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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贤妻全文阅读

作者:佳若飞雪     嫡女贤妻txt下载     嫡女贤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章 整治后院

    韩嬷嬷惊道:“王妃这是何意?奴婢何处做错了,还请王妃明示,这样不清不楚地就要绑了奴婢,奴婢心中不服!好歹奴婢也是淑妃娘娘指派过来的。还请王妃三思!”

    这前两句说的还有些卑微之意,这后两句却是在敲打静依了。这是摆明了告诉她,自己是平王的母妃派来的,可不是普通的奴婢,怎么着也是顾及淑妃的几分薄面的。

    静依却是笑道:“不知自己何处做错了?徐嬷嬷,你也是宫里出来的老人了。你可知韩嬷嬷错在了何处?”

    徐嬷嬷上身微顷,低着头道:“回王妃,奴婢知道。”

    静依身子正了正,又道:“既是知道,那就请徐嬷嬷告诉韩嬷嬷,她错在何处了?”

    说完,一双清亮的眸子看向了徐嬷嬷,徐嬷嬷听完后一惊,抬头一看,便见小王妃那如深夜的星辉一般的眸子正在看向自己,那样明明看似纯净的眼睛,却又是分明带了几分讥诮之意,让人不由的一阵心虚!仿佛自己所有的心事都被看穿了一样!

    徐嬷嬷在静依看似是不经意的注视下,后背竟是打湿了一片,那微微的凉风吹来,徐嬷嬷打了一个冷颤,那后背上传来的阵阵凉意似乎是在提醒着她,可是要想清楚,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徐嬷嬷低下头,咳了下嗓子道:“回王妃的话,这韩嬷嬷一没有得了主子的指示,便擅自作主,替主子管教下人。二更是不该擅自做主将您的陪嫁丫头打发出去。三不该不经过主子的同意,便将主子身边的管事娘子也想着打发了出去。四更是不该自恃是淑妃娘娘所赐的人,便对主子不敬。说句重话,这韩嬷嬷已是有些奴大欺主了!”

    静依含笑点了点头,看向了韩嬷嬷道:“听到了吗?韩嬷嬷,现在,你可知道你错在哪儿了?”

    韩嬷嬷看了一眼垂着头的徐嬷嬷,心里顿时是明白了过来。这小王妃可不是个好拿捏的主儿!自己这次,只怕是撞到铁板上了。韩嬷嬷略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启禀王妃,奴婢知道错了。可是奴婢也是一片好心,并无恶意,还请王妃宽恕!”

    静依眼睛轻眨,看向何嬷嬷。何嬷嬷会意,上前一步道:“宽恕?本王妃素来宽厚,自是不能重罚了你!按着王府里的规矩,像你这种奴才,只怕早就拉下去杖毙了!”

    韩嬷嬷一惊,正想着要再求饶时,便听得小王妃的声音传来:“罢了!正如韩嬷嬷所言,到底也是母妃指派来的人。哪能真的按王府的规矩办?这样吧,打十板子,发去杂役房吧。”

    韩嬷嬷的脸顿时变得煞白,向着徐嬷嬷的方向看了看,又看向了小王妃,却是微拦着双唇,说不出话来了。这小王妃还真是个狠的!竟然是变着法儿的想着把自己给除掉,却是偏生还能落个宽厚的好名声!韩嬷嬷咬了咬唇,没有再开口求饶,任两名婆子,将她拉到了一只长凳前!王妃把话已经说明白了,的确是对她从轻发落了。可是自己这把年纪要真是去了杂役房,如何受得住?先不说她在宫里以前跟着淑妃,养尊处优惯了!就是她这把年纪了,能干几天重活?还不得活活累死?

    韩嬷嬷自己趴在了那长凳上,喊道:“奴婢谢王妃处罚!”

    说完,便听到了那棍棒落在了皮肉的闷哼声!而那韩嬷嬷竟是硬咬了牙,不肯叫出声!

    静依看向韩嬷嬷的眼色又是变了变,这个韩嬷嬷,倒还真是有几分气性!看来,这人可不是那么简单呢。

    静依让众人散了,又给了徐嬷嬷一瓶药道:“这是我师父以前留给我的,现在你去给韩嬷嬷敷药吧。你们二人向来走的近,也替我转告她。只要她真心改过,我自是不会让她长久地待在杂役房的。可若是她仍是有旁的心思,那就别怪本王妃没有给她机会了。”

    徐嬷嬷道了谢,双手垂立在一旁。

    静依让人将柳菊几人唤了进来,轻道:“你们跟在我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也的确是到了婚配的年纪。那韩嬷嬷虽说是逾越了,可有些话说的,也到底是为你们打算的。现在,我便把话给你们挑开了。也免得以后,咱们主仆一场,再闹个不欢而散!”

    静依说完,看了元熙给自己送来的两个丫头一眼,才缓缓道:“你们都给本王妃听清楚了,若是有人打了以后做王爷的通房丫头的心思,便从今儿日起,将那心思收了,烂在肚子里。我也便是装着不知道,你们仍是做着现在的差使,领着王府的月钱!可是若是让我知道哪个还存了这个心思,甚至于对王爷做出了什么过分的举动,那便别怪本王妃今儿没提醒你们!除了被发卖掉,便只剩下杖毙这一条可走了!可都听明白了?”

    柳杏儿和柳菊倒是脸色没什么变化,低头应道:“奴婢记下了,奴婢万不敢对王爷存非分的心思。”

    静依看了另外的那两名丫头一眼,等着她二人的回答。

    这两名丫头一听王妃说完,脸登时便有些不好看了。虽还不至于变白,却也是看出受惊不小!

    那两名丫头相互看了一眼,便跪下道:“奴婢记下了。奴婢定会恪守本分,好好伺候主子。”

    静依这才点了点头,又轻道:“这王府里的有本事的下人们也不少,再不然,外面的一些个小吏也是有不错的。你们自个儿多为自己打算,本王妃也不会苛责你们。只是你们谨记,若是相中了那位公子或是小厮,便直言与何嬷嬷说。本王妃自会想法子促成。只是有一样,一定要恪守本分!万不可做出一些伤风败俗之事来,污了我王府的名声!可都记下了?”

    “奴婢等记下了。”

    静依这才点点头道:“你们先起来吧。自本王妃与王爷成婚,还尚未正式的将你们的事务细分,一直是由韩嬷嬷代为打理。特别是到了封城,也有些日子了,一直是乱着呢,也难怪韩嬷嬷会发作你们。罢了,现在正好得了空,便一并与你们细说了。何嬷嬷,你主理后院儿,所有后院儿有什么琐事,都要向你报备。海棠主要是替本王妃管着这文华院便是了!徐嬷嬷,你便主管着这膳房吧。至于其它人,仍是暂时不变。”

    何嬷嬷和海棠倒是没什么,可是那徐嬷嬷心里可是翻江倒海了!这小主子倒底是什么意思?打了韩嬷嬷,却是捧了自己?两人都是淑妃派来的,若是小王妃真的不喜欢淑妃娘娘的安排,为何现在才发做?听刚才小王妃的意思,明着是敲打那几个奴婢,可是这些话,何尝不是说与自己和韩嬷嬷知晓的?这是在警告她们,若是再多事,只怕自己会和那韩嬷嬷一样,直接被贬到了杂役房去了。

    晚间,元熙回来陪着静依用了晚膳,二人便在院子里的凉亭里稍坐。

    “元熙,你打算如何安置那四名美人?”静依问道。

    元熙摇了摇头,“你不提我倒是忘了。理她们做什么,就那样搁着吧。我就不信让她们在王府里待上个四五年,见不到我的影子,还想着做我的侍妾!”

    静依失笑道:“我这是无赖行径!非君子所为。”

    元熙一挑眉,颇有些邪气地笑道:“要不,本王就将她们都给收了?这样,娘子就不觉得为夫是无赖了吧?”

    静依一窒,白了元熙一眼,“是呀!倒不是无赖了,是花花公子了!”

    “哈哈!”元熙大笑道:“依依可是吃醋了?我倒是喜欢看依依吃醋的样子呢!可爱的紧!”

    静依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道:“别笑了!跟你说正事呢!”

    元熙止了笑,看向静依道:“你是王妃,是这王府里的主母,你说如何安置才较为妥当?”

    静依垂了眸子,道:“依你所言,先不理会她们了。只是得让人禁了她们的足,现在她们四人住在一个院子里,倒是没什么事端。不过,以后可就说不准了。所以,我想着咱们王府里是不是也可以培养一些女子亲卫?后院儿里皆是女子,若是常有侍卫进来,也是不妥,你觉得的呢?”

    元熙笑吟吟地看着她,眼中一片赞赏之色!“依依,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我在北疆时,便秘密调了暗阁的几人到了那边专司为我训练一批女暗卫!”

    “女暗卫?”静依一愣,“多少?”

    元熙正色道:“当时,一共是选出了五十名女孩儿,都是因为当时北疆战乱而找来的孤儿,连男带女总共是收了一百多个。年龄大小不一。选出的五十名女孩儿里头,只有十个算是合格的暗卫。其它的,都只能是用作你的亲卫了。”

    静依却是神情庄重地问道:“一百多名孤儿?要是全部培养,那可是需要一大笔的银子!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银子?”

    元熙道:“你猜?”

    静依眼波流转,元熙现在有多少家底,她大概是知道的。可是若是用六七年的时间来培养这么多的暗卫,那可是笔不小的银子呢!

    静依想了想,不解地看向元熙。

    元熙笑道:“静依,你现在手里的只是我在京城的一些个势力,我其它的财力和人力,你还没有见识到呢!”

    静依的眼神一亮,惊道:“你的意思是,北疆?”

    元熙点了点头,笑道:“我在北疆待了七年,岂能放过这样好的机会?若是不好好利用,将来如何自保?依依,我七年前便说过,为了你,我也要努力地活着!我说过,要护你一生无忧!现在,你就好好地等着我为你撑起一片天空就是!”

    静依眼中蒙起了一层水雾,却是有些气闷道:“谁要你的守护了?我才不要!我要与你一起并肩奋斗,努力打造我们的未来!你一个人,太累了。”

    元熙听了,满脸柔情,那看向静依的眼神也是变得更为地深情。拉了静依的手道:“好!我们一起努力!有你在,我永远不会觉得累!依依,未来的路还很长,也会很难走。你,怕吗?”

    静依摇了摇头,笑道:“有你在,我有何可惧?”

    元熙站起身,将静依也一并拉了起来,轻轻地拥她入怀,“依依,一路上有你相伴,此生足矣!”

    静依在他的胸前点了点头,道:“人生路上,我们携手相依!”

    元熙闻言,不由自主地收紧了圈住静依的手臂,喃喃道:“依依,我的依依。”

    而守在外面的司琴和司画二人看着两位主子紧紧相拥在一起,会心一笑,一路走来,两位主子有多么不易!她二人是最为清楚的。特别是王爷!已是痴等了小姐七年!这样痴情的男子,世间只怕是她们所仅见了!

    没过多少日子,平王府中就凭空冒出了四十名女卫兵,只在后院儿巡逻,而原来王妃身边的侍卫也全部撤走,全都进了平王刚刚召集来的‘平民百姓’中,负责对他们进行训练及监管!

    静依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四十名女侍卫,个个都是英姿飒爽,巾帼英雄的气势!静依将她们一一打量了一遍,心中颇为满意。笑道:“你们可都知道王府的规矩了?”

    “回王妃,属下等都知道了。”中间的一名女子道。

    静依点了点头,道:“司琴,以后,你就不用再跟在我身边了,由司墨顶替你的位子。你就做咱们平王府的第一任女侍卫长吧!至于副侍卫长,你便亲自从她们里面挑选一人出来吧。”

    司琴点头道:“是!不知王妃可要先看看她们的身手?”

    静依一愣,她倒是未想过这个,不过看司琴问起了,便点了点头。

    司琴走向她们问道:“你们谁来与我过过招?”

    众人面面相觑,其中有四名女子伸了手出来,示意要与她比过。

    司琴点了头,有些狂妄道:“再加上你,还有你!你们几个一起上!”

    那六名女子一听,这可是极度的蔑视呀!居然想着六对一!

    六人也不含糊,直接站了出来,其它则是退后数米,开始观战。

    静依则是一笑,看来这司琴也学会了御下之道呢。

    六对一的比试,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被司琴出局了两个!只剩下四人还在与她对战。不到半个时辰,那中间的空地上,便只剩司琴一人还站着了。

    司琴看向最后一个倒地的女子道:“你便是副侍卫长了!”

    静依顺着她的眼光看去,正是刚才回答自己问题的女子。

    司琴拱手道:“禀王妃,这些人的实力虽然是在属下之下,可是对付江湖上的一些二流高手,已是绰绰有余了!有她们在,王妃的后院儿便可高枕无忧了。”

    静依点了点头,看向那名副侍卫长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即刻上前拱手道:“回王妃的话,属下苏醒。”

    静依一愣,“你姓苏?”

    那苏醒却是抬头道:“禀王妃,我们姐妹四十人,皆是孤儿,后被王爷命人收养,又被授以武功。王爷七年前便曾对我等说过,我们所有人都姓苏,再无其它的姓氏!属下等七年前便被告之,守护王妃,是属下等的使命!”

    静依地眼神有些游离了,七年前么?元熙,你的心思竟是如此之深!你为我考虑地如此周全,我又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静依很快便回过神来,看向众人道:“既如此,那你们便将这王府当做是自己的家,好好地生活,以慰你们双亲的在天之灵!”说完,静依又对苏醒道:“苏醒,你既是新任的副侍卫长了,以后,便要好好协助司琴,这后宅的安危,便交到你们手里了。”

    众人齐齐跪下道:“属下等誓死效忠王妃!”

    静依忙起身道:“快起来,这是做什么?以后,咱们每日都要相见,不必行如此大礼了。快起来吧。”

    静依看向司琴道:“司琴,你好好安排一下她们的事务。还有,那四名美人,给我盯紧了,我不希望她们出现在我和王爷的视线里,你可明白?”

    “是,属下明白!”司琴说完,又道:“那属下便先带她们下去,安排值守之事了。”

    静依点点头,直到她们都走了,才收加了视线。一旁的海棠不解道:“王妃,您既然是不喜欢她们,为何还要让她们留在府里呢?何不找个由头,直接打发了出去?”

    静依摇摇头道:“你不懂!这官场上,为了权势,什么手段都是用得出来的。眼下,王爷刚到封城,那些人还没摸透王爷的脾气,定是会想法设法地来讨好王爷。这送美人,便是其中之一了。”

    海棠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难怪您会那么好脾气,不理会她们呢。”

    “是呀!我尚未及笈,若是王爷身边再没有几个美人,那些人只怕是会送的更欢了。”

    “可是,王妃,您也可以直接将这几人遣出府去,如此一来,众人不就都知道王爷不好女色,只是专宠王妃了?这样,不就没人送美人来了?”

    静依轻笑了两声,“海棠,你想的太简单了。先不说这几人是淑妃赐的,若是没有重大的过错,是不能遣走的。单说将这几人遣了出去,你可想到过对王爷的影响?”

    “王爷?”海棠一皱眉道:“这与王爷何干呢?”

    静依叹了一口气道:“你忘了我尚未及笈吗?若是王爷又不要其它的美人,是不是王爷独喜幼—女?又或者是王爷有着断袖之癖?无论是哪一样,都会对王爷的声誉大有损伤。咱们初来乍到,身形尚未站稳,还是冒不得这个险的。”

    海棠这才点点头,道:“是奴婢考虑不周了。”

    静依点点头,到一旁的榻上斜躺了,右手支了头,问道:“那两个丫头可还老实?”

    “回王妃,眼下看着倒还老实。二人都还算是用心做事,即便有时王爷来了,二人也不敢再多看王爷两眼了。”

    静依这才眯了眼,道:“嗯。总算是能让我省省心了。不过,你也别放松了。这两个丫头,可是王爷身边儿的老人儿的女儿了,可是不能出什么岔子,免得给王爷添麻烦。”

    “是!奴婢会多看着呢。”

    王府外书房

    元熙站在案前,忧心忡忡地看着眼前的几人道:“怎么?白相,你就没什么法子了吗?”

    白石低了头道:“禀王爷,这封城治下的三郡十六县的税收每年都是与此不相上下。这封城穷困,是大渊人人皆知的。老臣不才,一直未能想出办法来解决封城的税银。”

    元熙看着他,却是不语,只是眉心紧皱,转头看向了其它人。其它人见王爷的视线扫过来,也是纷纷低了头,不敢抬头了。

    元熙将视线再度转回到了白石的身上,好一个老狐狸呀,这是要以此来要胁自己呀!竟是想着用这个法子,来逼迫自己让宋浩或者是彭江达来任武相吗?哼!这封城今年的税银到现在还不及去年的一半儿!什么不相上下,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元熙看了众人一眼,道:“你们退下吧,此事,容本王再想想。看看可有解决之法?”

    众人依言退出,出了平王府。

    白石出了平王府,走到自己的马车前,正要上马车,便见宋浩走了过来,身后还跟了一名武将。

    “白相,此事,非要如此吗?万一跟平王闹僵了?”宋浩神情有些忐忑道。

    白石却是不屑道:“怕什么?不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吗?以为自己在边关待了几年,就什么都懂了?哼!幼稚可笑!”

    宋浩却是有些不太赞同道:“白相,这平王能在毫无生息的情况下,将王府的后院儿换上一批女侍卫,就足以说明他不简单哪!”

    “哼!”白石却是有些嘲讽道:“宋将军,你也是糊涂了不成?你真以为那四十名女侍卫是平王的手笔?只怕是他的岳丈平南候为自己的女儿精心挑选的吧?你想想,让一个尚未及笈的小丫头一起跟着平王来这贫困之地,哪里会放得下心?再加上那淑妃赏下的四名美人儿!若是再不派些人手过来,她的宝贝女儿岂不是就得被人欺负死?”

    “可是我听说这平王妃可是京城第一才女,哪能轻易的受人欺负?”

    “才女?哼!凡是才女大都是心气儿极高,却是看不见一些个暗地里的勾当的。这样的女子才是最好对付的。”白石说完,睨了宋浩一眼。

    宋浩这才点点头道:“多亏了白相提点!宋浩这才想明白了。只是,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些?若是让平王查了出来,咱们要如何收场才是呀?”

    白石还未说话,那跟在宋浩身后的一名武将却是粗声粗气道:“将军,俺是个粗人,不会说话。可是俺就是想着以您的才华若是不能做这封城的武相,还有谁有这个资格?白相说的对,怕什么?不过就是一个牙都没长齐的小毛孩子罢了!怕他作甚?”

    宋浩一惊,瞪了那武将一眼道:“不可胡说!齐大力,你可是咱们封城的老人儿了,这些话,可不能乱说!任谁当武相,那是王爷说了算的,岂是你我能干预的?”

    白石听了却是哈哈大笑道:“宋将军太过谨慎了!大力说的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儿!这封城的武相,舍你其谁呀?”

    说完,拱手道:“老夫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奉陪了。先行告辞了。”

    宋浩和齐大力则是双双施礼道:“恭送白相!”

    二人看着白石上了马车,向白府驶去。那宋浩的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却是转瞬即逝!转了身对齐大力道:“走吧,请你喝酒去!”

    二人相携着向封城最为繁华的地段行去。

    二人走后,一抹黑色的身影疾速地越过了王府的外墙,向外书房奔去!

    元熙听了暗卫的话,却是轻笑了起来,看来,这白石还真是按捺不住了。至于宋浩,不知道你身后的主子,究竟是哪一位呢?本王还真是对你们有了极浓的兴趣了呢。

    元熙起身伸了个懒腰,出了书房,直奔文华院了。

    静依早已是躺在榻上睡着了。元熙进来时,便见司画和海棠在外间候着,柳杏儿在做着荷包。三人一见王爷来了,正要行礼,便见元熙挥了挥手,问道:“王妃呢?”

    “回王爷,王妃处理了些事务,已是有些累了,在榻上睡着了。”

    元熙点点头,掀了帘子进去,见静依的枕边还放着一本医书。元熙将那医书拿了起来,翻看了两页,觉得无趣,便放到了一旁。

    元熙看静依睡地倒是极熟,也很安稳。不忍心吵她,便直接慢慢地脱了靴子,越过静依,躺到了榻的内侧,平躺了起来。

    静依睡觉本来就是极轻的,若不是因为这几日一直在想着封城之事,晚上一直是睡不好,也不会在这个时辰睡着了。现在身边多了一个人,虽说是没吵着她,可是仍是让她觉得有人进来了,不由得翻了个身,一睁眼。一看,竟然是元熙回来了。

    “你回来了?”静依略带些慵懒的嗓音,低低地响起。

    元熙也侧过身看着她道:“可是吵着你了?”

    静依闭着眼睛摇了摇头道:“没有。”

    元熙看她似乎是还没有睡醒,便不再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许是感觉到了他温柔的视线,静依间是睫毛微动,睁开了眼睛,打了个哈欠,道:“政务都处理完了?”

    “嗯。不忙了,所以过来看看你。”元熙拿了静依的一缕秀发,在手指上缠绕着。

    静依问道:“一切可还顺利?”

    元熙嘟了一下嘴道:“嗯,不是太好呢?不过你放心,这种事情难不倒你相公我的。”

    静依轻笑道:“是呀!我看你眉宇之间并无愁色,想来便是你已经有了法子,来找出那税银了。”

    元熙笑着用手指刮了一下静依的鼻子道:“是呀!什么都瞒不过我的依依呢!真是聪明!”

    静依却是白了他一眼,“说正事呢,又闹!”

    元熙看了她一眼,道:“那些人可都安顿好了?”

    静依轻嗯了一声,道:“我让司琴做她们的侍卫长了,另外一个叫苏醒的女孩子做副侍卫长。”

    静依看着元熙略有些浪荡的表情,道:“元熙,谢谢你了。你总是为我想的如此周到。”

    “我们是夫妻嘛!何需言谢?倒是这平王府,的确是该整治一番了。”

    静依眼神一紧,“可是出了什么事?”

    元熙点点头,“这些女侍卫才刚刚进府,外人便已经知晓了。我自问,在外面并没有露出什么风声,这些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静依点点头,眼神微冷,道:“看来,那些人的手,伸的还真是长呢!元熙,要不,咱们来钓鱼吧?看谁钓的多,钓的大?”

    元熙笑道:“不了。一定是你赢!你向来心思敏捷。一定会想出好法子来的,我等着配合你就是了。”

    静依却是笑道:“法子嘛,现在倒是还没有想好。不过,你的心思还是放在那税银上好了。这府里的事务便由我来打理!你只专心做你的大事就是了。别因为这些个琐事,分了你的心神!”

    “我的依依还真是贤妻呀!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元熙亲了她的额头一口,轻笑道。

    静依嗔了他一眼,道:“又没了正形!”

    元熙却只是笑,片刻后,元熙平躺了身子,揽着静依道:“依依呀,你说这税银,会被他们给藏哪儿了呢?还有,这帐面上做的如此工整,一看就知道是假帐!那真的帐册,又在谁的手里呢?”

    静依一愣,“你不认为在白石那儿吗?”

    元熙摇了摇头,“应该不会!这白石没那么蠢,若东西在他那儿,一旦真的让我查了了来,他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身的。定是在他的某个亲信之处。只是他的亲信那么多,会在哪个手里呢?”

    “果然是老狐狸呀!知道凡事都会自己留条后路!”静依叹道,又看向元熙,“那你可想好了法子将那东西找出来?”

    元熙痞痞地一笑,“放心!你相公我是谁?我可是堂堂的平王,曾经的征北大将军呢!若是连这点小事儿都处理不了,还当什么主子?不如去山里种田的好!”

    静依仍是有些担忧道:“元熙,我相信你的本事,只是,你也要当心才是。不要以为你的那些个暗卫就是万能的,那白石等人身家丰厚,定也是养了不少的人手的。你还是小心为上。”

    元熙点点头,“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不得万不得已,我也不会与他们撕破脸!可是若是他们自己不要脸面了,可就怪不得我了。”元熙顿了顿道:“只是此事,还需你的配合!你看这样,”说着,小声地在静依耳边嘀咕了几句。

    静依这才稍稍放心了些,小手轻覆上元熙的大手,柔声道:“放心吧,我定会将此事办好的。元熙,我不求别的,只求你我二人平平安安的,便已是万福了。”

    元熙眉头一紧,揽住她的手臂向自己的身边再度靠了靠,“是我不好,让你忧心了。依依,咱们一定会将这封城治理出个样子来的。绝不能让旁人看了咱们的笑话!”

    静依点了点头,那头轻轻地蹭着元熙的前胸,让元熙的心里有了一种踏实感,有依依在,对自己而言,便已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自己还有何所惧?

    元熙看着静依略有色红的脸庞,那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像是在邀请他一般。元熙忍不住,一个翻身,便将静依压在了身下,轻轻地吻着她。

    每晚上睡前元熙都会浅吻她一下,静依虽是渐渐也能适应了,可现在到底是白天,万一哪个奴婢再有急事禀报,贸然进来?静依赶忙将元熙推至一边,脸色潮红道:“大白天的,没个正经。”

    元熙笑道:“怕什么,又没有外人在。”说着,便又要亲她,静依正要再说,便听见有人掀了帘子进来,这元熙的身形停在半空僵了一下,脸上一幅愤愤地表情,不得已,坐了起来,下了榻,站至窗台前了。

    静依偷笑了两声,便听外面柳杏儿的声音传来道:“启禀王妃,晴天公子回来了,现正在花厅等候见您呢。”

    静依大喜,“晴天哥哥回来了?太好了。我正琢磨着他这两日也该回来了呢。”边说着,边起身穿上鞋子,又走到妆台前整理了一番。

    一旁站着的元熙见静依如此兴奋的模样,心里便像是打翻了醋坛子一样,有些酸酸地说道:“晴天哥哥?你叫的倒是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什么人呢?”

    静依瞥了他一眼,道:“别闹了,快走,去看看晴天哥哥给咱们带来了什么样的消息?”

    元熙一听她说-咱们-,这心里又乐了起来。赶忙拉了静依的手去了花厅。

    晴天正端坐在花厅喝着茶,只是眉头却是紧锁,看到他二人过来,也不起身,只是淡淡道:“真难喝!”

    元熙一挑眉,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嫌难喝,别喝!”

    晴天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转头对静依道:“依依,你就让我喝这个?”

    静依笑道:“好了,我知道晴天哥哥辛苦了,等回头,我亲自己烹茶给你喝,可好?快跟我说说,你查得如何了?”

    晴天也不多说,便将一个信封取出来交给了静依。

    静依接过,便坐到椅子上迫不及待地打开细看。

    看完后,静依黛眉轻蹙,便将信交给了元熙,元熙看完,却是不解,问道:“这是何意?”

    静依淡淡道:“这是我拜托晴天哥哥在封城四处走走,给我带来的一些详尽的资料。主要是关于封城的风沙和一些荒田的情况。元熙,我想看看最近几十年来的封城日志,可有?”

    元熙点点头,“我会让主簿帮你找出来的,只是这么多的日志,你何时才能看完?”

    静依摇摇头,“我也只是挑着重点看,不会全部看过。你放心,我不会太过劳累的。”

    元熙这才叹了一口气道:“如此,这样吧,我让主簿送去我的书房,你便在书房看吧,让主簿帮你找着相关的资料,看起来也快一些。”

    静依点头道:“如此也好,只是,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不会!你在我书房的偏殿看,无碍的。”

    静依看向晴天道:“晴天哥哥的住处,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在外院的清风苑!晴天哥哥先休息一日,明日也一道来书房,一起帮忙吧。”

    晴天点了点头,不语,却是睨了元熙一眼。那眼神在元熙看来,便犹如是挑衅一般,极为刺眼!元熙不满地看静依低头没注意,便狠狠地瞪了晴天两眼!晴天却是一脸无辜地笑了笑,那神情仿佛在说,有我无关,是你妻子自己要求我来帮忙的!

    元熙以唇形示意道:“别想着打依依的主意!她是我的王妃!”

    而晴天倒是很配合地以唇形回道:“她是我师妹!”

    元熙一窒!是呀,他们是师兄妹关系,是不容更改的!元熙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转头问道:“依依,那明日?”

    “你放心,我都安排妥了。明日我会按计划把帖子递出去的。”

    次日,静依以平王妃的名义广邀当地的名门贵妇,说是三日后,在平王府举行一个游园会。这倒是在当地的名门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谁都知道这平王妃来了已是近一个月了,一直未能得见。现在不知这平王妃举行这游园会,可是有何用意?这一时间,封城贵妇们的走动的倒是勤了,都是在想着这小王妃只是纯粹的宴请,还是别有用意?再来,这初次见平王妃,又是否得备些薄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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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拉开序幕!

    转眼,便是平王妃宴请众位名门夫人小姐的日子了。这日早上起来,海棠便仔细地给静依打扮了一番。静依挑了一件并不是特别奢华的长裙,头上的饰品,也是看起来简单大方的,并无娇贵之感。

    静依打扮后,倒是不急着过去,而是坐在榻上静静地看起了书。

    约莫过了有近一个时辰,便见柳杏儿进来道:“启禀王妃,客人们都来的差不多了。只剩白相的夫人和宋夫人还没到了。”

    静依点了点头,“那便让她们多等一会儿吧。”

    正好徐嬷嬷过来领对牌,见到这小王妃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心中微微点头,看来这个小王妃的确是知道如何更好的利用自己的身分,既起到了压制的作用,又不会让人觉得她是刻意而为之的。

    司琴来报说,“启禀王妃,那白夫人和宋夫人的马车已经在路上了,估计快要到王府了。”

    “嗯。”静依放下书,起了身道:“那咱们走吧。”说完,便在一干人等的陪同下,去了后花园。

    到了后花园的香雪阁,果然已是有不少的夫人小姐在等候了。

    随着内侍的一声高唱:“平王妃驾到!跪!”

    接着,便是众人齐道:“给平王妃请安!”

    静依进了香雪阁,在主位上落座后,轻道:“平身吧!众位请坐。”

    静依看着众人落了座才道:“让众位夫人久等了。本王妃在前厅等了许久,也不见白夫人和宋夫人前来。本王妃原想着再等等,可是若是再等下去,只怕是就要劳众位夫人小姐们久候了。所以这才过来。还请众位见谅。”

    一位夫人起身福了福身道:“王妃乃千金之躯,臣妾等便是等上一等,又有何妨?‘见谅’二字,臣妾等是万万当不得的。”

    其它人也纷纷附和,一时间,这香雪阁内倒是热闹了些。

    静依笑道:“不知这位夫人如何称呼?”

    那位夫人道:“臣妾娘家姓付,闺名无双,夫家姓欧阳,夫君是欧阳家的大公子欧阳夜。”

    “哦?”静依笑道:“原来是欧阳少夫人!少夫人果然是姿容秀丽,高雅大方!本王妃虽是初来封城,却是对欧阳家族在封城的功绩也是常有耳闻。不说旁人,就是王爷,也是常常提及!对欧阳老先生是敬佩不已,对欧阳家的几位公子也是赞不绝口呢!”

    那付无双一惊,忙低头道:“王妃谬赞了。”

    “诶,哪里是谬赞?”静依笑道:“说起来,我家王爷与你家的三公子还是旧识呢。王爷一直是念叨着三公子呢。等今日回去,还请少夫人给三公子捎个信儿,就说王爷也是常常惦记他,想着再与他手谈一局呢。”

    静依的这番话看似平常,可是落在众位夫人的耳朵里便是滋生出了种种的想法。不过有一点,她们的想法都是一样的,便是这欧阳家的三公子,与王爷是旧识,那么,是否意味着欧阳家会倾向于王爷呢?

    付无双听了这番话,不由得抬眼看向这小王妃。这传闻中的京城第一才女,果然不同凡响,不过简单几句话,便是让在场的夫人小姐们的心思发生了巨大变化。看来,这小王妃是有意而为了。

    “是,臣妾定会代为转告。”

    静依笑着点了头,道:“本王妃与你还真是一见如故呢!素闻欧阳少夫人文采卓绝,以后若是得空了,便常来王府坐坐,与好与我说说话。”

    “是,能得王妃的看重,是臣妾的福气。”

    “瞧瞧这话说的!总是叫你欧阳少夫人也是有些生疏,这样吧,你也不用在我面前如此自谦了。你比我年长,我便唤你一声无双姐姐,可好?”

    “这,这可是万万使不得!王妃乃是千金之躯,臣妾何以敢自称是王妃的姐姐。还请王妃收回承命。”付无双变了脸色,急道。

    静依淡淡一笑,倒也不坚持,只道:“罢了,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不急。只是我总是唤你欧阳少夫人总是别扭些的。不如就暂唤你的闺名无双,可好?”

    付无双赶忙谢了恩,不敢再多说话了。看似是十分平常的一番话,可是却让付无双是胆战心惊,那后背上都已是传来了阵阵凉意!这个小王妃当真是不可小觑,不过短短的几句话,便成功地让在场的众位夫人知道她得了王妃的青眼,而且似乎是还有结拜姐妹之意!这看似不过是一些客套话,可是里面的学问可是大了去了?这小王妃为何不点别人,单单点她?还有,这小王妃与自己不过是初见,为何要对自己如此亲热?别说什么一见如故,她好歹也是官夫人,自是不信的!再想想,这小王妃说话的语气、神态都是那般自若,半点看不出虚假之意!这样的人,的确是聪慧,不愧是得过皇上夸赞的人!

    静依又与其它的夫人一一聊过,语气已没了刚才的那般亲热,面上挂的,也只是平淡地神情,看不出喜怒!这两相一比较,底下的夫人们更是窃窃私语,看向那付无双的眼神也是略有不同了。

    付无双端起茶盏,微微侧头,向那小王妃看去。不想!那小王妃也正好看向她!二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静依的眼神中满是赞赏和关怀之色!

    这付无双一看,当下一惊,那端茶的手便有些微晃,险些将茶洒了出来。付无双赶紧回神,不想与几位夫人的视线一擦而过!那几位夫人眼神中的探究之色再明显不过!

    付无双暗道,这小王妃是凑巧看过来了?还是故意的?若是故意的,那这小王妃的心思,可就是着实的不简单了!付无双强自压下心中的慌乱,不过是一个眼神,便可以让人对她产生了嫌隙,平王妃!你果真是心思缜密之人!还是一切都只是巧合?

    众人正在这香雪阁里闲聊,便听外面有人进来通传,“启禀王妃,外面来了两位夫人,自称是白夫人和宋夫人。现在被拦在了门外,您看?”

    这香雪阁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静依眉眼中略闪过不悦道:“既是二位夫人来了,请进来就是了。为何拦在门外?”

    “回禀王妃,因为两位夫人都没有贴子,却都是自称是王妃邀请来的,硬要闯进来。王府的守卫自然是不敢放她们进来的,唯恐她们再是一些心思叵测之人,对王妃不利。所以现在二位夫人正在与几名侍卫争执不下了。”

    静依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下众人的神色道:“这样呀!侍卫不让她们进来,倒也是尽忠职守。只是,本王妃初来封城,并不认得二位夫人。这可如何是好?”

    一位夫人毛遂自荐道:“启禀王妃,不如便由臣妾前去看看吧。若真是两位夫人,亲自请进来便是了。”

    静依眉毛微不可查地挑了一下,又看向那位夫人道:“夫人的好意,本王妃自是明白,只是这平王府的侍卫,只怕是不会听信夫人之词的。”

    那位夫人脸色一变,尴尬不已,窘道:“是臣妾逾越了。”

    静依却是笑道:“这倒不是。夫人也是好意。这样吧,左右咱们在这儿坐着也是无事,不若一道前去看看,若是两位夫人便就请进来就是了。”

    众位夫人闻言便纷纷起身,一起陪着静依去了王府的大门处。

    这一来不要紧,这把众人皆是吓了一跳!这两位夫人怎么会变成了这幅样子?

    付无双站在静依身后,一眼望去,先是一惊,然后是忍不住的笑意!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

    原来这白夫人和宋夫人二人早已是发髻散乱,衣衫不整!而且还被人用绳子给捆了!嘴里堵着一团脏布,哪里还有一丝贵夫人的样子?

    静依问道:“不知众位夫人可是认出这二位,可是白夫人和宋夫人?”

    静依这话是问身后的众夫人的,可是眼睛却是看向那白夫人和宋夫人的。见二人使劲儿地点着头!还不停地以眼神示意她身后的夫人,想来是要让她们赶快告诉平王妃,赶快放了她二人吧。

    付无双道:“启禀王妃,这二人正是白夫人和宋夫人,还请王妃下令,给她们松绑吧。”

    静依一惊,急道:“还不快快给二位夫人松绑?这可如何是好?”

    海棠在她身后道:“王妃别急!可能是因为二位夫人没有请贴,所以侍卫才会如此吧?”

    静依的身子一晃,用手扶了额头道:“快,快去请王爷和白相等人过来!这些侍卫竟是闯下如此大祸,本王妃如何跟王爷交待?”

    海棠道:“王妃放心,奴婢等已是派人去请王爷了。王爷想必已经在路上了。”

    静依脸色这才略显好转,亲手扶起了二位夫人,轻道:“都是这些个奴才不懂事,让二位夫人受委屈了。”

    两位夫人自然是心有怒气,可是见王妃笑脸相迎,再加上这个身分,还当着这么多人,自是不能给王妃难堪的,只好悻悻道:“是臣妾等遗失了请贴才会如此。王妃不必动怒。”白夫人道。说完,便向静依身后的一位夫人使眼色。

    那位夫人便走至静依跟前道:“王妃,还是请二位夫人先进去梳洗一番吧。这个样子,也委实是不好看。”

    静依闻言看了一眼门外,便见远远地已是聚了不少的百姓,正在交头接耳。

    静依点了头,对二人道:“都是本王妃治下不严,竟是让二位夫人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二位夫人打算如何处置他们,才能消了这口气?”

    白夫人和宋夫人闻言,不由得心中暗骂!这小王妃也真是的!到底是年纪小,不懂事!这个时候,还不赶快让她们进去,提这个做什么?

    白夫人道:“此事的确是臣妾等有错在先,至于处罚还是不必了。”

    而静依越过门槛,看了一眼外面的侍卫道:“这是怎么回事?身上为何会有伤?”

    听完平王妃这句话,众人皆是脸色一变,特别是白夫人和宋夫人,已是面色惨白了!这王府的侍卫如何会受伤?那答案只有一个呀!定然是有人意欲硬闯平王府了!那这硬闯之人?

    众人看向两位夫人的神色可是与初见时大不相同了。

    静依看了司琴一眼,司琴会意,上前一步朗声问道:“你们是怎么做事的?为何将两位夫人给绑了?刚才主子问的话都没有听到吗?为何不回答?”说完,看了一眼左面疾步走来的几人,便又退回了门槛的里侧。

    那几名侍卫皆是跪下道:“启禀王妃,这二人自称是白相的夫人,和宋将军的夫人,可是却是没有请贴。按照规矩,卑职等自是不敢放她二人进去!便加以阻拦,谁知这二位夫人二话不说,上来就打了卑职等一个耳光,还说自己是白相的夫人,就是王妃亲临,也要对她礼让三分!”

    另一名侍卫接道:“启禀王妃,恕卑职等大胆,这二人一无请贴,二无可证实身分的名贴,卑职等才对其加以阻拦,并不认为有错。还请主子明查!”

    说完二人磕了头,上身便直直地跪挺在那儿。那二人脸上的五指印仍是清晰可见!可见这二人并未说谎。

    静依听完,不可思议道:“白夫人,宋夫人,你二人未带请贴,侍卫不让你们进去,自是职责所在!二位夫人为何要动手呢?他二人只是被你打了脸面,外面的几人身上却是带了血迹!二位夫人,这是何意?”

    说到后面,静依已是有些情绪激动了!

    “启禀王妃,这中间只是有些小误会罢了,是臣妾等没有把话说明白,又是着急进府赴宴,所以才会一时气愤,出手打了王府的侍卫,此事,是臣妾等的不是。还请王妃恕罪。”这说话的,是宋夫人。听着这话说的,倒还是个懂事的!

    静依不语,只是看向那白夫人,“白夫人,你身为文相之妻,便是如此的不懂规矩,不知尊卑吗?”

    白夫人此人本来就心气极高,再加上多年来在封城是作威作福惯了,何时受过这等气?本来心里就不舒服,现在还被一个小丫头给这样教训了!真的是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上前一巴掌打了这小王妃才解恨!

    一旁的宋夫人悄悄地拽了拽了她的袖子,示意她还是不要太过强硬,服个软儿吧!

    那白夫人想想自己的夫君,只好强自忍下怒气,看向静依道:“今日之事,的确是臣妾等失礼了。还请王妃宽佑!”说完,便直直地看向静依。

    静依唇畔扬起一抹笑意,一抹极为鄙视和不屑地笑意!静依的双唇微动,却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可是那白夫人却是将她的口型看得是清清楚楚,那分明就是在骂她:“蠢才!”

    白夫人气得是浑身哆嗦,这气不打一处来呀!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也敢在她面前耍横!莫非还以为这是京城!人人都得卖她的面子不成?哼!不过就是一个不受宠的王爷的妃子罢了!有什么了不起?居然敢如此地蔑视自己?

    那白夫人也不知是怎么了?竟是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一推,将静依推倒在地!

    这下子,竟个平王府的大门口可是都安静了!

    众位夫人们,看着被突然推倒的平王妃,再看看一脸怒气的白夫人!脑袋里都是‘嗡’地一声,炸开了!这是怎么回事?这白夫人也太大胆了吧?而更让众人吃惊地是,看到了白夫人身后竟是疾步走上来了几道身影!

    那白夫人见平王妃倒在地上,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便听得一道声音响起:“放肆!”

    元熙快走两步,此时,静依早已被一旁的司琴给扶起来了。海棠等人正在为她整理衣衫!众人一看是王爷来了,便都退后了几步。

    本来这元熙平日里处理政务的地方就是原来的刺史府,就在这平王府的斜对面,不过是几步之遥!这司琴派人过去,到元熙等人过来,时间刚刚好,正好是听到了几名侍卫的陈词,然后,又好巧不巧地看到了白夫人对王妃不敬!因为当时司琴是站在门槛的外侧数步之处,自然是能看到左侧的来人。而门槛内的人自然是看不到了!

    元熙一脸关切道:“怎么样?可有伤到哪儿了?要不要请大夫看看?对了,来人,去请晴天公子!”

    静依忙伸手拦了,“没有什么要紧的,不过就是被白夫人推了一下而已,哪里会受伤?不碍事的。”

    静依的这番话,再次点出了自己是被白夫人推倒的!偏偏静依还用了-推了一下而已‘这样听起来似乎是无所谓一般的语气!这让跟随平王一起进来的几位大臣也是脸色难看,而一旁的白石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啪-地一巴掌就将那白夫人打翻在地,怒道:“你个浑张东西!王妃千金之躯也是你能碰的?你不要命了?”

    海棠等人却是不理会那白石夫妇,只是一脸忧心道:“主子,王爷说的对,您还是请晴天公子来看看吧。”

    那付无双此时也出声道:“是呀!王妃还是请人来看看吧!也免得王爷忧心。”

    王爷转头看了付无双一眼道:“这位是?”

    静依笑道:“这位是欧阳家的大少夫人,也就是王爷在京城认识的那位欧阳信公子的大嫂。”

    元熙一愣,含笑对付无双点头示意,便转头对白石道:“白相!今日之事,还请白相给本王一个交待!本王的侍卫也是什么人都能打的?本王的王妃也是什么人都能推的?说轻了,这是不知礼数,以下犯上。说重了,王府的侍卫可是朝廷的编制,打了侍卫,硬闯王府,而且还对王妃行凶,那可是谋逆!”

    平王说完最后几个字时,那面上的神情已是极为肃穆!就连白石这等的老狐狸,也是心惊不已!谋逆?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呀!那王爷就是再不受宠,也是皇上的儿子,代表的也是皇家的威仪!岂是他们这些没有爵位的官吏所能比拟的?

    思及此,那白石的额头上便是渗出了一层细汗!他怒瞪了自己的夫人一眼,恨声道:“还不快快去向王妃请罪?你真的要将我白府上下都害死不成?”

    那白夫人闻言,知道这回自己是真的闯下了大祸了。忙跪爬到静依跟前道:“王妃恕罪!是臣妾不好!是臣妾一时昏了头,迷了心智,所以才会对王妃不敬!还请王妃殿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宽恕臣妾吧!”

    静依却是淡然一笑,伸手将白夫人扶了起来,道:“白夫人无需如此!刚才也不过是白夫人一时失手而已,况且本王妃也无碍,此事就此作罢便是。”

    白夫人一愣,她没想到这小王妃竟然如此简单就放过她了!要知道她刚才可是的的确确是推了她,而且自己也的确是打了她的侍卫!这可正是王爷和王妃一举除掉他们白府的大好机会!他们怎会如此轻易地便作罢?

    静依问道:“两位夫人,不如到院内梳洗一番。现在这个样子,委实是有些不妥的。”

    那白夫人忙摇了头道:“臣妾不敢!王妃殿下今日对臣妾的失礼之处能不加以追究,臣妾已是感激不尽了!如何还敢再给王府添麻烦!既如此。臣妾等便告辞了。”说完,便再度行了跪拜礼。

    付无双也是言道:“王妃殿下今日受了惊,还是好生将养吧。臣妾等就不再叨扰了。”

    其它夫人也是纷纷道:“臣妾等告退。”

    静依点了点头,一脸愧疚道:“今日本是为了宴请众位夫人小姐,也好认识一番。可是现在,罢了,待本王妃身子好了,便再给各位夫人小姐下贴子,还请众位莫要推托才好!”

    “是!臣妾等定然是随传随到!”

    众人散去,元熙双手一捞,便将静依打横抱起,向文华院走去!

    当晚,白府。

    白石在屋中来回地踱着步子,细细地想着整件事情的经过。夫人说她出门时的确是带了请贴的,可是为何到了平王府门口却是不见了呢?还有那宋夫人,就算是一个未带,也不可能两个人同时忘了带请贴呀?那就只有一种解释,她们被人设计了!

    可是,这幕后之人为何要设计两名无知妇人呢?只是为了让她们丢脸?可是看起来不太像!毕竟那人不可能预料到这二人会对王府的侍卫出手的!而且今日他的妻子还动手推了平王妃一下,这可是做不得假的!当时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真真切切地看着!哪里会做得了假?

    白石是百思不得其解呀!这幕后之人又是何人呢?是平王?不会!如此处心积虑地想要给自己难堪,若真是平王,那当场王爷就可以发作了他和夫人!可是平王妃偏偏又替自己的夫人解了围!

    白石在屋子里是来回地踱着步,始终是想不明白!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是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了!这一夜,白石注定是彻夜难眠了!

    平王府,文华院内。

    “如何了?”

    “嗯,成了。”元熙笑道:“今天多亏了你了!”

    静依抿唇一笑,“我们是夫妻,何需如此?再说了,若不是你反应快,又刻意在府门口停留了一会儿,事情如何为这般顺利?现在,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出手?”

    “不急,再等等!依依,你今日虽是做的不错,可是也太过冒险了些!倘若那白夫人的力道再大一些,你岂不是就要被推下台阶了!若是真的伤了,可如何是好?”

    静依摇摇头,“无妨的。司琴就在我身边,若是察觉出不对劲,自然会想法子护我的。”

    “司琴现在是你身边的侍卫长,她的功夫,我自是信的过的。只是,依依,以后行事,无需如此了!若是真的伤了你,我宁愿你不要帮我!”元熙一脸担忧道。

    静依将自己的小手轻轻地覆在了元熙的大手上,笑道:“哪里有那么严重?你多心了。对了,那个宋夫人,似乎是有些不简单呢。此人反应迅速,今日若不是着了咱们的道,也不会出手打了侍卫!”

    元熙点点头,“是呀!不止是宋夫人,就是宋浩本人,也是极不简单呢。无妨,咱们一步一步来,总是不能一口吃个胖子的!”

    静依点头道:“这两日,我翻看了些封城在农业方面的一些日志,看起来,这封城还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最起码,还有救。只是着实需要费一番心力罢了。”

    元熙伸手揽过她,“再说吧。我不想你太辛苦!这些事,不急!最重要的,是千万别累着自己!这里的气候偏干,咱们又都是初来此地,我怕你会水土不服。”

    静依轻笑道:“傻瓜!若是水土不服,早就应该显症状了,可你瞧瞧我,哪有一点儿水土不服的样子?你呀,就是爱瞎操心。”

    元熙撇了嘴道:“你是我的妻子,我自是不想你累着了。总之这些事情慢慢来,不着急!再说了,不是还有晴天吗?翻箱倒柜的事儿,让他去干!你只需要静静地看那些日志就是了!对了,那白夫人今日如此失常的举动,你是如何做到的?”

    “你可还记得京城时晋王与明王互殴之事?”

    “这是自然,那次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些,险些送上你的小命!若不是你反应快,再加上后来我母妃出面,我们如何能得以全身而退?”

    静依笑笑,“这次与上次晋王用的药是一样的,只是会引起人的狂燥之症!一时冲动罢了!不同的是晋王体形高大又,又是习武之人,所以当时我给他下的药量比较大。而这白夫人则不同,我用的药量极小,在那侍卫将那污布塞入她口中时,只是掺杂了微量的药。所以白夫人只会有那么一会儿的功夫是不能自制的!”

    “还是你的心思缜密,如此一来,只怕那白夫人也只会是以为自己一时冲动,昏了头了!”

    静依点点头,“元熙,今日之事,你说会不会引起白石的怀疑?”

    元熙笑道:“会!这是肯定的。若是他不怀疑,他就不是白石了!不过你放心,咱们今日的表现,无论是对他们的震摄还是安抚,都是恰到好处!那白石自认聪明,不会蠢地以为是我们给他的夫人设了套。可是偏偏这一次,他就是自作聪明了!”

    “元熙,既然玩儿,咱们就不妨玩儿个大的?怎么都是抛下饵了,若是不加以充分利用,可是资源浪费呢?”

    “什么?”

    静依这才想起,元熙是不懂得这样现代的词汇的,笑道:“就是说,咱们得让它充分发挥他的利用价值呀!”

    元熙点点头,“不错!将他的价值发挥到最大!这样,才对得起咱们的一番苦心安排!你可是有了计划?”

    静依笑道:“嗯!我已经让司画去安排了。估计最迟后天,你便会看到效果了。快的话,也许明天就可以了。”

    元熙一挑眉道:“有危险的事情,不许做!”

    “我知道。你说,咱们这一局,会引出多少人来呢?”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总觉得这个宋浩跟他们不是一路人!或者说,他们应该不是一个主子!虽然这个宋浩看似和白石走的很近,可是,我总感觉这个宋浩是在利用白石!”

    “嗯,看来这个宋浩,是想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静依叹道。

    元熙轻轻一笑,“呵呵,只是不知道,这局棋里,究竟谁是螳螂,谁是蝉,谁又是那黄雀了!”

    静依看了外面的天色一眼,“不早了,早些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元熙点了点头,道:“好,早日歇着吧。”

    二人褪了衣衫,并排躺在床上,静依在里侧,元熙在外侧。两人轻轻地拉着手,谁也没有说话,不一会儿,元熙便进入了梦乡!

    静依侧头看了元熙一眼,夜色已深,床尾的柱上,绑了一颗夜明珠,用以照亮。可是即便如此,也是看不真切元熙的样子的,只能朦朦胧胧地看到元熙五官的大概轮廓!可是即便这样,静依也觉得元熙是长得极为俊逸的!真好!这样谪仙一般的人儿,是自己的夫君呢!

    静依将头躺正,不再看他,静静地想着,这治理风沙之法,自己已是有些记的不太真切了。只是大概还记得几个法子,只是不知道在这里到底管不管用?毕竟自己并没有真的去治理过风沙!所以这几日,她才会如此急切地想要封城更多关于农业、地形、气候等的信息!只是现在看来,这些信息还是太少了些!自己要想个法子,亲自到风沙严重的地方去看一看才好。

    静依想到风沙,想到这里的贫穷,便睡意全消,再度翻了个身,想着心事。忽然,静依觉得自己的腰间一紧,是元熙的胳膊附了上来,耳边轻轻地传来元熙的声音,道:“依依,别想了,睡吧!”

    静依浅浅一笑,将身子微微向元熙靠了靠,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次日,静依在元熙的臂弯里睁开了眼睛。一入眼,便是元熙正在眨着眼睛对她笑!

    静依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略有些困意道:“什么时辰了?还是有些困呢!”

    元熙笑道:“不急!还早呢!你再睡会儿吧。我要去刺史府了。”

    静依点了点头,声音有些不太清楚道:“嗯!早去早回!”

    元熙脸上挂着一抹柔柔地笑意,看着静依,头一低,便在静依的脸上轻啄了一下,快速下了床去梳洗了。

    静依也没理他,翻了个身,继续睡!

    中午时,静依在花厅独坐,柳杏儿来禀报说:“启禀王妃,王爷说事忙,中午便在衙门用了,不回来了。”

    静依点了点头,看着一桌子的美食,却是毫无胃口,只是就着一些小菜,喝了一碗清粥,其它的荤菜是一筷子也没动,便直接赏给下人们了。

    静依用过午膳,正要去书房翻阅封城的日志,便见司画来报,“回主子,现在封城的各大酒楼和其它的一些玩乐场所,都有一些唱曲儿的、说书的在盛传一段戏文,暗中影射那白夫人如何的骄奢跋扈,甚至是对主子不敬呢!”

    “这么快?看来,这封城的百姓,也是对这白府积怨已深哪!”

    “主子,昨天最开始唱的都是咱们的人,现在已是在整个封城传唱了!”

    静依点点头,“咱们的人都撤了?”

    “回主子,已经全撤走了。”

    “很好。这一次,咱们便看看,能捞些什么鱼虾上来?”

    静依喃喃地说完,便去了外书房。司画等人紧跟其后!

    进了书房,晴天已经在在埋头翻阅了,时不时地还在记录一下!

    静依没有打扰晴天,而是指着一摞书籍道:“司画,你去将这些给主簿送去,再把最近十年记录封城有关气候的日志给我找来。”

    “是!”

