆的古丽公主!他便是当年和我一起去江南的一群人中的一个。他认出了阿丽,阿丽也认出了他。然后他便传了消息给我,将事情说了清楚。那个时候,阿丽仍是未嫁之身,仍是在等着我。”

    皇上的眼里的情意,再浓了几分,他面带笑容道:“当时我收到这个消息,简直就是欣喜若狂!我没有想到我竟然是真的找到了古丽!这太让人意外了!我写了一封密诏,命人带去了苗疆,亲手交给了苗疆王。苗疆王这才知道,原来我就是阿丽口中的那名汉人!”

    “后来,经过我们的精心设计,让阿丽在苗疆假死,苗疆王也发出了古丽公主身染恶疾,不治而亡的消息。然后她随着我的那名臣子一起回京,最终,由那名臣子为她精心安排了一个身分,顺利地进宫,成为了我的丽妃!”

    静依的眼神微闪,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皇上,“这样秘密重大的事情!那名臣子,应该是皇上最为信任的人吧?”

    “哈哈!依依果然聪明!不错!你可是猜到是谁了?”

    “其实也不是特别难猜,只不过,我很奇怪,这件事情,苗疆王居然会同意?他就不担心万一公主的身分被揭穿,等待着他的不仅仅是公主的殒落,甚至有可能牵连整个苗疆吗?”

    “问的好!他一开始自然是不会同意的!毕竟先祖的遣诏,天下人皆知。无人可以违抗!可是别忘了,朕当时已经是皇帝了!只要朕要保她,自然便能保得住!苗疆王也担心会有人利用些事,大做文章。所以,朕又给了苗疆王一件信物和一道秘旨。苗疆王室中人,只要携带此物,可随意进出京城。如此一来,也等于是变相地给了他们苗疆王室一个绝无仅有的特权!再加上阿丽当时也是非我不嫁!她的哥哥拗不过她,也在暗处帮忙,最终才得以促成了此事!”

    元熙此时仍是有些呆呆地,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养母,怎么就成了丽妃了?那自己又是谁?他有些狐疑地看向了皇上,自然是希望皇上尽快地解释清楚。

    皇上与他对视一眼,也看出了他的疑惑。“你是朕的儿子,是朕与阿丽唯一的儿子!”

    元熙的脑子里只觉得‘轰’地一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炸开了!许久,耳边就只有一句话在回响着,‘你是朕与阿丽唯一的儿子!’天哪!以前自己虽然是有些怀疑,可是今天听到皇上亲口说出来,便觉得是异常地讽刺,难以接受!

    元熙的眼睛有些湿润,哑了嗓子问道:“我是你们的亲生儿子?”

    淑妃点了点头,“没错!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总共不会超过五个!我与你父皇,我苗疆的大哥,还有杜海。如今再就是你们几人了。”

    元熙听了竟是有些接受不了一般,向后退了半步,“怎么会这样?这!这太匪夷所思了!我不过是一个罪妃的儿子,怎么会成了丽妃的亲生儿子?而且我一直以为死了的人,竟然还好端端地活在世上?而我还每日唤她一声母妃?”

    皇上长叹了一声,看到淑妃的眼泪早已是巴嗒巴嗒地掉了下来,有些心疼道:“你最近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快别难过了。万一再病的重了,又要多吃一阵子的苦药了。”

    静依看着元熙太过震惊的表情,她自己也是一时难以消化这样一个诡异的信息!这太意外了!人人都以为死了的丽妃竟然还活着?而且还是以一个容貌与丽妃相似的妃子的身分而活着!

    “皇上,这母妃的脸,平日里是戴了面具易容?还是内服了易容盅?”静依问道。

    “她有时会服用易容丹,有时会用面具!”皇上叹了一口气道:“赫儿!父皇知道对不起你!你自一出生,朕便命杜海通过秘道将你和贤王二人换了过来。不为别的,只因为你是丽妃的儿子!当时,丽妃的情况十分危急,朕为了预防万一,所以便将你们二人调换了过来。事实上,你才是五皇子,贤王则是六皇子!”

    静依此时已经是听明白了,“父皇,您的意思是说,在丽妃生产前,您便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体被人下了毒?”

    “不错。后来,朕秘密宣了贺道子进宫,一直是由他在暗中为阿丽调理身体,只不过,阿丽中的毒太深,朕和贺道子都担心阿丽挺不过去,便想了一个假死的法子。这样一来,阿丽便可以被以下葬的名义,运出宫去。朕命暗卫在暗中将阿丽给偷了出来,送到了城外的一个秘密的别庄里。贺道子便等在了那里。”

    “阿丽因为身体中毒太深,又坚持要生下你,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和体力,生下你之后,她几乎就是真的去掉了半条多命!别人做月子便能缓过来。可是她足足调养了半年,才能下床走路。又调养了半年,才能和正常人无异。只是自此便落下了病根儿,不能再生育了。”

    元熙有些呆呆地看向了一旁的淑妃,眼前的淑妃貌美过人,气质出众,与以前的淑妃,根本就是判若两人!元熙一时似是有些难接受,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竟然是丽妃的孩子?我的亲生母亲竟然还活在世上?这太离谱了!”

    静依轻轻扶了元熙,“你先坐一下吧。我知道你一时怕是难以接受。这件事情,的确是来的太过突然!不过,元熙,你的母亲还活着,你应该高兴才是呀!”

    皇上叹了一口气道:“阿丽一年后调理好身体后,便一直放心不下你。可是我担心她若是再出现,会在京中引起轩然大波,甚至是会害你也丢了性命!思虑再三,我与阿丽商议,她稍稍易容,以一个容貌酷似丽妃的身分进宫!如此一来,至少可以日日见到你了。”

    “我不明白!为何你们要这样对我?如果说你们不知道我是你们的亲生儿子,我倒是还能理解。可是你们明明知道我的身分为何还要如此?你们的心竟然是如此冷血?你们对我太狠了吧?”元熙的话里似乎是抱怨多过谴责。

    静依劝道:“别这样,元熙。这样对你,怕是他们也不想的!或者说,这样对你,心里最不好受的,就是他们了。毕竟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哪里会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只是我倒是能理解父皇的心思。一来是为了保全你!他越是对你冷淡、甚至是厌恶,你便越安全!就像是以前的丽妃和现在的淑妃,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父皇,是爱你太深,所以才会想尽一切办法护你周全!他的心里,必然是最为难过的。”

    一旁的杜海也是附和道:“是呀,王爷。皇上常常在苛责了你,还有在暗中看到你被人欺负时,偷偷抹泪儿呢!你明明应该是皇上最为疼爱的儿子,可是皇上却是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保全你。皇上的心里,也是不好过呀!”

    元熙苦笑了一声,“这么说来,当年你将我寄养在你名下,也是被你们计划好了的?”

    淑妃擦了擦泪,轻道:“不错!当年,我本来还在发愁如何将你收到我的名下,才不会让人起疑,而且也不会给你带来灾祸。不想后来皇后竟是介入了进来,她以为让我收养了你,便会渐渐地失了皇上的心。我与皇上一商议,便决定将计就计,如此一来,我既能听你光明正大的叫我一声母妃,还能正好借此机会,失了皇上的宠,让宫里的人对我不再有所不满。而后来,我便时常与你父皇在这地下的宫殿相会。有时,我也会通过秘道,到御书房来和你父皇见面。”

    “朕为了让你在逆境中平安长大,而且还要学会一身的本事,所以屡次派了人来刺杀你。你现在可以细想想,有哪一次,他们是真的得了手?当然,这里头也不全是朕派的。也有皇后派的。最近这一次,则是明王的手笔吧!”

    元熙冷笑一声,猛然起身,有些冷然道:“本事?这么说来,司航也是你刻意派到我身边的吧?”

    “不错!”皇上说到这儿,竟然是苦笑了一声,“我本来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很快就被你识破了。在你将司航也带去了北疆后,没想到,你竟然是极少再让司航参与到你的一些隐秘势力中!以至于后来你在封城中所秘密筹建的势力,他是知之甚少!想来,你早已是开始怀疑他了。”

    “我的确是很想着有人能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能站出来挺身护我!教我本事!可是我不傻,在宫里人人对我唯恐避之而不及时,偏偏跳出来一个司航来护我!而且这个司航偏偏还有着一身顶尖的武功!在我将他的功夫学的差不多的时候,我便起了疑心。这样好的侍卫,整个皇宫里不会超过五个!怎么自己就那么幸运,竟然是给碰上了一个呢?只不过,我倒是没有猜出你是这幕后主使,我曾一度以为是母妃在生前为我留下的保护伞,后来随着岳王的出现,我便一直以为是岳王安排的。没想到,竟然是与我所想的,差之甚远!”

    皇上苦笑了一下,“你认岳王为义父之事,朕知道。只不过,他对于当年之事,并不清楚,所以他并不知道你是丽妃的儿子。而且,他会看上你,选择支持你,这一点也是朕所始料未及的!朕的确是想过要如何在暗中为你拉拢势力,可是岳王这个人,向来是心高气傲的很!能让他折服,你倒是让朕大为意外!不止是他,竟然连他的那个宝贝儿子也不惜到了封城去帮你。看来,你还是很懂得帝王之道的!”

    元熙自然明白他说的是用人之道,不过也不理会这个,又问道:“那我手中的势力你都是一清二楚了?”

    皇上摇摇头,“我只是知道司航协助你创建了暗阁,但是这暗阁现在到底发展成了什么样儿,我也不太清楚了。因为司航已经被你给聪明地,不着痕迹地放到了明处!从他那里我再得不到多少关于你暗中势力的消息了。”

    “那华阳山的五千精兵是怎么回事?”此时出声的,是静依。

    皇上苦笑了一下,“你果然是个聪明的。你一直怀疑是朕吧?”

