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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佳若飞雪     嫡女贤妻txt下载     嫡女贤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六章 无风起浪!

    晋王李征一撩袍,上了马车,缓缓地向静依靠近。

    静依所乘坐的这辆马车较为宽敞,一来是因为静依是千金小姐,通常出门会有两到三名侍女陪同,地方小了,会觉得憋闷;二来是因为静依喜欢看书,不喜欢有人离自己太近,会影响到自己读书。所以马车才会打造的既宽敞,又不会太过奢华。马车两侧的车窗较大,也是为了方便静依看书时,光线不会太暗。苏伟又专门命人在这马车上给她做了一个小型的书橱,设在主坐的一旁。

    李征稍微打量了一遍这马车的内部构造后,便向静依走去。眼看那双大手就要覆上静依的下巴,晋王突然定住了身形,不再有所动作。

    静依也是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晋王!

    李征现在这个姿势可以说是狼狈至极!半弯着身子,头向前倾着,手尚未伸直,眼看就要触及到静依的下巴处。晋王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脸上的怒色显而易见!

    静依吩咐道:“司琴,让他坐到一旁。这样看着我,碍眼!”

    “是!”司琴将晋王扶到一侧的坐椅上坐下。晋王的身体僵硬,不能有所动作,只得愤愤地看了静依一眼。

    静依又道:“将他的脸转过去。别让我看见!”

    司琴又是一番动作。

    这两套动作下来,李征可谓是又恼又羞!却又不知该如何打破这个僵局!

    静依看着晋王的侧身道:“晋王殿下好兴致!居然想到这样的法子!看来,平日里,静依也是高看了晋王殿下了。”

    李征恼羞道:“你想如何?”

    “我想如何?殿下,这话应该是小女子问你才对吧?您半路堵截我平南候府的马车,还伤了我的二哥,不知殿下,是何居心哪?”

    李征强忍了心中的怒意,有些尴尬地笑道:“苏小姐可能是误会了。本王不过是想与苏小姐一叙,若有失礼之处,还请苏小姐见谅!”

    静依轻笑出声,“殿下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殿下乃是千金之躯,身分贵重,自小受皇家教导,自然是懂得礼仪廉耻的。如何会做出这般的行径?殿下一句‘失礼-便可遮掩过去了吗?”

    李征的脸红了红,又道:“那依苏小姐之见,又当如何?”

    静依笑道:“殿下这话又错了。自然是应该看殿下当如何了?”

    李征愣了愣,不过片刻便明白过来。这苏静依是要逼着自己表态!想让自己不再打她的主意了!哼!苏静依,你果然聪明,只怕你是早已料到了我会来吧?所以才设下这个陷阱引我上勾!出手果然是毫不拖泥带水!

    李征思索了片刻,“苏小姐,此事,的确是本王鲁莽了!在此,先对苏小姐赔个不是!还请苏小姐莫要怪罪!这样吧。我府上有邻国上贡的上好的玉器玛瑙,改日定当送到府上,以示赔罪!”

    静依笑了笑,“殿下客气了。不过殿下既然有这份诚意,小女子便却之不恭了。不过,还请殿下送来时,莫要打着晋王府的旗号才好。您说呢?”

    李征脸上的表情一滞!这个苏静依,竟是连最后一丝可能会被算计的可能性都给堵死了!本来,晋王说这番话就是在试探,若是苏静依应了,他自然会命人大张旗鼓地派人给她送来。可是现在被她这样一说,自己反倒是不好如此了。

    李征咬了咬牙道:“好!一切都听苏小姐的就是。”

    静依吩咐道:“司琴先下去将二哥他们弄醒吧。”

    司琴下了马车,自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在苏明的鼻间晃了晃,不过片刻,那苏明便醒了过来。

    而那杨木见马车上下来一名婢女,还救醒了苏明,暗道不好。可是主子没出来,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站在原地,手握刀剑,一幅随时准备应战的样子。

    司琴将所有人都救醒后,对苏明道:“小姐交待了,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小姐没事,二公子只需在此静候便是。”

    苏明点了点头,命人将马车再次围住。

    而那杨木等人则是撤到了一旁,双眼直直地盯着马车,似是要挖出一个窟窿来一般,心急不已!

    李征听见外面的动静,知道苏明等人已经醒了,问道:“苏小姐,现在可以了吧?”

    静依却是在一旁的软枕上斜倚了身子道:“不急!殿下不是说想要与小女子一叙吗?不知殿下,想跟小女子聊什么?”

    李征一窒,这苏静依竟然还不打算作罢吗?

    静依见晋王不语,又道:“殿下,您是想着跟小女子聊聊我的姐姐,苏静微呢?还是想着聊聊那杨倩呢?”

    李征心中大惊!他早料到这苏静依心思聪慧,却不想竟是将前后两件事全都看穿了,不由得后悔不已!“苏小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今日之事,的确是你姐姐告诉本王的。不知这个答案苏小姐可还满意?”

    “满意,自然是满意了!只是,不知道殿下,许了我那蠢笨的姐姐什么好处,竟让她如此心甘情愿地为您卖命呢?”

    李征心中叹了一口气,道:“苏小姐,令姐只是担心自己的婚事不能趁心罢了。并无它求。”

    “哦?”静依淡淡一笑,“如此说来,我这庶姐的婚事,我母亲做不得主,您这晋王殿下,却是做得主了?”

    李征被静依的话给噎得大窘,此时,他有些庆幸苏静依看不到自己的脸了,想来,现在他的表情定是极为尴尬!他身为堂堂晋王!何时受过这等的屈辱?

    苏静依见他不说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也差不多了,又道:“司琴,送殿下出去吧。”

    “是。”司琴点了头,将晋王李征给-拎-了下去。

    就连见惯了司琴本事的静依也不由得咂了咂舌!

    等在外面的苏明和那杨木,只见司琴竟是左手抓了晋王的衣领,右手勾住了他的腰带,将他给-拎-了出来!

    杨木一下子有些懵了!这!这可是晋王殿下!

    司琴下了马车,将晋王向空中一抛,那杨木赶忙上前接了,又小心翼翼地放下晋王,替他解了穴,这才问道:“殿下,您没事儿吧?”

    李征行动一得到自由,大怒,一巴掌就拍向了杨木!“你是怎么做事的?还全都安排好了?这就是你给本王安排的?简直混张!”

    骂完杨木,李征再向那马车看去,只见那马车早已行到了巷子口,马上就要拐了出去!

    李征怒容满面,暗暗咬着牙,道:“好你个苏静依!你给本王等着!本王定会让你成为本王的女人,看到时,你还如何嚣张!”

    话音刚落,便见不远处,落下一道黑影。

    那黑影清声道:“殿下刚才的话,属下定会转告小姐。只是小姐要属下来转告殿下一句,莫要忘了您的赔罪礼!”

    说完,那黑影便如同鬼魅一般飘走!若不是这巷子中还回荡着她刚才的话,只怕众人都会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李征更是恼羞成怒!想要破口大骂,却又怕那人并未走远,仍在看着自己!李征强忍了骂人的冲动!拂了衣袖,向巷子的另一端行去!

    杨木见主子走了,回过神来,喊道:“主子,您不上轿吗?”

    半晌后,传来李征的一声怒喝:“滚!”

    平南候府内,早已是灯火通明。顾氏正在前厅里转来转去,手里还紧紧地攥着锦帕,一脸担忧地时不时地往外头瞧瞧。

    主座上的老太爷道:“你别着急,伟儿不是已经让人去找了!快坐下,好好歇会儿!”

    顾氏焦急道:“父亲,儿媳哪能坐得住?前两日刚出了那定国公府的事,这,我心里也是着急哪!”

    苏伟一听,与老太爷对视一眼,道:“好了。再等等。明儿也派人传了消息回来,说是要去别的药铺里瞧瞧,要晚一会儿才回来。又不是没有信儿?你急什么?再说了,你以为依依身边的那两个丫头是吃素的?”

    顾氏一想也是。那司琴和司画都是有身手的,有人要害静依,只怕也不是易事。如此一想,心里便安定了许多。

    守在门房处的何嬷嬷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道:“老太爷,老爷,夫人,回来了。二公子和二小姐都回来了,现在只怕是已经进了大门了。”

    顾氏刚坐定的身子,又站了起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总算是平安回来了。”

    苏伟笑道:“我都说了无事,是你自己瞎操心。”

    老太爷呵呵一笑,“儿媳妇呀!待会儿他们二人进来,你可千万别责怪他们。再怎么说,孩子们也是一片孝心。又不是贪玩!”

    顾氏笑了笑,“是,父亲。”

    苏明和静依二人进了前厅,给三人施了礼。静依又对顾氏道:“母亲一定等着急了吧!都是女儿的不是。只是找不到上好的杜仲,所以才回来迟了。还请母亲毌怪!”

    苏伟起身道:“罢了,罢了。夫人,咱们还是尽快用膳吧。”

    经苏伟这么一打岔,顾氏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吩咐人去摆饭,对着二人道:“你们呀,老太爷坚持要等你们回来一起用饭,瞧瞧你们!下次可别回来这么晚了。”

    静依和苏明赶忙应了,才坐下一起用膳。

    次日,静依还没起床,便听柳杏儿进来喊道:“小姐,小姐快起床!六皇子来了。小姐,您快起来呀!六皇子正在前厅等着您呢。”

    静依一愣,“这么早?”

    柳杏儿叫道:“小姐,不早了!您昨晚上肯定又睡的晚了!小姐,快些吧。奴婢刚才从前厅过来时,看到大小姐已经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去了。”

    “花枝招展?”静依不解道:“母亲请的官媒也来了?”

    这一问,把柳杏儿倒是给问住了。“官媒?小姐,您说的是什么呀?奴婢的意思是那大小姐,已经赶着去前厅勾引六皇子了!您还不快些?”

    静依听了一乐,“柳杏儿,你今儿是怎么了?怎么说话怪怪的?她想勾引谁是她的事!我为何要赶着去学她?”

    柳杏儿听了,有些急道:“小姐!您怎么能这样不当回事儿呢?这可是关系到您的终身大事的!您难道不想做皇子妃?”

    静依一笑,“不想!做皇子妃有什么好?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一入宫门深似海‘?哪里也去不得!我才不要呢。”

    柳杏儿听了,一跺脚道:“小姐,您可别乱说,若是被人听到了,您可是要受罚的。”

    静依无所谓地笑了笑,起了身。柳杏儿赶忙上前帮她更衣梳洗。

    静依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道:“柳杏儿,我记得你比我大两岁吧?”

    “奴婢今年十七了。小姐,您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十七了,也该给你找个好婆家了。”静依打趣道。

    柳杏儿听了,脸一红,轻道:“小姐,惯会取笑奴婢!以后,奴婢不帮您梳头了。”

    静依轻轻一笑,转了头,拉着柳杏儿的手道:“好杏儿,你可是我身边儿最亲近,最得力的人了。我也舍不得将你嫁了,可是你的年纪在这儿摆着呢。若是再过两年,只怕也就没有好的了。”

    柳杏儿却是红了眼眶,道:“小姐若是嫌弃奴婢了,直说就是!奴婢自请离去,断不会在这里碍着小姐的眼。”说着说着,眼泪竟是’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静依一看,忙哄道:“唉呀!这是怎么说的?不过就是为了你的将来打算,瞧你!罢了,罢了。此事就当我没提,你也别往心里去了,可好?”

    柳杏儿却是撅了嘴道:“小姐今日不提,明日怕还是要提的。”

    静依轻笑道:“好好好!我再也不提了,可好?只愿你以后莫要记恨我,不让你嫁人就成!”

    柳杏儿听了,这才破涕为笑!又拿着梳子,细细地给静依梳了头。

    静依今日梳了一个垂落髻,头上插了两支造型简单别致的簪子,穿了一套翠烟衫,倒是看起来既活泼俏皮,又不失千金的端庄大方!

    到了前厅,一众人早已是等在那里。静依行了礼,站到一旁。

    静依偷偷看了一旁的静微一眼后,眼眉轻挑,这个静微还真是如柳杏儿所说的那般,花枝招展呢!

    只见静微着了一件淡粉色的裙衫,头上挽了单螺髻,满头珠翠!面上的妆容也是芳华艳丽!静微今年十六,只比静依大两岁,可是两人站到了一起,倒是显得静依小了许多,而静微成熟了许多。想来,静微是以为这样打扮,可以吸引已过了弱冠之年的六皇子李赫吧!

    静依这边打量静微,主座上的六皇子李赫,也就是元熙可是不乐意了!这静依自进了厅来,是一眼也没有瞧他。难不成,当他是透明的了?

    一旁的苏伟见六皇子面有不善,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是自己的两个女儿!心里一紧,莫不是这两个女儿哪里得罪了六皇子?

    苏伟这样想着,却是问道:“不知六皇子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元熙回过神来,笑道:“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就是这次从北疆回来,苏清托我给老太爷、候爷和夫人各带了些礼物回来。”

    说完,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随从便打开院中的箱子,一一取了出来。

    元熙将苏清给老太爷和苏伟、顾氏捎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请他们细看后,又道:“去将那把青鸾剑取来!”

    元熙起身走至苏明身边道:“二公子,令兄远在北疆,可是心里却也是记挂着你们这些弟妹的。这是他从叛军手中缴获的!当时,我看他作战勇猛,便将此剑赏给了他。这次回来,他托我把这把剑带给你,以激励你好好读书习武!”

    苏明接过宝剑,脸上是兴奋无比!能够上场杀敌,为国效力!自己只是想想就觉得激动,真希望自己也有一日,可以征战沙场,杀敌报国!

    元熙又命人取来了一个小匣子,亲手捧到了静依面前,“苏小姐,这是令兄特意嘱咐,一定要亲手交给你的,希望你能喜欢。他还说,你自幼聪慧,喜欢舞文弄墨,他一介粗人,不懂这些,只是请了行家看了,说是极品,所以便买来送与你的。”

    静依有些意外地接过元熙手中的小匣子,打开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匣内,静静地躺着一个水晶镇纸!只见这水晶镇纸上端雕刻了大朵的白莲花,底座厚实,约有半寸多厚!通体晶莹剔透,一看便是上品!再看这雕功,这打磨,那片片花瓣皆是活灵活现,宛若真正盛开的白莲一般,这等的手艺,绝非一日两日之功!

    静依忙收了,交给柳杏儿,对着元熙福了福身道:“多谢六皇子代为转交了。此物极为娇气,想来一路上,让六皇子多费心了。”

    元熙轻笑道:“苏小姐不必多礼。此物的确是娇贵,如此才能配得上苏小姐的身分和才华才是!”

    说完,元熙又多看了她两眼,才又回了座上。又将送与苏谦和苏静微的东西一并转交了。只是并非是自己转交,而是由随从代为呈上了。

    又坐了一会儿,元熙道:“我听闻苏小姐对花草颇有研究,不知可否请苏小姐到花园中,也为我讲解一番?也算是还了我为你保管此物的情了。”

    静依一愣,没想到他竟然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儿就说出这样的话来。自己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好看向了顾氏。顾氏也是一愣,又想到六皇子与苏清是多年的同僚,便对她微点了点头。

    静依得到顾氏的首肯,这才轻道:“既如此,就请六皇子稳步花园吧。二哥以前是六皇子的伴读,不如也一起吧。”

    顾氏点了头,道:“是呀!明儿,你们一起去吧。也好陪着六皇子说说话。”有苏明陪着,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如此一来,对静依的名声也没有什么损伤,正合了顾氏的心意。

    三人作伴来了后花园。元熙对随从使了个眼色,那随从便快速地退了下去,也不知是去做什么了。

    三人到了后花园中的凉亭坐定,便有人即刻摆上了瓜果点心,以及一壶冰镇过的酸梅汁。

    静依吩咐下人们都退得远远的,只余三人在亭中说话。

    “元熙,我正有要紧的事情找你商量。你回京后,可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不妥?”元熙想了想,摇了摇头,“你说的是朝堂之上,还是民间?”

    “民间。”

    元熙摇了头道:“我自回来后,除了在街上骑马外,还未去过其它的地方。怎么了?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而自静依开口称六皇子为元熙时,嘴巴便大张,不曾合上的苏明,终于缓过神来,叫道:“依依!你,你怎么可能直呼六皇子的名讳,而且,而且还是六皇子的字?”

    也不怪苏明格外吃惊!这六皇子李赫,以前虽不受宠,却是不喜别人叫他的字,只允许别人称他为六皇子,即便是十分要好的朋友兄弟,也只能唤他一声李赫!现在自己的妹妹突然唤他为‘元熙’,而且听口气,还是十分的随意,显然是喊惯了的!这如何能不让他吃惊!

    静依这才想起七年前杨海朋听到她喊元熙时,吃惊的表情。笑了笑,“二哥,你别太吃惊。我与他早就认识,也是素有来往。”

    “素有来往?”这一,苏明更是惊奇了,竟是惊的站了起来,叫出了声!元熙一把将他拉下来,摁到石凳上。

    “你还有完没完了?静依正说有要紧事呢。你别再打岔了!”元熙有些恐吓意味道。

    说完,看向静依,示意她继续说刚才没说完的事儿。

    静依看了还有些呆怔的二哥一眼,叹了口气道:“我昨日去了平安堂和保安堂。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这些天总有一些人拿了方子去医馆、药铺抓药!而且抓的还都是几乎完全相同的药。我有些不好的预感,所以才急着告诉你。”

    元熙的脸上,此时也是一片严肃了。“除了这两医馆,其它的呢?”

    “我让何叔问了,保安堂附近的医馆也是一样。我昨日已经告诉他,让他再到其它的医馆去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元熙点了头,“做的好。依依,你懂药理,可是发现了那些药物有什么不妥?”

    静依略一思索,“被人们大批购买的草药主要是用于救治伤风的,还有一些是用于敷的外伤药。”

    “伤风?外伤?”元熙又道:“你素来是喜研医术的,这二者之间,可有什么联系?”

    静依摇了摇头,“我还不知道这用于治伤风的药与治外伤的药有何联系。”

    元熙皱了眉,“你是贺神医的徒弟,连你都不知道,想必宫内的那些御医们,也是想不出来了。”

    “那也未必,人多总是主意多的,见解自然也就多。你可以派人去太医暑问问。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

    元熙摇了摇头,“万一此事是有人预谋的,咱们这样大张旗鼓的一问,不是打草惊蛇了?”

    静依一愣,是了!这次是自己大意了。可是自己想不出来,又不能去问旁的人,这可如何是好?静依一急,也是眉头紧皱,一幅颇为忧心的样子。

    元熙看她如此,知道她是有些着急了,缓缓开口道:“依依,此事不急。你不是派了何叔去打探消息吗?咱们再等等,说不定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静依舒了一口气,轻点了点头,“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只盼着何叔能早日得到消息,而且是越详细越好。”

    “何叔做事,你放心就是了。”元熙安慰道。

    而一旁的苏明,看了看元熙,又看了看静依道:“依依,你昨晚耽搁了那么久,就是发现了这个?”

    静依点点头,她想了一夜,苏明是她的二哥,本也没打算瞒他。现在,他又知道了自己和元熙是旧识,便更没有必要瞒着他了。

    谁知,苏明又道:“难怪你会耽搁到那么晚?我还以为你是故意拖延时间,等着晋王上勾呢?”

    静依暗叫不好,正想着如何转移话题。那元熙问道:“什么故意拖延时间?怎么又扯上了晋王了?”

    苏明看了他一眼,“六皇子不知道?我看你与妹妹聊的那么投机,还以为是你们设计好了的。”

    元熙看了静依一眼,见静依略有些心虚的样子,两只眼睛只盯着手中的茶杯看,也不敢抬头了。

    元熙挑了眉,凉凉地说道:“说吧,是你自己说与我听,还是我亲自去问?”