    一时间书房内,便有司画等人的脚步声,还有静依和晴天翻阅书页的沙沙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静依的案前已是有了高高一摞的书籍,而屋内的灯光渐渐地暗了下来,她也毫不自知。司画等人点了蜡烛在书案上,静依也似是毫无所觉。

    晴天将一本册子重重地往那长案上一放,有些愤愤道:“太可恶了!这分明就是在自掘坟墓!”

    晴天的这声怒喝,惊动了静依,“怎么了?好好的查阅个东西也能让你如此气愤?”

    晴天将那本册子拿了起来,走至静依旁,翻开几页道:“你瞧瞧!这封城的风沙会如此严重,还不都是他们咎由自取!怨得了谁?”

    静依拿过那册子细看了几页,也是眉头深锁,有些气愤的样子了-

    啪-地一声,静依将册子重重地合上!长叹一声道:“竭泽而渔呀!”

    晴天也是叹了口气,“像这样一批劣民,就任其自生自灭罢了!何需如此费心帮他们?”

    静依用手指轻捏了捏眉心处,缓缓开口道:“晴天,你无需如此动气!这便是普通百姓与读书人之间的差距!你不能要求每一个人都如你这般博学!同样的,那些农户,也不能要求咱们必须会种田。小商户也不能要求咱们必须会盘货一样!晴天,人各有所长,亦是各有所短。没有人能够做到十全十美!你不能,我不能,谁也不能!”

    晴天一愣,没料到静依会有此一说!

    而走到门口的元熙也停住了脚步,那清亮地眸子如一汪清泉一般,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静依起身,走至晴天身旁,看向窗前的一盆菊花道:“晴天!这世间的花花草草,人人皆爱牡丹、芍药,甚至是哪怕是山野处的一珠野花,也被人视为美丽的代表!”

    说到这儿,静依一顿,转头看向晴天道:“可是,晴天,你可曾想过,这广袤的土地上,究竟是那牡丹芍药之流的鲜花多,还是那田间、林中、山上、谷内的杂草多?”

    静依这一番话一落音,书房内顿时变得极静!

    连一旁整理书藉的主簿也是呆呆地看着王妃!

    晴天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上近一个头的小丫头,不过才十四,竟是能有如此深明的见解!

    而门外的元熙则是先皱眉,后舒展,最后已是满脸地笑意!是呀!是花多?还是草多?人们向来只知道关注他们喜欢的,看着亮眼的东西!却是常常忽略了处处存在,却是毫不起眼的小草!

    元熙此时已是顿悟!静依看似简单的一番话,彻底地解开了他心中的心结!他就如同是原本在一间漆黑的屋子里没有窗子,没有门,没有阳光的照射,让他辩不清方向!而静依的这番话,就如同是在那黑暗的屋子里给他点上了一支蜡烛,将整个屋子照亮,瞬间便明白了,自己该从何处下手便可以离开这间牢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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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万事俱备!

    那日之后,元熙更加地忙碌了,似是在筹备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而静依则仍是每日泡在书房里,查阅资料。

    这日,静依放下手中的册子,命人备好了纸墨,提笔写了*种植物的名字,交给了晴天,“晴天,你四处看看,看哪里能找到这些东西,多带上些人手,如果有,就多采购一些回来。”

    晴天细看了她列的单子,都是一些极易在沙地生存的植物。“依依,找这个做什么?你想在沙地里种这个?有用吗?”

    静依淡淡一笑,古人哪里知道用植物防风固沙是最好的法子?“晴天哥哥,你只管去找就是了。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我想着,上面列的种子,有一些你可能找不到,那就能找多少算多少吧。”

    晴天点了点头,“那我明天出发。”

    “好,我会让阿不带上些人手与你同往。阿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他认识的人多,见过的东西也多,定会帮上你的忙的。”

    “好!对了,你这两个画着圈,是什么意思?”

    “这个叫-梭梭‘和’红柳‘是极为有用的。咱们都学过医,你可知道一种药材名为’肉苁蓉-?若是能找到这种梭梭的种子,或者是植上红柳,咱们便可以多了一味药材,到时,不也是得来的财富?”

    晴天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呵呵,枉费我是你的师兄了,懂的,竟还是没有你多!”

    “好了,晴天哥哥擅长的东西,我也不会。你快去准备吧,明日一早就启程!现在是十月底了,那沙棘的果子正好是熟了,你便多采一些回来。我自有用处。”

    快晌午了,静依准备了一下,便出门去了封城最为奢华的一家酒楼‘鸿运酒楼’。

    静依今日出门所乘的是一辆普通马车,上面并没有王府的标记。到了酒楼,静依下了马车,抬头一看!心中却是一惊!人人都言这封城是贫困之地!年年都会有不少的百姓流离失所!可是这‘鸿运酒楼’装潢气派!从门外便可看见厅内的奢华装饰!这样的酒楼,就是在京城,那也得算得上是豪华的了!

    司琴扶了静依进了大厅,小二迎上来道:“哟!这位夫人,您可有订了雅间儿?”

    一旁的司琴道:“我家夫人订了你们的菊香阁。还不带路?”

    那小二一见这夫人身旁的丫环都如此的气势,忙弯了腰,笑道:“是!夫人这边儿请!”

    进了雅间,点过菜后,静依道:“你们都坐吧!此处不是王府,无须讲究那么多的规矩!”

    司琴、司画、柳杏儿还有海棠面面相觑,不敢有任何逾越之举。

    静依叹了口气!到底是尊卑有别!罢了!“柳杏儿,将窗子打开,咱们看看外面的景色。”

    柳杏儿动作利落地打开了窗子,笑道:“小姐!外面看起来好热闹!”

    “嗯,再贫困的地方,也是有一些生活必需的。”

    “呃?”柳杏儿看向王妃,有些不解。

    不一会儿,菜便上齐了!“你们不用再拘着了,都坐下用膳吧。下午,还得陪我走一遭呢。只怕是会异常地辛苦!你们现在若是不吃饱了,只怕下午就走不动了。”

    海棠看了王妃一眼,知道王妃从不苛待下人,再说了,今日也许是真的有正事要办!便笑道:“夫人吩咐了,便都坐下吧!”

    几人落了座,柳杏儿给王妃斟了一盏茶,又布了几筷子菜,才坐到了海棠的一旁。

    静依用了饭,便站到了窗前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看着两旁的商贩,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声!“你们做什么?放开!快放开!”

    “哼!居然敢辱骂白相夫人!你活腻了吧!走,带走!”

    静依等人早已是出了雅间,倚在栏杆前看着这小吏欺压良民的一出戏!

    静依轻声问道:“这是这几日的第几起了?”

    “回夫人,是第六起了。”司琴道。

    “差不多了呢。下去看看吧!这次倒是连累这些百姓了!”

    “是!属下先去看看。”司琴说完,便下了二楼,来到了大厅,出口阻止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为难这对卖艺的父女?这封城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哟,哪儿来的小妞儿呀?怎么?想着替人出头?告诉你,先出去打听打听!我们可是左山大营的人?怎么?还想管吗?”

    “哼!我管你是哪个营的?他们犯了什么罪,你们为什么要抓他们?再说了,就是有罪,也轮不到你们来抓吧?这封城的府尹难道是个摆设?”

    司琴的话一出来,便引来了不少百姓的附和!那几位兵士见如此,便要拔刀!而店小二则是拦了道:“这位姑娘,他们可左山大营的人,可不是你能惹的起的,还是快走吧!”

    司琴却是不屑道:“怎么?这封城难道不是大渊的国土?居然无视大渊的律法?”

    那领头的一听,怒道:“哟嗬!给你机会让你走,你不走!好哇!今儿就别走了!哥儿几个,正好想着去倚红楼呢!姑娘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了,那弟兄便省了那银子了!”说完,对着身后的几位兵士道:“怎么样?弟兄们?这妞儿长的不错!咱们玩儿玩儿?”

    司琴看这几人竟是一脸猥琐之相,想要上前占自己的便宜了!哼!心中冷笑一声,“好一个左山大营呀!果然是名不虚传哪!”

    那几人一愣,难不成是什么难缠的主儿?遂上下打量了司琴一番,见她身上穿的不过是粗布,并非绫罗绸缎,身上也看不出有什么值钱的物什!又壮起胆子道:“怎么?想唬我们?你也不打听打听,这封城的主子是谁?那可是我们白相!哼!来呀,给我绑了!”

    说着,几人就要动手。只听人群中传来一道声音:“且慢!”

    众人一愣,见那司琴的背后竟是走出一人。此人身穿青色长袍,头上戴了玉冠,手中拿一玉箫。一看便是世家子弟。

    那领头儿的细看了看,不认识!也不见其长的像谁呀!便不悦道:“你是什么人?敢管老子的闲事?”

    那青袍公子一笑,“在下不过一路人。只不过是路见不平,忍不住想要管上一管罢了。”

    “哟嗬!瞧见没有?又来一管闲事儿的!”那领头的态度极为嚣张道:“你什么人哪?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你们刚才不是说是左山大营的吗?怎么?现在又不是了?”

    “你!知道我们是左山大营的你还敢管?你到底是什么人?”

    “就凭你们?哼!先把人放了,再与我说话吧!”青袍公子冷声道。

    这几位士兵一听,再看这位公子的气度、穿着,不由想着,莫不是惹着大人物了?正想着要不要就此罢手,便听见又一道声音传来。

    “什么人敢在此闹事?”几位兵士一看,正是封城的府尹和几位捕头来了。见此,不由得底气又足了些。这府尹姓白,名山华,是白相的旁系的一名堂侄。

    “白大人!这几人在此散播谣言,污蔑白相。卑职等正欲将其擒拿,可谁知竟是被此人恐吓了一番!还请大人明查!”

    “什么?”那白府尹一听,气得是吹胡子瞪眼的!“何人竟敢如此大胆,竟然敢中伤我伯父?来人,绑了!一并送往封城府!本官要严加审问!”

    话落,便见几名捕快就要上前,将司琴和那青袍男子绑了。

    那青袍男子道:“白大人?你是这封城的府尹?”

    “正是本官。”

    “哼!一个小小的府尹,也敢绑本世子吗?”那青袍男子不屑地说道。

    “什么?”那白大人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这青袍男子,并不认识呀!难不成,是京城来的?

    这白府尹吓得忙弯了腰道:“还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好说!本世子是特来拜访平王殿下的。”青袍男子的声音清亮好听,而且似乎还带了一丝威严在内。

    那白府尹一听,更是吓得不敢抬头了,一个劝儿地点头哈腰道:“卑职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世子大人原谅!”

    而刚才嚣张至极的那几名兵士,早已吓得双退直打哆嗦了!貌似刚才,他们好像是出言辱骂于他了吧?

    那青袍男子扫了一眼那几名兵士,笑道:“那白府尹以为此事当如何处置呢?”

    “这,来人!将这几人拿下,关入大牢!”

    “是!”说完,便见几名捕快上来,将几人给绑了。那青袍男子也是知道他们不会受到什么责难的,只是,自己到底不是地头蛇呀!

    司琴见此,却是笑道:“怎么?白府尹是想着门内绑了,门外放了吗?”

    白府尹一惊,怒道:“大胆!你是何人,为何对本官不敬?”

    “哼!我是封城的百姓,可是这封城的父母官却不为百姓做主,难不成,还不许说说了?”

    “你,放肆!休得胡言!”说着,还拿眼偷瞟了那青袍男子一眼,似是怕他会怪罪一般。还好,这位公子似是没有生气。

    白府尹强作镇定道:“看你年轻不懂事,本官便不与你计较了。快快让开!”

    “怎么?刚才这几位兵士对本姑娘出言不逊,意图不轨。白府尹就不打算处置了?”

    “本官不是下令将他们下入大牢了?姑娘还想如何?”

    “如何?敢对本姑娘出言不逊,就得接受本姑娘的惩罚!”

    白府尹怒道:“胡闹!你一个姑娘家,做事怎的如此没有分寸?你是什么人?岂能发落这些兵士?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这么说,白大人倒是有理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众人再度看去,见是一身穿墨绿色斗篷,面带纱巾的夫人打扮的人走了出来。

    “夫人!”司琴毕恭毕敬道。

    “嗯。司琴,你跟在我身边有几年了?”静依淡淡问道。

    “回夫人,有七年了。”

    “嗯。七年了,我倒是不知道你的脾气是越发的好了!被人如此出言污辱,你竟没取了他们的性命!”

    司琴低头,道:“回夫人!属下是看这里都是百姓,不想着惊扰了百姓,免得给夫人添麻烦。”

    静依点点头,又道:“如此说来,你倒是懂事了。还知道顾念着百姓了!不错,回去后,我自会赏你。”

    “为夫人分忧是属下的职责所在。属下不敢领赏。”

    这白府尹看着这主仆二人说的倒是热闹,丝毫不理会自己这个封城的府尹!这,简直是目中无人!

    而一旁的青袍男子,却是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的苏静依!好有趣的女子呢!他刚进来时,便见她正倚在二楼的栏杆处向下观望,以为也不过是一过客而已,想不到,竟是这丫头的主子!青袍男子看着苏静依那黑亮的眸子,灵动有神,宛若会说话一般!心中不由得幻想着,这样一双灵动的眼睛,不知这面纱下,又是长了一张怎样倾国倾城的脸?

    那白府尹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是何人?”

    “白大人,这几位兵士出自左山大营,先是无理抓人,后又欲对我的贴身婢女不轨!请问大人该如何发落呢?”

    白府尹一惊,这女子的雍容气度,可非是常人可比!此人究竟是何来历?“这位夫人,本官已是下令将这几人下入大牢了,还请夫人不要再与本官为难了。”

    “哦?”静依轻挑了一下眉,笑道:“既如此,我便放心了。司画,将这几人身上的腰牌取下,带回府里,交由王爷。”

    “是!”话落,司画便已是将几位兵士的牌子拿到了手上。

    白府尹顿时身形一颤!王爷?这,这怎么又与王爷扯上关系了?

    还没等他明白过来,便听那清冷的声音再度传来。“白府尹,还请您严加看管这几人,明日午时前,还请送到平王府!交由王爷来处置!切记,切莫让人给跑了、残了或是死了!”

    说完,便对那青袍男子道:“不知这位公子,找平王何事?”

    此时,这青袍男子若是再猜不出她的身分,便就真是傻子了!

    男子赶忙弯腰施礼道:“在下岳王世子岳正阳,奉了父王之命,将贺礼送来。”

    静依微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岳世子,那便请吧。”

    直到二人出了这酒楼的大门,这白府尹才明白过来!猛地一拍额头道:“惨了!竟然是平王妃!”说完,转头看向几人道;“你们竟然是惹了她的人?”

    那几名兵士早已是吓得瘫软在地,就差是昏过去了。

    那捕头道:“大人,那这父女俩如何处置?”

    白府尹看了这父女二人一眼,再看这满屋子的人,正欲说话,便见一名丫环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对白府尹施了一礼道:“白大人,我家主子说这父女俩并未触犯我大渊的律法,还请大人秉公处理。”

    那白府尹神情一滞!恼道:“放了,放了,放了!”转头又对这名丫环道:“还请这位姑娘给通融一下,烦请您告知王妃一声,卑职明日,定会将这几人押去王府治罪!”

    那名丫环点了头道:“是!大人的话,奴婢定会代为转告的。奴婢告退。”

    这白府尹听了,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叹道:“真邪门儿了!这王妃怎么会在此处呢?”

    平王府,前厅。

    元熙一进前厅,便见岳正阳起身道:“王爷一向可好?”

    元熙睨了他一眼,道:“你来干什么?”

    岳正阳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懒懒道:“今儿来之前,我可是在外面看着平王妃和她的婢女演了一出好戏呀!”

    元熙闻言,眉心处略有不悦道:“你见到你嫂子了?”

    “什么?”不想那岳正阳一听此话,竟是像炸了毛一样跳了起来,叫道:“哪儿来的嫂子?是弟妹好不好?我、比、你、大!”

    元熙却是不理他,轻问道:“说吧,来干嘛?”

    “闲来无事,四处走走!”

    元熙一听,抬脚便走,口里还说道:“本王公务繁忙,恕不奉陪了!”

    岳正阳冲咬了咬牙,道:“啧啧,你还真是小家子气!得了!父王让我给你送了两份贺礼!一份是恭贺你新婚之禧,一份是恭贺你终于离了京城那是非地了!”

    元熙转身看向他,道:“多谢岳王的关心了。替我谢过。”

    岳正阳正想着得瑟一番,不想那元熙又道:“东西呢?”

    “什么?”

    “什么什么?当然是岳王命你送来的贺礼了!”

    “唉呀!你越来越小家子气了!眼皮子还真浅!”

    “到底给不给?”

    “给!先让我见见弟妹,我就给。”

    元熙一挑眉道:“你不是说在外面见过她了?”

    “是见过了,可惜她带了面纱,没看见长什么样子。只看到了一双如秋水一般的眼睛!啧啧,真是漂亮!”

    话音未落,便见眼前一黑,岳正阳急忙闪过,怒道:“喂!李赫!你有没有搞错?干嘛打我?”

    “干嘛打你?本王的王妃也是你能觊觎的?”元熙怒道,说完,又是凌空一脚,踹向了岳正阳!

    岳正阳显然没想到,他还来!一时躲闪不及,竟是被扫了衣脚!岳正阳什么都好,就只有一样,便是有洁癖!现在一看自己的衣服被开脏了,也是恼了!怒道:“喂!你还有完没完了!我的衣服被你弄脏了!”

    “哼!对付你这种登徒子!何需客气!”

    这下可是真的把岳正阳给惹恼了。两人竟是在前厅里大打出手!门外的初一看着,打的热闹的二人,嘴角微抽!自家主子是越来越不靠谱了,不就是因为一句话吗?也至于大打出手?

    初一正看得入神,便听到有人走了过来,“参见王妃!王爷和岳世子正在里面切磋。您看?”

    “切磋?”静依一愣,“他们常常如此吗?”

    初一尴尬道:“没!许是二位爷许久未见,想看看谁的功夫长进的多吧?”

    静依点点头,练武之人之间常会切磋,这个她也知道,只是还从未见过元熙跟人动手呢。想到此,静依竟是生出了一股好奇之念,只觉得好奇心作怪,竟是有一咱偷窥的想法了。

    事实上,她也的确是这么做了。

    “初一,王爷和岳世子,谁更厉害些?”静依看了一会儿,可是她不懂武功,自然也看不出谁高谁低。

    初一想也不想直接回道:“当然是王爷厉害些了!这岳世子哪里会是王爷的对手?”

    静依点点头,一脸崇拜道:“这么厉害吗?元熙果然是最棒的!”

    一旁的初一听了,脸竟是不由自主的一红,这小王妃说话还真是丝毫不知道避讳呢。

    二人许是打累了,各自站立一侧,怒目相向!

    元熙瞪了他一会儿,便转头道:“看够了吧?还不出来?”

    静依吐了下舌头,有些被抓包的感觉!“元熙,你好厉害呢!”

    元熙脸上挂着平和的笑,眼中却是掩不住的得意!“那是自然,我可是你的夫君呢!”

    “她,她叫你什么?元熙?”说完,便猛地用手捂住了嘴。

    静依有些不解,“他是我的夫君,我叫他元熙。有什么不对?你为何如此大惊小怪?”

    那岳正阳听了,瞪大眼睛看着她二人,却是咽了口唾沫道:“没什么。当我什么也没说。”

    静依看向元熙道:“要不要喝茶?不如去后园吧,那里的菊花开的正盛!正好,你们二人在那里叙旧,我为你们烹菊花茶。”

    “好呀,好呀!”岳正阳笑道:“能尝到弟妹的手艺,是在下的荣幸!怎么样?走吧!”

    静依看了元熙一眼道:“去吧,正好可以陪陪我的猫儿。”

    元熙一听她又提起了猫儿,便有些心软了。自己这些日子极忙,眼看着就要收网了。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好好陪陪依依,现在既然是岳正阳来了,便给自己放个假吧。

    静依见元熙点了头,便笑着去安排了。

    岳正阳看了静依离开的背影,有些出神道:“李赫,你还真是娶了一个好妻子呢!不过,貌似她还没有及笈吧?”

    “嗯。明年就及笈了。”

    “哈哈!呵呵!”岳正阳接连发出了几声怪笑,道:“怎么样?拥美人在怀,却是什么也吃不到!这种滋味不好受吧?”

    元熙一听,便黑了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怎么?刚才没活动够,还想着再来一场?”

    “不必了!”岳正阳赶忙摇着手道:“咱们还是赶紧过去吧。万一惹弟妹生气了,可就是为兄的罪过了。”

    “对了,李赫,你不是不喜欢猫吗?怎么会让你的小妻子养一只猫?”

    “我愿意,我高兴!关你何事!”

    “喂,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冲!我可是好心来帮你的!”

    “哼!礼物呢?”

    “不急,不急!待为兄用过茶之后,若是满意。自会双手奉上!”岳正阳拿了玉箫,也不理会元熙,快步的向后花园走去。

    小亭内,几盘茶点,一盏清茶,满园的菊香!真是让人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只是唯一让人不知是喜是忧的是,这温柔美丽的女主人的脚边,竟是卧了一只小白虎!

    岳正阳揉了无数次眼睛后,最终确信自己没有看错,的确是一只小白虎,而非一只小白猫!

    岳正阳指着那只小白虎问道:“弟妹,这便是你说的猫儿?”

    “是呀!岳世子,你看,是不是很可爱?它好厉害呢!而且有时候脾气就跟小孩子一样,也会撒娇呢!”

    岳正阳嘴角抽了抽,看向元熙,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确定你娶的是平安郡主,不是驯兽师?

    元熙冲他一挑眉,那眸子中的冷意瞬间便让岳正阳感觉到了一股阻寒之气!竟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怪了,喝着热茶,怎么还会冷了?

    静依奉好了茶,“岳世子请尝尝,可还入得了口?”

    “好茶!”岳正阳道:“想不到弟妹竟是烹得如此好茶!看来以后为兄是有口福了!”

    他这话一说完,把元熙和静依说的一愣,“这话什么意思?”元熙问道。

    岳正阳拿出一封信交给元熙,“自己看吧。”

    元熙看完后,竟是有些意外道:“派你来做我封城的武相?”

    岳正阳点点头,“是呀!我也没想到呢!我好歹也是岳王世子呀!以后大小也是个王爷呀!怎么能给你武相呢?简直是太没天理了!”

    静依也是有些不解道:“这的确是太过怪异了!岳王世子,怎么会来封城做你的武相?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元熙却是想了想,苦笑道:“没什么不可思议的。正阳的母亲,出身镇西将军府的旁支,与镇西将军是平辈!论辈份,这正阳应叫杨硕一声舅舅!”

    静依闻言,细想了一番,又看向岳正阳,见他满眼的笑意,显然,元熙是没有估算错了。

    “这么说,是德妃想了法子,将这岳正阳调来封城?可是我不明白了,这封城如此穷困,德妃何必派人来此?难道仅仅是为了盯着你?可是让一个王府的世子来亲自盯着你,也太过大材小用了吧!”

    元熙笑看向静依道:“依依说的没错!的确是如此!只是那德妃从不做没有好处的事的!依依再想想,那德妃图的是什么?”

    静依又沉思片刻,想起自己在华阳山上看到的景象,心神猛然一震!神情巨变!转头看向元熙,“莫非?”

    元熙知道她定是想到了,便点了点头,道:“不错!如此一来,她进退皆可!岂不是对她大大的有利?”

    静依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道:“这德妃的胆子也太大了!”说完,看向那岳正阳道:“你二人如此熟悉,关系看起来亲密无间。难不成都没人知道?”

    “依依,你在京城长大,何时听说过我李赫有朋友了?”

    静依这才明白过来,这元熙与岳正阳,就像是当初和那个杨海朋一样,皆是在暗中来往!看来,元熙这厮,还真是擅长扮猪吃老虎呢!

    静依用手拍拍猫儿的头道:“乖,自己去玩!待会儿再过来。”

    岳正阳正要往嘴里送的茶杯,便停在了半空中,他没听错吧?这小王妃竟然在跟这小白虎说话?天哪!这小王妃该不会是有些不正常吧?

    可是更让他感觉到头晕的是,这只小白虎竟然还真的乖乖地晃悠到了亭子外面,也不走远了,就围着这亭子转悠!

    岳正阳手中的茶杯歪了,他不知道!

    岳正阳的茶洒了出来,他还是不知道!

    岳正阳的茶洒在了自己的青袍上,他仍是不知道!

    静依看他一幅呆呆地样子,奇怪道:“岳世子!岳世子!你没事吧?”

    岳正阳这才回过神来,尴尬道:“没事,没事。”

    说完,就拿杯子往嘴里送。静依想要提醒,已经来不及了。

    岳正阳将杯子底朝天,自己也没喝到一滴茶。再看自己身上,那大片的茶渍,像是在提醒他,你出丑了!又像是在嘲笑他,你不是有洁癖吗?现在怎么办?

    静依看他看着自己身上的茶渍,一脸的委屈样,轻笑出声道:“来人,带岳世子去换套衣服。就从文华院里拿套王爷的便服吧。”

    “是!”初一和司琴闻声,都陪着岳正阳退了出去。

    静依看着走远的岳正阳,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而元熙早已是快要憋出内伤了!这岳正阳向来是自诩风潇洒,自命不凡!想不到今日,竟是出了这样大的丑!

    静依笑了片刻,才强忍了笑意,道:“元熙,这个人好有趣哦!”

    “是你的猫儿吓到了他!”

    “有吗?猫儿这样可爱,怎会吓到他?你看,你就从来不会被他吓到!”

    元熙挑了眉道:“那是因为我习惯了。”

    “嗯,那以后就让岳世子好好习惯习惯吧。”说完,静依又想是想起了什么,道:“那这岳世子如何安排?”

    “就安排他住到晴天的隔壁听雨轩吧。”

    “听雨轩?”静依点了点头,“那我这就命人去安排。对了,今晚可要安排酒宴?明日,晴天哥哥会带阿不等人出门一趟,估计最迟就要到年前了。”

    元熙点点头,“那便安排吧。我今晚先好好晴天!”

    静依点了头,便起身道:“猫儿,猫儿!”

    那小白虎也不知在哪儿藏着来着,听到静依唤它,竟是一眨眼便窜了出来。“乖,走吧。该回你的窝里去了。”

    那小白虎似是不愿,便在静依的脚边用嘴叼着她的裤腿处,似是在撒娇!那一双如孩童般地眼睛,看起来真是好萌!

    静依拍了拍它的虎头道:“乖,我有要紧要做,明天再来陪你!”

    说完,抬腿便走。而那小白虎在她抬腿的一瞬间,便松了口,乖乖地跟在她身后,到了笼子门口,那小白虎摇着尾巴,似是不愿意进去。

    静依歪着头看了它一眼,道:“不进去?明天的午饭?”

    那小白虎竟像是听懂了一般,一个猛窜,便进了笼子。下人赶快将笼子上好锁。静依看着笼子内似是有些委屈的小白虎,叹道:“好吧!明日我尽量早些过来陪你,可好?乖!要听话!”说完,静依才离开了后花园,命人收拾听雨轩,又开始着手安排晚上的酒宴了。

    不多时,那岳正阳便换了衣服回来了。“咦?弟妹呢?”

    “去帮你安排住的地方了?”

    “哦!有劳弟妹了。那只小白虎呢?”

    “笼子里。”

    “哦!这是弟妹养的?”

    “嗯。”

    “干嘛要养只老虎,为什么不真的养只猫?”

    元熙看了他一眼,“静依说等你习惯了就好了。”

    “嗯?”突然其来的一句话,把岳正阳搞的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很便明白过来,这说的是刚才自己因为这只小白虎的失态之举!不由得大窘,还好弟妹不在,不然,就真的丢了大人了!

    “贺礼呢?”

    岳正阳这才想起,东西还没给他呢。随即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交给了元熙。

    元熙接过来,打开一看。整个人都呆掉了!

    “这是你父王让你给我的?你没弄错?”

    “没!里面不是有父王给你的一封亲笔信吗?”

    元熙再看,信封里果然还有一封信,便取了出来,细看过后,长叹一声,神情肃穆道:“代我谢过你父王吧!这一生,唯他待我如同亲子一般!元熙现在力薄无以回报,唯有以后再。罢了,谁又知道我的以后会如何呢?”

    岳正阳闻言,脸上早已没了刚才的随意,正色道:“李赫,你是我和父王认定的主子,你的以后会如何,不只是你自己的事,还有那么多追随你的人。咱们隐忍了这么多年,再忍几年,又有何妨?”

    元熙一脸正色,拍着岳正阳的肩膀道:“正阳,好兄弟!”

    岳正阳笑道:“那是自然!”

    晚间,三人皆是饮的不多。晴天是因为次日还要早起,而岳正阳本就不喜欢饮酒,元熙则是还有一些政务要处理。所以早早地便散了席,元熙去了书房,其它二人各自回去休息了。

    等元熙回到文华院时,便见静依还在桌前画着什么,桌上、地上散了一地的草图。元熙刚要伸手去拣,便被静依叫道:“别动!我还有用。”

    元熙一挑眉,便跨过了地上的草图,看着静依不停地在纸上写写画画。

    终于,静依停了笔,满意地看着手中的一张草图,又在地上扫了一遍,挑出几张元熙看不太懂的图,整理了一番道:“杏儿,将其它的收拾了吧。”

    静依这才拉着元熙到桌前道:“你看!这是我画的几张规划图。我想着在风沙厉害的地方,种植上一些植物。这些植物的根部可以锁住这风沙,而且种植的面积大了,还可以抵御风沙!是目前治理风沙最好的办法了。”

    元熙一脸奇怪地看向她,“你怎么会懂得这么多?”

    “自然是书上看来的!要不然,你以为我是自哪里知道的?难不成,我是妖精不成?”静依这话说的较为隐晦,她没说错,的确是从书上看来的。再者她也想看看元熙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元熙笑道:“妖精?嗯,我看像!”元熙装模作样地打量了她一番道:“不过,倒是个既聪明又漂亮的妖精呢!本王也不差,长得自认还是英俊不凡的,而且也还算是有些权势。怎么样?从了本王吧?”

    静依轻笑几声,上下细细地看了他一遍道:“嗯,这副皮囊倒是还入得了眼,只是,就是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一肚子坏水儿?”说完,便笑着后退了几步。

    元熙哪里能让她跑得了,大步一跨,伸手一揽,这静依便落入了他的怀中。“依依,我现在手里倒是有些银子了。只是,我想着要先建一支自己的亲兵,你治理风沙,怕也是要用不少的银子吧?”

    静依笑道:“那个岳世子是来给你送银子的?”

    “我就知道什么也瞒不过你。”

    “你放心,我治理风沙,自会自己想办法,没打算用你的银钱。我知道在这虎狼之地,咱们的日子暂时不会比在京城时好过多少。你的想法是对的,总要先有自保能力才好。”

    元熙轻轻地拥着她道:“依依,你真是我的福星!总是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正发愁无法分身,你就已经开始着手于封城的风沙了。依依,你让我如何谢你!”

    静依吃吃地笑道:“谢我做什么?咱们是夫妻,自然是要同甘共苦的。好了,时间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早起送送晴天哥哥呢。”

    “你今天在外面演了什么好戏?为何会被岳正阳给撞到了?”

    静依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元熙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狠戾!好你个白山华,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静依看出他的不悦,又道:“这是这几日的第六起了。我已经吩咐人都一一查过了。这些人,都是白石的追随着。元熙,看来这一次,咱们可是网了不少的小虾米呢!”

    “别急,大鱼也快要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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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东风来了!(精彩)

    次日一早,静依、元熙还岳正阳就起身将晴天送出府外。静依一再叮嘱,切记要先保证人的安全,再说其它的。

    送走了晴天,三人都到了前厅喝茶。

    “不知王妃打算如何处置那白府尹?”岳正阳正色道。

    “此事,只怕是由不得我和元熙了。”静依笑道。

    “什么意思?”

    “司画,你来告诉他!”

    “是!”司画应道:“回岳世子的话,昨日下午,便已经有一股流言在民间如狂风一般,已经迅速地在民间流传了。估计现在,白相还有那个白府尹,应该都已经听到了。”

    “什么流言?”

    “那白府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曾放言道:这封城的主子,是白相!还有,白府尹纵容左山大营的兵士在光天化日之下对王妃出言不敬!”

    岳正阳不禁愣住了,这话可是有些夸大了,不过似乎的确是有人说过这些话,只是,貌似说这些话的,不是那白府尹吧?

    静依笑道:“岳世子对这流言可有疑问?”

    岳正阳连忙摆了摆手,道:“没有,没有!这白府尹的确是说了大不敬的话了。”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分明就是这小王妃使的计!这是想着要直接将这白相的一只臂膀给斩了,好安插自己人了?

    岳正阳看着笑意吟吟地苏静依,好一个心机深沉的女子!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上王爷了!

    “元熙,你可想过要安排谁去做这封城的府尹?”

    “嗯。想好了。我暂时安排欧阳家的大公子担任这封城的府尹。”

    静依轻笑道:“你倒是会见缝插针!”

    元熙一挑眉道:“自然!否则,岂不是辜负了王妃的一片美意?王妃在那么多夫人面前故意与那欧阳少夫人交好,以为我不知道?”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由那欧阳公子来坐这个位子,自是再好不过了。”

    “欧阳家的大公子?可是那欧阳夜?听闻此人乃是文武全才,特别是擅长断案之法!此人的确是可堪大用!”岳正阳又道:“只是,此人向来狂傲,只怕没那么容易为我所用。”

    “怕什么?在这个世界上,再狂傲,他也得为他的欧阳家族着想!他可是欧阳家的长子!有些责任,是非他莫属的!”

    岳正阳一愣,看向苏静依道:“弟妹,你的意思是你还有后招?”

    静依摇了摇头,“没有。欧阳老先生不管咱们是不是在利用他们,都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欧阳世家虽然在封城有些名望,可到底是书香世家,到欧阳公子这一辈,一直是还没有出什么品级高一些的官员的,其实,家族已是隐隐有了落败之势。眼下,那欧阳老先生是不会放过这次可以重振他欧阳家的机会的。”

    “弟妹果然聪慧!佩服,佩服!”

    “这哪里是我聪慧?是元熙的手下查到的消息。这几年欧阳家已是大不如前!虽说银子是赚了不少。可是一个世家,若是没有出仕之人支撑,还是撑不起来的。这欧阳大公子本就颇受欧阳老先生的器重,再加上他本身的才华,当上这封城府尹,旁人也说不也什么来。”

    岳正阳点点头,“这样一来,只怕那欧阳世家就会彻底地被白、宋、彭三家给排除在外了。妙,妙哇!”

    元熙摇摇头,“哪有那样简单。这个欧阳老先生可是个老狐狸!白石在这里可是经营了十几年,网罗了不少的人脉,可是偏偏这欧阳老先生对他是不冷不热,却是仍可保一方太平,便可知他的手段了。”

    “不错。”静依接话道:“要想让欧阳家心悦诚服地站在咱们这边,仅仅靠这些小手段,是行不通的。还是要想个法子彻底地打动欧阳老先生才行。”

    “启禀王爷、王妃,白相带了几名大人,还绑了那白府尹,正在门外候着。”初一来报。

    “来的倒是真快!将人迎到这里来吧。”

    不一会儿,一干人等便被引至了前厅。

    白石等人行完礼道:“王爷、王妃、岳世子,这白山华无意中冲撞了王妃和岳世子,臣特将人绑了送来交由王爷处置。”

    静依听了,眼中滑过一抹精光,这白石还真是狡猾!一个‘无意中冲撞了-,就想着免了这白山华的罪过了?哼!笑话,我苏静依不出手则矣,一旦出手,就没打算给你们留退路!

    静依看了岳正阳一眼,岳正阳会意,鼻间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无意?白相还真会说话!一句无意便可饶了这厮对王爷和王妃的不敬之罪了?说什么这封城是白家的天下!怎么?白相也以为这是无心之言?”

    白石听了顿时是心惊不已呀!这岳世子是德妃的表外甥,难不成是为了晋王,才来了这封城?“岳世子,卑职并无此意!只是,这谣传之说,怎可尽信?”

    “哼!谣传?莫不是白大人也以为本世子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也是假的?若非本世子亲眼所见,竟是不知这平王妃的地位在封城竟是如此的低下!堂堂亲王的王妃!皇上亲赐的平安郡主,竟是被说成是任由白夫人肆意欺凌,而不敢反抗!本世子说的可对?”

    那白相吓得浑身一颤!“这,岳世子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怎么?难道白夫人未对王妃不敬?还是说这白府尹满街抓一些唱曲之人不是为了封口?”岳正阳怒道。

    白相吓得顿时跪倒在地,“王爷,是微臣治家不严,以致于让贱内伤了王妃殿下,还请王爷治罪!”

    静依笑道:“白相这是何意?本王妃都说过了,无碍。只是这白府尹当庭辱骂本王妃以及王爷,这等重罪是万万不能饶恕的。”

    白石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怕是这几人早就串通好了,就等着治这白石的罪呢!

    元熙怒喝一声:“白山华,你可知罪?”

    那白山华早已是吓得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叫着饶命,求王爷开恩!

    元熙看了白石一眼,“哼!对王妃不敬,便是对皇室不敬,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本王念你是初犯,自即日起,革职查办!岳相,此事就由你来办吧。”

    岳正阳立马施礼道:“是!微臣遵旨。”

    白石一听,懵了!诛九族?革职查办?岳相?最让他震惊的,便是岳相这两个字了!

    不仅是白石,其它几位大人也是看向了平王和岳正阳。平王这分明就是借着这白山华在敲打白石呀!要知道这白山华只不过是出言对王妃不敬,便能扣下这样一顶大帽子下来!你白相的夫人,可是直接对王妃动手了呢!若是这平王哪一日心情不好,计较起来?你白相的脑袋说不定就得搬家呀!

    白石也是想到了这一层,看来,自己的夫人,是保不住了!

    元熙看了众人的神情,眼中滑过一抹讽刺之意,这才缓缓道:“圣上已经下旨,特派岳世子来封城担任本王的武相一职,扶佐本王好好治理这封城。即日上任!”

    白石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震得他半天缓不过神来!自己筹谋了那么久,原想着是将这宋浩扶上武相之位,再秘密为明王练兵的,想不到,竟是半路上杀来了一个岳世子!自己岂不是做了白工?

    白石过了半天才想起来,这封城的府尹若是换,也得抓紧时间换上自己人呐!正想着开口保举一人,便听元熙又道:“封城府尹一职,由欧阳夜暂代!至于这白山华?”说着,看向了岳正阳。

    岳正阳晃了晃手中的玉箫道:“白山华不敬王妃,不敬王爷,已是大罪!王爷,就算是您不诛他九族,可也不能如此轻易地发落!否则,大渊皇室的尊严何在?大渊的律法的威严何在?还请王爷下令,查抄白山华的府第!”

    白石急道:“不可!”

    “哦?为何不可?”元熙问道,“莫非是白相认为本王处置地太轻了?既如此,便全家都贬为奴籍吧!”

    白石一听,目瞪口呆!这一句’不可-,竟是换了更重的责罚!其它人吓得也是不敢再为这白山华求情了。

    岳正阳嘴角微扬,“王爷,至于这查抄之事,还是交由新上任的欧阳夜大人与卑职同往吧!”

    “也好!你初来封城,对这封城也不甚熟悉,关于这白山华的案子,便由欧阳夜与你共同主理吧。”

    “是!卑职即刻前往!”

    岳正阳说完,便直接出了平王府,元熙早已将可以调动平王侍卫的令牌交给了他。现在他自然是想着先逞一逞威风,好给这封城的武将,留下一个‘好’印象了!

    白山华被人直接拖了下去,押入了大牢。白石直到出了平王府,也没缓过神儿来!这岳世子怎么好端端地到了封城来做武相?他可是堂堂岳王府的世子呀?以后是要承袭王位的!还有,这岳正阳怎么就想起来了要抄家呢?偏偏他行动还如此的迅速!只怕那白山华府中的金银珠宝,这一次,都得入了平王的府库了!还有,自己的夫人要如何处置?她可是封城的名门望族!若是一个处置不当,只怕会动了自己在封城的根基!可是自己若是不处置她,只怕自己的脑袋就得随时拴在裤腰带上了。

    白石正在为这些事情伤神,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才只是个开始,真正让他胆战心惊的,还没开始呢!

    白石回府后,直奔书房,召来了自己的几个幕僚商议了半夜,才算是有了结果。

    次日一早,这白夫人的院子里,便传来一声尖叫!原来这白夫人竟是上吊自尽了!

    白石等人赶过去时,那白夫人的身上早已是没了半点的热乎气儿!白石的女儿白樱看到自己母亲的枕边放了一封信,便拿过来交给了白石。

    原来竟是一封遗书!这白夫人在遗书中说,自己犯下了大错,竟然对王妃不敬!虽是王妃未加责怪,只是自己思来想去,总觉得忐忑难安,又恐因己错而祸及全府,故而选择自尽,以死谢罪!

    这消息一传出去,这白夫人的娘家自然是要有人来吊唁的,这白夫人的娘家可不是别人,正是付家!这白夫人与欧阳家的大少夫人付无双,是姑侄关系。这付氏是付无双的亲姑姑!这付氏一族,在封城虽是比不上这四大家族显赫,可也是名门望族,世代居于封城,可谓是根深蒂固!

    这付家的人见自己的亲人自尽,自然是伤心欲绝!

    这白夫人死后的第二日,这封城便有流言传出,说是王妃狠毒,不过是稍稍冲撞了王妃,便被逼致死!

    静依虽在王府,可也是听到了这样的传言。

    海棠忧心忡忡道:“王妃,您赶紧想个法子呀!这样下去,只怕您的名声可就是毁了。万一再传到京里去,那您可是要受罚的呀!”

    何嬷嬷也是担心道:“是呀!这皇上本就不待见王爷,现在又见您犯了错,更加地不高兴了。只怕定是会发做于您的。”

    海棠急得在屋子里转着:“还不止如此呢!皇后乃一国之母,又是王爷的嫡母,若是她大加斥责,那王妃,您的声誉,可就是真的要受损了!”

    静依笑道:“是呀!这白府与京城的护国公府同出一脉,皇后会为白家出头,也是极有可能的。只是,你们放心,这消息一时半会儿还传不到京里去!”

    “那您就坐视不理了?要知道您本就年幼,再加上是刚来封城,此事若是处理不好,只怕这封城的夫人小姐们,看您的眼神都是要不对了呢。”

    静依淡淡一笑,“无妨!我自是有法子的。你们无需多言了。再说了,那日那白夫人对我动手,那些夫人小姐们可是都瞧见了呢,她们心中都是有数呢!”

    静依说完,又道:“海棠,去帮我挑一件素些的衣服,我要去吊唁这白夫人。也好看看这白大人的戏要如何演下去呢?”

    “王妃,您真要去白府?”

    “这是自然,不止我要去,王爷也是要一起去呢。”

    静依和元熙二人上了马车,便缓缓地向白府驶去。

    “元熙,你可都是安排好了?”

    “放心!依依,今日要请你看出好戏!”

    “哦?可否先透露一二?”

    元熙摇了摇头,神秘地一笑,“不急!依依,你说这付家的人会不会因为这白夫人的死,而从这湖底冒出来?”

    “不会!不过就是一个已经出嫁二十年的小姐,付家的人,不会轻易出手的。”

    元熙点点头,“那便好!总得让我喘口气儿!这付无双,你看着如何?”

    “还不错!识大体!是个聪明人!”

    元熙轻轻一笑,将静依揽入怀中道:“能得到你的夸赞的人,还真是不多呢?”

    静依淡笑道:“这个白石还真是聪明,居然可是伪造出一封遗书来?不过,那遗书的破绽,欧阳夜应该能够看出来吧?要不然,咱们不是还得再费上一番心思?”

    “哈哈,你放心!欧阳夜以断案如神而闻名,而且还是软硬不吃!我曾闻他在十岁时,便可断出一个人是自杀还是他杀!可见此人心思之细腻,思虑之周密!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让他来做这个封城的府尹了。”

    静依点了点头,“这欧阳家,倒是人才辈出呀!先前见过的那欧阳信,便下得一手好棋,而且对诗词歌赋一类,也是颇有研究,看来,这欧阳老先生可是在这几个孩子身上,顷进了不少的心力呀!”

    “你还未见过这欧阳夜吧?”

    静依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听人提起过。说欧阳家三位公子,皆是相貌英俊、一表人才!特别是这个欧阳夜,自小便被称为神童!听说十岁便中了秀才!可谓是欧阳家的骄傲呀。”

    “不错!咱们今日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好好看看这个欧阳夜到底是否真如传言那般聪明!也好好看看,此人,究竟能不能为我所用!”

    静依笑了笑,“元熙,待会儿去了白府,你说,他们看到我,会不会想杀了我?”

    元熙听了一挑眉,“有可能!所以你一定要小心些,还是不要离我的左右为好。”

    静依低低笑了两声,“你还真能唬人!”说完,清了清嗓子,“快到了吧?咱们先酝酿一下情绪吧!总不能人家死了人,咱们还满面笑容的去吊唁!”

    元熙点了点头,“有道理。我倒是知道一个可以让人很快便可以酝酿出情绪的法子来。咱们试试?”

    静依看他说的一本正经,便点了头,好奇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这样,咱们先慢慢地闭上眼睛,然后想一些有关自己的事。”

    “有关自己的事?”静依闭了眼,喃喃道,“有关自己的什么事?总不能是开心的事吧!再说了,呜!”

    话没说完,便被两瓣软软地东西给堵了过来。

    元熙轻轻地吸吮着静依的唇瓣,两人都闭着眼睛,就这样由开始地浅吻,慢慢地变为了两人舌尖的纠缠。“嗯!”静依不由得轻吟出声,这更加刺激了元熙。

    元熙一把将她放到自己的怀中躺下,急切地啃咬着静依的唇瓣。静依的脑子现在早已是成了一团浆糊!哪里还想得起什么吊唁之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元熙才离开了静依的唇瓣。静依的脸红扑扑地,还没从刚才的激吻中缓过神来。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元熙。那长长的睫毛,漆黑的眸子,朦胧的眼神,还有那满面含春的羞怯样子,差点儿让元熙崩溃了!

    元熙急忙转了头,不再看她,手却仍是不舍得将她放开,只是调侃道:“你要是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介意提前让你洞房!”

    静依脸一红,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他的怀里呢!赶忙坐直了身子,重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衣裳,嗔怪道:“你怎么又耍赖?早知道以后就再也不信你的话了?”

    说完,用手指轻轻地摸了一下自己略显红肿的嘴唇道:“现在怎么办?难道要我这幅样子下车?”

    元熙听了,却是一挑眉,见他竟是从一旁的暗阁里,拿出了一盒水粉道:“来帮你擦上一些,这样就不看出脸红了。至于嘴唇吗?”

    元熙细看了两眼,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弄?要不我再帮你咬回去?”

    静依一听,脸更红了,白了他一眼道:“你就不能正经点儿吗?总是这幅样子!懒得理你!”说完,便从他的手中抢过了那盒水粉,自顾自地擦了起来。

    元熙傻笑了两声,也不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为自己妆扮。

    很快,到了白府门口。白石等人早已是迎了出来,跪道:“恭迎平王殿下,平王妃殿下!”

    元熙下了马车,用手轻扶了静依下来。“免礼吧!”

    众人起身,便闪至两侧,由白石在前引着,进了白府的中门,直到了灵堂。

    元熙和静依因为是王爷和王妃之尊,而这白夫人只不过是个三品的诰命夫人,又不是他二人的长辈,所以吊唁自是不必行礼的。

    吊唁过后,二人便被白石引去大厅。

    一进大厅,厅内早已聚集了不少的夫人小姐,见王爷和王妃来了,不由得是又喜又怒!

    喜的是,这平王来了,要知道这平王可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呢!而且还是王爷之尊,是这封城的主子呢!怒的是,这大厅里面有不少付家的人,对这个-逼-死自己亲人的人,如何能不恨?不怒?

    二人在主座坐了,静依扫视了一眼,见付无双也在!

    “原来付姐姐也来了!”

    付无双赶忙施了礼道:“回王妃的话,这过世的白夫人,是臣妾的姑姑。”

    静依闻言点了点头,她自然知道她们的关系,不过是想着让她们自己说出来罢了。

    付无双是付家的嫡长女,她身后站了两名女子,虽是穿了孝衣,可是仍是能看到孝衣里边一些边边角角的地方。从布料上来看,这二人的身分似乎不是很高。

    “你身后的这两位可也是付家的姑娘?”静依轻声问道。

    “回王妃的话,这二人是臣妾娘家的庶妹。”

    静依点了点头,果然!

    那二人听到王妃问及她们,便站出来道:“民女付青(付圆)给王爷请安,给王妃请安。”

    静依的眉尾处微微上扬,这两个丫头还真是会见缝插针呀!这娇滴滴地声音,这是想着引起身边这位爷的注意的吧?静依轻道:“起来吧。”说完,转头看了元熙一眼,见他正是眼观鼻,鼻观心,压根儿就没听到两位姑娘说话似的!

    静依心中暗暗发笑,可怜这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只怕是芳心又要碎落一地了。

    这付家的二位小姐站直了身,微抬了头,却是向着平王的方向看了去。只盼着这平王能瞧她们一眼,说不定,这平王就会将她们给收进王府了呢!

    这二人的心思如何瞒得过静依的眼睛?静依看她二人一直向元熙的方向瞟,心知这两人是打了要进王府做侍妾的心思了。哼!静依不动声色道:“两位姑娘今年年芳几何呀?”

    “回王妃的话,民女付青,今年十六。”

    “回王妃的话,民女付圆,今年十五。”

    静依点了点头,“说起来,二位姑娘比本王妃还要长上一两岁呢。”

    这姐妹二人听了,才又偷偷地看向静依。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嫁入王府的心思便消了一半儿!这王妃的样貌,那可真是沉鱼落雁之容了!而且举手投足,都是说不出华贵大气,处处透着雍容的气度!这哪里是她们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庶女所能及的?

    静依看到她二人脸上露出的失望和沮丧之色,满意地弯了弯嘴角,不再说话。

    这大厅内一时之间,倒是极为安静,甚至是有些安静地有些诡异了!

    不多时,便见有一位夫人一位小姐匆匆地向着大厅而来。

    还未进大厅,便听见了二人的说话声。“母亲,你说外面传的都是真的?这白夫人真是平王妃逼死的?”

    那位夫人撇了嘴道:“谁知道呢?反正人已经死了!总之这平王妃的名声算是毁了!其实呀,这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儿!说不定,那王爷一怒之下,就会!”

    说到一半,那位夫人便惊恐地用手捂了嘴!僵在原地,不敢动了!

    而她身边的那位小姐,则是看着平王那俊美的容貌,痴地移不开眼睛了!

    “这位夫人的话还未说完吧?那王爷一怒之下,就会如何呢?”静依略带了丝笑意的语气中,却是让人听了浑身如置于冰窖之中一般,冷的都是忍不住地哆嗦了起来。

    那位夫人赶忙拉了身边的姑娘,跪下道:“臣妾该死!臣妾不该妄议王妃!还请王妃恕罪!”

    “夫人不过是直言罢了,何罪之有?”说完,静依转头看向元熙道:“你可是听到了?人家说是我逼死了白夫人呢?现在你也听到了,只是不知,王爷您一怒之下,会如何呢?”

    那位夫人和小姐听了,是吓得浑杀颤,那小姑娘更是跪都跪不稳,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元熙被静依叫得一回神,便先看到了这位小姐失态的一幕,眉头紧皱道:“如此不注重仪态,是哪家的小姐?简直是没、半点礼仪规矩也不懂!还不滚下去!”

    那位小姐一听,眼睛直直地看向平王!见他看向自己时,那眼中所透露的,全是鄙夷和不屑!这小姑娘也不知是被平王吓的,还是被他这眼神给伤的,竟是一翻白眼儿,晕了过去!

    这边儿大厅内正是手忙脚乱,又是请大夫,又是请罪的。外面便见初一来到了大厅,朗声报道:“启禀王爷!封城府尹欧阳夜接到有人报案说是这白相的夫人并非自尽,而是被人谋害。现在欧阳大人已经到了灵堂前。卑职特来请王爷和王妃过去。”

    “什么?”静依故意惊叫道:“你说这白夫人是被人谋害的?”

    “回王妃的话,是有人到封城的府衙报的案。欧阳大人正在细查!”

    元熙拉了静依的手道:“既如此,那便去看一看吧。”

    二人前脚走,这厅内的众人也都在后面跟着去了!这白夫人被谋害?这可是大事呀!堂堂白相夫人,竟是说被人害便被人害了?这也太吓人了吧?

    二人到了灵堂前,白石正在与欧阳夜对恃!二人各不相让,俨然就是一幅要掐起来的样子。

    “怎么回事?”元熙年轻却带了一丝霸气的声音传来。众人全都跪了,这白石先道:“王爷,您可要为老臣做主呀!臣的夫人已然逝世,可是这欧阳大人,竟是执意要扰了臣夫人的安眠!还请王爷说句公道话!”

    欧阳夜则是一脸正色道:“启禀王爷,封城府衙今日接到有人报案,说是这白夫人是被人谋害而死,并非是自杀。臣特来彻查此案,只是不知白大人为何处处阻拦,不肯让卑职查案!”

    元熙点了点头,“白相,欧阳夜既是接到了报案,来审理此事,也是无可厚非之事,你只是开棺让他验上一验罢了,何苦如此呢?”

    白石痛哭流涕道:“王爷!这付氏是与臣少年夫妻!我夫妻二十余载,从未红过脸儿!眼下,她已是去了,臣已是伤心不已!难道还要让人扰了她的安眠吗?王爷!当时是臣命人将付氏从绳子中救下来的,可是为时已晚,而且府中的府医也是看过,付氏确是自尽而亡!不知臣何处得罪了这欧阳大人,竟是被他如此逼迫呀!”

    元熙闻言,看向欧阳夜,“按照大渊的律法,此事该当如何呀?”

    “回王爷,按大渊律法,若是有人到府衙报案,府衙一旦接了,便要彻查!否则,便被示为是失职之罪!”

    “如此说来,你已是接下了此案?”

    “正是!”

    “那就一定是要开棺验尸了?”