    “是!这个念头,很早在儿臣的心里便有了。最初是你居然允了儿臣与元熙的婚事。你若是真的对他厌恶之极,又怎么会真的让兵部尚书的女儿嫁于他?若只是为了将晋王和明王死了这份儿心,你完全可以将我许配给贤王!毕竟,他一直是你最为宠爱的儿子。可是你没有!还有那日在勤政殿时,你看向淑妃的眼神,儿臣便觉得奇怪,你明明是对她没有了多少宠爱之心,她所凭借的也不过就是一幅与丽妃极为相似的长相而已,怎么你就会轻易地答应了淑妃?而且,你看向她的眼神里,分明就是含有一丝柔情,虽然这抹眼神极淡,可是却仍是让人看得出来,你的心里,淑妃是不一般的。现在,儿臣才明白。原来淑妃与丽妃,竟然是同一人?这个消息对于儿臣来说,也的确是太过震惊了!儿臣曾以为她极有可能是丽妃的什么妹妹之类的,如今看来,是儿臣猜错了!”

    淑妃的眼中仍是湿润的,有些不太自在道:“本来我是想着让皇上早些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你们的,可是皇上却是不依!他说,赫儿是他选定的继承人,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马虎。在赫儿的势力不足以来撑住这朝局之时,是不能随便透露给他任何消息的!赫儿,是母妃对不起你!”

    淑妃说完,便又是开始了轻泣,而元熙的眼里此时也是含了泪,眼前之人,是他的亲生母亲!是她怀胎十月,受尽苦楚生下了自己!为了自己,她的身子虚弱到了极致!为了自己,她竟然不顾皇宫危险,再度入宫,只为能与自己共叙母子之情!这样的母亲,自己能说她哪里不好?哪里对不起自己?

    元熙扑通一下声跪下到了淑妃的跟前,声音有些哽咽道:“母妃!是儿子不好!这些年来,对您的态度也是太过淡漠了些!害您为了儿子受苦不说,还要日夜担心受怕,是儿子不孝!”

    淑妃终于是控制不住,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地往下掉着,伸手将元熙抱住,母子二人哭作一团!

    静依的眼睛也是红红的,就连本来是事不关己的晴天,此时也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母爱之伟大!果然是不可小觑的!

    静依看着跪在地上,与淑妃抱头痛哭的元熙,认识他这么多年,何曾见过他如此失态?别说是哭泣了,就是连在他的脸上看到一抹忧伤之色,都是极为难得的!如今看着元熙母子终于相认,自己的心里也像是感受到了一股幸福之感!那种难以用言语来表述的,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满满的,似乎是还有要溢出来一般!

    皇上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才笑道:“好孩子呀!你总算是没有让朕失望,你比朕想像中还要能干!而依依,也的确是成为了你身边最为得力的一大助力!不是说她的家世背景,而是这个人!她聪明伶俐,心思慧黠,而且还有寻常女子所没有的大才!居然能和你一样,心怀天下,心系百姓!这一点是最为难能可贵的!朕也总算是做了一件让你满意顺心的事情吧?”说到最后,皇上的语气里,竟然是夹杂着些许的自嘲。

    这一点,在场的众人皆是听了出来。

    静依轻拭了拭泪,看着地上的元熙,“元熙,母妃,你们先克制一下,外面还有许多大事未定呢?元熙,你别忘了,明王还在外面,已经是开始逼宫了。”

    元熙闻言,终于从才与母亲相认的激动中清醒了过来,他随手擦了一把眼泪,又替淑妃擦了擦,才起身道:“母妃,您哪里也别去,就在这里等着,待外面的一切尘埃落定,儿子再接您回宫。”

    淑妃含着泪笑道:“好!母妃等着你。”

    元熙看向一旁的皇上,心思却是百转千回,向来是让他以为视自己如仇敌的父亲,竟然是一直在暗中帮助扶持自己的人,这让他一时间还真是有些难以接受。脸上的表情自然也是有些别扭。

    “外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有些奇怪的问话,可是皇上听起来,却并没有觉得不妥,而是点了点头,“我都知道了。明王要逼宫,只是我没有想到,他在宫中的内应居然会是贤妃!不止如此,向来表现地懦弱无能的定国公,居然也是插了一脚进来!”

    “皇上早就料到了今日的局面,只不过并没有料到贤妃和定国公会是明王的人?”静依出声问道。

    皇上略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的心思果然是聪慧!不错朕的确是没有想到这个。朕以为他收服的不过就是宫内的肖强,没有想到,贤妃居然也是他的人!”

    “父皇若是想知道真相,咱们便一起去勤政殿吧。也许儿臣能解开您心中的疑惑。”

    不止是皇上,就连元熙和晴天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你知道?”

    静依点点头,眼中却是露出了一抹极为复杂的神色,“我也是就在不久前才知道的。就在坤宁宫,我被贤妃所掳,然后与明王一番对峙时,意外发现的。”

    淑妃担忧道:“依依,外面的情势现在极为复杂,你还是不要上去的好!就留在这里陪着母妃不好吗?”

    “母妃无需担心,既然父皇早已是做了安排,相信定然是有惊无险的。父皇您说呢?”此刻,静依已是笑颜如花了。

    皇上自然是笑道:“依依说的对!阿丽,你就先留在这里吧。待外面的一切都平定了,你再出去。朕会派隐卫在此保护你。不必担心。杜海!”

    “老奴在。”

    “带淑妃去秘室。另外,安排好隐卫。”

    “是!”杜海躬身应了,“娘娘请随老奴来。”

    淑妃有些不放心地看了元熙二人一眼,“你们一定要小心些。千万不要逞英雄。”

    静依的眼中突然像是闪过了一抹什么,突然出声道:“慢着!母妃,也许您跟我们一起上去,会令事情更加地容易解决呢。”

    “什么意思?”

    元熙也是一脸不解地看向了静依,静依笑道:“这几日,你一直在躲避着明王的搜寻,所以暗阁中的消息现在我是知道的最多的。元熙,你绝对不会想到,也许母妃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定国公的兵力给遣退呢!”

    “母妃?”

    “她?”

    元熙和皇上的声音同时响起。二人一时间也觉得有些突兀了,遂均有些尴尬地别了别脸。

    静依笑道:“无需担心。母妃,现在儿臣只问您一个问题,您以前在苗疆时,可还记得有一名叫金傲的年轻将军?”

    淑妃想也不想道:“当然记得!我的骑射功夫还是他教的呢!对了,我当年离开苗疆时,他也不过才是一名二十出头的小将军,怎么了?”

    “那您若是现在见了他,可还能认出他来?”

    淑妃犹豫了一下,“应该是没有问题吧。只不过,我担心二十多年不见,我们二人的变化太大,怕是一时难以认出。不过若是细看,定还是可以认出来的。”

    元熙道:“母妃与年轻时的画像还是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倒是你说的那个金傲是怎么回事?”

    晴天出声道:“这个我知道。金傲在当年得知公主殒落的消息后,一度是整日与酒为伴,无法自醒。后来不知先王将他召去,说了什么,后来,他便消失不见了。苗疆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元熙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依依,你是怀疑这个定国公?”

    皇上听了也是一震,片刻后,面上竟是有些暴怒之色,“好一个苗疆王,竟然还有这样一手?阿丽关于他的事,你可知道?”

    淑妃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你们的意思,我还没有听明白呢?你是说这个定国公就是当年的金傲?不可能吧?”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金傲一心牵挂公主,担心公主在中原过的不能顺心如意,所以便潜到了定国公府,以图在暗中保护公主。”

    “不可能!”淑妃直接否定道。

    “为什么不可能?”静依有些不解道。

    “金傲大将军如果真的是使用了易容盅,根本就不可能维持这么长的时间。易容盅虽然有易容的妙处,可是极为伤身。而且,易容盅的养成极为不易,即便是养成了,能用。最多也只能是使用一年!如果真如你和晴天所说,那么这二十多年来,金傲得养了多少易容盅?再说了,当年我进宫后,也常常参加宫宴。我是苗疆王室,身上自然也有苗疆王室秘不外传的母盅,若是真的有人使用易容盅,我的母盅不会没有反应的。”

    淑妃说着,便又道:“别说是离的太近了,只要是在同一个大殿中饮宴,我的母盅都会有反应。可是到现在为止,它却始终没有什么过分的反应,这就说明了定国公不会是金傲!而且金傲的性格与现在的定国公简直就是南辕北辙!即便是他易容成了定国公的样子,怕也是学不来他那样懦弱的性子!”

    “你的意思是说金傲的性情与定国公相差太远。可是母妃,二十多年,一个人的性情是会发生变化的。再说了,当年你在苗疆病故的消息对他的打击太大,若是他因此而受了刺激,也是说不定的。”

    “不可能!一个人即便再变,也不可能会变成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我不是说过了,最重要的是,他的体内根本就没有易容盅。”

    皇上看了淑妃一眼,似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元熙问道:“父皇可是发现了什么?”

    皇上看着淑妃,目光有些躲闪道:“阿丽,当年,你进宫后不久,宫中的隐卫便发现似乎是有人在暗中保护你。当时我并未多想,以为是苗疆王派来的暗卫,所以未加阻拦!而且那人似乎也并不靠近,只是在宫殿的外围徘徊。现在想来,那个人,也许就是金傲。”

    “那你说金傲是否知道丽妃当年假死的秘密?”静依问道。

    皇上摇了摇头,“应该是不知道。金傲的武功虽然不弱,可是我皇宫的隐卫也不是吃素的,哪里那么容易就能让他进入内殿?更不可能让他发现朕所做的较为隐秘之事。”

    晴天想了想,道:“咱们现在在这里猜也没有什么用。倒是不如一起上去看看。皇上,您确定上面的局面,一切都在您的掌控之中?”