    静依心里-咯噔‘一下子,元熙这个语气,好像是有些生气了吧?

    静依抬眼偷看了对面的元熙一眼,见他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赶忙又垂了眸子,轻道:“其实也不是故意拖延时间了?我都说了,是因为在医馆里发现了这些奇怪之事,所以才会回来晚了。谁知道碰上了晋王。”

    静依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与了元熙听。

    说完了,小心翼翼地看了元熙一眼,见他脸上并无怒色,才放下心来。

    元熙的眼中看惟波澜不惊,内里却是波涛汹涌!李征!七年前你打顾雨的主意,静依饶了你一命,看来那次给你的教训还是不够呀!

    苏明问道:“妹妹,那晋王真会派人来给你送赔罪礼?”

    静依略有些得意,道:“那是自然。他不敢不送的。”

    元熙挑眉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怎么?还觉得自己挺聪明的?”

    静依听出话中的口气不对,端起那茶壶给元熙倒了一杯酸梅汁道:“天气最近有些火热,多喝些酸梅汁吧。也好降降火。”

    元熙挑了眉,不看她,只是盯着那杯子里的酸梅汁。

    苏明感觉到二人之间的气氛似是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正在此时,元熙的随从拎了一只笼子走了过来。

    那随从将笼子放在了元熙的脚边,便恭身退了出去。

    静依好奇地看了一眼,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儿正窝在笼子里,缩成一团,约有一尺来长,可爱的紧。

    静依赶忙离了座位,走到笼边,叫道:“好可爱的小猫!”刚要伸手隔了笼子去摸那小猫儿,便听元熙一声大喝,“别动!”

    静依吓的手一缩,不解地看向了元熙。

    元熙解释道:“这是一只白老虎,不是小猫。”

    静依这才细细地打量着这只’猫儿‘,它的眼睛是蓝色的,而且白虎身上的条纹是深灰色的,而不呈黑色,许是比较少见,所以感觉比起普通的老虎好看的多!

    元熙看静依喜欢这只小白虎,便轻道:“这是我在回京前,意外所得,我看它倒还算可爱,又是这样少见的毛色,想着你定会喜欢,所以便将它带回来了。”

    苏明好奇道:“老虎还有白色的吗?我可是第一次见到呢!而且它的眼睛还是蓝色的,真是少见!这样的老虎与普通的老虎可有什么不同?是不是也是吃肉?”

    静依笑道:“白虎喜欢在夜间捕食,不怕水,夏天最是喜欢泡在水里不出来。白虎有着极为灵敏的听觉,尖锐的牙齿、可伸缩的利爪及有隐蔽效果的条纹,虽然跑得不快,但却都能很有技巧的捕获猎物。白虎在威武、生活习性还有力量这些方面,和其他正常毛色的虎几乎没有任何区别。二哥,你的问题最是好笑了,它的颜色就是再变,也是只老虎呀!老虎不吃肉,难道要吃草吗?”

    说完,便轻声地笑了起来。

    苏明和元熙皆是一愣,二人相视一眼后,苏明问道:“妹妹,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静依这才想起,自己刚才说的太过详细了,显得自己对这白虎太过熟悉了。静依心思一转,笑道:“不记得是在哪本书上看过了。我对这些奇闻异事最是好奇!自然是多看了几遍,便记下了。”

    三人又说笑了一番。

    静依让人将这只小白虎带到了自己的院子中。苏明将此事禀告了苏伟,苏伟大惊,没想到六皇子竟然会送只小老虎给静依。难不成这六皇子对静依也有了别的心思?

    可是又一想,不对呀,六皇子也仅是七年前与静依见过一面,当时,静依不过才是一个七岁的小孩子,六皇子如何会对她上心?说不定,是因为六皇子在北疆,与清儿的关系特别好?所以才想着送只小玩物来讨好静依?

    苏伟也没再多想,便命人即刻打造一个结实的笼子,又命人在京中四处寻找最好的驯兽师,来驯化这只小白虎。

    又过了两日,何叔派人来送了消息。京城所有的医馆、药铺都是一样的境况。

    静依看着何叔给自己送来的信,叹了一口气,这京城,只怕是要有大事发生了。

    静依将何叔给自己的信,抄了一份,又另外写了一封信,一起装好,让人给元熙送去了。

    十日后,京城出现了大批的症状与伤风极为相似的病患。这些病患多为普通百姓。而因前一阵子,不断地有人陆续购买治疗伤风的药物,所以京城的各大医馆相继出现了断药的现象。

    更为恐怖地是这些病患在以成倍的速度递加,短短三日,京城中已是随处可见患有伤风的病患了。

    静依坐在自己的闺房里,看着这两天,外面的人送来的消息。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伤风并不是很重的病,有的甚至是不需用药,只需食疗便可愈,可是为何病患中并未见到有人好转,反而是得伤风的人越来越多了呢?

    此事很快便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下旨命离京城最近的几处地方官员火速筹备药材,送往京城。又命太医院一起救治百姓,若是有必要,可以动用太医院的药来救人。

    可是没过两天,更为恐怖地事情发生了。

    有一则流言在京城中悄悄地流传开来,说是百姓们得的不是伤风,而是时疫!会传染,所以得伤风的人才会如此众多!

    此流言一出,百姓们是更为恐慌,而那些没有染上伤风的,也是吓得闭门谢客。一时间,原本繁华热闹的京城,竟是变得冷冷清清,所有的店铺除了医馆,都关了门。整条整条的街道上是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丝人气。

    这让宫中的皇上大为忧心,要知道,这京城中如果所有的店铺不开门,那么百姓们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这一系列的问题出来了,一日两日还好说,时间再长了,只怕百姓们是会出现动乱了!

    皇上在自己的御书房里,来回地踱着步,很明显,这是有人故意布下的局!他再度看了一眼昨天接到的急奏,眉心似是皱到了一起,各处的药材已是筹备地差不多了,而原本应该是昨日到京的第一批药材,竟然会在夜间忽然失火,将所有的药材烧了个干干净净!而其它的,最快,只怕也要再过三四日才可能抵达京城!

    怕什么,来什么。

    又过了两日,别说病人有好转了,就连一些医馆的大夫也是染上了风寒,这消息一传出来,百姓们更为恐慌了!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出现了病患打砸店铺的事情发生!

    朝堂上,一片寂静!皇上龙颜震怒,而底下的大臣们,则是大气也不敢出!

    “已经多久了?嗯?药材呢?大夫呢?”皇上怒喝道。

    杨硕站了出来,道:“皇上息怒,此事,依微臣看,还是火速施以震压为妙!万一那些病患再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只怕是会危急到京城的安全。”

    护国公皱了眉,出列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眼下,正是应该安抚民心之时,而非是一味地震压呀!若是强行震压,只怕是会有损皇上的龙威呀!”

    杨硕冷哼道:“哼!护国公,你说有损皇上的龙威?可若是那则流言是真的呢?若真是时疫,又该如何?皇上的龙威重要,难道皇上的龙体就不重要了吗?”

    护国公反驳道:“杨将军此话差矣,眼下,百姓是因为得了病症,而无药可治才会如此冲动。皇上,依老臣之见,现在最要紧的便是将药材尽快地护送到京城哪!皇上。”

    杨硕撇嘴道:“说的好听?这么明显的事儿还看不出来吗?好端端地,各位的药材,不是被山贼截了,就是被人纵火给烧了。这还不明白吗?显然是有人故意跟朝廷作对!”

    护国公道:“杨将军既然知道是有人故意跟朝廷作对,就应该知道对方是打着什么主意?皇上,您可不能一时情急而中了对方的奸计,酿成大祸呀!”

    皇上的嘴唇抿地紧紧的,不发一语。事到如今,他何尝不知道是有人在故意跟他作对?只是对方布下的局,实在是太过难解,若是一味地拖延,没有法子解救那些病患,只怕百姓迟早会发生动乱!可是自己若是现在就下令强行震压,对方定然会以自己滥杀百姓为借口,到时候,只怕就不止是百姓动乱那么简单了!

    皇上只觉得自己现在是进退两难!无论怎么做,都是不妥!

    朝堂上一片争执,却也没有争出个所以然来。皇上只得下令,命人将药材严加看守,又加派了西山大营的精兵强将来轮流看守,只望后日的那批药材,能够顺利进京。

    晚上,静依草草地用过晚膳,便开始翻查医书,想着找出这种病症的原因和解救之法。

    元熙进来时,便见静依正跪趴在地上,翻着一本医书,地上、桌上、床上,到处都是医书!而静依如此不顾形象地翻找解救之法,也是让元熙有些吃惊!

    他没有想到一个闺阁千金还会对百姓的生死,如此的上心。在他见过的那么多的闺阁千金中,哪一个不是只想着相互攀比,或者是只顾自己舒适,不顾百姓的死活。可是眼前这个人不是!她聪慧睿智,她善良温和!虽然有时她对敌人所采取的手段不算太过光明正大,却也只是因为他们犯她在先!

    元熙轻轻地将地上的静依拉了起来,“虽是夏天,可也不能如此,若是你也得了伤风,该如何是好?”

    静依摇了摇头,眼睛仍是盯在那医书上。“你怎么来了?”

    “想着到你这里来看看,看你可找到了什么好法子?”

    静依叹了一口气,放下了医书,“显然是没有。让你失望了。”

    元熙看着她有些倦怠的脸色,有些心疼道:“这几日你也辛苦了。别再熬夜了,早些休息吧。”

    静依摇了摇头,“睡不着。一想到那么多百姓都在外面受着苦。我就觉得自己没用!还说是贺神医的徒弟呢!要是师父在这里,断不会如此棘手的。”

    “别这样妄自菲薄!你也不差。只是时间太紧了些。别着急,慢慢来。”

    静依有些气道:“怎么可能不着急?哪里还有时间慢慢来?那么多的百姓在受苦!眼看着染上伤风的人越来越多。咱们居然不是一无所获!真是没用!”

    元熙看着因为气恼,而脸色微有些泛红的静依,这样的静依是他从未见过的。

    元熙抿了唇,也不知该如何劝她了。

    片刻后,静依用手抚了抚额头道:“对不起,元熙。我是气我自己没用,不是针对你。你别生我的气!”

    “我知道。”元熙轻轻地上前拉了她的手,“依依,这不是你的责任,你无需如此!你已经尽力了!”

    静依摇了摇头,“你不用安慰我了。是我自己学艺不精,怨不得旁人。”

    “我不是安慰你。这是朝廷的责任。你不过是一名弱女子,何以如此地为民所忧?”

    静依轻叹了一声,转头看到桌上何叔让人送来的那些有关病患的情况。突然,静依像是发现了什么,拿起了桌上那厚厚一摞的有关伤风病患的资料。

    也不知静依看了多久,元熙就这样在她身边静静地陪着她。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元熙的心里却是一阵心疼,依依,不是你没用!是我没用!我没有本事让你过的快乐无忧,却还曾对你许下要护你一生无忧的誓言!是我太过高看自己了!现如今,自己还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一个辛苦?

    静依突然出声道:“元熙,你快看看这几例病患的情况。”

    说完,将几张纸递给了元熙,而她自己又埋首在其它的病患资料里。

    静依终于将手中的那些资料全部看完了,她抬头看向元熙,“你可发现了什么?”

    元熙摇摇头,“我不懂药理。可是我看他们所服用的药都差不多。可是效果却不是很好。”

    静依点点头,“这便是问题的关键!”

    静依拿了几张纸,放到元熙面前道:“元熙,这些药材,几乎是大同小异,是我提前让何叔藏起来的,是专门用于治疗伤风的,可是你看这么多人服下了药,而且还不是一日两日。是从刚京城中刚开始蔓延时就服下的。”

    元熙一愣,“既是专门用于治疗伤风的药,为何迟迟不见好转呢?”

    静依冲他微微一笑。

    元熙猛地一拍额头,叫道:“是了!为何即便是用过药的病患也是迟迟不见好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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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还能不能上班。只是希望别是禽流感!呵呵!谢谢亲们一路来的支持!再次谢谢大家支持正版!谢谢大家!

第七十七章 精密布局

    元熙只觉得是豁然开朗!“依依,还是你聪明!你是如何想到的?”

    静依松了一口气道:“多亏了何叔送来的这些看诊记录。这两日我们一直都疏忽了这些看诊记录,刚才若不是我无意中看到,只怕还是想不到这一点。”

    元熙点了点头,“是呀!多亏了你一直让保安堂的大夫保持着做看诊记录的习惯,否则,咱们还是发现不了的。”

    静依却是又有些疑惑道:“伤风是由风邪侵袭人体引起的常见外感热病。一年四季均可发生。尤以冬春两季为多见。常以头痛、鼻塞、喷嚏、流涕、咽痒咳嗽、发热恶寒等为主要证候特点。现在是夏季,按理说偶尔有人患之,并不为过。可是若是大批的人在夏季患伤风,不应该呀?可是他们所出现的症状,却又与伤风极其类似!难道说这些病患,得的不是伤风?”

    元熙闻言,眯了眼,“先派人将所有的药材买空。显然是有所预谋的,而疫病如何能够先知?唯一的可能就是下毒!”

    “下毒?”静依眼前一亮,有些激动道:“元熙,你说在什么地方下毒可以让这么多的百姓同时中毒呢?”

    元熙也是一脸兴奋,与静依异口同声道:“水井?”

    两人相视一笑,元熙长舒了一口气道:“而且中毒之人大都是百姓,想来应是在街巷处的水井投了毒!找到了毒源,这事情就好办多了。最起码可以先控制住毒素的扩散!这样一来,这-伤风‘不再传染了,自然也就否定了时疫一说,压制住了流言。”

    静依点点头,“你先想法子让人一口井,一口井的彻查。查出有毒的便立刻取出井水送交太医院,然后封掉,再派人把守。只希望太医院的人尽快想出法子,解了此毒。”

    元熙点点头,“这几日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吧。我会尽快安排此事的!”

    静依却是摇头道:“不行!你将那井水也给我带过一些来吧。我也试着看能不能解毒?咱们双管齐下,希望和机会总是要多一些,不是吗?”

    元熙有些不赞同,可是看静依一脸的坚持,只好作罢。“你要试着解毒也可以,只有一样!你可别再累着,别再熬夜了!”

    静依点点头,“你放心吧。我会量力而行的。”

    次日,朝堂上,元熙将一份病患的看诊记录呈给了皇上,并且提出了自己的这个猜测。

    皇上看过六皇子递交上来的记录后,思索了片刻,才道:“李赫所言,确有道理。英国公,朕命你及杨海朋负责彻查此事!务必要尽快找到毒源,给百姓们一个交待!”

    英国公和杨海朋出列,接了旨。

    皇上又道:“晋王,务必要盯紧了京城各处的安防,防止有心人闹事!”

    “儿臣遵旨!”李征出列应道。

    皇上又在朝堂内扫视了一圈道:“六皇子李赫!自即日起,负责所有入京的药材的保管及分配!若有闪失,朕定不轻饶!”

    “儿臣遵旨!”元熙出列道。

    皇上又命明王李煜负责加强宫门等各处的戒备,以防万一。

    接下来的几日,所有人都是忙的不可开交。

    特别是元熙,派给他的本就是苦差事,谁都知道这入京的药材接二连三的出事,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所以,元熙为了保住这两日在西山大营的护卫下顺利进京的药材,可谓是绞尽脑汁!甚至是动用了自己暗阁的力量隐在暗处,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对这些药材下手。

    如此这般,众人都忙碌地过了三天,京城中所有的水井已是全部彻查了一遍,共找到了十五口水井有问题。其中九口水井分布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也是百姓们用的最多的;还有四口水井是分别在几家商户中发现的;另外两口水井,则是在两位御医家中发现的。如此一来,便解释了,为何中毒的大都是平民百姓!又为何会只有两名御医出现了-伤风-的症状!

    此事一经查证,皇上便下旨火速在城中贴了告示。言明大家之所以会得伤风,是因为井水出了问题,故而将有问题的水井查封!朝廷将派人清理水井!并且公告:朝廷会尽快找出解决之法,还请所有百姓配合官府,以便大家早日痊愈。

    皇上之所以没有在告示中言明井水是被人下了毒,便是防止百姓恐慌。只说是可能是因为水井使用多年,下面的水源有些不太干净,所以才会如此。

    不过告示一出,百姓们仍是议论纷纷!有的说是朝廷故意以此来安抚大家;有的说那水井确有问题,搞不好是有人投人毒。总之是热闹的很!可是不管怎么说,查封了水井后,再没有人得-伤风-了,如此一来,那时疫之说,便彻底被击破了。

    因为没有人再得-伤风-了,所以百姓们也都慢慢地相信这并不是时疫,不会传染了。京城中,总算是暂时平静了不少。这也是自-伤风’事件以来,朝廷第一次成功地安抚了百姓!

    虽然药材已经陆续地平安进京,可是在给病患们服用了几剂药后,病情并不见好转!这让刚刚松了一口气的皇上,再次皱紧了眉心!

    永寿宫内,淑妃正斜倚在榻上,静静地看着书,旁边站了侍女轻轻地给她打着扇。淑妃的相貌极美,是一种女性特有的阴柔之美。那眉眼之间,呈现出一股病态之美。可若是细看,忽略了淑妃眉眼间的那股病态,倒是与元熙有几分地想像!

    人人都知道这淑妃当年之所以会被皇上一眼看中,并且直接擢升到了妃位,是因为她长的像极了某一个人,而那个人是皇上一辈子的痛!淑妃因为入宫后一直体弱多病,膝下无子,原本想将五皇子养在名下,可是五皇子自幼在皇后身边长大,淑妃若是要过继过来,只怕是不妥。后来,淑妃一次无意中看到六皇子李赫,也就是元熙被一班小皇子和小公主们欺负,一时心软,便求了皇上,将其过继到自己名下。皇上原本是不应的,不成想没几日,这淑妃就病倒了。皇上一看到淑妃那憔悴的病容,便应了淑妃。可是自那以后,这皇上来淑妃宫里的次数便是少了许多。即便是有时来,也只是坐坐就走。若是六皇子也在,那皇上一瞧见他,脸色便会立刻难看下来。甚至连坐也不坐,便直接出了永寿宫!

    自此,虽然淑妃的妃位及各项的月例未动,可是宫中的人们个个都跟人精似的,都明白这淑妃,是彻底失了圣宠了。

    淑妃也许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有人暗中设计的,故意将那不得宠的六皇子引到淑妃的眼前,故意让她看见六皇子被打的一幕!淑妃进宫时间虽久,可是极少出自己的永寿宫。皇上念她体弱,连平日里给皇后请安也免了。她身边的人大都是新晋的宫女,并无人认识六皇子。所以淑妃才不知道自己要求养在名下的,竟是皇上最为痛恨的一个皇子!如此一来,便如了那人的愿!

    事后,淑妃终于明白了过来,可是自己的确是无子,又已经将六皇子要了过去,自然也是要尽到母亲的责任的,否则只怕是又要落人口实。有了她这个母妃,那六皇子的日子倒是比以前好过了不少,最起码原来欺负他的那些个宫人,是再也不敢对他放肆了。

    一名宫婢进来禀报道:“娘娘,皇上来了。已经是快到宫门口了。”

    淑妃起了身,放下手中的书道:“知道了。准备迎接圣驾!”

    皇上大踏步地进了永寿宫,亲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淑妃,的挥衣袖道:“都退下吧!”

    淑妃静静地跟在皇上身后,看皇上坐到了榻上,自己也坐在了皇上的对面,一脸关切地问道:“皇上可是仍在为京城中百姓中毒之事而烦恼?”