    “回王爷!正是。”

    那欧阳夜说完,看到人群中有自己夫人娘家的人,便又道:“启禀王爷,于公,卑职接了这个案子,便一定要尽力追查。于私,死者乃是卑职内人的亲姑姑,也是卑职的长辈,卑职更是有责任查明真相!不能任其枉死,而令凶手逍遥法外!”

    元熙点了点头,“有道理!”说完,看向白石道:“既如此,白相就该让欧阳大人查明令夫人的死因,才算是对得起她!白相也说了,你与她伉俪情深,难不成,不想让她死的瞑目,不想为其报仇吗?”

    白石一听这个,知道这开棺验尸是不可避免了!暗骂这个欧阳夜多事!只是希望他千万看出来才是!

    白石仍是哭道:“是!王爷说的有理,是老臣一时糊涂了。那就请欧阳大人查验吧。”说完,示意灵堂内的人都退了出来,守在门口,看着那欧阳夜带了人进去开始打开棺木,查验尸体。

    与白夫人有亲属关系之人都在这灵堂外面焦急地看着里面的欧阳夜带人查验尸体,而其它的一些夫人小姐,则是躲地远远的,生怕是会沾染上秽气一般。白石悄悄地叫过管家,小声嘀咕了几句,那管家便悄悄地退下了。

    静依和元熙自是看到了白石的小动作,却只是相视一眼,并不阻拦。而其它众人因为都是将注意力放在了里面的欧阳夜等人身上,所以并未发觉到什么不妥。

    付无双站在静依身后的左侧,也是一脸忧心地看向里面的夫君。既希望他断出姑姑是被人谋害,从而使其刚刚上任便破了一桩大案,可是扬其威名!可是,又害怕真的被查出自己的姑姑是被人所害,那样,自己的感情上接受不了!到底是自己的亲姑姑,以前对自己也是照顾有加,若真是被人暗害了。这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过了约有近小半个时辰,欧阳夜等人终于将尸体查验完毕,出了灵堂,命人将灵堂守严了,谁也不准靠近。他自己则是到了元熙跟前回话道:“启禀王爷,经过查验,这白夫人的确是被谋害的!绝非自杀!”

    许是因为天生便有着断案的天赋,第一时间判断为谋杀后,接着想到的便是凶手了!所以,欧阳夜说完这话,便看似无意地瞟了那白石一眼。

    元熙问道:“你是如何认定这白夫人是被人谋杀,而非自杀?”

    “启禀王爷,卑职等人在白夫人的颈下发现了两道索痕,一道为这白绫的索痕,一道为麻绳的索痕。这白夫人明明是用白绫自尽的,脖子为何会出现两道索痕?此其一。其二,这麻绳的索痕更为深些,凶手虽后来将其尸体悬挂于这白绫之上,可因这人早已死了,全身的血液已是不通,出现的痕迹便也是不同了。王爷若是不信,可以亲自上前查看。”

    元熙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你继续查吧!看能否尽快地找到凶手?”

    “是!”欧阳夜吩咐道:“去将当日为白夫人验伤的府医找来。”说完,又对另一人道:“关闭这白府的所有大、小门,派人把守,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白府!”

    几名捕快得了令,便都下去了。

    欧阳夜又道:“王爷,卑职还请王爷暂时不要离开此地,同样的您还要帮卑职看着这院中的所有人皆是不可以随意走动。还有,卑职的人手,只怕是不够,可否借用王府的侍卫?”

    “自然可以!如能尽快找到杀害白夫人的凶手,白相的心里才会好过些。本王说的可对,白相?”

    “是!老臣只望欧阳大人能尽快查明此案!”白石心口不一道。

    “初一,派上一队人手,由欧阳大人调派。”元熙吩咐道。

    话落,便见初一吩咐了一声,出列了十几名侍卫,由欧阳夜调遣。

    欧阳夜对这十几人道:“你们分成两组,一组跟我去当初白夫人自尽的房间,一组在这里替我的捕快们看守灵堂,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入。”

    说完,便见那六七名侍卫替换了那几名捕快。

    欧阳夜对那几名捕快道:“你们马上在府内四处搜索,看能否找到麻绳,或者是类似于麻绳之类的物件。”

    说完,便带了人直接去了白夫人自尽的寝室。

    而初一等人早已是搬出了椅子给二位主子坐了,静静地等着。

    不多时,便见那欧阳夜返回了院内。

    “如何了?可有线索?”元熙一脸关切地问道。

    “回禀王爷,这白夫人自尽的地方,已是被人清理过了,什么发现也没有。”说完,看向白石道:“白大人,听闻夫人临死前曾留下一封遗书,可否交由在下细看?”

    白石看向了自己身旁的嫡长女,也就是白夫人的女儿,只见她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了一封折好的信,交给了欧阳夜,并且还流着泪道:“还请大人一定要找出凶手,并予以严惩!以慰我母亲在天之灵。”

    欧阳夜接过了信,道:“白小姐,还请节哀。”

    说完,便仔细地看起了那封信。而白石则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欧阳夜,那眼中所露出的凶光,似是想要将这欧阳夜给生吞活剥了一般!不过,也只是片刻,白石便又恢复成了一幅凄凄哀哀的样子。

    孰料,那欧阳夜自袖中又取出了一张纸,交由一名捕快拿着,他两相比较着。静依一看,便知道这伪造的遗书,要原形毕露了。

    果然,那欧阳夜叹道:“王爷,这遗书是假的!是有人故意模仿了白夫人的字迹而写。可见此人用心之毒!”

    话音一落,人群中便传来了议论声,原来竟是被人谋杀了!而且还刻意留下这较为隐晦的遗书,看来,是要故意污蔑王妃的名声了!

    这边人群中如炸开了锅一般,大胆猜测着,那边有捕快回报,那府医已然是死了,而且在他的床下发现了麻绳!欧阳夜闻声向白石的方向扫了一眼,却是没有说话。

    而捕快已是将那府医的尸体抬了过来。

    众位夫人小姐哪有人真见过死尸,都是吓的用帕子掩了面,躲的远远的。而一些胆子稍大的一看那府医的死相,便都吓得尖叫一声,有的,甚至是昏厥了过去,人事不知了!

    欧阳夜看了尸体,不禁有些心凉了!这名府医,是吞毒而亡,只怕要查起来,更为困难!“在何处发现的?”

    “回大人,是在这府医自己的住所。”

    “可在那里留了人手看守?”

    “回大人,留了两名捕快在那儿。”

    欧阳夜一听,便带了人急匆匆地赶去查看了。元熙似是无意向白石扫了一眼,见其异常镇定,倒是丝毫不见慌张之色。元熙嘴角微微上翘,看来这白石的动作还真是快呢。就是不知道这个欧阳夜还能带给他什么样的惊喜了。

    不一会儿,欧阳夜又带了人回来,面色是异常的难看。

    “如何了?可有发现?”元熙正色道。

    “回王爷,那名府医的房里发现了一杯下了砒霜的毒酒。想来,这府医是饮了此酒而此。只是卑职发现,那桌上还有放过一个酒杯的痕迹,可是酒杯却是不见了。而且这府医房中的东西并未收拾,包括银两也未加整理。若是有心自尽,绝不会如此。定会将一些银两或贵重之物早早送与自己的亲人的。故而卑职判定这府医亦是被人谋杀。”

    “哦?”元熙向白石那儿扫了一眼,见其脸色微变,暗道,这个欧阳夜还真是宝啊!

    元熙站起身道:“欧阳大人,本王也想看一看那白夫人的伤痕,可否请欧阳大人一同入内?”

    “王爷请。”

    欧阳夜将平王引至棺木前,指道:“王爷请看,这便是卑职所说的麻绳的痕迹。”

    元熙点了点头,微歪了一下头道:“那是什么?”

    欧阳夜顺着王爷的视线看去,只见这白夫人身下的白毯的下方似是有什么东西鼓着。欧阳夜上前将那白毯掀了,拿了出来,一看,面色大惊!赶快交到了元熙的手中。

    而元熙拿到此物后,也是惊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人皆是不可思议地看向了白石!

    而白石似是察觉到了两人的视线,一抬头,看到元熙手中所拿之物,竟是吓得脸色煞白,瘫软在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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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原来如此!

    外面的众位夫人小姐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也是明显地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再看向那白石,见其竟是脸色煞白,整个人如同是没有了骨头一般,化成了一瘫软泥!

    而白石的子女看到平王手里拿的那样东西,再看看自己的父亲,再傻也明白,这定是对白家极为不利的东西,皆是变了脸色,特别是那白家的嫡长女,竟是身子一歪,险些晕了过去!还好身边的婢女眼疾手快,一把扶了,这才没有失了仪态。

    元熙拿了东西,面色沉重地走出了灵堂,冷眼看向白石,“白相!此物,你做何解释?”

    元熙的声音本是极为好听的,可是现在听在白石的耳中,却是如那冬日的西北风一般,在白石的耳旁呼啸而过!白石已是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白石如此,他的子女们则更是害怕了!他们何时见过自己的父亲这般无助,这般恐慌?在他们的心目中,父亲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儿!也没有他治不了的人!可是现在,父亲这个样子,他的众子女们,已是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白石的嘴唇微微抖着,半晌,终于发出一声:“王爷!老臣冤枉呀!王爷!还请您开恩,请您明查呀!定是有人要以此来陷害老臣呀,王爷!”

    元熙的神色晦暗不明,只是轻笑一声,“陷害?冤枉?那白相就给本王解释解释,这灵堂可是你家夫人的?这守灵之人,可是你白家的子女?怎么?你是要来告诉本王,这是你们白家内部有人挟此冤枉于你吗?”

    白石闻言,更觉得此事透着诡异!不可能呀!这帐册,明明不在白府呀!是谁将其藏于了自己夫人的棺木之中?还有,为何会有人报案说这夫人是他杀,而非自杀?为何偏偏今日这平王爷和平王妃就前来吊唁?这一环扣一环,显然是早就有人预谋好了的!

    不过是片刻之间,这白石的心思却已是百转千回!他心里已是明白,此事,定是有人故意谄害,布了局,等他跳呢!可是,这布局之人,究竟是那宋浩?还是这平王呢?欧阳夜?不可能!他不是这种擅长心计之人!平王?此人太过年轻,而且进入封城,如何能将手伸的这样长?而且还能得知这帐册的下落?

    白石的眼珠子是转了又转,终于,他将陷害他的人,锁定在了宋浩的身上!理由很简单!因为这帐册一直就是由他来保管的。从未出过意外,那么这一次,肯定就是他故意为之的了!

    “王爷,老臣从未见过此物,还请王爷明查呀!”白石跪拜后,痛哭流涕道。

    静依却是婉然一笑,轻盈地走至平王前,转头看向白石,“白相,还真是长了一双千里眼哪!从未见过此物?为何会一再的强调此物是旁人陷害于你的?还有,本王妃刚才站的位置距离王爷,可是比白相要远多了。本王妃都看不清楚这册子上的字迹,怎么?白相就能看清楚了?而且,还是在王爷未出这灵堂前,便看清楚了?这样好的眼睛,本王妃还真是从未见过呢。”

    白石一听,糟了!一时慌张,竟是露出了破绽!

    欧阳夜此时出声道:“王妃说的是!距离这样远,莫说是看清楚上面的字迹了,就是这东西的厚度、大小,也只是看个大概!而白相一品咬定这东西是旁人栽脏于他的,那么,显然,这白相,是见过此物了!”

    白石的后背早已是湿透了!就连他的额头上,都是有豆大的汗滴不断地滚落下来!

    元熙冷眼扫过,励声道:“来人哪!将这白府的总管给本王抓了!”

    没一会儿功夫,这白府的总管便被王府的侍卫给绑了来!

    “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家住哪里?一一道来!若有半句虚言,小心你的脑袋!”元熙冷声道。

    那管家一过来,便瞧见自家的主子瘫跪在那里,便暗叫不好!如今,听这王爷一问,更是吓得胆战心惊!颤着身子回道:“回王爷的话,奴才白树,是这白府的总管。今年四十有三了,奴才祖籍京城,自六岁时,便被卖入了白府,签了死契!后来老爷被派往封城,奴才便一并跟来了。”

    元熙听了,给欧阳夜使了个眼色,便拿着那帐册,坐到了一旁。

    “白树?哼!你老实说,那府医是怎么死的?”欧阳夜怒道。

    白树被欧阳夜这一嗓子,可是给吓的不轻!忙缩了缩身子,结巴道:“回禀,禀大大人!是,是中毒死的!”

    “你是如何他是中毒死的?”

    “这,这不是大人说的?”

    “胡言乱语!你何时听本官这样说了?本官验尸时,你并未在场!如何得知本官是说他是中毒的?”

    “这,这,这奴才是听下人们说的。”

    “哦?那你倒是说出来,是哪个下人说的?”欧阳夜紧追不舍道。

    “这,小人一时记不清楚了。”

    “一派胡言!你是这白府的总管!而且不过是刚才发生的事,竟说是不记得了?哼!本官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来人!拉下去,先打二十杖!”

    “是!”两名捕快快速上前,将那白树拖去了外面。不一会儿,便传来了白树凄惨的叫声!

    “欧阳大人,这是要屈打成招?”白石问道。

    “屈打成招?白大人,卑职刚来时,这白树明明就是站在您的身侧的,后来为何突然不见?而且偏偏是他不见了,那府医便死了!他不见的这段时间又都去了哪儿?和什么人说过话?给什么人安排了什么事?白大人,卑职问这些,难道不应该吗?”

    白石被这番话一时堵了,倒也无语。而其它人则是窃窃私语,暗道这欧阳夜果然是观察入微,有一套!

    元熙和静依相视一眼,心中已是有了计较,看来,这个欧阳夜,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就刚才来看,这个人,拉拢过来,应该不难!

    那白树被打了个皮开肉绽,再度给拖了过来!

    “本官再问你一句,这府医是怎么死的?”

    白树此时是趴在地上的,他歪了头向白石的方向看过去。见白石眼中却是冰封一片!而见看其手势,竟是垂在那里打出了一个四的数字!

    白树一惊,便什么都明白了,这是主子要自己将全部的罪责都给担下来了。要知道,自己的一妻一妾,还有两个儿子,可都是捏在自家主子手里的!想到自己那两个尚在读书的两个儿子,一咬牙,低头道:“大人,人是小的杀的。白夫人,也是小的杀的!”

    “哦?你为何要杀他二人呢?”

    “那白夫人处处刁难小的,而且非要让小人的两个儿子去安谷县的一个庄子上去做活计,可是小的不依,她便总是刁难小人以及小人的妻妾!小人被逼无奈才会下此狠手!”

    “一派胡言!你竟是因此小事而杀了主母?以为本官好欺不成?”

    那白树竟是慢慢地爬了起来,对着白石磕了三个头道:“老爷,奴才对不起你!都是奴才做的,一切都是奴才做的!老爷,您的大恩大德,奴才来世再报!”说完,便见其从袖中拿出什么东西,直接放入了口中。

    “快拦住他!”欧阳夜连忙出声!可是,已然晚了!那白树早已是竟那砒霜吞了进去。当即七窃流血,毙命当场!

    “啊!”接下来,便是众位夫人小姐们的尖叫声!

    白石却是摇着头,一脸地悔恨道:“想不到!想不到竟是你这个奴才干的好事!你竟然杀害主母!而且还欲陷害老夫!老夫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让你跟在身边!让你做这白府的总管!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白石这话,分明就是要将所有的罪责揽在这白树一个人身上了!而元熙却是不动声色地看向了欧阳夜。那欧阳夜却是皱了眉道:“白相此言只怕过早了!”

    白石不解道:“欧阳大人此话何意?这白树刚才不是都招认了?”

    欧阳夜摇了摇头道:“不!白大人,这白树只说是自己杀了府医和白夫人,那帐册,他可是只字未提!再者,此案疑点众多!只怕是另有内情!”

    白石听了,心里是将这个欧阳夜骂了不下百遍!可是面上却是不显,仍是有些凄哀道:“那依欧阳大人之见,还有何内情?他虽未提这帐册之事,可是却是说了一句‘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欧阳夜冷道:“白大人,他说的所有的事情,指的是杀人一事,其它的,他只字未提!还是请白大人想想如何向王爷解释吧!”

    白石听了,看向了端坐在那里的平王和平王妃,“王爷,王妃,老臣真的是被冤枉的,还请王爷明查!为老臣做主呀!”

    静依只是瞥了他一眼,却是转头对欧阳夜道:“欧阳大人,请恕本王妃愚钝,还想着请教大人几个问题。”

    “不敢,王妃,有话请讲。”

    静依点了点头,面上微微有着一丝笑意,“欧阳大人,这白夫人被人谋害,您刚要查问这府医,这府医便死了。可否说明,这谋害府医之人,很有可能就是谋害白夫人的凶手?”

    “回王妃的话,的确如此!即便此人没有谋害白夫人,也定是知道内情的。或者是说,要么谋害白夫人的,便是此人。要么,便是他与这府医同时受雇与一人!”

    众人一听,这议论声便更是此起彼伏!再加上那边的棍棒声,和杀猪般的嚎叫声,这院子里,更为热闹了。

    静依满意地看了众人的反应,又道:“那再请问欧阳大人,这通常杀人,是否都是应该有目的,特别是蓄意谋杀!”静依刻意加重了蓄意谋杀四个字的语调。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而欧阳夜,则是抬头看了这平王妃一眼,那眼神中露出一抹赞赏、一抹狐疑、一抹看不懂的复杂之色!“回王妃的话,的确如此!通常人会蓄意谋杀一个人,定是有着十分明确的目的,比如说:常见的仇杀、自保、嫁祸、劫财或者是劫色等等。而白夫人的案件来看,仇杀的概率不大!而卑职也问过这府中的下人,白夫人的房中并未丢失什么重要的物什!而下人们都报这白夫人死前也是衣衫平整,并未有过什么不妥!所以,便只剩下了一个嫁祸!”

    静依点了点头,“欧阳大人,还有一个自保,您还没说呢?”说着,便见视线移到了白石的身上,轻道:“也许是有人为了自保,便想了这个法子,然后,还可以嫁祸呢?如此一来,岂不是一举两得?”

    欧阳夜一愣!这小王妃好敏捷的头脑!心思这等的玲珑!难怪会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欧阳夜想起这小王妃曾在京城中因那伤风’一事,而声名雀起!甚至因此而被皇上封为了正二品的‘平安郡主’!可见,这个小王妃着实是不简单呢!

    欧阳夜回了神,低头道:“是!王妃说的是!只是审案都是要讲求证据,而不能仅凭推断的。”

    “有道理!所以,本王妃有一事不解!还请欧阳大人能为本王妃解惑!”

    “王妃请讲。”

    “那白夫人现在既已断定是被人蓄意谋杀,那么,又为何在现场留下那封遗书呢?这两日,封城中的传言,想必欧阳大人也是听说过了。说这白夫人自尽是被本王妃所逼!那么,欧阳大人,本王妃可否认为,这背后之人,杀白夫人只是一个导火线,而污蔑本王妃的声誉才是其真正目的呢?”

    静依说到这儿,再次扫视了从人一圈后,又道:“欧阳大人,人人都知道当今皇上宽厚仁慈,从不喜皇室之人,倚仗权势,作威作福!若是将本王妃逼死白夫人一事,传至京城?那么,本王妃轻则被斥,重则被休!欧阳大人,敢问本王妃说的,可有夸大?”

    欧阳夜一惊,低头道:“王妃所言并未夸大!的确如此!”

    静依点点头,又道:“本王妃初至封城,与那白夫人,也不过是一面之缘。何来深仇大恨?那白夫人见本王妃当日,便当着众位夫人小姐的面儿将本王妃推倒,本王妃念其是白相的夫人,未与其计较,反而还宽慰了她几句!在场的夫人小姐皆可做证!本王妃初来乍到,只想着与众位夫人们和睦相处,替王爷管理好后院儿便是!不想竟是有如此狠心之人,生出如此恶毒的心思!竟欲毁我名誉!若是今日没有遇到欧阳大人明察秋毫,本王妃岂不是做实了这逼人致死的罪名?那本王妃若是被皇上斥责,甚至是被皇上下旨休弃,本王妃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静依顿了顿,看向元熙道:“我与王爷成婚不过才两个月,便有人看不惯了吗?欧阳大人,恕本王妃直言,不过一个小小的白府总管,有何德何能,竟是能想出如此缜密的法子来陷害本王妃?即便是他有这个能耐,本王妃与他素未谋面,他又为何如此处心积虑地来陷害一个陌生人?至于那帐册之事,乃是公务,本王妃为内宅妇人,不便过问。只是欧阳大人,此事疑点颇多!又涉及到本王妃的清誉,本王妃岂能坐视不理?无论如何,本王妃都要求欧阳大人能给本王妃一个交待!”

    静依的话当真是掷地有声,字字诛心哪!她的这番话说完,在场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白家的人是个个面如死灰!这平王妃就差直接言明这幕后主使就是白石了!

    元熙终于起身,站至静依身旁,轻拉了她的手,“爱妃说的没错!欧阳大人,此事,还需请你明查了!这帐册之事,要查明!污蔑王妃,也要查明!本王就是再宽厚,也绝不容许有人欺侮本王的王妃!”

    “是!卑职一定会尽快查明事情的真相!”欧阳夜跪道。

    元熙点了点头,“白石!这封城的税收帐册竟是在令夫人的棺木中发现!无论如何,你的嫌疑是跑不了的。来人,先革去白石在封城的一切职务,在家面壁思过,全力配合欧阳大人的调查!没有本王的允许,这白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皆是不可外出,无关人等,亦不可造访白府!”

    “是!”整齐地应命声,回响在白府的上空。而白家的人,则是全都傻了!这白夫人还未下葬,又出了这种事!

    “王爷!”一道好听的女声传来,元熙和静依望去,原来是白石的嫡长女白素兰跪在地上哀求道:“大人,民女母亲的下葬之期已经选好,还请王爷恩准让民女的母亲安息吧!”

    元熙看了一眼这哭的梨花带雨的白素兰一眼,低头一想,便道:“欧阳大人,此事便交由你来处置吧!死者为大,让其入土为安,本也应当。只是,这白家现在牵扯到了大罪!下葬之事,便由你来安排吧。”

    “是!卑职定会安排妥当!”

    元熙点了点头,便带着静依出了白府,上了马车,回王府了。

    平王一走,其它人自然也不愿多留,都是觉得极为晦气!看向这白家的人的眼神都是不对了。

    当晚,平王府,文华院内。

    “元熙,你说这个欧阳夜一个人应付得来吗?”

    元熙摇了摇头,“他还是太年轻了!做事,有些地方难免会过于急躁!不过,这欧阳老先生自是不会坐视不理的。定是会想个法子来帮这欧阳夜的忙的。”

    静依点了点头,“不错!不过此人看起来,倒是不畏强权,是个做好官的料!”

    “是呀!封城,像他这样的人不多呀!”

    “正是如此,咱们才好用他!像这样的人越少,做起事来,便会愈加的艰难。如果我所料不差,只怕现在他的父亲、兄弟也是不赞成他今日之举的。”

    “可能吧!越是像这样的人,咱们越要在暗中扶持!如此,才可造福封城的百姓!”

    “今日之事,都是你安排的?”

    “嗯。依依早就猜到了吧?”

    “派一个高手潜入那白夫人的灵堂,再放进去这样东西,只怕是不易吧?”

    “还好,他们的身手自是不用说的。只是我倒是没想到,今日在白府,那么多的官员,竟是无人敢上前为他说一句话?这倒是让我费解呀!”

    静依淡淡一笑,“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那些人惧于你的身分,再加上在场那么明显的证据!他们若是还敢替白石说话,才是真的奇怪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白石的意思?”

    静依点点头,“很明显!今日之事已是对白石极为不利了。若是当时还有人逆风而上,为他说话?那岂不是将他的实力都暴露了出来?”

    元熙点了点头,“不错!这个老狐狸,是想着留一手呢吧!哼!只怕他现在最怀疑的两个人,一个是宋浩,因为那帐册本在宋浩那里的!而其怀疑的另一个,便是我了!他现在只是不确定,究竟是谁?陷害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万一真的是我设计害他,便自是忌惮其势大,所以才着急除了他!那么他自然就不会在这节骨眼儿上,再给自己添麻烦了。”

    “不错!他想的是,若是你有意除掉他,再有那么多人为其求情,只怕是会更加让你铁了心的办他!如此一来,反而会弄巧成拙!所以,他便干脆不动!以不变应万变了!”

    元熙恨声道:“哼!这个老狐狸!以为这样就没事了?我现在倒是想着看看,这欧阳夜能查出些什么来?究竟是一门心思只想做个好官,还是存了别的心思?”

    “应该不会!看他在咱们未过去之前,便敢同白石扛上来看,此人便不是一个惧怕权贵之人!”

    “但愿如此吧!我现在银子虽然是有了,可是这人手还是差了太多!总不能把暗阁里的人都调到明面儿上来吧?再说了,他们所擅长的也并非是这些官场上的事儿!就是弄出来了,只怕不会给我分忧,反而会给我添麻烦了!”

    静依微微一笑,“元熙,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们来封城才多少日子?有的是时间!咱们就慢慢来,一点一点地啃,总能想出法子,把这硬骨头,给啃下去!”

    元熙听了,冲她抿唇一笑!那笑容真是俊美无双,风华无限!只看得静依都有些恍惚了!

    元熙看她如此专注地看着自己,心里自然是高兴,上前在她的额前轻吻了一下,“时辰不早了,早些安寝吧。明日,只怕还有的烦呢!”

    静依点了点头,“是呀!这几日,总是会有人替白石说话的。有的是他的亲信,有的,则是作为同僚,不好意思不为他说句话罢了!若是这白相真的被治了罪,他们也可以说是问心无愧,说起来也对得起他了!若是这白相无事,仍是安安稳稳地做他的白相,那他们也可以讨个人情,不是?”

    “哼!这帮人,一个个的,一点儿有用的心思也没!全是想着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元熙恨声道,又看了静依一眼,道:“不说了!今儿一天,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二人手拉着手,并排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次日,果然便开始有人为白相说话了,只是人数倒是没有那么多。又过了两日,那白夫人下葬后,便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为白石说话了。

    元熙气极,却是仍是不肯为白石开脱。刺史府中,众人与元熙正是闹的热闹之时,便见欧阳夜进来回话了。

    “启禀王爷,这几日,卑职尽心查访,终于有所斩获。还请王爷容禀。”

    “快快说来。”元熙急道。

    “启禀王爷,卑职现已查明,这白夫人之死,乃是其夫白石,白大人,为了保住其官职,而与其两位幕僚商议好,将其夫人害死,然后嫁祸于王妃殿下。这城中对王妃不利的流言也是那白大人,故意命人散播出去的。”

    “什么?”一时间,这议事厅内如同是被掷进了一颗炸弹一般,众人惊恐不已。

    “此事事关重大,欧阳大人,你可有证据?”一位彭姓的官员谨慎问道。

    欧阳夜自袖中取了一卷类似于供词一类的,交由元熙细看后,元熙频频点头,便交由其它众位大人传阅。

    “回王爷,这是白石府中的两位幕僚的供词!另外还有白夫人的贴身婢女的证词。足以说明是白石密谋了此事。白石虽未亲自动手,可到底是主使之人,其罪责难逃!”欧阳夜朗声道。

    元熙看了众人一眼道:“卿等还有何话说?”

    众人看过了那供词,再无一人敢为白石求情!很明显这一次,白石想要翻身,只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元熙不动声色的看了众人的反应,心中冷笑不已!哼!本王倒是要看看,你们还能为再为白石折腾多久?“欧阳大人,那帐册之事?”

    欧阳夜跪道:“王爷,这帐册之事,牵涉甚广!而臣不过一封城府尹,实在是无力为王爷分忧了。还请王爷恕罪!”

    元熙一挑眉,“哦?牵涉甚广?”元熙反问了一句,看向底下的众人,见其有不少人的手已是开始轻颤了。元熙嘴角扬起一抹狡黠,想着将这烫手山芋扔出来了?哼!既然接了,那便在你手中烫到底吧!

    “欧阳夜所言有理。这样吧,本王命武相岳正阳全力协助于你,共同查明这帐册之事!将这帐册上的内容一一核查!至于这白府?”说到这儿,元熙又偷瞟了宋浩和彭江达一眼道:“无本王的话,仍是同前几日一样!不可有半分的懈怠!”

    欧阳夜一听,嘴角略抽了一下,看来,这王爷是不打算放自己自在了。也真是!自己当初怎么就给揽了这差使呢,害得自己被父亲日日训斥!原想着借口职位不高,推脱了,也并无不妥,可是谁知这平王,根本就是一只小狐狸!哪里会给自己偷闲的机会?这分明是要借着自己的手将白氏一族,在封城彻底铲除了!

    欧阳夜虽然为人耿直,可是不代表人家笨,不屑于耍弄心机,不代表人家就不懂这里边儿的一些弯弯绕!若说当日在白府,他有些没有转过弯儿来,可是现在,他可是明白的紧了!这平王,是在试探自己呢!现在,只怕是自己得了平王的青眼了,是非用他不可了!

    罢了,既是在封城做官,又正好是在这么个时机,那便总是要站队的!既如此,那便忠于自己的本心,哪个是真的为封城好?自己便站在哪一队吧!

    欧阳夜想明白了,便拱手道:“是!微臣定会尽力配合岳相查明此事的。”

    “错了。不是你配合岳相,而是岳相配合你!无论是人手上,还是其它的,只要是有了麻烦,就统统去找岳相!他自会想法子配合你的。”

    元熙的这番话,无非是在告诉众人,这岳王世子岳正阳,是他的人!岳相,便代表了平王的意思!

    众人一想明白这个,便都明白,这一次,白相,是在劫难逃了!

    而底下的宋浩则是眼中闪过一抹得意和了然之色!他心中所想的是,这岳世子果真聪明,竟是借着平王的手,将明王在封城的势力开始一一铲除了!到底是岳王世子,这一出手,便是与常人不同!果然是厉害!

    当然,像宋浩这般想法的,大有人在!

    经了此次欧阳夜与元熙的一番对话,再无人敢对白石求情说话!而是人人自危,生怕那帐册之事,查到了自己头上!每个人都是战战兢兢,整日里如履薄冰一般!

    这日午后,小憩后,元熙正在为静依在妆台前挽发。

    “元熙,你的手艺是越发的好了!竟是比何嬷嬷挽的发,差不到哪里去!”

    元熙听了,却是一脸委屈道:“依依,你这是在夸为夫呢,还是贬低为夫?什么叫‘差不到哪里去?为夫挽的发,哪里差了?这般的婀娜多姿,哪里有人及得上为夫的手艺?”

    静依听了’扑哧‘一笑,“哪有你这样的人?还夸自己手艺好?你的脸皮也真厚!”

    “厚吗?不厚呀!要不,依依你摸摸看,为夫的脸皮很薄呢!”

    静依啐了他一口,道:“没个正经!一边儿去!”

    元熙闻言,竟是从后面将静依给拥住道:“去哪儿?为夫可是哪儿也不去!哪里有依依,为夫便在哪里!绝不离开依依一步!”

    “好了,别闹了!大白天的,让人看见多不好!”

    “我们又没干什么?连抱也不能抱了?”

    静依笑道:“你呀!越来越无赖了!”

    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和掀门帘的声响,“启禀王爷、王妃,初侍卫在门外候着呢,说是有要事回禀。”

    “知道了。请初侍卫到外厅吧,我和王爷这就出去。”静依轻回了,便起身整理了一番自己和元熙的衣衫。元熙轻握了她的手,又在静依的脸颊上偷了一记香吻,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静依的脸一红,白了他一眼,“待会儿初侍卫要来回话,你也不怕人家笑话!”

    元熙却是不答话,只是拉了她的手,便去了外间。

    初一一见二位主子出来了,立即单膝跪地道:“启禀王爷、王妃,那白府的嫡长女白素兰,一直是缠着白府外的侍卫说是要见王爷您。还说是有要事禀告,属下不敢擅自作主,特来请示王爷。”

    “哦?要见本王?”

    “回王爷,那位白小姐是这样说的。”

    元熙看了静依一眼,静依笑道:“那便去见上一见吧。美人相邀,也是一大乐事呢!”

    元熙微挑了眉,对初一道:“那便将她带来王府吧。本王就在王府见她。”

    “是!”

    “有要事禀告?这个白素兰,莫非是知道些什么?”元熙喃喃道。

    静依摇了头,“应该不会。这白相做事向来周密!他的子女只怕是不会知道他的打算的。不过,也许是他们商议什么重要大事时,被这白素兰偷听了去,也说不定。”

    “有道理!待会儿来了,一问便知了。”

    “这个白素兰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呢!上次我宴请众位夫人小姐时,便听她们提到这白素兰是这封城的第一美人儿呢!而且上次在白府,那白素兰虽是一身孝衣,却仍是可见其妩媚之态,虽未施粉黛,却是不输于在场的任何一位小姐的。可见其芳华貌美!”

    “第一美人儿?没看出来。”

    静依白了他一眼,“你是真没看出来,还是看出来了,却不好意思说?”

    元熙嘻嘻一笑,将静依揽坐在自己怀里,静依羞怯地低了头,想要将他推开,却是被元熙反握了手,一个不注意,便又被元熙给结结实实地给吻了上来!

    静依不由自主地轻吟出声,略略地扭动了一下身躯。不想元熙却是离了她的唇畔,低沉道:“别动!”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着实把静依给吓坏了!

    元熙深吸了一口气道:“乖,别动,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着便好。让我这样抱你一会儿,乖!”

    静依虽不明白,可也是点了头,不敢再动。可是静依是坐在元熙的膝上的,感觉到像是有什么东西顶住了自己的大腿,刚想要动一动,便听元熙略有些粗嘎的声音再次传来,“别动!一会儿就好!乖!”

    这下,静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下子是从脸颊红到了脖子根儿!整个儿像是染了一层红红的胭脂一般,让元熙看了,更是心动了!

    元熙暗自吸了口凉气,将静依放在了凳子,自己则是去了偏房,伸手端起了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了下来!似是这样才好受了些,喃喃道:“自作自受!活该!欲火焚身了吧?”

    过了许久,元熙才又换了一套海蓝色的长袍出来。看到静依脸上的红潮尚未褪袪,元熙略有些不自在,道:“那个!依依,要不要喝茶?”

    静依没有看他,只是微摇了摇头。

    二人便这样有些尴尬地坐着,谁也不语。

    海棠掀了帘子进来道:“启禀二位主子,初侍卫领了白姑娘在前厅候着呢。”

    静依与元熙相视一眼,对海棠道:“知道了,这就过去。”

    二人到了前厅,这白素兰一袭白衣,头上也未戴任何的饰品,脸上不施粉黛,倒是多了一种出污泥而不染的出尘气质!

    静依多看了她两眼,果然是个美人儿,只是,这样出尘的气质,不知道本心也是否如此呢?

    “民女参见王爷、王妃。”白素兰只是屈膝行礼,并未跪拜。静依的眉峰微微一挑,看不出喜怒,也不说话,只是端了一盏茶轻啜了几口,并不叫起。

    而元熙则是装作看不见一般,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刚换的这身长袍。这王爷王妃谁也不叫起,那白素兰便只能尴尬地这样维持着行礼地姿势。

    静依趁着饮茶时偷偷打量了她几眼,竟是不见其脸上有不甘之色,心中暗暗称奇!这个白素兰的涵养还真是不错!

    静依放下茶盏,才笑道:“白小姐免礼吧。不知白小姐有何事定要求见王爷呢?”

    白素兰站直了身子,微微抬了头,却是看向了元熙的方向,朱唇轻启:“王爷!民女自知父亲一心为了封城,从未做过对封城不利之事,此次,定是有人栽脏陷害!还请王爷明查!”

    静依不语,看来人家是瞧不上她这个小王妃呀,都不屑同自己说话呢!

    元熙则是面露不悦道:“这是公务,白小姐理当明白自己的身分!”

    白素兰的脸色微有些变,眼中已是蒙上了一层薄雾,异常委屈地看向了平王!这个样子,还真是我见犹怜呢!只见那白素兰竟是跪下道:“王爷!还请王爷明查,以还民女父亲的清白!民女甘愿入府,不求名分,一心侍奉王爷!”

    这话一出,元熙的眼神变得不淡定了!而静依则是仍是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是看着元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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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兵营易主!

    白素兰说完,大厅内一片寂静,元熙却是皱了眉,直直地看向了白素兰!

    白素兰迎上了平王的眼光,自以为是顾盼生辉,美目转兮,可是当她再细看平王看她的眼神时,惊觉到他的眼神中竟是露出了一抹嫌弃!不错,是嫌弃!这个突来的认知,让白素兰有些不淡定了!她自认是封城第一美人儿,这封城的贵族公子,没有一个人能入得了自己的眼!这平王虽是俊美潇洒,可她却是知道这个王爷是个最不受宠的,真的跟了他,以后也是没有出路的。只是这一次,为了救父亲,为了白家,自己才甘愿放低了身段,来这里自荐枕席,想不到竟然被这个不受宠的王爷给嫌弃了!

    她用眼睛的余光偷偷地看了平王妃一眼,这平王妃虽尚未及笈,却是生的宛若仙子一般,那出尘的气质,无双的风华,举手投足之间都透出一抹说不出的优雅华贵!这才是王妃的风范!

    白素兰的牙齿轻咬了下嘴唇的辰瓣,为了自己的将来,为了父亲,她只能是忍了!若是父亲被问罪,那么她作为罪臣之女,下场是可想而知的。她向来是心高气傲,看不上封城的任何一位公子,就连人人盛赞的欧阳三公子,她也是不屑一顾的!可是现在,自己在这小王妃面前,竟是有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怎么会呢?不过一个尚未成年的小丫头,怎么会有这般的气势?她垂眸似是思索再三,又道:“王爷,民女所言句句肺腑,绝无虚言!只求王爷能够还民女父亲一个清白!”

    元熙盯着她看了半晌才道:“你想要进王府侍奉本王?”

    白素兰听了,心里此时是五味陈杂,不过那‘喜’还是占了第一位的!“回禀王爷!正是!”

    “本王九月才刚刚大婚,而且还有母妃赐下的四名美人!怎么?你当真是打算不求名分?”

    白素兰听了,以为是平王已有了纳她之意,双腮微红,一幅女儿家的娇羞模样,“回王爷的话,民女知道王妃尚未及笈,不能侍奉王爷。民女愿为王妃分忧!”

    静依闻言,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嘲樊意!为我分忧?是为我替忧还差不多!静依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看向了元熙。

    白素兰则是心中早已有了准备,只要王爷肯让她近身侍奉,她便自然有法子叫王爷独宠她一人,到时候,虽不能为正妃,可是做一名侧妃,也还是绰绰有余的!再说了,这高门大院儿里,名分只是摆给外人看的,实际上,还不是看爷宠哪个,这哪个女人的日子便会好过?只要自己得了王爷的独宠,哼!小小的一个黄毛丫头,她自然有法子对付!这平王妃之位,早晚还不得是自己的?虽然自己从心底里还是看不起这个平王妃的位子的,可是眼下为了自救,也只有这个法子了!罢了,平王就平王吧!这样,至少自己还有成为王妃的机会,总比父亲被判罪,自己被发配的好!

    白素兰这里打的算盘倒是极好!甚至还有些觉得自己肯服侍平王,是平王的福气!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这平王会不会不要她?她想的是,自己如何才能独获宠爱,救她父亲?

    也难怪了,这白素兰,自小便受到了良好的教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与白敏儿一样,都是按照将来都是要嫁入皇室的标准来培养的!只是可惜,白敏儿只是做了一名侧妃!现在自己,竟也是要先做一名妾室了!白素兰虽心不甘,可也是别无他法,只得如此,心中轻叹了一声,认命吧!

    等了许久,也不见平王说话,白素兰才觉得心里有些没底了。她抬头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平王妃,顿时明白了,这是当着王妃的面儿呢,王爷要纳妾,自然要王妃这个主母点头才行。便自作聪明地冲着静依方向,拜了拜,道:“王妃在上!民女在此发誓,只求侍奉王爷左右便是!绝不贪图名分!”

    静依心中冷笑不已!不贪图名分?这种骗鬼的话,谁信?

    元熙则是眯了眯眼,这一次眼神中所流露出来的不屑和轻视更为明显了!而白素兰恰巧抬头,想着与平王眉目传情,这一看不打紧,只觉心神一震!

    “哼!枉你身为白府的嫡长女,自小所受的教养便是如此吗?白石现在只是被罢免了所有官职,尚未叛罪,你身为他的女儿不思如何为他分忧,安抚他的情绪,反而来到本王面前说些不堪入耳之话,简直是丢尽了白家的脸面!”

    元熙说完,看也不看她一眼,拂袖而去了!

    白素兰听了,却是犹如当头棒喝!整个人呆若木鸡了!

    白素兰自嘲地笑了两声,摇着头,她不明白,她这样的大美人儿亲自送上门来了,这个王爷竟然还对自己不屑一顾,甚至是还严加斥责!这让向来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白素兰,情何以堪?

    静依则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冷声道:“白小姐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吧?既如此,初一,将她送回去吧!”

    还没有完全回神的白素兰,就这样被带出了平王府。

    晚间,平王府的外书房。

    “如何?收获应该不小吧?”元熙看着眼前的岳正阳问道。

    岳正阳则是痞痞地一笑,“你猜?”不过,一对上元熙冰冷的目光,又马上改口道:“还不错!这是清单。还有一些金银珠宝,只是按箱记的,还没细算究竟值多少银子!”

    “二十万两白银!这个白山华倒是胃口不小哇!还真是胆大妄为!”

    岳正阳接话道:“这是自然!你也不看看他背后的人是谁?那可是封城的老大!虽说现在已经被你给禁足了。对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李赫,你要早些想个万全之策,既能治了他的罪,还要堵住这悠悠众口哇!”

    “怎么?私藏封城税收帐册,还不足以治其死罪?”

    “不太好说,你忘了,他可是在这封城经营了十余年了。而且京城中还有护国公为其坐镇!只怕现在,白石府上的消息,已经有人快马加鞭地送往京城了。”

    元熙冷笑一声,“那些银子呢?”

    “都放进你的库房了!”

    “银子不过是死物,有时,不见得就只能买东西吧?”

    “什么意思?”

    元熙一挑眉,“字面上的意思。”

    岳正阳不解,一脸不屑于知道的样子,闷声道:“你以为我想知道你要做什么?没那个心情!”

    元熙不理他,又开始处理一些政务。

    岳正阳在他对面坐了,问道:“那个白石若是没了,你打算启用谁作文相?”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罢了。毕竟这封城,我是一个看着顺眼的都没有。”

    “没有?我看你看那个欧阳夜的眼神很是赞赏,怎么不过数日,又改变了看法?”

    “那倒不是!欧阳夜人不错,可惜不是做文相的料!破案可以,处理整个封城的政务,只怕会有些应付不过来。”

    元熙点了点头,“不错!文相一职,事关整个封城以后的走向。本王还不傻,这件事情你就无需操心了。”

    “那就好。对了,你让我查有关宋浩的事,莫非你怀疑他跟白石不是一伙儿的?”

    “自然!你只需要暗中查访便是!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过些日子,封城太平了,他自会主动找上你的。”

    岳正阳似有所悟一般,点了点头,“明白了!”说完,看着元熙专心致志处理政务地模样,像是想起了什么,上前探了身子,小声道:“喂!你那个小王妃还真是聪明!在那白府的那番话,可谓是字字精僻呀!是你教的?”

    元熙头也不抬道:“哪里还用我教?她的心思可是要比你想象中聪慧的多了!”

    “哦?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对这个小王妃越来越有兴趣了。”岳正阳在那里自说自话着,全然是没看到元熙的脸黑的跟锅底一样!

    “你说,不过才十四,怎么就会有这么多的心眼儿?跟个人精似的!”岳正阳还在说着,一转头,对上元熙冰冷如霜的目光,吓的浑身一颤,讪笑道:“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便如逃命一般,逃离了这书房!

    文华院内

    “王妃,您就这么放过那个白小姐了?她可是打了主意想要攀上咱们王爷呢?”柳杏儿有些不忿道。

    “她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

    “可怜人?她还可怜?吃着山珍海味,住着豪华大宅,穿着绫罗绸缎,哪里可怜了?”

    海棠却是笑道:“你这丫头,王妃是说她堂堂的千金小姐,一夜之间,成了罪臣之女,其身世的落差太多!这白小姐可能一时想不出旁的法子,便想出了这么个主意来拯救白府,拯救她自己了!”

    静依点点头,“海棠只说对了一半!这个白素兰,只怕也是被人利用了!我看她的眼神,似乎根本就无心于元熙,却还是要厚着脸皮来说这些话,着实是让她为难了。”

    海棠一愣,“这白小姐的心思也真是奇了!这王爷一表人材,位高权重,她还看不上?”

    “位高权重?再高,也不过是个王爷!她的心高着呢!”

    海棠和柳杏儿对视一有,自然是明白了王妃的意思,谁也没有答话,只是脸色稍微难看了些。

    静依也不理会她二人,仍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书。

    何嬷嬷掀了帘子进来道:“启禀王妃,淑妃娘娘赐的那四名美人儿,老实了一阵儿,可是最近几天一直吵着要来给王妃请安,您看?”

    “不用理会她们!不过就是些棋子罢了!现在,还派不上什么用场呢。”

    “是!只是,”说着,看了海棠和柳杏儿一眼,二人传单,恭身退了出去。何嬷嬷这才说道:“王妃,您尚未及笈,可是王爷可是早已是过了弱冠之年了,您总这样,也不是办法呀!”

    静依听了,拿着书的手僵在了半空,不由得想起今天的那一幕来,何嬷嬷说的对,这元熙到底是成年男子,也是有生理需要的,在这个年代,像他这样的人,寻常人家早已是有了几房妻妾了!可是元熙却是只守着自己,而且还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妻子。日子长了,也不知道元熙是不是会有别的想法!

    一想到元熙怀里拥着别的女人,静依便觉得心口不舒服。她冲着何嬷嬷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自己则是放下了书,站在窗前。

    何嬷嬷见静依神色如此,便知道她这是在考虑自己的话了,显然是已经听明白了自己的话,只是不知道王妃究竟想着是将自己身旁的丫头开了脸,还是会提携那四名美人儿呢?

    元熙回到文华院,进入寝室时,便见静依一人站在窗前。窗户大开,不时地有冷风吹了进来,吹动着静依的秀发飞舞,吹着她的裙摆飘扬,给人一种似是要乘风归去的感觉!

    元熙呆了呆,便大步跨进了屋子,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了静依的身上,又为她往中间拢了拢,才道:“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发呆?也不多加件衣服?万一着凉了怎么办?司画她们呢?都是怎么伺候的?”

    静依看着他一脸担忧的脸色,不停地发着牢骚,轻道:“元熙。”

    元熙看着静依有些愁色的眉宇间,不解道:“何事?可是有人给你气受了?或者是府上哪里不顺心了?”

    静依摇了摇头,转过身,背对着他道:“元熙!我尚未及笈,并不能与你做一对真正的夫妻!你,可怪我?”

    元熙不解道:“依依何出此言?我娶你时,便知你尚未及笈,如今怎会怪你?”

    “元熙,你,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是早已纳了几房妾室,或者是收了几个通房丫头了。”

    元熙听完,看着静依低着头,轻叹了一声,想着莫不是今日吓得了她,再加上那个白素兰的一席话,让她不安了?元熙轻轻地将她转过身来,柔声道:“依依,我既是应过你,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便绝无悔意!此生绝不负你!依依,我知道今日是我不好,太过莽撞了些,吓到你了!以后不会了。可好?”

    静依听他说完,心中已是有些触动了,他还记得应过自己的事,那么,是不是就真的会一生只与自己携手呢?

    元熙看她的面色似是仍有些不放心,便将她轻拥入怀,轻道:“依依,你是上天对我的恩赐!是我一生中最为重要的珍宝!若是舍弃了你,我的生命便也没有了任何意义!依依,别再不安,相信我,我李赫,说到做到!此生对你绝无二心!否则,便让我堕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静依听完他的这番话,已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只是一双大眼中,泛起了点点星光,心里,也是泛起了阵阵涟漪!久久难以平静!

    静依将头轻轻地靠在元熙的怀里,小声道:“那四名美人儿想要来给我请安呢!”

    “无妨,你不想见,便不让她们出院子就是了。”

    “哼!她们倒是打的好算盘,只怕是想借着给我请安的机会来勾引你了。”

    “好!那便不让她们出来。我也不见她们便是了。”

    “还有那个白素兰,不也是一门心思地想要服侍你吗?”

    “呃,她不是想要服侍我,只是想要自救,顺便也救她父亲罢了!”

    “总之,我心里不舒服!很不舒服!”

    元熙低低地笑道:“我的依依是在吃醋呢!”

    吃醋?静依的心里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原来这就是吃醋吗?原来自己是这样的在意元熙了吗?静依想想,似乎自己在华阳山上时,也会常常想起他呢!这便是情侣间的那种相思吗?

    静依有些懵懂地看向元熙!“吃醋?元熙也吃过吗?”

    “自然!看到你与那个晴天在一起说说笑笑时,我便心里不舒服。不过还好,他倒是识趣,接了外出的差使,倒是不会再来缠着你了。!”

    静依白了他一眼,“他是我师兄!再说了,他可是为封城,为你做事呢,你可别再乱说!”

    “知道了。我不再乱说了就是!”

    “对了,这白石,你打算如何?是要彻底铲除?还是仅仅是警告?”

    “你说呢?”

    静依想了想,道:“这白石在封城根深蒂固,仅凭这帐册一事,只怕是难以服众。你若是想要将其势力彻底铲除,只怕还是要再花些心思的。”

    元熙点了点头,“没错!你放心吧。我已经命人去安排了!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他的爪牙?”

    “放心,上次你故意放出那白夫人对你不敬的消息,有不少人都出动了。你那次碰上的是左山大营的人。我早已经命人在暗中查探了。那左山大营的统领,收受贿赂,欺男霸女,在封城无恶不作!我已经将证据给了岳正阳。他明日便会先拿左山大营开刀了!”

    “如此一来,咱们便要以顺理成章的安插进自己的人手了?接管了左山大营,再加上你的亲兵已是招募的差不多了。这么算下来,这封城的兵权,就有一半儿握在你的手里了?”

    元熙点了点头!“左山大营接管过来之后,咱们便先求稳,不急着再拿旁人开刀了。好好地稳固一下自己的实力,才是正道。”

    “是呀!若是接二连三的处置官员,一来会惊了下面这些人,人人唯恐要被你查办,胆战心惊,反而可能会使封城大乱!二来,只怕动作太大了,也会惊动了皇上吧。”

    “嗯。我已经命人将这里的情况快马急报到了京城,估计皇上已经收到了。”

    “怎么?又不叫父皇了?”

    元熙尴尬地笑了笑,“许久不叫了,有些生疏了。”

    “可是你求他为你我二人赐婚时,一口一个父皇,可是叫的亲着呢。”

    元熙的脸不自在地撇到了一边。

    静依轻轻笑了几声,“不闹了。你猜皇上收到你的奏报后,会如何处置?”

    元熙摇了摇头,“看着吧。斥责一番是免不了的!有护国公等人的煽风点火,不罚我,便是不错了。”

    “怎么咱们到哪儿都有护国公府这四个字呢?还真是不让人安生!”

    “没事!护国公府里,不也有咱们的人?”

    静依一愣,“你说那白飞?”说完,点了点头,“这个白飞还真是不错!头脑冷静,做事前都会有万全的准备!看来,以后,会你不弱的帮手呢!”

    “但愿吧!我想着让司航先接手左山大营,将新招募来的亲兵的训练交给岳正阳,你看如何?”

    “这样安排自是极好的。只是如此一来,那岳世子只怕是会更忙了!”

    “既是来帮我的,不忙不就不对了!”

    静依嘴角一抽,终是忍不住轻笑了起来,“你还真是坏!这样欺负人的话,你说出来却也是这般地顺理成章了!”

    元熙无辜地撇了撇嘴,“本来就是如此嘛!”

    次日,岳正阳果然出现在了左山大营。而左山大营的统领冯三儿,正在营帐内呼呼大睡,左右两边,还各躺了一名美人儿!当岳正阳率人闯进营帐时,看到的便是这极其香艳糜烂的一幕!

    那冯三儿惊醒,正要起身拿起自己的大刀,便见岳正阳痞痞地笑道:“冯统领还真是艳福不浅哪!啧啧,左拥右抱呀!还真是可惜呀!这样的美人儿跟了你?啧啧,真是糟蹋了人家呀!”说完,便冷下脸来,对着身后的人道:“绑了!带走!”

    那冯三儿虽见过这岳正阳,也知道他的身分,可是此人行事向来是鲁莽、狂妄!何况还是觉得这是‘他’的左山大营,是他自己的地盘儿!哪里肯容人这般地在自己面前嚣张?

    只见那冯三儿挣脱了两名侍卫,快速地拿过了自己的大刀,冲着那岳正阳道:“岳正阳!别人怕你,老子可不怕你!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个岳王世子的身分吗?怎么着?来呀!过来抓我呀!”

    “哟,你这种蠢猪还会用刀威胁本相了?有本事就真的杀过来呀?哼!不过就是个虚张声势的东西罢了!”

    “岳正阳,你别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哼!本相的确是喜欢欺人,可是没打算与你这种蠢猪一般计较!”

    “你!我杀了你!”

    说着,便步步紧逼,直接将岳正阳等人逼出了帐外!

    这一出来可不打紧呀!可是着实吓坏了众人!

    而刚刚听闻消息赶来的宋浩一见此,立马傻眼了!

    若是岳正阳将那冯三儿结结实实地捆了!自己自然是还有法子为他开脱!可是现在?这冯三儿拿了大刀,将武相给逼出了帐外!这可就将事情给闹大了!

    宋浩赶忙上前劝道:“冯三儿,这是做什么?还没睡醒吗?贪杯误事!本将说了你多少次了?怎么仍是不知悔改?还不快将大刀放下!岳相可没这个心思陪你闹着玩儿!”

    这宋浩话中的警告之意,已是十分明显!耐何这冯三儿实在是个粗人,再来刚才又被岳正阳给狠狠羞辱了一番,心里怒气正盛,哪里肯作罢?怒道:“宋将军,您闪远些,待会儿若是伤着您,可就不好了!”