    “自然!即便是朕掌控不了,不是还有平王吗?他的势力现在想必也已经进入皇宫了吧?”

    平王的脸上有些不自在,不过却是点了点头,“父皇说的没错,暗阁中大部分的人都已经进宫了。”说着,又转头对静依道:“其它的你无需担心,我另派了一队人马,在暗中保护平南候府。我不会让他们有事的。”

    “谢谢你了,元熙。”

    元熙抿唇一笑,那漆黑的眸子里,闪过星空般的一抹璀璨,风华万千!静依看着这样的元熙,心里便是一安,真好!元熙回来了!真的回来了!虽然是受了一些伤,不过看起来,应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再拖下去,对咱们反倒是没有好处。”皇上出声道。

    几人便先后顺着密道,到了一处石门,打开后,众人出了秘道,便进了御书房!

    “原来这处秘道的入口是在这里,还真是巧妙。”静依笑着说道。

    元熙看了一眼那龙床,轻笑了一声,他的眼睛仍是稍微有些红,许是刚才哭过的缘故。“依依,你陪着母妃在这里坐着吧。我和父皇,去正殿。晴天,你留下来保护她们。”

    “好!”晴天点了点头。

    皇上和元熙便一前一后到了正殿,“杜海,多掌一些灯,待会儿,也好让明王看的清楚些。”

    “是,皇上。”

    不一会儿,御书房内所有的烛台便都燃上了灯烛,一时间,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在皇宫内格外显眼儿!

    “王爷,您看!想来皇上是还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吧。”一名侍卫道。

    明王的唇角微微翘起,刚才因为苏静依逃脱他的掌控而引起的怒气,也在一瞬间落了下去!他站在了承乾殿的屋顶之上,看着那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御书房,心里便是一笑,只要是自己坐上了那个位置,还怕苏静依不听自己的吗?平南候府那么多条人命,还有平王府的合府上下,她都舍得下吗?不!她舍不下!为了一己私欲,而舍弃众人之事,她做不出来!不过,自己可是绝对不会手软,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皇帝的权利强硬,还是她苏静依的心强硬!

    “吩咐咱们的人,全部进入御书房,通知肖强,他的人,守在外围。”

    “是,王爷。”

    “传位诏书准备好了吗?”这话是问向了一旁的定国公。

    定国公点点头,“回王爷,准备好了。”

    “那就好。走吧!咱们去会会我的好父皇。”

    “赫儿,天人几乎人人都想坐上这个位置,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这个位置不好坐呀!”皇上坐在了书案背后的那张龙椅上,颇有感慨道:“朕知道,你到现在仍是在怪着朕。可是朕不后悔自己曾经对你做的这一切,若是再让朕重新选一次,朕仍然是会如此!一个帝王,的确是可以拥有掌控天下的权利,可是你却不能让自己真正的随心所欲!众人只看到了他拥有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利,却是没有人看到一个帝王的责任和辛苦,更多的还有各种的无奈!”

    皇上叹了一口气,似是感慨良多,“就像是朕与你母妃。明明相爱,却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就像是皇后,朕明明是对她厌恶至极,却是不能废后!还有德妃,朕对她并无感觉,可是还是要装出对她甚为满意,给众人制造各种各样的假象。这种种的无奈,你身为一个帝王,又能向谁去说?这些话自然也是不能说出口的,否则,只怕是会引起朝堂动荡,天下大乱!赫儿,朕以前对你的种种,都只是为了更好地磨砺你,无论你怎么恨朕,埋怨朕,你都是朕选好的继承人!赫儿,你和依依能够携手走到今天是你们的福气,也是你们的缘分!朕可以不追究你只娶一妻,可是有一样,你做为皇位的继承人,必须要有一名子嗣!待今晚事了,它日,依依生下小王子之时,便是朕下诏册封你为太子之时。”

    元熙似是有些不服气,“父皇,没有子嗣又如何?儿臣可没说一定要你的江山!再说了,即便是没有子嗣,我若是想要,你不给就成了吗?”

    皇上一愣,显然是没有料到元熙竟然会如此和他说话,片刻后反应过来,道:“好!好!好!”皇上接连说了三个好字后,便大笑了数声,“果然是朕的好儿子!够傲,够狂!不错!那朕就等着你来抢朕的这个位置。看看咱们父子俩到底谁更黑?”

    元熙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一进殿,便趴在了地上,“皇上,明王!明王带了大批的侍卫闯进来了!”

    皇上的眉峰微微一挑,看了元熙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便轻道:“知道了,退下吧。”

    那小太监还没有来得及退出去,便见明王带了肖强和定国公等人闯了进来,将御书房围的是水泄不通!

    明王显然是没有料到元熙竟然也会在这儿!“你果真是没死!好!真是好!你们父子两个刚才笑的那般惬意,怎么?是商量好了,要立平王为太子吗?”

    皇上冷哼一声,一脸怒容道:“你这个孽子!你这是干什么?想要逼宫?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父皇?你简直就是有违天理,简直就是谋反!”

    “不错!我就是在谋反!”明王毫不在意地说着,然后手一伸,定国公便将那传位诏书递了过来。“这是传位诏书,你现在只需要盖上玉玺,便算是完事儿了!你放心,我不会杀你。只不过平王嘛,你则是必须要死!”

    元熙倒是双臂环胸,笑道:“是吗?如果你有这个本事的话,本王不介意让你试试!不过,你确定就凭他们这几个小毛贼,就能将本王拿下?”

    “李赫,我知道你的本事!可是现在,你可是受了伤。再说了,你们父子情深,你总不能不考虑他的安危吧!哦,对了,还有平南候府上上下下的那近百条的人命,莫不是你也不在乎了?”

    元熙的脸色未变,“明王,你就只会用这招吗?就不能有点儿新意?除了会拿一些老弱妇孺来威胁人,你还会什么?你这样的手段也配称其为王?也配坐拥天下?简直就是荒谬!”

    “我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的!最起码今晚,你是休想再活着离开本王的视线!”

    “是吗?本王倒是很好奇,你能用什么法子来取了本王的性命?”

    明王的眼神阴冷,仿若是自阴间爬上来的厉鬼一般,让人只看他一眼,便觉得有些心凉!可是元熙没有!因为,元熙的眼神比他更冷!除了冷,还有一种狠戾,一种自地狱里爬上来的浑身上血,毫无遮掩之意的狠戾!

    明王身旁的肖强和定国公二人都是心下一惊,平王的眼神太过霸道狠戾,能拥有这样眼神的人,定是多年征战沙场,并且是常年游走于生死边缘的人才会有的!平王,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浑身上下的戾气,简直就像是来索命的厉鬼一样!别说是让人与他一较高下了!就单单只是他身上的这种气势,就足以让寻常人吓破了胆!

    明王似乎也是感觉到了自元熙身上传来的压力,眼神一动,避过了他的视线,“皇上,盖玉玺吧!”

    杜海怒道:“放肆!你们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呵呵,大逆不道又如何?怎么,难道杜总管现在才看出来吗?”

    杜海被他这话气的就是一窒,一时倒是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了。

    皇上开口道:“李煜,你就不想见见你的母后吗?”

    “母后?她不是已经让你的人给秘密关押起来了吗?不知道,您把她关在了何处?”

    “你现在才想起问你母后的下落了吗?你拿平南候府的人来威胁平王,就没有想过,朕会拿护国公府和你母后的性命来威胁你吗?”

    “哈哈哈!”明王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天大笑,“与皇位来比,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重要的?再说了,护国公府里还有多少是真正能让本王在乎的人?也不过就只是一个白飞罢了!现在白飞,可是已经带人守住了你的东城门。你若是想着调城外的西山大营来救驾,怕是来不及了!皇上,您还是听我一句,盖上玉玺,我便让你平安到老!”

    皇上的脸一冷,“你这个逆子,竟然是连你的亲生母亲的死活都不顾了吗?”

    “他当然不顾!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明王!他的母亲也不是皇后!”随着一声清丽的声音传出,便见偏殿内走出了一位翩翩丽人,正是苏静依。而她的身后,也是渐渐地露出了一个身影,那个身影自然也就是淑妃无疑了!

    随着淑妃的现身,明王身旁的定国公的眼睛便是一紧,直直地盯着出现在御书房内的淑妃,其它的,似乎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而静依的那番话,却是让殿内的众人一愣,明王的眼睛微眯,用一种极为危险的语气问道:“平王妃,你这话可就过了吧?不要以为本王是真的不敢杀你!”

    静依却是冲着他淡淡一笑,那抹笑如春日的阳光一般灿烂夺目,明明她笑的极淡,可是殿内的众人却是觉得她的笑就像是有着一种魔力,让人看了,便觉得自她的身上,散发着某种圣洁的气质,让人不敢对她有所冒犯,更是不敢心生亵渎!

    静依笑过之后,便不再看他,而是侧了身,道:“母妃,您不觉得眼前的定国公有什么地方很熟悉吗?”

    定国公的身子一僵,看着眼前的淑妃道:“你是淑妃?”

    淑妃看着定国公,眼神渐渐地有些变化,片刻后,已是满眼的惊奇之色!“你是金傲将军!”

    不需多说,只是这一句,便足以让定国公的神情一震,能清楚地说出他的真实身分的,除了阿丽公主,还有谁?