    皇上点了点头,双手轻轻地在太阳穴上揉了几下,“已经肯定是中毒了,毒源也找着了,可是太医院那帮废物,却是仍未能配出解药!再拖下去,只怕事情会更加地棘手了!”

    淑妃看了皇上了一眼,劝道:“皇上也莫要忧心了。您广招名医的告示已经贴出去了,咱们现在也只能是等了。”

    皇上叹了一口气,道:“朕现在烦心的是,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做的手脚?朕已经让杨海朋去暗查了,看能不能在那几户商户和两名御医的家中,找出线索。若是知道是什么人动的手脚,想来,咱们就会更加明确他的目的,朕才好早做准备!”

    “皇上,恕臣妾冒犯,您近日来,总是寝食难安,长此以往,对龙体也是有损的!为了大渊的江山社稷,还请皇上保重龙体呀!”

    皇上点了点头,对淑妃道:“朕知道,此事,虽然还没有解决,可是赫儿,却已是立了大功了。若不是他找到了那些个病患的看诊记录,满朝文武,只怕还会以为那些百姓是真的得了伤风了呢?”

    淑妃笑了笑,“皇上,为您分忧,是他做儿子,做臣子的本分!何谈功劳一说?”

    皇上点点头,“你能这样想,朕就放心了。他毕竟是养在你的名下的,待朕百年以后,你的后半生,终还是要依靠她的。”

    淑妃急道:“瞧皇上说的。皇上现在正值壮年,莫要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再者说了,若是真有那么一日,臣妾也必定是与皇上一道去了。也好给皇上做个伴儿。”

    皇上闭了闭眼,道:“淑妃呀!朕知道你的心意。朕本来想着,赫儿自北疆回来,也为他封王的,可是如今来看,只怕是要押后了。”

    淑妃不在意地笑道:“现在这样不也是挺好。他住在宫里,倒是每日都能来我这里应个卯!我倒是能天天看见他了!”

    皇上轻笑了两声,“嗯,跟你说说话,朕心里舒服多了。”

    “皇上,快要用午膳了,您可要在这里用?”

    皇上摇了摇头,“不了。朕还得去勤政殿,还有几名大臣在那儿等着呢。罢了,朕现在就过去了。你自个儿用吧。”

    淑妃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但是不过是眨眼之间,便又换上了一幅温顺之色,脸上毫无其它的情绪可见。她见皇上起身,便也赶紧起身后,跪下道:“恭送皇上!”

    直到皇上明黄色的身影出了永寿宫的宫门,淑妃才缓缓起来,看着皇上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期盼和温柔之色。

    皇上赶往了勤政殿,英国公和晋王李征都等在了那里。

    “今日可是有了什么进展?”皇上问道。

    英国公道:“皇上,臣等在两名御医家发现了水井有毒后,便火速将两家的府第围了。今日一早,便发现两家皆是有一名下人投环自尽了。这二人均是留下了遗书,说是自己在府中的水井中下了毒。微臣派了人细细查看下,发现二人皆是被人用绳子勒死后,再吊上房梁的。如此一来,咱们有关于这背后之人的所有线索,便全都断了。”

    皇上听了,原本有些放松了些的心情,再次紧张了起来。“这些人的动作还真是快!”

    “皇上,请恕微臣直言。现在咱们只能是先想尽办法解毒!现在虽然还未发生有人因‘伤风’而死的病倒,可是到底是时间拖的长了,会对朝廷不利的!”

    晋王李征道:“英国公所言极是!父皇,咱们现在要做的,便是尽快地配制出解药!才能真正地安抚民心!”

    皇上点了点头,“你们所说,朕自是知道。可是现在太医院仍然无人能配制出解药,这该如何是好?”

    李征看了一脸愁容的皇上一眼,“启禀父皇,咱们虽然广招天下名医,可是离京城近的来了不少,却仍是束手无策,而其它地方的,现在只怕是因路途遥远,才刚刚贴上告示。父皇,远水救不了近火呀!”

    皇上听了,眼睛中却是有些晦暗之色,他抬眼细看了李征,这个大儿子是德妃所出,向来是得自己的看重的,现在说这个,想来,是心里有了打算了吧。

    皇上不动声色道:“不错!那征儿可有何良策?”

    李征眼中闪过一抹得意,朗声道:“回父皇,儿臣不才,倒是想着举荐一人,儿臣相信,此人定能为父皇解忧。”

    “哦?”皇上的眼睛一亮,“是何人哪?”

    “回父皇,是平南候府的二小姐,苏静依!”

    英国公一愣,看向皇上,见皇上也是一脸的惊异,不由得说道:“晋王殿下,这是何意?那苏静依不过一尚未及笈的小姑娘家,如何能为皇上分忧?”

    皇上看了英国公一眼,又看向李征,示意他解释清楚。

    李征拱手道:“启禀父皇,据儿臣所知,这苏家的二小姐,七年前曾拜入名医贺道子名下!是其入室弟子。人人都知道这贺神医的大名,而且知道其收徒的条件也是极为苛刻,没有天分的,定然是不收的!父皇,现在贺神医不在京中,何不让这苏静依试上一试?”

    英国公一愣,他可是从未听说过这苏家的二小姐,竟然还是名女大夫?而皇上的脸上倒是极为平静。皇上点了点头,“来人,宣平南候携女觐见!”

    静依正在研究解毒的法子,皇上便命人来传了旨,宣她与平南候进宫面圣了。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苏静依道:“起来吧!”

    苏静依起了身,便站到了苏伟的身后,垂着头,态度恭敬的很。

    皇上看着眼前这个已是亭亭玉立的小姑娘道:“苏小姐不必拘礼。朕今日传你前来,是因为晋王举荐了你!说你是贺神医的亲传弟子。可有此事?”

    静依听了,这才明白过来,皇上要她进宫的目的,遂上前不卑不亢道:“回皇上,晋王殿下所言属实。臣女确为贺神医的女弟子。”

    皇上听了大喜,“那你可愿为朕分忧?”

    静依低了头道:“皇上说的,可是有关近日百姓们齐患-伤风‘之事?”

    皇上起身行至静依身前,点头道:“不错。你可有法子一试?”

    静依微抬了头,只看到眼前一片明黄。目光停留在了皇上的前胸处,便不敢再抬头看了。

    “回禀皇上,臣女也不能保证就一定有办法,只能是尽力一试!”

    “嗯,如此甚好!你可有什么需要或者是要求?”

    静依略一思索道:“回禀皇上,臣女若要想出法子,自是离不开药材的,臣女听闻六皇子在监管药材之事,所以恳请皇上就让六皇子和臣女的二哥,一同协助臣女找出医治百姓的法子。”

    皇上当即便道:“好!既如此,你们便即刻前往太医院!李赫现在就在那里,有什么需要,直接找他便是。”

    “臣女遵旨。”静依福了身回道。

    太医院

    静依正在为一名妇人把脉,片刻后,静依摇了摇头,对身边的司画道:“你去将这位夫人扶到里面休息。”

    说完,便细细地看着自己眼前厚厚一摞的看诊记录。

    自那日元熙在朝堂上拿出看诊记录交由皇上过目后,皇上便当即下旨,要求所有的御医、大夫在为这次的病患把脉时,都要做好详细的看诊记录,以便日后查阅。

    静依在这里细细地看着,一名御医便走了过来。

    静依看清来人,笑道:“刘太医来了?静依有礼了。”说着,便对刘太医福了福身。

    刘太医笑道:“苏小姐太客气了。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是师承贺神医!老夫初时耳闻,还以为是别人在说什么笑话,原来竟是真的?如何了?可有什么进展?”

    静依摇了摇头,“我进太医院也有两日了,可是至今仍是毫无头绪。刘太医,您觉得这种病症,会是什么毒呢?”

    刘太医摇了摇头,“此事,可是难坏了咱们太医院的所有人!你才来两日,不必太过着急!”

    静依却是轻叹一声,“眼看着那些百姓受这病痛的折磨,我如何能不急?”

    刘太医看了静依做的笔记和在那些记录上做的标注。点了点头,“你心思果然细腻。居然连这些药方中每一味药的用量都是做了统计。这可是太过耗费心神了。”

    静依听了,却是一愣,看向刘太医,眼眸流转,心思也是翻转地极快。

    刘太医看她的神色,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也是一动不动地看着静依。

    只见静依思索了片刻后,脸上浮现了一丝喜悦之情,看向刘太医道:“我知道了。”

    说完,便急着往外走,边走边喊道:“司琴,司画,咱们快快回府。”

    司琴和司画对视一眼,听小姐的口气,似是找到解决之法了?

    二人火速地追了出去,三人上了马车直奔平南候府。

    入夜,候府内却是灯火通明,前厅内,顾氏和苏明正在一张一张地核对着百姓们患-伤风-前,保安堂出售的药材的记录!

    “甘草、紫苏、桔梗、党参、白芷、茯苓;下一张,甘草、党参、茯苓、白芷、玉竹、桔梗、葱白;下一张,茯苓、桔梗、苏叶、薄荷、白芷”

    苏明念着一连串的药名,而静依和苏伟就坐在一旁快速地写着。

    苏明念完最后一张,“这是最后一张了,没了。”

    “如何了?依依,可有发现?”顾氏一脸焦急地问道。

    静依正在比对着自己与苏伟写好的单子,半晌后,轻道:“还是单子太少了些,一时拿不准主意了。”

    正在此时,元熙进了大厅,手上又拿了厚厚一摞的药单,“依依,这是我刚刚命人从各大医馆中找来的。有的是病人来拿药时,将方子留下了。有的是医馆内自己滕写的。你看看,可有用处?”

    静依大喜,“太好了。我正愁这儿的单子太少,拿不准主意呢。你这一来,倒是解决了我的后顾之忧。”

    说着,示意元熙将手中的单子念给她听。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伟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而顾氏早已让苏伟派人扶了回去。苏明则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终于,元熙念完了手中的最后一张单子,问道:“如何了?”

    静依不语,只是聚精会神地比对着手中的几张单子。她用一支红笔,在单子上,不停地画着圈。最终,静依缓缓地放下了笔,对元熙道:“就快好了。你将那些单子拿来我看。”

    说完,便接过了元熙递过来的单子细细地看着。

    而元熙则是充满好奇地看向静依刚才不停画圈的单子上。只是粗粗一瞥,元熙便明白了!

    原来静依先是将出现在单子上次数少的全都划去,再将出现的频率稍微有些高的下面划了红线,最后,将几乎是在每一个药方上都会出现的药名画了圈。如此一来,便一目了然了!

    元熙不由得对静依是又心疼又佩服!竟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找到解药!看着静依有些疲惫的脸色,元熙心疼不已,只盼着赶快配制出解药,也好让静依好好的睡上一觉

    元熙转而想到,这布局之人既然大费周章地将京城中的十几种药材几乎是全部买尽,那么就自然不可能会留下真正的解药!而真正的解药,可能就只需那么两、三味药便可配制而成!

    不得不说,这布局之人十分地聪明。他先是将所有可以治愈伤风的药材全部买走,然后又只在一小部分井中下毒,待朝廷发现京城中根本已是无药可用之时,便再度将其它的井水中下毒,从而造成病患成倍的增长,似是有传染之嫌,然后又命人屡次毁掉了朝廷多方筹备的药材,以此来耽搁朝廷治疗病患的时间,更是以此来扰乱众人的视线,让人们以为京城中的人所患的就是伤风,对方是害怕药材进京后,可将百姓治愈,所以才会屡次下手。

    而当朝廷想尽办法将药材调至京城时,又要过六七日才会发现,这些药材对这些病患,根本是毫无用处!如此一折腾,京城内必定是人心涣散!到时,那人再想法子,散布一些不利于朝廷的流言,甚至是会在军营内下毒!那么,京城,就真的危险了!

    好在静依心思敏锐,提前发觉到有些不对,所以暗中派了人做了记录和探查,这才为朝廷节省了不少时间,从而打乱了对方的布局。

    元熙看着正在聚精会神边看边写地静依,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他知道,静依今晚必定是会想去配制解药的药方的。

    约莫过了有半个时辰,静依才停了笔,一脸笑意道:“元熙,你快快将这张药方送去太医院,先让他们煎了给两位太医服下,看效果如何?若是有效,便即刻将此方多多抄写,让人按此方抓药。”

    元熙点了头,走至门口时,回头道:“你也是累了几日了,快快去好好休息吧。”

    静依点了头,她此刻的确已是累极!已经至少是有三天三夜没有好好地合过眼了。她看了一眼睡着的苏伟和苏明二人,吩咐下人将他二人扶回寝室休息。自己也回了院子。

    静依回去后,只洗了把脸,便倒头就睡。静依不知道,她这一睡,竟是睡了一整天,直至次日傍晚才醒了过来。

    静依醒来,一看天色,便忙叫道:“司画!快替我更衣,咱们马上去太医院。”

    司画却是不急,笑道:“小姐别急!那毒已经解了。”

    “解了?”

    “小姐,六皇子拿了您写的药方煎药给两位太医服下后,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两位太医便有了好转。六皇子大喜,又观察了两个时辰,请了几位太医来诊脉,皆是说病症已是轻了许多。六皇子已经命人去给百姓们熬药服下了。就在刚刚还有人传回话来,说是不少已经服下药的百姓,都是有了起色。”

    静依闻言,舒了一口气,道:“还好!总算是有用!”

    说完,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元熙又是一天一夜没睡吧?他的心里倒也是真的为百姓着想。”说完,起了身,“司画,去吩咐厨房熬些鸡汤盛好。我去给他送些过去,免得百姓们都无事了,他却是病倒了。”

    司画轻轻一笑,“小姐,夫人早命厨房煲好了,一直煨着,属下现在就去取。”说完,便转身去了厨房。

    静依静了脸,梳洗了一番后,便在司琴和司画的陪同下,去了太医院。

    静依一进太医院,便见这里面的气氛舒畅了不少,再不像几日前死气沉沉,怨声载道了!反而是时不时地传来几阵笑声,和打闹声。

    元熙因为监管药材,所以这些日子一直是住在这里的。静依直奔元熙的住处,进了院子,便觉得院子内冷冷清清地,极为安静。

    静依有些不解,进了屋子,才明白过来。原来,屋子里,只有元熙一人,想来是将人们都派了下去,抓药,煎药吧。静依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子,看着歪倒在椅子上,睡的正香的元熙,眼中浮过一丝心疼。

    这样的元熙,让她敬佩,为了百姓,自己堂堂皇子的身分,可以做到如此地尽职尽责,已是实属不易!况且他竟然还为了救治百姓,而不眠不休!若是自己辛苦十分,那元熙就是辛苦了十二分!

    自己只是配制出解药,在还没有确定药效时,便已是累得受不住了,睡了一天一夜。而元熙呢?自从接了这个差使后,哪天睡过一个安稳觉?特别是后来这几天,为了配合自己配制解药,东奔西走,只怕是连正常的餐饭都没有吃过吧?

    静依坐在了一张绣凳上,随手在桌上抄起了一本医书,看了起来。

    静依因为睡了一整天,自是不困了。现在又是在这般安静地环境下,拿到了一本自己本就感兴趣的医书,自然欢喜!她这里看书看的真是入了迷,连元熙醒来,行至她身边,都不知道了。

    直至静依将手中的书看完,将书合上,这才看到元熙就站在自己身旁。

    “你怎么站在这里?何时醒的?”静依惊道。

    元熙笑道:“在你看了一半的时候吧。”

    静依脸色微红,“你饿了吧?我让人给你煲了鸡汤,这些日子辛苦了,应该好好补一补了。”说完,便要给他倒鸡汤,手一触到那小沙锅,轻道:“有些凉了呢。司画,去帮他热一热吧。”

    司画端了鸡汤出去,而司琴则是关了房门,退到了房门外,顺手将房门也关上了。

    静依看着元熙的眼中,仍是布满了血丝,有些心疼道:“怎的不多睡会儿?看你这样累,仔细熬坏了身子。”

    元熙摇了摇头,“无妨。我是习武之人,没有那般地娇贵。”

    静依不赞同地摇了摇头道:“这与是否习武无关。你要知道养生之道,也是博大精深的,这养生,自是极为重要的,不可小视。”

    元熙却是岔开话题道:“依依,你是如何想到这个法子的?”

    静依一愣,很快明白过来,他问的是自己如何想到用对比和排除的方法,找到的解药。

    “很简单,如果那百姓们真的是伤风,为何那背后之人还要让他们同时采买治愈伤风的药材和外伤的药材呢?唯一的解释就是这解药中所需的几味药,便是隐在这两种治愈不同病症的药材中的。所以我才想了这个法子,将那些人买的最多的几味药挑了出来,果然其中有两味药便是用于治疗外伤的!一味是白芷,一味是桅子!我又参考了医书,才将这几味药的剂量配了出来。谁能想到,那人命手下同时采购了两种药?”

    元熙点点头,“不错。就在昨日,所有人还都以为那背后之人只是将治愈伤风的几味药材给买空了。却原来,他还命人买空了白芷和桅子!幸好你命人藏起了保安堂的药,再加上太医院中是常备这两味药的。总算是没有白忙活!”

    “元熙,你说这背后之人会是谁呢?这又是想着做什么?为何要布下这样一个精密的局?买空京城医馆中十几味药材!这可真是大手笔!”

    元熙也是一脸地费解,摇了摇头,“这还真是不好猜!所有的线索都断了。杨海朋那边也查不出什么,就像是根本就没发生那么一回事一般。”

    静依轻舒了一口气,庆幸道:“好在咱们发现的早,没有酿成大祸!百姓中并没有发现死伤吧?”

    元熙摇了摇头,“因中毒死伤的没有,可是因为百姓情绪不稳,极易与人发生冲突,所以因为斗殴,倒是死了几个人。不过相对于这么多被救的百姓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了。”

    静依点了点头,“是呀!如此大规模的投毒事件,只是死了几个人,已是损失极小了。”

    元熙也是叹了一口气,“那背后布局之人,想来是十分的聪明,依依,我担心他得知了这件事是因你而失败,会对你不利。这些日子,你还是少出府为妙。”

    静依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刚从北疆回来,对朝中之事,多有生疏,还是要小心为上,莫要轻易得罪人,要知道这里是京城,不是北疆。没有人会卖你六皇子的面子的。”

    “我明白。对了,这次晋王李征为何会突然想起举荐你来了?”

    静依冷笑一声,“定然是我那个好姐姐告诉他,我是师父的徒弟了。”

    元熙一皱眉,“哼!他倒是打的好算盘!若是你能为皇上分忧,那他便有了一个举荐之功,皇上自然会嘉奖于他,对他更为器重;可若是你不能为皇上分忧,一来你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家,皇上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毕竟你不是太医院的人!而他反倒可以利用此事大做文章。只怕到时,你只能是上赶着要嫁给他了。”

    说到后面,元熙的脸上已是凶巴巴的,眼神也变得极为狠厉!语气中似乎还冒着一股酸气!想来是对那李征觊觎静依之心,恨之入骨了。

    静依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酸味,只是点着头道:“是呀!这个李征还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他怎么会总是无故地来找我的麻烦?当真以为我的好欺的不成?看来,我没有催着他赶快给我送赔罪礼,倒是让他以为我怕了他了!”

    元熙听了,看了静依一眼,见静依一脸愤愤地表情,不由得失笑道:“你还惦记着那些赔罪礼?”

    静依一挑眉,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仿佛黑珍珠一般,光华四射!“我自然要惦记了!堂堂一个王爷,还想着赖账不成?我现在可是缺银子的紧,可不能放弃这么好的一个发财的机会。”

    “你缺银子?你要那么多银子干嘛?”