    岳正阳却是笑道:“宋将军,你可是听到了?这冯三儿蓄意伤害本相,可是有目共睹的!来人,拿下!生死不论!”

    他身后的侍卫早已是一拥而上,将那冯三儿给围在了中间,纠缠了起来。

    宋浩一听这话,可是大惊,“岳相?这,生死不论?岳相,他可是这左山大营的统领呀!您事先可有禀报王爷?这可是非同儿戏呀!”

    岳正阳瞟了他一眼,道:“怎么?他蓄意杀害本相,本相还不能自保了?再说了,这说轻了,是为本相不敬!说重了,这冯三儿,可是有着谋反之嫌呐!”

    宋浩登时便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再不敢说话了!笑话,一顶谋反的大帽子扣下来,谁还敢为他求情?不要命了?

    这岳正阳身边儿跟的,全是元熙的贴身侍卫,个个都是绝顶的高手!这五六个人对一个冯三儿,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就宋浩与岳正阳说话的这个空当,那冯三儿,便受了五、六处剑伤,却是无一伤及要害!

    岳正阳看着众人将那冯三儿捆了,对宋浩道:“宋将军,本相要将他先带回王府,交由王爷发落了。至于这里,为免引起士兵的恐慌,还请宋将军在此稍加安抚吧。”

    说完,便引了人直接出了大营,向封城的城内行去。

    宋浩看着岳正阳将冯三儿带走,心里暗自着急,却也是没有办法!总是不能离开这左山大营的!只好派了自己的护卫,去城内传信了。

    元熙正在外书房与几位官员商议这帐册之事,便见岳正阳进来,行了礼,道:“启禀王爷,臣奉命前往左山大营巡视,发现这左山大营的统领冯三儿,正搂着两名姬妾在营帐内酣然大睡!就连臣闯入了他的营帐,他都毫无察觉!臣一怒之下,斥责了他几句,不想他竟是拔刀相向!将臣逼出帐外,想要臣的性命!幸亏王爷将您的侍卫派给了微臣,否则,只怕,您就再也见不到微臣了!”

    这一番话说的是既委屈,又生动!让人听了,俨然就像是亲眼看到了那一幕一般!元熙的嘴角微抽了抽,这个岳正阳,还真是能瞎掰!就那个冯三儿,还能要得了他的命?胡扯吧,他!

    一位大臣道:“这,岳相,是否中间有什么误会呀?这冯统领虽说为人狂傲了一些,可也从未发生过对上司不敬之事呀!”

    “是呀!岳相,此事只怕是另有隐情呀!还请岳相先消消气,再作商议。”

    岳正阳听了,眼角往元熙的方向扫了一眼,怒道:“怎么?诸位以为本相嫌来无事,特意到左山大营,让那冯三儿拿着大刀追着玩儿呢?”

    他这一嗓子吼出来,这外书房里,倒是安静下来了。

    岳正阳满意地看着众人闭了嘴,又道:“哼!那冯三儿拿着大刀,当着宋将军的面儿还口口声声地说着,让他闪开,莫要多管嫌事,非要砍了我不可!若是不信,你们自是可以去那左山大营问个清楚!”

    元熙插话道:“宋将军也在左山大营?”

    “回王爷,正是!也幸亏他今日去了左山大营!还有人可以为臣做个证,免得总是有人说臣冤枉了别人!”

    岳正阳的这番话一说,刚才出声的几位大臣,脸色都是有些尴尬了!只好低了头,佯装没听到。

    “为何让宋将军留在了左山大营?”

    “回王爷,那冯三儿不仅自己拿刀想要杀臣,而且还鼓动其它的士兵也要与臣为敌!臣惟恐,此次抓走了冯三儿,这左山大营会引起动荡,所以便命宋将军,暂时在左山大营镇守!”

    “引起动荡?怎会如此严重?”

    “回王爷,那冯三儿在左山大营是一呼百应,臣进了左山大营,直言要见那冯三儿,可是一直是有人推脱,甚至最后臣找到了他的营帐时,仍是有人阻拦,不容近内查看!王爷,请恕臣直言,这冯三儿已是这左山大营的主子!那儿的人,根本不认微臣,只认冯三儿!”

    元熙皱了眉,看了其它几位大臣一眼,心中有了数,便微挑了眉毛,看向岳正阳,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岳正阳一看元熙使了眼色过来,便明白了,“回王爷!臣一进那左山大营,便坦言告之,臣是奉了王爷之命来巡视左山大营,可是却无人理会!可见那里的士兵并未将王爷放在眼里!而那冯三儿竟是明知臣是王爷派来的,还要举刀杀了微臣,可见其不臣之心哪!王爷!还请王爷下令,将其斩首示众,以安军心、民心!”

    说完,竟是跪在了地上!

    他这一跪不打紧,其它的人也得跟着跪。毕竟刚才他的那番话,可是不差将‘谋逆’二字说出口了!刚才曾试图为冯三儿说话的几位大臣,则是吓得冷汗直流呀!希望刚才自己的那番话,没有引起王爷的注意,否则,可就惨了!

    元熙看着跪着的几人,眸子闪过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这个岳正阳,总是能将事情办的如此有戏剧性!还真是有本事!如此一来,要杀冯三儿,已是顺理成章!根本无需再多费唇舌了!

    元熙朗声道:“初一!”

    “在!”

    “传本王令:左山大营冯三儿,在封城作恶多端,欺男霸女,竟然威逼岳相,对本王不敬!即刻推出去,斩!”

    “是!”初一得了令,即刻出了外书房,传达了元熙的命令。

    而此时,镇守在左山大营的宋浩还在想着,怎么会这么巧?他本来是想着趁现在白石不得势,赶快地拉拢冯三儿为己所用。可是偏偏这岳相就到了这左山大营!而且还是奉了平王的命令!

    他已经派人去了城内打探消息。只盼着,这冯三儿,还是受上一些皮肉之苦,这样一来,对自己拉拢他,便更为有利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他的手下带回来的消息,竟然是直接将那个冯三儿给杀了!

    宋浩坐在左山大营的营帐内,是半天没缓过来呀!这平王是想干什么?杀鸡给猴儿看?拿冯三儿来立威?不对!宋浩摇了摇头,不对!平王的心思远没有这样简单!若只是立威,完全没有必要杀一个统领呀?

    猛地,宋浩明白过来!这平王,是想拿这左山大营下手了!这左山大营共有驻兵五万!是封城最大的一个兵营!这平王,是想着将这左山大营,变成他自己的了?

    宋浩的眼珠子转了转,总得想法子,在这左山大营里安插进自己的人才是!总不能看着这五万兵马,就这么白白地送给了平王吧?

    而被王府侍卫紧紧围住的白府,那是彻底地与外界断了联系!这白府内若是飞出一只鸟,也会被王府的侍卫射杀!书房内的白石,哪里会知道外面所发生的一切?白石端坐在书桌前,还在想着,这一次,自己究竟是被何人陷害的?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自己的女儿白素兰去对平王示好。可是谁知,平王竟然是看不上她?这说明了什么?难道自己这一次,真是没有机会翻盘了?

    白石起身在屋中来回地踱着步子,最坏的打算,便是革职了!有京城的护国公府在,有自己这么多的追随者在,这封城,还是姓白!不可能会是他平王的!

    革职又如何?只要他留着一条命在,便永远都还有机会!凭着自己手上的银子,自己这么多年来积攒下来的人脉关系!想要再振雄风,绝非难事!哼!李赫,你到底还是嫩了些!以为就凭这小小的一本帐册,就能要了老夫的命?哼!没有真凭实据,你早晚得让老夫重新获得自由!

    白石冲着平王府的方向,冷笑了几声!李赫,咱们走着瞧!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数日后,平王府一连串的指令发出,司航接任左山大营的统领一职,司远任副统领一职!而新招募来的一千名亲兵,则是全部交由了武相岳正阳负责训练!

    平王府给左山大营下了一道禁令!三个月以内,所有的左山大营的人马必须严加训练,谁也不可擅自离开大营一步!违令者,斩!

    这道命令一下来,各方哗然!平王这是要重新训练左山大营,是要将左山大营,真正地成为他平王的左山大营!

    平王府,花厅。

    元熙正在与静依看着晴天命人捎回来的信。

    “晴天哥哥这一路上还算顺畅,到现在已经找到了两种子,不知道还能找到几种?”

    “找到多少,算多少,不行的话,就明年继续找,这种事情急不来的。”

    “嗯,我知道了。等晴天哥哥回来,你可别再给他摆脸色看了。”

    元熙尴尬地转了头,轻咳了一声,“知道了。”

    静依这才露出了笑脸,正想说什么,便见岳正阳大步流星地跨进了花厅。一进厅,便大喊道:“李赫!我告诉你,你千欺人太甚!你想累死我呀?”

    静依笑看着元熙,不语。只是对着司琴使了个眼色。司琴等人会意迅速地将花厅的几扇门窗关了,守在了四周,不让人靠近。

    元熙则是轻挑了眉毛道:“怎么?不想干了?”

    岳正阳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破口大骂道:“你也太不地道了!我费尽心思挑了那冯三儿!你就是这样谢我的?”

    “怎么?让你训练本王的亲兵,委屈你了?”

    “靠!李赫!我是你的武相,不是你手底下的将军!你手底下那么多人,为什么不让他们去,偏偏让我去?”

    “还真是笨!”元熙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你说我笨?”岳正阳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元熙。

    静依则是轻笑道:“岳世子,王爷自是要将训练亲兵的任务交给他的手下,只是,总得有个人得挂在明处呀!”

    岳正阳一愣,这才明白过来,点头道:“原来如此!”说完,看向面无表情的元熙道:“喂!你怎么不早说?我要是早知道了,哪里还会发这么大的火?”

    “你若是不发火?咱们做戏给谁看呢?”

    “呃?”岳正阳又怔了怔,遂明白过来,点头道:“明白了,谁过去训练亲兵?”

    “无极!”

    岳正阳一呆!这无极可是元熙的宝贝疙瘩呢!自己都还一次没见过呢!看来,这批亲兵,也绝不只是亲兵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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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查抄白府!

    随着平王府出来的一道道指令,一张张告示。封城的百姓们也察觉到了封城似乎是有些不一样了。

    这日,欧阳夜前来复命,白夫人被杀一案,已经是陷入了僵局,没有了人证,而物证也是不够齐全。在这样的情况下,似乎是只能这样结案或者是成为悬案了。

    这一结果早在元熙的预料之中,白石这个老狐狸做事,自然是不会那么容易就留下痕迹地,这一次,也是幸亏有欧阳夜在,再加上自己给他送的东西,才会使这个白石陷入危局中。只是,仅仅是发现了帐册,据欧阳夜的说法,这样也是证据不足,而从其府中下人的口中,皆是什么也问不出来。所以,这帐册一事,也是极为难办了。

    元熙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一干老臣们,都是在为白石做保,元熙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精光,想不到,只是稍加试探,变试出了这白石的根基了!

    “众卿先起来吧,本王再想想。此事毕竟是关系到我封城的税收,关系到我封城百姓的利益。众位大人的意思,本王明白了。白相的为人如何,本王也是略有了解的。本王不会冤枉了一个清官,可也绝不会纵容一名贪官!你们退下吧。”

    众位大人面面相觑,不再多说,先后退下了。

    欧阳夜退至门口,元熙叫道:“欧阳大人留步!”

    欧阳夜顿了身形,转了身,恭敬道:“王爷!您还有何吩咐?”

    “本王听闻欧阳夫人乃是出自付家?”

    “正是,内子乃是付家的嫡长女。”

    “嗯,可是付彦老先生的亲孙女?”

    欧阳夜一惊,这付彦老先生曾为帝师,是现任皇上的恩师,不过也只是教授了两年,当时,皇上也还只是一名不起眼的皇子。后来,付老先生察觉到京中即将有巨变,自己又不愿做一些违心之事,便提前辞官归乡了。想不到事隔多年,这平王殿下竟然还记得此事?毕竟付老先生算不得皇上的正经老师,而且是在他离开京城三年后,皇上才登基的。

    欧阳夜此时心内是波涛汹涌,想着,这平王究竟是存了什么心思?又有多大的实力?现在突然提及付老先生,莫非是想着?

    元熙看他有些紧张,笑道:“欧阳大人不必紧张。本王只是随便问问。那付老先生现在的身体可还好?”

    “回王爷,付老的身体还算硬朗!”

    “本王听闻,付老一生只娶了一名妻子,只得一子,名付宁。欧阳大人,听闻你这位岳丈大人,可谓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呀!”

    “回王爷,臣的岳丈的确是学识渊博,臣是自愧不如!以前读书遇到些不解之处,也是会常常向他老人家请教。”

    “到底是付老先生的后人!果然是才华横溢!只是不知,他为何只是甘愿做一名小小的县令呢?”

    “回王爷,臣的岳丈同微臣一样,不喜奉承,不擅应酬,故而一直是未得升迁。”

    元熙点了点头,“嗯,好了。本王也没旁的事了。你且退下吧。”

    “是。”欧阳夜偷瞄了一眼侧立在书桌后的平王,见其脸上看不出喜怒,心内有些忐忑,小心地退了出去。

    元熙走到窗前,站了许久,才轻道:“出来吧。”

    无伤应应落地,“主子!”

    “无极已经到了亲兵营了?”

    “是!现在已经开始着手训练了。”

    “吩咐你的事,都做好了?”

    “回主子,都备妥了。就等您的吩咐了。”

    元熙点点头,“好!就明日吧!过几日本王会到封城的郊外看看,自然是会带上一大批官员的,你把消息透露给欧阳夜吧。记着,别露出了痕迹。”

    “是!主子放心!属下一定办好。”说完,便再度跃上了房梁,书房内一片寂静!

    文华院内,静依正在书桌前练着字。柳杏儿掀了帘子进来道:“海棠姐也在?正好,苏掌柜的来了,正在前厅等着跟王妃回话儿呢。”说完,便冲着海棠瞟了个打趣的眼神。

    静依闻言,放下笔,道:“哦?苏华回来了?正好,海棠跟我一起去瞧瞧吧。”

    几人到了前厅,见苏华一身风尘仆仆地站在那里,下巴上还长出了一层胡子渣。

    “小的给王妃请安!”苏华跪拜道。

    “好了,免礼吧。这里又没有外人,你也不必拘礼。”

    “谢王妃殿下。”说完,苏华便起身,站至一旁,自怀中取出一封看似厚厚的信件,交给了海棠。

    海棠近前接过这信时,深情地望了他一眼,嘴唇轻轻蠕动了一下,却是没有说出话来。转身将东西呈给了静依。

    静依打开来粗略地看了几眼道:“苏华,这次你做的不错!这些日子便在府中好好歇息几日。海棠,这几日你也不要来文华院了。我会让何嬷嬷和司画看着打理的。让你们夫妻分开了这么长时间,是我的不是!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苏华,明日上午,再来这里,我有事要交待你去做。”

    “是!小的告退。”苏华说完,瞥了海棠一眼,便转身退出去了。

    “海棠,我不是说了,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快去吧!知道你是心疼你家相公了!”静依打趣道。

    海棠听了脸一红,“王妃,您怎么也这般爱捉弄奴婢了!”说完,便施了礼,回了王妃赏给他们一家住的一处小偏院儿内。

    静依看海棠退下了,脸上的笑意渐渐退去。再次拿起了手中的信,细细地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司画道:“王妃,该进午膳了。王爷已经在花厅等着了。”

    “元熙也在?他不知道我在前厅吗?”

    “王爷是从书房直接去了文华院,知道您不在,便直接去花厅等您了。”

    “知道了。走吧,去花厅。”

    进了花厅,午膳已是摆好了。元熙拉着她的手道:“我正要命人去前厅找你,菜快凉了。快吃吧。”

    静依摇摇头,“吃不下!”

    “怎么了?不舒服?”

    静依一脸愁容地看了一眼元熙,又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待众人退去后,静依又冲司画使了个眼色,一干人等便守在了花厅的门外。

    “元熙,你可知道这封城现在的商铺有一小半儿,都是握在了白石的手上?”

    “这些事,我已经查过了。的确如此。”

    “元熙,你若是再想不出好的法子,只怕这白石就会让封城陷入混乱了。”

    “你是说,他会指使他的手下关闭那些商铺?”

    “不错!”静依有些担忧道:“这封城的米粮,有三成在他的手里。元熙,咱们不得不防呀!”

    “这个老狐狸!你放心,我早已想到,他会有此一着,所以一直防着他呢。不过,最迟后天,他的所有的财产,都将归还给封城!”

    “这么说,你已经想好了法子?”

    “依依,我一直没有将此事告诉你,就是怕你担心。可是现在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再瞒你了。我命人暗中查探了许久,现在已经很确定那白石的府中,藏有大量的米粮以及金银!只是一直是没有借口进他的府中查抄,所以我才等到了现在。”

    “你先让岳世子夺了左山大营,便是为给查抄白府做准备?”

    “不错!司航接手左山大营也有近十日了。以他的能耐,已经成功地降住了大营内的几名主将。现在左山大营已是基本上稳定了。我现在才有心思,想着怎么让白石将那些金银给我吐出来!”

    静依点了点头,面上已是轻松了不少!“想必,那白石现在以为自己定是会无事,所以只是命他的一些亲信多次提及他的委屈冤枉。若是真让他以为自己已经是没救了,只怕,他会狗急跳墙!”

    元熙也是轻叹了一声,“是呀!这个老狐狸!对付他,对在北疆时与叛军打仗还要辛苦!”

    静依轻笑了笑,站至元熙身后,给他轻捏了捏肩道:“元熙,咱们既然已经动了白石,就要想个万全的法子,把他连根铲除,不能留下后患!他的亲信,咱们是一个也不能留了。”

    “嗯。咱们现在将整个白府围了个密不透风,用的,全是咱们从京城带来的侍卫,我还在他的府外设了十几名暗卫,就是为了防止他们内外串通一气!如今,他还不知道我已经杀了冯三儿,夺了他的左山大营。若是他知道了,只怕,就会明白咱们的心思,会让那些米粮铺子哄抬米价,扰乱百姓的正常生活了。”

    静依点了点头,“这样一来,咱们就被动了。元熙,你说,咱们能不能先想个法子,让他名下的那些个米粮铺子,开不了张?或者是直接查封?”

    元熙眼前一亮,拉了静依的手将她揽坐在自己的膝上,道:“怎么?我的依依,可是有了什么好法子?”

    静依笑道:“法子,我的确是已经想好了。这不是正想着与你商量,究竟行不行的通吗?”

    “快,说来听听。”

    静依低头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元熙听了,先是一惊,然后是大笑不止!还用手指着静依道:“你呀!叫我说你什么好?你这简直就是巧取豪夺!”

    静依脸一板,眼睛却是带了笑意,“是又如何?我不过是想着为你分忧,为百姓谋福罢了!再者说了,这白石的这些产业的来路就是那么光明正大吗?我可是不信的。”

    元熙笑吟吟道:“法子倒是不错。来,咱们先用膳,然后再好好计划一番。”

    说完,二人便用极快的速度用罢了午膳,然后一起去了外书房。

    静依坐在偏厅的床上,问道:“如何?我这法子可行的通?”

    元熙思索了片刻,“按说,应该是万无一失了。只不过,我总觉得还漏了些什么?”

    “漏了什么?”静依也是有些疑惑道:“还有什么是咱们没考虑到的呢?”

    二人都不再说话,静静地想着。

    猛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闪过。静依和元熙都是转了头,看着对方,轻道:“房契!”

    说完,二人相视一笑,“依依,这下子,就真的是万无一失了。”

    “嗯。元熙,只是时间可是很紧迫了,你可要动作快一些。”

    “放心吧!”元熙说完,抬头道:“无伤!”

    “主子!”

    “你去把无忧给本王找来。”

    “是!”无伤说完,便不见踪影了。

    静依瞪大眼睛看着元熙道:“你的书房里,一直都有暗卫?”

    “自然!一是为了安全,二也是为了方便。”

    静依点点头,“这个无伤的身手,很厉害吗?”

    “还不错!无伤是我的贴身暗卫,主要职责是为了护卫我的安全。等回头处理了白石,亲兵那边训练地也差不多了,我便带你去见见他们,你这个女主人,也该露露面了。”

    “以前,我替你掌管暗阁时,只知道无极是暗阁的顶尖高手,却也是一次都没见过,不过上次听岳世子提到了他,看来是你的心腹爱将吧?这个无伤,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对了,你刚才说到亲兵!元熙,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元熙咧嘴一笑,“我还以为依依不想知道这些事呢!怎么?你都猜到了什么?”

    静依白了他一眼,道:“如果我没猜错,那一千名亲兵里头,至少有一百人,应该是暗阁中调过来的吧?”

    元熙看着静依,眼中充满赞赏之色!“我的依依就是聪明!不错,正好是有一百人,是我以前在北疆时,命无伤在暗中训练的。这些人一开始便不是冲着暗卫的方向培养的,他们的武功并不是出奇的高,可是单独作战的能力,却是不弱!改日我让你见识一番,你便会明白了。”

    静依点了点头,一脸期待地看向元熙。元熙见她如此,笑道:“这一百人,进入这批亲兵后,会全部打散,然后将这一千人分成十个小组,每组一百人,而正好每个小组中都会有十名我的人。这十人在这百人小组中,主要是起到一个言传身教的作用!毕竟仅凭一个无极,训练这么多人,而且时间也只有三个月!这样一来,无极的压力便会小了许多,而这千人的训练却是会更加地见效!”

    静依忍不住道:“这千人的队伍,你并不是真的打算要他们做你的亲兵?”

    元熙点了点头,“我会让整个封城的将士全部成为我的亲兵!这一千人,将会是我手中最为勇猛、最为强悍的一支军队!”

    “军队?元熙,你是想将他们训练成为可攻可守,可以执行一些突如其来的,或者说是特殊的任务?”

    “不错!不只是我需要一支这样的军队,封城也需要!依依不要忘了,这封城可是贯通南北的要道!将来若是发生战乱,这封城,是兵家必抢之地!”

    静依的心神一震!战乱?元熙考虑问题,的确是长远。从这一点上,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比起元熙的深谋远虑来,还是差了许多。

    “元熙,你是担心再过几年,还是会发生类似于安王之乱的事吗?”

    “依依,有些事,还是早做打算为好。虽然我们无法预知未来,可是早做防范,总是对的。”

    “嗯。”静依点了点头,“谢谢你这样信任我,元熙!”

    “傻丫头,你是我一生要守护的人,我想尽一切法子,想要为你打造一片平静宁和的天空。可是到现在,我还没有做到!依依,相信我!皇位,我不在乎!江山,我也不在乎!可是依依,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舍弃!同样的,为了你,我也什么都可以去争取!我只愿自己所做的一切,能换来你展颜一笑!”

    静依听的有些呆了!她强忍了眼中的泪,不让它掉下来,轻道:“元熙,你可不可以不要让我这么感动?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样好?你会把我宠坏的。”

    元熙扬唇一笑,坐在了静依的身边,轻揽了她的肩,“依依,宠你,是我这辈子最想做,也最喜欢做的事!所以,不要有什么顾虑,这样不是挺好?你宠着你的小猫儿,我宠着你!我喜欢这样!”

    静依听了扑哧一笑,道:“你又不喜欢那只猫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经常跑到后花园里,威胁我的猫儿!”

    元熙一愣,略有些尴尬道:“你怎么知道?”

    静依抿唇一笑,“不告诉你!”说完,便将头往元熙的怀里钻了钻。元熙呵呵一笑,“不告诉就不告诉。我下午要到左山大营去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去?”

    静依微怔,“我可以吗?”

    “旁的女人自是不行,可你是王妃,自然可以!”

    “好呀!那我也要一起去!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不急,来,咱们先躺下歇歇,小憩一会儿再去!”

    说完,便搂了静依,二人并排地躺在了床上,谁也不语,只是静静地相偎在一起。午后金色的阳光照进来,那暖暖地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床上,使二人沐浴在暖洋洋地阳光里,二人的周身泛着一层柔光,恍若谪仙一般!

    二人乘了马车到了左山大营前,元熙扶了静依,一起进了大营。

    早已有士兵上前引了一行人到了大营的议事厅内。元熙和静依落了坐,便吩咐人将司航传过来。

    “不知王爷突然到了兵营,可是有何事吩咐?”司航恭敬道。

    元熙摇了摇头,笑道:“司统领辛苦了。左山大营如何了?比之以前可有什么变化?”

    “回王爷,末将命人将这大营分成了日夜两班,不停操练。这将士们的士气已是比之以前大有不同!而末将刚接手兵营时,那闯三儿的几名亲信也曾闹事,企图挑衅末将,已全被末将军法处置了!”

    “好!身为统领,就该有统领的威严!本王给了你三个月的期限,到时候,本王会来亲自校验!你可有信心?”

    “回王爷!末将定当竭力将左山大营的威风树起来!”司航朗声道。

    元熙笑着点了点头,看向静依。静依会心一笑,轻道:“王爷,臣妾不懂军事,可是自进了这兵营,见所有的将士皆是精神焕发,看上去,的确是士气振奋!”

    司航听了,没有抬头,只是拱手道:“谢王妃夸奖。”

    “并非是本王妃刻意夸奖。而是司统领果然是治军有方!王爷,臣妾曾偶然读过一本书,书中说,这兵丁的士气,源自于他们的将军,而将军的士气,则是源自于他们所效忠的对象!王爷,看来,您和司统领的眼光都是不错呢。”

    元熙笑道:“司统领,听到没有,这王妃可是在夸咱们呢!呵呵!”

    司航不语,仍是垂手站在一旁。

    “司统领,本王妃有一事不明,还请您请教。”

    “指教不敢当!王妃有话,但问无妨。”

    “本王妃听说,这冯统领在时,这左山大营的将士们,虽是霸道强横了些,可是他们的整体实力,却是三个兵营中,最为强悍的!司统领以为如何?”

    “禀王妃,末将刚刚接手这左山大营时,这里的兵丁的确是训练有素!还算是不错的。”

    “司统领,治军,便是治心,你可明白?”静依看着司航,半晌才说出了这么一句。

    司航闻言,有些疑惑地看向王爷和王妃,“治心?”

    元熙此时却是明白静依所说的意思,已是站起了身子,走至司航对面道:“不错!王妃真是一语中的!司统领,你险些就毁了本王极为不易才得来的左山大营!”

    司航吓得登时跪地道:“末将不才,还请王爷明示!”

    元熙不看他,也不叫他起,而是双手负于身后道:“古人曾云,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军营里,又何尝不是如此?司统领,他们跟随了冯三儿那么多年,多多少少肯定要沾染了他的一些恶习!你要想将左山大营真的整个焕然一新,就要重新认识这个左山大营!”

    司航身形一震,却是有些似懂非懂地抬头看向元熙。

    元熙看着外面的兵丁道:“治军严明!严以律己!这左山大营要想真的为我所用,便要将这些将士的心全都给本王收回来!让他们彻底明白,谁才是给他们军粮的人?谁才是给他们发军饷的人?谁,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司航,现在,你可明白了?”

    话已经是说的如此明白了。司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连忙道:“是!末将明白了!都是末将愚昧浮浅!末将一定一一改过!更会严厉要求将士们恪守军规,整肃军风!绝不会给王爷丢脸!更不会给王爷惹麻烦!”

    元熙这才点了点头,“还不快谢谢王妃的提点?”

    “是!”说完,司航便向静依的方向挪动了双膝,“多谢王妃提点!否则末将定是想不到此处!徒给旁人做嫁衣了!”

    静依这才笑道:“司统领快快请起!”看来,这司航已经是想明白其中的关键了。

    回去的路上,元熙一动不动地看着静依,直把静依看得有些莫明其妙,“怎么?你为何一直这样看着我?”

    “依依,幸亏你今日提醒,否则,不只是司航,只怕是连我也要忽略这个问题了。”

    “其实,你们并不是忽略了,只是这阵子太忙,又刚刚接手左山大营,所以才一时没想到罢了。反倒是我这个局外人,因为不在这盘局内,所以才会比你们想到的早一些罢了。”

    元熙摇摇头,道:“失策就是失策!险些成全了别人!那左山大营,冯三儿经营了这么多年,岂会只有那么几名亲信?还是我们太大意了!不过还好,幸亏有你提醒。接下来,就看司航的了。”

    “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如何处理!你忘记了他怎样帮你一手创立起了暗阁?”

    “我没忘,所以,我才放心地一切都交给他去打理!依我看,就凭司航的手段,过不了几天,就会再捞上一批鱼虾来。”

    “是呀!到时这左山大营,才能真正的成为你的大营!”

    元熙点了头,将静依搂在了怀里,不再言语。

    次日一早,便见欧阳夜来到了议事厅,神色匆匆道:“王爷!臣刚刚接到一封信,臣不敢擅自作主,特来请王爷批示!”

    元熙接过信一看,眉心紧皱,将信交还给欧阳夜道:“何时收到的?”

    “就在刚才,这信放在了衙门门口,是差役将信送进来的。”

    “你有何看法?”

    “回王爷,臣看了此信,写这封信的人,应是识字不多,这一点从信中的字体和几外错别字中便可看出来。再来就是这写信之人,极有可能就是在这个庄子上做工。”

    元熙点点头,“那依你之见呢?”

    “回王爷,此事事关重大!先前在白大人府上发现了帐册就已经是极为诡异了,现在又出现了这样一封信。依微臣看,这信中所言,十有*都是真的。您看?要不要派人前去查看一番?”

    元熙点了点头,“此事,就依你所言。去吧!多带些人手!实在不行,就找岳相陪你一同前去。”

    “是!微臣明白!”欧阳夜说完,便快速地退了出去。

    元熙在他走后,轻挑了一下眉毛。白石,这一次,本王倒要看看,你要如何翻身?

    近晌午时,元熙正在原刺史府内与众位大臣商议政事,便见欧阳夜风尘仆仆地进了大厅,“王爷!”说完,便抬头看向平王,以眼神请示是否要说?

    元熙清了清嗓子道:“何事如此惊慌?”

    “回王爷,属下等在封城郊外的一处庄子上,发现了十箱白银,共计十万两?”

    “什么?”元熙佯装不知,道:“十万两?何处发现的?”

    “回王爷,是在原白相的名下的一处庄子上发现的。”

    欧阳夜的这句话,可谓是在这议事厅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位大臣道:“欧阳大人,你可确定是在白相的庄子上发现的?”

    “自然,本官与一干衙役一同前往,如何会有错?现已将那些银子运了回来,就停在院内。”

    宋浩闻言,上前道:“启禀王爷,这白相名下的产业众多,一生的积蓄,有十万两白银,也并不奇怪。”

    “宋大人说的是呀!这白相名下那么多产业,赚了银子,也无可厚非吗?”

    一时间,这大厅内的声音此起彼伏!大部分地声音都是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何需如此大惊小怪?甚至有位官员,直接对元熙道:“王爷!这封城的府尹,不想着如何保封城的一方太平,竟是总是与自己的上司作对!这样的人,如何配当这封城府尹?”

    “就是!简直是胡闹!”

    接下来的,便突然变成了经弹劾这欧阳夜了。

    元熙眉心处略有不悦,可是眼睛却是将这大厅内众人的反应一一记了下来。“好了!先听欧阳大人把话说完,你们再议也不迟!”

    说完,便看向了欧阳夜,示意他继续说。

    欧阳夜拱手道:“启禀王爷。微臣是在今早接到了一封信,才会带人去了城外的庄子上,到了那里,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发现了这些银子。若这些银子真是如几位大人所言,是白相自己的产业挣的,臣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偏偏这些银子,是官银!”

    官银?众人当场便傻了?欧阳夜刚才说这十万两银子都是官银?这也太令人震惊了!特别是宋浩,十万两官银,居然在白相的别庄上发现了!这岂不是在要白石的命?是什么人动的手脚?是什么人告的密?是岳世子,还是这平王?自己究竟该帮哪个?还是哪个也不帮?

    元熙看众人不再说话了,唇畔露出了一抹鄙夷之色!真是一帮废物!“欧阳大人,你可确定那些银子都是官银?”

    “回王爷,微臣已经细看过,那银子上的确是打了官银的记号!”

    元熙点点头,眼中的怒火极盛,猛地一拍桌子道:“好一个白石!着实大胆!竟然敢私吞官银!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众人被元熙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惊醒了过来。却是全都吓得不敢再说一句话!十万两官银呐!够白相死上十次了!

    元熙怒道:“去传岳相!告诉他即刻去白府,会同欧阳府尹查抄白府!”

    众人闻言,都知道这平王这一次是大动肝火了!是要铁了心的,要置白石于死地了!查抄白府?白石在封城经营十余年,这一查抄,还不定会抄出什么宝贝来呢?众人这样想着,也都纷纷摇头叹息,这种时候,还是先保住自己吧!万一那白相被下到了大牢中,谁知道他会不会将他们这些与他有关联的人给牵扯进来呢?

    “欧阳夜,火速带人前往白府,等岳相的人手一到,即刻开始查抄!”

    “是!”欧阳夜领命,火速地带了人,前往白府了。

    白府内,白石正在书房内与自己的几名幕僚,还有两名儿子商议着。若是这平王再有什么贸然的举动,他们外面的那些个掌柜的,便会开始哄抬物价!将整个封城搅乱!到时,看那平王如何收场?

    一位幕僚道:“大人,依小的看,这平王应该是不会再有什么举动了。都这么些日子了,若是有旁的发现,早就对白府动手了!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只怕是没有人证,物证也不足以为凭,再加上那么多大人在为大人说话。估计,这平王快要撑不住了。”

    白石得意的用手捋了捋胡子道:“不过一个乳嗅未干的小子,也敢与老夫人叫板!哼!他是不知道老夫的实力和手段,才敢如此!哼!老夫就在这府里好吃好喝,将养着,等着他亲自来请老夫,老夫再出山!”

    那位幕僚奉承道:“那是自然!您可是咱们封城的主心骨呢!您不在,外面多少大人的心里都没底呢!不说别的,就您名下的那些个产业,若是联手闹起事来,只怕这平王晚上就得睡不着觉呀!再说了,您手里还有这封城近二分之一的兵权呢!只怕这平王还不知道,这左山大营是您的呢!”

    白石不屑道:“知道又如何?那左山大营里,可是有五万兵马!他平王能如何?硬抢?哼!不自量力!”

    “是,大人说的对!只是咱们现在被禁了足,出不去,也无法传递消息。不知外面的情形究竟如何了?”

    白石的长子道:“放心!咱们的人脉不少,自是会想法子让平王对咱们消了疑心的。你们别忘了,那些人可是都有把柄捏在咱们手里呢!不为父亲说话?除非他们不想活了?”

    “是,大公子说的有理。可是这平王年纪虽轻,可到底是在北疆历练过的,小的担心,他会不会想出一些什么奇怪的招数来?”

    白石闻言,皱了皱眉,“罢了,想也没用。还是好好地待在府里等消息吧!最坏的打算,也不过就是将老夫革职罢了!老夫早已做好了打算!京城那边,我已经传了消息过去。估计他们在皇上面前也是会替老夫说话的。”

    几人正议着,便见有一名小厮闯了进来,许是跑的急了,竟是一个不慎,摔倒在地了。“老爷,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的官兵!您快去瞧瞧吧。”

    “什么?”白石一惊,强自定了定心神道:“走!去看看。”

    几人到了大厅,便见岳正阳和欧阳夜都已经端坐在大厅内了。

    白石环视了四周的官兵一眼,道:“不知两位大人,这是何意?”

    岳正阳痞痞地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谕函道:“王爷手谕,即刻查抄白府!白府所有人全部下狱,等候王爷定夺!”说完,便下令道:“绑了,全都带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都有些懵了!怎么回事?怎么一进来就要查抄白府?还要将他们全部下狱?白石喊道:“慢着!敢问岳相,我白石所犯何罪,王爷为何要将老夫下狱?”

    岳正阳却是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何罪?你会知道的。不过不是现在!带下去!”

    白石被捆了,然后被人推出了大厅,到了院子里,见自己的姬妾儿女都已是被绑,就连那些下人们也是都被绑了个严严实实。白石惊恐地看着那一列一列地官兵,向自己的书房、寝院等地行去,心中暗道:完了!

    不过片刻之间,他又再度恢复了镇定,不急!还不到最后关头,胜负还未定呢!

    他看着那些哭哭啼啼的美妾们,怒道:“哭什么哭?老夫还没死呢!”

    说完,转身看向了大厅内的岳正阳,见他正端坐在厅内翘着二郎腿,喝着茶,因为是逆了光,所以他看不到岳正阳脸上的神情,不过光从这些举动来看,这岳正阳也应是惬意的很!

    白石咬了咬牙,暗道,李赫!算你狠!咱们之间输赢还未分呢?你以为你将我下狱,就会没事了?这封城上上下下就会唯你马首是瞻了?哼!做梦!我白石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厅内的岳正阳将外面白石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他的嘴角上扬,那有些玩世不恭的态度浮现在他英俊的脸上!白石,你以为你的对手是谁?真的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废物王爷?哼!小看他,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瞧,现在的你,不就是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吗?还想着翻盘吗?可惜了,你手中已经没有了筹码,自然,也就再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题外话------

    白府完了吗?那个白素兰又将何去何从呢?亲们,拭目以待吧!

第十一章 求个票哟!

    封城府衙的牢房内,白石被关押在一间单独的牢房。

    白石已经被关进来有三天了,平王还没有对他作出任何的判决。可是白石知道,自己这一次,只怕是难逃一死了。他从牢头儿的嘴里已经知道左山大营,已经易主了。

    白石坐在地上的草堆上,头发已是在下狱的当晚,便全都变白了!满头的白发,几乎是找不到一根黑色的!他的双眼下陷,脸上、身上皆是瘦了一大圈。整个人看上去至少要苍老了十岁!可是他那双眼睛却仍是闪烁着异彩,他仍然还没有死心!他以为自己还有机会走出这间牢房!至少,还有那么一丝近似于渺茫的希望!

    元熙在牢房外静静地与他对视了近半个时辰,才轻道:“白石,你可知罪?”

    “呵呵!”白石有些自嘲地笑道:“怎么?王爷是来看老夫的笑话的?”

    “白石,你在封城称霸十余年,这封城的百姓早已是恨毒了你!你真以为你万事都是做的滴水不露吗?”

    “哼!怎么?刚抄查了老夫的府第,就急着来教训我吗?”

    “白石,你恶贯满盈!真以为有京城的护国公护着你就无事了吗?本王早已将你的恶行,全部上报于皇上,你还是别指望着护国公能护着你了。”元熙淡淡说道。

    白石笑道:“哈哈哈哈!平王李赫!你真以为你这就算是赢了?你就不怕杀了老夫,封城大乱?”

    元熙眉心处透出一抹威严,“封城大乱?白石,就凭你?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吧?”

    白石起身走至牢门处,与元熙对视道:“李赫!是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才对吧?你以为你夺了左山大营,这封城就会尊你为首了?哼!幼稚!这封城的百姓们吃什么?你的军营又拿什么来养兵?”

    “你说的是你的粮店吧?”元熙轻道:“你不说,本王还忘了告诉你。你在封城所有的粮店,在你下狱前,已经全部易主了!现在那些粮食的主人,是本王!你没有想到吧?”

    “什么?”白石呆在原地,双目圆瞪,难以置信地看向元熙。

    “其实,也没什么难办的。本王只是命人在前一天,拿了你的印章、房契,将那些东西,已经是全部过到了本王一名手下的名下。然后又辗转了数人,才转到了本王的名下!白石,现在,你可还是仍然抱有一丝希望?”

    “不可能!不可能!”

    “不可能?不!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本王来封城以前便命人将这里的事情摸了个清楚明白!你府里有几房妾室?你养了几名外室?甚至是你晚上与美妾行几次房,本王都了如指掌!”说到这儿,元熙转了身,不再看他,而是缓缓道:“白石!本王最大的优点便是从不小看自己的对手!”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白石摇着头喃喃道,他猛地看向元熙的背影,问道:“你是如何得到我的印章呢?”

    “这有何难?本王对你的底细早已是摸的一清二楚!你的印章,本王的手里早就有一枚!也只有你这样的蠢才才会以为旁人是拿不到你的印章的。哼!你以为你将印章藏在你的密室里,旁人便拿不到了?自以为是!”

    白石呆呆地看向元熙的背影,摇着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对付我了,抬我做文相,也不过是为了让我放松对你的警惕罢了。呵呵!李赫,你的心思果然与皇上如出一辙!你果然是他的儿子!哈哈哈哈!”

    元熙不悦地皱了眉,转身道:“别将本王与他相提并论!本王是本王,与旁人无干!”

    白石却是没有听进去,而是放声大笑,一会儿的功夫,竟是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不知王爷打算如何处置我白家?”

    “自然是按大渊的律法来办了!”元熙冷声道,“白石,在你的府第及别院等地竟是查抄出了无数的金银财宝,总计数目竟是超了百万两银子!你可真是个巨贪呐!不止如此,你所囤积的粮食,居然达到了五十万石!这些粮食可是能够养活二十万大军三年了!你到底意欲何为?还用本王一一细说吗?你说,如果本王将这些上报给皇上,你们整个白氏一族,将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白石闻言,早已是吓得面色惨白,嘴唇发紫了!他颤着双手抓住了牢门,叫道:“王爷饶命!王爷开恩哪!我白氏一族,一千多口人呐!绝不可以葬送在我的手里!王爷!王爷,求你了,王爷!”

    说完,那白石竟是跪在了牢门边上,磕起了头!那头磕在硬硬地石板上,发出-咚咚-地声响,直震得白石的子女们心里如同刀绞一般,都流着泪,扶着牢门,尽力地想向白石的方向看去,可是都在一排牢房内,哪里看得到?

    元熙看着已经将头磕破的白石道:“想要我饶过你白氏一族,也要拿出你的诚意来!本王现在对人命不感兴趣!只对金银有些好感。”

    白石闻言,跪坐在了地上,沉默了半晌道:“我在安谷县的一处别院内,那花圃的下面,埋了些东西。你应该感兴趣!我不求别的。只求你莫要牵连到京城,老夫死不足惜,只求王爷能赐老夫一具全尸!给我全家一个痛快!”

    元熙淡淡道:“待本王将东西取出,自会给你一个交待!”

    说完,便转身出了牢房!

    静依乘了马车到了欧阳府。海棠拿了王妃的名贴交给了门房。门房吓得大惊,忙派了人进去通报,这边儿,则是全都齐唰唰地跪在了门口。

    静依也不急,待听到了付无双的声音时,才从马车上下来,轻道:“快快免礼吧。”说完,便上前亲手扶起了付无双,“本王妃不请自来,怕是惊扰了付姐姐吧?”

    付无双忙道:“哪里!王妃殿下能来,是臣妾的福气。殿下快里面请。”

    一行人进了中门,到了正厅落座说话。

    “付姐姐,听闻再过些日子,便是欧阳老先生的大寿了。可有此事?”

    “回王妃的话,的确如此。”

    “本王妃今日前来,也不为旁的。是奉了王爷的令来的。王爷听闻欧阳老先生快要大寿,想着为老先生送上一份厚礼,可是又不知道老先生中意什么?所以,便让我问问付姐姐。”

    付无双受宠若惊道:“王爷太客气了!家父寿辰,哪里敢劳动王爷和王妃的大驾?”

    “付姐姐无需如此客气!现在欧阳大公子为封城的府尹,自是王爷身边的得力之人。他的父亲过寿,王爷哪能不来?付姐姐若是真心帮我,还请指点一二就是了。”

    “这。”付无双犹豫了一下道:“家父素来喜爱字画,一直都是喜欢收藏名人字画。王妃不妨从此处下手。”

    “哦?如此,倒是巧了!我手里倒是正好有一幅画,既是欧阳老先生喜欢,那便正好是当作寿礼了。”

    “有劳王妃惦记了。其实,王妃不必如此费心的,还劳您专程跑了一趟。您若是有事,直接吩咐一声便是了。何需亲自来?”

    “付姐姐,说起来,我今日来,还真是有一事相求。”

    “王妃请讲。”

    静依轻叹了一声道:“说起来,这天气是一日比一日寒冷了。这封城的百姓,有的甚至还是衣不蔽体。王爷最近这些日子,为此一直是忧心忡忡的!不怕付姐姐笑话,我看着王爷忧心,自己也是寝食难安。所以这几日便想了个法子,也不知妥当不妥当。所以先来找付姐姐商议一番。”

    “王爷王妃能为封城的百姓如此忧心,也是封城百姓之福!不知王妃可是有何良策?”

    “我让府中的下人们节衣缩食,将一些不穿的旧衣找了出来,再加上一些我自己的。倒是攒了十几箱子,只是这比起封城的百姓来,还是有些微不足道的。我自来封城后,极少出来走动,也唯有与付姐姐还说的上话来。所以想请付姐姐出面,看能不能说服封城的一些名门望族,也捐出些旧衣物来?这一来,替封城的百姓做了件好事。二来,也可替府上捕个美名!你看如何?”

    付无双一听,这法子倒是真不错!不过是一些旧衣物,哪个府上没有几箱子?这又没有费了多少银子,还可以替那些贵妇们搏个好名声,自是不错!只是,这到底是名门淑女们用过的东西。若是贸然给了人,怕是会污了人的清誉。

    “王妃,您的这个法子是不错。这男子的旧衣还好说一些,可是,这夫人小姐们的一些旧衣物,到底是女儿家的,是否会有不妥?”

    静依笑道:“付姐姐多虑了!我已经命人在我府上的那些旧衣物上缝上了‘捐赠’二字,而且是缝在了袖子上,如此一来,便不会有什么不妥之处了。对了,对于一些女子的衣物,我还命人稍加处理,比如说,额外的绣上些简单的花样儿,或者是直接加上一块补丁。若是丝帛之物,我便命人将里面的棉絮取了出来,重新换成普通的棉布,再加上缝制。付姐姐以为这样可好?”

    付无双点了点头,“王妃想的果然周到!如此,那些夫人小姐们,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若是付姐姐也以为可行,还要劳累付姐姐多替我走动走动。毕竟是为了封城的百姓做件善事。咱们为人妻女的,能为自己的夫君分忧,本就是自己的本分。现在,不过是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呢?”

    付无双点了头道:“如此也好。不知王妃那里的人手可是够用?”

    静依轻轻一笑道:“付姐姐果然是大善人呢!我也正是要与付姐姐商讨此事呢。我那里的人手只怕是忙不过来的。所以还请付姐姐也能在府中僻出几间房子来,好让下人们加紧缝制!”

    “好。今儿晚上,等夫君回来了,臣妾便与他商议一番。若是夫君同意,臣妾明日一早便登门挨家挨户地去说服她们。”

    静依闻言起身,对着付无双福了身道:“如此,便多谢付姐姐了。”

    “王妃请起!这可如何使得?您这可是要折煞臣妾了。”

    “付姐姐无需紧张。静依这是代封城的百姓谢过付姐姐了。”

    付无双闻言,看向这小王妃,见她面上真诚之色显而易见!眉宇之间所流露出的那股极其自然的关切,让人心中一暖。付无双不禁暗道,这小王妃还真是心善!而且竟是想的如此周到!

    静依辞别了付无双,便回了平王府。路上,她想起今日付无双的言词,以及她的态度,看来,她没有看错人,这个付无双,的确是值得一交的人!

    马车行驶到了半路,突然停了下来。静依清声问道:“怎么回事?”

    “回王妃,前面有一个*岁的小孩子像是饿晕了!”

    “哦?将他带回王府吧!”

    “是!”司琴说完,便命人将那小孩子抬了起来,一并回到了王府。

    京城,护国公府。

    护国公正与老国公和世子白飞在书房内商议着该如何救出白石!

    “父亲,儿子以为当务之急,是要先派人过去稳住白石,然后儿子再在圣上面前,多为他说上几句好话,相信可保他无虞!”

    老国公皱眉看向了白飞,“飞儿,你如何看?”

    “祖父,请恕孙儿直言,这白石只可舍,不可保!”

    “什么?”白雄一听便恼了,“你这孽子!难道要眼看着你的叔叔去送死不成?”

    “你先别急,先听飞儿把话说完。”老国公劝道。

    白飞这才又道:“祖父,父亲。以目前的情形来看,这平王已经掌握了叔叔贪污的实证!而且不仅于此,想必平王定然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肯定另外又收集了他不少其它的罚证!诸如欺压良民、收受贿赂等!父亲现在若是替他求情,只怕反而会受其连累!再说了,封城距离京城路途遥远,咱们现在还不知道封城那边这两日的情形究竟如何?不要一听说叔叔被下了狱,就先自乱阵脚!”

    白雄闻言一窒,这个儿子说的有理呀!的确是如此。“可是到底是咱们白家的人,难道就这样袖手旁观?”

    白飞摇了摇头,“若是不求情,反而更让皇上怀疑!到底是咱们白家的人!”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该如何是好?”白雄急道。

    “围今之计,父亲就要多看皇上的态度了。父亲在朝堂上求情可以,只是,不能太过!以亲情为主,其它的尽量不提。”

    老国公闻言点点头,“飞儿说的有理!便飞儿的意思去办吧!也是这白石太过目中无人了些,没将这平王放在眼里!好歹也是皇宫里出来的人,心思岂是常人能比的?”

    “是!父亲所言极是!那封城那边?”

    “你放心!平王不敢把事情闹的太大!毕竟那里是他的封地,闹的太难堪了,于他也无半分好处!”

    白雄这才放心道:“如此,儿子也就放心了。”

    白飞出了书房,直奔自己的院子。现在他是护国公府名正言顺的世子,所住的地方自然是要比以前宽敞了许多!一路上,听着下人们恭敬地称他一声‘世子-,白飞的心里却是矛盾着。

    进了自己的书房,白飞命下人们都退下后,书房内,便多了一道身影。

    “如何了?”白飞问道。

    “回主子,平王那边儿传来消息。不会连累护国公府,还有,这是平王命人送来的一万两的银票。说是给世子压惊的。”

    白飞接过那人递过来的银票,轻笑道:“这个平王,还真有意思!他还说了什么?”

    “平王说,自今以后,只怕封城再无白家了!”

    白飞闻言,眉心一紧,这是他早已预料到的后果!他虽与那些人谈不上亲厚,有的甚至是连面都没有见过,可是毕竟是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他可有细说?”

    “男子全部斩首,女子没入奴籍,八岁以上的全部流放。”

    “流放?”

    “是!平王原想着流放三千里,可是似乎是平王妃阻止了他。改为流放到封城最东面的一座县城平秋县!”

    “平王妃?呵呵,这夫妻俩到底是打了什么算盘?”

    “世子,平王还来了消息说,有空请您去封城坐坐。”

    白飞闻言却是再度轻笑,“不急!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你先下去吧。”

    “是!”屋内只剩下了白飞一人。

    白飞转身到了桌前,喃喃道:“平王,你果然是没让我失望!果然是深藏不露!但愿咱们会一直是朋友!”说完,一个拂袖,大步出了书房。

    京城,明王府。

    “你说什么?白石已经被下狱了?”明王怒道。

    “是!而且整个白府也已被平王下令查抄了!”

    “哼!李赫!你真是好胆子!本王的人你也敢动!”说完,转身看向白雄道:“那白石搜集来的那些银两、粮食?”

    白雄有些胆怯道:“已全被平王没收了。”

    明王惊道:“那?”

    白雄赶忙道:“殿下莫急!平王不会把事情捅出来的,先不说有臣等压着,他好歹也要顾及在宫中的淑妃的!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养母。”

    明王的神情这才稍松,可是眼中、脸上皆是心疼!恨声道:“枉费了本王的苦心筹谋!早知道,本王就早些让那白石将东西给运出来了。如今倒好,白给他人做了嫁衣棠!”

    “殿下还是莫急了!数量那样宠大的一批物资,若是运出来,咱们也没地方放呀!不过幸亏是落在了平王的手里,若是落到了晋王的手里,咱们才真的是被动了。”

    明王仍是有些不甘心道:“哼!本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筹集到的,竟然全都便宜了那个混小子!本王如何甘心?”

    “殿下,你换个位置想想。那平王弃其量也不过是只蝼蚁罢了,就是给他再多的宝贝,他还能变出什么来?身分、地位如何能与您相比?他就是再得了东西又如何?皇上能高看他一眼?在封城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能变出花儿来不成?殿下,您现在应该将心思都放在如何讨好圣意上!”

    明王沉默了片刻道,“最近也不知怎么了?父皇竟然对那个苏贵人宠爱的紧!这个苏贵人竟是与德妃站在了一条船上,处处为那个李征说话!哼!小贱人,真的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了!”

    白雄捋了捋胡子道:“殿下稍安勿燥!那苏贵人是苏贵人,平南候是平南候!苏贵人虽得了圣宠,可是平南候仍是不左不右的在中间站着呢!再说了,您在宫里头待了这么些年了,见过哪个女人的圣宠能超过一年的?除了德妃?那个苏贵人不足为惧,早晚也不过是人家会甩掉的一颗废棋!可是德妃就不同了。她自己在宫中的地位,再加上杨家的势力!这才是咱们的心腹大患!”

    “舅舅,您说的这些,本王都明白。本王只是气不过那贱人屡次在父皇面前夸赞那晋王!”

    “殿下,这您就又不懂了,苏贵人要夸,就由得她去!早晚有一日,会招了皇上的厌弃!”白雄意有所指道。

    明王这才似有所悟一般,看向白雄,点点头,“不错!还是舅舅的心思敏捷!”

    说完,二人便如心有灵犀一般,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封城,平王府。

    “主子,您要的东西取来了。”无伤将东西呈上道。

    元熙打开那油纸包,这白石做事还真是小心,竟是连着用两层油纸包了,又用了一层布包裹了一本诗集。元熙将诗集打开一页页地迅速地翻看着,约莫到了中间时,元熙的手停了下来。这一页的纸上写的却不是诗!而是一张名单!元熙又翻了几页,又出现了一张名单。如此反复下来,共找到了五张名单!

    元熙将名单撕下来,细细地看了,笑道:“这个白石还真是小心,这可是他的全部人脉的名单哪!”元熙走至桌前,拿了笔,将上面的名字一一抄录了下来。

    元熙将那份原件放在了书架内的一处暗阁里,而是拿着刚刚抄录好的几张纸交给了岳正阳。

    “这是什么?”