    “你是?”聪明的定国公没有将话说完,而是有些警惕地用眼角地余光看了一旁的明王一眼,然后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应该是极为震惊的角色中时,定国公突然一个箭步冲到了淑妃的身前,元熙反应迅速地将淑妃护在了身后,一掌劈向了定国公。

    定国公躲闪不及,被打中了左肩处。倒退了两步后,便再度冲了过去。

    元熙的眼神微变,上前一把将他的左肩擒住,用力一勾,竟是将定国公的身子翻转了过来。与自己成了对面!不过就是转瞬之间,元熙便对着他做了个口型,‘去偏殿’。

    然后,再一翻手,将定国公推到了偏殿门口,二人边打边挪,不过就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儿,二人便已是进入了殿内。避开了明王等人的视线。

    明王见二人打成一团,便欲上前动手,见上面凭空出现了十几名黑衣人,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皇室隐卫。明王又退后了几步,一脸戒备道:“皇上的御书房里果然是戒备森严。不愧是皇室隐卫,居然是一点儿声息也没有!”此时淑妃已经进入了偏殿,显然是去与定国公好好谈谈了。皇上有些不放心地往里头探了探头,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皱了皱眉。

    静依轻笑了几声,“明王,哦不!我现在应该是叫你李安,李公子吧?”

    明王一震,跟在他身边儿的肖强的脸色一变,皇上则是整个人都有些呆了!

    “平王妃这是何意?这已经是你第二次置疑本王的身分了!你这可是诬蔑亲王,这可是重罪!苏静依,别以为皇上和平王宠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若是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本王无情!”

    静依冷冷地看着他,“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想着杀我灭口了?李安,你若是想杀我,现在已经是太迟了!你以为你自己做的这一切天衣无缝?你也太自欺欺人了吧?”

    明王听了,眼睛一眯,神色危险地看着静依,浑身上下泛着一种杀气!**裸的杀气!静依知道,这一次,李安是真的对她起了杀心了!不过,她依然是面带微笑,无所畏惧地看向了李安。

    皇上上下打量着李安,有些不可思议道:“你到底是谁?李安?依依,你说清楚些,这个人到底是谁?如果他不是明王,那朕的煜儿呢?朕的儿子去哪儿了?”

    静依叹了一口气,略有些悲伤道:“明王,怕是已经遇害了吧?李安,你倒是好手段,先是假死,用以迷惑我们,然后再是冒充明王,混入宫闱,再将你与明王的两股势力相合并,由自己的人手接管明王的势力,城外的那处庄子,便是你的吧?”

    明王大笑了几声,“苏静依,你果然聪明!我倒是想知道,你是如何发现我的不对劲的?我自问在明王的身边潜伏的时间够久了,他所有的动作习惯、声音笑貌,我都是学的一模一样!你到底是从哪里看出了不对?”

    “很简单,你可还记得你在坤宁宫时与我说的话么?你一开始便说,‘你可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就是当年我为什么没有将你变成我的女人?’就是这句话让我起了疑心!当年?华阳山?”静依意有所指道:“你虽然并没有将事情说的清楚,可是我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本来我就在想着,明王的势力为何会突然大增?这一切似乎都是不合常理。特别是元熙曾说过,你的实力竟然如此强悍,为何在与晋王的数次交手中,反而是处于下风?这句话让我前思后想了许久,始终没有得出什么结论。直到你在坤宁宫说出了那句话,突然便令我茅塞顿开!”

    “就凭这一句话?”

    “当然不是!在我离开坤宁宫前,你还有一句话,‘你以为我上过你一次当,还会再上第二次?’”静依说到这儿时,已经是有些笑意了,“上过一次当?李安,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谁会有理由说出这种话?当年我装失忆骗了你。而在坤宁宫里,我装柔弱再次骗了你。李安,我说的可对?”

    “哈哈哈哈!”李安大笑过后,有些颓败的脸色道:“这么说来,你现在站在这里,其实是因为你们早已料到了今晚我会来?所以,早已是布下了天罗地网来等我自己跳进去?”

    皇上怒道:“你竟然真的不是煜儿!快说,真的煜儿去哪儿了?”

    “哈哈哈!他?自然是死了,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苏静依,仅凭这个你就能想到我不是明王,你的胆子还不是一般的大!”

    “当然不可能仅仅是依靠这个。镇西将军府杨奇的死,让我有所察觉,他是中毒而亡,而那日,元熙的人查到,只是宫里的贤妃是去过将军府,并且是进入了杨奇的院子。而明王府,她也去了!暗卫虽然不能进入明王府太深,可是这个消息,便已经足矣,因为她杀的那位嬷嬷,正是明王的奶娘,做为照顾明王成人的奶娘,自然是发觉到了常人所不可能察觉到的东西,所以说,她怀疑了你的身分。而你也意识到了,这个人留着,也许会是个麻烦,所以便将给毒死了。至于另外一名丫环,定然也是死于你之手,想必也是发现了什么你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这话说的不错!她们的确是都发现了我不是真正的明王,所以,她们该死!”说着,明王的手一掀,便将脸上的一层人皮面具掀掉了。

    “我知道你身边的晴天是个用盅高手,自然是查到了他的身分,苗疆的大王子嘛!所以,我才一直没有用那易容盅,而是选择了面具,没想到,还是被人给看穿了。苏静依,不得不说,你的确是聪明!心思太过细腻,不过是一个眼神,一句话,便可以让你猜出了我的身分!不过,你为何认定了那名尸体不是我?”

    静依摇了摇头,“我的确是怀疑过那具尸体,可是你让人假扮的太成功了!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个人应该是你费尽心思找到的替身吧?从身高到体现几乎是和你一模一样,难以分辨!再加上你居然是心细到了在他的体内也种植了母盅!不得不说,你这一招着实是妙!如果不是贤妃将我掳来,现在,怕是我也不会知道你的真实身分了。”

    “好!好!”李安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人,“既然如此,那咱们便只好是鱼死网破了!”

    说刚说完,便觉得脖子上一凉,一把精刀已是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李安,你已经无路可逃了!命令你的人,全部放下兵器,否则,他们都只有死路一条!”

    李安的眼神一颤,“肖强?居然是你?”

    “哼!你以为就凭你那点儿本事就想着收买我?你简直是痴心妄想!现在你已是无路可走!快些做决定吧!他们这些人,是死是活,就全在你的一念之间了!”

    李安的神色虽然有些震惊,却是并不慌张,“你以为你制住了我就没事了?你别忘了,东城门那儿,还有白飞的人!没有我的命令,他可是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的!”

    “李公子,忘记告诉你了。白飞,是元熙的人!”静依不紧不慢道。

    这下,李安原本平静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丝裂痕。“你竟然?原来,我真的不过就是一场笑话!”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了外面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听着声音,人数应是在数千人之上!

    白飞进入御书房,一袭盔甲战袍,英姿飒爽,一挥手,便将李安等人尽数围在了中间。跟随李安的人想要强行突围,可是看到了这么多的人,外面还有几千人的队伍,想逃?根本就是做梦!再加上现在李安被肖强给制住,他们若是动手,怕反倒会害了主子,一时间,难以抉择了。正在此时,定国公也和淑妃、元熙一起出了偏殿。

    “启禀王爷,京城的所有防务已尽数在掌控之中。”

    “很好!”元熙笑了笑,然后在皇上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皇上先是一惊,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定国公一眼,接着便是点了点头,“好吧。只要定国公没事就好。让他回去尽快放了定国公,朕自然是会给他一个光明正大的身分。”

    “是!”

    李安看着这御书房内满满的人,自嘲道:“我曾经以为,我应该是天之骄子,我应该是迟早有一日会君临天下的!可是没有想到,到头来,一切都只是一场空!什么繁华如梦,现在,我终于是明白了。”

    李安说完,转头静静地看向静依,“依依,我并不后悔在坤宁宫没有杀了你。虽然你的确是坏了我的事!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爱你!你也许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时,你正在求助被马车撞伤的百姓,那个时候的你,不过才七岁,可是看上去却像是一个来自天上的仙子一般,金色的阳光洒在你的身上,仿若是被镀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一般,看上去高贵、神秘!那个时候我站在楼上呆呆地看着你!从没有一个人能让我看到发呆!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元熙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凛冽冰冷,“李安,你三番四次制造事端,搅乱大渊。你不过就是为了一圆你的帝王梦罢了!你身为李家的子嗣,不思如何保住李家的江山,竟然与各种宵小势力勾结,杀害我大渊的官员,当年更是不惜在京城的井中下毒!你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李安只是呆立于殿内,对于元熙的指责,仿若未闻。

    皇上似是有些疲累,今晚带给他太多的震惊!他虽然不满意明王这个儿子,可是到底是自己的亲生骨血,如今听说竟然是被这个李安给害了,他如何还能舒心?遂摆摆手道:“肖强,将他们全都押入天牢,等候处置吧。”

    “是!”

    看着那一行人被押走,李安在到了门口时,又缓缓地回了头,深情款款地看着静依道:“依依,无论你信不信,我都只是想要告诉你,你是我这一生中,唯一一个真正动过心的女子!爱上你,是我的劫,可是,我不后悔!”

    这番话,说的静依的心底一晃,整个人的神色有些恍惚了。李安,说到底没有一次是真的想要对她痛下杀手!

    静依正想着,便觉得手上一凉,静依回过神来一看,与元熙担忧的视线便对上了。

    二人相视一笑,刚才李安带给静依的一丝不安便荡然无存了!

    御书房内,元熙将定国公与金傲的事,分别禀报于了皇上,又将李安的身分也和盘托出。隐卫的首领来报,说是贤妃已经被捉,现在也一并关入天牢了。

    一切尘埃落定,皇上对着元熙和静依道:“朕再给你们三年的时间,若是三年内,你不能让赫儿有子嗣,那么,朕便会下旨为赫儿挑选侧妃!依依,你不要怪朕心狠,身为一国之君,总是会有太多的无奈的。”

    “不必了!”元熙冷声道:“如果我们没有儿子,你不必为我挑选侧妃了。大不了,这江山,我不要了!你爱给谁,给谁便是!”