    “哼!不告诉你。”

    元熙欲再问,那司画手捧着鸡汤进来了。“殿下,热好了。”

    静依起身道:“你快些喝了吧。然后早些歇息吧。我再去那些病患那儿瞧瞧。”

    元熙有些不放心道:“天色晚了,你还是明天再瞧吧。我不放心。”

    静依略一想,“也好。就那明日再说。你快些喝吧。我先回府了。”

    两日后,京城中闹得沸沸扬扬,严重扰乱了百姓们的正常生活的-伤风’一事,终于落下帷幕!

    皇上大喜,朝堂之上,大肆封赏!

    皇上亲自下旨,封苏明为---,封此次事件中功劳最大的苏静依为‘平安郡主’!赐下金银珠宝无数!而晋王李征因为举荐有功,也被皇上下旨到吏部去历练。那李征自然是兴奋不已!吏部呀!那可是掌管着朝中所有官员升迁贬黜的地方!李征得意地向明王李煜的方向瞄了一眼,那得意忘形之色,险些就要溢于言表!

    李煜却是恍却未觉,仍是敬立在朝堂之上。

    皇上又对英国公、杨海朋等人多有嘉奖!唯有此次事件中功劳不亚于苏静依的六皇子李赫,皇上却是对他只字不提!甚至是连看都未曾看他一眼,连些象征性的表面工作都没做!

    朝中的大臣们自是明白原因所在,皆是在心中暗暗摇头,这六皇子,终是成不了气候呀!没有强大的母族势力,没有皇上的宠爱,那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皇子了!地位,甚至是还比不过皇上宠爱的一个了身卑微的宫嫔了!

    六皇子李赫面色平静,对于皇上的态度,他早已是习以为常了。可是心中却是仍是感觉到了不甘,感觉到了锥心般地痛!自己不求皇上能够将他当做李征和李煜那样受宠的皇子来看,中求皇上能将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儿子来看,也是不成吗?

    李赫心中一片悲凉!父皇!这两个字,我真的是再也叫不出口了!你当真如此狠心?我也是你的儿子呀!我为你为忧,不求你对我大加夸赞,难道连你的一个眼神都换不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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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皇后寿宴!

    皇上的打赏一下来,各方哗然!

    京城中的百姓们看到皇上大肆嘉奖平南候府,四处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平南候府的二小姐救了他们。于是,接下来的一连几日都是不断地有人到平南候府拜谢,有的拎着一篮子鸡蛋,有的抱着两个西瓜,有的带着自家菜地里种的青菜,等等。

    静依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不易抛头露面,所以这些事情便都交给了顾氏和苏明二人。

    一连几日下来,苏明是累的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静依到了前厅,便看到顾氏正用右臂支了额头,稍作休息。而苏明则是如一瘫软泥一般,躺在椅子内,看到静依进来,也不说话,只是轻抬了一下手腕。

    静依轻轻一笑,来到苏明面前,“这两日,二哥辛苦了。静依知道二哥为人和善,这几日与百姓打交道,感觉有何不同?”

    苏明摇了摇头,“这做人太实在了,也是着实的累人哪!”

    顾氏听了,一笑,“你这孩子!依依,来,到母亲这里来,不必理他!”

    静依到了顾氏身前,顾氏笑道:“这百姓最是朴实无华了,有的带了东西来,我与你二哥说不收,可是他们不依,说不收的话,自己的心里会过意不去。没法子,我只好让人登记造册全收了。等回头,再每家每户送些银两过去罢了。”

    “母亲这法子好!京城经过这么一闹,虽是没有大伤元气,可是百姓们到底是受损不小。先不说身体上受了多少日子的病痛折磨,单说这些日子只出银子不进银子,就是对他们的生活有不小的影响呢。”

    “说的是呢。百姓们也不容易,不过人家既然是来谢你的,咱们总不能什么也收!今儿晚上呀,我就让厨房里给你做你最吃的醉鸡!这鸡是城东的一户百姓送来的,这米酒,可是城西的酒庄送来的。”

    静依低低一笑,“听母亲这么一说,依依倒是感觉像是吃百家饭的!”

    顾氏听了也是失笑,道:“可不是吗?静依呀,你既过来了,母亲就多嘱咐你几句,这次的事情你可以说是大出风头了。你可要千万记住要人前人后都是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莫要让人抓了把柄去。”

    “是,母亲。女儿谨遵母亲教诲!”静依福了福身,便听外面传来司画的声音,“小姐,老爷在书房等着你呢。说是要你赶快过去。”

    “知道了,这就过去。”静依说完,便对顾氏行了礼,直奔外书房了。

    进了书房,老太爷和苏伟都在。

    “依依给祖父、父亲请安。不知父亲唤女儿来有何要事?”静依行了礼,问道。

    苏伟看了她一眼,轻道:“依依呀,现在你被皇上亲封为‘平安-郡主。身分地位,自是不必说了。父亲今日找你过来,也是想着听你说说,你的打算。”

    静依一愣,“女儿的打算?不知父亲所言何意?”

    老太爷哈哈一笑,道:“依依呀!现在咱们祖孙三代在一起说话,就不必再藏着揶着了。实话告诉你,这些年,你母亲很少让你出府,哪怕是一些对于女儿家来说很是重要的场合,你母亲也是不同意你去的。你可想过,这一切都是我和你父亲的意思?”

    静依淡淡一笑,“祖父。静依知道这是为了静依好。静依虽然愚钝,可也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静依的身分特殊,既是平南候的嫡女,又是威远大将军的外甥女,这样的身分,即便静依相貌丑陋,也是要惹人觊觎了。”

    苏伟点点头,“你能明白这一点就好。依依呀,你是咱们候府唯一的嫡女,现在又被皇上封了’平安-郡主,为父只怕,你的婚事,你母亲再也做不得主了。”

    静依一惊,她前些日子为了研制解药,身体疲惫不堪,这几日一直都是在院中休息,倒是从未想过这一层。现在听苏伟这么一说,心里也是有了几分的忐忑了。

    静依一想到这个时代皇上是会给臣子或者是皇子们赐婚的,心中便有些发冷。皇上的旨意,那可是不可违抗的!别说皇上赐婚了,就是他的一个妃子为臣子赐婚,只怕臣子也不能驳回的,皇上的妃子代表了皇家的威严,而皇家的威严,是不容许任何人蔑视的!

    静依明眸一转,对着苏伟和老太爷道:“静依不愿嫁入皇室。更不愿成为皇位之争的牺牲品!还请父亲和祖父为静依做主。”

    苏伟与老太爷相视一眼,眼中均是露出满意之色。

    老太爷点点头,“依依呀,我与你父亲也是不愿你嫁入皇室,终日里被人算计,说不定哪一日,一个不慎便被人抓了错处,受尽欺凌。依依呀,这些年,我与你父亲之所以雪藏你,也正是基于此。如今看来,再不让你在一些场合露面,只怕是再不可能了。”

    苏伟也是一脸的忧虑,“依依呀,你明年就要及笈了。咱们只能试着看能不能尽快地给你订下亲事,就像是当年你表姐一样。不过,此事究竟行不行的通。还要看皇上的意思。”

    “明日是皇后的寿辰,届时,你是必定要去的。依依,你可要想好了,明日你既是不可以风头过盛,也不可以太过平庸,否则,不是在打皇上的脸吗?”老太爷思索片刻道。

    静依点了头,“是,静依明白了。静依回去后,定当好好琢磨,明日的宫宴,静依定不会让家人失望。若无它事,静依就先告退了,还要去准备明日要穿的衣服。”

    苏伟冲她摆了摆手。静依便施了礼,退了出去。

    出了书房,静依只觉得心中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一般,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十四!她才十四!现在很明显那晋王李征是在打着她的主意,那么明王李煜呢?可是死了心?

    静依只觉得脑子里乱哄哄地,迷迷糊糊地就回了屋子。坐在妆台前,铜镜中映出她姣好的面容。静依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多久了?自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七年了。这七年来,她以为自己重生了,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这一世,一定要自己来掌控自己的命运。可是现在呢?静依一想到老太爷所说的话,心里便顿觉无助!连自己的婚事都无法掌控吗?

    静依起身,行至窗前,看到外面盛开的莲花,小鸟在枝头声声地叫着。这样恬静地生活才是她想要的。可是这一世,仍是不能如愿吗?嫁入皇室?这个想法再次冒出来,静依不由得想到了元熙。他也是皇子,若是嫁给他,应是会好上许多吧。最起码自己对他并无厌恶之感!喜欢吗?她摇摇头,小孩子是不懂得爱情的吧?

    静依在感情这方面的确是有些空白,前世并没有人告诉过她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喜欢?而这一世,在这封建的时代,顾氏更是不可能告诉她何为爱情了?

    何嬷嬷进来,便看到静依一个人在对着窗外发呆。“小姐,您明日要穿的衣服都备好了。您是现在挑首饰,还是晚些再说。”

    静依看到何嬷嬷命人捧了一套淡粉色的裙衫,上面还放了月白色的纱衣,旁边则是放了一条水玉腰带。

    静依冲何嬷嬷摆了摆手。何嬷嬷会意,命人将衣服放下,便退了出去。

    不一儿会,柳杏儿又进了屋来,“小姐,您快去瞧瞧吧。老爷请了京中最好的驯兽师来驯化那只小白虎呢。”

    静依一听,从刚才的愁绪中回过神来。“你说什么?驯兽师?”

    “是呀,小姐。那驯兽师好生厉害呢!奴婢远远地看着他拿那鞭子抽打着小白虎,很是威风呢。不过,奴婢看着那小白虎倒是有些可怜。”

    静依听了,赶忙往外走。“小白虎不是养在我的院子里的吗?何时被移了出去?”

    柳杏儿在外面紧跟着静依,回道:“小姐,老爷说这小白虎,生性凶猛,怕伤了小姐,所以移到后花园了。”

    静依出了院子,急匆匆地向后花园跑去。

    那驯兽师将小白虎捆了,拴在了一棵大树上,手里的鞭子高高举起,道:“趴下!趴下!”

    小白虎的身上已是有了几道鞭痕,有的地方,已是向外渗了血,然它却是倔强地站在笼子边上,不知是听不懂,还是不肯趴下!不远处围观了不少的下人,正在交头接耳,议论着这驯兽师究竟要如何驯服这只小白虎。

    那驯兽师见小白虎仍是不肯听话,口里骂道:“你个小畜牲!骨头还挺硬呀!行!我就看看你有多硬!”说完,便拿起了鞭子要再往小白虎的身上抽!

    “住手!”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众人闻声望去,竟是静依赶过来了。

    静依气冲冲地赶了过来,一把夺过那驯兽师的鞭子,道:“你好大的胆子!我的小白虎也是你能打的?”

    说完,便上前轻轻地抱起了小白虎,口里还小声地说着:“没事了,我来了,就没人敢伤害你了。疼不疼?姐姐带你去敷药。”

    说完,便对着还愣在那里的驯兽师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绳子解开?”

    那驯兽师却是吓得有些口齿不清道:“小姐,小姐快放下,这,这可不是猫!这是老虎!小姐,您快放下吧,仔细伤着您!”

    静依不理他,只是用手轻拍了拍小白虎的头道:“没事的。姐姐把坏人打跑,看以后谁还敢欺负你!”

    后面跟着的柳杏儿吓得双腿直打颤道:“小姐,它,小心它伤了您!”

    “没事。他还小!再说了,这几日它一直是养在我的院子里,每日我都喂它东西吃,它认得我,自然不会伤害我的。”说完,静依示意柳杏儿赶快将绳子解开。

    柳杏儿胆战心惊地将绳子解了。“小姐,您这样,确定没事儿吗?要不,奴婢来抱它吧?”

    静依摇了摇头,抱着小白虎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不出一刻钟,苏伟和顾氏就都跑到了静依的院子。

    “你这孩子,怎么能抱着一只小老虎?万一伤着你可怎么是好?”顾氏唠叨着。

    苏伟也是一脸的严肃,“这是老虎,不是猫!你怎么能如此随性?快快放下!”

    静依笑道:“父亲,母亲,这小老虎与我相处了数日,已是很熟悉了。您瞧,它现在窝在我这里,不是乖的很?让父亲、母亲忧心,是女儿的不是了。父亲放心,女儿自是会命人看好它。再大一些,女儿也不会再抱着它了。”

    静依说完,苏伟和顾氏看了一眼那小白虎,的确是乖巧的很,也许是受了伤的缘故,有些蔫,没什么精神!苏伟和顾氏又唠叨了几句,才算作罢。

    晚上,静依看着小白虎窝在自己的榻上睡的正酣,莲步轻移,坐在了床上。

    明日是皇后的寿辰,自己可是一百个小心了。除了晋王李征,还有那皇后,说不定也打了主意要设计自己呢。有权势的地方就会有纷争,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经过了小白虎一事这样一闹,静依的心情又再度的乐观了起来!无论如何,这一世自己的命运都绝不能再由旁人摆布!自己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为自己争取最大的自由!

    静依除了外衫,躺在了床上,盛夏的夜里,已是极为闷热!窗外传来声声的蝉鸣声,让人听了更为烦燥!静依翻了个身,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一本书上说的,人的心境并不完全是由环境所控制的,有时候换个角度想问题,便会轻松的多。

    静依闭了眼,不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鼻间传来淡淡地莲香,窗外的蝉鸣声也是听起来悦耳了不少,犹如催眠曲一般,伴着静依沉沉睡去。

    次日傍晚,静依和静微陪着顾氏一起进了宫。因为是盛夏,所以宫宴是选在了晚上举行。因为现在静依是皇上亲封的正二品的平安郡主,所以再见到一些贵妇千金们时,已是受别人礼的时候多了。

    因为是皇后的寿辰,又刚刚经历了-伤风‘一事,所以并未大办,只有内眷们进宫为皇后贺寿。

    进了宫,由宫中的司赞嬷嬷引领到了御花园中的漪兰殿。

    静依自进宫后,与顾氏是寸步不离,不像静微偶尔遇到了熟人还寒暄两句。

    漪兰殿内装潢清新雅致,与以往去的崇文殿不同,崇文殿华丽大气,而这里则是处处透着婉约之风,没有了那种宫殿的庄严肃穆,让人不觉得压抑,反而给人以舒畅之感。众人依次向皇后献了礼。皇后都一一看过,并且夸赞了一番后,便开席了。

    一时间这漪兰殿内,歌舞升平,恭贺之声不断。

    因为是皇后寿辰,所以后宫的各位嫔妃、公主也都来了。坐在皇后左侧的,便是德贵妃了!静依看到德妃的下首空了一个座位,问了顾氏才知道,那是淑妃的位子,只不过看这情形,应该是不会来了。静依听了,略有些不解,若说这淑妃失了宠吧,可是偏偏皇上念其体弱多病,免了她在后宫的一切晨昏定省;可若是说她得宠吧,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皇上极少去淑妃的永寿宫留宿。这皇帝的心思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懂的。

    静依远远地便看到了那个叫李静的公主正在和白敏儿一起说着话,二人的关系看起来不错。

    由此来看,这李静应该是明王李煜的人了。

    白敏儿已经十六了,按理说也该是议亲了。可是不知怎么回事,白敏儿却是迟迟未能敲定婚事!按说,她的夫婿应是明王李煜无疑了,为何却是迟迟未能完婚呢?

    一曲歌舞作罢,白敏儿起身施礼道:“皇后娘娘,今日是您的寿辰,敏儿不才,想着为娘娘抚琴一曲,还请娘娘莫要嫌弃。”

    “敏儿的琴技,本宫是知道的。你这次去了江南,一去就是半年,若不是本宫的生辰到了,只怕你仍是不肯回来的吧?如此也好,让本宫听听你的琴技有无长进?”皇后略一顿,又道:“只是只有琴音未免太过单调了些。”皇后笑容满面,语气中似是带了一缕遗憾。

    白敏儿笑道:“娘娘,在场这么多的小姐,哪个不能舞上一曲?”

    皇后笑道:“不错!倒是本宫疏忽了。”说完,环视了一周后,“不知哪位小姐愿意上前一舞呀?”

    底下的众人面面相觑,却是无人敢应,这个白敏儿的琴技是不错,可是心胸却是极为狭隘,容不得别人有一丝一毫比她强的地方。若是跳的好了,只怕这白敏儿会加以责难,毕竟这琴可是在人家的手中,你的舞再好,也得跟着琴声走!可若是跳的不好,在场这么多的小姐贵妇,岂不是让人笑话?

    白敏儿道:“既然众位小姐们这般谦让,那便由臣女来点了,娘娘以为如何?”

    皇后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白敏儿在殿内走了一小圈,最后停在了苏静依的面前,轻道:“好久不见了,苏小姐!听闻你对花草极为在行,却不知对这乐理可是精通?”

    静依站起身,淡笑道:“白小姐谬赞了!静依对花草只是略有所知罢了,对这乐理并不精通。白小姐,还是再觅他人吧。”

    白敏儿不相信地看了她一眼,见她今日着了一件淡粉色的裙衫,外面着了一件月白色的纱衣,头上也只是戴了两支发钗和一支金步摇。整个人的装扮极为简单,却又是处处透着高贵!恍若那仙子临世,让人不敢有半分地亵渎!

    白敏儿的眼中闪过一抹妒意,自七年前那场赏菊宴后,二人还是第一次见面。那场宫宴后,父亲和母亲便将自己管束地极严,生怕自己出一点的纰漏!过后,她也明白了过来,自己是被那杨倩给利用了。

    上次,崔茜茜的生辰宴,她因为远在江南,所以没有赶上。她前日才抵京,刚回府便听闻了这苏静依救了京城的百姓,被皇上下旨册封为正二品的平安郡主!这让白敏儿心里这个气呀!如何能够咽得下去?这一次,好不容易见到她,白敏儿是打定了主意,要让苏静依难堪了。

    白敏儿柔柔一笑,恍若是娇媚的牡丹盛开一般,高贵华丽!“苏小姐太谦虚了。不过就是为了搏娘娘一笑罢了。又不是比赛谁跳的好?”

    苏静依听了,眼眉微挑,这白敏儿明明知道自己被封为了平安郡主,在这样正式的场合上,有封号的自然是要称呼对方的封号的,可是这白敏儿却是故意称自己为苏小姐,还一再地要求她来献舞!这个白敏儿还真是有意思!

    “白小姐的琴技无双,静依是知道的。只是静依确是不通乐理,还请白小姐就莫要为难了。”静依说完,便坐了下来,脸上仍是带着淡淡地笑意。

    白敏儿微微一愣,她没有想到这苏静依居然敢如此地不给她面子,竟然是直接拒绝了她!白敏儿却是抿了唇,笑看了一旁的苏静微一眼。

    苏静微一惊,忙起身道:“静微不才,也只是略通乐理,若是白小姐不嫌弃,不如就由静微来为白小姐伴舞吧。”

    白敏儿笑点了点头,转身前,又深深地看了静依一眼,那眼中分明是带了笑意!一种做了坏事,快要得逞的笑意!

    静依一直是笑看着白敏儿的,所以她眼中的那抹笑意,她并没有错过。不过让她意外地是,苏静微竟然会主动提出为白敏儿伴舞!

    而更让她意外的是,一向瞧不起庶女,从不拿正眼瞧庶女的白敏儿居然会同意了!静依端起了案前的酒杯,轻抿了一口,唇畔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白敏儿,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呢?我很好奇呢!

    苏静微换了长长的水袖舞衣,来到了大殿中央,白敏儿在前,素手一扬,那如珠玉般浑圆动听的琴音,便响彻在了整个大殿内。随着琴音的缓缓响起,苏静微也是轻轻地舞动了起来。

    静依并非是不通乐理,只是不想太过惹眼罢了。现在的她即便是坐在这里一句话不说,也是要受人关注的。谁让她是皇上刚刚册封的平安郡主呢?