    元熙笑道:“你不是一直想着要一网打尽吗?这上面记录了白石的手下收受了多少银两,连日期都是写好了的。你拿着这张名单一一去查吧!”

    “这么多?若是全查处了,岂不是要空出许多的空缺来?”

    “无妨!反正这封城吃着官粮的人也是太多了,却是一个干实事儿的都没有!”

    岳正阳撇了撇嘴道:“全都杀了?”

    元熙白了他一眼,“是你去查处,不是让你去杀人!你若是都杀了,封城就真的变天了!”

    岳正阳咽了口唾沫道:“知道了。那个?白石伏法,那文相谁来做?”

    “这你就不必操心了,本王早已找好了人选。你就好好去办你的差吧。至于白石,赐他一条白绫吧!其它的人就按咱们先前说的,一干主犯从犯,全部判以斩刑!其余人全部贬为奴籍,女子八岁以上的,全部流放到平秋县吧!”

    “平秋县?流放到那儿做什么?”

    “本王也不知道。这是王妃的意思。”

    “呃?”岳正阳一愣。

    “本王也弄不懂依依的心思,不过她说待晴天回来了,就会告诉我她是如何安排的了!”元熙说完,又道:“一眨眼已是入冬了。这封城的贫困,你也看到了,总要想个法子出来,帮助这些平民度过严冬呀!”

    岳正阳点了点头,“你有打算了?”

    “本王命人去采购了不少的粗葛布和棉花。现制棉衣是不现实了,不过做一些过冬用的棉被还是可行的。”

    岳正阳努了努嘴,“罢了,这种事情,我不在行。你还是找弟妹去商量吧。我先走了。”

    元熙也出了书房,去了文华院。

    一进文华院,便看到满院子的旧衣在院子里晒着,元熙上前一看,那袖子上还缝着-损赠’二字。何嬷嬷一见王爷来了,赶忙过来行礼道:“王爷回来了。”

    “嗯,何嬷嬷,这是做什么?”

    “哦,回王爷,这是王妃吩咐的,说是冬日到了,将自己以前没有穿过的,或者是只穿过几次的旧棉衣都找了出来。说是要给百姓送去。”

    “这怎么还有小孩子的衣服?”

    何嬷嬷一笑,“这是王妃小时候穿过的。来封城前,王妃命奴婢特意回了一趟候府,将这些旧的衣物全都打包带来了。还有奴婢们的一些穿不着的旧衣物,有十几箱子呢。”

    元熙这才恍然大悟道:“我说来时,依依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行李,原来如此!”

    “王爷,王妃现在在里面看书呢,您快进去吧。”

    元熙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这满院子的大小不同,颜色各异的棉衣,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温暖感动!这就是他的依依呀,总是时时处处地为自己着想!想来,她也是早就知道了封城的困境了吧!

    元熙进了屋子,静依正斜倚在榻上看着一本杂记。

    “最近喜欢看这种书了?”

    静依一看是她,坐起身来,笑道:“反正闲着也是无聊,便随便看看罢了。”

    “你竟是运了这么多的旧衣物来?”

    “原想着是以防不时之需的,现在看着天气越来越冷了。不少百姓的冬衣却还是没有着落。这些衣服虽是旧了些,可也还能穿着,总好过没有吧。何嬷嬷昨天已经是晒了一批了,整理好了。我原想着,这两日便出趟府,将这些衣物给百姓们送过去呢。”

    元熙轻拉了静依的手道:“依依,谢谢你!你总是那么贴心,那么为我着想!”

    “净说些傻话,你不也总是宠着我吗?咱们是夫妻,自然应当如此了。”

    “嗯,明日吧。明日我陪你一起去城外看看。我已经命人采购了不少的棉布和棉花,你看能不能找些人手,给做成棉被?”

    静依一听,大喜,“好呀!我正发愁,没有棉被呢!如今倒是好了。你放心,人手,咱们王府里若是不够,我再去找些夫人们想办法。总是要让这些百姓平安度过这个冬天的。”说到这里,静依微微一顿,看了元熙一眼道:“其实,我已经找过欧阳少夫人了。她也已经答应帮忙,并且已经开始准备了。今儿一早,她便派了人来告诉我,说是也收集到了不少的旧衣呢。现在正在改制呢。”

    “好,那明日我便让人先送一部分过来,你先安排人手先做着。回头,忙不过来了,你再找别人帮帮忙。”

    静依点点头,“元熙,这些日子,我想着,你曾在北疆收留了那么多的孤儿,咱们在封城,是不是也可以效仿你在北疆之时的做法呢?”

    “哦?你想着再培养暗卫?”

    静依摇摇头,“不!我现在只是想着,咱们是不是可以先建一个慈善堂,地方不用太大,主要是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们。我前两日从欧阳府回来时,便遇到了一名饿晕的小孩子,甚是可怜。”

    元熙点点头,“我听初一说了。你把人交给他了。现在人已经没事了,还住在外院呢。初一今儿早上还问我如何安置他呢?”

    “元熙,咱们不是查抄了白府吗?那白府的地方倒是不小,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就改为慈善堂可好?”

    “慈善堂?”元熙喃喃道,“你怎么想起这个来了?”

    “元熙,咱们将这些孩子们聚到一起,找人来专门教授他们知识,再教授他们一些生存技能。总好过他们在外面流浪,甚至是不学好了吧!”

    静依看了元熙一眼,又道:“还有,白府的地方那么大,咱们索性就在里面也建一所学堂,专门请了先生教那些没有钱上私塾的孩子吧!你说呢?”

    元熙看着静依有些兴奋的神色,笑道:“你想的倒是不错。只是这么多的人,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呀!”

    “怕什么?咱们接连抄了两个贪官的家,还怕没银子?至于米粮!”静依睨了元熙一眼道:“只怕你手里现在多的都要往外冒了吧?”

    元熙淡淡一笑,“不错!我现在手里确实有不少的米粮。这样吧,具体的就由你来安排吧。白府,我便给你了。你想怎么折腾,便怎么折腾吧!只是有一条,千万别累着自己!”

    “放心吧!我会量力而行的。”

    静依像是想起了什么道:“我想着明日一早便先去城外看看,尽快地将这些旧衣给百姓们送去,然后上一趟华阳山。”

    “去华阳山做什么?”元熙一愣。

    静依神秘一笑,道:“元熙,百姓们最信奉的本就是神灵和佛祖。咱们初来封城,要想声名远扬,还是得想法子,借助佛祖的名气的。”

    元熙眼前一亮,“你又有了什么好主意?”

    “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主意,古来一直就有的!我想请华阳寺的慧清大师能够在华阳山脚下,建个施粥棚。冬日,能够吃上一碗热粥,既填了肚子,也是可以驱寒的。”

    元熙点点头,“你是想着让华阳寺自己出米粮?”

    “是呀!慧清大师德高望众。以往每年也会施粥的。只是今年,咱们总要提上一提,再来,在华阳寺的对面,以你平王的名义也开个粥棚,与佛家一起施粥。”

    元熙笑道:“你倒是会算计!这样一来,本王得了个爱民的好名声,还借着华阳寺的光,可以让人传颂!”

    静依淡淡一笑,“古人云,施恩莫望报!咱们现在不指望着他们以后如何地回报咱们。只希望,他们能从心底里记的咱们的这一点点好,就是了!也不枉咱们如此为他们费心了。”

    “也对!依依,我元熙自问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在战场上,我杀人无数!以前在宫里生存,我为了自保,也曾做过一些害人的事!我曾经以为我的一生将会是灰暗的,没有其它任何色彩的!更是不可能会是带有光亮的!可是偏偏我是那么幸运!我竟然遇到了你!”

    说到这儿,元熙低头深情地看着静依,“依依!是你给了我阳光,给了我信念,也给了我要好好活下去的勇气!”说着,便轻轻地抱住了静依,“你知道吗?当我知道自己无论怎样努力都换不来父皇的一个微笑,一句奖赏,甚至是一个眼神时!我真的是死的心都有了!母妃不在了!父皇不要我!我的养母却又是因为收养了我,而失了圣宠!多少个夜里,我一个人住在冷冰冰地宫殿里?孤独、寂寞,被人遗弃的感觉困扰着我。依依,唯有你,让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关心?什么是感动?”

    静依的眼眶有些湿润了,想起他曾经在宫里受到的那些苦难,她是真心地为元熙感到心疼!“元熙,咱们现在不是在一起了吗?以后,有我相伴,你是不会再感觉到孤独了。”

    元熙点点头,“是呀!有你在,我永远都不会再是一个人了。有你在,真好。”

    静依没有说话,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用自己的双臂,将元熙的腰轻轻地环住。静依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这是她第一次抱住元熙呢!

    元熙感觉到自己的腰上环上了一静依的胳膊,轻轻地,软软地。元熙的心底里涌出了极大的满足感!喜悦感、幸福感迅速地在他的心底里蔓延!将他的心填的满满的,似乎就要冲了出来一般,让他的心里抑制不住的激动!

    元熙轻轻地将静依放开,双手轻揽着她的肩,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心爱的人。静依的脸微红,不敢与元熙那深情地眸子直视,有些羞怯地低了头。

    元熙伸手轻轻地掬住了她的下巴,缓缓地抬起了她的头,自己的头也慢慢地低下。

    静依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极快!仿佛就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一般,屋子里寂静一片,似乎是能听到两人的心跳声一般!静依有些害怕,却又是隐隐地有些期待!很奇怪,很复杂地感觉!

    元熙的头在静依的眼睛里越放越大,终于,静依不知是下意识地,还是一种本能反应,竟是微微闭上了眼睛。自己的双唇,竟是微微地抖动着。

    这一幕在元熙看来,那简直就是极度的诱惑!看着那粉嫩的嘴唇微颤着,像是在对他发出一种邀请一般!元熙也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是比寻常要快了许多倍,比之以前亲静依时,还要快!

    终于,元熙的唇轻轻地贴在了静依地唇畔上。元熙像是得到了一种满足,心里奇异地踏实了起来。他轻轻地吸吮着静依的唇瓣,似乎是怎么都觉得不够一般,然后,却又是想要渴望得到更多,更多!不由自主地,元熙加深了这个吻!而两只大手,也开始了不安分!一只大手,紧紧地锁在了静依的腰间,让静依后退不得!而另一只手,却是隔了衣衫像那玉峰攀去!静依感觉到了胸前传来的滚烫的热度,想要推却,却是动弹不得,浑身绵软无力!不由自主地轻哼了一声。这声音听在元熙的耳朵里,却是如同是催情香一般,让他更是欲罢不能!竟是不自觉地,扯开了静依的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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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一拍即合!

    静依觉得衣襟一松,暗叫不好,急忙推了元熙道:“还不行!”说完,脸便红了,急忙转了身自己将衣服弄好。

    元熙一看她如此,也知道自己今天是有些过于冲动了。到窗前打开了窗户吸了几口凉气,心里的那股燥动才算是压制了下来。

    “依依,对不起了!我,我不是故意的。”说完,看静依仍是背对他,不说话。暗暗恼恨自己刚才过于冲动了,只怕是又吓到了她。“依依,我明日陪你出城。我还有政务没有处理完,先去书房了。晚些,我再过来陪你用晚膳。”说完,便有些苍促地出了院子。

    静依待他走了,才转过身来。脸色仍然是潮红一片。

    “海棠!”

    “是!您有什么吩咐,王妃?”

    “你去将我大婚前,祖父赠于我的那箱字画抬过来,我仔细地挑一挑,看能否找出一幅适于送与欧阳老先生的。”

    “是!奴婢这就去。”

    静依看海棠出去,自己也到了院子,“何嬷嬷!”

    何嬷嬷正在叠着那些棉衣,见静依唤她,是紧忙过来,“是!您找奴婢有何吩咐?”

    “你去将以前我让人装裱好的那些字画,给我出来。”

    “可是以前王妃未出阁时,作的那些?”

    “正是!特别是后来我从昌隆寺回来时,带回来的那几幅字画。”

    “是!奴婢这就去找。”

    静依这后半晌就没怎么动地方,就一直在几个箱子内挑来挑去。反复斟酌后,终于挑出了一幅山水画,和一幅自己写的字。

    “何嬷嬷,先把这两幅收起来,备在一旁。回头我要做贺礼给人送去的,仔细别给弄脏了。”

    “是!王妃,时候不早了,该用晚膳了。”

    “知道了,派人去外书房看看王爷忙完了没有。我等他过来一起吃。”

    “是!”何嬷嬷捧了字画,又命人将箱子抬了出去。

    次日天还未亮,静依就早早地梳洗打扮好了。“马车可备好了?”静依一边看着何嬷嬷等人整理好的棉衣,一边问。

    “回王妃的话,已经备好了。您与王爷还是先用了早膳,再出门吧。”

    静依点点头,与元熙一起简单地用了一些。便上了马车,向城外驶去。

    静依和元熙乘坐的是带有王府标记的马车,前面有初一带着侍卫开道,后面跟了海棠等人乘的马车,再后面便是四辆拉了大木箱子的马车。这一路行来,可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元熙,我昨晚想了一夜。这白府的宅子可是不小!是座七进的宅子呢。我粗略算了算,若是每间屋子里住上四五个小孩子,这里面怎么也住得下五六百人呢。”

    元熙点点头,“这白石也的确是奢华,只怕你还不知道。他除了这处宅子,在封城的城西还有处别院,在其它地方,总共有七处庄子,还有六座别院。依依,抄了一个白府,等于是给咱们的府库,添了一大笔的银钱哪!”

    静依笑道:“这样正好,咱们就把这些好好利用起来。尽量做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些房子、店铺,总归是死物,现在天气渐冷,咱们正好可以有着大用处。至于银钱,咱们再看看,也不一定会用多少!毕竟他们都是百姓,都是可以做工赚钱的。”

    “好!这件事情就由你来安排吧。若是白府的宅子不够用。还有白山华的那处的!”

    “嗯。我知道了。对了,白石和他的子女?”

    “你放心。我已经按你的建议,将他们流放到平秋县了。至于白石,昨日已经自尽了。这几日岳正阳都是在忙着肃清白石的一些党羽,估计会很忙了!”

    “那你不也是会很忙,一下子会有这么多官员落马,谁来顶替?”

    元熙摇了摇头,“这封城的官儿太多了!本来我就有意精简一下!一个位子上占着两三个人,真正办事儿的,却是没几个!再说了,我只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文相就成了,其它的,让他去操心吧。”

    “文相?你可是有了合适的人选?”

    “嗯。我已经命人去下令了。明日便会当着这封城的大小官员的面儿宣布了。”

    “哦?你选中了何人?”

    元熙眨眨眼道:“依依向来聪慧,你猜!”

    静依听了,垂眸思索片刻道:“莫不是付姐姐的祖父,付彦老先生?”

    元熙眼睛一亮,道:“依依果然懂我!不错,正是他!”

    静依点点头,“我听说付姐姐的父亲,付华也是一名勤勤恳恳之人,为人宽厚仁义,极得当地百姓的爱戴。只是做官十余载,为何仍只是一名小小的县令呢?”

    “这也正是我要启用付彦老先生的原因。这付老先生看事情极为透彻、长远!他定是早已料到了这白石在封城定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才给自己的儿子下令,远离白氏一族!这样一来,付华不肯奉承白石,自然也不会得到重用。如此,反而是保全了他!”

    静依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元熙,你真正想提拔为文相的人是付华吧?”

    元熙笑着点点头,“依依果然心思敏捷,一点即通!没错!付彦老先生虽然威望足矣,可是毕竟是年纪大了。在这文相的位子上,最多也不过是坐个三、四年,真正有前途的,是他的儿子!”

    “不错!这付家也是封城的望族!有付家做支撑,付华做起事来,也会更加的得心应手!再加上这封城的府尹又是他的女婿,他回到封城后的升迁,也不会有太多的阻碍了。”

    静依说到这儿,用有些审视的眼光看着元熙,“你可是早就密会了这付老先生了?”

    “哈哈!”元熙大笑道:“依依呀!你总是一语中的!我刚入封城时,便曾秘密拜访过付老先生。前几日,白石下狱后,我又去拜会了一次。”说完,用手指轻刮了静依的鼻梁一下,“真是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你!”

    静依嗔了他一眼,“你呀,真是最擅长扮猪吃老虎了。人人都以为你初入封城,又无权势,定会是个好拿捏的。没想到不声不响的就先办了一个白山华,又拿下了左山大营!现在可好,竟是早早地便特色好了顶替白石的人选。元熙,我真是不得不佩服你呀!”

    元熙捉了她的手道:“我这不也是没法子!只是为了自保而已!若是他们不来欺我,我也懒得理会他们!要怪就怪他们存了不该有的心思!自然也就不能怪我出手狠辣了!”

    “处在你这个位置上,对待那些官吏若也是一幅菩萨心肠,只怕早就死了几十回了!”

    “是呀!所以说我还不够强大!等我足够强大了,谁又能勉强得了我?谁又能强迫我做不愿意做的事?就像母妃赐下的那几名美人儿!若我足够强大,我不想要,谁能强塞进来?还有这次的白石事件!若不是顾忌母妃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我早就将事情捅到皇上那里去了!也可以出了我心中一口恶气!可是我不能拿母妃的性命做赌注!她到底也是养了我十几年呐!”

    静依点点头,“我们的确是应该顾忌到这个!不过现在还好,至少淑妃因为身子不好,并不怎么得皇上的宠爱,反倒是能让她在宫中平安度日了。”

    “但愿吧!皇上的心思,谁能说的准?她现在是看着母妃长着一张与丽妃相似的脸,所以还对她宽容有加,若是哪一日,不顺心,不高兴了,说不定,一道圣旨,便可以要了她的命!”

    静依听元熙的语气带了一丝悲凉之感,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前几日不是才收到了母妃的平安信?放心吧,最起码,她不参与晋王与明王之争,对谁都没有威胁,暂时是安全的。”

    元熙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的对,不想这些了。还是想想咱们自己的眼前的事儿吧!希望咱们来封城的第一个年,会是平安无事地度过的。”

    静依笑道:“自然会的。咱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精力来建设这封城!咱们夫妻同心,定是能将这封城建造成大渊最为有名气的一座城池!不让咱们的父母们失望!也不让咱们的对手,看了咱们的笑话!”

    元熙听完,笑着亲了一下静依的手背,“有你在,真好!”

    静依的脸一红,抽回了手,道:“快要出城了,正经些!”

    元熙看她害羞的样子,如同是那含苞待放的牡丹花一般,娇艳欲滴!真恨不能上前咬上一口!可惜了,就快要出城了呀!元熙心中闷闷地想着,昨日不过只是想亲一亲,结果就差点儿控制不住自己了。唉!自己当初是怕依依被人抢跑了,不放心,所以才求了圣旨,提前大婚。现在倒好,只能看,不能吃!还真是活受罪呀!

    元熙一想想,每晚搂着这具娇躯入眠时,那浑身的血脉喷张,就像是要爆裂一般,心里就是止不住的悔呀!干嘛要提前大婚呢?干嘛自己非要与她同床共枕呢?可以睡在书房,可以睡在榻上!为什么就非得跟她挤在一张床上呢!这不是自己虐自己吗?可是一想着与她分开睡,心里就空落落的!想着依依在华阳寺待的那些日子,自己一个人睡时,哪里睡得着?罢了!现在这样也挺好,至少还能睡个安稳觉!憋屈些就憋屈些吧!自己的小依依总是有一天会长大的嘛!不急!再等等!

    静依坐在马车上,正想着晚些时候上华阳山的事,哪里知道这元熙此时的龌龊心思?

    元熙看了静依一眼,见她似是想着什么重要的事情想的入神,也没敢打扰她,掀了小窗的帘子向外看了看,快到了。便将静依身上的斗篷往一处拢了拢,轻道:“快要到了。待会儿一定要跟在我身边,不许一个人乱跑!这里虽说都是百姓,可到底是一些没有教化的粗人,免得他们伤了你!”

    “嗯。”静依乖巧地点了头,收回了心神,准备着待会儿与百姓的互动了。

    到了城外的一处较为贫困的村子,二人下了马车,村子的里正早已在此恭候了。

    “给王爷、王妃请安!”

    二人看着眼前跪了乌压压一片人,相视一眼,元熙道:“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静依吩咐道:“把东西都卸下来吧。”

    静依看着不远处有几个小孩子还穿着单衣,冻的小脸通红,那两道鼻涕挂在鼻子下面,小手都冻成了小罗卜一样,又红又粗!看了真是让人心疼!

    静依急道:“何嬷嬷,快,先将那些小孩儿的衣物给他们送过去,先给孩子穿上!”

    “是!”何嬷嬷应了,便赶忙吩咐柳杏儿她们将那两个装了小孩子棉衣的箱子找了出来。让几名侍卫抬着到了跟前。

    静依命人打开了箱子,拿出一件她幼时穿过的一件小斗篷,对着一个约莫有五六岁的小姑娘道:“来,小姑娘,姐姐这里有新衣服穿!穿上就不冷了。来!”

    小女孩儿有些犹豫地看了看身旁的妇人,那妇人也是有些懵了。小女孩儿终是没有抵过温暖的诱惑,慢慢来到了静依的身前。静依笑着将那件棉斗篷给小女孩儿穿上了,系了一个蝴蝶结,又给她拢了拢斗篷,轻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不冷了?”

    小女孩儿点点头,有些胆怯道:“你真好!”

    静依笑道:“乖!刚才你旁边的那个是你娘?”

    小女孩儿点了点头,没说话。

    静依吩咐道:“何嬷嬷,别愣着了,先把小孩子的衣物给他们发了,让他们先穿上,别再冻坏了。还有,衣服可能不够,一人只能发一件。实在不行,就把大人的衣服也给小孩子穿上。”

    何嬷嬷等人,这才忙着将一件件的小棉袄,小斗篷给小孩子们送过去。

    没一会儿,这村口就热闹了,衣服都发完了。基本上倒是都有了。静依不禁叹道,这么多的衣物,才勉强够这一个村子的人的需要,这个缺口的有多大?看来自己还要再想想办法才行!

    元熙问着眼前的一位老者道:“你是这个村子的里正?”

    “回王爷,小的是!”

    “你们村子有多少人?粮食可够过冬了?”

    “回王爷,这原来是三个村子,后来村子里发生了一起瘟疫,死了不少人,便并成一个村子了。现在这个村子其有四百二十三户,共有两千一百口人。”

    元熙点了点头,“这个村子还真是不小呢。你们村子共有多少地?今年的收成如何?”

    “回王爷。这村子里的地倒是不少,可是今年的雨水不足,所以收成比之以前,是差了不少。这粮食也是勉强能够度日,虽是吃不饱,可是吃个半饱倒是没问题的。”

    元熙皱了眉,半饱?

    静依听了,也是黛眉一蹙,有些忧心地向元熙的方向看了看,轻道:“老人家莫要担心,再过几日华阳山的脚下便要开设粥棚了。你们村子离的倒是不远。到时,每日过去吃上一顿粥,再加上你们的存粮,应该也是差不多了吧。”

    那老者一脸激动道:“多谢王爷王妃为小的们着想!”说完,一转身,对着身后的一干村民道:“大家快快叩谢王爷王妃的大恩大德!”说完,一干村民们便又跪了一片!

    “老人家快快起来。地上凉,别再让您受了寒。”静依边说着,边将老者扶了起来。“今日,是我与王爷第一次出来看望村民们。还得麻烦老人家转告其它村子的村民,莫要着急!再过几日,我与王爷还会到其它的村子看看的。咱们封城地大物博,王爷正在想法子为百姓们缝制一些棉被,还想着来年开春,再给大家送些种子呢!大家放心,王爷定是不会一直让乡亲们受苦的。”

    老者竟是激动地痛哭流涕,一手抹了把眼泪道:“多谢王爷王妃了!小的们感激不尽哪!”

    元熙和静依又到几户村民家中一一看过后,二人的眉皱的更紧了。出了村子,马车向华阳山驶去。

    一路上,二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直到马车开始上山路了,车身一晃,静依向车框一歪,眼看就要撞上去了,被元熙一把给拉住了。

    “开始上山了。”

    “嗯。元熙,我心里堵的慌。”

    “我也是!看到封城这个样子,我的心里也不好受。”

    静依的眼中升起了一层水雾,有些闷声道:“元熙,我们王府以后就节衣缩食吧。反正偌大一个王府,真正的主子,也就咱们两个人,不怕别人笑话!以后,咱们的一日三餐,还是一切从简吧。”

    元熙抱着她,叹道:“依依,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仅凭咱们省下来的那些,简直就是杯水车薪哪!咱们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才是!”

    “求人相救,不如自救!元熙,他们都是庄稼人,主要的还是要靠土地里谋生。咱们得想个法子,让他们年年丰收,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他们的衣食问题。”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哪!百姓是靠天吃饭,若是天不下雨,咱们能有什么办法?”

    “元熙,这华阳山的脚下,不是有一条华阳河吗?咱们能不能想办法,让百姓们用那条河里的水来灌溉庄稼?”

    “你说那条河?那只能是开水渠将水引过来了。那可是耗时耗工巨大,不是一两年能完成的。”

    “没有关系,咱们慢慢来,一截一截的修!还有,在修好水渠以前,咱们就引导当地的百姓们种一些需要雨水少的东西。我翻看过这封城的日志,这封城本就雨水不多,咱们就不应该让他们再种植一些要求雨水多的农作物了。”

    “什么意思?”元熙有些不解道。

    静依有些神采奕奕道:“这样,我回去后,再仔细看看那些典籍,你再让欧阳夜找一些当地种庄稼比较有名或者是有经验的百姓,到时我记录下一种需要雨水少的农作物,先让这些人找几片空地试种一下,你看如何?”

    元熙点点头,“这个法子倒也不错,或许可以一试。”

    “嗯。那我回去后,便开始查阅一下,然后,再命人出去看能不能找到这些农作物的种子?”

    “好,不过不急。反正现在是冬天,也不能播种。还是以身体为重。”

    静依笑道:“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累着自己的。”

    许是因为想到了这两种方法或许可以帮助到当地的百姓,所以二人的心情也都欢快了不少。不再是闷闷不乐,心事重重了。到了华阳寺。主持慧清大师早已在寺庙门口恭候了。

    “有劳大师久候了!”元熙和静依客气道。

    “王爷与王妃能驾临本寺,是本寺的福气。二位请!”慧清说完,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引了二人进入了寺庙。二人在大雄宝殿上了香,便由慧清大师请去了禅房。

    “慧清大师,实不相瞒,弟子等今日来此,是有事相求!”静依开口道。

    “王妃客气了。不知是何事,还请王妃但说无妨。”

    “我与王爷来时,路遇一个名为刘村的村子。那里的百姓饥寒交迫,难以度日。虽然王爷与我送了一些过冬的衣物过去,可是心里却仍是忧心忡忡!王爷与我得知慧清大师每年进入冬日,都会在山脚下搭建粥棚,为百姓谋福。所以特地厚着脸皮来请慧清大师能够早设粥棚,同时,王爷得知今年的收成不佳,所以王爷想着在大师对面也建一座粥棚,以解决百姓的温饱之需。”

    慧清大师听完,眼前一亮,竟是对着元熙和静依,欠身施礼道:“二位施主,果然是宅心仁厚,大慈大悲呀!当真是我封城之幸!”

    “大师万万不可!”元熙赶忙拱手道:“大师,本王与王妃初至封城,看到封城的百姓竟是过得如此贫困潦倒,心中甚是不忍。本王与王妃商议过了。这施粥之事就由王妃全权处理了。本王毕竟是立身未稳,还有许多事,都要一一细查,方能做到心中有数。关于这施粥之事,不知大师以为如何?”

    慧清点了点头道:“往年都是我华阳寺一家施粥,官府也是会偶有为之,只是。”慧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请恕老纳直言,这官府的粥,当真是没有几粒米呀!所以,这百姓们一听说官府施粥,也都是被饿的没法子了,才会去求上一碗,可也只能是解渴罢了。”

    元熙点头道:“这件事,本王也听说了。所以这当地的百姓对官府并不信任。也正因为如此,我与王妃才想着将粥棚建在离大师的粥棚不远处,待百姓们认可之后,本王会下令在它处另设一处粥棚的。”

    “如此甚好。”

    静依突然出声道:“大师!弟子曾闻这寺内,有不少的武僧?”

    慧清大师点点头,“的确如此。不知王妃何以有此一问?”

    静依笑道:“大师,王爷与我曾商议,收留一些孤儿,只是,王爷的公务繁忙,眼下又正是封城的用人之际,实在是抽不出人手来。所以弟子想着,是不是可以请华阳寺内派下山几名武僧师父,以帮助教导这些孩子们?”

    “王妃的意思,是要本寺收留一些?”

    “哦,不!大师误会了。弟子只是想着能否请寺内派出几名武僧师父相助,只为教导他们当中一些体格健壮些,或者说是有着习武天分的人?等日子久了,便由这些人,来保护与他们一样的孤儿,大师以为如何?”

    慧清思索了一番,不禁有些惊奇地看向了苏静依,这个小王妃的心思着实不一般!这想的话,他们也不过只是辛苦个两三年罢了。以后,便会越来越好,几乎就是不用官府或者是寺内再插手了!

    “此法倒是是可行!只是,请恕老纳直言,这样一来,王爷王妃就不担心他们会成为一方势力吗?甚至是称王称霸?”

    元熙与静依相视一笑,“大师多虑了!本王也会派一些封城内有名的文人来教授他们一些课业。另外,本王会对他们加以区分。如果他们当中有意出家,来寺内修行,本王定会将他们送上山来,看师父是否肯收?另外,本王还会派一些农人、商贩来教授他们一些生存的技能。并不是全都习武。而且他们中的男子长至十五之后,没有什么特殊原因的,本王都会将他们收入军营!”

    静依接话道:“是呀!如此一来,大师所担心的问题便不会发生了。”

    慧清大师点了点头,“这个法子的确是不错!既能让这些孩子好好地活下去,又能为封城的安定带来不小的作用!而且,若是教导的好的话,他们中定会有一批人,成为王爷的左膀右臂!果然是长远地打算!只是,这恐怕要消耗不少的银两和米粮吧?”

    “大师无需为此操心。王爷与我都商议好了。会让年长一些的,想办法自给自足,比如说耕种、杂役等等。既让他们锻炼一番,得知银钱来之不易,又可以解决咱们的银子短缺的问题。”

    “如此说来,老纳岂有不帮之理?寺内的武僧都在寺内待命,若是王爷何时有需要,派人来知会老纳一声就是了。”

    “如此便多谢大师了。”元熙拱手道。

    “王爷客气了,王爷与王妃如此为封城的百姓着想!应是老纳代封城的百姓谢谢二位活菩萨呀!”

    “大师,您可定好了,要何时在山下开设粥棚?”静依问道。

    “待今明两日收拾一番,就后日吧。王妃以为如何?”

    “甚好!那弟子也回去早作准备!”

    三人又谈妥了一些细节,比如是同时煮粥,还是错开时间来?一日要煮上多少米等等。

    元熙与静依下了山,便直接回了平王府,刚准备用晚膳,便见初一过来了。

    “启禀王爷、王妃,前两日王妃救的那个小男孩儿,非要来叩谢王妃。您看?”初一禀报道。

    元熙看了静依一眼,静依笑道:“你去将那个小孩子领过来吧。我还没有来得及瞧他长的是什么模样儿呢!”

    “是!”

    元熙笑道:“无意中成了人家的救命恩人了!人家非要报答你,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施恩莫望报,你忘记了不成?”

    “呵呵,只怕你救的这个小子,倒是认定了你这个主子了!”

    静依却是撇嘴道:“别胡说!不过是个小孩子,想过来谢谢我罢了。怎么我就成了人家的主子了?”

    元熙却是淡笑不语。

    不一会和,初一便带了那个小男孩儿过来。

    “小的谢过王妃殿下救命之恩!小的给王妃磕头了。”说完,这小男孩儿,便咚咚地开始在地上磕起头来。

    “这是做什么?初一,快把他扶起来!”静依急道。

    看着小男孩儿被初一拉了起来,一脸关切道:“可是磕疼了?别怕,我救你,不为别的,只是看你晕倒在地,于心不忍罢了。现在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家住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亲人?”

    那小男孩儿低头道:“小的名叫陈星,今年九岁了,原来是住在平秋县的,可是后来,我爹爹生了重病,不治而亡!我娘情急之下,寻了短见。只留下我和我姐姐了。”

    静依一听,心中不由得心疼起这个小孩子来。“你抬起头来回话。告诉我,你姐姐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

    那陈星抬起了头,回道:“我姐姐叫陈月,今年十一了,被人给卖到白府做丫环。后来听说白府被抄了。白家的所有人都被关了起来。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儿?”

    静依看着这个孩子俊秀的五官,想到他的姐姐定然也是长的不差!若是不尽快找到,只怕是要被人卖入烟花之地了!

    静依想到此,便看向了元熙。

    元熙一挑眉,“不用看我。凡是八岁以上的女眷都被流放到平秋县了。”元熙的话音一停,看向初一:“你去问问岳相,看看有没有一个叫陈月的的小女孩儿?如果有,让他把人给我送回来。”

    “是!”初一领命,即刻便出了平王府,找岳正阳去了。

    那陈星一见此,再度跪下道:“谢谢王爷、王妃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说完,便看向了静依道:“王妃殿下!小的知道您是好人。小的不求别的,只求在府里当牛做马,以还您的恩情!”

    静依笑道:“我这府里,可是不缺牛马!你快起来吧。”

    元熙却是冷声道:“哼!小小年纪,倒是一肚子的花花肠子!说,你父亲原来是干什么的?”

    陈星被元熙突来的冷喝声吓了一跳!他的确是想着留在王府里,这样最起码可以不用受冻挨饿了。可是现在被元熙这么一吓!登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感觉到自己的所有心事都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给看穿了!在他面前,自己就像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孩一般,什么都藏不住!

    元熙眯了眼,双眼中一片冰冷,再度喝道:“说!你父亲到底是什么人?”

    陈星吓得扑通一下子便跪在了地上,结巴道:“回王爷,小的,小的说,小的的父亲以前曾中了一名秀才,后来,后来,屡考不中,就酗酒成狂,常常会偷窃一些东西。他也不是生了重病死的,是被人抓到他偷东西,活活打死的。”

    静依听了,心内有些唏嘘,难怪这孩子心性如此成熟,原来如此!

    她悄然看了元熙一眼,看不出他的喜怒,不过他的眼神已是没有了刚才的那般凌厉。静依知道元熙对这个小男孩儿,也算是接受了。便对着跪在那里的陈星道:“你起来吧!王爷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做人要诚实,不应该说谎骗人!”

    “是!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知道,你是不是怕人们知道了你父亲的过去,会看不起你?”

    陈星有些讶异地抬起头看着这高贵大方的平王妃,惊道:“你怎么知道?”

    静依淡淡一笑,“过去的事情便过去了。再说了,偷东西的,是你的父亲,而不是你!只要你一心向善,不作恶事,便没有人会看不起你。你可明白了?”

    陈星听了,点点头,眼神中还带了一丝茫然。

    “王爷已经命人安排好了住所,那里住着的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你可愿意搬到那里去住?你放心,那里也有饭吃,有衣服穿!而且还有人教你们识字习武!如何?”

    陈星的眼前一亮,用力地点点头道:“嗯!我愿意!谢谢王妃!谢谢恩人!”说着,便又要跪下。

    “你快别跪了!”静依出声阻拦道:“现在,你还是先回你住的地方,等你姐姐有了消息,我自会派人通知你。你且去吧。”

    “是!小的告退!”陈星施了礼,恭敬地退了出来。

    “元熙,你看他如何?”

    元熙垂了眸子,轻叹了一声,“还成!身子骨看起来不错,倒是个练武的好材料!只可惜,自小便缺管教导。若不是碰上了你,只怕他也会走上歪路的。”

    “元熙,他还小,还有机会。再说了,孤儿们哪个不是先有了凄苦的命运,才会走上歪路?只要咱们挑几个品行良好的先生,对这些有潜质的孩子们加以教导,会好起来的。”

    “但愿吧!这个孩子倒是聪明!心思比同龄人要深得多。”

    静依点点头,“看出来了。算了,别再为他的事伤神了。先用晚膳吧。”

    二人用罢晚膳,便相携到院子里四处转转。

    静依抬头看着天上那一轮弯弯的月亮,有些感慨道:“月盈月亏,元熙,咱们来到封城已是两个多月了!不知道祖父他们身体如何?还有母亲,是不是又坐在我的寝室里想着我?”

    “你母亲现在只怕是没空想你了?”

    “什么?”静依不解道。

    “你大哥刚刚大婚。现在,你母亲只怕是正想着怎么和你大嫂联手,对付皇后赏下来的那几个人呢?”

    静依这才后知后觉道:“是呀!皇后居然连自己的亲外甥女也要利用!真是机关算尽!”

    “这便是她!只要能让她的儿子登上大位,谁她都可以利用!”

    “我们离京前,崔姐姐来找过我,却是未听她提起打算如何安置皇后赏的人。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想知道?”

    “自然!”静依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对了,转头看向元熙道:“是不是京城来信了?快拿来我看?”

    元熙笑道:“我也是今天回府后,下人才送来的。信我放在寝室了,要现在回去看吗?”

    “当然了!快走!”静依急急地拉了元熙回转,边走边问:“是谁来的信?母亲还是大哥?”

    “你看了就知道了。”

    二人进了寝室,静依便看到自己的妆盒旁边放了一封书信,连忙打开了来看。不一会儿,便是笑得直不起腰了。

    元熙一挑眉:“何事笑的如此开心?”

    “元熙!你猜猜,崔姐姐是如何安置皇后赏给她的那几名美婢的?”

    “如何?”

    “呵呵!崔姐姐竟是把她们全都打发到了杂役房!那里有专人看守。她们根本就出不来。那杂役房吃住、干活都在一个院子里。根本就没机会接近大哥!呵呵!”

    “这件事呀?苏清怎么没说呢?”

    “大哥哪里会知道?”静依笑道,可是她又笑了几声,便渐渐收了笑容,看向一脸得意的元熙道:“大哥还有一封信?快拿来我看!”

    “哈哈!你这回的反应可是有些慢了!可是被你那个大嫂的明智之举给乐的?要不,你把母妃赏的那几名美人儿也打发到杂役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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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锋芒初露!

    元熙不再逗静依,将苏清写的家书交给了静依。静依看罢,长叹一声,“还好!总算他们都还好!”

    “依依,让你远离你的家人,陪我到这里一起来吃苦,让你受委屈了。”

    “别说傻话了。我在这里吃的好,住的好,哪里委屈了?比起那些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百姓来说,我不知比他们幸福了多少倍?”

    元熙将静依紧紧地搂住,“依依,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静依轻笑道:“好了,早些休息吧。明日是欧阳老先生的寿辰,咱们还得去贺寿呢。”

    “急什么?误不了开席就得了。”

    “咱们既是有心要用人家,怎么也得先把姿态放低些吧?我已经备好了礼物,明日你只是陪我一起去吃顿饭就是了。”

    “嗯,我原想着,带你去见见无极呢。”

    “无极?他不是在训练亲兵吗?”静依眼睛大睁,兴奋道:“你要带我去看看你的亲兵吗?”

    元熙笑着点了点头,“如何?可想去?”

    “好!”静依连忙点了头,生怕元熙会后悔一般,拉着元熙的手道:“这样,咱们从欧阳府出来,就直奔兵营!我真的很好奇,你们会用什么法子来训练这样一支奇兵呢?”

    “处理内宅,安抚百姓这些事,你在行!可是行军打仗我在行!依依,咱们还真是绝配!”

    “胡扯什么?明天我们宴席过后,便直接去,可好?还有,我一直很好奇一直被你雪藏起来的无极究竟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呢?一听说你把无极调回来了,瞧那岳世子一脸的吃惊样儿!”

    “好,那就明天后晌去。到了那儿,你自然就会知道了。”元熙道。

    “嗯。”静依点点头,“岳世子可会去?”

    “不会!他现在忙着呢,走不开身!”

    次日一早,元熙先去了议事厅,将任命付彦为封城的文相的事公之于众!而付彦老先生一出现在议事大厅,就让众人心惊不已!这付家虽然说比不过白、彭、欧阳、宋四家的势大,可是在封城那也是相当地受人敬重的!特别是这付彦老先生,那可曾经是帝师哪!

    付彦正式接过了平王的任命书,平王又下令将付彦的儿子付华调任秋阳郡任郡守!原秋阳郡的郡守是白石的人,已经被抄家斩首。元熙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将付华提拔了起来,也想着让他在郡守的位子上历练几年,看看他的本事究竟如何?

    这样一来,这些个官吏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白家已经是彻底地没了!这付家可是得了平王的青眼了!只怕这才是开始,以后,付家的声望、权势会越来越高了!

    众人各自打着算盘!元熙将众人的神色收入眼中,只是轻笑道:“以后,这封城的一些大小事,还要劳烦付相多多挂心了!”

    付彦施了礼道:“王爷客气了!为封城的百姓谋福利,为王爷分忧,本就是身为臣子该尽之责!何谈-劳烦‘二字!王爷与王妃昨日亲赴刘村为那些百姓送去御寒之衣物,已是传遍了大街小巷!足见王爷与王妃的爱民之心哪!”

    元熙笑道:“此事,都是王妃提议并且筹办的。本王一直忙着些政务,无睱顾及,只是希望能真的对百姓有好处就是了。至于那些个虚名,本王与王妃倒是不计较的。”

    岳正阳拱手道:“启禀王爷!这白石一案,现在基本上办妥,其它的有关一些细节的事情,欧阳大人正在一一审理并且整理成卷宗,约过上十天左右,估计就会整理得差不多了。”

    “嗯。此次,岳相与欧阳大人功不可没!着实是辛苦了。”

    “为王爷分忧,不敢谈辛苦!”

    “好了!本王知道今日是欧阳老先生的寿辰,你们不少人是要去恭贺的吧?好了,今天的事便议到这儿吧,其它的,明日再议!”

    “臣等告退!”

    众人开始退出大厅,元熙朝着岳正阳使了个眼色。岳正阳会意,刻意待众人都退出后,才吩咐人关上了厅门,近前道:“王爷,这查抄的这些个官吏家,最少的也是查抄出了七八万两银子呀!这下,咱们的军费是不用愁了!”

    “瞧你这眼皮子浅的!总共查抄了多少?”

    “总共查抄了不连珠宝在内,约有四十万两白银!”

    “四十万两?”

    “是!还有一些个房契、地契什么的。现在都还没来得及整理完毕呢。”

    元熙皱眉道:“这银子倒是不少!只是,咱们总不能只靠着这点儿死钱过日子吧?”

    “王爷的意思是?”

    元熙点点头,“是时候把他们召回来了。”

    岳正阳一乐,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道:“你早该如此了!有了那帮生意精在!咱们还怕没银子?”

    元熙瞥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不想着早些让他们过来?可是那边儿的事情什么人打理?这次也不过是先过来几人,其它的,慢慢再说吧。”

    岳正阳撇了撇嘴道:“我就不明白了,你说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明明手底下有那么多能干的人,为什么非得藏着掖着?以前,你是怕太露了,惹人怀疑。可是现在是在封城,是你的地盘,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真以为现在这封城是本王的地盘了?”

    岳正阳被这话一噎,半天说不出话来!自己似乎是有些太过乐观了些!这李赫说的对呀,不过是才处置了一个白石,顶多也就是在封城刚刚站稳脚跟,说这封城是他李赫的地盘儿,也的确是有些太早了!

    “欧阳府,你去不去?”

    “去!怎么不去?好歹也是这封城的望族呢!怎么也得去拜会一下,更何况还是你要用的人!”

    元熙点点头,“你知道就好。送出去的礼物别太丢我的脸!”

    岳正阳双眼一瞪,“什么叫丢你的脸?还有,我岳正阳送人的东西何时差过了?”

    “不差就好。赶快去准备吧。”

    岳正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愤愤地走了出去。到了院子,又不甘心地转头看向了议事厅,嘟囔道:“笑话?我岳正阳像是小气的人吗?真是!”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府。

    文华院内,静依正在细细打扮。今日定是会有不少的名门夫人前去拜寿,自己绝对不能落了王妃的身分!既不能太过奢华夺目,也不能失了王妃的气度!

    元熙进了屋子,便见静依刚刚换好了衣裳。她里面穿了一身藏青色的棉锦袍,上身穿了一套玫红色的锦缎小坎肩儿,边角缝制着雪白色的免子绒毛,那小巧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淡抹胭脂,整个人看起来,比往日里更是多了一分娇美之色。

    海棠刚为她梳好了发髻,正要给她插上一支梅花簪,便听元熙道:“我来。你们退下吧。”

    元熙接过海棠手里的碧玉梅花簪看了看,“这支簪子不配你今日的衣服。我来帮你挑。”说完,便拿起了一支蝴蝶双飞金步摇,看了看,似是觉得不甚满意,便再度放下,又在首饰盒里挑出了一支红玉珊瑚簪,给她插在了鬂间。

    元熙看了看,轻道:“还是太素了些。”说完,便再度从首饰盒里挑出了一支紫金嵌芍药的花钿,给她插入发间。再选了一支镶了红宝石的牡丹赤金步摇,插在左侧,整个人看上去,既高贵大方,又不显得过于奢华俗气。

    元熙又亲自给静依戴上了一对镶有红宝石的牡丹花造型的赤金耳环,倒是与头上的步摇遥想呼应,好看的紧!

    “娘子看看,可还满意?”元熙拿了一柄铜镜,在静依的发后照着,以便静依能看清楚自己头发后面的样子。

    静依笑道:“夫君虽未能亲自为妾身挽发,却是仍能为妾身簪花。妾身已是心满意足了。”

    元熙听完,扑哧一笑,“得了!是我不好,不该那样逗你。快别这样说话了!为夫可是受不了!”

    “怎么?民间的夫妻不都是这样说话么?对了,就算是你的皇兄皇嫂之间不也是这样?”

    “那不同!反正要是咱们也这样说话,我觉得别扭。总觉得咱们中间隔了什么似的!”

    “好了。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

    元熙拿起了一件大麾给静依穿上,“外面天气凉,穿这个吧。”

    静依看了看,“现在就穿这个?会不会太早了些?”

    “不会!再说了。主要是别冻着自己,你管他早晚呢!”

    静依有些不乐意道:“这么早就穿个这个,让人家觉得我很娇贵似的!再说了,好难看,看起来很雍肿呢!”

    “哪里会难看?我瞧瞧!这封城里哪个女人还能比过你去?我看就是整个大渊,也没人能赛过你这般好看呢。”

    静依嗔了他一眼,“哪有你这样夸自己的娘子的?快走吧。”

    二人乘了马车到了欧阳府的门口时,欧阳府上的全府人都出来迎接了。

    元熙将欧阳宁老先生扶起来,道:“老先生今日过寿,无需行此大礼了。今日本王与王妃也只是过来为老先生贺寿!大家还是不要拘束了。”

    欧阳夜拱手道:“王爷王妃能来,是臣等的福气。王爷王妃快里面请。”

    元熙一扫眼,看到了站在欧阳夜身侧的欧阳信!“三公子,别来无恙!”元熙一下马车便注意到了欧阳信,他的眼神始终是停留在身旁静依的身上。元熙心中不悦,面上却是不显,我就知道你还惦记着依依!

    欧阳信早已经知道平王迎娶了苏静依,只是没想到,他就是平王!

    “多时不见,王爷还是风彩依旧!”

    “哈哈!三公子的棋艺精湛,改日定当讨教一二。”

    “王爷客气了!草民的棋艺,哪里及得上王妃的十之一二!”

    欧阳宁闻言,笑道:“老朽早就耳闻平王妃乃是京城第一才女,想不到竟还是精于棋道?”

    “老先生过誉了。是三公子承让了!本王妃的棋艺与王爷比起来,还差得远了。久闻老先生是爱棋之人,他日还请老先生指教一二。”

    欧阳宁连忙拱手谦虚道:“不敢,不敢。王爷王妃,快里面请!”

    众人进了欧阳府,这府内是到处喜气盈门!看来这欧阳少夫人布置的还是很上心的。这欧阳夫人早逝,府中的事务都是由付无双这个长媳打理的。静依看这付无双将府内打理的井井有条,客来客往,下人们伺候的也都是井然有序,规规矩矩的。真不愧是付家教出来的女儿。

    “欧阳老先生,这是我与王爷特意为老先生的寿辰挑选的两幅字画,还请老先生品评一二,看是否称您的心意?”

    “哦?多谢王爷,王妃了。”欧阳宁亲手接过两幅字画,命人一一打开。

    欧阳宁先是细看了一幅山水图,后又看了一幅字,这是取自《诗经·小雅·瞻彼洛矣》。欧阳夜轻念出声:“瞻彼洛矣,维水泱泱。君子至此,福禄如茨。韎韐有奭,以作六师。瞻彼洛矣,维水泱泱。君子至此,鞞琫有珌。君子万年,保其家室。瞻彼洛矣,维水泱泱。君子至此,福禄既同。君子万年,保其家邦。”

    欧阳宁点头道:“好字!好字呀!清风居士,这是何人?老夫从未听说过呀?”

    欧阳夜也是一脸思索,“是呀!儿子也未曾听说过这清风居士是何许人也?不过这一手的好字,当真是一绝!”

    欧阳信一看这幅字,便知是出自平王妃之手。轻道:“这清风居士也不是旁人,咱们可都是认得的。”

    “哦?三弟认识此人?何时帮为兄也引荐一下?这样大气磅礴的字体,绝非是常人所作!为兄是自愧不如了。哪日有空,倒是想着请教一番。”

    欧阳宁也是一脸吃惊,“信儿,你认得这清风居士?能这与这样气势的字来的,绝非是平庸之辈!定是饱读诗书,心怀天下之有才之士所为!”

    欧阳信看了静依一眼,见她并无阻拦之意,这才笑道:“平王妃,不过才数月不见,想不到您的字竟是练得出此的炉火纯青了!”

    静依淡笑道:“哪里?不过是信手涂鸦,搏老先生一笑罢了。蒙老先生不嫌弃,我已是万分地欣喜了。”

    “什么?这是平王妃所作?”欧阳宁惊道:“老夫想起来了,平王妃七岁之时,便因得一手好字,而得了皇上的嘉奖和盛赞!只是自那以后,王妃便从未在人前展露过墨宝。如今看来,王妃的字果然是名不虚传哪。也是老夫何其有幸,竟能得王妃的墨宝相赠。真是折煞老朽了!”

    欧阳宁说完,便对静依弯腰施礼。

    静依忙虚扶了一把,轻道:“老先生快别如此。不过就是一幅字罢了!能搏您一笑,才是我与王爷的本意!”

    这大厅内可是云集了不少的达官贵人!这几人的一番话,可是一字不落地都落入了众人的耳中!这平王妃竟是有如此的才华?有不少人争相观摩这平王妃写的这幅字,就连封城有名的几名书法名家,也是点头称赞,有的甚至是摇头叹息,自己苦练十余年,竟是还不及一女子的字好!

    一时之间,这大厅内倒是热闹非凡!

    不多时,便要开宴了。这平王妃随着付无双到了后院儿女席这边,静依坐了主座,付无双坐在她的左侧,她的右侧坐的,乃是付彦的妻子付夫人。

    平王妃笑道:“付姐姐果然不愧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大家闺秀!瞧瞧你安排布置的这寿宴,真是处处都让人有喜庆之感,却是毫无乱象。若是换了本王妃,可是万万做不来的。”

    “王妃过谦了。谁不知道您为王爷将后院儿管理的妥妥当当!听说昨日,您与王爷还亲自去了城外的刘村一趟,有王爷与您这样的主子,是封城百姓之幸呀!”

    付夫人笑道:“无双说的没错。王妃宅心仁厚,一心想着封城的百姓。听说王爷还特意托人从外地买了不少的棉花过来,专门为百姓们缝制棉被,以帮着百姓们过冬呢。”

    静依淡笑道:“是呀!王爷一心都是想着封城。常常是深夜才入睡,特别是最近天气转冷,王爷的心思,都在如何让百姓们顺利过冬上!这些日子,可是把王爷给累坏了。不过,我倒是要替王爷和封城的百姓们谢谢付姐姐了!您为封城的百姓不也是正在筹措一些旧的衣物吗?王爷知道了,甚喜。说是想着要奖赏些什么给付姐姐呢。”

    付无双赶忙低头道:“能为王爷王妃分忧,是臣妾的荣幸,哪里敢要什么赏赐?”

    一旁的宋夫人笑道:“欧阳少夫人就莫要推辞了。这王爷看中欧阳大公子,自是有心栽培。您现在能为王妃分忧,不也就是为您的相公为忧了?”

    宋夫人的这番话说的却是让人听了不舒服!这分明是指王爷是看中了欧阳家在封城的名望,才有心将欧阳夜提拔为了封城的府尹?现在又暗指付无双刻意讨好平王妃,也不过就是为了自己的相公官途平坦,早日升迁罢了!

    静依看向宋夫人,笑道:“宋夫人说的有理!身为女子,能为自己的夫君分忧,是分内之事!这欧阳大人身为封城府尹,这封城百姓的事,自然也就是他的事!现在付姐姐为了替夫君分忧,命府中上上下下的人全都节衣缩食,听说已是筹集了十几箱的旧衣物,还有十几车的粮食!付姐姐为人妻者,能为夫君分忧,乃是夫家之幸!而她身为朝廷命妇,能为王爷分忧,能为封城百姓设想,乃是封城之幸!不知众位夫人以为,本王妃说的可对?”

    静依的这番话并没有指责宋夫人说话不周,而是直接将付无双的善举抬到了桌面上来说!甚至是直接对其褒奖!这样一来,宋夫人和其它有心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静依见众位夫人不语,正色道:“人常说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各位这些妇人,也同自己的相公是一样的,若是自己的相公在其位,却不谋其政!岂不是要大乱了!众位夫人有的是有品级的诰命夫人,有的是出自名门望族,虽是品级不同,可是在座的哪位夫人的夫君,不是食朝廷奉禄的呢?欧阳少夫人的做法,实乃是我封城夫人们的典范!”说完,便静静地在众位夫人面上扫过。

    宋夫人看向这小王妃,话不多,却是字字说在要点上!这是指明了要在座的人都要效仿付无双了!众位夫人面面相觑,刚才平王妃的话,让她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平王对白家的雷霆之举!暗自揣测,莫非这是王爷的意思?