    皇上听了,气的是浑身直哆嗦,一拍桌子,怒道:“放肆!这是一个以江山为重的国君应该说的话吗?你简直!你简直就是气死朕了!朕这么多年来隐忍不发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让你只要媳妇儿,不要江山,不要爹娘?你个混帐东西!简直就是不成器的东西!”

    元熙撇了撇嘴,没说话,反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淑妃。

    淑妃自然是明白元熙的意思,轻劝道:“好了!这件事情不急,以后再慢慢商量就是。反正现在你的身体还好的很,没有必要考虑立太子的问题呢!最起码,你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再待上十年。你就由着他们年轻人去折腾吧!”

    皇上一听,就瞪了淑妃一眼,十年?他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有几个十年?自己不过就是想着早日传位给李赫,然后带着她去四处走走,看看,以弥补自己多年来对她的亏欠。怎么现在反倒是替那个浑小子说上话了。

    淑妃哪里知道皇上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现在儿子是真的认了她了,这声母妃叫着自然也是与往常是不同的了!这心里一门心思只想着儿子了,哪里还想的到皇上?

    元熙轻哼了一声,牵着静依的手道:“我受了伤,又熬了夜。再加上现在依依可是怀着孩子呢。你们总不能不让我们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我们先回去好好歇几天。这朝堂之事,您就看着办吧!”说着,也不管皇上同意不同意,拉起静依的手就往外走,这可是把皇上给急坏了!

    皇上又要开口大骂,那边儿淑妃就用手轻轻地在他胸前顺着气儿道:“行了!何必跟孩子一般计较?再说了,这样好的儿子,你不想认了?”

    一句话,将皇上原本还怒气冲冲地样子,便给打成了如同蔫儿了的茄子,什么话也没有了。

    次日上朝,皇上下旨,将李安谋逆之事交由三司会审,对于所牵连的官员,视其情节轻重而定。皇上在朝堂上大加赞赏平王,并且赐封平王为摄政平亲王。其用意已是十分明显,虽然没有直接封太子,但是皇上的意思,已经是明白的很了!

    一下朝,这平王府的门前可就热闹了,送礼的,来探视的,是络绎不绝!不过,都被初一和无极二人给挡了回去。

    数日后,平王府,文华院。

    “依依,乖,来吃些东西吧。”元熙正轻哄着静依吃饭。

    静依却是一脸嫌弃地表情,用帕子捂了鼻子,摆着手道:“拿走,拿走!我会吐!”

    元熙立马命人将东西撤走,又吩咐人重新换一桌,可是三四桌换下来,静依仍是表情不变,根本就是一幅什么也吃不下的样子。

    元熙这下可急了!“怎么回事?前些日子还好好的,还能用些饭,怎么这些日子,却是连味儿都闻不得了!这可如何是好?贺神医,你倒是说句话呀!”

    一旁的摇椅上正优哉游哉地闭目养神的贺道子,捋着胡须道:“你就没来回晃了!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没事!这都是孕妇的正常反应!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废话!我当然不明白!这怎么能明白得了?你整日不吃东西试试?你肚子不会饿?你走路还会有力气?”

    对于元熙的这种近似于无理取闹的行径,贺道子干脆就用手捂了耳朵,不加理会了!

    英明神武的平王,就这样有些神魂不全地过了近八个月的操心日子,终于在次年的二月底,迎来了两个小生命!是的,没错!两个小生命!

    当产婆将小公子自产房中抱出来时,元熙一看是个儿子,神情便是由原来的兴奋,变成了一脸的沮丧,口里还碎碎念道:“怎么会是儿子?怎么会是儿子?这下好了!那个老家伙肯定是要将嘴巴都给乐歪了!我的女儿呀!不是说好了,要生女儿的吗?”

    一旁的初一险些被没有被主子的这幅神情给吓得背过气儿去!这是他们主子吗?是他们那个英明神武,果绝勇猛的主子吗?

    而无极则是直接抬头翻了翻白眼儿!主子不正常了,抽风了!反正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了!

    而当产婆再抱出一个千金时,元熙的脸就像是傻了一样,竟然问道:“不是一次生一个的吗?还可以生两个?”

    正准备上前看看小主子的初一听了这话则是直接来了个跟大地拥抱的姿势!而无极则是摇头叹气,一幅‘主子没救了’的同情表情!

    这边儿,元熙还没有来得及和静依好好儿说话,那边儿等着的杜海就直接宣旨,立平王李赫为太子,平王妃苏静依为太子妃,即日起,入住东宫。太子协理朝政,太子妃协理六宫!

    正在产房里,轻拥着静依,看着静依甜美的睡颜的元熙听罢,则是唇角微扬了扬,轻道:“住哪里都无所谓。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题外话------

    美人们,关于其它的一些细节,飞雪会在番外中写到,大家不要急。另外,关于两位宝宝与元熙之间的搞笑相处,飞雪也会写到,这一点也请大家不要急!飞雪会尽力多写的!谢谢大家陪飞雪一路走来!谢谢你们的一路支持!没有你们,就没有这本《嫡女贤妻》,现在能让我将整个故事完整地呈现给大家,也是因为一直以来有众多美人们的支持!没有你们,就没有佳若飞雪!谢谢大家了!关于番外,飞雪说过,会有一些无法通过审核的章节在群内上传,仅限于一直支持正版的美人们,谢谢你们了!另外,群号:1422186507,敲门砖,文中的任何一个人物名。这本完结了,还有飞雪的新文《名医太子妃》在等着大家哦!希望美人们能多多支持!谢谢了!

番外 之洞房花烛!

    待元熙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回来时,看到静依居然睡着了!心里这个急呀!弄醒她?似乎是有些不忍心?可是不弄醒她,自己的洞房岂不是又泡汤了?他扶了额,仰天做悲愤状,心里暗道,自己的洞房花烛夜呀!路,何其漫漫兮!

    元熙上了床,看着睡的极香的静依,心里这个委屈呀!想着把她弄醒,可是也有些于心不忍,可是不弄醒她,自己的洞房花烛,就这样没了?还要等到明天?谁知道明天还会有什么事会发生?

    元熙轻叹了一口气,在静依的身侧躺了,原本还是些疲惫的,现在看到她的娇颜,也不知怎么的,心里便是一紧,然后跳的极快!元熙看着眼前的玉容,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只能看,不能吃?

    元熙的眼中闪过一抹极为狡黠的光茫,然后轻轻地将被子掀了,将静依抱在了怀里。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静依似乎是有所察觉,不过并未醒,仍是睡着。

    此时的静依皮肤略有些泛红,许是有些热,额上隐隐有细细的薄汗,那挺翘的小鼻子,倒是让她看起来有一丝的俏皮之感!没有唇脂的遮盖,可是那双红唇看起来仍是娇艳欲滴,水润润的!似是比往日里出门上了妆,还要诱人!

    元熙静静地看着睡着了的静依,呼吸却是越来越有些紧促,“依依!”

    轻唤了一声,可是睡美人儿却毫无反应。

    元熙轻低下头,缓缓地吻上了她的唇,用自己的唇线慢慢地描绘着她的细致和柔美。

    软软的,润润的,这就是元熙最真实的感觉。

    元熙一开始的确是只想着轻吻她一下便罢,可是不成想,自己这一吻,却是刹不住了车!如此甜美的美好,怎么能就这样放弃?岂不是可惜了?

    元熙的吻越来越深,仍然是温柔的,舒缓的。身下的静依也终于是有了反应,轻吟了一声,不过眼睛仍是闭着,并未张开。而元熙听到了这如同是世间最美妙的声音时,心里的欲火,已是彻底地压不住了!

    他一手将环住了静依的腰,一手则是动作轻巧地将她身上的中衣的扣子给解了开,然后再一边吻着她一边将那中衣褪了下来,扔到了床下。

    随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静依终于是醒了过来!感觉到了身上的凉意,静依睁开眼睛一看,见眼前正是一张元熙放大的俊脸!感觉到了他的手上传来的火热之感,静依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了。

    静依想要阻止他,可是嘴巴被他封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而自己的浑身则是软绵绵的,几乎就是一点儿力气也提不起来了!

    元熙知道此时的静依已然是清醒了过来,他也不再刻意地控制自己,吻着她的力道也是越来越重,越来越急切!

    静依意识到了自元熙身上传来的欲火,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肌肤,凡是被他碰触过的,都是一片滚烫!

    元熙的唇终于自她的唇上移开,到了她的脖颈处、耳根后,吸吮着,啃咬着,在她的身上种下一颗颗美丽的草莓,似是在刻意地宣示着他的所有权百变妖锋最新章节!

    静依忍不住,再次轻吟了声,有些无力道:“元熙,别!别这样!”

    元熙自她的身上抬起了头,看着身下有些娇弱的心上人,她身上现在只剩下了一件浅粉色的肚兜,那肚兜上还绣着极为精美细致的鸳鸯戏水的图案!在烛光的映衬下,她浑身的肤色呈现出了一种桃粉色!

    元熙的眸子变得暗沉,看像静依的眼神里,已是明明白白地写着‘我要你'三个字了!静依与元熙的视线一对上,便匆匆地垂了眼睑,可是脸,还是蹭地一下就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了。

    元熙的一只手仍是环着静依的腰的,而且,他也只是抬起了头和上身,与她的身体接触中,也是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和害怕。元熙的唇边扬起一抹笑意,再次俯身,缓缓地吻上了她的唇,只是这一次,很快,这个吻就变得火热、急切、还有霸道!