    如流水一般的琴音划过,整个大殿内的人们全都屏息静气,感受着这琴音所带来的美妙之感!静依微眯了眼睛,仿佛是置身于山间小溪一般,处处开满了万紫千红,仿佛看到了蝴蝶飞舞,鸟语花香,当真是如世外桃源一般,让人流连忘返。

    众人听得正入迷。便见白敏儿对正在舞动着的苏静微使了个眼色,只见苏静微随着舞姿的变换,不露痕迹地向静依的方向微靠了靠。

    随着苏静微做出一个甩袖的动作,只听-咣当’一声!是酒杯碎裂地声音!

    琴声嘎然而止!

    “怎么回事?”皇后不悦道。

    苏静微忙跪下请罪道:“回娘娘,是臣女一不小心,打碎了妹妹的茶杯。”

    苏静依看着跪下的苏静微,浅浅一笑,“回娘娘,姐姐她不是故意的。还请娘娘不要怪罪。”

    皇后看了苏静依一眼,见她的胸前有了一大片的水渍,“怎么如此不小心呢?来人,带平安郡主下去换一套衣衫。”

    顾氏起身道:“多谢皇后娘娘,就由臣妇去陪她换吧。”

    皇后还未说话,便听苏静微道:“母亲,都是女儿的不好。还是由女儿陪妹妹去换吧。您在这里稍坐就好。”

    皇后点点头道:“是呀,苏夫人不必担心。就让她们姐妹俩一起去吧。反正这苏大小姐的这身舞衣也是要换下来的。”

    顾氏见皇后这样说了,也只好作罢。只得以眼神示意静依要多加小心,速速回来。

    姐妹二人由宫婢引着去了御花园中另一端的香梅殿中更换衣服。

    进了屋子,静微一脸关切地问道:“妹妹不碍事吧?我真不是故意的。”

    静依微笑道:“不碍事的,不就是打湿了衣服吗?重新换过就是了。姐姐也去换衣服吧。”

    静微点了头,便去了隔壁屋子里换衣服。

    静依看了一眼宫婢准备的衣服,拿起来,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又拿起衣服在鼻间轻嗅了一下,淡淡一笑,还真是无所不用其及呢!难道她们不知道自己是贺神医的弟子?这样的不入流的小伎俩也拿来用?

    静依正想着要如何应对,便觉得头部有些眩晕地感觉传来。

    静依暗叫不好,正想着传唤守在外面的司琴,便觉得浑身无力,有些瘫软了。

    静依身子缓缓下滑,却是并没有摔倒在地上,而是落入了一个宽大的怀抱中。静依抬头一看,竟是明王李煜!

    静依强撑了精神,声若蚊蚋道:“明王,您还不死心吗?”

    谁知明王竟是将食指放在了唇畔,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静依不解,此时的她已是没了半分挣扎的力道,只能是任由他抱着。只是静依看向明王的眼神却是冷冽的很!

    明王李煜看着静依瞪着自己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心里猛地一揪,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迅速的在他的心口处弥漫。静依虽尚未及笈,可是身形早已是长开,身材发育的也是极好。李煜现在这样抱着她,只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在心底处滋生。

    李煜看着静依那种如同莲花的花瓣一般清丽诱人的双唇,水润润的,真恨不得上前咬上一口。

    静依虽没了力气,可是小手还是稍微能动的,她的一只手狠狠地在李煜的胳膊上掐了下。李煜-咝-地一声,回过神来。笑道:“看来苏小姐的手劲儿不小呀,那应该是没事了。”说着,作势就要将静依松开。

    静依的身子在他松手后晃了晃,眼看就要摔倒,李煜赶忙上前又扶了她。笑道:“你怎么如此不小心,一个刚刚救了全城百姓的平安郡主,贺神医的亲传弟子,若是说你中了毒,可有人信?”

    静依的身子一怔,顿时明白了过来,看向李煜。

    李煜笑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带你离开吧。”

    静依轻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外面,声音小的快要听不见似的,“帮我叫司琴进来。”

    李煜一愣,知道这静依是对自己不放心。将她扶到了一张凳子上,让她倚在桌边。随后开了门,唤进了司琴。

    司琴猛然见一男子出现在这里,大惊,慌忙跑过去一看,这才得知小姐没事,只是中了软筋散。司琴将头凑近静依,听静依对她低语了几句后,便从静依的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了一粒药丸放入静依口中。

    静依用了药,尚未缓过神来。那李煜便道:“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静依点点头,对司琴低语了几句,司琴点了头,便飞身出去了。

    李煜一愣,“你不是让她来将你扶走吗?怎么又让她出去了?”

    静依用了解药,虽还没有恢复力气,可已是能够大声的说话了。“多谢殿下今日相救,他日静依定当厚报。”

    李煜笑着歪了头,走近她道:“苏小姐,上次若不是你提醒,只怕我今日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了。就当是我还了你上次的人情了吧。”

    说完,便一把抱起了她。

    静依吓得险些大叫,有些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李煜道:“苏小姐,这里的确是太过危险了,还是速速离开地好。”说完,便走至门口,左右一看无人,足下轻点便跃上了一棵桂树上。

    静依不明道:“这里就安全了?”

    李煜道:“怎么?难道苏小姐命你的丫环去做事,不就是为了看一出好戏吗?”

    静依不语,他说的没错。上次定国公府的事情发生后,自己本没有打算过多的追究那静微的意思,可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过心软了!

    李煜的手揽着静依,杨柳细腰,柔若无骨一般,让人有些不舍得松开。鼻间传来她身上淡淡地一股清香,看着她有些出神地想着什么,那眉眼间的风华,似是月下的白莲一般,圣洁高雅!

    静依的体力已是慢慢地恢复了过来,看到司琴出来,对李煜道:“还请殿下将静依放下去,静依有要事要去处理。”

    李煜闻声,这才从刚才的遐想中回过神来。他以为苏静依被自己的亲姐姐和别人联手设计她,她定会暴跳如雷,可是她却偏偏没有,而且还如此地冷静。

    李煜没有说话,足尖一点,便将静依抱至树下,立在司琴身前。

    司琴右手揽上静依的腰,一个飞跃,便消失再了夜色中。李煜站在原地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似是有些不舍。他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他这是怎么了?喜欢上这个苏静依了?不,他的正妃只能是白敏儿!不可能再会是旁的人!思及此,那李煜又再度苦笑了一下,跃上了枝头。

    漪兰殿内,仍是觥筹交错,一片祥和,殿内传来的阵阵的丝竹之声,似也是显示出了皇后不错的心情。

    一位宫婢进了漪兰殿,附耳在白敏儿耳边说了些什么。白敏儿的脸上闪过一抹得意,却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向皇后的方向微看了看,便垂了头。

    不知过了多久,苏静依换了一身浅蓝色的裙衫回来了。再度坐回了原位。

    而她的出现,却是让白敏儿大惊!

    苏静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应该在香梅殿吗?那苏静微呢?怎么会没有回来?

    白敏儿这里还在惊奇,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惊慌地脚步声。

    只见一位嬷嬷和两名宫婢进入殿中,跪下道:“启禀娘娘,香梅殿中出事了。”

    皇后本来正在高兴地与自己的嫂嫂护国公世子夫人说着话,听到这嬷嬷的禀报,脸上略些过一丝不郁!却是清声问道:“何事如此惊慌?香梅殿又出了何事?”

    那位嬷嬷自始至终低着头,“回娘娘,奴婢等人本来是去看看两位苏小姐可换好了衣服,不想却是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污秽之声,不堪入耳。奴婢等不敢自作主张,只得命人将那梅香殿的门窗围了,请娘娘定夺!”

    皇后略一皱眉,向殿内看了过去,除了苏静微没有回来,便是还有刚才出去的杨倩没有回来。这香梅殿中出现的污秽之声,莫不是与她二人有关?

    顾氏听了脸上也是略有些担忧,看向静依。静依轻道:“母亲放心,姐姐早就换好了衣服,先依依一步出来的,只是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回来。”

    静依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是落在了在场每一位夫人的耳中。那王夫人和杨夫人听了,也是相视了一眼,有些担忧。

    没有人注意到德妃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和措败之色!她招了身边的嬷嬷想着先去香梅殿看看,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现在当着这满屋子的夫人小姐,自己若是派了人出去,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再说了,里面的女子既然不是苏静依,那男子也未必就是自己的儿子李征,许是那晋王李煜,也是说不定的呢。如此一想,德妃的心中又平静了不少,再度恢复了刚才的神色。

    而其它事不关己的夫人小姐们,却是一脸的兴奋,这京中因为‘伤风’一事,已是沉寂了许多。好些日子没有这些八卦的东西传出来了。现在都是想着赶快看看,是哪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在宫中做出这等不要脸面的事情来。

    皇后环视了殿内一眼,将众人的表情尽数收入眼底。她吩咐道:“既如此,就去看看吧。”

    那嬷嬷见皇后并无责怪之意,这才放下心来吧。本来嘛,在宫里当差,本就是时刻小心着。谁知道这香梅殿里究竟是什么人呢?万一是哪个宫的主子?自己若是贸然闯了进来,还有命在?

    再说了,今日之事,她本也是收了白敏儿的银子,得了她的令,才会在这个时候进来禀报,那给苏静依准备的衣服,也是她做了手脚。想着现在殿内与人翻云覆雨的定是苏静依了。只是她一介奴婢,一进入大殿便是低着头的,所以并不知道那苏静依就在殿内安坐。

    皇后起了身,德妃和其它几名妃子也跟在了后面一起去了香梅殿。众位夫人小姐们紧跟其后,议论纷纷,甚至有两位小姐还小声地打起了赌!一个说是杨倩,一个说是苏静微。倒是热闹了!

    皇后到了香梅殿,尚未上台阶,便闻里面传来了男女声交欢时才会有的那种糜糜之声!皇后凤颜大怒!这可是她的寿辰!居然会在她的寿宴之时,出现这种伤风败俗之事,简直是不可饶恕!

    皇后身后的夫人们听了,也是面上一紧。今晚可是皇后的寿宴!这两人不要命了?

    “去,将门打开!将里面那对不知廉耻的男女给本宫拉出来!”皇后气极,厉声吩咐道。

    她身后的嬷嬷得了令,马上叫了太监、嬷嬷一起冲进了香梅殿!

    一开殿门,门外的众人便用帕子遮了鼻子,那屋内传来的糜烂气息,快速地弥漫在整个御花园上空。

    不多时,一位嬷嬷跑了出来,跪下道:“禀娘娘,里面的那男子,是,是。”说着看了一旁的德妃一眼,却是不敢将话说完。

    德妃暗叫不好,莫非真是李征?

    皇后也看了德妃一眼,喝道:“到底是谁?还不快说?”

    那嬷嬷忙颤了声道:“回娘娘,是晋王殿下!”

    “什么?”德妃轻晃了晃身子。强压下心中的怒气,问道:“那里面的女子又是何人?”

    那嬷嬷小声道:“是,是王家的大少夫人!”

    “轰”地一声,德妃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响起了一枚炸雷一般!王家的大少夫人!那王良尚未正式迎娶崔府的崔茉莉,这王家的大少夫人,指的自然就是自己的侄女杨倩了!

    皇后的面色一松,本来他也是担心里面的会是自己的儿子,如今看来,只怕是那德妃想要陷害苏静依不成,反而是被苏静依给破解了,不止如此,还让他们作茧自缚了!

    王夫人面上盛怒!“好一个杨倩呀!真不亏是多年辛苦调教出来的大家闺秀呀!还真是什么事都敢做!”

    那杨夫人听了,面上大窘,却也是不知该如何反驳!毕竟这是自己家理亏,有何脸面与人争辩!

    皇后面上不显,心中却是冷笑,德妃,你也有今日!看来,本宫这次是要好好地谢谢苏静依了,她倒是给了本宫一个扳倒你和李征的绝好机会!

    ------题外话------

    亲们,杨倩定是不会有好下场了。大家可以猜猜看苏静微的以后会如何?她到底去了哪儿?而皇后和德妃又将怎样斗法。明天飞雪会给大家揭晓谜底。还请大家期待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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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别说我狠!

    皇后冷声道:“德妃,还不快去看看晋王现在如何了?”

    德妃神情一震,快速地看了杨夫人一眼,那眼神中所表达的意思已是非常明显,显然就是要舍弃那杨倩了。杨夫人会意,与德妃一起上前,进入了殿中。

    殿内,二人早已是起了身颤颤微微地穿好了衣服。见德妃进来,那李征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诉道:“母妃救我,母妃救我!”

    德妃看着脸色仍有些潮红的杨倩,眼中全是鄙视和怒意!都是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她怎么会跑来这里?

    杨夫人看德妃的脸色不好看,立马上前-啪啪-两巴掌将杨倩打翻在地!怒骂道:“好你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知道耍弄你的狐媚手段!真以为无人治得了你了!”

    那杨倩的神情本还有些迷离,一下子便被杨夫人的两巴掌打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她四处一看,再一打量自己和李征的这幅打扮,立时明白了过来。

    杨倩跪爬到杨夫人身前,哭道:“母亲,女儿和殿下,是被人陷害的呀,母亲!求母亲救我!”

    杨夫人使劲挣脱了她的双手,怒道:“陷害?你不在漪兰殿里好好待着,如何为来这里?我看就是你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勾引晋王殿下才是真!”

    杨倩一愣,明白过来,杨夫人这是要让自己一个人背黑锅了!

    德妃冷冷地看着她们母女二人,却是不发一语。现在的她脑子里正飞速地转着,现在追究杨倩的责任,只怕也是不妥!晋王李征本就是封王开府了。为何会在半夜里出现在后宫?还有,在后宫与人有私,这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只怕是那李征不死也要扒层皮了!就算是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杨倩的身上,只怕也是不妥,届时,仍是会有人咬住李征明知杨倩已是有夫之妇,还与她有了肌肤之亲,这将王家置于何地?本来当初将杨倩嫁入王家,就是为了拉拢吏部。这李征刚进吏部历练,便出了这样的事情,这让王尚书情何以堪?让王尚书还如何与他共事?

    德妃自然是知道今日原本待在这里的应该是苏静依,不过也只是给二人制造一点私会的流言,并没有想到会发展成这样?而且这女主角还换成了杨倩!德妃到底是宫中久经风雨之人,不过片刻,便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厉害关系!除了那明王李煜,还有皇后,谁还有这样的胆子和理由如此而为呢?

    那个苏静依?不!她虽聪明,可到底是小孩子,又非这宫中之人,如何能将此事做的如此周密,滴水不露?

    德妃想通了这一层,便冷声道:“来人哪!将这屋子里的熏香、鲜花,全部给我彻查一遍。看有没有宫中禁用之物!”

    她身后的几位嬷嬷得了令,便快速地行动了起来。而李征,也已经被宫人扶了起来,站到一旁。

    皇后走至门口,便听到了德妃的话,面上微微一笑!想要找替罪羊吗?只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她早已命人去请皇上了。估计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静依看着皇后进了大殿,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缓缓地向后退去。直到退至最后,才转头向漪兰殿的方向看了一眼,想必现在司琴已经全部查看过了吧。

    果然,少顷,司琴便快速地走了过来。

    “如何?”静依低声问道。

    “小姐,您所料果然不差,那此果子酒和果子汁都没有问题,只有您用的那只酒杯的边缘处,被人下了药。而且药量并不多,很少!那些宫人们,还没有来得及将打碎的杯子碎片扔出去,就搁置在了偏殿。”

    静依深吸了一口气道:“掌管这酒宴之事的,是皇后的尚仪局中的司赞!”

    司琴一惊,“小姐,您的意思是,这是皇后娘娘安排的?”

    静依摇了摇头,“不会!若真是如此,那明王就不会救我了。那些药量用的极少,我虽有感觉到,可也只是以为自己喝了一杯果子酒,有些醉而已,不曾想竟是被人下了药。再加上那宫人准备的衣服上,也是下了不少的药。看来,能买通宫人还有静微的,就一定是晋王李征了。”

    司琴有些不解道:“小姐,难道这里面的二人,不是小姐安排的?”

    静依摇了摇头,“如果我所料不差,应该是明王安排的。他应该是早就知道了晋王与杨倩有染,所以假冒晋王的名义将李倩约了出来。又在这殿内燃了催情香,才会如此。”

    “看来,这个明王的心思也是不简单呢。”

    静依轻笑了两声,看向香梅殿内,已是有许多夫人的身影堵在门口,顾氏和刘氏还有定国公夫人白氏,则是站在了台阶下,并没有要上前看热闹的意思。

    顾氏看到静依与丫环在稍远处站着,不禁有些焦急,虽说里面的人不是静微,可是静微去了哪儿呢?这御花园里这样的热闹,怎么也不见她过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静依一转头正好看到顾氏看过来,知道顾氏定是有些担心苏静微了。便让司琴跟上,一起走了过去。

    “母亲,女儿刚才让司琴四处找了找,没有找到姐姐。”苏静依道。

    顾氏有些担忧道:“这个孩子,不知道这是在宫里吗?怎么到处乱跑?若是闯出什么祸了,可怎么得了?”

    刘氏安慰道:“妹妹也别太担心了。再派人去找就是了。”

    定国公夫人白氏道:“苏夫人,眼下着急也没用。还是想想这苏静微会去什么地方吧?”

    几人正在外面想着该去哪里找苏静微,便见不少人出了那香梅殿,原来是皇后娘娘和德妃等人都出来了。

    德妃道:“皇后娘娘,这件事情都是臣妾教子不严,臣妾的嫂嫂也是教女无方,还请娘娘能够暂时息怒,臣妾相信此事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他二人想来也是受害者,还请娘娘莫要再为难于他们了。待将事情查清楚了,臣妾自会给娘娘一个交待。”

    皇后听了,心中冷笑不已!德妃呀德妃,你以为随便地找只替罪羊出来就算是无事了吗?本宫岂会放过如此好的一个机会?皇后笑道:“妹妹此话差矣!本宫乃后宫之主,得皇上看重,才赐予这主理六宫之权!晋王虽是你的儿子,可是同样是本宫的儿子,他也是要叫本宫一声母后的。本宫怎会故意为难于他?只是这毕竟是后宫,是皇上的后宫!妹妹可曾想过,若是皇上知道了此事,会作何想?”

    德妃身子一颤,皇上?是呀,刚才皇后的话中刻意加重了-皇上的后宫-这几个字,就是要提醒她,这是在后宫!晋王李征,可不是与人私会如此简单,更严重的,是秽乱后宫!如此一来,只怕是皇上对李征会大失所望,甚至是会迁怒的!

    德妃的右手紧紧地攥着左手的皓腕,面上温顺无比,眼中却是露出一丝不甘心的阴毒之色!

    “还请娘娘明示,依娘娘之意,此事该如何处置?”德妃强忍了怒气,低着头恭敬地问道。

    皇后却是轻笑道:“妹妹这话又错了。这是后宫,自然是有后宫的规矩!岂是咱们谁能随意说了算的?”

    德妃暗自咬了咬牙,又道:“是!是臣妾失言了。”

    皇上上前轻拉了德妃的手道:“德妃妹妹,非是本宫不近人情,只是此事,实在是太过令震惊,本宫一时也是拿不定主意了。不如就交由宫正司来处置如何?”

    德妃脸色一变,宫正司,这可是皇后的地方!说好听了是为了执掌纠察宫闱、戒令谪罪之事。说难听了,那就是后宫的刑房!而且是隶属于皇后管辖的刑房!

    那杨夫人面上也是极为难看,难道皇后的意思是让将杨倩关进宫正司?这杨倩虽是杨家的庶女,可到底也是杨家的女儿,这要是传了出去,自己的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杨家的声誉还要不要了?