    一思及此,宋夫人率先道:“是!欧阳少夫人的确是臣妾等的典范。王妃放心,臣妾回去后,也定会尽力筹措,以为封城的百姓尽些绵薄之力!”

    其它夫人也是纷纷点头表示,回去后,便定当开始筹措!静依一直是面带微笑,对着众位夫人微微颔首。“如此,本王妃就代王爷,代封城的百姓先谢过众位夫人了。只不过本王妃的事务繁忙,再加上初来封城,总是有些生疏。这样吧,捐赠之物,还请各位夫人命府上的下人在左袖口上都袖上捐赠的字样,另外在做上府上的标记。然后,就全都送到欧阳少夫人这里来吧。”

    说完,转头对付无双道:“还要劳烦付姐姐了。待东西送了过来,还请付姐姐一一登记在册,日后,也好让王爷论功行赏!再来,也对众位夫人有个交待!”

    付无双应下,众位夫人却是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小王妃看来还真是不好糊弄呀!这又是做标记,又是登记造册的,不就是些旧衣物吗?至于吗?

    付夫人却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内是赞赏不已!这平王妃做事周到,顾虑周全。小小年纪,便能有如此的心思,着实不简单!难怪京城的几位皇子会争相求娶她为正妃!

    宴席结束后,静依与几位夫人在花厅小叙,便见宋夫人的女儿宋娇也寻了过来。

    “臣女给王妃请安!”宋娇柔声道。

    “免礼吧。这是宋夫人的爱女?”静依问道。

    “回王妃的话,正是。臣妾共有二子四女,只有这一个女儿,是臣妾亲生的。”

    静依点了点头,也就是说这宋娇是宋浩唯一的嫡女了?这身分倒也是还算娇贵,虽不能嫁入皇室,但是嫁入候门,倒也还是有可能的。

    “抬起头来,让本王妃瞧瞧。”静依话落,便见那宋娇有些羞怯地抬起了头。静依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心中暗道,还真是大美人儿呀!与那封城第一美人儿白素兰比起来,虽是差了些,却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特别是那双眼睛,美眸流转,再加上那小巧的瓜子儿脸,白净的皮肤,是越看越顺眼。

    “宋小姐,今年芳龄几何呀?”

    宋娇柔声道:“回王妃,臣女今年十五了。”

    “哦?可曾许配了人家?”

    这话却是转头问向了宋夫人。宋夫人笑道:“回王妃的话,尚未订亲。这丫头才刚刚及笈,臣妾也只有这一个亲生女儿,自是舍不得,想着多留几年。”

    静依点点头,“宋夫人也是贤妻良母呀!看您将这宋小姐教导的这样好,真是不愧是名门闺秀!”

    一旁的一位夫人道:“听闻这宋小姐弹的一手好琴,不知今日,咱们可是有这耳福呀?”

    宋夫人看向了静依,静依笑道:“是吗?本王妃及少出门,倒是未曾听说过。不知宋小姐可愿抚上一曲?”

    宋娇福了身,道:“是!臣女就为王妃及众位夫人抚上一曲。”

    说完,便见一位婢女将早已备好的琴拿了过来,宋娇坐好,便开始抚琴了。静依看了宋夫人一眼,心中却是暗笑,真是有意思!这宋夫人分明是早就安排好了,让这宋娇在人前露一露脸罢了。只是不知是不是想借着夫人们都在,为自己的女儿的婚事在做打算!

    以前,这宋娇头上一直有一个白素兰压着,极少出门!也是,这白素兰以前可是色艺双绝!无人能及!现在白府没了,白素兰也离开了封城,这宋娇可算是盼到了出头之日,所以,这是迫不及待地想着要为自己先扬个名吧!

    静依想到此,向付无双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眉心处似是有着不悦之色!静依心思急转,莫不是这宋小姐是看上了欧阳家的人,故意在这欧阳府上有此一举?抚琴?是想着借琴声告诉这府内的哪个人,她的才华出众吧!

    静依静静地喝了一盏茶,听完了一首曲子,也不多话,便听得不少夫人们纷纷称赞这宋小姐的琴艺出众!静依笑看了那宋娇一眼,见其面色微红,看来,是有些害羞了。

    付无双笑道:“宋小姐的琴艺果然是不一般!今日,臣妾等,也是沾了王妃的光,才能大饱耳福了。”

    “宋小姐的琴声中,似是有着什么心事,本王妃虽是不擅抚琴,却是最擅听琴了。宋小姐弹到尾声时,这琴音似断非断,让人浮想联翩呀!宋小姐,不知本王妃说的可对?”

    那宋娇一惊,忙福身道:“王妃果然是懂琴之人!臣女因是初次在王妃面前抚琴,故而有些紧张,可能一时心焦,还请王妃宽恕!”

    紧张?骗谁呢?静依淡然一笑,也不戳破她,只是笑道:“罢了!倒是本王妃在这里,让你们拘束了。”

    门外的一名丫环进来道:“启禀王妃,王爷在前院儿说是有些乏了,问王妃是否一同回府?”

    “看来,王爷是饮多了!如此,本王妃就不叨扰了,免得你们也都放不开。”静依笑道。

    “恭送王妃!”

    “你们也不必出来了,就在此好好歇着吧。付姐姐,我委托你之事,若是有什么麻烦,或不便之处,就直接到平王府寻我便是。”

    “是!臣妾等定当竭尽全力!早日为王爷王妃分忧。”

    静依和元熙二人出了欧阳府,便围着封城转了半圈,才出了城!

    马车上,元熙一身的酒气!“你喝了多少?怎么这么重的酒气?”

    “没喝多少!大部分被我给灌到袖子里去了!”

    “你这人,那,要不先回府洗个澡,再换套衣裳?”

    “不用如此麻烦!”说完,便将自己的袍子脱了,隔着帘子叫了一声,“初一!”

    初一的声音在马车的旁边响起,“王爷有何吩咐?”

    元熙一掀那小窗的帘子,将那身满是酒气的衣服给扔了过去。

    静依这才想起马车上常备有一两套衣服,赶忙打开了暗阁,给元熙拿出来道:“快些穿上,仔细着凉了。”

    元熙穿上了袍子后,问道:“你那边今日如何?可有人为难于你?”

    “我可是平王妃,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惹我?”

    “这么说你这个平王妃,今日可是立了威了?”

    “立威倒没有,只不过是敲打了她们几句罢了。”

    “可是那宋夫人在里头掺合了?”

    “你是如何知道的?”

    “这你就别管了!她没给你气受就成了!”

    静依笑道:“她倒是想给我气受来着,可惜,没那个机会!”

    元熙斜靠在榻上,将静依轻揽了过来,让其躺在自己的大腿上,“休息一下吧。怎么也得过半个时辰才能到。”

    静依躺下后,又微微动了动,找了个自己最为舒适的姿势躺了,轻道:“元熙,我现在好激动呢!我还从未见到过训练亲兵呢?上次去左山大营,咱们也只是在营帐中稍坐了坐,便匆匆离开了。我真想看看,这兵营里,是如何练兵的呢?”

    “去了你就知道了。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

    静依不满道:“那是因为你看的多了,所以觉得没什么稀奇的。对了,那个无极是个什么样的人?多大了?武功高不高?”

    元熙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大手紧握了静依的小手一下,恨声道:“不许想别的男人!”

    “什么呀?我只是好奇嘛!你就告诉我他的功夫比你如何?”

    “差不多吧!我们也会偶尔切磋,不过从未分出过胜负!”

    “这么厉害?难怪你会一直那样宝贝他!他也是孤儿吗?”

    元熙点点头,“嗯!他是在安王之乱时,父亲被安王的叛军所杀!母亲情急之下,急火攻心,生了重病,没多久便死了。独留他一人活在世上。”

    “无极的身世也是这般地不幸呢。”

    “后来,师父遇见了他,发现他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便收他为徒,将他带在身边了。”

    “这么说,他还是你的师弟?”

    “嗯,可以这么说吧。”

    “现在你的暗阁,一直是他在打理吗?”

    “大部分是!暗阁的重心已经是慢慢地转移到了封城。留在外面的,不过是些联络点,所以我才把他调回来的。”

    静依和元熙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也不知是太累还是怎么回事,静依竟然是睡着了!

    元熙看着熟睡的静依,手指轻轻地将额际的头发顺了顺,看向她的眼睛里满是柔柔地情意!“依依,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马车到了华阳山的一处村庄,停了下来。

    “王爷,到了!”元熙闻言眉心一皱,似要发火!

    初一清亮的声音吵醒了静依,“到了?元熙,我们到了吗?”

    元熙的眼神即刻一变,笑道:“醒了?还困不困?要不,再睡会儿?”

    静依摇了摇头,“我怎么给睡着了?咱们下去吧!”

    元熙点点头,二人下了马车。静依看着眼前的景象道:“不是吧?元熙,这就是你所谓的兵营?”

    “这里自然不是!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庄。咱们的亲兵在这村子后面的山坡后面!”

    说着,元熙打横将她抱起,跃上了一匹马,“坐稳了,前面的路,马车过不去,咱们只能骑马。”

    静依点了点头,看着元熙骑马向山上奔去!

    他们骑马翻过了一个小山坡,这山坡后面却是一片林子,穿过了密林,便见到了不少的帐篷井然有序地陈列着。

    二人下了马,早已有人上前,单膝跪地道:“参见主子!”

    “无极呢?”

    “回主子,阁主正在为一些新兵训话,随后就到。请主子先到大营歇息。”

    “嗯,带路吧!”

    进了营帐,静依四处打量道:“元熙,这里与左山大营几乎是没有一丝相同之处!”

    “嗯,这是我的意思。我让无极以实际作战来训练这些亲兵,所以,他们无论是从作战速度、团结合作、各种的武器配备,还是行军来说,都是一等一的。”

    “武器?他们用的与普通士兵并不相同?”

    元熙将她拉到一个木架前道:“每个亲兵配有弓、驽、短剑、弯刀、匕首以及飞镖、网、等各种武器。他们在实际作战时,可以以一敌二十!目前我们现在训练的程度已经到了以一敌十!”

    “以一敌二十!这目标似乎是有些太远了吧?”

    “不会!这支亲兵主要讲求的是协同作战!比如说用到这网时,便是几人携手合作。我最先想的是将他们训练成单兵作战力强的一支军队,可是后来,你的一席话提醒了我。所以,我便改了主意,使这一千人主攻是协同作战!他们单兵的作战能力达到以一敌十,可是聚到一起团队协作的话,则是会达到以一敌二十的效果!”

    “我的话?什么话?”

    “你可还记得你曾在书房对晴天说过,这广袤的土地上,究竟是那牡丹芍药之流的鲜花多,还是那田间、林中、山上、谷内的杂草多?我便是从你这句话中受了启发!你的本意我明白,可是这些兵士们又何尝不是与杂草相同?真正的高手百人中也是极难挑出一两个!所以,我让这些杂草聚到一起,便是犹如将筷子聚成了一棵大树!他们的力量将是难以撼动的!”

    “这样也行?你的心思转的还真是快!”

    “不止如此,我明白你说的那番话的真正意义!只是现在,咱们势单力薄,有些事情也是不能一蹴而就的,总要先稳住身形了,再考虑其它吧!”

    静依点点头,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转头向营门处看去!

    只见一身着战袍的年轻男子掀了帘子进来,男子一身戎装,英气勃发!只是浑身散发着一股阴寒之气,似是常年游走于死亡边界之人才会有的一种狠戾、冷血之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弥漫在整个营帐内!

    静依不自觉得将身上的大麾紧了紧。这个男人,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像是随时都会出手结束一个生命一般,他的面容冷峻,明明是十分俊秀的面容,却是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死神二字!

    男子单膝跪地道:“无极参见主子!”

    “起来吧。无极,来,见过本王的王妃!”

    苏静依细细地将这无极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得出的结论就只有一个字,冷!这个男人浑身上下所透出来的气质,还有他的眼神,都是一个冷字便能概括了。

    “见过王妃!”无极拱手道。

    “快快免礼。我屡次听元熙提起你。今日一见,你果然是名不虚传!”

    无极仍旧是那幅冷血的表情道:“不知主子今日来此,有何吩咐?”

    静依微微一挑眉,无视自己了呢!看来,自己的存在感还真是弱呢!元熙见无极这幅冷冰冰的样子,倒是并没有对他加以斥责,只是略有些不悦道:“无极!她是本王的王妃,是本王要倾尽一生来守护的人。”

    无极神情似是稍有一滞,不过也只是瞬间而已,他再度单膝跪地道:“无极参见王妃!”

    静依一愣,这前后的变化是不是也有些太大了?而元熙则是眸子里露出了一丝满意之色。“快快起来。”静依虚扶了一把,这无极才站起身,宛若是冰块儿一样,站在那里不动不语。

    “无极,亲兵的训练如何了?”

    “回主子,一切顺利。他们已经顺利地剿灭了封城大大小小十几处的山贼了!”

    “嗯,不错!什么时候他们把封城的山贼全部灭了,什么时候就开始执行真正的任务!”

    “是!属下一定加快对他们的训练,不负主子所托。”

    静依这才明白刚才元熙所说的实战训练,原来就是让他们与山贼对战!这样的训练,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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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陷入窘境!

    静依听出他们竟然是让这些新招的兵丁直接与山贼作战,有些不解道:“元熙,这样不会太过草率了些吗?你就不怕他们会出现伤亡?”

    元熙笑笑不语,看向无极。

    无极解释道:“王妃多虑了!这些新兵是先经过一系列的训练,然后才会与山贼对战!再者,真正的士兵便就是为了杀敌而生!让他们提早接触到生死,他们才会尽快地成长起来!至于伤亡?亡倒是还没有出现,可是伤,自然是免不了的。可是为了让他们尽快成为主子的神秘力量,属下也只好出自下策了。”

    静依点点头,“这倒是个训练强兵的好法子!只是在他们尚未真正的强大起来以前,尽量减少他们的伤亡吧。”

    “是!属下明白。”

    “元熙,你的这支亲兵,我看就起个别的名字好了。这样,也好让他们有一种区别于其它兵士的自豪感,或许还可以刺激他们训练地更加勤奋些。”

    元熙点点头,“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今日带你来,一是为了让你见见无极,二也是为了这支新兵,咱们先去看看他们,如何?”

    无极拱手道:“属下这就去将人马集合!”

    不一会儿,静依随着元熙便到了一片开阔地上。静依好奇地打量着这里,这里似乎是没有什么专门的训练场。不知无极他们平日里是如何进行训练的。

    元熙在正前方站定,道:“你们的训练进行地非常不错!本王非常满意!你们的表现,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只是,现在的你们,对于外界来说,还是一支弱小的存在!你们希望强大还是弱小?”

    “强大!强大!强大!”众人齐声喊道。

    “好!强大!这就是你们的目标,也是本王对你们的期待!你们记住,你们这一千名兄弟,将成为本王的一支最为神秘、强悍、勇猛的军队!你们不仅仅是本王的亲兵,还将是封城最有实力的一支军队!”元熙说到这儿,自左至右,缓缓地扫视了一眼,道:“自今日起,你们就是本王的墨卫!仅仅是为本王和王妃而存在的墨卫!你们记住了吗?”

    “墨卫!墨卫!墨卫!”

    元熙满意地点点头,“无极将是你们的统领,是墨卫的第一任统领!你们将直接受命于本王和本王的王妃,其它人的命令,你们一概可以不加理会!你们可记住了?”

    “誓死效忠王爷王妃!”哗地一声,是千人齐齐跪地的声音,然后便是响彻云霄的誓言!

    静依看着这些年轻的热血男儿,心里也是抑制不住的激动,这些人,将会真正地成长起来,成为元熙最具有实力的底牌!墨卫,要不了多久,他们便将会成为封城最为神秘的存在!

    元熙满意地点头道:“你们记住,你们是神秘地存在,最近几年内,你们生活的地方将会不停地转换,但是只会在森林、深山、沙漠等地出现,你们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在你们真正地强大起来之前,不要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你们的武器,是我大渊最好的!你们的战甲,是我大渊最坚固的!你们,也将成为我大渊最为强悍地存在!”

    “强大!强大!强大!”

    元熙点头,示意无极可以让他们开始了。

    元熙和静依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看着无极开始训练。

    看着下面这些人的训练,静依再次被震惊了!他们居然在平时训练时便是以真人为对象!并不像其它的兵营那样,一招一式的练习,或者是在假人上练习冲刺!这样的训练方法着实是辛苦且冒险了些,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训练方法,却也是最为有效的。毕竟在战场上的,都是活人!现在他们一开始训练时,便是如此,到了战场上,才不会害怕!不会慌乱!

    元熙看着静依专心志致地看着下面的训练,轻道:“如何?”

    静依点点头,又摇摇头,喃喃道:“这样的训练法子,是你想出来的?”

    “是!我以前暗阁的人也都是这样训练出来的。包括无极,也是这样练出来的!”

    “你怎么会想到这样的法子?也太辛苦了些!”

    “我小时候常常被几个皇兄打!时间长了,倒是能挨打了!后来,我开始习武后,师父也是常常将我打倒在地!每次打倒我后,都会说,起来!自那以后我便渐渐明白,一个人要想打倒别人,就得先学会挨打!所以便想出了这样的法子!”

    静依点点头,“这法子的确是比兵营的训练要有效地多,而且还节省不少的物力和时间!而且这样训练,还可以增强他们的心理素质,真正对敌时,才不会有所畏惧!出手也只会是更快,更狠!”

    “依依,这墨卫要真正练成,没有一年的时间,只怕是不成的。而且一年后,他们也只能是开始试着一些小型的作战!这一千人,耗费巨大呀!比我养一万人还要花银子呀!”

    “嗯,这一千人的伙食平日里,定然也是不差的吧?”

    “还好!他们刚刚经过了一次饥饿训练!再过一阵子,无极会将他们带到华阳山脉里,让他们练习山地作战!包括在野外如何生存!既然要训练,便要想法子将他们训练地更加完善!”

    “我明白!这些本来就是一些必要的训练。元熙,其实不止是这墨卫,就是其它兵营,也该经过一些这样的训练。这样,士兵的心理承受能力才会加强!行军打仗,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会遇上!比如,偶尔断了粮草,或者是被困在了山腰上,总要想法子先自保,才能说其它的吧。”

    “你说的对!等回头,我让司航也把左山大营的人拉出去都练练!要不然,那些兵就该长毛了!”

    静依轻轻地一笑,“慢慢来,不急!咱们现在的银子,能支撑这墨卫多长时间的花销?”

    “现在还好!你不必担心这个问题!银钱的事,我自然会有法子。再说现在,咱们还不缺银钱。那白石可是为咱们做了不小的贡献呢。”

    “这样一支强悍的精兵一旦练成!元熙,我担心,朝廷会不会对你?”

    “你放心!墨卫轻易地不会出动!再说了,也不过才是千人,朝廷不会将这些放在眼里的。我的那几位皇兄,更是只会不屑一顾!他们看上的,都是一些手握重兵的将军,哪一个,不是二十万以上的大军?”

    “能不被他们觊觎是最好的。咱们尽量低调些,小心些吧。总还是要防着别人安插在这里的耳目的。”

    “嗯。有些人,咱们的确是不得不防!”

    静依这边与元熙说着话,便见离他们最近的几人搏斗时,有人的胳膊便挂了伤!那受伤之人却是连哼都不哼一声,手上攻击对方的动作也未见停歇,可见他们是已经适应了这样的训练方式!

    静依皱眉道:“这墨卫可有配备军医?”

    “自然是有的!你放心!这每百人之中,便至少有三到五名是军医。”

    “这军医也要经过这样的训练?”

    “自然,不过因为他们是军医,所以训练的时间相对而言比较短,训练的要求也不是特别地高。”

    静依这才点了点头,“他们每个人身上都配了疗伤药?”

    “每个人身上都有。我现在就是盼着晴天能早日回来,我打算再给这墨卫的每个人身上配上几种毒药、迷药之类的。当然,还要配备一些能解普通毒的解药。”

    “这些东西对晴天哥哥来说不难,不过,这药喇事,我也还是懂些的,配制一些常用的外伤药和一些解毒药,便由我来就成了。晴天哥哥只要专心为你的墨卫配制一些毒药就是。”

    元熙微微皱了眉,“这样的话,你不是会很辛苦?”

    “不会!我会列个单子,先让下人们去采买,然后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做就是了!我不必亲自做的。”

    “那便好!”

    二人看了一会儿他们的训练,天色已是不早了。二人又骑上马,出了林子,又翻过了山坡,来到了马车停驻的地方。

    两日后,付无双便带人上门了。

    “王妃,您瞧。这里总共是有三十多箱的旧棉衣,臣妾都已经一一看过了。都能穿,而且都做了标识,臣妾也都是一一记录在册了。”

    静依随意地看了几件棉衣,“不错!付姐姐办事还真是效率高呢!”

    付无双低头道:“臣妾的府中还有一些,下人们正在整理。而且还不停地有夫人送了旧衣来。这箱子只怕是不够用的。您看,这些?”

    “放心吧,我待会儿便会出府去华阳山脚下。那里我与慧清大师约好了,昨儿便开始施粥了。今儿正好过去看看,顺便将这些旧衣物也给他们带过去。下午,我便命人将空箱子给你送过去。”

    “如此甚好!”

    静依用过午膳,便命人将箱子整理好,全部装上马车,向华阳山脚下驶去。

    到了粥棚不远处,马车便停下了。

    静依下了马车,四处看了看,“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难民?”

    司画道:“启禀王妃,这些就是自封城辖下的平秋县还有其它几个县来的。听说是因为大旱,庄稼收成不好,所以才会如此。”

    “王爷可知道了?”

    “回王妃,王爷已经知道了。”

    “这些难民什么时候到的封城?”

    “昨天还没有这么多,今天比昨天差不多多了一倍!”

    静依皱了眉,“不过才一夜,就多了一倍?”她转头吩咐道:“何嬷嬷,你与海棠负责发放女人和小孩子的衣服。初一,你找两名护卫负责发放男子的衣服。千万莫要乱!”

    “是!”众人应了,便将箱子一一卸下,在原地打开,分成了男女两队,让百姓们上前来领衣物。

    静依到了粥棚前,看到前面排了长长的队,仔细看了看大锅里正在熬着的粥,又看了一旁的两只大木桶中,所剩无几的粥。木桶旁边各站了一名小厮在为百姓们盛粥。

    “你们一天,熬几锅粥?”

    “回王妃的话,这是今儿的第五锅了。”

    “一锅下多少米?”

    “回王妃,就用这碗,一锅下二十碗米。”那熬粥的师父指着锅沿儿前的一只空碗着。

    静依点了点头,又亲自拿勺子在锅里搅了搅,“还行!以后再熬时,便多加两碗米吧。这样,百姓们喝了,才能御寒解饥。”

    “是,王妃。”

    “再架一口锅吧。这样快一些。也免得让百姓们这样苦等着。”

    “是,王妃。”

    静依说完,看向了对面不远处的华阳寺的粥棚,便走了过去。“阿弥陀佛!小师父,慧清大师没来吗?”

    “贫僧见过王妃!师父今日上午来过,用过午膳便回去了。”

    “多谢小师父了。敢问小师父,明日慧清大师可还会来?”

    “这个,贫僧也不知道。以往施粥时,若是无事,师父他老人家都会来的。”

    “如此,多谢了!”静依说完,便转身走向了那山脚下三五成群的一些百姓们。

    “这位大婶,你们是哪个县的?”

    那位刚刚领了一件旧棉衣的妇人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个贵人,不知该如何开口。柳杏儿斥道:“大胆!王妃殿下问你话呢,为何不回?”

    静依轻斥道:“柳杏儿!莫要惊吓到了百姓。”

    那位妇人一听说是王妃,便立刻跪下道:“王妃殿下!好人呐!您真是活菩萨呀!”

    静依亲手将她扶了起来,“大婶不必多礼。您是哪个县的?”

    “小的是平秋县的。那里今年大旱,收成太差,小的一家五口人,实在是没法了!所以就带了孩子一起出来,看能不能找条活路?”

    “一家五口?”

    “哦!”那名妇人连忙将自己身边的一位小女孩儿拉过来道:“这是民妇的小女儿!民妇的当家的带着两名儿子在前面排队领粥呢!”

    那妇人边说边指向了平王府粥棚前的一位汉子道。

    “那你们以后做何打算?”

    “还能如何?只想着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差事做?也好过这样整日靠这些粥度日呀!”

    静依听完,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这些贫苦的百姓们!喃喃道:“天气这样寒冷,让这些百姓们露宿街头,总也不是办法呀?”

    静依正在这时一筹莫展,便听柳杏儿道:“王妃,王爷来了。”

    静依回头,便见元熙大步向自己走来,“怎么出来,也不叫我一声?”说着,还将静依身前的大麾紧了紧。

    “元熙,这些百姓们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呀!总得想个法子,将他们安置了才是!”

    “放心吧,走,咱们到马车上去说。你的手这样冰,仔细别受了凉!”

    说着,元熙便将静依带到了马车前,将她扶了上去,守在一旁的司画赶忙送了一个手炉过来。元熙接了,和静依一起进了马车,将那水炉置于静依的手中,还有些责备道:“你瞧瞧!身边的人都给你带了手炉,你为何就不知道拿着?”

    “元熙,我穿的这样厚了,手还是这样冰,那些百姓穿的比我要单薄了多,到了夜晚该如何挨过去?”

    “你放心,我来之前,已经与付相、欧阳夜等商议过了。这些难民,咱们先想法子安置一部分,其它的再说。”

    “如何安置?”

    “由咱们平王府出面,先接纳一百人,安置在咱们在封城城外的庄子上。付相出面接纳一百人,欧阳家也是出面接纳一百人。咱们几家先领个头,后面的那些个官员们多多少少也会安置一些。”

    “这个法子倒是不错。只是,到底还是难民的人数太多了。不可能全部安置的下!”

    “是呀!我已经命岳相,明日,他会带人过来,先在这里建几座简易的木棚,至少在夜里也可以防个风什么的。另外,他明日会过来将这些难民中的孤儿,全部带到白府去。哦!就是你说的慈善堂。”

    静依点点头,“对呀!那里眼下才有十几名孤儿,将这些难民中的孤儿带过去,有专人统一照料,这个法子好!”

    元熙叹了一口气道:“咱们眼下能想到的法子,也就这些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总是一天比一天好!”

    “嗯!元熙,你可查过了这些难民都是从何处涌来的?”

    “大部分是平秋县!那里今年大旱,收成太差!很多人家都是颗粒无收!”元熙的俊颜上也是一脸的无奈,“只怕后面还会陆陆续续地有难民涌来的。”

    静依点点头,“还好,咱们有先见之明,将这施粥棚建在了城外,至少封城内还是比较安定的。”

    “是呀!依依,咱们还得再想法子开一个粥棚,离这里远一些,而且也是最好不要靠近城内。”

    “你是想着将这些难民分开来?怕他们会聚众闹事?”

    “咱们不得不防呀!眼下,封城的局势虽是稳住了。可是还是有不少人对着咱们是虎视眈眈呀!咱们处事一定要小心谨慎!既不能害了百姓,也不能让人捉了把柄!”

    “我明白。咱们就在城外的庄子那儿再开座粥棚!还有,自明日起,你还是派些官兵们来维持一下秩序吧。有官兵镇着,到底是有用的。”

    “明日欧阳夜会亲自带人来维持秩序的。还有,咱们城内的防守卫会加强城内的戒备!依依,自明日起,你还是好好地待在王府里,别再出来了。”

    “为什么?”

    静依看着元熙有些担忧的眸子,惊道:“为什么要让防守卫加强城内的戒备?你是担心?”

    “不是担心!而是防范!依依,我已经收到了确切地消息。有人会利用这次难民事件,对我们不利!”

    “煽动难民?什么人会如此地工于心计?要知道这难民的情绪最是不稳,稍有不慎,便会引起动乱!这人的心思还真是狠毒!”静依恨声道。

    元熙轻拍了拍她的手道:“这背后之人,如此煞费苦心地想要对咱们不利,图的是什么?他背后,又是哪个主子?”

    “元熙,咱们绝对不能让那人得逞!还是要处处小心为妙!告诉欧阳夜和岳世子,要对自己的下属严以律己,万不可对难民拳脚相向!”

    “这些我已经嘱咐过了。你放心吧!咱们尽量地做好防范措施,可是若是对方下了心思的话,只怕咱们是防不胜防呀?”

    “你说的对!那人若是铁了心思要和咱们过不去。咱们也是防不住的!围今之计,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听我的,你就安心地待在平王府里,莫要再出来走动了。万一让这些流民伤了你,我该如何是好!”

    “知道了。元熙,我答应你我不会自己行动,我会让司琴她们跟着我,多少人都行。我向你保证我会小心的。元熙,我不是使小性子,我只是担心这些难民,也担心你!他们若是利用这些难民,总要师出有名才是!”

    元熙皱了眉道:“你总是这样有主意!”

    静依反握了他的手道:“元熙,你既然收到了消息知道他们要利用这些难民来大做文章,可否探听到具体的?”

    元熙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什么具体的消息。”

    “就算是没有,能够煽动难民情绪的,也就过就是那么几点罢了!咱们只要提前加以预防,或许可以躲过一劫!”

    “此事再说吧。咱们先回府吧。”说完,便对马车外面的初一道:“回府!”

    两日后,入夜,平王府,外书房。

    “如何了?”

    无忧单膝跪地道:“回禀主子,有人收买了几名封城的地痞流氓化妆成平秋县来的难民,预备明日混入到难民群中,伺机捣乱。”

    “还真是像他的作事风格。已经透露给岳正阳了?”

    “回主了,已经告诉岳世子了。”

    “嗯,宋浩那边怎么样了?”

    “回主子,属下一直派人盯着。前几次他们派出了人与京城的晋王联络,将这里白石及左山大营一事通报给了晋王。按照您的吩咐,都将人放过去了。”

    “很好,这两日又派人去京城了?”

    “回主子,昨日他又派了人去京城,已在半路上,被咱们的人截杀了。”

    “不错,那京城可有人来?”

    “回主子,一并截杀了。”

    “做的可干净?”

    “回主子,属下等是做成了被山贼所劫的样子。”

    “很好!继续盯着宋浩。岳正阳那边可有什么法子应对?”

    “岳世子的意思是顺其自然!”

    元熙闻言,一挑眉,“这个岳正阳!罢了,此事就依他的意思去做吧。只是,告诉他要控制好难民的情绪,该收手时便收手,莫要演过了头!”

    “是!主子还有其它需要属下转告岳世子的吗?”

    “告诉他,王妃明日也要出城,让他小心些,莫要伤了王妃,否则,本王饶不了他!”

    无忧的嘴角轻抽了抽,“是!”说完,便隐入了夜色中。

    元熙转头看向天上的明月,心中暗道,我好不容易才和静依离开了京城,躲开了那些是非,找到了一处安僧地,绝不容许有人破坏!他们不嫌弃封城贫穷,只要努力,想法子,封城总是会好起来的。可是他不能容忍,自己的依依总是处在危险之中!

    元熙轻轻地转过身,面容俊美无双,那淡淡的月华洒在他的身上,使本就俊美飘逸的他如同是谪仙一般!而他那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却是闪过一抹狠戾之色!这与他的俊雅气质,可是毫不协调!

    元熙走了房门,几个纵身,便到了文华院的寝室外,入了内,看到床上熟睡的静依,那幽深的眸子中,却又是闪烁着柔柔地情意!与刚才在书房内的人简直是判若两人!

    元熙的大手轻轻地在静依的脸上抚过,静依只是觉得脸上有些痒痒地,轻哼了一声,翻了个身。元熙看到如此可爱的静依,竟是轻笑出声!

    片刻后,元熙起身,脱了长袍,手掌一挥,那寝室的灯烛便全都熄了。

    次日一早,元熙和静依二人在花厅用早膳。

    “依依,多吃些。这些日子,你都累瘦了。”元熙夹了一个小蒸包给静依。

    “哪有?倒是你这些日子辛苦了,该多吃些才是。”

    “依依,你今日还要去粥棚?”

    “嗯。今日慧清大师也会去。我正好与慧清大师好好商议一下关于那些孤儿的事。”

    “孤儿?”

    “对,咱们现在的人手本来就紧张。所以我想着,请慧清大师给抽调几名武僧师父过来,也好帮着咱们照顾并管教一下那些小孩子。”

    元熙点点头,“法子是不错!只是,不必急于一时吧。”

    “早晚都是要请他帮忙的,赶早不赶晚。”

    “好吧,那你多带上些侍卫。还有,不要去人多的地方!”元熙想了想,似有不妥,又道:“罢了,还是我陪你去吧。”

    “你?你不用处理政务的吗?”

    “无妨,陪你走一遭,也算是体察民情了。政务下午再处理也不晚。”

    静依点点头,“那快吃吧。吃完,我还要再去看一下,昨天付姐姐送来的旧棉衣,还有,咱们已经是缝制了不少的棉被。慈善堂那边,因为有以前白府留下的旧棉被,已经是够用了。这些新缝制的,我想着命人送到城外的庄子上。咱们不是收留了一百名难民吗?正好,先给他们用。”

    “好!我在前厅等你。”

    静依用完膳,又将那些旧衣物略略看了一遍。命人装上马车,直接运到了城外的庄子上。

    静依和元熙二人则是乘了马车到了华阳山脚下。

    “慧清大师!”静依叫道。

    “王爷,王妃,安好。”

    “大师,不知前日弟子所说的借调武僧师父一事,大师可是有了决定?”

    “老纳也正要与王妃细说此事。老纳昨日同寺内的武僧们商议了一番。先抽调十名武僧过来,到慈善堂帮忙。不知王妃以为如何?”

    “如此,便多谢了!”静依笑道,“有了这十名师父,我与王爷也就心安多了。毕竟现在难民实在是太多,王府的人手实在是紧张。多谢大师了。”

    “王妃客气了!能为封城的百姓做些事,也是我佛门弟子应当的。王爷与王妃心系百姓,处处以百姓为先,为百姓考虑,实在是让老纳汗颜呐!”

    “大师多年来,一直是慈悲为怀!这封城的百姓也都是记着大师的善心的。”

    三人正说着话,便见初一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王爷,大事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元熙不悦道。

    “回王爷,前面有几人刚喝了几碗粥后,便突然倒地,口吐白沫,似是中毒了!”

    “什么?”众人一惊!静依道:“在哪里?”

    “回王妃,就在前面。现在已是围了不少的难民了。”初一抬眼看了王爷一眼道:“那些难民们都吓得不敢再喝咱们平王府的白粥了。而且,还有人说是王爷怕这些难民拖累了封城,想着将他们全都毒死呢!”

    元熙心中冷哼一声,动作还真是快呢!本王倒要看看,这出戏,你打算怎么演?

    慧清大师也是心惊不已,同他们一道去了前面看那中毒的几人。

    “怎么回事?”静依看到有一位大夫在为一名晕过去的难民看诊。自那日陡然发现难民增多后,静依便和元熙商量,请了王府的府医来此为难民们看诊,以防不时之需。

    那名府医回道:“启禀王妃,似是中毒了。”

    “好端端地怎么会中毒?”元熙冷声道。

    而围观的一些难民道:“就是刚才还好好的,就只是喝了两口粥就成了这个样子!”

    静依眉心一紧,看向那人旁边的确是有一个已经打翻了的碗,那碗中还有一些残粥,静依上前将头上的一支簪子取下,轻轻地在碗中试了试。那簪子却是并未变色!

    “这粥中无毒!”静依清声道。

    “谁知道你这试的是不是真的?”一名清瘦的难民汉子叫道。

    “就是!人都已经这样了!连大夫都说是中毒了,这粥中怎么会无毒?”另有一人附和道。

    “我看这是王爷嫌弃咱们人多,怕咱们把他的府库给吃空了,所以才想着下毒来害咱们!”最开始说话的那人又道。

    “就是!我看也是这样!”

    “太狠心了,竟然在粥里下毒!”其它人也是纷纷附和。

    静依一看,心知这是有人在暗中使坏了,定是有人暗中在粥中下了毒,试图激起民愤!她看向元熙,见元熙也是眉头一皱,显然是没有预料到会有人在粥中下毒了。

    元熙朗声道:“众位莫急!眼下还是先救人重要。还请大家让一让。扶这几位到那边歇息。”

    众人闪出一条路来,有几个难民出来帮忙将人抬到了那简易棚中。

    府医挨个儿地诊了脉,一脸愁容道:“启禀王爷、王妃,二几人的症状相同,应当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可是这粥中,我刚才明明试过了,并没有毒呀。”静依说着,便对身边的海棠道:“快去到粥棚那里,试试所有的粥,还有米粮内是否有被人下毒的迹象?”

    “是!”海棠和柳杏儿急匆匆地赶到了粥棚,挨个的将所有的器皿、米粮以及大锅内的粥都逐一试过。最终,二人相视一眼摇摇头,看来,这粥棚这边并没有问题。

    二人急忙挤进了人群,“回王爷、王妃,粥棚那边并没有问题。”

    静依转身在一名难民的身前蹲下,将手探到了这名难民的腕上,开始为其诊脉。片刻后,静依抬眼看向了元熙,见其脸上一脸焦急,而眸子中却是并无半分的忧虑之色。不由心中暗怒!好你个元熙,竟然连我都骗!

    静依收回手,走至元熙身边,轻道:“他们的脉象,并不像是中毒。为何府医却非要说他们是中毒了呢?”

    元熙一挑眉,“有此事?”说完,便做出一脸不知情的表情!但是一对上静依那清亮的眸子,顿时所有的伪装便都瓦解了!“依依,你果然是神医的徒弟!名不虚传哪!”

    “哼!你这又是在搞什么鬼?”

    “别急,再看看。”

    只听“砰”地一声!是瓷碗碎裂的声音!“哼!这粥中显然就是被人下了毒!不过就是吃几碗白粥,想不到,竟是这样狠心,给咱们直接下毒,想要取了咱们的性命!”

    “就是!这粥喝不得了!”说完,便又是一声瓷碗碎裂地声音。

    人群中,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毕竟这事情发生的也太过突然了些,让人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你们还端着这粥做什么?难道真想死不成?”又是那名清瘦的汉子。

    静依看着,与元熙对视一眼。心知这人便是那挑头闹事之人了!

    随着那清瘦汉子和几名难民的挑唆,人们纷纷扔了手中的瓷碗。一时间,这华阳山脚下,倒是瓷器碎裂地声音此起彼伏了!

    慧清大师此时出声道:“阿弥陀佛!众位施主息怒,此事定有蹊跷!王爷与王妃向来是爱民如子,岂会作出这等事?还请大家稍候,容王爷查个清楚。”

    “还有什么好查的?这几人都是喝了几口粥就相继成这幅样子了!不是粥里有毒,还能是怎么回事?”那清瘦汉子道。

    “就是!想不到这平王装着一幅好心的样子,却是在粥里下毒!这是一点儿活路也不给咱们了呀!”

    “不给咱们活路,咱们也不能让他们好过了!对不对?”那清瘦汉子再度挑头道。

    “对!不能让他们好过了!凭什么他们吃着山珍海味,咱们却是在这里忍饥挨饿?不公平!”

    “就是!不公平!咱们冲到城里去,吃好吃的去!”

    “对,吃好的去!咱们也去吃大鱼大肉!”

    说完,便见这百姓们有了想要往封城内冲去的迹象!

    “大家且慢!”慧清大师再度开口道:“众位施主,事情尚未查清楚,还请大家稍安毌躁,免得中了他人的奸计!反而是冤枉了平王府。”

    “什么冤枉?难道这里面躺着的人是假的不成?你这老和尚,定然是与他们是一伙儿的!”

    “这老和尚定然也是想着要咱们都死在这儿!别听这老秃驴的!咱们先把这粥棚砸了,然后冲进城去,吃好的!”

    “对!砸了这粥棚!砸了这害人的粥棚!”

    静依有些害怕地往元熙的方向靠了靠,“这些人的情绪太过冲动了!只怕是要失控了。”

    “别怕,跟在我身边。”

    “可是,咱们就由着他们将粥棚砸了不成?”

    “不会的!岳正阳他们应该就快到了。”

    那些难民眼看着就要冲到了粥棚!

    “怎么回事?”随着一声怒喝,人们看到岳正阳带了大批的官兵赶来。

    “平王府的粥里有毒!”

    “就是!要死人了!”

    “你们也太狠心了!我们都可怜成这样儿了,还不肯放我们一条活路!”

    那清瘦男子眼珠子一转道:“大家看到了没有!这平王见毒不死我们,要派官兵来镇压咱们了!咱们是一点儿活路也没了!事已至此,咱们倒不如跟他们拼了!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大家跟他们拼了!”

    话落,便见这人群中已是有不少人开始响应这清瘦男子的号召了,有些看似壮一些的汉子,竟是直直地对着岳正阳身边的官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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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各位送上的票票!飞雪很感激大家的支持!谢谢你们!文文虽然是架空文,可是飞雪为了能让读者感受到中国古代一些真正的民俗,所以这两日一直在查一些有关古代的资料。虽然飞雪不能保证后面文中所写到的一些场景就是与古代一模一样,但是飞雪会尽力做到贴近中国的古代的实际情况。如果在后面的文中,大家发现有与你们想象中不同的场景出现,不要急着反对飞雪,因为后面飞雪会相继写到中国古代历史上确实存在过的一些人或者是事!只不过,大家可能会觉得有些吃惊!大家期待一下吧!

第十五章 封城之谜

    听着几声叫喊声,眼看那几名壮汉就要对官兵对手了!岳正阳的眼里闪过一抹笑意,“来人,拿下!”

    说完,便见人群中突然出现了几名身着难民衣服的人,将那清瘦汉子,还有几名难民全都绑了!

    “你们做什么?我们只不过是实话实说,你们这是杀人灭口!”那清瘦汉子不甘心道。

    岳正阳看着众难民似乎是有些要被挑唆起来了,大声道:“闭嘴!”随着他的这声怒喝,这场面又是奇异地安静了下来!元熙轻拉了静依的小手,示意她无事。

    静依此时也是明白过来了,此事,只怕是元熙等人早已设好的计了。

    “刘四儿!怎么?不在封城里头混了?跑到这外面来装难民了?”岳正阳坏笑道。

    那清瘦汉子一惊,强作镇定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可是从平秋县逃荒过来的。”

    “平秋县?好呀!你到是说两名平秋县的方言给本相听听?”

    那刘四儿一愣,眼珠子乱转,却也是想不出法子来,这平秋县的方言,他虽是学了几句,可是一说就不是那当地的味儿,指定是要露馅儿的!

    “怎么?说不出来了?要不要我把你封城里的房子、妻女全部都给你找来呀?”

    刘四儿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吓得跪在地上,哭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呀!小的也是奉了别人的命,在他的碗里下了毒呀!大人饶命呀!”

    “什么?这毒是他下的?”

    “这人也太坏了!咱们好不容易有口粥喝了,他却是在里面下毒!”

    “就是!这种人,就该打死他!”说着,这些难民们便向这刘四儿靠了过来。有的人直接从地上抓起刚刚摔的碗的碎片向那刘四儿扔去!

    难民们的情绪这回是真被煽动起来了,只不过不是要对付元熙和静依,而要对付这刘四儿了!

    刘四儿慌了神儿,生怕自己真被这帮难民给打死了,求饶道:“大人饶命!饶命呀!小人也是奉命行事呀!求大人饶命呀!”

    “奉命行事?说,奉了谁的命?”

    那刘四儿有些犹豫不决,似是不敢说。

    “怎么?不说?那好吧,那就交由这些难民们发落,如何?”岳正阳说完,就要下令让阻拦难民的官兵撤退。

    那刘四儿见此,慌道:“大人别!别呀!小的说,小的说!小的是奉了。”说没说完,便瞪大了双眼,倒地不起了。

    元熙和岳正阳向人群中看去,见一身穿青衣的男子向西奔去,“追!”岳正阳一声令下。见大批的官兵向那青衣男子逃走的方向追去。

    岳正阳又转头对百姓们道:“乡亲们放心,这几位乡亲并未中毒,只是昨日本官收到消息,说是有人欲在此捣乱,所以严加戒备,见这刘四儿在药房里买了砒霜,所以便命人暗中跟着他,得知他来此后,已是暗中将他手中的砒霜换了过来。刚才那几位百姓只所以会晕倒,只是因为那药物所致,现在已无大碍了!”

    果然,难民们向那木棚中看去,那几名晕倒的难民,竟是又全都醒了过来,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岳正阳走到那几名难民面前,拱手道:“本官因为一心想着要找出这幕后之人,所以让几位受苦了!”

    那几位清醒过来的难民胆怯道:“这,我们没事了?”

    府医再次上前为几人诊了脉道:“众位放心!你们的确没事了。刚才我等也是为了配合大人,故意说你们几位中毒的。几位若是不信,不妨试着动动手脚!看老夫说的是否是实话?”

    那几人试着活动了一下,果然无事了!是又惊又喜!“多谢大人,多谢大夫!”

    岳正阳与元熙相视一笑,那府医也是笑呵呵地说道:“既然没事了,大家都快去吃粥吧!”

    众人才从刚才的中毒事件中回过神来,一时有些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人们一看地上被他们摔碎的碗和洒了一地的粥,都是心疼不已,这可都是粮食呀!

    其中一名妇人哭道:“这个天杀的!竟然生出这样歹毒的心思来!若不是大人英明提前发现了这阴谋,咱们只怕就会酿成大祸呀!”

    刚才还群情激动的人们,也都是悔恨不已!竟然是有几名汉子跪在了地上,“王爷,王妃,是我等太过蠢笨,险些上了那贼人的当!还请王爷王妃责罚!”

    说完,便跪下了一大片难民,“请王爷王妃责罚!”

    “草民等瞎了眼,才会识人不清,险些给王爷和王妃惹下麻烦,都是草民等的不是!还请王爷您大人大量,宽恕草民吧!”

    “是呀!草民们也是被那恶人利用了。还请王爷宽恕吧!”

    静依看到跪了一地的百姓,正色道:“大家都起来吧。今日之事,幸亏是岳大人早有察觉,才不致酿成大祸!若非是岳大人及时赶来,你们只怕就真的是要被人利用了!经过今日一事,还请大家要明白地记住,王爷与本王妃是不会舍弃你们的!你们也是封城的子民,以后切莫要再被人盅惑,要擦亮自己的双眼,不要只看事情的表象!大家可都明白了?”

    “谢王妃教诲!草民等记下了!”

    “好了!都起来吧。还好那粥棚没有被你们给掀了,还有热粥可以吃。大家快过去排队吧。”

    百姓们这才相继起了身,其中一人叫道:“咱们先把这地上的污渍清理干净!别再给王爷他们添麻烦了。”

    “对对!咱们先把这里清理干净,再去吃粥。”

    说完,百姓们便开始清理起地上的碎片还有一些污迹了。

    元熙笑道:“经此一事,只怕那些人再不敢轻易地煽动百姓了!”

    “不错!就算是他们再来捣乱,这百姓们经此一事,也是多少长了心眼儿的,岂会再被人轻易利用,当了枪使?”

    慧清大师也是笑道:“原来竟是岳大人的计谋,倒是让老纳空担心了。”

    岳正阳一歪头,道:“这可不是我的功劳,这可都是王爷的意思。”

    “好了,莫要争功了!不知那青袍男子,可能追的上?”静依有些担忧道。

    慧清大师叹道:“阿弥陀佛!想不到在这种时候还会有人使出这样的计策,真是人心不古呀!”

    “刚才多谢大师为我们说话了。”静依低头道。

    “王妃客气了,都是为了百姓。刚才倒是险些让王爷王妃受委屈了。”

    静依和元熙相视一笑,没有出声。

    岳正阳命人将其余的几人全部带走,转头对元熙拱手道:“王爷,那臣就先告退了。”

    “去吧!告诉欧阳夜,这几个人可得给本王看好了,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是!臣一定转告欧阳夜。”

    元熙和静依看这里又恢复了以往的秩序,心下稍安,向慧清大师辞行,乘了马车回王府了。

    “元熙,这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吧?”静依坐在那兔毛的垫子上问道。

    元熙轻挑了挑眉,抬手将静依抱在了怀里,笑道:“如何?你夫君很聪明吧?”

    “聪明!只是你如此地气定神闲,想必也定是知道他们幕后的主子是谁了吧?”

    “依依果然聪慧!至于他们的主子,不急!这刘四儿死了,咱们等于是没了人证,暂时还是动不了他的。不过,我总是要想个法子,提早地除了这一祸害,咱们才能专心的治理封城。”

    “你说的不错,否则,总是在事情进行到关键处,就有人跳出来捣乱,咱们也是应付不过来的。到时候,咱们只怕会是前功尽弃!”

    “依依,你说这宋浩的短处在哪里?”

    “宋浩?你是说背后指使他们的是宋浩?”

    元熙点点头,“他的背后是晋王!”说到这里,元熙苦笑了一下,“相不到,我费尽心思想带着你离开京城那是非之地,还是躲不过那些人的阴谋诡计!”

    静依摇摇头,“你生在皇家,躲?永远都不是最有效的办法!”

    “依依,又让你担心了。”

    “你是我的夫君,我为你担心自是再正常不过的!元熙,你既已知道了他的背后是晋王,就没有采取些措施?”

    元熙坏坏一笑,“怎么可能会没有?我现在正是掐断了他与晋王的所有联系!我要让晋王变成聋子、瞎子!”

    静依听了,眼波流转,光华顿现!

    “元熙,既是让他变成聋子、瞎子,何不再给他们一根拐杖,也好帮他们一把?”

    元熙眼前一亮,“依依的意思是?”

    静依轻笑道:“你的人里总有那么一两个是极为擅长模仿别人的字迹的吧?”

    元熙笑着点点头,“自然!我的暗阁里,什么人没有?依依,这次幸亏你提醒了我,不然,岂不是白白的放过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你呀!定是自己心里早已有了计较,哪里是我提醒了你?你分明就是一只狡猾至极的狐狸!谁能算计得了你?”

    “狐狸?哈哈,我是公狐狸,你就是母狐狸了?”

    “讨厌!你还有心情说笑?”

    “怎么?不是你夸我聪明,说我是狐狸的吗?”元熙眨着那双大眼睛十分无辜地看向静依。

    静依无奈,白了他一眼,这样也叫夸?他是耳背了,还是脑子坏掉了?

    “好了。不闹了!晋王为何会突然插手起封城的事来了?再说了这封城如此贫困,又不能为他的大业提供银两,他为何会如此在乎这封城会完全地受你掌控?”

    元熙收了笑,“是呀!这封城并非是富庶之地,也不知为何明王和晋王竟是都看上了这个地方?”

    “问鼎大位,除了需要大笔的银钱,再就是大军了!可是这封城上上下下加起来,也不过才十几万兵马,而且还都是一些上不得战场的弱兵弱将!真不明白,这封城到底有什么好?”

    “弱兵弱将?这宋浩和白石,按理说可是哪个都不弱呀!”元熙喃喃道。

    静依也是一脸的思索,这封城难不成还能有什么宝贝?可是封城除了风沙多,还有什么呢?竟是使得这明王和晋王二人都派了亲信过来?仅仅只是因为这是贯通南北的要道?

    静依并没有时间多想,因为接下来的时间她一直是忙碌不止的。付无双隔三差五地便送来一些旧衣物,王府这边的下人们还在缝制着一些棉被。再加上,慈善堂那边的一些琐事,偶尔还要过问外面的一些庶务。接下来的半个月,静依可以说是过得最为忙碌的一个人了!

    转眼已是到了十一月底了。在古代,一旦进入腊月,便意味着就快要过年了。

    元熙进入寝室,见静依竟是斜倚在榻上睡着了,手中还拿着一本医书。元熙心疼地摇了摇头,将她手中的书拿出,轻轻地抱起她向床上走去。

    静依被他抱起后,便睁了睁眼睛,迷迷糊糊道:“你回来了?”

    “嗯。以后不要等我,困了就自己先睡。”

    静依勉强又抬了抬眼皮,口齿不清道:“知道了,好困!睡吧。”

    元熙替她除了外衫,自己才脱了长袍,再看向床上,静依脸朝里侧躺着,似是睡的挺香的。

    元熙正要躺下,耳朵一动,手一伸,再度拿起了长袍披上,走至外间,“什么事?”

    “回主子,刚刚属下得到消息,院儿里的那四位似乎是吵起来了。”司画回道。

    “知道了。吵就吵吧,这么晚了,还来禀报王妃做什么?不用理会她们!”

    “是!”司画这才退了出去。

    元熙却是了无睡意了,他用手轻捏了捏眉心,最近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依依也是累的不轻。索性这些难民们已是安置地差不多了,自己也可以稍稍放松一些了。

    元熙瞧里间看了一眼,虽是隔了帘子,可他却仍是像可以看到时面熟睡着的静依一般,那如夜空中璀璨的星星一般的眸子,闪烁着耀眼的光茫!依依,他的依依!真的是为自己解决了不小的麻烦呢!自己该如何谢她呢?金银珠宝?这些,似乎她都是瞧不上眼呢!元熙的眸子里带着柔柔地笑意,也许,自己明天可以休息一天,陪陪自己的小妻子吧!自己自从来了封城似乎还没有休息过呢,休息一日也不算是不务正业!嗯,就这么办吧!

    元熙打定了主意,便再度进了里间,脱了外袍,躺在了静依的身侧。

    一夜好眠!再睁开眼睛时,天已是微亮了,元熙转头看了一眼,还窝在自己怀里的静依,睡的正香!元熙面上轻笑,真好!能每日搂着自己心爱的人在清晨的阳光中醒来,真是幸福呢!

    幸福?这个词猛然跃入了元熙的脑海,元熙自己也是一愣!幸福呢?曾几何时,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与这个词无缘了,想不到,上天竟是如此眷顾他,将静依赐给了他!对他而言,还有什么比静依陪在自己身边更重要的呢?还有什么比静依要陪他走一辈子,更让他觉得幸福的呢?