    静依被他吻的一阵晕头转向,似是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了。而元熙则就是在这个时候,轻轻地解开了她的肚兜,静依感觉到胸前一凉,下意识地就要拿自己的胳膊去挡,可是元熙的手却是更快,松开了她的腰,两只手各压制住了她的一只胳膊,让静依想动也不能动了。

    感觉到自己的上半身现在是一线不挂地在他的面前袒露着,静依害羞的闭了眼,不敢看向元熙,还有些懊恼道:“别这样!元熙,你别看!”

    现在的静依早已是情动,说出来的话,是半分力度也无,正相反,反而是听上去有些软绵绵的感觉,更像是一种邀约,充满了诱惑!

    元熙的眼睛有些贪婪地盯着现在的静依,看着她胸前的那片美好,轻道:“依依,你真美!”说完,便忍不住便低头将那上面的樱桃含在了口中,轻轻地吸吮着!

    而这一动作,无疑是让本就有些迷离的静依更加地不知所措了!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上身也有些不由自主地轻轻地扭动着!似乎是在渴求什么,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要什么。

    元熙顺着那玉峰轻轻地吸吮着,身体慢慢地向下滑着,很快,就到了静依的小腹处,静依此时当真是羞怯万分了,紧叫着,“别!别这样!”

    元熙此时哪里会听,轻哄道:“乖,听话!”说完,静依便觉得自己的亵裤也被他轻轻地褪下,此时的静依一手抓过了旁边的被子将自己的脸遮了起来,太丢脸了!自己这下真成了一丝不挂了!

    元熙看到静依的这番孩子气的动作,脸上带了浓浓地笑意,手上却是不停,在她光滑如缎的肌肤上滑动着。

    元熙感觉到静依的浑身有些僵硬,知道她是有些怕了,便再度吻上了她的脖颈处,大手在她的身上撩拨着,诱惑着。

    静依感觉到了自己的呼吸似乎也是越来越急促,不由自主地想要抱住元熙,“元熙!”

    “我在!乖,我在!别怕!依依,你真美!”

    静依的眼神越来越迷离,被元熙撩拨地越来越像是坠入了云山雾绕之中。突然,下身便传来一种像是被人撕裂般的疼痛,静依轻叫了一声,“好痛!”

    话刚说出口,元熙便直接封住了她的嘴,长驱直入,与她的小舌纠缠着,嬉戏着!而他的身子也是暂时定住,不再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了,这让静依渐渐适应了他的存在,当疼痛感减弱,元熙便慢慢地试着移动自己的身体,希望给静依带来的伤害,是最小的。

    一夜无眠!

    次日,元熙破天荒地没有起身去练剑,初尝禁果的他,在昨夜要了静依一次后,便抱着她到了浴房里用热水泡了澡,又将贺神医那里讨来的药膏给静依的私密处涂了些东方好莱坞全文阅读。当然了,这一涂,便涂了近一个时辰,直到将静依折腾的实在是受不住了,险些要晕厥过去,他才想到,这是二人的初夜,不能将静依给累着了!

    二人这一折腾,便是天快亮了,静依才沉沉睡去。元熙搂着她,宠爱之情溢于言表,只不过,那眼中,还是稍稍带了些自责。都怪自己太贪欢了,没有控制住!将静依累成了这个样子,明日少不得自己要安慰哄劝一番了。

    二人都是睡到了近午时,才醒来。元熙醒的早,蹑手蹑脚地出了屋子,吩咐了海棠等人备了热水,又去备上早膳,说是早膳,其实是午膳的时辰了。

    待元熙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才回了寝室,自己梳洗完毕,又换好了衣裳,便到床前坐了。看着静依的睫毛轻颤,知道她是要醒了。

    果然,元熙的脸上刚露出笑容,静依便醒了。

    一看元熙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待自己一动,竟是浑身酸痛不已,心中是又羞又怒,轻骂了一句,“都怪你!是想要折腾死我不成?”

    元熙笑了,轻扶了她坐起来,“我哪儿敢?依依,昨晚是我不好!是我太过心急了!你别气了!我保证,以后再不会如此了。”说到这儿,将嘴巴凑到了静依的耳旁,小声道:“说到底,也还是为夫忍的时间太久了,一时解了禁,自然是有些不知轻重了。好依依,你就别气了。”

    静依的脸一红,笑骂了一句,“你个登徒子!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般地不要脸!”

    元熙一挑眉,“我要娘子,其它的,什么都可以不要!”

    静依听了一愣,遂即有些哭笑不得地瞪着他,“越说你,越是脸皮厚了!这样的话也说的出来!也不怕被人笑话!”

    “怕什么?你是我娘子,咱们夫妻俩说的悄悄话儿,还能让旁人听了去?”

    静依动了一下腿,便是一皱眉,“我浑身都是酸痛不已!起不得身了!”说到后面,已是声若蚊蚋!

    元熙强忍了笑,为她穿了一件大袍子,然后,便将她打横抱起,“我先带你去泡泡热水,这会于你的身体有益的。我跟贺神医讨了个草药的方子,加在热水中了,你泡一泡,可以解乏,身上的酸痛感,也会减轻一些。”

    “你去跟师父讨的?”静依听了,脸更是红了!这个元熙!这种事情他倒也真是好意思做的出来?

    “当然了!我不想你过后太难受,可是自己又不能总是忍着,只看,不吃!所以便讨了这些来!”说着,元熙已是将静依放入了木盆中。

    静依猛一接触有些烫的水,忍不住轻吟一声!

    “怎么了?可是太烫了?”元熙有些紧张道。

    静依摇了摇头,“你出去吧。我自己在这里待一会儿就好了。”

    元熙哪里肯走,“依依,咱们现在已是真正的夫妻了。为夫便好好伺候你沐浴!你放心,我不会再对你如何了!”

    听着元熙的保证,再看到他一脸的诚挚,静依终于是点了头,其实,倒也不是因为静依多么相信他,而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是浑身使不上力,身上满满的印迹,难道要海棠和司画她们进来服侍?那不是会更丢脸?

    只不过,静依没想到的是,她太高估了某人的自制力了!就在她出浴后,以为总算是可以好好吃顿饭,休息一下时,再次被某只色狼给吃干抹净了!得,这澡,白洗了!再来一次吧!

    --

    ..

番外 三 元熙的苦逼生活!

    “元熙,好无聊哦!”马车内,静依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侧躺在了元熙的腿上。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元熙伸手轻抚了抚她的头,又将她头上的一缕青丝缠绕在了自己的手指上,一脸地宠溺道:“乖。再有两三日,咱们便可以到封城了。你不是想念封城的平王府了吗?四方馆、鹿鸣书院、慈善堂还有济善堂的人要是知道你回来了。指不定得多热闹呢!”

    “元熙,我现在已经是有五个月的身孕了。胎位也已经很稳了,可不可以不要再吃那些大补的东西了?”

    “不成!”

    “为什么不成?”静依说着,便猛地坐了起来,一脸怒气地瞪向了元熙。

    元熙吓得小心肝儿一颤,连忙扶了她,“我的小祖宗,你可千万别乱动!这是你乱动的时候吗?万一再闪着了,可怎么是好?来,再躺一会儿,离驿站还早着呢。”

    “哼!我不管,反正今天要是再让我吃那些东西,我就不生这孩子了!”

    “别说胡话!”元熙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叹了口气,“千万不能胡说!这孩子是咱们两个人的,怎么能说不生就不生了?再说了,你都辛苦了这么久了,怎么能现在说不生就不生了?乖!不想吃那些,就不吃了。咱们吃别的!说说看,你想吃什么?”

    静依的怒气这才消了一点儿,撅了嘴道:“我要吃青菜,吃好多好多的青菜!”

    “好,待会儿到了驿站我就让他们为你备一些可口的素食!满意了吧?”

    静依这才露出一幅这还差不多的表情,再度躺了下来。“元熙,你说怪不怪,为什么我一出了京城,这孕吐的症状就轻了许多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贺神医不是说了,也许换个环境你的孕吐会轻一些。如今,他的话倒是应了。”

    到了驿站,元熙果然是命人准备了一桌子的素食,静依看起来也的确是胃口大开,吃了不少,只是刚吃下还不到半个时辰,便悉数又都吐了出来。

    元熙一边替她轻拍着背,一边儿担心道:“这可怎么是好?怎么都五个月了,还是吐个不停呢?头三个月也没见你吐的这般厉害呀?司画快去请贺神医过来一趟,替王妃请个脉。”

    “是!”

    元熙接过司语手中的茶盏,递到了静依的眼前,“来,漱漱口!”

    静依漱了口,深吸了几口气,刚才吐的太厉害了,竟是眼眶都有些红了,额上也起了一层薄汗。静依喘了口道:“我没事,不用去请师父了。”

    “还说没事,你都出了汗了!这是用了多大力?看你刚才吐的那样子,我都担心你会不会吐出血来?”

    静依顺了口气,笑道:“哪里就有那般严重了?你呀,就是爱胡思乱想!我自己就是大夫,还用去请师父吗?我这就是正常的孕吐,无碍的。”

    “哪里正常了?人家都是头三个月孕吐,怎么你这倒是和人家反过来了?如今倒好,挺着个大肚子吐个不停,你也不难受?也不知你这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男是女,怎么就这么会折腾人呢?”

    静依笑道:“你想知道是男是女?”

    “不想!”元熙想也不想就直接否定了!“我可不想让那些什么御医来给你请脉,到时候如果让那个老家伙提前知道了是男是女,万一他早作准备怎么办?”

    “你是担心他要传位于你?”静依小心翼翼地问道。

    “哼!他的那点儿小心思,如何能瞒的过我?不就是想着和母妃一起去游山玩水吗?想的美!我才不会这般容易就让他如了愿!折腾了我二十多年了,害我自卑了二十多年,我哪有那般容易就原谅了他?让他在那个位子上继续熬着吧!”