    那杨夫人见此,咬了咬牙,‘扑通’一声,跪下道:“娘娘恕罪!此事,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倩儿嫁入王府已有几年,从未传出过什么失德之处。若是她真与晋王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为何要选在娘娘寿辰之时私会?而且还选在了御花园?他们二若是有心私会,为何不找一僻静之处?显然是有心人故意为之。还请娘娘明查!”

    皇后冷眼看了这杨夫人一眼,到底是镇西将军夫人,不过是几句话,却是将杨倩和晋王都摘了个干净!竟是暗指自己派人做了手脚!

    皇后正欲说什么,便见有两位嬷嬷过来回话道:“启禀娘娘,奴婢等在香炉内发现了催情香的残余。想来,是有人在熏香内做了手脚。”

    静依听了,却是一笑,这个德妃反应还真是快!明王怎么可能会留下催情香的残余之物!只怕是德妃故意安排人放进去,以此来洗脱晋王和杨倩的嫌疑,也给王家一个台阶下!

    皇后笑道:“哦?找到了催情香?那么此事看来,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了。”

    德妃和杨夫人的面上一松,显然是松了一口气,就在她们认为皇后会压下此事,不提时。皇后却是又道:“只是,这晋王为何会出现在了御花园?难道不知今晚本宫在此作寿吗?还有,这王杨氏,怎么就会到了此处呢?还与晋王共处一室?”

    德妃的脸一僵,皇后的意思已是极为明显,若是二人果真没有私情,怎么会共处一室,又怎么会中招?归根结底,是他二人不检点在先,被人陷害在后!

    在声的夫人小姐们,也是听了个明白,皆是点头赞同。一个妇道人家,出了府,进了宫,为何不跟着自己的婆母,反而到处乱跑?而且这香梅殿与漪兰殿,一个在南,一个在北!相隔甚远!无论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

    杨夫人却是眼睛一转,却是抬起头冷声道:“娘娘,既然那有心人能在香炉内放了催情香,又如何不会想法子,将二人骗至一处?她们二人本就是表兄妹,若是有人假借他们的名义,互相邀约,也是极有可能的。娘娘,您身为一国之母,仁慈宽厚,是我朝女子的典范!还请娘娘给他们二人一个申辩的机会!”

    皇后闻言,不得不高看了这杨夫人一眼,她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末了,又给自己戴上一顶大高帽!当着众位夫人的面,自己岂能真的不给他二人一个申辩的机会?

    “先去漪兰殿吧!”说完,转身去了漪兰殿。其实,皇后在此拖的时间也是不短了,可是不知为何,派去请皇上的人迟迟未回,难不成,皇上那边还在忙于朝政?

    到了漪兰殿,晋王李征跪下道:“母后,儿臣的确是被人陷害的。有人以表妹的名义将儿臣约至香梅殿,儿臣本打算不去的,可是那人在信上说,表妹被夫家之人欺凌,已是生了寻死之心。儿臣不放心,担心表妹会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所以才会去了香梅殿。还请娘娘明查。”

    “那封信可还在?”皇后问道。

    李征回道:“还在。儿臣是拿着此信前去的。可能是落在了香梅殿。”

    一名嬷嬷道:“娘娘,奴婢确在香梅殿看到了两封信。”说完,便将两封信交给了皇后。

    皇后示意人接了过来,却是并不看。她知道这两封信定是德妃刚刚才命人写好的。皇后心思急转,相不到德妃的手脚这般快!而且考虑地还真是周到!竟是将杨倩也摘了出来。如此一来,自己倒是不好发作她二人了。更不好,再将此事奏明皇上了。

    皇后的手指在案上轻叩着,皇上怎么还不来?派去请的人也不见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皇后环视了殿内一圈后,再次皱了眉。眼见这底下还跪着两个人,一个是哭哭啼啼,一个是一脸地委屈!

    不一会儿,皇后派去的人便急急地进了大殿,刚跪下要说话,便听外面有人唱到:“皇上驾到!”

    众人忙跪迎了一地,高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落了座,抬了手道:“平身吧。”

    众人起身后,皇上转头问道:“皇后这么晚了请朕前来,所为何事呀?”

    皇后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与了皇上听,又命人将两封信交给了皇上。皇上看了一眼信后,随手一扔,又看到下面跪着的两人道:“此事既是有人陷害,那便算了。只是征儿,你身为皇子,是朕亲封的晋王,以后做事万不可再如此鲁莽,这次那人是要毁了你与这杨氏的名声,若是要你的命呢?你又当如何?”

    李征忙道:“是,儿臣愚钝了。谢父皇教诲!”

    皇上点了点头,又道:“至于这杨氏,皇后,你身为一国之母,此事,还是由你处置吧。”

    说完,便用手轻揉了揉眉心,道:“平南候夫人可在?”

    顾氏忙出列,道:“臣妇在!”

    皇上看了她一眼,略有些尴尬道:“苏静微可是你府上的长女?”

    顾氏心一惊,眼睛的余光,略向静依的方向扫了一眼,忙低头道:“回皇上,苏静微是候府的庶长女。其姨娘白氏,几年前因觊觎主母之位,被候爷一怒之下遣离出府了。而后,似是传出,她又与人私奔,不知所踪了。”

    皇上听了眉头一皱,轻道:“一个庶女么?原来如此!”

    片刻后,皇上又道:“朕今日批阅奏折有些累了,便想着到御花园散散心,不想竟是遇到了你的庶女苏静微,现在她正在承恩殿呢。”

    ‘轰’地一声,这一次,不只是顾氏,就连皇后、德妃以及晋王等人皆是神色一变!

    顾氏想的是,这苏静微好大的胆子,竟然见到圣驾后,不知回避,反而还迎了上去!

    而皇后和德妃则是面上迅速恢复了常态,本来嘛,皇上宠幸谁还不是皇上说了算!可是二人心里全是不约而同地想到这苏静微才是狠角色呀,不声不响地竟然爬上了龙床!哼,真以为宫里的御膳好吃吗?

    而晋王则是面上微有阴狠之色,好一个苏静微,本王原以为你不过是想着嫁入皇室做哪个皇子的侍妾罢了,如今想来,你的野心还真是不小呀!竟然想着做皇上的妃子吗?哼!就凭你,也想爬上妃位?

    不过转念一想,晋王的脸色又有了一些得意,苏静微,你以为成为了父皇的女人,本王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吗?咱们走着瞧,若是你不得宠,便罢了,本王就暂且饶你一命,若是你得宠,哼!本王有的是法子,叫你为本王卖命!

    还是皇后反应快,对着皇上施了礼道:“恭喜皇上又得一知己,这后宫里又多了一位姐妹。”

    德妃也是迅速反应过来,笑道:“皇上,这可是那苏静微天大的福分呀!只是不知道皇上打算如何安置她呢?”

    皇上微一皱眉,这苏静微刚开始只说自己是平南候的长女,自己也以为是嫡长妇,那样的话,身分封为嫔位倒也是说的过去,即便是直接晋为妃位,有平南候在,旁人也是说不上什么来的。可是现在顾氏当庭这么一说,一个庶长女的身分,可是要低的太多了。

    皇上转头对皇后道:“明日再说吧。既已无事,朕就先回御书房了。”

    说完,便起身走了。

    皇后等人恭送了陛下后,才又对跪在地上的杨倩道:“王杨氏,你既是受人陷害,皇上也松了口,本宫也就不太过苛责于你了。来人,将她拉下去,杖责三十,然后遣出宫去。自即日起,无本宫旨意,王杨氏不得再入宫门一步!”

    宫人得了令,迅速将杨倩拉了下去。杨倩倒是聪明,知道对她而言,这已是最轻的处罚了,倒也是不哭不闹,一脸平静地被人拖了下去。

    静依看着杨倩面色平静地被拖了下去,可是眼神中却是满是不甘和愤懑!她向着晋王和德妃看了一眼,又瞪了静依一眼!静依却是平静地迎上了她的视线,浅浅一笑,杨倩,是你害我在先,别怪我对你下手太狠!

    白敏儿看着杨倩被拖下去,眼中虽有些失望,可转瞬便又不见。虽然没有整倒苏静依,可是整倒了杨倩,也算是报了自己七年前被她利用之仇!而且还让德妃和晋王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面,也算是小有收获!

    经此事一闹,皇后也没了过寿的心思,便称自己累了,让众人都散了,出宫去了。

    皇后宫中,皇后端坐在凤椅上,面无表情地想着什么。一旁的嬷嬷道:“娘娘,您看,要不要先去给那苏静微送碗避子汤过去?”

    皇后垂了眸道:“先备着吧。待会儿看看小孟子回来如何说。”

    “是。”那嬷嬷退至一旁。

    一位太监急久匆匆地跑了进来道:“娘娘,皇上在御书房,并没有回承恩殿。奴才回来时,已经有宫人侍奉陛上歇下了。”

    “嗯。”皇后微点了点头道:“你去给她送上一碗避子汤吧。记住,要亲眼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喝下去!一滴也不许剩!”

    “是!奴婢明白!”说完,那嬷嬷就要退下去,皇后的声音再度传来,“慢着!”那嬷嬷立刻止了身形,低着头,等着皇后的吩咐。

    皇后却是面上有些似笑非笑的,轻道:“那个苏夫人,倒真是个妙人儿!别看她轻飘飘的几句话,却是给皇上心里也填了堵!你去吧。记得要跟她交待清楚,这是宫里的规矩。记得要态度端正些,这个人,本宫还有些用处。”

    “是!”那嬷嬷应了后,见皇后再无开口的意思,便弯腰退了出去,直奔承恩殿了。

    皇后将殿内的众人遣了出去,只余下这宫里的总管太监宋公公,皇后轻道:“查的如何了?”

    那宋公公俯了身道:“娘娘,那套给苏家二小姐准备的衣服上,被人作了手脚,下了软筋散。”

    “哦?”皇后眼睛半阖,轻道:“是德妃做的手脚?”

    宋公公抬眼看了一眼皇后的神色,谨慎道:“那衣服上,是白小姐做的手脚?”

    “什么?”皇后一惊,“又是敏儿?哼!还有呢?”

    宋公公道:“奴才查了,那衣服上的药量不重,奴才又派人去细查了一遍,果然还有奴才在其它的地方也下了药。”

    皇后略一思索道:“可是那酒杯?”

    “正是!只是那药是下在杯沿上的,而且药量也是极轻!这样的法子,只怕那白小姐是想不出来的。娘娘您想,先让人只是在杯上用了少许的药,苏小姐自然是能正常地走出那漪兰殿的,可是出了殿以后?”

    那宋公公说到这里,聪明的停了口。眼前这位主子的心思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比的,有些话,不需说的太明白,皇后便有了自己的判断!

    果然,皇后将整件事情一想,便明白了过来,怒极道:“这个白敏儿!真是不让本宫省心,才刚刚回京,就给本宫添加了这样大的乱子!若真是苏静依出了事,德妃再派人一查,衣服上被人做了手脚,查到底,竟是本宫的侄女所为!这让本宫和明王如何能摆脱干系?”

    皇后气得浑身轻颤!一个反手,将一旁桌上的茶盏打碎在地,“真是个蠢的!枉费本宫派了那么多人悉心教导!这样蠢笨之人,如何能够辅佐煜儿!整日只知道自作聪明,真以为天下就她一人会使心计不成?”

    宋公公并未理会地上的碎片,而是近前道:“娘娘莫气!说起来,这白小姐虽是明王殿下内定的妃子,可到底是没有放到明面儿上来说。这白小姐自小娇惯,自是受不得旁人比她强。娘娘,您还是消消气!先想想您的六局吧!”

    皇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道:“本宫明白!这一次,德妃的手倒是伸的长!居然伸到了尚仪局这里!哼!背叛本宫的人,自然是没有再留着的必要了!此事,就由你去安排吧。”

    “是!”宋公公看皇后的神色已是稍缓,这才轻道:“娘娘,请恕奴才多嘴!您之所以要将白小姐许配给殿下,也不过是为了安抚世子和世子夫人的心罢了。待那白小姐与殿下成了婚!您加以调教,想必那白小姐自是可以胜任未来的太子妃这一正位的。退一万步说,她实在是难堪大用,您待殿下成就大事后,再想法子将她废离主位,再为殿下谋一个能为殿下分忧之人,不就成了。何需如此动怒呢!”

    皇后闻言看了这宋公公一眼,“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到底是本宫哥哥的女儿,本宫也是不忍她以后的日子太过凄凉!本来这煜儿就瞧不上她,一直不愿大婚。现在又经了这么一出,别说煜儿了,本宫也是瞧着也是指望不上她了。”

    又歇了一会儿,那派出去的嬷嬷回来复命了。

    “启禀娘娘,奴婢看着那苏小姐一滴不剩地喝下了那避子汤。奴婢态度恭敬,并未有失礼之处,不过奴婢瞧着,她似是有些不高兴,态度也略有些傲慢!”

    “哼!”皇后听了,却是轻笑不已,“好一个苏静微,莫不是还等着明日皇上许她妃位不成?真是幼稚!”

    那嬷嬷道:“想必是那苏小姐没有想到苏夫人会将她生母之事说出来吧。”那嬷嬷看了皇后一眼,又道:“奴婢回来时,瞧见德妃的人也送过去了一碗汤药,奴婢在门外偷听了片刻,德妃的人态度强硬,苏小姐倒是强忍着喝下了。”

    皇后眼中的笑意更浓,“这个德妃,这件事情,倒是与本宫想到一处去了。本宫担心的从来就不是这个苏静微,而是她后面的平南候!不过,现在看来,那平南候是不会因为一个庶女进宫伴驾,而为她出头的。那平南候夫妇恩爱,苏夫人的态度,便代表了平南候的态度。也正是因为如此,那德妃才会不将她放在眼里!哼!本宫倒是希望这一次苏静微能得宠久一些,这样,本宫与德妃又有了可以一分高下的机会了呢。”

    那宋公公却是笑道:“娘娘此言差矣,这高下早已分出,不然,如何您是皇后,而她只是一名贵妃呢?”

    皇后听了大喜,轻笑不止,整个大殿内回响着皇后清丽却带着柔意的笑声。

    马车上,顾氏一脸地严肃,问道:“依依,你是如何得知静微遇到了皇上?”

    “母亲,女儿后来命司琴再去寻找时,遇到了一位宫婢,说是皇上带走了一位小姐,那宫婢所说的那位小姐的穿着打扮与姐姐的极为相似,所以女儿才断定。皇上带走的,便是姐姐。”

    顾氏却是叹了一口气道:“这个孽障!真是胆子大到了极点!一个庶女,不想着如何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为正妻,竟是一门心思地要上赶着做小妾!”

    静依却是笑道:“小妾?母亲,您太抬举她了。以她的资质,只怕是连嫔位也熬不到的。而宫中,皇帝的女人众多,一个连嫔位都没有的女人,是算不上小妾的。”

    顾氏一愣,静依说的话极有道理。皇上三宫六院,嫔妃无数,登基十几年来,除了皇后,德妃还有一位病恹恹的淑妃外,还有几个是能常伴于皇上左右的?十几年来,这宫中的美人如过江之鲫,留下来的,又有几人?

    顾氏叹了一口气,道:“人各有志,她自己选了这条路,以后是苦是甜,就全看她自己了。”

    静依轻拉了顾氏的手道:“母亲不必太过感慨,苏静微,在宫里成不了事的。她若不得宠,只怕是还能多活几年,可若是得了宠,只怕就会如同当年的兰妃那般,很快,便消失在皇上的眼前了。”

    顾氏看了静依一眼,眼前这个女儿是越来越让她看不透了,总觉得她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可是又说不上来。明明这孩子是极少出府,可是对这京城,甚至是宫闱之事,却都有一种了若指掌的感觉!

    顾氏双眼直盯着静依道:“依依,你为何要我在殿上言明她是庶女的身分,而且还将那白氏的事情说出来?”

    静依笑了笑,“母亲,您若不这样说,只怕,不止是苏静微,就连咱们,甚至是整个平南候府都得让皇后和德妃的人盯上了。她们会以为苏静微会有如此举动,是您授意给她的。如此一来,岂不是将皇后和德妃都给得罪了?那咱们以后的日子岂不是更要处处小心了?还有,父亲和两位兄长在朝中的日子,岂不是更加地难过了?”

    顾氏一怔,有些意外地看向静依。

    静依淡笑道:“母亲,您可能没有注意到,您在殿内当众说出那些事后,皇后和德妃的脸上明显是放心了不少。”说到这儿,静依挪到了顾氏身边,挨道她道:“母亲,姐姐选择什么路,是她自己的事,女儿不便干涉,可是女儿不能让她将整个平南候府拖进来。”

    顾氏点点头,轻拍了拍静依的手道:“好孩子!还是你想的周到!是母亲太过大意了。”

    “母亲,今日之事,只怕是一回府,您就得先和父亲说明了。特别要提醒父亲,就说皇后和德妃在得知皇上宠幸了姐姐后,面色皆是不善!将您在殿内说的话,也原封不动地转告给父亲。如此一来,父亲便会想明白了。”静依嘱咐道。

    顾氏轻皱眉头,略点了点头,道:“想来,今晚上你父亲是睡不着了。”

    静依淡笑不语,父亲是聪明人,自然能想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是要舍了一个女儿,还是要赔上整个平南候府?

    回了府,静依在司琴的陪同下,直接回了院子。

    一进屋子,便见柳杏儿和何嬷嬷趴在屋内的桌子睡着了。静依正要唤醒她们,便听司琴道:“小姐,元少爷来了。”

    静依一愣,元熙怎么来了?

    进了寝室,果然元熙静立在窗前,双手负在身后。背对着自己。

    静依一看,略有些不解,她进了寝室,便觉得屋子内的气氛极为冰冷,明明是七月天,为何会觉得有些冷呢?静依打了个冷颤,有些瑟缩道:“你怎么来了?”

    元熙却是不理她,仍是兀自站在那里,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静依看了司琴一眼,司琴却是一幅爱莫能助的表情,径自退了出去,守在了寝室门口。

    静依有些不解,好好地,貌似自己并没有招惹他吧?

    静依感觉到元熙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越来越浓,身形微颤,便贴着另一边缓缓地踱了过去,走至梳妆台前,歪头瞥了元熙一眼,见他仍是没有转身的意思,便径自坐在了妆台前的绣凳上。

    静依将头上的发钗一一除下,秀发顿时散了下来,披至双肩。“元熙,你怎么了?”静依有些忐忑地问道。

    元熙并未回身,只是冷冷地轻喊了一声:“下来!”

    静依一愣,只见屋顶上司墨飞身而下,跪下道:“主子!”

    “你可知错?”元熙冷声问道。

    司墨低头道:“属下知错!”

    “错在何处?”

    “属下不该没有跟随小姐进宫。”

    “哼!自行去领罚吧。”元熙冷冷地说道。

    司墨咬了咬嘴唇道:“是!属下即刻就去。”说完,起身便要飞出窗外。

    “慢着!”静依喊道:“司墨,你跟了我七年了。到底我是你的主子,还是他是你的主子?”

    司墨一窒,看了静依一眼,又偷偷地瞄了元熙一眼,低了头,不敢说话。

    静依走近司墨,“今日是我将你留在府中的,并非是你自己擅离职守,何串有?又何需领罚?”静依的声音清冷无比,话虽是说给司墨听的,眼睛却是看着元熙的背影。

    元熙闻言,转过身道:“你还有理了?你可知,你今日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宫里有多少人在盯着你?你竟然如此自信?以为只要一个司琴就够了吗?”