    元熙看着熟睡中的静依,有她在自己身边,自己总是格外的安心!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究竟是有着什么魔力?竟然能让他对她如此痴狂!他喜欢她!从七年前第一眼在林子里见到她时,他的心里就莫名地她产生了好感!那个明明有些胆怯,却是很善心地为自己包扎好了伤口的小女孩儿,真是越想越可爱呢。

    当时自己为什么会告诉她自己的字,告诉她自己叫元熙呢?要知道自己有多么讨厌别人这样叫他,为什么偏偏要告诉这个小丫头呢?现在想想,元熙自己也仍是说不清楚,也许冥冥之中,那个时候,自己就已经是认定了她吧!

    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元熙收回了心神,看向刚刚睁开眼睛的静依,“醒了?”

    静依看了元熙一眼,微抬了一下头,又再度躺了回去,左手搭在了元熙的腰上,小脑袋在元熙的胸前蹭了蹭,嘴里嘟囔着,“好困,不想起床!”

    元熙失笑,道:“不想起床就不起,接着睡!”

    静依却是长叹了一声道:“最讨厌的就是这样了!明明还很困,可是一旦醒了就睡不着了,好讨厌的感觉!”

    元熙用大手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既然这样,那就先起床,用完早膳,我陪你四处走走。”

    静依一听,眼睛一亮,半支起了上身问道:“真的?你不骗我?你今天不用忙了吗?”

    “今天没什么要紧的事,明天再一起处理也无妨。”

    “好哇!我先想想,我们今天怎么安排比较合适。”说完,静依便再度躺回到元熙的怀里,小声嘀咕着。

    元熙看到这样的静依,心里是说不出的满足!只觉得心田里整个都被涨得满满地,好似是要溢出来一般!两人自成婚后也是两个多月了,静依由最初的羞涩、不习惯,也是渐渐地转为了对他的依赖,和不自觉地亲近了。就像是现在,她窝在他的怀里,不再觉得不自在,而是如同理所应当一般,已经把这样的一种相处模式当成了一种习惯。这让元熙感到很雀跃!虽然他现在还不能吃肉,可是看到静依如此地喜欢与他亲近,心底里也是高兴的。

    “元熙,我今天答应了那帮小孩子,要去慈善堂的。你会陪我去吗?”

    “好!我今天一天都归你,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好,好长时间没有与你一起聊天儿了呢?多久了呢?”静依伸出手指数了数,歪了头道:“好像也没多久,才五六天吧,可是为什么我感觉我们像是有一个月都没有好好说过话了呢?”

    元熙笑道:“好了!别想了。快起床吧。不如,今天我服侍你更衣可好?”

    静依一听,脸一红,闷声道:“不要!”

    “呵呵!依依又害羞了!我们是夫妻,你应该习惯才好!这样吧,待会儿我为你挽发,可好?”

    静依点了点头,“不要太繁琐的,我要简单方便的!我想出去玩!”

    “好,都依你!”

    元熙去了偏房,海棠等人进来服侍静依起身。

    “王妃,昨儿晚上,听说那边儿院子里的四位小姐可是吵得厉害呢!那边儿的管事来禀告了司画,可是王爷说您睡下了,没让人理会!”

    “哦?她们四人吵?”

    “回王妃的话,正是!”

    “可知是因为什么事吵起来了?”

    “听说是因为争一支金步摇!”

    “不过一支金步摇,何至于如此大吵大闹?想必是起了旁的心思了吧?”

    海棠听了一愣,“您的意思是说,她们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能见上王爷一面,好出了那院子?”

    静依懒懒道:“谁知道呢?总归不是什么好事的。这几个人,你可千万别小看了她们,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呢!”

    “那依着王妃的意思,昨日之事就当作是不知道?”

    “嗯,王爷不是说了吗?说我睡下了,我自然就不知道了。告诉何嬷嬷,那边儿院子里的东西一概别落下了,每个人都好吃好喝的供着。那几个人,我以后还有用处呢。”

    “是!奴婢来帮您挽发吧。”

    “不必,王爷呢?”

    海棠还没回话,便听一道好听的声音传来,“依依找我何事?哦!是该挽发了!”说完,元熙站在了静依的身后,拿起了妆台上的牛角梳子道:“依依的头发真好,又黑又亮!”

    “是呀!那是因为我现在还年轻,等我以后老了,就会又白,又干枯了。到时,你只怕是会躲的我远远的,再不肯为我挽发了。”

    “怎么会?你是依依,永远都是我的妻子。我怎么会躲开你?我只怕你到时会嫌弃我的手指粗糙,又老又丑了呢。”

    “有道理!你本就比我年长,到时你定是要比我老的快。你可要小心了,说不定真到了那一天,我可是会真的嫌弃你了!所以趁着你现在年轻,就多抽出些时间来好好保养自己,免得到时被我抛弃了,你连哭都找不着地方!”

    元熙笑道:“娘子说的对!为夫一定谨遵娘子教诲,一定会好好地保养、照顾自己!”

    海棠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对话,倒也是习惯了,自家的两位主子的相处模式还真是同平常人不一样!谁家的妻子能这样与自己的相公肆意说笑?还敢这样放肆?说是以后要抛弃了自己的相公?

    元熙很快便为静依挽好了一个随云髻,二人一起用了早膳,便乘了马车,直奔慈善堂。

    这慈善堂,便是以前的白石的府第,静依命人将里面收拾了一番,将所有的奢华装饰、摆饰全部收了起来。只余下一座空房子。静依亲自手书了-慈善堂-三个字,命人做好了牌匾,悬于府上。

    元熙和静依二人下了马车,已是有人开了门,跪迎了二人进去。

    “元熙,你还一次也没有来过这里吧?我把这最前院改成了学堂。这东边儿的是咱们慈善堂里的孤儿们读书的地方,西边儿是封城的一些穷苦百姓家因为没钱,上不起学堂的孩子们读书的地方。”静依兴致勃勃地向元熙介绍着。

    二人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孩子们读书,便再度向里走去。

    “元熙你看!我把这个院子改成了练武场,有华阳封的武僧们教授他们一些基本的强身健体的练习方法。并不传授武学,也不算是坏了华阳寺的规矩。”

    元熙点了点头,“如此甚好!这样慧清大师也好对寺里的众人有个交待。再者,有了这武僧们的指点,咱们也挑着看看,若是有资质的,咱们就费些心思好好调教,若是差一些的,以后可以直接送入军营。若是再不行的,就只好教授他们一些其它的生存技能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你瞧那边儿!那是女孩子们学习女红的地方。再往后走,便是她们住的院子了。我请了咱们府里的几位嬷嬷来照顾这些孩子们的饮食起居,又请了这封城比较有名气的几位绣娘,教她们女红。女孩子嘛,以后也是可以靠这个谋生的。还有,我让人将白府的后花园全部清理了一番,等来年春天,可以让他们在这里种些瓜菜,也可以减轻些咱们的负担,最主要的是还可以让他们学习一些农识。你觉得如何?”

    元熙看向静依,“辛苦你了!竟是考虑地如此周到!”

    “哪里辛苦了?我只是动动嘴皮子罢了!真正辛苦的是在这里照顾他们的人!”

    元熙拉着静依的手道:“他们能遇上你这样心怀百姓的王妃,是他们的福气!若是不是你在这背后大费周章的安排,他们哪里能有如此好的运气?别说断文识字了,只怕连命都不一定能保的住!”

    静依笑道:“元熙,这封城既然是你的封地,我自然是要想法子,让这封城的百姓过的更好,让你的压力小一些!你整日都是忙着一些大事,这些繁琐的小事,由我来,不也正是应当的嘛!”

    元熙直直地看着静依,眼神中充满了柔情和感激!“依依,你总是为我设想地如此周到!”

    静依脸一红,“别说这些傻话了!我带你去看看这慈善堂其它的空院落!”

    “空院落?”

    “是呀!这白石也真是奢华!这样大的府第,他们一家人如何住才能住得完!我挑了两处稍僻静地院子,来!”

    元熙被静依拉进了一处看似很安静的院子,这院子里种了一小片竹子,“这里倒是雅致!”

    “不错吧?这处院子是给晴天哥哥挑的,他向来喜静,定是会喜欢的。”

    元熙一听,脸立刻黑了下来,“晴天?”

    静依点点头,“对呀!我想着,等他回来后,有时间就来这里小住一阵,教授孩子们一些简单地预防疾病的法子。还有认识一些常见的草药、毒药。这不是很好?”

    元熙听了先是不悦,随后又是有些得意了。晴天以后住在这里,那王府里不就是没有他的地方了?这样的话,他不就是没机会再缠着静依了?不错!

    元熙点头道:“嗯,还不错!晴天定是会喜欢你给他做的这番安排的。”

    静依得意道:“那是!晴天的哥哥的喜好,我可是清楚的很!这里最适合他不过了。”

    元熙刚刚有些小得意似是有些飘飘欲仙的心思,转瞬便被静依的这番话又给打回到了地狱!自己的小妻子对别的男人的喜好清楚的很?这哪个男人听了也是会不舒服的吧?

    元熙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光,晴天,你最好是没有对静依有非分之想,否则,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她的师兄,我照杀不误!

    静依带着元熙将慈善堂转了一圈,每到一处地方,都会和里面的小孩子亲切地打个招呼!这样一圈下来,静依说的话可是真不少了!“如何?我安排的不错吧?”

    元熙点点头,“依依安排的,自然是最好的。”

    静依得意的一笑,丝毫不知谦虚道:“那是自然!依依出马,绝对完美!”

    元熙宠溺地看了她一眼,“累不累?要不要歇一歇?”

    静依摇了摇头,有些尴尬道:“不累!就是有些口渴了。”

    元熙轻笑了两声,“走吧,马车上早已命人备好了。”

    说完,便拉了静依的手,出了慈善堂,上了马车。

    马车上,司画早已是守在那里,摆好了一个小几,上面放了一壶热茶,和两碟点心。

    “下去吧,吩咐车夫到别院去,路上走慢些,莫要巅着了马车。”元熙吩咐完,便拿起茶壶,倒了一盏热茶给静依。“来,先暖暖手,慢慢喝。”

    静依接过热茶放在鼻间嗅了嗅,“嗯!好香,是梅花茶!”

    “你的鼻子倒是灵!”

    “你是哪里来的梅花?咱们府上可是没有种呢。”

    “你喜欢梅花?”

    “喜欢!红梅、白梅,我都喜欢。以前在京城时,父亲在后花园里种植了一小块儿的梅林,我最爱溜到那里去喝茶了。记得有一次,我和表姐一起煮着茶,赏着梅,好不收惬意呢!”

    静依说着,眼中已是流露出了一股怀念和憧憬之色!

    元熙知道她又在想念她的家人了,轻哄道:“乖,先把茶喝了,润润喉咙。”

    静依这才意识到手中的茶已不再烫了,一口气将茶饮尽了。将空茶杯递到了元熙面前,“还要!”

    元熙只是轻笑不语,再度替她斟上了一杯茶,递到她的手里,然后又从碟子里用手拈起了一小块儿的点心送到静依的唇边道:“来,尝尝,我命人新做的。看你可喜欢?”

    静依看了看这糕点,又轻闻了闻,似是带有核桃的味道,张口将那糕点含进了嘴里,轻轻地咀嚼着。静依的眼睛越睁越大,越来越亮!“嗯!好香!是核桃酥!”

    元熙笑道:“我就知道你喜欢吃,特地命人做的。”

    “这个味道!你是从哪里请来的师傅?这个味道简直和京城的一模一样!”

    “那是自然,同一个人做出来的点心,味道自然是一样的了。”

    静依一愣,“你是说这师傅?你把京城有名的点心师傅给请到封城来了?”

    元熙点点头,“依依,我不得不说你有时还真是糊涂的可以!成婚前我送你的那个小匣子,你忘了?那里面不是有我所有的产业的地契、房契吗?”

    静依呆呆地点点头,“是呀!”

    元熙一脸无奈道:“难道你都没有细看?这京城最有名的那家点心铺子?就是你最喜欢吃的那家?”

    静依这才恍然大悟道:“那是你的产业?”

    元熙摇头道:“你还真是迷糊!这样的事情你都不放在心上的吗?你出嫁前难道岳母没有教过你,要管好自己的陪嫁的产业,也要对自己夫君的产业、财富弄个一清二楚吗?这样,以后才不会被其它的女人占了便宜?”

    静依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母亲的确是说过。不过,我没有放在心上就是了。”

    “为什么?”

    “你忘了?因为你答应我的!”

    这次换元熙一愣,不过很快他便明白过来,这静依说的,是指他答应过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绝不纳妾!元熙叹道:“你还真是信任我!不怕我说话不算数?”

    “不怕!你不是那样的人!”

    “就这么信任我?”

    “错!我不是相信你,我是相信我自己的眼光!”静依将茶喝完,递到元熙的手中。

    元熙一挑眉,“还要喝吗?”

    静依摇摇头,“元熙,上次那些难民的事情,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是呀!不然还能怎样?刘四儿死了,咱们手中再无其它直接的证据,是奈何不了那宋浩的。”

    “那他们之间的通信?”

    “你放心,一切顺利!”

    静依这才点点头,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这样的话,咱们不愁找不到机会!”

    “宋浩的手上可是握有重兵!他是以前的封城总兵,现在的三个兵营中兵马最为精锐的飞虎营可是在他的手里!咱们做事定要仔细小心,万不可打草惊蛇,万一惊动了他,他手上的那五万精兵可不是吃素的!”

    “那你现在可有对策了?”

    元熙摇摇头,“这宋浩可是要比白石难对付多了!这白石是太过自大,才给了咱们机会。而且左山大营的那个冯三儿又是个没脑子的,所以咱们才会如此轻易的得了手!可这是飞虎营,可是不比其它呀!”

    “依我看,这宋浩分明就是一直隐身在白石背后,意图通过白石来对付咱们!或者是想看着咱们与白石斗个死去活来,他好捡个渔翁之利!只是没有想到,白石这么容易就败在了咱们的手里,所以他一时间可能没有布署好后面的计划。元熙,这对咱们来说,应该是个机会。”

    “你的意思说,他原计划的一些东西可能是因为白石的突然倒台,而发生了不小的变动,所以一时间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对付咱们?”

    “不错!上次难民的事,只不过是临时增加进来的一个计划!他也定是想通过这个来挑起难民的不满与咱们对立!这样,他才好得利!”

    元熙点点头,“这个宋浩,心思还真是毒!一旦民愤被激起,要想平息可就难了!可是我动用武力镇压,他背后的晋王势必会以我对手无寸铁的百姓施行铁血政策,这样一来,皇上对我只会是更加地不满,说不定一气之下,会撤销我的王位,收回封地!可是我若是不用武力镇压,那么封城必然大乱,到时,还是晋王,再站出来指责我一个治理不善,能力欠缺,哼哼,我还是落不下好儿。”

    “元熙,这晋王这么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对付你、拉拢你还是想着驱逐你呢?”

    元熙一惊,看向静依,“驱逐?”

    静依点点头,“这便又回到了咱们原来讨论过的那个问题上。这封城,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两位皇子竟相派了亲信之人来此呢?”

    “你说的对,对付我只不过是顺手的事儿,他们真正想做的,极有可能就是让我离开封城!而封城是我的属地,未得诏命,我是不可轻易离开自己的封地的,那么,便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我犯错!让皇上大怒!然后收回封地!即便是不收回封地,也会派人来大加限制我在封城的权利,这样一来,他们的目的,自然也就达到了!”

    静依喃喃道:“离开封城,封城对他们而言,显然是十分的重要了?可是这样一贫如洗的封城,有什么是值得他们争抢的呢?”

    元熙眼神一黯,看向静依,“这封城看来并不似表面上那样不堪。只怕这里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秘密?宝藏?”静依惊呼道。

    ------题外话------

    大家猜猜看这封城到底有什么秘密呢?是不是真的有宝藏哪?你猜!奸笑中~~~

第十六章 整治宋浩!

    元熙看着静依有些兴奋的样子,笑道:“你呀!也太能想了!你以为是你祖母的祖上留下的宝藏在这里?别说不可能,就是真的在这儿,你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没有找到?”

    “不就是因为那只镯子吗?也许那只镯子就是钥匙呢。没有钥匙,他们也许进不了宝库,所以才会如此!”

    “你呀!你祖母王家祖上几代都没有来过封城,如何会将这大笔的财富埋在这里?”元熙笑道:“你呀,就是想太多了!今儿无事,我就陪你出来好好歇歇,不想那么多的烦心事了。”

    静依有些失望地点点头,“不是呀!那会是什么呢?”

    “别急!他们二人在这封城可不是一日两日了,这都是杨硕和那老护国公当年布下的棋子。哪里能是咱们几日的功夫就能窥破的!反正咱们现在是住在这封城,不急,慢慢来!总有一日,咱们能揭开这封城的神秘面纱!”

    “说的对!咱们有的是时间。”

    静依躺在了元熙的膝上,小声道:“元熙,昨儿那四名美人儿吵闹之事,你可是知道了?”

    “嗯。怎么?今儿一早就有人回报于你了?哼!以后这样的事,尽量不去理会!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三更半夜的不睡觉,以为这样就能翻出花儿了不成?”

    静依却是嘟了嘴道:“元熙,只怕这四人也是不简单呢。”

    “怎么?你有了什么发现?”

    “她们四人,名义上虽都是你母妃赐来的,可是这宫里出来的女子,谁知道她们背后真正的主子是哪个?这宫里头有多少妃嫔都是栽在了自己的亲信手中?个个儿都以为自己聪明,到头来,却是发现,自己倚重的人竟是另有主子!”

    元熙长叹一声,“是呀!这种事,在宫里是屡见不鲜的。只不过是没有人说破罢了。”元熙低头看着静依那微红的脸庞,轻道:“你觉得她们四人当中有德妃的人?”

    “嗯。”

    “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不知道!就是一种直觉!元熙,宫里头出来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就像是那个李静,小小年纪,不也是心思歹毒?这四人咱们总得想个法子,好好利用一番呢。”

    元熙轻笑道:“你可是有了什么好法子?”

    静依挪了挪头,懒懒道:“还没想好呢!我再想想,总是要做到万全才好!”

    元熙闻言一挑眉,自己的小妻子真是从来都不会让他失望呢!每次依依说要做到万全的时候,定是会有人要倒霉的,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倒霉的会是谁呢?

    马车在一处别院前停下,元熙先跳了下来,待静依走到马车门边儿时,长臂一挥,便将静依拦腰抱起,走到了门口。

    静依惊呼一声,看到周围有那么多人,虽然都是低着头,可是静依的脸还是忍不住红了,小手握了拳轻捶了元熙两下道:“你做什么?还不快将我放下来?”

    元熙大笑道:“怕什么?你是我的妻子,这是光明正大之事,何需如此紧张?”

    说完,便大踏步进了别院。而静依见元熙竟是如此大声地说出这些话来,羞得将小脸儿埋在了他的胸前,真是有种不敢见人的感觉了。

    静依也不知元熙走了多久,只觉得元熙停了下来,她这才将头抬了起来,一抬头,便早已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只见这满园的梅花,白梅、红梅、粉红梅,三色交相辉映,甚是好看!不仅如此,园林中还搭配岁寒三友--松柏和竹子与梅花相互映衬!

    静依呆呆地转头看向元熙,“你何时命人种的这些梅花?”

    “一个月前便开始布置了。本来是想种在王府的,可是又想着给你一个惊喜,所以便将这梅林,建在了这别院。如何?可还喜欢?”

    静依点点头,满脸的笑意,“快放我下来。”

    元熙轻轻地将静依放下。静依的脚一沾地,立马就向那梅林中间跑了过去!徜徉在这花海中,轻吟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元熙在不远处轻轻击掌道:“好诗!好诗!依依果然是对花草情有独钟呢!”

    静依站在一株白梅边,回首看向元熙,她今日披了一件白色的大麾,脸上未施粉黛,头上也没有多戴什么发饰。现在这般站在那白梅前,更是显得她娇俏可人,天生丽质!那如梅花一样高洁的气质,倒是让元熙看得呆了!

    静依冲着元熙淡淡一笑,那瞬间的风华,简直就是令天地失色!日月无光!现在的静依站在那梅林间,就宛若是刚刚下凡的梅花仙子一般,让人可望而不可及!

    元熙在那一瞬间有一种静依似乎是要消失在这梅林中一般的感觉,惊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强定了心神,大步流星地走进梅林,在静依的身后,轻轻地将她拥住,“依依!”

    “嗯?”静依不知元熙心中所想,笑问道:“怎么了?你也被这样漂亮的美景迷住了吗?”

    “依依,答应我,无论何时,你都要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元熙有些孤冷的声音传来。

    静依一愣,没有转身,反而是轻轻地向后靠了靠。这样的元熙让她心疼!元熙现在定然是又想起了他的生母,想起了近乎于遗弃他的皇上,也想起了他自己凄苦的童年吧。

    “元熙,怎么了?我不是在这儿好好的吗?”

    “你刚才的样子你不知道有多美!就像是天女下凡一样!你与这梅林是出奇的的谐!我害怕,害怕你真的是梅花仙子化身!害怕你会回到天上去,再也不回来了!”

    静依轻轻一笑,“净会胡思乱想!除了你,还有谁会当我当仙子一般!”

    元熙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除了我,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迷恋你呢!不过是我下手早,提前娶了你,断了他们的念想罢了!”

    静依脸颊一红,“又胡说!”

    “我没有胡说!先不说京城,就是在这封城,也有不少人被你的笑给晃花了眼!那欧阳家的老三,只怕是仍然对你念念不忘呢!”

    “我与他不过是数面之缘,而且也只是棋友,哪里就像是你说的那般不堪了!”静依佯怒道。

    元熙连忙讨好道:“好好好!依依莫气,是我小家子气了,可好?我让他们备好了茶水,咱们过去坐吧。”

    说完,元熙便站直了身体,攥着静依的小手,向中间的一处梅花亭走去。

    静依却是突然止步道:“元熙,咱们不若就在这林间席地而坐,不也是挺好?”

    元熙一皱眉,“地上太凉!”

    “无妨,多铺几个垫子就是了!好不好嘛,元熙!”静依轻晃着元熙的手臂,有些撒娇道。

    元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好吧!”说完,便命人在林间准备一番。只是元熙哪里会真的只是让人在地上多加几个垫子?而是命人先在地上燃了篝火,待地上暖透了,再将篝火移开,然后再放了圃团,上面又放了兔毛的垫子。司画等人将东西备好了,才过来请二位主子过去。

    “依依很喜欢梅花?”

    “嗯!其实应该说我是最喜欢梅花的特点!梅花在寒冬依然不屈地绽放,就好比是我们人类在逆境中依然不屈不挠、顽强奋斗、不畏艰难。而且梅花也被认为是最有气节的花种,梅花虽然生长环境恶劣,但是依然快乐的绽放,表达了一种迎接希望的乐观的性格。元熙,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处境就有些像是梅花吗?”

    元熙点点头,“你总是能带给我一些惊喜!不过一株梅花,竟能引你如此多的赞美。”

    “不止是我哦!古人中赞美梅花的大有人在。不然也不会有岁寒三友一说了!”

    元熙笑道:“嗯,依依说的有理,来,尝尝为夫亲手泡的梅花茶如何?”

    依依笑吟吟地接过元熙递过来的杯子道:“不用尝,只是闻到这股清香,我便是有些醉的感觉了!”

    “好呀!依依只是闻茶香便可醉,只怕是饮了这杯后,更是醉的不分东西了!无妨,待会儿为夫抱你回去即可!”

    静依脸一红,“乱讲!不过是夸你一句罢了。你竟是还顺着梯子爬墙了!”

    两人在这里柔情蜜意,司画和初一等人虽只是远远地守着,可都是习武之人,这些话,哪里会听不到?司画还好,毕竟七年前就看二人相处在一起。可初一却是有些不适应的,他撇了撇嘴角,自己的主子何时变得这样好说话了?这哪里还是那个战场一浑身戾气,杀伐果决之人!

    二人在这里饮了约莫有两壶茶,聊的倒是兴起。可是元熙担心静依的身体受不住这严寒,总是待在外面,怕她会着凉,所以早早地便命人撤了。他则是再度将静依拦腰抱起,出了别院,直至上了马车。

    “我又没有真的醉,你何必如此?”静依羞红脸道,“这里多人看着,岂不是让人笑话?”

    “好了。到了王府,你自己进去,我定不再抱你了!如此,可满意了?”

    静依白了他一眼,却是不语。

    马车缓缓地行着,似是到了一处酒楼附近。静依掀了帘子向外看了看,“好热闹呀!元熙,这封城还有如此奢华的酒楼?”

    “嗯,这是白石以前的产业,咱们秘密接了过来。现在生意倒是比以前还要好。”

    “你的意思是无人知道你是这酒楼幕后的主子?”

    “错!这酒楼幕后的主子是你!而不是我!我都说了是秘密地,如何还会有人知道?”

    “好神奇!你是如何做到的?”

    “这有何难,只是将原本在暗处的一些人摆到了明处罢了!”

    “你可别跟我说,你还有经商的头脑?”

    元熙笑笑,“我哪有那么多才?这是我的一个手下在负责运营我的一些产业。要不然,你以为我每年花费的大笔银子是哪儿来的?”

    “你还真是走运,什么能人都能让你遇上!”

    元熙淡笑不语。

    静依再度看向了车窗外,突然眼神一紧,急道:“元熙,你快来看,那个人可是宋浩?”

    元熙闻言上前,细看,“不错!那个正是宋浩!怎么?你又有了什么歪脑筋?”

    静依白了他一眼,然后便是得意地一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正愁不好好整治他一番,消不了心中的怒气呢!想不到却是在这儿碰上了他!”

    “你想如何整治他?”元熙好奇问道。

    “不告诉你!”静依说完,对外面吩咐道:“在附近找个地方停下。王爷饿了,我们就在附近的酒楼用膳了。”

    元熙一挑眉,“你应着我的名,却是不告诉我整治他的办法吗?”

    “你急什么?待会儿告诉你。”静依说着,便推了元熙一把,示意他下车。

    元熙无奈,只好听她的,下了马车,吩咐马车先回王府。二人在街上慢慢地晃悠了一会儿,才来到刚才宋浩进去的那家酒楼。“封城第一家!这名字取的还真是霸气!”静依笑道。

    “这酒楼原本就叫这个名字,一直没变。咱们的人接手后,觉得这名字不错,再加上咱们是这酒楼背后的主子,用这名字倒是相配!”

    “有道理!咱们也进去用膳吧!也好让我尝尝这封城第一家的饭菜究竟是如何的美味!”

    二人进了酒楼,也不等那小二招呼,直接就上了二楼的一处雅间。静依细细看了一番,这间雅间有两扇窗子,一扇是冲着最繁华的这条大街的,一扇是能看到对面的一条小巷子的。这雅间的地方也是挺大,一张用膳的餐桌,隔了一道屏风里面还有一张小几上面摆了精致的茶具,靠墙处,还有一张小榻,应当是方便这雅间内的客人醉酒后小憩用的。“这雅间布置地倒是雅致,是你的人布置的?”

    元熙点点头,“嗯!他这几日去了外县,回头等他回来了,有了时间,我替你们引荐一番。他可是个极为有趣的人呢!”

    “哦?”静依看完了墙上挂的一幅字画,道:“能将一个雅间布置地有如此浓浓的书卷气的人,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只怕此人不止擅于经商,还是个才子吧?”

    “依依果真聪明,一猜就对!不错!此人原是江南有名的才子,只因后来家道中落,他父亲死后,家产又被他的叔父给强行霸占!无奈,他才会被迫离家出走!后来,被几个山贼给打劫了,正好被我遇上,顺手救了他!”

    静依一脸地不信道:“就这样?”

    “嗯!说起来,也真是巧,救他时,便是七年前,我去北疆的路上。后来,便将他带到了北疆,成了我的一名专司银钱的管家。”

    静依摇摇头,“你不过是顺手救他一命,他便对你如此地死心榻地?”

    元熙用手抚了抚自己的眉心道:“那个,事后,我听说了他的事,便顺手派人将他叔父的银钱全部给偷了过来,交给他了。”

    静依一听,扑哧一笑,“咯咯!这还真像是你会做的事!真的是见不得人了!”说完,笑的更欢了!

    元熙有些窘态,轻道:“别笑了!”

    静依却是笑的更是上气不接下气了,问道:“你,你没有派人把他叔父给杀了?”

    “没!我只是偷了他叔父的银钱给了他。告诉他,他叔父还活得好好的!若是想真正的夺回家产,就得靠他自己!我可是不会插手的。”

    “说了半天,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他呀!倒是有个不错的名字,叫夏和!”

    “夏荷?哈哈!哈哈!让我死了吧!哈哈,怎么会有男子叫这种名字?哈哈!”静依此时已是笑的直不起腰了。

    元熙笑看着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的开怀大笑呢!“不是那个荷花的荷,而是和气生财的和!”

    “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让我先喘口气儿!哈哈!”静依刚坐直了,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直笑得一旁站着的初一和司画心里有些发毛!别说初一了,就连司画也没有见过这样大笑不止,没有一丝闺秀气质的王妃!

    元熙也不语,直是微笑的看着她,待看她笑的差不多了,才递给她一盏茶道:“来,先喝杯茶,顺顺气!”

    静依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元熙自袖间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道:“还好,这屋子里只有我们二人,否则你平王妃的威严哪!可就真的是一点儿也不剩了!”

    静依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脸笑的都有些僵硬了!“元熙,那这个人有多大年纪?”

    “比我大两岁,已经是成家了。妻子是在北疆时救的一名被叛军杀了父母的孤女,也是书香世家,现在二人也算是琴瑟和鸣,日子过的不错!就是这夏和太忙碌了些。”

    “这夏和忙,也是为了给你筹措银两吧?”

    “嗯。我也没想到这个夏和竟然有着如此天才的头脑!一开始他只是负责北疆的一些产业,慢慢的,他几乎是负责打理我名下所有的产业了。”

    “你很信任他?”

    元熙点点头,“信任也是一点一点慢慢累积起来的。依依,你不知道在北疆的那几年,一开始,我们过的有多苦!别说像现在这样好好的吃上一顿饭了!就连睡觉很多时候都是坐着甚至是站着,就睡着了!”

    `元熙看了一眼静依,转头给自己倒了一盏茶,“那个时候,夏和与我们在一起,也是上场杀敌!后来有一次,他替你大哥苏清挡了一剑,那一剑,几乎就是要了他的命!若不是晴天在,只怕他就真的是没救了!”

    元熙的神情变得一片肃穆,似乎是又回到了那厮杀的战场上。静依的神情也是为之一振,这个夏和,竟还是自己哥哥的救命恩人么?

    “自那以后,他的身体便一直是有些不太利索。后来,无意中我发现他倒是对经商有一套,便试着将自己在北疆刚建起来的几处产业交给他打理。没想到,他还真是给了我不小的惊喜!依依,你不会想到,在北疆,一般的酒楼一年能赚个一两千两银子已是极为好的生意了!可是夏和,这个人,竟是让我的酒楼在一年内赚了四千两银子!依依,四千两哪!自那以后,我便试着将手中的产业慢慢地交给他来打理了。他倒是没有让我失望,回报给我的,总是丰厚的利润!”

    静依点点头,“听你这样一说,我倒是真想见见这个人了!”

    “不急!会有机会的!”元熙笑道。

    话音刚落,便见小二端了菜上来。静依一愣,“元熙,咱们好像还没有点菜吧?”

    “这位夫人,这菜是这间包房提前预订的菜,都是本店的特色菜,您要是有什么需要,直管叫小的就是。”

    静依这才明白过来,这是元熙才有的特有的福利吧!

    小二退出去后,静依轻道:“初一,你去看看那个宋浩在哪个房间里喝酒,看看房间里还有什么人?”

    “是!”初一即刻便退了出去。

    元熙夹了一块醉鸡道:“来尝尝,这可是这家店的招牌菜,‘醉鸡-,几乎来这儿的客人都会点这到菜。”

    静依尝了尝,“嗯!味道真是不错,是用什么酒腌制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要不把厨师叫上来问问?”

    “算了!你还是低调些吧!生怕别人不知道平王爷在此用膳吗?”

    元熙笑道:“知道又如何?王爷就不用吃饭了吗?”

    二人正说笑着,初一便进来禀报道:“禀王妃,那宋浩在’菊花台-用膳,跟他在一起的都是他的几位亲信。”

    静依闻言,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初一,你过来。”

    静依在初一的耳旁嘀咕了几句,又交给了他一个小瓶子,叮嘱道:“切记,别引起人的注意!”

    初一嘴角抽了抽,飞快地向王爷的方向瞟了一眼,见王爷并不理会自己,只好点了点头,“属下一定办妥,请王妃放心。”说完,便又出了雅间。

    元熙看向窗外,“依依,你不会是想着将他们整桌人都给整了吧?”

    “怎么会?我知道这是你的产业,哪里会给咱们自己惹麻烦?”

    “快吃吧,一上午了,也早该饿了。”

    静依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吃着碗里的菜。可每次还没吃完,元熙便又给她夹了不少。“元熙,我吃不下了。别再夹了。”

    元熙一皱眉,“你吃的太少了。瞧瞧你这阵子瘦的,快成皮包骨头了。”

    “哪有?”静依抗议道:“我这是长个子了!你没瞧出我比咱们离京时长高了吗?”

    元熙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刚成亲时,静依的下巴还是圆润的,脸颊两侧也还有些肉。可是现在看来,哪里还有那圆润的下巴?只剩下尖尖地如同笋牙儿一般的下巴,那脸上哪里还能看到肉?整个小脸儿看上去,也不过就巴掌大小了!“长高我倒是没看出来,瞧瞧你这张小脸儿,你整日里为了难民们忙!依我看,你自己都快成难民了!”

    静依白了他一眼,转移话题道:“你可想知道那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元熙一挑眉,凉凉地看向她,那眼神分明就像是在说:你不告诉我试试?看我怎么修理你?

    静依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蔫了下来!“好吧,那瓶子里装的是痒痒粉!”

    “痒痒粉?”元熙喃喃道,“可是晴天给你的?”

    “元熙真聪明,一猜就对!是在京城时,晴天哥哥怕我参加一些宴会时,被人欺负,所以便给了我一瓶,以作防僧用!”

    “痒痒粉也能防身?”

    静依有些尴尬道:“那个!不是啦!晴天哥哥给我的防身用的是一些迷药啦!这个,是我从他那里软磨硬泡求来的。一次也没用过,这次便先在那宋浩身上试试,看管不管用。”

    元熙看了静依一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就是想了这样的法子来整治他?”

    静依一扬眉,“怎么会?这个哪里算整治!真正让他吃不消的事儿,还在后头呢!”

    “哦?说来听听!”

    静依神秘地一笑,往元熙身边靠了靠,小声的嘀咕了几句,元熙的表情是先惊、后喜、再惊!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静依,“依依,你何时想出来的这等法子?”

    静依一嘟嘴,“就在咱们回来的路上,本来我还没有想好,可是谁让咱们这么巧在这里看到了这个宋浩!所以,我便灵机一动,想出了这个法子。如何?不错吧?”

    元熙失笑道:“岂止是不错!简直就是妙极了!依依,你可真是我的福星,我的宝贝呀!”

    静依抿唇一笑,“好了,我估计那个宋浩他们也吃的差不多了,应该就快要走了。咱们到窗前看看吧,看待会儿那个宋浩会不会让咱们失望?”

    说完,静依便拉了元熙的胳膊走到了窗前。

    果然,没多久,这宋浩一行人,便出了酒楼,拱手施礼互相道别后,宋浩一转身,便觉得自己浑身是奇痒难耐!伸手在脖颈处抓了抓,岂知是不抓还好,越抓越痒!而且最糟的是,这宋浩觉得自己浑身都像是爬满了虫子一般,奇痒难忍!

    于是,这封城最为繁华的一条大街上,便出现了这样令人捧腹大笑的一幕!

    只见那宋浩如跳梁小丑一般,浑身都在颤动,而且表情还极为搞笑,似哭似笑,让人看了不禁有些害怕,还以为是哪里蹿出来的一个疯子!

    这宋浩如此失常的举动,不仅是将原本要走却没走成的几位亲信给引了回来,而且还引了不少的路人争相观看!那宋浩是急得大汗淋漓,偏生是说不出话来!手脚也是不听使唤,一个劲儿的挠着痒痒,那双腿也是在地上蹦着,仿佛这样做可以减轻一些身上的痒痒一般。

    宋浩的一位亲随道:“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宋浩是急得说不出话来,只见张嘴,不见出声!

    他的一位亲信道:“莫不是得了什么急症?快去请大夫!”

    那名亲随刚走了两步,便听另一人道:“慢着!这个时候请什么大夫,还不赶紧扶你家老爷上马车回府!”

    这名亲随这才回过神儿来!可不嘛!这可是在大街上呀!这下完了,自家老爷向来是出了名的注重仪表、礼仪,可现在却是在这如此热闹的街道上做出如此失礼的举动!这下子,可是丢脸丢大发了!

    宋浩在几名亲信和亲随的搀扶下,好不容易上了马车。那几名亲信不放心,也跟着去宋府了。

    这边二楼雅间的窗前,静依却是站在那乐不可支,“哼!叫你出那么个恶毒的主意来陷害我家元熙!这只是先收些利息!回头,本王妃再跟你细算帐!”

    元熙一听,面上不显,心里却是跟乐开了花儿似的!听听,我家元熙!我家元熙!依依的心里果然是只有我的。不然,也不会为了上次的事情,这样的恶整那宋浩了!想起刚才宋浩那抓耳挠腮的猥琐样儿!这元熙的面上终于也是露出了笑容。

    而一旁站着的司画和初一则是相视了一眼,迅速低了头,心中想的却是一样的,那就是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们这两位主子!那可是比死还难受呀!

    “好了,依依,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府吧。”

    “好,不过,你说过要陪我一整天的,可是要反悔了?”

    “怎么会?我陪你回去,咱们小憩片刻,然后我与你手谈一局,可好?”

    静依眼前一亮,“当真?”

    “自然!我何时骗过你?”

    “好!一言为定!我总是听大哥说你的棋艺如何如何的好,却是一次也没有同你下过。今儿回府后,我定要好好休息一番,然后养足精神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好!为夫一定奉陪!走吧,娘子!”元熙笑吟吟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二人出了酒楼,慢慢悠悠地回了王府。

    二人当天当真是小憩了片刻,便开始了大战!结果嘛,静依赢了两局,二人和了两局,静依输了两局,最终结果,平局!

    静依也不是傻的,哪会看不出来元熙是故意让她?不过她倒是挺佩服这元熙的,竟是能煞费苦心地弄了个平局!

    次日,宋浩没来议政。

    三日后,宋浩仍是没来议政。

    静依则是窝在自己的寝室里,懒洋洋地看着手中的医书,倒是一脸的平静。

    “王妃,您真的不打算给那宋浩解药了?”司画好奇地问道。

    “给!为何不给?只不过是时候还没到罢了。”

    “哦!王妃,您这是故意的!先让他们着着急,然后,您再出马,好让他们承您的情?”

    静依放下书,淡淡一笑,“承我的情?呵呵,他们宋府的情,本王妃还真是不稀罕!”

    司画这回是真有些懵了,“那王妃,您这是何意呀?”

    “何意?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打听的如何了?”

    司画没想到王妃的话锋竟是转的这样快,忙道:“回王妃,那宋家在封城的声誉极好!原来白石在时,这封城的百姓们对白府那是敢怒不敢言!谁都知道这白家的不少亲戚,甚至是下人都会仗着白石的势在下面胡作非为!可是这宋府不一样!宋浩的家教极严!其府中也是极少会出现一些有失礼仪的事。”

    静依起身走至窗前,将窗户推开,看着外面白茫茫的天地道:“这雪下的还真是大呢!”

    司画不知王妃说这话是何意,也不敢接茬儿。只听静依又道:“不知道晴天哥哥他们现在到哪儿了呢?这两日会不会到封城呢?”

    司画这才道:“王妃,晴天公子的信中不是说这两日就会到吗?”

    “是呀!信中是这样写的,只是没有料到会有这样大的雪,恐怕他们的行程要耽搁了。”

    司画瞧了瞧外面,“王妃若是不放心,要不要让初一派些人出城去接应?”

    “不必!”静依转了身,轻道:“你接着说吧。”

    “王妃,这宋夫人听说原本是安谷县的小户人家出身,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听说还是个庶出的,当年原本应该是她的嫡姐嫁给宋浩的,却是不知怎么回事,出嫁的前一天,新娘子竟然是得了急症,浑身动弹不得了,而他们家为了巴结宋浩,不想错过了这门亲事,便将身为庶女的宋夫人给嫁了过来!不过这些年在封城落下的名声却是不错。听说她对待宋浩的几个庶女,也是相当不错的。”

    静依闻此,那脸上的笑意渐渐地浓了起来,“司画!你相信会有如此巧合的事吗?”

    司画一愣,很快明白过来王妃所指的是何事,司画摇摇头。

    静依笑道:“是了!连你都不信,那宋夫人的嫡姐如何会信呢?”

    “王妃,您的意思是?”

    “你先派人去找到宋夫人的嫡姐,记住,要秘密地找。然后想办法将她引来封城。记住,别让她怀疑到咱们身上来。”

    “是,属下明白!”

    “你去把司琴给我找来。”

    “是!”司画转身出了寝室,正好何嬷嬷进来回话,二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启禀王妃,今儿那边儿院子里传来消息,说是有两位美人儿得了风寒,奴婢已经派了府医过去瞧了,也开了药。只是那四人却是哭哭啼啼的,嘴里说的话,也是难听的紧。”何嬷嬷道。

    “风寒?还真是巧!怎么一下就病倒了两位?”

    “说是其中一位叫凤巧的姑娘先得了风寒,当时没想着叫府医,次日便传染给了另一位姑娘。”

    “嗯,既是病了,就叫府医好好地诊治。莫要慢怠了她们。”

    “是!”何嬷嬷得了令,便退了出去。

    静依再度走到窗前,怎么?终于忍不住了吗?我倒是想要看看你们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谁?哼!不是风寒吗?那就先养着,待我帮着元熙灭了那宋浩,再来会会你们!

    “王妃,您找我?”司琴恭敬道。

    静依也不转身,仍是看着外面的雪景道:“想办法查清楚那宋夫人的为人究竟如何?司画到底是年轻了些,办这种事情,她没有经验,我不放心,还是你来吧。”

    “是!属下即刻便去。”

    静依出了寝室,来到了院中的凉亭,看着外面的雪越来越大,静依缓缓地伸出了手,那鹅毛般的雪花落到她的手心里,很快便融化成水,倒是让静依的心里慢慢地静了下来。静依轻闭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喃喃道:“好清新的空气呀!”

    “一个人在这里发什么愣?”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温暖的感觉袭来。

    元熙将一件大麾给静依披上,又给她拢了拢胸前,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这么不小心!我听说府中有两人都染上了风寒,你要是再不小心些,只怕也是会病了。”

    静依闻言,看向元熙,“你是如何得知府中有人得了风寒?”

    元熙不解道:“我从书房出来时,听到几名丫环在议论,说是府中的两名美人儿!”说到这儿,元熙的神情一黯,眼神也是瞬间变得冰冷,“该死的!这几个女人倒真是好手段!”

    静依听了,却是笑出声来,“有意思!元熙,这更加说明了,她们背后的主子,绝不是淑妃!”

    元熙冷声道:“本王管她是谁?敢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些小动作,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静依不语,的确!在他们防范地如此严密之下,这四人竟仍是能有这等本事,买通下人,刻意将这些话说给元熙听,这分明就是一种争宠的手段!这样复杂地心思,只怕是有心人刻意调教的吧。

    “元熙,她们的事情先不急!那宋浩如何了?”

    “他?还能如何?已经三日了,一直是没来议政!听人说,已是几乎将全身的皮肤都给抓烂了,请了不少的郎中也不见好!”

    “晴天哥哥配制的毒,岂是那么好解的?”

    “你还不打算动手?”

    “快了,要不,就今晚吧!对了,元熙,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在宋府里,可是埋了暗桩吧?”

    元熙笑看向静依,“什么都瞒不过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若是没有暗桩,你是如何他要在难民中闹事的?”

    元熙点点头,“的确如此!依依的心思细腻,无人能及!”

    静依却是嗔了他一眼,笑道:“时候不早了。这个宋浩,只怕是不能留了。”

    “宋浩为人极为谨慎,在封城的口碑不错。封城的百姓们还是很爱戴他的。”

    “是吗?”静依睨了元熙一眼,道:“你别告诉我,你没想过要收拾他!”说完,向前走了两步,轻道:“封城要想安定,就得先把这些蛀虫都给灭干净了。而要想让宋浩倒台,咱们不一定非是一击即死呀!”

    元熙一愣,看向静依,“你那日同我说的法子,你又改进了?”

    静依点点头,“宋浩的病,明日一早便会痊愈了。只不过,我估计他现在的样子也是不可能出来参与议政的。这段时间,他定是心力交悴,身体上的折磨,让他痛苦不堪,自然也无暇顾及其它的一些事务了。现在下手,便是咱们最好的机会!”

    “有道理。那宋浩已经是被那‘奇症’给折腾了三天,估计早已是筋疲力尽了!我今晚便吩咐人动手。一切都按咱们先前计划的那般吗?”

    静依点点头,“让人小心些,那宋浩为人谨慎,而且疑心极重!咱们这次,不是为了抓他的把柄,只是先把东西偷到手就成!”

    “你放心吧,那仿制品我已经看过了,几乎是可以以假乱真了。”

    “几乎是以假乱真?那就是还能看出不同了?”

    元熙点点头,有些闷声道:“依依,咱们的人毕竟只是见过那印章几次,并没有细细观摩,能做到如此,已是极为不易了。”

    “既然这样,那咱们的动作就一定要快!千万不要等那宋浩发现了!”

    “放心吧!最迟明晚,咱们的人就会全部得手了。到时,再将那印章还回去就是了。”

    元熙说完,轻揽了静依的肩膀,“依依,那宋夫人那边,你可是有了法子了?”

    静依点点头,“法子是有了。不过还得等上几天。”

    “依依,不管是去哪儿,一定要多带些人。即便是不方便,也要带上司琴和司画他们!只要是出门,便是司墨隐在暗处!依依,现在是非常时期,别让我为你担心,好吗?”

    “元熙,你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的!我知道,有些人恨不能将绑了去,用我来威胁你!元熙,我会站在你的身边,虽不能为你冲锋陷阵,但也绝对不会成为你的负累的。”

    元熙听完不语,只是紧紧地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冬日的雪越来越大,可是两个人的心,却是越帖越近,越来越温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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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只是开始

    果然次日上午,宋府传出消息宋浩的急症突然痊愈了,只是因为身体还是过于疲惫而需要静养。

    静养么?静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眼里挂着浅浅的笑,吩咐道:“海棠,去准备一下,备上一些上好的补品。咱们要去宋府走一遭。”

    “是!王妃,昨儿下了大雪,只怕今天的路不太好走。您看?”

    “无妨,左右也是坐马车,又不会真的走路过去。再说了,听说那宋夫人正想着为自己的长子相看媳妇呢。今日付夫人、欧阳少夫人还有其它的一些夫人定也会借上门探望之名,见一见那宋长公子呢。咱们若是不去,岂不是会白白地错过一场好戏?”

    “是!奴婢马上去安排。”

    海棠下去安排马车,司画过来小声道:“禀王妃,刚才初一带消息过来,说是已经得手了。稍后,陪您一起去趟宋府,正好将那印章再换回来。”

    静依点了点头,“宋夫人共有一子一女,其它的全是庶出?”

    “是!宋大人共有四房妾室,还有几房通房丫头。每房妾室都育有子女。”

    “这个宋夫人还真是有趣呢。明明不喜欢庶出的,为何还会有那么多妾室生养了孩子呢?”

    “回王妃的话,宋大人的庶女不少,庶子,养成的,至今也才一个!”

    静依这才点了点头,“难怪!我说那宋夫人怎么会如此的好心?记得听她说过,共有二子四女,可是亲生的也不过是一子一女!原来如此!庶女到是可以好好利用,也好拿捏!庶子就不同了。至少这样,还能显出她做为正室大度来。”

    “王妃,听说那宋夫人有意将她的两位庶女送于王爷做妾呢!”司画有些犹豫道。

    静依闻言转头看向司画,“这是何时得知的消息?”

    司画犹豫了一下道:“初入封城时,便得到消息了。可是王爷怕您知道了不高兴,所以没让告诉您。”

    “那你刚才为何又提及了?”

    司画有些心虚道:“王妃,您今日要去宋府,属下担心那宋夫人会想什么法子,将那二人强塞给王爷,而您没有准备,一时再不好推托,所以才说出来的。而且,似乎最近那宋浩夫妇改了主意,有意想向平王示好,条件就是想着让平王纳他们的嫡长女为侧妃了。”

    静依抿唇一笑,“是元熙让你告诉我的吧?”

    司画的脸一僵,弱弱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去准备一下吧。待会儿王爷处理完了政务,咱们就一起去!”

    “是!”司画应声退下。

    静依则是稍稍整理了一下,到了院子里,看着院内上下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静依的心情是格外的舒畅!冬天了呢,当严冬过去,迎来的便是暖春了吧!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元熙终于处理完了那些政务,便携静依一起去了宋府。

    到了府门口,竟然是付夫人、付无双等不少夫人也来了,都迎了出来!最让人意外的是,宋浩竟然是裹的严严实实地也迎了出来!元熙紧忙上前扶起道:“宋将军大病初愈,怎还亲迎了出来?快快请起!还不快扶了你们老爷进去!小心再受了凉!”

    宋浩忙道:“多谢王爷体恤,只是这规矩是不能变的。”

    说完,还轻咳了两声,元熙忙命人上前扶了,一行人一起进了中门。

    元熙被引到了外院,宋浩的院子。而静依则是被宋夫人请到了后院儿的花厅稍坐。

    静依刚刚坐定,便见进来几位小姐打扮的姑娘一一过来给她行礼。静依暗道,这么快就来了?她心中虽是不屑,可是面上却是故作不解道:“不知这几位可是府上的千金?”

    宋夫人谦笑道:“王妃太客气了!不过就是几个不成器的丫头,让您见笑了。”

    静依淡笑道:“瞧瞧这宋夫人果真是好福气,这姑娘们是一个比一个的俊俏。想来宋夫人年轻时定也是位大美人儿吧?”

    宋夫人面上一滞!什么叫年轻时是位大美人儿?这是指自己老了,不中用了?还有,这平王妃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自己只得一个女儿,哪能生这么多?

    “瞧王妃说的,这几个丫头哪里及得上王妃您的万分之一?这最前头的这个,是臣妾的嫡女,后面这几个都是臣妾的庶女,平日里,也都是在府中学一些针钱女红什么的,哪里比得上王妃你的才名远播?”

    静依笑笑,用手指了一个身穿淡紫色小袄的约莫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道:“这位小姐不知排行第几?”

    宋夫人一瞧,眼角带了浓浓的笑意,“小桃,还不过来回王妃的话?”

    宋小桃颤颤微微地上前,福了身道:“回王妃的话,臣女今年十五,在姐妹们中排行第三。”

    静依冲她招招手道:“来,到本王妃身边儿来。”

    那宋小桃怯怯地看了宋夫人一眼,见宋夫人微点了点头,宋小桃才小心翼翼地向静依走去。

    静依上下细细打量了一番宋小桃,“好标致的可人儿!算起来,你比本王妃还要年长一岁呢。来!”说完,一拉宋小桃的手。顿觉得触感冰凉!

    静依登时松了她的手,一惊,转头看向宋夫人,“这三小姐怎的手这般的凉?莫不是生了病了?”

    付无双起身惊道:“我瞧瞧,这大冷的天儿,可别过了病气给王妃才好。”说完,探手一摸,大声道:“宋夫人,您快来瞧瞧,这三小姐的手,冰得跟外面的冰块儿一样!”说完,似是不经意地一拉那宋小桃的衣袖,竟是露出了一双红肿不堪的手!

    这一举动,可是惊着了在场的众位夫人。她们原本是借着探望宋浩的名,来瞧瞧这宋夫人的后院儿如何,再暗中相看那宋长公子一番。可是不想,竟是看到了这宋府的庶小姐一双红肿的手!这可是让人大出意外!

    宋夫人见此,心中对这个宋小桃是暗恨不已,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又不能如何,只好讪讪道:“小桃,这是怎么弄的?昨儿我见你的手还好好的?”

    说着,看向那宋小桃的眼神中隐含了一股犀利之色!宋小桃抬眼被这宋夫人的眼神给吓得不轻,她不笨,自然知道这宋夫人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好怯怯道:“是!回母亲,女儿昨日不小心被茶水烫了一下,所以才会如此。倒是让诸位夫人见笑了,是小桃的不是。小桃在此给王妃殿下,还有众位夫人赔礼了。”说完,轻福了福身。

    静依眸中含笑,却是不语。而付无双与付夫人对视一眼,轻道:“既是烫着了,怎么也不找府医来瞧瞧?这大冷的天儿,只怕是不易养好呢。”

    “是呀!三小姐还这般年轻,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可得好好养好了。这女儿家的一双手可是比那俏脸儿也是一样的重要呢。”一位贵妇附和道。

    这宋夫人原本听宋小桃说完,刚好看起来一点儿的脸,又是黑到了不行!这不是说自己这个嫡母苛待庶女吗?烫伤了,也不给找府医看?

    这时,宋夫人的嫡女上前盈盈一拜道:“众位夫人说的极是。昨儿母亲忙着照顾父亲,无暇顾及我们,所以昨儿女儿一听说三妹妹为了研究茶道,竟是不小心伤了手,所以自作主张,请了府医来为三妹妹看过了。只是一时事忙,见母亲为照顾父亲劳累不已,怕母亲再为我们几个伤神,所以就没有禀告母亲,还请母亲莫怪。”

    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而且还暗中指责了小桃在父亲病重时,还有心思研究茶道!这可是让她在众位夫人心里落下了个不孝的印象!

    果然众位夫人一听完这付家小姐的话,看向这宋小桃的眼光里就不再有同情了,反而添了些许的厌恶!

    静依却是笑道:“这位小姐倒是口齿伶俐,不知又是哪位呀?”

    “回王妃的话,臣女是宋家的嫡长女宋娇。”宋百合冲着静依福了身,无论是动作还是语气都是不卑不亢,显然,家教是极好的。她这番表现与刚才的宋小桃一比,登时就分出了高低!这宋娇落落大方,说话行礼都是挑不出毛病。反倒是刚才的宋小桃,倒是一幅怯怯懦懦,上不得台面的样子!