    静依听着元熙近乎于孩子气的语气,轻笑道:“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也不知是谁上次听说父皇得了急症,担心的在福寿宫等了一夜,愣是一夜没合眼。”

    元熙有些尴尬道:“我哪有?我不过是担心母妃一直照顾他,再将母妃累病了罢了。”

    静依看着元熙有些不自在的神情,没有拆穿他的话,而是笑道:“元熙,你说父皇现在知道了咱们偷着出来了,会不会气的暴跳如雷?会不会拿父亲和母亲撒气?”

    “不会!他不敢!若是敢对岳父岳母发火,他就不怕你动了胎气?”

    “这倒也是。万一他派人追来了呢?”

    “依依,你以为他没有派人来?”元熙凉凉道:“他派的人早跟上咱们了。现在就在咱们不远处,只不过为了不让咱们看着烦心,不敢靠近罢了。左右只要是咱们无事,他们也便能回去交差了。”

    “父皇前些日子不是有意立母妃为后?不过,被母妃拒绝了。”

    “这是母妃聪明!现在这个时候,母妃若真是再被立为皇后,那事情岂不是在过明朗了?晋王与德妃会怎么想?现在皇后虽然被废,可是论位分,德妃可是最高的。若是要立后,怕也是应立德妃为后,无论如何也是轮不到母妃的。”

    静依舒了一口气,“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为何到现在也不动镇西将军府呢?”

    元熙正欲回答,便见贺道子进来了,急道:“你快来给静依把把脉,怎么就这般地厉害了。晚膳全都吐了。后来吐的,也不知是什么,都是黄色的了。吓死我了。”

    贺道子给静依把了脉道:“王爷不必忧心,无碍!依依可能是因为胃口太好,吃的太多了。下次若是再有特别想吃的东西,别吃太多,也许会好一些。不过也说不准!孕吐嘛,总是不好说的。”

    “师父,孩子可还好?”

    “放心,一切安好。”

    静依看了一元熙,轻道:“我想吃粟子了,你去帮我看看有没有?”

    元熙一挑眉,“等着,我去问问。”

    静依看元熙走远了,才问:“师父,您确定是双胞胎吗?”

    “确定。依依呀,你可是要想好了。这皇室里若是生出一对公主双胞胎,或者是龙凤胎都是无事,甚至还可以说是喜事!可是若是生出一对男子的双胞胎,可是要在一出生,便杀掉一个的。”

    “我明白。这是皇室多年来的规矩,也是担心江山不稳,毕竟若是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皇帝,可是会引起天下动荡的。可是师父,您现在无法诊出是男是女吗?”

    “从脉象上看,龙凤胎的可能性极大!不过,这个有时候也会出现失误的时候,依依,你确定,不要告诉王爷吗?”

    静依摇了摇头,“如今我这般地辛苦,他心里已是又紧张又害怕了。整日里想的都是一些个有的没的。甚至是那天说梦话都说以后再不要孩子了!我不想再让他担心了。这二十多年,他过的也不容易,日日担心,夜夜受怕!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了,就让他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吧。”

    静依瞟了一眼门外,轻道:“师父,您说这红枣我是生着吃好,还是泡水喝好呢?”

    “你现在的气血的确是有些不足,生吃也可,泡红枣茶也是可以的。只是要注意,要定量!多了,也是会伤身的。”

    “徒儿知道了。师父,您这趟陪我们一起出来,主要也是想念封城了吧?”

    “呵呵!什么也瞒不过你这个小鬼精灵!是呀!老夫在封城过的是最为舒心了!在外头飘泊了半辈子,也就是在封城,心里觉得踏实!不过,说实话,自从你们到了京城以后,这封城也没原先那么好了,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这是师父舍不得我们吧?”

    元熙听到师徒二人谈的热闹,也笑着跨步进来,手上还端了一碟子的粟子,“既然舍不得,那就我们在哪儿,您便在哪儿吧。”

    贺道子轻哼一声,“话说的好听!巴不得我赶紧消失的吧?就怕我扰了你们小两口儿的清静。得了,老头子走了。你们两个磨唧吧!”

    元熙笑着摇了摇头,开始慢慢剥起了粟子,“要不要沾着蜂蜜吃?”

    “不要!太甜了。”

    “我吩咐司画去取咱们路上带的菊花了,给你泡些菊花茶喝吧。”

    “嗯。”

    静依张嘴一口将元熙送过来的粟子吃了个干净,“这粟子是煮的?为什么不是炒的?”

    “你不是吃不得太油腻的东西吗?我担心你吃了炒的会难受,所以吩咐下人煮的。这是昨儿晚上煮好的,现在吃着可是正好?”

    “嗯,吃着有些水气,还不错。”

    “一会儿该歇息了,你要不要再进碗粥?吃太多粟子,怕也是不好的。”

    静依皱了下眉,“我不想吃了。明早再说吧。”

    元熙看她脸上的表情的确是有些不好看,便不再提了。只是到了睡前,他吩咐了海棠等人在外面守着,万一静依半夜里饿了,总得有人给她做些吃的。

    果然,到了亥时末的时候,静依便饿醒了,醒眼惺忪地推了一旁的元熙一把,“我饿了!”

    元熙迷迷糊糊地起了身,先给她倒了一盏红枣茶,冲着外面叫了一声,“海棠!”

    “奴婢在!”

    “依依,想吃些什么?”

    静依喝了口茶,想了想道:“我想吃面条,吃何嬷嬷做的手擀面!多放些青菜叶子的那种。”

    海棠听了,忙退了出去,亲自到了厨房准备了。何嬷嬷还留在京城,没有一起跟来,自己亲手做的,也是一样的。

    元熙扶了静依到了外间儿的桌前坐了,又给她静了手,将身手的长发用一根发带轻系了,方便她一会儿用膳。没多久,一碗热气腾腾的青菜手擀面便被端了进来。

    静依吃了一口,笑着点头道:“味道不错!而且还是清汤的,一点儿油腥都没有。海棠,你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海棠笑道:“那是因为殿下饿了。”说着,扭了头问道:“锅里还有,王爷要不要也来一碗?您晚膳时,用的也不多。”

    元熙看静依吃的香,知道这个时候若是有人陪着她吃定然是会吃的更多,便笑道:“也好,那就给我也来一碗吧。这样,再送几样儿小菜过来,让王妃就着吃。”

    “是。”

    果然,有了元熙陪着一起吃,静依的胃口大开,竟然是吃了两碗面。而元熙也用了一碗。元熙给她倒了茶,漱了口,“怎么样?可吃饱了?”

    静依点点头,有些委屈道:“可是我不困了!怎么办?睡不着了?”

    元熙一愣,若是她现在睡了,吃的这两碗面自然就会没事了。可是若是她不睡,怕是待会儿,又得吐了!

    “这样吧,你到床上躺着,我抚琴给你听。”

    “好呀!这个法子好!夜深人静,一曲妙音,倒是难得的享受。”

    元熙笑笑,扶了她进去,司画也早已取了琴来。元熙就在一旁的榻上坐了,正好是与静依面对面。元熙摆摆手,众人退下,没一会儿,便听到了一曲沉静深远之曲开始在驿站内回荡。

    静依先是侧卧了身体,看着元熙为她抚琴,心里想着,能得这样一个如同谪仙一般的男子相伴,自己是何其有幸?看着,听着,想着,很快静依便进入了梦乡。

    元熙看着静依渐渐入睡,手上却不停,仍然是弹奏着一曲较为舒缓的曲子,直到,他确定依依睡熟了,才轻止了琴,然后慢慢下了软榻,看着一脸满足的依依,元熙的唇角微扬,这样的依依是最美的,最让他眷恋的,也是最让他有一种自豪感的!在他的心中,只要静依好,他便什么都好!

    元熙的大手轻轻地将静依的一只胳膊送进了被子里,轻喃道:“依依,你若静好,我便安好。”

    元熙看着静依美美的睡颜,里衣最上面的扣子是松开的,看到里面她那如玉般地锁骨,元熙的喉咙一紧,赶紧转移了视线,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若是依依没睡,也许他还可以轻一些,至少也能算是舒解一下自己的欲火。可是现在?

    元熙转身出了寝室,贺道子说过,过了头三个月,和最后的两个月,其它时候适当的夫妻生活也是可以的。可是偏偏头三个月,依依没有什么孕吐反应,过了头三个月,反而倒是吐的厉害了!这个时候,依依好不容易睡着了,万一自己再弄醒了她,让她再不舒服了,那晚上的夜宵算是又白搭了!

    元熙到了院子里,他只着了一身中衣,风已是极凉了,可是他却是静立在了那有些萧瑟的风中,面上虽有苦笑,可是眸子里,却是闪烁着幸福的光茫。

    他飞身跃起,便在院子里练起了拳。周围的隐卫自然是知道主子出来了,也都将自己的身形隐匿的更加地完善,生怕主子因为欲求不满而把他们给拎出来练手消火!要知道他们对上主子,那就是纯粹的挨揍!

    终于两日后,一行人顺利地到了封城。说来也是奇怪了,到了封城,静依的孕吐便好了许多,几乎是不怎么吐了,这让元熙大为高兴,只是有一样,静依一直是见不得荤腥,哪怕只是在饭桌上看到了肉食,也是不成!于是,宠妻如命的元熙便餐餐和静依一样,只吃素食,不沾荤腥。

    海棠提议让两位主子分开用饭,可是元熙不肯,他坚持说依依是为了孕育他们两个人的孩子才会如此受罪,自己怎么能撇下她一人受苦,自己却只为了口福而单独用膳。这个回答让一众属下们很无语,可是却让静依很满意。

    这日,元熙正在书房练字,便听到了初一来报:“王爷,王妃说今日有亲戚从京城来,王妃要带他去四方馆,她就不陪王爷用晚膳了。”

    元熙皱皱眉,面露不悦,她现在的身子这般重了,怎么自己就去了四方馆了?也不知道叫上他陪着?嘴上却是说道:“既然如此,今晚就将晚膳摆在这儿吧,多派些人跟着王妃,小心伺候!”