    元熙脸上的愤怒之色显而易见!司墨此时夹在二人中间,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的很。

    静依被元熙说的有些心虚,今日之事,的确是太过危险了。可是就算是没有那明王李煜帮忙,她也不会有事。她的怀里可是藏了晴天给她的解毒丹呢!只要自己当里吃上一粒,便可将司琴叫进来,自然不会有事的。

    静依心里是这般想的,可是却是不敢说出口的。毕竟是太过冒险了些。

    元熙见静依不语,脸上的怒气更盛,又道:“我问你,倘若今日出事的不是杨倩,而是你,你又当如何?你又将我置于何地?你心里就从来没有想过我会为你担心,为你心疼的吗?”

    静依听了,有些呆了。元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心疼她吗?

    元熙看着静依有些呆怔的表情,原本的怒气却又是转为了哭笑不得!静依已经十四了,再有一年便可及笈,平时里聪明的紧,怎么一牵扯到他二人的事情,她就如此地愚钝呢?

    元熙冲着司墨挥了挥手,司墨面上一喜,再度跃上房梁。

    元熙走到静依面前,将静依的小手轻牵了,“依依,你可知道我得知今彤事时,有多担心?万一,万一与那李征欢好之人是你,你让我如何自处?你让我情何以堪?”

    静依听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脸‘蹭’地红了,不自在地低了头,试着将自己的双手拉出来,可是却是无果。只好由着他牵着。

    元熙看静依的脸红了,知道这丫头是开窍了。便继续道:“依依,你我相识已有七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你自己说,从你我相识,我可曾有一件事瞒过你?可是你呢?先是那李征在巷中欲对你不轨之事,再加上今彤事。依依,我也是个人,也会有七情六欲,也会有伤心难过!如果你出了事,我怎么办?”

    元熙看静依仍是低着头,不说话,轻叹了一声,又道:“我知你心地善良,原是看在那苏静微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上,所以才迟迟不愿动她,可是今日若不是她与外人联合起来陷害你,你又怎会中招?又怎会欠下那李煜一个人情?依依,有些事情,如果你不愿做,就交给我来。”

    静依闻言,心中的某一处被深深地触动了。“如果你不愿做,就交给我来。”这句话轻轻地回响在静依的耳边。静依只觉得自己的整个心房都温暖了起来。是了,自己不是一个人奋斗,还有元熙!

    静依抬起头,看着一脸深情凝望着自己的元熙,轻道:“元熙,今日之事,的确是我太过大意了。没想到那些人会在杯子的边缘处下了软筋散。你说的对,是我太过心软了。我以后不会了。”

    元熙轻笑道:“依依,我不是怪你对他们不够狠。我是担心你的安全!记得我曾对你说过吗?我要护人一生无忧!我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敷衍你。依依,你是我这辈子要守护的人!我喜欢你!”

    静依听了,只觉得双颊发烫,眼睛中难得一见地出现了慌乱之色。将头撇至一旁,垂了眸子,不敢看他。

    元熙看了,知道静依这是害羞了,又温柔至极地说道:“依依,我知道你不喜欢皇家,可是你的身分摆在这里,你以为寻常人家还有谁敢娶你?现在的你与当年的顾雨不同。当年有一个杨海朋,现在可还有?”

    静依仍是低着头,轻道:“没有便没有。我也不一定非要嫁人才是!大不了,我就去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元熙一听,却是急了,“休要胡说!我不准!我不准!听到了没?没有我的准许人不准嫁给旁人,也不准去做姑子!你可听清楚了?”

    静依低低一笑,“你是何人?我为何要听你的?”

    静依没想到自己如此一说,反而是惹恼了元熙!

    元熙一把将静依抱进了怀里,那双臂用力地将静依箍在怀里,那力量之大,就像是要将静依揉碎了融入自己的身体一般!

    静依被她抱在怀里,半天才回过神来!忙试着将元熙推开,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将常年习武的元熙推动分毫!

    静依推了半天,不但没能将元熙推开,反而累得自己双臂有些发酸了。

    而隐身在房梁上的司墨看着下面这一幕,心中暗喜,七年了,主子终于是要修成正果了!想来,主子的怒气也消了吧!这样看来,自己是不是就不用再去受罚了?或者是,自己要不要先讨好一下未来的主子夫人?看这七年来主子与小姐的互动,主子应该是比较听小姐的话吧。

    而此时,下面被元熙紧抱着的静依闷声道:“元熙,好热!”

    元熙闻言低笑了两声,道:“你还真是会破坏气氛!”说完,便松了手,看着额上微有汗渍的静依。

    元熙自袖中取出帕子,给静依轻擦了擦额际。柔声道:“很热?”

    静依点了点头,有些委屈道:“你刚才凶我。”

    元熙叹了一口气,将帕子再次置于袖中,执起一把团扇,轻轻给她扇着风,道:“依依,我不是故意凶你!实在是你太不小心了。那杨倩出了事,可以找借口说是被人下了药!可是你呢?若是你出了事?如何脱身?也说是被人下了药?别忘了,你才刚刚因为‘伤风’一事,立了大功,现在几乎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贺神医的亲传弟子了!说你被人下药?谁会相信?”

    静依闷声不语,她自然也想到了。在宫里的时候,她就想明白了这一层,很明显对方是要将自己所有的退路堵死!

    元熙看静依不说话,也不忍太过苛责,“如何了?现在应是不热了吧?”

    静依点了点头,“胳膊酸了。”

    元熙再也忍不住,轻笑出声道:“你这丫头!明知推不动我,为何还要使那样大的力?”嘴里这样说着,手却是不有闲着,将团扇置于桌上,便将静依拉到榻上坐了,自己搬了张绣凳坐在她对面,双手轻轻地给她揉着两只胳膊。

    静依看着一脸笑意的元熙,感觉到胳膊上传来的一种极为放松的感觉。笑道:“元熙还有这样的才华?如果有一天你不做皇子了,倒是可以考虑去做按摩师。”

    “按摩师?”元熙轻挑了一下眉道:“可是专司伺候人的?”

    静依一窒,这才想起这个时代可是没有按摩师这个职业的。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一些下人们做的。

    元熙又问道:“你故意将苏静微引到了皇上面前?”

    静依咧嘴一笑,“你是如何知道的?”

    元熙嗔了她一眼,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你为何要让苏静微进宫呢?你就不怕她有朝一日得了盛宠,更加地想法子害你?又或者跟德妃联了手来整治你?”

    静依却是自信地一笑:“若是连这点法子都没有,我如何会让她进宫?”静依笑了笑,看着认真为自己按摩的元熙道:“其实,安排她进宫,也是我今晚被设计后,才如此想的。正好皇上来御花园了,正好让苏静微如了愿,嫁入皇室呀!”

    元熙却是笑道:“得了吧。我才不信!快说说,你是如何想的?”

    静依得意地一笑,“你还真是了解我。知道我不会做白出力不讨好的事!也对,她屡次害我,我岂能真的如了她的愿,让她好过?只不过,她终究是我的庶姐,若是在候府出了事,人们首先想的,怕是我母亲虐待了她。传了出去,母亲的声誉受损,我的声誉也会受损。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她自己撞到了皇上的怀里,谁还能说什么?待以后她在宫里出了什么事,谁还能赖在母亲和我头上?”

    元熙却是摇了摇头道:“还是太过冒险了些。刚才我说的那些,难道你就没有想到?”

    “自然想到了。所以我才让母亲在大殿内将她的姨娘白氏的事情说出来。有了这样的生母,你以为她还有可能在宫中得宠吗?不错!苏静微的确是长的算得上是一名美人儿了。可是宫里最不缺的是什么?自然是美人儿呀!别说那些有封号的妃子了,就是普通的宫女的姿色,也是在中上等!再说了,以苏静微的脑子,你以为她能斗得过皇后?还是以为她能斗得过德妃?”

    元熙倒是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的确是如此!只是,我担心越是如此,她越是容易被人利用。到时,对你?”

    静依摇了摇头,“不用担心我!我有法子能让皇上只瞧她一眼,便宠幸了她,自然也有法子让皇上废了她,将她贬入冷宫,甚至是要了她的命!她有短处在我手里,只不过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哦?是何短处?”

    静依却是神秘一笑,“不急。现在我只盼着苏静微能聪明一些,与德妃和皇后她们斗的热闹一些。这样一来,皇后和德妃的心思自然是先放在宫中守着皇上的苏静微身上。二来嘛,我倒是想看看这大皇子又想着如何利用苏静微来对付皇后?三来嘛,呵呵,我倒是盼着她能有身孕呢。”

    “身孕?那样的话,她不就是更为得宠了?对你不是更为不利了?”元熙惊道。不过,待元熙抬头看了静依脸上浮现出的那抹狡黠的笑意,心思一转,便明白了过来,“不错!她越是得宠,就越是危险!而你就越安全!她若是不得宠,那么,也许会活的久一点,对你而言,也没有什么威胁了!”

    元熙说着,看向静依,眼中皆是赞赏,“不止如此!只怕她还是你放入宫中的一步暗棋吧?正如你所说,你手上握了她的短处,只怕她越是得宠,反而对你越为有利,她越到高位,越是舍不得离开那个位置,而你正好可以利用她的虚荣心,来为你做事!”

    “聪明!不愧是元熙!”静依笑道。

    不过,转眼之间,元熙的脸上又换上一幅极为严肃的表情,“无论如何,你今晚还是太过大意了。以后定要小心些,无论去哪儿,都要带上暗卫!不然,我不放心。”

    静依吐了吐舌头,小声道:“知道了。管家婆!”

    “什么?”元熙有些不明道。

    静依连忙笑了,“没什么,没什么!”紧接着,话锋一转,“我很好奇那王夫人会如何处置这杨倩呢?元熙,你不好奇吗?”

    元熙白了她一眼,“不好奇!只要你没事,我管她的死活作甚?”

    静依却是一脸好奇道:“说起来,今日之事,只怕是也有她的份呢!如果我没料错,那白敏儿手中的软筋散定是那杨倩借别人之手送到她手上的。唉,还以为七年了,这白敏儿总会学得聪明一些,现在看来,是我高看她了。”

    元熙却是一脸冷意道:“怎么?你忘了自己中了她的招了?”

    静依一挑眉,摇摇头:“我在想的是,白敏儿与李煜达成了什么协议?他二人怎么会联起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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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醋海生波

    元熙冷道:“哼!这二人会有什么好的协议?你还是听我的,这些日子少出门吧。”

    静依点了点头,“知道了。这些日子我就在家好好读书,哪里也不会去了。”

    元熙看了她一眼,问道:“对了,我送你的那只小白虎如何?可还喜欢?”

    “喜欢!”静依笑着说:“我这两日正想着给它取名字呢。你说叫什么好?”

    元熙摇了摇头,“给老虎取名字?这种事情我可不在行!”

    静依轻笑道:“要不就叫小元?或者叫希希?”

    元熙黑了脸看向她,静依呵呵直笑,“逗你的了!我想着它这般可爱,就像一只乖巧的猫儿一样,不若就叫猫儿吧?”

    元熙的嘴角抽了抽,看着一脸得意的静依道:“猫儿?这算什么名字?”

    静依听了,脸一僵,一挑眉,轻道:“不好听?”

    元熙一看静依要生气,赶忙笑道:“哪里?我几时说过不好听了?我只是觉得有些奇特罢了。”

    静依听了,再次扬起笑脸,有些得瑟地说道:“那是!我起的名字自然特别!”

    元熙轻笑了两声,“依依,你可是答应过我了,无论去哪儿,都是要带着暗卫的。可不许再自作主张了。”

    静依吐了吐舌头,有些不自在道:“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快些走吧。”

    元熙看了一眼,略带了些倦意的静依,轻摇了摇头,向屋顶上看了一眼,终是没有说什么,飞身离去了。

    静依看着元熙的背影,笑了笑,更了衣,躺在床上,轻道:“你也睡吧。他不会再罚你了。”

    房梁上像是传来了一声什么东西被撞到的声音!静依轻笑了笑,不语,闭眼睡了。

    一连数日,静依都没有出门。不过关于府外的消息,她却是一样不落,全都收到了。

    先是那苏静微,听说皇上将其册封为‘美人。赐住翡翠宫,是贤妃的宫殿。这贤妃为人和善,并没有皇子,只有两名公主。一名已经出嫁,一名便是那八岁的李静!这贤妃自今年开春便缠绵病榻,一直不见好转,所以其女李静,便一直是由皇后照顾。

    静依想了想,这给苏静微安排的宫殿倒是还不错!最起码,这个贤妃是个好相处的主儿。在这大渊,后宫的等级森严,自下至下,共分为九级:皇后,皇贵妃,贵妃,妃,贵嫔,嫔,贵人,美人,才人。而进宫后,一直未得皇上宠幸的,则是统称为采女,有不少的女子自进宫到最终逝去,都只是一名采女,可见宫中女人之繁多。其中皇贵妃,位同副后,有协理六宫之权,因现在皇后康健,所以当今皇上,并未立皇贵妃。就连贵妃之位,也只有德妃一人!可见其对德妃的宠爱。而位分在贵嫔之下的,都不能享有一宫之主位。只能与高位的妃嫔共居一处!

    静依仔细想了想,这苏静微被封的位分实在是不高,按说,虽是候府的庶女,可是封个贵人,也是说的过去的,为何皇上会封她为美人呢?莫非,皇上是因为苏静微隐瞒了庶女的身分,皇上刻意冷落于她?

    静依笑了笑,苏静微,你不是擅长耍弄心计吗?现在我可是将你送上了一个可以充分发挥你的才华的大舞台呢,你可要好好利用,别让我失望啊!

    柳杏儿手里端着托盘进来了,“小姐,快尝尝这刚刚冰镇过的西瓜吧?好去去暑。”

    静依接过杏儿递过来的西瓜,问道:“海棠可回来了?”

    “回小姐,回来了。这两日正收拾呢。刚回府时,给夫人请了安。夫人让他们先收拾妥当了,再来见你。”

    “哦,还没收拾好?”

    “差不多了吧。本来按规矩,他们应该是一个住外院,一个住内院的,但是夫人体恤,让他们住在了外院的一处小院子。那里离后院儿只一墙之隔,海棠姐来伺候您也方便。”柳杏儿回道。

    “哦?母亲想的倒是周到。”静依笑道。

    “是呀!要不说夫人心善呢!一般人家的下人,哪里有这般好的待遇?海棠姐和苏华也是感激着呢。”

    静依听了,没有说话,轻咬了一口西瓜,“好甜!”

    柳杏儿道:“好吃吧?这可是海棠姐从乡下带来的。给老太爷、夫人还有二公子那里都送了呢。”

    静依吃完西瓜,净了手后,“还是海棠想的周到。你去告诉她一声儿,收拾完了,让她和苏华一起去前厅见我吧。我和二哥一道儿过去。”

    “是!”柳杏儿应声退下了。

    静依也起了身,到了院子里,看着何嬷嬷正在指挥着众人清理一些旧物。“何嬷嬷,你将我上次命你拿去装裱的字画拿来。”

    何嬷嬷忙亲自去了库房找,不一会儿,便将字画取了来。

    静依接过来,轻道:“嬷嬷,天气也是炎热,您也别累着了。一些个小事,交给她们去做就是了。你若是累病了,母亲可是要心疼的。”

    何嬷嬷笑道:“是,奴婢晓得。小姐这是要出去?”

    “我和二哥约好了,要去前厅有事相商。嬷嬷还是休息一下吧。”

    何嬷嬷道了是,送了静依出了院子,便又回来开始整理了。

    静依拿了字画,由司琴和司画二人陪着到了前厅。

    苏明已经在前厅等着了。一见静依进来,便问道:“妹妹这么急找我来有什么事?”

    “二哥,这是我前些日子作的画,您给品评品评,看看如何?”

    说完,便将其中一幅打开,摊在桌子上。

    苏明一看,这是装裱好了的。待苏明细细看着,摇着头似是有些难以置信道:“妹妹,这是做的画?太不可思议了!”

    静依淡淡一笑,“有何不可思议的?就许你们男子会作画不成?”

    苏明瞪圆了眼睛道:“妹妹,二哥不是这个意思。妹妹的才华,哥哥自是知道的。只是这画风、这功夫可不是一两日就能练好的!再说了,山水之画,本就极难把握,可是妹妹的这幅山水图,却是将山中美景描绘的淋漓尽致!哪里像是一个闺阁千金能够作出来的?”

    静依淡笑不语,而苏明又指着那山峰上的青松道:“你瞧这青松画的长在岩石缝隙之中,郁郁葱葱、生气勃勃、傲然屹立!这样的大气、刚强、坚毅、泰然!这样的画风,我是学不来的,更是画不出的!妹妹,此画当真是你所作?”

    “哥哥,我骗你有何好处?难不成你会给我银子?”

    苏明笑道:“我倒是想着给你银子,让你将这画卖给我,你可愿意?”

    静依却是笑了笑,“这些画,我没打算卖银子,我要留作它用的。哥哥,你再看看其它的字画。”

    说完,又随手拿了一个踞,递给了苏明。

    苏明本就喜爱字画,见自己的妹妹画的这样好,自然是喜不自胜,现在又能多看几幅,忙乐不迭的接过来,慢慢品详起来。

    司琴轻道:“小姐,海棠和苏华已经来了,候在厅外。”

    “让他们进来吧。”

    海棠和苏华进了大厅,给静依施了礼,海棠已是离开静依有两年了。如今看见静依已是亭亭玉立,一幅大姑娘的样子了,不由得眼睛一红,就要落下泪来。

    静依看她如此,便打趣道:“你可千万别掉泪,否则我可就要将你再撵走了。”

    海棠听了,轻笑道:“小姐还是这般地会说话。这次奴婢能和相公一起回来伺候小姐,是奴婢的福分!奴婢不求别的,只求能侍奉小姐左右便成了。”

    静依笑道:“海棠姐,你的儿子如何了?我听柳杏儿说,都是会走路了。”

    海棠听了,喜笑颜开,“是呀!就是个小泼皮!奴婢的婆婆也是一起来了,和奴婢住在一起,平日里就由她看着孩子,奴婢和相公为小姐分忧。”

    静依笑了笑,看向一旁静立的苏华。苏华便是当年跟在大哥身边,处置那彭嬷嬷之人,静依觉得他可靠,办事又稳重,所以才将他要了过来。

    “苏华,我有新的差事交给你去做。你可愿意?”

    苏华,弯了腰,低头道:“属下能为小姐效力,是属下的福分!”

    静依命司琴将一个盒子取来,交给了苏华,静依看了一眼正在一心一意研究那些字画的哥哥一眼,轻道:“我手底下,有几间铺子,就由你来打理吧。”

    苏华一愣,小姐的铺子?小姐尚未及笈,更是尚未成亲,哪里来的铺子?

    司琴看了苏华一眼,轻道:“这是平日里,用老爷夫人还有原来宫里赏的银子置办的。老爷和夫人都是知道的,小姐看你办事稳重妥贴,又是海棠的相公,自是信任你,才交由你来打理的。”

    苏华忙推辞道:“小姐,属下一直是担当二位公子的护卫的,哪里会打理这些?”

    静依却是笑道:“怎么?你要做一辈子的护卫?再说了,你是海棠的相公,母亲也是已经亲指了你和海棠要做我以后成亲时的陪房的,以后,你去做谁的护卫?”

    苏华一怔,是了!若是小姐成了亲,自然是要有外男来替小姐打理她的一些陪嫁的,而自己也不可能跟小姐去只做护卫!再说了,小姐万一嫁入皇室,哪里还需要自己这个护卫?苏华本也是聪明人,听静依这么一说,自己脑子一转,便明白过来了。赶忙拱了手道:“小姐放心,属下虽不擅打理这些,但以前跟在大公子身边时,也是看过大公子处理这些庶务的,属下尽力去学就是。绝对不会让小姐丢脸!”