    静依点了点头,看向那宋娇,似是无意一般,轻道:“这宋小姐的家教果然是极好的!想来是极得宋夫人的看重的吧?”

    宋夫人笑道:“王妃说的是!这百合到底是宋府的嫡长女,自是与旁人不同。”

    “是呀!宋夫人此话有理。本王妃上次有幸听了宋大小姐的琴艺,果然是不同凡响。不知今日,可有这个耳福呀?”

    “臣妾多谢王妃的厚爱。这娇儿的琴艺是得了名师的指点,再加上勤学苦练,才有了今日的这般技艺。蒙王妃您看重,那就让她再弹上一曲便是。”

    宋夫人说完,便对宋娇使了个眼色。宋娇会意,即刻命人摆了琴和香案上来。不一会儿,一阵悠扬的琴音,便回响在了花厅内。

    静依淡笑不语,只是微闭了眼睛,静静地听着这琴音。不过心中却是暗道,这琴声的确是不错,只可惜,里面含了太多的功利!一味地只追求琴技,而忽略了曲子本身,这样的曲子就好比是一幅色彩艳丽的画作,太过张扬炫丽,却是毫无内容可言!

    静依听了一半儿,便毫无兴趣了,睁开眼睛,端起了身旁的茶盏,在鼻间轻嗅了嗅,然后才缓缓入口。真是无趣!这种琴艺,还真是好意思拿出来卖弄!自己虽不会抚琴,却是会听琴的。这样的琴艺,在她看来,是只不过得了大师的皮毛,而未得其真传罢了!

    一旁的宋夫人见平王妃端起了茶盏,慢慢品着茶,脸上似乎是有着失望之色,便知道这是对宋娇的琴艺不满了!到底是平南候府出身的,见过的琴艺大师想必是甚多吧,看来,娇儿是入不了这平王妃的眼了,那么,自然就入不了这平王的眼了!

    一曲作罢,静依也不品评一二,她的年纪虽小,可是身分却是最高的!平王妃不说好,谁敢说这宋小姐弹的好?这花厅内一时间,气氛倒是有些诡异了!

    宋夫人略有些尴尬道:“小女前两日伤了手,今日的曲子怕是让王妃见笑了。”

    静依心中冷笑,前两日伤了手?刚开始怎么不说,现在见我面色不好,才这般说,是想着给宋娇找个台阶儿下吧!

    “既是伤了手,为何不早说?倒是白让本王妃还有众位夫人期盼了半天。”

    静依这话说的可是极伤宋娇的面子了!这分明就是说她弹的太差,白白地耽搁了众人的时间!

    这宋夫人面上也是有些不好看了,这小王妃说话也太直了些吧!她倒是不寻思是静依故意的,而是以为这小王妃年纪小,对于这些人情事故还是有些不懂的,所以才会这般说话。

    这宋娇的脸色可是差极了!那脸色煞白煞白的!自白素兰离了封城后,她何时受过这等的屈辱?走到哪里不是被人捧着?现在居然被一个比自己还要小上两岁的小丫头给嫌弃了!这叫她情何以堪?

    静依却是不看她,有些好奇地问道:“三小姐,你平日里,很喜欢茶艺?”

    宋小桃没想到这平王妃会突然对她说话,忙道:“回王妃殿下,臣女不懂茶艺,也从未学过茶艺。”

    “哦?不是说你在学习茶艺时,伤了手吗?”付无双问道。

    宋小桃面上有些紧张、害怕,看了看一旁的宋娇,又看了看宋夫人,却是不敢说话!她这幅害怕胆怯的样子,落在了众人的眼中,却是另一番想象!这宋小桃如此上不得台面,哪里像是懂茶艺之人才有的平和、清雅的气质?看来,刚才这宋娇分明就是在说谎,只怕是为了给宋夫人一个台阶下吧!

    宋夫人一惊,看向了宋娇。宋娇心思急转,笑道:“三妹妹莫不是忘了,你前些日子不是缠着要我教你茶道吗?”

    宋小桃闻言,吓得头也不敢抬,只是怯声道:“是!是小桃忘记了!”

    这样的场景看在众人的眼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人人都说这宋夫人对待庶出的子女,个个犹如己出,只怕也是为了搏个好名声吧!

    正巧这时,几位丫环进来为王妃等人续茶。一位丫环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回事,竟是走的太快,一时收不住脚,直直地冲着宋娇撞了过去!要知道这丫环手上端的可是热茶呀!只见这宋娇眼疾手快,一把将自己身边的宋小桃给扭了过来,挡在了身前!

    只听-咣当‘一声,紧接着又是一声-嘶拉-!那丫环眼看快要撞到三小姐,竟是一个转身将茶盏摔了一地!而所幸宋小桃倒是没有被烫到!只不过紧接着传来的那声布匹被撕裂的声音,却是清晰入耳!

    原本宋小桃虽然没有被烫到,可是那宋娇的手劲儿太大,而宋小桃也是想躲闪,偏被宋娇给强制住了!这一左一右,竟是将宋小桃的左衣袖给扯开了!

    顿时,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惊呆了!而宋夫人见到眼前的一幕,脸已是毫无血色,大冬天的,头上竟是渗出了汗渍!

    付夫人看着眼前的景象,转头看向了宋夫人道:“宋夫人,您便是让您的庶女穿这个?也太过心狠了一些吧?”

    静依则是直接起身,而一旁的海棠早已是聪明的将半空中飘浮着的那一片片白色的东西,轻抓了一把,递给了静依。“王妃,您看,这棉袄里填充地,并非全是棉花,而是掺了大半儿的柳絮!”

    海棠的话在这原本就极为寂静的屋子里,清晰地落在众人的耳中。众人看向那宋夫人的眼神皆是鄙夷和不屑了!

    静依转头看向宋夫人,“宋夫人,你便是如此善待你的庶女的吗?”

    那宋小桃一听,吓得登时跪在地上哭道:“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不好!还请夫人不要生气!不要责罚奴婢!”

    宋小桃的话听在众人耳中,更是如同是火上浇油一般!那付夫人最先是沉不住气了,也是起身道:“宋夫人,人人都传你宅心仁厚,想不到你的心思竟是如此恶毒!不过一个才十五的丫头,竟是被你如此地苛待!什么烫伤了手!这三小姐的手分明就是冻的!”

    “就是,再怎么说也是堂堂宋府的小姐,竟是自称奴婢,看来这宋夫人的家教还真是严苛呢!”一位贵妇讽刺道。

    另一位夫人也是阴阳怪气道:“是呀!都说这宋府的嫡长女家教甚好,还真是处事不惊!一遇到状况还知道将自己的亲妹妹给拉出来挡着。还真是被调教的极好呢!”说完,竟是呵呵地轻笑了起来!

    静依看着宋夫人怕的几乎是说不出话来了!对司画道:“去前院儿请王爷和宋大人过来吧!”

    静依说完,便将海棠手上的大麾拿过来,作势要给那宋小桃披上,道:“别怕!有本王妃和王爷为你做主!再无人敢任意欺凌于你!”

    那宋小桃又喜又惊,颤声道:“谢谢王妃!谢谢王妃!”边说边躲开了静依的大麾,“奴婢命贱,不值得穿这样好的!”

    静依一愣,海棠眼疾手快,急忙接过了王妃手中的大麾,道:“王妃,这可是王爷送您的呢。”说完,将大麾交到了一旁柳杏儿的手上。从柳杏儿手上接过另一件披风给那宋小桃披上了。

    静依淡淡地看了宋小桃一眼,不语,转身回到了座位上,冷眼看着宋夫人。

    宋夫人此时知道自己是百口莫辩了,纵然她心里是恨极了那宋小桃,可也是不敢有半分的显露了!只见那宋夫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启禀王妃,这,这臣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就会有了柳絮呢?”

    一旁的宋娇也反应过来,替母亲争辩道:“王妃,定是府中的下人为之。与母亲无关哪!”

    宋夫人却是插话道:“下人为之?这么说这宋府里,一个下人说的话,都比宋夫人这当家主母管用了?”

    宋娇神情一滞,只是跪在了宋夫人的身边,不敢再说话了。

    元熙和宋浩一进花厅,便见这宋夫人和宋娇都跪在地上,这宋娇还在那里哭得梨花带雨的!元熙的眉心处闪过不悦,问道:“依依,这是怎么回事?”

    静依对元熙福了福身道:“王爷,按说此事原是宋大人的家事。只是这封城是您的属地,而臣妾又是您的王妃。臣妾现在既然知道了,便不可不管上一管了。”

    说完,看向了宋浩道:“宋大人,本王妃自到封城后,人人皆传你宋大人治家有方!你的夫人更是对您的几个庶子女关爱有加,仿若亲生。可是刚才无意间,您的嫡长女宋娇却是一把撕开了这三小姐的衣袖,这里面,竟是掺杂了大半儿的柳絮!敢问宋大人,莫非府上已是贫困至此了吗?”

    宋浩一惊,看向了那宋小桃的身上,现在她身上披了海棠的披风,自然是看不到里面破损的棉袄,可是这屋子地上的那轻飘飘的东西,不是柳絮,又是何物?

    这边海棠早已将那柳絮拿给了王爷看过。元熙看向了一旁的宋浩,那眸子中冷冽的光茫,让宋浩是心惊不已!

    静依轻拉了宋小桃到了元熙面前道:“王爷,您瞧瞧!好好的一个可人儿,竟是给冻成了这般模样!您瞧瞧她这双手,哪里像千金小姐该有的?比之咱们府上的下人的手还不如呢!”

    宋浩瞥了一眼跪在那儿的夫人,他身上的奇症今早上才好。虽是不痒了,可是这浑身已是给留下了不少的抓痕,甚至是疤!所幸自己的脸还是能见人的。他小心道:“王爷,王妃,此事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内情呀?这好端端地棉衣,怎么会是里面絮的不全是棉花呢?”

    静依上前一步,道:“宋大人言之有理!虽然刚才这丫环险些撞到了宋大小姐,可是宋大小姐眼疾手快,竟是将三小姐一把拉过来挡在了身前,也是幸亏那丫环情急之下聪明,宁可摔碎了茶盏,也是不敢烫到了三小姐,否则,现在只怕三小姐早已是被毁了容了!若不是刚才三小姐想躲开,可是偏巧这大小姐不肯松手,这衣袖怎么会扯开?”

    说到这儿,静依定定地看向宋浩,“宋大人以为呢?”

    宋浩已是被静依的这番话给说的几乎是抬不起头来了!是又羞又怒!自己一直看重的嫡女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失德之事!身为长姐,居然强拉庶妹为自己挡身!这传了出去,宋娇只怕会落个骄横刁蛮、欺凌弱小的名声!而且自己刚才话中的意思原本就是想说是不是这宋小桃刻意为之,有心陷害嫡母。可是被王妃这样一说,这明明就是宋娇自己德行败坏,才会将宋小桃的衣服给撕破,如何怨得了那宋小桃?

    宋娇此时却是抬头直直地看向了元熙,“王爷!母亲是被人陷害的!还请王爷明查!还我母亲一个清白!”说完,大眼睛还扑扇扑扇的,那看向元熙的眼神简直就是**裸的爱意!眨眼间,又从眼睛里滚落出两滴眼泪,那幅委屈样子,只怕是个男人看了,都会心软,怜爱不已吧!

    可惜了,现在看到她这模样儿的,却是元熙!元熙看那宋娇一幅花痴样子看着自己,只觉得是恶心不已,转头道:“宋大人,王妃的话,你还没回呢?怎么?这宋小姐却是如此的不懂规矩,竟是抢在了你这父亲的前头说话了。”

    宋娇听了脸一白,却是引得一旁几位夫人的轻笑声!

    宋浩恶狠狠地瞪了那宋娇一眼,又看了一眼一旁吓得有些呆的宋小桃,“此事的确是微臣治家无方,还请王妃殿下责罚!”

    “责罚?”静依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了宋浩,“宋大人难道不想知道你的夫人是否是被人陷害了,而你的庶子女,又是否真的是被人苛待了吗?再怎么说,她们身上也是流着宋大人您的血吧?”

    宋浩被静依的这番话说的脸一红,是说什么也不对了!

    静依也不再看她,而是对众位夫人道:“这封城既是王爷的属地,那么本王妃岂能坐视不理?这样吧,本王妃就派贴身婢女海棠和柳杏儿二人到偏间将这屋内的所有宋小姐的棉衣都撕开看看,也妨过后有人说本王妃冤枉了她!还请付夫人、欧阳少夫人等做个见证。众位夫人以为如何?”

    “谨遵王妃吩咐!”

    于是一干人浩浩荡荡地到了偏间,这宋夫人见此,心里却是好受了些!这宋小桃的衣服分明就是有人做了手脚了!平日里穿的衣服的确是差了些,可是今儿穿的不应该会出问题呀!现在这样也好,让几个丫头的棉衣都扯开看看,总不能每个丫头的衣服都是被人做了手脚的吧?

    宋夫人这样想着,心下稍安,投给了宋浩一个安心的眼神。宋浩这边儿也正想着呢,这自己的夫人十几年来从未听说过苛待妾室和庶子女呀!现在收到这夫人投过来的眼神,见她心安,心里一松,定然是有人刻意陷害了。

    不一会儿,那边儿的人就都回来了,只有那宋家的几位小姐还留在了偏间。

    付夫人一进门便气道:“启禀王妃,那宋家的几位小姐,除了这宋娇小姐的,其它几位庶女的棉衣里面填充的全都掺杂了大半儿的柳絮!而且不止如此,那其它几位庶小姐,脱了外衣后,那身上还都是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显然是被人给掐出来的。”

    “什么?”宋夫人倒是先吃了一惊,大叫道:“不可能!你胡说!”话落,看到众人看她的眼神,惊觉自己失了方寸,忙对着静依磕头道:“王妃明查!臣妾没有做过,绝对没有做过呀!”

    静依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问向那付夫人,“付夫人,那请问,那宋娇小姐的身上,可有伤痕?”

    “回王妃的话,那宋娇小姐的身上并无伤痕。”

    “那几位小姐呢?”

    “回王妃,因为那衣裳实在是无法御寒,而且也是撕开了口子,没法儿穿,所以臣妾便命人再回去取几件衣裳来换上。”

    这时,付无双和几位夫人手捧了衣服道:“王妃您请看,这便是那几位庶小姐穿的衣服!”

    静依看过后,点了点头,“辛苦几位夫人了。快快请坐吧。”

    待几位夫人落座,静依则是冷冷地看向了宋夫人,“宋夫人,本王妃一直敬重你,以为你是这封城中的典范!想不到,你竟是心狠至此!你也是一个母亲,怎么会下得去手?”

    静依说完,转身到元熙身旁坐下。元熙看到静依投过来的眼神,转头对宋浩道:“宋大人,不是本王多事,只是,本王听闻你还得二子,其中一子向来是体弱多病。不知是嫡公子,还是庶公子?”

    宋浩此时一惊,看向了地上的夫人。是呀!他总共是有四子的,只有二子活了下来,而且那庶子还是整日病恹恹的,难道?宋浩是越想越心惊!直接起身到了门口,掀了帘子吩咐道:“你去!仔细检查二位公子的衣食住所,速来报我!”

    “是!”门外传来一名小厮的声音,宋浩落了帘子,看向夫人道:“我且问你,你可曾在老二的身上做过什么手脚?”

    “回老爷,妾身没有哇!老爷,妾身是冤枉的!”

    宋浩此时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凡是男人,尤其是位高权重的男人,没有一个是不在乎自己的子嗣的!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妻子虐待妾室、女儿,可是却是不能不在乎他的儿子!不管这儿子是嫡出还是庶出,总归是要延续自己的血脉的!

    宋浩坐在椅子上,两眼直直地看着自己的这位夫人!他是真希望自己的庶子没有遭了她的毒手呀!否则?自己多年努力经营的名声,就要毁在这个无知妇人的手中!

    宋浩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这个夫人极有可能是害死以前两个庶子的凶手!他现在这把年纪,只得二子!这在他们这般同僚当中,算是子嗣稀薄的了!宋浩心中虽气,面上却是维持得极好!尽量表现地平和冷静。

    元熙看着宋浩明明怒气冲天,却要强作平静的样子,心中却是冷笑不已,宋浩,你自以为聪明,努力在封城经营了这么多年,却是没有想到,会从一个妇人手中,开始慢慢地毁掉你的清誉吧?真好奇待会儿你知道了这后宅的诸多阴暗之事后,还会如此地压抑自己,还会佯装得如此平静吗?

    而静依则是垂了眸子,宋浩,你给元熙捣乱之时,没想到会有今天吧?哼!这才只是开始,你可要好好儿的,千万别气坏了身体,否则,这后边儿的戏,我岂不是白安排了?

    很快,外面便传来了小厮回话的声音,“回禀老爷,二公子的棉被和棉衣里面皆是用棉花和柳絮掺杂而成。其它的,小的还没有查出什么来。”

    “什么?”宋浩登时气得便站起身来!走到门外,“你再去命人查那二公子平时的饮食和药!要一丝一毫的查!快去!”

    “是!”那小厮再度小跑着,出了院子。

    那宋浩转身看向元熙,拱手叹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呀!”

    静依看火候差不多了,轻道:“王爷,按说这是宋大人的家事,只是恰巧本王妃与众位夫人见着了,一时心有不平,所以才会气愤了些!现在既然宋大人已是清楚此事了。不如,就先由宋大人自行处置。您看呢?”

    宋浩有气,却也是不敢发!什么叫一时心有不平?这分明就是想着看他宋府出丑罢了!难不成这事儿与王爷有关?可是不对呀!若是这贱妇未做过此事,如何会被捅出来?而且还有这么多位夫人,哪能都被这小王妃给收买了?自己的下人查探的事儿,岂会有假?难不成这宋府的下人都跟了王爷不成?不过是转瞬之间,可是宋浩却早已是心思百转千回了!既怀疑王爷,又觉得不太可能!既气这贱妇毁了自己的清誉,可又不能当堂发作!毕竟有这么多的外人在,不好再说的过分了!只好忍了!

    元熙点点头,“就依王妃之见吧!只是你到底也是平王妃,是封城的命妇之首!总归是要用些心的。”

    “是!臣妾谨记王爷吩咐!”静依态度恭敬道。

    元熙与静依起身告辞,其它的众位夫人也都相继告辞了。

    “你猜宋浩会如何处置这个元配夫人?”元熙心情不错道。

    “会如何处置,我倒是不知道。不过,他定然是不会休弃她的。”

    “你如何知道?”

    静依淡淡一笑,“猜的!”说完,转头睨了元熙一眼,“想不想知道我是如何猜出来的?”

    元熙轻笑数声,“你又需要我配合你什么了?”

    “聪明!你没发觉那个宋娇看你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

    “宋娇?可是那宋浩的嫡长女?”

    “正是呢!人家看向你的眼神里,可是满满地爱意呢!”静依有些酸酸道。

    元熙听了却是呵呵一笑,“依依,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子醋味儿?”

    静依脸一红,白了他一眼,“我先前听付无双说这宋娇看上了欧阳信,怎么才见过你一次,便移情别恋,看上你了?”

    元熙连忙申辩道:“依依,我发誓,我这也只是第二次见她!我与她可是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的!”

    静依嗔了他一眼,“这宋浩原先打算送两名庶女给你做妾!可是现在换了心思,又想着将这宋娇嫁与你为侧妃!虽然这宋浩是存了拉拢你的心思,可是这宋娇也是对你动了心思,不然,以她的家教,绝不会甘心作妾的!”

    “理她作甚?反正我也没打算娶她!”

    “你是没打算娶,可是就怕是有人要强送上门哪!”

    “什么意思?”

    静依白了他一眼,“你的暗桩会没有告诉你?我可是不信的!”

    元熙这才笑道:“依依,你放心。只要我不愿意,谁也别想强迫我!”

    说完,将静依一搂,轻道:“快跟我说说,你如何知道这宋浩不会休妻呢?”

    “这宋浩能有今天,也是多亏了当年他岳丈的大力支持呀!若不是他的岳丈支持了不少的银子,他如何能有今日?他可能在军事上的确有才,可是若是没有门路,只怕也不会升的这样快吧!”

    “有道理!当年他的岳丈的确是前前后后资助了他不少的银子。要是光凭这一点,只怕说不过去吧!”

    “那付夫人不过一介庶女,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岂会没有些手段和心计?她定然有法子叫宋浩对她只罚而不休的!再说了,这宋浩也是要面子的人,在封城好不容易经营的有了今日的权势,岂会因为这件事而休妻?到时,让人笑话他治家无方?任由正室苛待庶子女?如此一来,他不就成了一个被一个妇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傻子?所以就算是付夫人不求他,他也定是会想个法子替他的夫人遮掩的。”

    元熙点了点头,静依的这番分析,倒是颇有道理!这府里面的这些弯弯绕绕的事儿,也亏静依能看得如此透彻!

    “你刚才说要我配合你,配合什么?”

    静依轻笑了一声,然后在元熙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元熙听了,脸色一变,怒道:“不行!”

    静依看他恼了,也不急,反而又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这元熙的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些。

    “你这丫头,干嘛一次不把话说清楚?吓我一跳!”元熙轻斥道。虽是斥责,可是话中却是满满地宠溺,任谁听了,都不觉得这王爷是在斥责什么人。

    静依冲他一笑,“这也怪我?是你自己太心急了,没有把话听完,好不好?”

    元熙垂了眸子,看着倚在自己怀里的静依道:“是!都是为夫不好。那为夫就先给娘子赔个不是啦!”说完,头一低,手一紧,静依便瘫软在了他的怀里,动弹不得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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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只是开始

    果然次日上午,宋府传出消息宋浩的急症突然痊愈了,只是因为身体还是过于疲惫而需要静养。

    静养么?静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眼里挂着浅浅的笑,吩咐道:“海棠,去准备一下,备上一些上好的补品。咱们要去宋府走一遭。”

    “是!王妃,昨儿下了大雪,只怕今天的路不太好走。您看?”

    “无妨,左右也是坐马车,又不会真的走路过去。再说了,听说那宋夫人正想着为自己的长子相看媳妇呢。今日付夫人、欧阳少夫人还有其它的一些夫人定也会借上门探望之名,见一见那宋长公子呢。咱们若是不去,岂不是会白白地错过一场好戏?”

    “是!奴婢马上去安排。”

    海棠下去安排马车,司画过来小声道:“禀王妃,刚才初一带消息过来,说是已经得手了。稍后,陪您一起去趟宋府,正好将那印章再换回来。”

    静依点了点头,“宋夫人共有一子一女,其它的全是庶出?”

    “是!宋大人共有四房妾室,还有几房通房丫头。每房妾室都育有子女。”

    “这个宋夫人还真是有趣呢。明明不喜欢庶出的,为何还会有那么多妾室生养了孩子呢?”

    “回王妃的话,宋大人的庶女不少,庶子,养成的,至今也才一个!”

    静依这才点了点头,“难怪!我说那宋夫人怎么会如此的好心?记得听她说过,共有二子四女,可是亲生的也不过是一子一女!原来如此!庶女到是可以好好利用,也好拿捏!庶子就不同了。至少这样,还能显出她做为正室大度来。”

    “王妃,听说那宋夫人有意将她的两位庶女送于王爷做妾呢!”司画有些犹豫道。

    静依闻言转头看向司画,“这是何时得知的消息?”

    司画犹豫了一下道:“初入封城时,便得到消息了。可是王爷怕您知道了不高兴,所以没让告诉您。”

    “那你刚才为何又提及了?”

    司画有些心虚道:“王妃,您今日要去宋府,属下担心那宋夫人会想什么法子,将那二人强塞给王爷,而您没有准备,一时再不好推托,所以才说出来的。而且,似乎最近那宋浩夫妇改了主意,有意想向平王示好,条件就是想着让平王纳他们的嫡长女为侧妃了。”

    静依抿唇一笑,“是元熙让你告诉我的吧?”

    司画的脸一僵,弱弱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去准备一下吧。待会儿王爷处理完了政务,咱们就一起去!”

    “是!”司画应声退下。

    静依则是稍稍整理了一下,到了院子里,看着院内上下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静依的心情是格外的舒畅!冬天了呢,当严冬过去,迎来的便是暖春了吧!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元熙终于处理完了那些政务,便携静依一起去了宋府。

    到了府门口,竟然是付夫人、付无双等不少夫人也来了,都迎了出来!最让人意外的是,宋浩竟然是裹的严严实实地也迎了出来!元熙紧忙上前扶起道:“宋将军大病初愈,怎还亲迎了出来?快快请起!还不快扶了你们老爷进去!小心再受了凉!”

    宋浩忙道:“多谢王爷体恤,只是这规矩是不能变的。”

    说完,还轻咳了两声,元熙忙命人上前扶了,一行人一起进了中门。

    元熙被引到了外院,宋浩的院子。而静依则是被宋夫人请到了后院儿的花厅稍坐。

    静依刚刚坐定,便见进来几位小姐打扮的姑娘一一过来给她行礼。静依暗道,这么快就来了?她心中虽是不屑,可是面上却是故作不解道:“不知这几位可是府上的千金?”

    宋夫人谦笑道:“王妃太客气了!不过就是几个不成器的丫头,让您见笑了。”

    静依淡笑道:“瞧瞧这宋夫人果真是好福气,这姑娘们是一个比一个的俊俏。想来宋夫人年轻时定也是位大美人儿吧?”

    宋夫人面上一滞!什么叫年轻时是位大美人儿?这是指自己老了,不中用了?还有,这平王妃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自己只得一个女儿,哪能生这么多?

    “瞧王妃说的,这几个丫头哪里及得上王妃您的万分之一?这最前头的这个,是臣妾的嫡女,后面这几个都是臣妾的庶女,平日里,也都是在府中学一些针钱女红什么的,哪里比得上王妃你的才名远播?”

    静依笑笑,用手指了一个身穿淡紫色小袄的约莫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道:“这位小姐不知排行第几?”

    宋夫人一瞧,眼角带了浓浓的笑意,“小桃,还不过来回王妃的话?”

    宋小桃颤颤微微地上前,福了身道:“回王妃的话,臣女今年十五,在姐妹们中排行第三。”

    静依冲她招招手道:“来,到本王妃身边儿来。”

    那宋小桃怯怯地看了宋夫人一眼,见宋夫人微点了点头,宋小桃才小心翼翼地向静依走去。

    静依上下细细打量了一番宋小桃,“好标致的可人儿!算起来,你比本王妃还要年长一岁呢。来!”说完,一拉宋小桃的手。顿觉得触感冰凉!

    静依登时松了她的手,一惊,转头看向宋夫人,“这三小姐怎的手这般的凉?莫不是生了病了?”

    付无双起身惊道:“我瞧瞧,这大冷的天儿,可别过了病气给王妃才好。”说完,探手一摸,大声道:“宋夫人,您快来瞧瞧,这三小姐的手,冰得跟外面的冰块儿一样!”说完,似是不经意地一拉那宋小桃的衣袖,竟是露出了一双红肿不堪的手!

    这一举动,可是惊着了在场的众位夫人。她们原本是借着探望宋浩的名,来瞧瞧这宋夫人的后院儿如何,再暗中相看那宋长公子一番。可是不想,竟是看到了这宋府的庶小姐一双红肿的手!这可是让人大出意外!

    宋夫人见此,心中对这个宋小桃是暗恨不已,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又不能如何,只好讪讪道:“小桃,这是怎么弄的?昨儿我见你的手还好好的?”

    说着,看向那宋小桃的眼神中隐含了一股犀利之色!宋小桃抬眼被这宋夫人的眼神给吓得不轻,她不笨,自然知道这宋夫人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好怯怯道:“是!回母亲,女儿昨日不小心被茶水烫了一下,所以才会如此。倒是让诸位夫人见笑了,是小桃的不是。小桃在此给王妃殿下,还有众位夫人赔礼了。”说完,轻福了福身。

    静依眸中含笑,却是不语。而付无双与付夫人对视一眼,轻道:“既是烫着了,怎么也不找府医来瞧瞧?这大冷的天儿,只怕是不易养好呢。”

    “是呀!三小姐还这般年轻,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可得好好养好了。这女儿家的一双手可是比那俏脸儿也是一样的重要呢。”一位贵妇附和道。

    这宋夫人原本听宋小桃说完,刚好看起来一点儿的脸,又是黑到了不行!这不是说自己这个嫡母苛待庶女吗?烫伤了,也不给找府医看?

    这时,宋夫人的嫡女上前盈盈一拜道:“众位夫人说的极是。昨儿母亲忙着照顾父亲,无暇顾及我们,所以昨儿女儿一听说三妹妹为了研究茶道,竟是不小心伤了手,所以自作主张,请了府医来为三妹妹看过了。只是一时事忙,见母亲为照顾父亲劳累不已,怕母亲再为我们几个伤神,所以就没有禀告母亲,还请母亲莫怪。”

    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而且还暗中指责了小桃在父亲病重时,还有心思研究茶道!这可是让她在众位夫人心里落下了个不孝的印象!

    果然众位夫人一听完这付家小姐的话,看向这宋小桃的眼光里就不再有同情了,反而添了些许的厌恶!

    静依却是笑道:“这位小姐倒是口齿伶俐,不知又是哪位呀?”

    “回王妃的话,臣女是宋家的嫡长女宋娇。”宋百合冲着静依福了身,无论是动作还是语气都是不卑不亢,显然,家教是极好的。她这番表现与刚才的宋小桃一比,登时就分出了高低!这宋娇落落大方,说话行礼都是挑不出毛病。反倒是刚才的宋小桃,倒是一幅怯怯懦懦,上不得台面的样子!

    静依点了点头,看向那宋娇,似是无意一般,轻道:“这宋小姐的家教果然是极好的!想来是极得宋夫人的看重的吧?”

    宋夫人笑道:“王妃说的是!这百合到底是宋府的嫡长女,自是与旁人不同。”

    “是呀!宋夫人此话有理。本王妃上次有幸听了宋大小姐的琴艺,果然是不同凡响。不知今日,可有这个耳福呀?”

    “臣妾多谢王妃的厚爱。这娇儿的琴艺是得了名师的指点,再加上勤学苦练,才有了今日的这般技艺。蒙王妃您看重,那就让她再弹上一曲便是。”

    宋夫人说完,便对宋娇使了个眼色。宋娇会意,即刻命人摆了琴和香案上来。不一会儿,一阵悠扬的琴音,便回响在了花厅内。

    静依淡笑不语,只是微闭了眼睛,静静地听着这琴音。不过心中却是暗道,这琴声的确是不错,只可惜,里面含了太多的功利!一味地只追求琴技,而忽略了曲子本身,这样的曲子就好比是一幅色彩艳丽的画作,太过张扬炫丽,却是毫无内容可言!

    静依听了一半儿,便毫无兴趣了,睁开眼睛,端起了身旁的茶盏,在鼻间轻嗅了嗅,然后才缓缓入口。真是无趣!这种琴艺,还真是好意思拿出来卖弄!自己虽不会抚琴,却是会听琴的。这样的琴艺,在她看来,是只不过得了大师的皮毛,而未得其真传罢了!

    一旁的宋夫人见平王妃端起了茶盏,慢慢品着茶,脸上似乎是有着失望之色,便知道这是对宋娇的琴艺不满了!到底是平南候府出身的,见过的琴艺大师想必是甚多吧,看来,娇儿是入不了这平王妃的眼了,那么,自然就入不了这平王的眼了!

    一曲作罢,静依也不品评一二,她的年纪虽小,可是身分却是最高的!平王妃不说好,谁敢说这宋小姐弹的好?这花厅内一时间,气氛倒是有些诡异了!

    宋夫人略有些尴尬道:“小女前两日伤了手,今日的曲子怕是让王妃见笑了。”

    静依心中冷笑,前两日伤了手?刚开始怎么不说,现在见我面色不好,才这般说,是想着给宋娇找个台阶儿下吧!

    “既是伤了手,为何不早说?倒是白让本王妃还有众位夫人期盼了半天。”

    静依这话说的可是极伤宋娇的面子了!这分明就是说她弹的太差,白白地耽搁了众人的时间!

    这宋夫人面上也是有些不好看了,这小王妃说话也太直了些吧!她倒是不寻思是静依故意的,而是以为这小王妃年纪小,对于这些人情事故还是有些不懂的,所以才会这般说话。

    这宋娇的脸色可是差极了!那脸色煞白煞白的!自白素兰离了封城后,她何时受过这等的屈辱?走到哪里不是被人捧着?现在居然被一个比自己还要小上两岁的小丫头给嫌弃了!这叫她情何以堪?

    静依却是不看她,有些好奇地问道:“三小姐,你平日里,很喜欢茶艺?”

    宋小桃没想到这平王妃会突然对她说话,忙道:“回王妃殿下,臣女不懂茶艺,也从未学过茶艺。”

    “哦?不是说你在学习茶艺时,伤了手吗?”付无双问道。

    宋小桃面上有些紧张、害怕,看了看一旁的宋娇,又看了看宋夫人,却是不敢说话!她这幅害怕胆怯的样子,落在了众人的眼中,却是另一番想象!这宋小桃如此上不得台面,哪里像是懂茶艺之人才有的平和、清雅的气质?看来,刚才这宋娇分明就是在说谎,只怕是为了给宋夫人一个台阶下吧!

    宋夫人一惊,看向了宋娇。宋娇心思急转,笑道:“三妹妹莫不是忘了,你前些日子不是缠着要我教你茶道吗?”

    宋小桃闻言,吓得头也不敢抬,只是怯声道:“是!是小桃忘记了!”

    这样的场景看在众人的眼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人人都说这宋夫人对待庶出的子女,个个犹如己出,只怕也是为了搏个好名声吧!

    正巧这时,几位丫环进来为王妃等人续茶。一位丫环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回事,竟是走的太快,一时收不住脚,直直地冲着宋娇撞了过去!要知道这丫环手上端的可是热茶呀!只见这宋娇眼疾手快,一把将自己身边的宋小桃给扭了过来,挡在了身前!

    只听-咣当‘一声,紧接着又是一声-嘶拉-!那丫环眼看快要撞到三小姐,竟是一个转身将茶盏摔了一地!而所幸宋小桃倒是没有被烫到!只不过紧接着传来的那声布匹被撕裂的声音,却是清晰入耳!

    原本宋小桃虽然没有被烫到,可是那宋娇的手劲儿太大,而宋小桃也是想躲闪,偏被宋娇给强制住了!这一左一右,竟是将宋小桃的左衣袖给扯开了!

    顿时,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惊呆了!而宋夫人见到眼前的一幕,脸已是毫无血色,大冬天的,头上竟是渗出了汗渍!

    付夫人看着眼前的景象,转头看向了宋夫人道:“宋夫人,您便是让您的庶女穿这个?也太过心狠了一些吧?”

    静依则是直接起身,而一旁的海棠早已是聪明的将半空中飘浮着的那一片片白色的东西,轻抓了一把,递给了静依。“王妃,您看,这棉袄里填充地,并非全是棉花,而是掺了大半儿的柳絮!”

    海棠的话在这原本就极为寂静的屋子里,清晰地落在众人的耳中。众人看向那宋夫人的眼神皆是鄙夷和不屑了!

    静依转头看向宋夫人,“宋夫人,你便是如此善待你的庶女的吗?”

    那宋小桃一听,吓得登时跪在地上哭道:“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不好!还请夫人不要生气!不要责罚奴婢!”

    宋小桃的话听在众人耳中,更是如同是火上浇油一般!那付夫人最先是沉不住气了,也是起身道:“宋夫人,人人都传你宅心仁厚,想不到你的心思竟是如此恶毒!不过一个才十五的丫头,竟是被你如此地苛待!什么烫伤了手!这三小姐的手分明就是冻的!”

    “就是,再怎么说也是堂堂宋府的小姐,竟是自称奴婢,看来这宋夫人的家教还真是严苛呢!”一位贵妇讽刺道。

    另一位夫人也是阴阳怪气道:“是呀!都说这宋府的嫡长女家教甚好,还真是处事不惊!一遇到状况还知道将自己的亲妹妹给拉出来挡着。还真是被调教的极好呢!”说完,竟是呵呵地轻笑了起来!

    静依看着宋夫人怕的几乎是说不出话来了!对司画道:“去前院儿请王爷和宋大人过来吧!”

    静依说完,便将海棠手上的大麾拿过来,作势要给那宋小桃披上,道:“别怕!有本王妃和王爷为你做主!再无人敢任意欺凌于你!”

    那宋小桃又喜又惊,颤声道:“谢谢王妃!谢谢王妃!”边说边躲开了静依的大麾,“奴婢命贱,不值得穿这样好的!”

    静依一愣,海棠眼疾手快,急忙接过了王妃手中的大麾,道:“王妃,这可是王爷送您的呢。”说完,将大麾交到了一旁柳杏儿的手上。从柳杏儿手上接过另一件披风给那宋小桃披上了。

    静依淡淡地看了宋小桃一眼,不语,转身回到了座位上,冷眼看着宋夫人。

    宋夫人此时知道自己是百口莫辩了,纵然她心里是恨极了那宋小桃,可也是不敢有半分的显露了!只见那宋夫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启禀王妃,这,这臣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就会有了柳絮呢?”

    一旁的宋娇也反应过来,替母亲争辩道:“王妃,定是府中的下人为之。与母亲无关哪!”

    宋夫人却是插话道:“下人为之?这么说这宋府里,一个下人说的话,都比宋夫人这当家主母管用了?”

    宋娇神情一滞,只是跪在了宋夫人的身边,不敢再说话了。

    元熙和宋浩一进花厅,便见这宋夫人和宋娇都跪在地上,这宋娇还在那里哭得梨花带雨的!元熙的眉心处闪过不悦,问道:“依依,这是怎么回事?”

    静依对元熙福了福身道:“王爷,按说此事原是宋大人的家事。只是这封城是您的属地,而臣妾又是您的王妃。臣妾现在既然知道了,便不可不管上一管了。”

    说完,看向了宋浩道:“宋大人,本王妃自到封城后,人人皆传你宋大人治家有方!你的夫人更是对您的几个庶子女关爱有加,仿若亲生。可是刚才无意间,您的嫡长女宋娇却是一把撕开了这三小姐的衣袖,这里面,竟是掺杂了大半儿的柳絮!敢问宋大人,莫非府上已是贫困至此了吗?”

    宋浩一惊,看向了那宋小桃的身上,现在她身上披了海棠的披风,自然是看不到里面破损的棉袄,可是这屋子地上的那轻飘飘的东西,不是柳絮,又是何物?

    这边海棠早已将那柳絮拿给了王爷看过。元熙看向了一旁的宋浩,那眸子中冷冽的光茫,让宋浩是心惊不已!

    静依轻拉了宋小桃到了元熙面前道:“王爷,您瞧瞧!好好的一个可人儿,竟是给冻成了这般模样!您瞧瞧她这双手,哪里像千金小姐该有的?比之咱们府上的下人的手还不如呢!”

    宋浩瞥了一眼跪在那儿的夫人,他身上的奇症今早上才好。虽是不痒了,可是这浑身已是给留下了不少的抓痕,甚至是疤!所幸自己的脸还是能见人的。他小心道:“王爷,王妃,此事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内情呀?这好端端地棉衣,怎么会是里面絮的不全是棉花呢?”

    静依上前一步,道:“宋大人言之有理!虽然刚才这丫环险些撞到了宋大小姐,可是宋大小姐眼疾手快,竟是将三小姐一把拉过来挡在了身前,也是幸亏那丫环情急之下聪明,宁可摔碎了茶盏,也是不敢烫到了三小姐,否则,现在只怕三小姐早已是被毁了容了!若不是刚才三小姐想躲开,可是偏巧这大小姐不肯松手,这衣袖怎么会扯开?”

    说到这儿,静依定定地看向宋浩,“宋大人以为呢?”

    宋浩已是被静依的这番话给说的几乎是抬不起头来了!是又羞又怒!自己一直看重的嫡女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失德之事!身为长姐,居然强拉庶妹为自己挡身!这传了出去,宋娇只怕会落个骄横刁蛮、欺凌弱小的名声!而且自己刚才话中的意思原本就是想说是不是这宋小桃刻意为之,有心陷害嫡母。可是被王妃这样一说,这明明就是宋娇自己德行败坏,才会将宋小桃的衣服给撕破,如何怨得了那宋小桃?

    宋娇此时却是抬头直直地看向了元熙,“王爷!母亲是被人陷害的!还请王爷明查!还我母亲一个清白!”说完,大眼睛还扑扇扑扇的,那看向元熙的眼神简直就是**裸的爱意!眨眼间,又从眼睛里滚落出两滴眼泪,那幅委屈样子,只怕是个男人看了,都会心软,怜爱不已吧!

    可惜了,现在看到她这模样儿的,却是元熙!元熙看那宋娇一幅花痴样子看着自己,只觉得是恶心不已,转头道:“宋大人,王妃的话,你还没回呢?怎么?这宋小姐却是如此的不懂规矩,竟是抢在了你这父亲的前头说话了。”

    宋娇听了脸一白,却是引得一旁几位夫人的轻笑声!

    宋浩恶狠狠地瞪了那宋娇一眼,又看了一眼一旁吓得有些呆的宋小桃,“此事的确是微臣治家无方,还请王妃殿下责罚!”

    “责罚?”静依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了宋浩,“宋大人难道不想知道你的夫人是否是被人陷害了,而你的庶子女,又是否真的是被人苛待了吗?再怎么说,她们身上也是流着宋大人您的血吧?”

    宋浩被静依的这番话说的脸一红,是说什么也不对了!

    静依也不再看她,而是对众位夫人道:“这封城既是王爷的属地,那么本王妃岂能坐视不理?这样吧,本王妃就派贴身婢女海棠和柳杏儿二人到偏间将这屋内的所有宋小姐的棉衣都撕开看看,也妨过后有人说本王妃冤枉了她!还请付夫人、欧阳少夫人等做个见证。众位夫人以为如何?”

    “谨遵王妃吩咐!”

    于是一干人浩浩荡荡地到了偏间,这宋夫人见此,心里却是好受了些!这宋小桃的衣服分明就是有人做了手脚了!平日里穿的衣服的确是差了些,可是今儿穿的不应该会出问题呀!现在这样也好,让几个丫头的棉衣都扯开看看,总不能每个丫头的衣服都是被人做了手脚的吧?

    宋夫人这样想着,心下稍安,投给了宋浩一个安心的眼神。宋浩这边儿也正想着呢,这自己的夫人十几年来从未听说过苛待妾室和庶子女呀!现在收到这夫人投过来的眼神,见她心安,心里一松,定然是有人刻意陷害了。

    不一会儿,那边儿的人就都回来了,只有那宋家的几位小姐还留在了偏间。

    付夫人一进门便气道:“启禀王妃,那宋家的几位小姐,除了这宋娇小姐的,其它几位庶女的棉衣里面填充的全都掺杂了大半儿的柳絮!而且不止如此,那其它几位庶小姐,脱了外衣后,那身上还都是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显然是被人给掐出来的。”

    “什么?”宋夫人倒是先吃了一惊,大叫道:“不可能!你胡说!”话落,看到众人看她的眼神,惊觉自己失了方寸,忙对着静依磕头道:“王妃明查!臣妾没有做过,绝对没有做过呀!”

    静依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问向那付夫人,“付夫人,那请问,那宋娇小姐的身上,可有伤痕?”

    “回王妃的话,那宋娇小姐的身上并无伤痕。”

    “那几位小姐呢?”

    “回王妃,因为那衣裳实在是无法御寒,而且也是撕开了口子,没法儿穿,所以臣妾便命人再回去取几件衣裳来换上。”

    这时,付无双和几位夫人手捧了衣服道:“王妃您请看,这便是那几位庶小姐穿的衣服!”

    静依看过后,点了点头,“辛苦几位夫人了。快快请坐吧。”

    待几位夫人落座,静依则是冷冷地看向了宋夫人,“宋夫人,本王妃一直敬重你,以为你是这封城中的典范!想不到,你竟是心狠至此!你也是一个母亲,怎么会下得去手?”

    静依说完,转身到元熙身旁坐下。元熙看到静依投过来的眼神,转头对宋浩道:“宋大人,不是本王多事,只是,本王听闻你还得二子,其中一子向来是体弱多病。不知是嫡公子,还是庶公子?”

    宋浩此时一惊,看向了地上的夫人。是呀!他总共是有四子的,只有二子活了下来,而且那庶子还是整日病恹恹的,难道?宋浩是越想越心惊!直接起身到了门口,掀了帘子吩咐道:“你去!仔细检查二位公子的衣食住所,速来报我!”

    “是!”门外传来一名小厮的声音,宋浩落了帘子,看向夫人道:“我且问你,你可曾在老二的身上做过什么手脚?”

    “回老爷,妾身没有哇!老爷,妾身是冤枉的!”

    宋浩此时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凡是男人,尤其是位高权重的男人,没有一个是不在乎自己的子嗣的!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妻子虐待妾室、女儿,可是却是不能不在乎他的儿子!不管这儿子是嫡出还是庶出,总归是要延续自己的血脉的!

    宋浩坐在椅子上,两眼直直地看着自己的这位夫人!他是真希望自己的庶子没有遭了她的毒手呀!否则?自己多年努力经营的名声,就要毁在这个无知妇人的手中!

    宋浩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这个夫人极有可能是害死以前两个庶子的凶手!他现在这把年纪,只得二子!这在他们这般同僚当中,算是子嗣稀薄的了!宋浩心中虽气,面上却是维持得极好!尽量表现地平和冷静。

    元熙看着宋浩明明怒气冲天,却要强作平静的样子,心中却是冷笑不已,宋浩,你自以为聪明,努力在封城经营了这么多年,却是没有想到,会从一个妇人手中,开始慢慢地毁掉你的清誉吧?真好奇待会儿你知道了这后宅的诸多阴暗之事后,还会如此地压抑自己,还会佯装得如此平静吗?

    而静依则是垂了眸子,宋浩,你给元熙捣乱之时,没想到会有今天吧?哼!这才只是开始,你可要好好儿的,千万别气坏了身体,否则,这后边儿的戏,我岂不是白安排了?

    很快,外面便传来了小厮回话的声音,“回禀老爷,二公子的棉被和棉衣里面皆是用棉花和柳絮掺杂而成。其它的,小的还没有查出什么来。”

    “什么?”宋浩登时气得便站起身来!走到门外,“你再去命人查那二公子平时的饮食和药!要一丝一毫的查!快去!”

    “是!”那小厮再度小跑着,出了院子。

    那宋浩转身看向元熙,拱手叹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呀!”

    静依看火候差不多了,轻道:“王爷,按说这是宋大人的家事,只是恰巧本王妃与众位夫人见着了,一时心有不平,所以才会气愤了些!现在既然宋大人已是清楚此事了。不如,就先由宋大人自行处置。您看呢?”

    宋浩有气,却也是不敢发!什么叫一时心有不平?这分明就是想着看他宋府出丑罢了!难不成这事儿与王爷有关?可是不对呀!若是这贱妇未做过此事,如何会被捅出来?而且还有这么多位夫人,哪能都被这小王妃给收买了?自己的下人查探的事儿,岂会有假?难不成这宋府的下人都跟了王爷不成?不过是转瞬之间,可是宋浩却早已是心思百转千回了!既怀疑王爷,又觉得不太可能!既气这贱妇毁了自己的清誉,可又不能当堂发作!毕竟有这么多的外人在,不好再说的过分了!只好忍了!

    元熙点点头,“就依王妃之见吧!只是你到底也是平王妃,是封城的命妇之首!总归是要用些心的。”

    “是!臣妾谨记王爷吩咐!”静依态度恭敬道。

    元熙与静依起身告辞,其它的众位夫人也都相继告辞了。

    “你猜宋浩会如何处置这个元配夫人?”元熙心情不错道。

    “会如何处置,我倒是不知道。不过,他定然是不会休弃她的。”

    “你如何知道?”

    静依淡淡一笑,“猜的!”说完,转头睨了元熙一眼,“想不想知道我是如何猜出来的?”

    元熙轻笑数声,“你又需要我配合你什么了?”

    “聪明!你没发觉那个宋娇看你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

    “宋娇?可是那宋浩的嫡长女?”

    “正是呢!人家看向你的眼神里,可是满满地爱意呢!”静依有些酸酸道。

    元熙听了却是呵呵一笑,“依依,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子醋味儿?”

    静依脸一红,白了他一眼,“我先前听付无双说这宋娇看上了欧阳信,怎么才见过你一次,便移情别恋,看上你了?”

    元熙连忙申辩道:“依依,我发誓,我这也只是第二次见她!我与她可是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的!”

    静依嗔了他一眼,“这宋浩原先打算送两名庶女给你做妾!可是现在换了心思,又想着将这宋娇嫁与你为侧妃!虽然这宋浩是存了拉拢你的心思,可是这宋娇也是对你动了心思,不然,以她的家教,绝不会甘心作妾的!”

    “理她作甚?反正我也没打算娶她!”

    “你是没打算娶,可是就怕是有人要强送上门哪!”

    “什么意思?”

    静依白了他一眼,“你的暗桩会没有告诉你?我可是不信的!”

    元熙这才笑道:“依依,你放心。只要我不愿意,谁也别想强迫我!”

    说完,将静依一搂,轻道:“快跟我说说,你如何知道这宋浩不会休妻呢?”

    “这宋浩能有今天,也是多亏了当年他岳丈的大力支持呀!若不是他的岳丈支持了不少的银子,他如何能有今日?他可能在军事上的确有才,可是若是没有门路,只怕也不会升的这样快吧!”

    “有道理!当年他的岳丈的确是前前后后资助了他不少的银子。要是光凭这一点,只怕说不过去吧!”

    “那付夫人不过一介庶女,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岂会没有些手段和心计?她定然有法子叫宋浩对她只罚而不休的!再说了,这宋浩也是要面子的人,在封城好不容易经营的有了今日的权势,岂会因为这件事而休妻?到时,让人笑话他治家无方?任由正室苛待庶子女?如此一来,他不就成了一个被一个妇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傻子?所以就算是付夫人不求他,他也定是会想个法子替他的夫人遮掩的。”

    元熙点了点头,静依的这番分析,倒是颇有道理!这府里面的这些弯弯绕绕的事儿,也亏静依能看得如此透彻!

    “你刚才说要我配合你,配合什么?”

    静依轻笑了一声,然后在元熙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元熙听了,脸色一变,怒道:“不行!”

    静依看他恼了,也不急,反而又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这元熙的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些。

    “你这丫头,干嘛一次不把话说清楚?吓我一跳!”元熙轻斥道。虽是斥责,可是话中却是满满地宠溺,任谁听了,都不觉得这王爷是在斥责什么人。

    静依冲他一笑,“这也怪我?是你自己太心急了,没有把话听完,好不好?”

    元熙垂了眸子,看着倚在自己怀里的静依道:“是!都是为夫不好。那为夫就先给娘子赔个不是啦!”说完,头一低,手一紧,静依便瘫软在了他的怀里,动弹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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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贤妻介绍:
苏静,原是2030年某科学试验室的试验对象,因天赋异禀,被试验室囚禁多年。终于有机会逃了出来,却最终命丧悬崖!
苏静依,平南候府的嫡出小姐,却是被庶姐欺凌,被姨娘整治。一次人为的意外,命丧黄泉。
再次睁开眼睛,当她,变成她,将会掀起怎样的后宅风暴?当身赋异禀的苏静依再次站立在众人眼前时,会有怎样令人惊艳的表现?
她重活一世,学医术、开药房,悬壶济世!
且看她斗庶姐,整姨娘,救生母!
再看她护亲兄,斗祖母,保候府!
三看她嫁皇子,斗小三,护老公!
他,李赫!是宫中最不受宠的皇子!一次偶然,遇见了她!从此,他奋发图强,建势力、组商旅!只想为她撑起一片天地,护她一生无忧!
本文一对一!女主温柔美丽,天赋异禀!男主腹黑、强大!
〈她和他一起收异族!平叛乱!使全国最为贫穷的封地逐渐走向富饶繁华!将一盘散沙的几大势力拧成如铁索般坚硬无催的力量!

片段一:
某王爷在书房看书,一名侍卫急匆匆地跑来:“王爷,苏小姐说她的猫儿饿了,所以把淑妃赏的两只孔雀命人杀了,烤来吃了。”
某王爷头抬也不抬道:“知道了,问问她,那只猫儿吃不吃的饱?味道可还满意,若是喜欢,再进宫跟淑妃要两只给它吃。”
侍卫无语了。
片段二:
某王爷正在军中指挥练兵,一侍卫匆匆赶来:“王爷,王妃说猫儿的家太小了,所以将猫儿养在了文新院。”
某王爷看也不看他:“王府是王妃当家做家,她爱在哪儿养在哪儿养,这种事来回我作甚?”
侍卫哭丧着脸道:“可是王爷,刘小姐住在那个院子,已经被王妃的猫儿吓的晕过去了。”
某王爷气得脸上一阵铁青,侍卫心道,王爷终于发怒了,这才对嘛。女人嘛,不能总是宠着。
果然,王爷怒道:“你们是白痴吗?让她马上搬走,若是吓着了王妃的猫儿,我饶不了你们!”
侍卫风中凌乱了,王爷没发烧吧?就王妃那只’猫‘?刘小姐能吓到它?不被它吓死已是万幸了!
片段三:
某王爷正在书房练习书法,一名侍卫进来禀报:“王爷,王妃说今日有亲戚从京城来,王妃要带他去四方馆,她就不陪王爷用晚膳了。”
某王爷皱皱眉,面露不悦,却是说道:”既然如此,今晚就将晚膳摆在这儿吧,多派些人跟着王妃,小心伺候!“
侍卫听了连忙应下,轻吁了一口气,刚要退下。某王爷又问:”来的是王妃的兄嫂,还是她的表姐呀?“
侍卫小心翼翼道:”都不是。是,是王妃的义兄!“
话落,房中哪里还有主子的影子?只有主子的怒吼声仍在房中回响:”好你个苏静依!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侍卫彻底崩溃了!
结局一对一,当然花痴、小三、渣男渣妹是必须要有地!童鞋们,动动手指,收藏吧!
嫡女贤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嫡女贤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嫡女贤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