    初一听了连忙应下,轻吁了一口气,刚要退下。元熙又问:“来的是王妃的兄嫂,还是她的表姐呀?”

    初一小心翼翼道:“都不是。是,是王妃的义兄!”

    话落,房中哪里还有主子的影子?只有主子的怒吼声仍在房中回响:“好你个苏静依!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初一彻底崩溃了!

    元熙赶到四方馆的包厢时,静依正和岳正阳说着话,一见元熙来了,便道:“以为你忙着,所以便没有叫你。大哥这次倒是带了个好消息来,说是父皇已经下旨定了婚期。下个月就要成婚了。”

    元熙一挑眉,这倒是个不错的消息,至少岳正阳这小子有了老婆,以后就得注意着点儿,没事儿就会少来打扰他和依依的生活了。“下个月?不知道义父和义母是否等得及呀?怎么不干脆订在这个月?”

    岳正阳瞪了他一眼,“你少没事儿找事儿!我告诉你,我成婚,你们都得回京去。不然,我就逃婚!”

    “逃婚?你倒是敢?本王这就修书一封,看岳王不得派上府中所有的隐卫将你给擒了回去?”元熙说完,还得意地冲他挑了挑眉,摆明了就是挑衅!

    岳正阳怒道:“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当初明王,呃不是!那个李安逼宫的时候,要不是我和白飞将外面的城门守住了,成功地将李安手下的那队精兵给制住,你现在能有这般的得意?你简直就是恩将仇报!”

    “不过就是不回去参加你的婚礼,就是恩将仇报了?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这怎么能是小题大做?这天下如今人人都知道你是我父王的义子!我是你王妃的义兄,你想赖帐不成?如今我成婚,你们两个谁也不到场,这不是摆明了打我们岳王府的脸吗?”

    元熙嘴角微扬,“你这次来,就是专门为了说这个?”

    “一半儿吧!”

    “呃?一半儿?那另一半儿呢?”问话的,是静依。

    “皇后被废,被贬为了白嫔,禁足于冷宫。白飞虽然已经极力压制,可是毕竟是护国公府的前任两位国公都在!这护国公府,有些不太安分了。”

    元熙的眸子一冷,“哼!不知死活的东西!明王已殁,他们还想干什么?就因为当年的拥立之功,这天下就无人动得了他们了?简直是不知死活!”

    岳正阳摇头叹道:“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当年谋害丽妃一事的主谋既然已经查明了是皇后所为,为何不直接将她赐死呢?如今只是将囚于冷宫,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便宜?”元熙冷笑一声,“你太小看父皇心中对她的恨意了!日子虽然过的久了,但是父皇隐忍了她这么多年,岂会如此轻易地就让她死了?你以为为何要将她囚于冷宫,不准任何人探视?她现在已是手脚筋尽断,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偏偏父皇还派了几名宫人精心照料于她。身体上的疼痛,就是为了让她知道,父皇对她滔天的恨意!母妃天性仁善,主张饶她一命,却不知,父皇心中已是恨毒了她!哪里会轻易饶过她?如今就是让她这般好好儿地,却又是极为可怜地活着,就是对她最好的惩罚!比之取了她的性命,更是让她难受!”

    静依叹了口气,“高高在上的皇后,一朝沦为阶下之囚。而且还日日被人责打辱骂,偏偏却是死不了!还有太医们的精心照料,世间最为恐怖的报复之法,怕也是不过如此了。”

    岳正阳听了,也是默然了!

    元熙看静依的心情有些不太好,许是知道此事让她有些感慨了,便转移话题道:“依依,岳正阳大婚,你打算送他什么做贺礼?”

    静依一愣,“我没想过!”

    元熙淡然一笑,“我命人准备了不少,回府后,你去挑挑吧。”

    “你早知道了?”静依问道。

    “嗯,父皇昨日派人来传旨了。让我们回去参加岳正阳的婚礼。说是我们不到,岳正阳就别想娶媳妇了!”

    静依一怔,“父皇堂堂一国之君,也能做出这种事来?”

    “他有什么是做不出的?”元熙有些凉凉道,“至于护国公府那边儿,无非就是觉得自己受了委屈罢了。哼,他们所倚仗的,也不过就是那些黑暗势力罢了。”

    话落,便唤了一声,“无伤。”

    “是,主子。”

    “吩咐下去,护国公府的那些隐秘势力,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另外,通知白飞,就说这是本王对护国公府的警告!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是!”

    岳正阳一撇嘴,“你还真是狠!我怎么能因为你在依依面前的儒雅,就忘了你的本性了?”

    元熙一挑眉,那眸子中的威胁之意毫不掩饰,岳正阳垂了头,赶紧地借着喝茶,不再说话了。

    回了王府,元熙服侍着静依换了衣服,看着她有些挺起的肚子,伸手摸了摸,再一看她有些绯红的脸色,下腹便是传来了一股灼热之感,声音有些暗哑道:“依依,我们都好久没有在一起了。小熙熙很想你了。你都不想它的吗?”

    静依的脸一红,啐了他一口,“你都是快当爹的人了,怎么还没个正形!”

    “再当爹,也得有肉吃呀!要不然,你哪里来的小宝宝?依依!”说着,便动手开始解静依身上的中衣了。

    “别闹了!我都累了一天了。我要休息了。你不许来打扰我。”静依板了脸,扭头便上了床,也不理会他了。

    元熙一脸苦逼悲催的表情,有些撒娇道:“依依,小熙熙好难受!”

    这声音有些暗哑,偏偏还让元熙给说的像个撒娇的孩子!静依就是浑身一哆嗦,“好好说话!”

    元熙一听,便哧溜一下,直接钻进了被窝,开始对静依上下其手,心里则是想着,无论如何今晚是再不能让她给就这么躲过去了。他都一个多月没吃过肉了!会疯掉的!

    ..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2222/ 第一时间欣赏嫡女贤妻最新章节! 作者:佳若飞雪所写的《嫡女贤妻》为转载作品,嫡女贤妻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嫡女贤妻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嫡女贤妻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嫡女贤妻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嫡女贤妻介绍:
苏静,原是2030年某科学试验室的试验对象,因天赋异禀,被试验室囚禁多年。终于有机会逃了出来,却最终命丧悬崖!
苏静依,平南候府的嫡出小姐,却是被庶姐欺凌,被姨娘整治。一次人为的意外,命丧黄泉。
再次睁开眼睛,当她,变成她,将会掀起怎样的后宅风暴?当身赋异禀的苏静依再次站立在众人眼前时,会有怎样令人惊艳的表现?
她重活一世,学医术、开药房,悬壶济世!
且看她斗庶姐,整姨娘,救生母!
再看她护亲兄,斗祖母,保候府!
三看她嫁皇子,斗小三,护老公!
他,李赫!是宫中最不受宠的皇子!一次偶然,遇见了她!从此,他奋发图强,建势力、组商旅!只想为她撑起一片天地,护她一生无忧!
本文一对一!女主温柔美丽,天赋异禀!男主腹黑、强大!
〈她和他一起收异族!平叛乱!使全国最为贫穷的封地逐渐走向富饶繁华!将一盘散沙的几大势力拧成如铁索般坚硬无催的力量!

片段一:
某王爷在书房看书,一名侍卫急匆匆地跑来:“王爷,苏小姐说她的猫儿饿了,所以把淑妃赏的两只孔雀命人杀了,烤来吃了。”
某王爷头抬也不抬道:“知道了,问问她,那只猫儿吃不吃的饱?味道可还满意,若是喜欢,再进宫跟淑妃要两只给它吃。”
侍卫无语了。
片段二:
某王爷正在军中指挥练兵,一侍卫匆匆赶来:“王爷,王妃说猫儿的家太小了,所以将猫儿养在了文新院。”
某王爷看也不看他:“王府是王妃当家做家,她爱在哪儿养在哪儿养,这种事来回我作甚?”
侍卫哭丧着脸道:“可是王爷,刘小姐住在那个院子,已经被王妃的猫儿吓的晕过去了。”
某王爷气得脸上一阵铁青,侍卫心道,王爷终于发怒了,这才对嘛。女人嘛,不能总是宠着。
果然,王爷怒道:“你们是白痴吗?让她马上搬走,若是吓着了王妃的猫儿,我饶不了你们!”
侍卫风中凌乱了,王爷没发烧吧?就王妃那只’猫‘?刘小姐能吓到它?不被它吓死已是万幸了!
片段三:
某王爷正在书房练习书法,一名侍卫进来禀报:“王爷,王妃说今日有亲戚从京城来,王妃要带他去四方馆,她就不陪王爷用晚膳了。”
某王爷皱皱眉,面露不悦,却是说道:”既然如此,今晚就将晚膳摆在这儿吧,多派些人跟着王妃,小心伺候!“
侍卫听了连忙应下,轻吁了一口气,刚要退下。某王爷又问:”来的是王妃的兄嫂,还是她的表姐呀?“
侍卫小心翼翼道:”都不是。是,是王妃的义兄!“
话落,房中哪里还有主子的影子?只有主子的怒吼声仍在房中回响:”好你个苏静依!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侍卫彻底崩溃了!
结局一对一,当然花痴、小三、渣男渣妹是必须要有地!童鞋们,动动手指,收藏吧!
嫡女贤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嫡女贤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嫡女贤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