    静依点点头,道:“这才对!不过,不是丢我的脸,是丢你家海棠的脸!”说完,便轻笑了起来。

    苏华和海棠相视一眼,齐齐地红了脸。海棠到底是伺候过静依的,笑道:“小姐还是这般厉害!想来以后若是嫁了人,也不会吃亏了。奴婢倒也是放心了呢。”

    静依听了一愣,遂反应过来,笑骂道:“好你个海棠!成了亲,嘴巴也是厉害了,还敢与我顶嘴了!看我不打你!”说完,便作势要打她。

    海棠忙笑着福了身道:“是奴婢的不是。还请小姐手下留情,莫要打坏了小姐的纤纤玉手才是!”

    静依嗔了她一眼,“以后,你仍是到我屋子里伺候吧。何嬷嬷年纪大了,有些事,还是要你帮衬着才好。柳杏儿虽然作事也算稳重,可是我身边能用的也就这么几个人。别人我也不放心,到底是你们跟了我几年,我心里还是觉得你们最贴心!司琴和司画虽是可靠,可是她们主要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像一些院子内的琐事,她们也是不在行的。如今你回来了,我也算是放了心了。”

    海棠听静依这么一说,心里又是一暖,小姐这个主子,是真真的不错!自己成亲时,小姐明着给了自己一百两的银子,可是暗地里,又给了自己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五百两呀!这可是够普通百姓一家三口,五六年的生活费用了!

    海棠将此事与苏华一说。苏华也是有些惊讶!这样大方的主子,他也是头一次听说的。二人一商量,将这笔钱存了起来,暂且不用,毕竟二人都是卖了死契的,这辈子都是平南候府的人。这笔银子便给以后自己的孩子吧。

    静依将事情安排妥了,便命她二人退下。静依转身一瞧,那苏明又在研究一幅字了。

    静依上前几步,轻道:“二哥觉得这幅字写的如何?”

    苏明点点头,“妹妹,这两年,你的字进步真是快!若是不说,我真会以为这是哪位大师所作?”

    静依笑道:“二哥就莫要夸奖我了,否则我真是要飘到天上去了!我请二哥看看,可不是为了让二哥夸赞我的,是想着让二哥给指出一些不足之处。我总觉得这字有些地方不够好,可是偏又说不上来。咱们府上就只有二哥对字画还有些造诣了,所以才想着让二哥给品评一下!”

    苏明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不像苏清酷爱习武,他平日里虽也练武,但主要还要喜欢舞文弄墨一些。如今当面被自己的妹妹这样一夸,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苏明又细看了看这幅字,半晌后,喃喃道:“这字笔酣墨饱,龙飞凤舞!却又透着美女簪花之感,令人有些琢磨不透了。”

    静依听了,却是猛然一惊,茅塞顿开!是呀!美女簪花之态!自己的字还是太过小家子气了些!这美女簪花原是形容一个人的字写的娟秀多姿。可是自己的画风大气,这字也是颇有大家之风!若是给人以娟秀之感,便是自己的不足了!静依摇了摇头,看来,还是自己的眼界太过狭窄,毕竟是养在深闺的女子,没有开阔的视野,如何能够作出大气的字画?

    “我明白了。我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不足之处在哪里?二哥,我想着准备一下,去隆昌寺长住一阵,一来是为祖父祈福,二来,也可以暂时避开这里的一些是非。”

    苏明一愣,遂明白她说的是苏静微还有那传的沸沸扬扬的晋王和杨倩之事了。

    苏明点点头,“可惜我现在身居要职,离不开身。不然由我陪着你去,是最好不过了。”

    二人相视一笑,又谈论了一番字画,便各自回去了。

    次日,静依将自己的想法一说,老太爷和苏伟便立刻允了。

    顾氏有些不放心,便说要一起去。苏伟也不拦着,便应了。

    因是打算在隆昌寺住上月余,所以又在家中准备了两日,顾氏和静依便乘了马车,向隆昌寺进发了。

    马车内,母女俩谈着心,司琴和司画跟她们在同一辆马车内。其它的奴婢则是乘了另外一辆马车,跟在后面。

    顾氏看了一眼外面的街道,有些惆怅道:“你姐姐如今被封为美人,在宫中也不算是得宠,也不知她在宫中过的如何?这进宫有些日子了,也不知道给家里来个信儿?”

    “母亲担心姐姐?”

    顾氏叹了一口气道:“我倒是不想担心她,可是她到底是咱们府上的人,若是她闯出什么祸事来,还不是会连累咱们候府?”

    静依笑道:“原来母亲担心的是这个。母亲放心,皇上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断不会因为姐姐有什么过错,而为难父亲和两位哥哥的。皇上,到底还是一位明君的。”

    顾氏点了点头,眉间的愁色,似才有了些许的好转。

    母女二人到了隆昌寺,稍作安排,便住进了寺内的一处三进的院子。护卫们歇在了外院,而顾氏和静依则是住在后院儿。现在并非是上香祈福的旺季,所以来上香的人并不是很多,这里倒也还算是清静。

    静依早早地起了身,来到了隆昌寺的后山上。虽是七月天,可是这山间的清晨和晚间还是有些清凉的!

    静依站在山顶,向下看去,果然是有了一种俯瞰众山小的壮阔之感!所有的烦心事,什么苏静微、杨倩、白敏儿,统统都抛去一边,不再想它!静依深吸了几口气,伸平了两只胳膊,闭了眼睛,拼命地呼吸着这山里带着青草的香味儿的空气!对静依来说,这便是一种自由!站在这里,静依更加地渴望着有朝一日,能够海阔天空、率性而为!不必拘于礼教,不必防备他人,那样的生活才是真正的惬意!

    司琴和司画在后面静静地看着,不敢近前打扰。这样的小姐,是她们从未见过的!

    突然二人神情一凛,相视一眼,不着痕迹地动了位置,将小姐护在了中间。

    只见不远处的一棵参天大树上,一名白衣男子,正手拿折扇,站在树枝上,看着那名正在用力地呼吸着山间清新空气的女子!

    男子看到她身后的两名婢女的动作,眼神一黯,看来,这位小姐来头不小,身边竟是有这样的高手相护!思及此,那人微微一笑,一个轻跃,便来到了司琴身前。

    司琴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此处偷窥我家小姐?”

    静依听了,转过头来,好一个俊逸的翩翩公子!一袭白衣,墨发轻扬,那眉宇间透出一股洒脱之气!当真是令女子一眼,便可魂牵梦萦,茶饭不思了。

    静依却是看着眼前之人,微摇了摇头,她自小与元熙相识,身边的人又大多是俊美之人,特别是元熙,看惯了他那张脸,再看旁的人,还真是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男子看她摇头,不由得一愣,拱手问道:“敢问这位小姐,见到在下,为何要摇头呢?”

    静依浅笑,却是不语。

    而就仅仅只是浅浅一笑,却是让这男子看了呆若木鸡了!顾盼生辉,巧笑倩兮,美眸流转,芳华绝代!等等,一大堆溢美之词到了这男子的嘴边,却是说不出来!不是他不会说,而是在他看来,这些词都不足以来形容眼前这个绝色的妙龄少女!男子的心一颤,丢了!

    静依看他只是呆看着自己却不说话,不由有些不解,却也不问他,转身再次看向这青翠的山川!

    男子看她转身,这才回神,拱手道:“刚才在下有失礼之处,还请小姐莫怪。在下封城欧阳信,不知可否请教姑娘芳名?”

    静依略转了头,朱唇轻启,缓缓吐出两个字,“不可。”

    男子一愣,还是第一次有女子如此直接地拒绝他!想他欧阳信风度翩翩、学识渊博、神形俊美,哪个女子见了自己不是倾慕有加,何曾受过这等冷落?

    欧阳信看美人儿又转过头去,不再理会自己,不由得有些暗恼。看这位小姐定是出身名门了,想来是来此上香的了。

    欧阳信又笑道:“这位姑娘,在下无意冒犯,只是在下陪家人来此祈福,甚觉无趣,便偷溜了出来。不知小姐可会下棋?可有兴趣与在下手谈一局?”

    静依这次连头也未回,只是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没兴趣。”

    司琴和司画不由得失笑!这个男子是想着打小姐的主意了吗?她们小姐可是和主子是一对儿呢!你想横插一杠吗?休想!

    欧阳信受挫,却是轻挑了下眉,脸上毫无尴尬之色。轻轻挥动着手上的折扇,道:“莫不是小姐对于棋艺毫无所知,怕在下耻笑,所以才会如此?”

    激将法?

    静依眉角轻动,却是转了身,看了那欧阳信一眼。欧阳信大喜,看来这一招还是管用的。这京城哪家的小姐不是最怕被人说无知了?果然,她也是忍不住了呢。

    谁料,静依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莲步轻移,越过了他,向着隆昌寺行去。

    司琴和司画二人赶紧跟了上去,越过那欧阳信时,还挑衅地一笑!气得那欧阳信差点毁了自己经营多年的贵公子的形象!

    欧阳信看着静依的背影,原本有些懊恼的脸上,却是忽地一笑,自己好像是动心了呢!既是如此,本公子又如何会轻言放弃?既是遇上了,便是缘分!我就不信我打动不了你!

    于是,接下来的一连数日,无论静依是在寺庙内,还是在后山上都会巧的不能再巧地与这位欧阳公子偶遇!静依虽然不喜他,可是见他也只是创造一些与自己偶遇之事,并未对自己有何越界的言词或举动,便也就随他去了。

    这日,静依命护卫带了一张小几,让司画等人备了文房四宝,一大早,便出现在了后山上。

    静依站在山顶,看着天边那一轮红日缓缓升起,映红了半边天,那周围的云霞被染的如同是大红的绸缎一般,光彩照人!而这山间的美景,也在太阳缓缓爬起后,呈现在了静依的眼前。

    静依大为兴奋!这样的美景,自己果然是没有来错!

    静依提笔,在宣纸上快速地飞舞着!时不时地抬头看看,有时,又咬关笔端,颇有为难之色!时而看看山下的景致,时而黛眉微蹙,时而满意点头,时而摇头轻叹!

    而在那棵参天大树上的欧阳信,自然是将静依这入神的举动收入眼底!不由略有些好奇,这几日,他早已打听清楚,她便是平南候府的嫡女苏静依!这苏小姐的才名远播,他也是听过的。七岁之时,便可在殿前临危不惧,出口成章。只是不知道她竟是还擅长作画?

    不知过了多久,那山间的太阳早已升起!整个天地也都清亮了起来。静依终于放下笔,拿起了手中的画,细细地看着。她这里一拿起来,那藏身在她背后树上的欧阳信,自然也是看到了那幅画,虽看的不全,却已是惊叹不已,竟是脱口而出:“好画!好意境!”

    静依闻声看了过去,又是他!

    欧阳信见她看来,也不再躲躲藏藏,自树上跃下道:“想不到苏小姐还画得一手好画!在下实在是佩服!”

    静依以眼神示意司琴二人退下,那欧阳信一喜,上前了几步,总算是接近了梦中之人!

    静依轻声道:“原来欧阳公子,也是喜爱书画吗?”

    欧阳信一笑,“在下不才,略通一二。不知苏小姐,可否将画借于在下一观?”

    静依看了他一眼,略一思索,便将画递于他,“小女子的画技拙劣!还请欧阳公子指点一二。”

    欧阳信接过画,这画还尚未完全完工。有的地方尚需上色,有的地方也只是画了个大概的轮廓,可即便如此,欧阳信也是被静依的画技所折服了!他摇头轻叹道:“好画!好画!这样的话,在下是做不出来的。哪里还敢谈指点二字?”

    说罢,将画还于静依,拱手道:“苏小姐,在下这几日多有冒犯,还请苏小姐不要见怪才好。”

    静依见他言词恳切,不似那浮夸之人,再看他对书画似乎也是颇有兴趣,便道:“无妨。公子既然也喜书画,那不如就请公子也在此画上一幅,也好让小女子开开眼界,如何?”

    那欧阳信一愣,没料到她会有此一说。见她眉眼间全无戏弄之色,便收了折扇,拱手道:“既如此,那在下就献丑了!”

    说罢,便执起了小几上的笔,粗粗地看了一眼这山间的景色,提笔而画!

    不过短短数笔,已是将这青山的轮廓,描绘了出来。静依一看他初下的几笔,便知道此人的确是擅长作画,便站在一旁,细细地看着他的一笔一画了!

    不多时,一幅清晨的山间美景,便呈现在了两人眼前!静依将画轻轻拿起,细细品味,轻道:“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好画!好画!”

    那欧阳信一听,更是对这苏静依倾慕不已!“苏小姐果然不愧为京城第一才女,出口成章!在下佩服!”

    静依看了他一眼,轻笑道:“欧阳公子过誉了。今日得以以画会友,小女子着实高兴。明日,小女子在此备下清茶,恭候欧阳公子。”

    那犹如天籁般地声音回荡在这山顶之上,欧阳信似是有此不相信一般,轻道:“苏小姐,愿意结交在下这个朋友了?”

    静依对护卫道:“将这些收了吧。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说完,对欧阳信道:“明日辰时,小女子备下清茶点心,在此恭候大驾!”说完,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次日,那欧阳信果然如约而至。二人先是由书画谈至棋道,又由诗词谈至茶道。一连数日,一来二往,二人倒也是熟稔了起来。竟是险些弃了公子、小姐之称,直呼姓名了!

    司琴和司画二人看了,是暗暗着急!这样一来,小姐岂不是要成了别人的红颜知己了?这可如何是好?

    二人悄悄商议了一番,让司墨偷偷溜回京城,向六皇子密报去了。

    这日,二人又在山间手谈一局,那欧阳信道:“苏小姐的棋艺了得,在下甘拜下风!”

    静依淡淡一笑,如山间的点点青翠一般,让人看了无比舒畅!“是欧阳公子承让了!欧阳公子的棋艺,想必是得到过高人指点吧?”

    这清丽的嗓音,如同这山中的清泉一般,直沁入人心肺,感觉清凉无比,浑身轻松无比!

    欧阳信道:“也算不得什么高人,不过是自小得家父指点罢了。”

    静依点点头,“想来令尊定是棋艺高人!否则,不会教出你这样厉害的弟子!”

    欧阳信璨然一笑,正要开口自谦两句,便见静依的身后站了一人。

    欧阳信不禁大惊!这人的轻功是相当了得,自己竟是浑然不觉有人靠近,莫不是自己刚才太过专心了?静依正低着头看向棋盘,并没有注意到欧阳信的神色。

    “欧阳公子的这步棋,下的可谓是绝妙!若是我,只怕是想不出这一招的。”静依清丽的声音再度传来。

    欧阳信回过神来,轻道:“哪里,哪里。苏小姐过誉了。”话是说给静依听的,眼睛却是看向了那名男子!这男子神形俊雅,比只自己是犹有过之而无不及!男子身形略显消瘦,可是却并未给人无力之感,反而给人以压迫之感!男子明明生的俊美无双,可是眉宇之间,却是霸气十足!一幅王者的气派浑然天成!

    这样的男子,不是六皇子元熙,又会是谁?

    静依一抬头,看欧阳信正看着自己的身后愣神,不由有些好奇,向后一看,竟是元熙来了!

    静依忙笑着起了身道:“你来了?来了多久?怎么也不说一声?”

    元熙却是看了她一眼后,沉声道:“来的不算久,在你们下到一半的时候来的。可是很高兴与他对弈?”

    静依点了点头,看向欧阳信,“他是欧阳公子,是我在这儿认识的朋友。”

    欧阳信却是一惊,在他们下到一半的时候,这男子便出现了?这男子的身手果然了得!

    欧阳信也起了身,拱手道:“在下封城欧阳信!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静依正要替欧阳信介绍,便一把被元熙拉住了手,轻道:“虽是七月天,可是山间的天气还是微凉的,怎的穿的这样少就出来了?若是着凉了可怎么是好?”

    静依正要解释,元熙却是转了头对司琴和司画冷声道:“你们是怎么伺候小姐的?若是小姐病了,你们都要受罚!”

    静依听出元熙的语气中有些不高兴,不过她却是不知道元熙为何不高兴,只是轻道:“你别怪她们,是我自己要穿的如此的。你怎么会来?走得开吗?”

    元熙却是阴阳怪气道:“怎么?嫌我来,碍了你的事儿了吗?”

    静依一愣,这是什么话?静依从未听元熙这样与自己说过话,有些呆呆地看着他。

    元熙看她这幅呆愣的模样,又是一气,自己被人惦记上了,都不知道吗?元熙有些怒道:“你总是这般不会照顾自己吗?非要让我担心不成?枉你自己平日里聪明的紧,怎么到了自己的头上,又这般的蠢笨?”

    元熙这话说的可是有些重了!静依听了,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好端端地正与欧阳信下棋,这元熙一出来,说话便阴阳怪气的,现在居然还如此责骂自己!

    静依的眉一紧,脸色刷地白了,一把挣开他的手,怒道:“是!我就是不会照顾自己!我就是蠢笨!你聪明!你爱找谁找谁去!别再我眼前晃悠!”说完,便提出裙摆,一溜小跑地往回跑去。

    司琴和司画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这是什么状况?怎么好端端地主子两句话就把小姐给气跑了?

    元熙也是又恼又悔,对二人道:“还不快去追!仔细别摔了她!”

    二人赶忙飞身而去,生怕小姐真的摔一下,磕一下的,到时候心疼的还不是自家主子?

    元熙见二人去追静依了,心下稍宽,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了那欧阳信一眼,道:“别再打她的主意!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欧阳信此时,已是明白过来了。这位公子也是苏静依的爱慕者!

    欧阳信却是打开折扇,凉凉地道:“这位公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况且这苏小姐尚未订亲。我打不打她的主意,似乎是与你无关吧?”

    元熙一挑眉,眼中似是有着一抹狡黠之色道:“封城欧阳家吗?欧阳宁是你什么人?”

    欧阳信一愣,“正是家父,你是何人?”

    元熙却是轻笑一声,“欧阳信,这一次,我看在令尊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再有下次!我绝不轻饶!”

    说完,也不看那欧阳信,飞身向静依的方向追赶而去!

    欧阳信呆愣在原地,貌似自己没有惹到他吧?只不过是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追求一下,也不行吗?欧阳信看了一眼那元熙已是看不清楚的背影,轻道:“怎么?公平竞争也不行吗?”

    一个黑影飞身而下,在欧阳信身前站定,道:“欧阳公子,我家主子的话,你最好当真!与主子公平竞争?你先弄清楚他是谁,再说吧!”

    欧阳信这回是半天没回过神来,待他回过神来时,哪里还有那黑衣人的影子?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甚至是趴到悬崖上,看了看下面的山涧,复又起身,喃喃道:“追求意中人也错了?还有性命之忧了?”说完,竟是轻笑了笑,摇了摇头,再度坐回那棋盘前,一个人发起呆来了。

    这边静依并没有回隆昌寺的院子,而是行至半路,对着一棵大树竟是嘤嘤地哭了起来,边哭边骂道:“死元熙!臭元熙!我粗心!我蠢?我笨!好呀!你就去一个比我聪明的,比我体贴的人去好了!”

    司琴和司画追至静依不远处,见她一个人嘤嘤哭着,也不知是该上前劝慰,还是该在一旁守着,默不作声好了。

    二人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劝劝,便见元熙飞身而来,轻飘飘地落在静依身畔。

    元熙看静依真的哭了,自是心疼不已,不由得暗恼自己不该说话那般重了。他上前轻揽了静依,轻哄道:“别哭了,是我不好!是我说话太重了。你莫哭了,可好?”

    孰料,他这一说,静依竟是哭的更凶了,转了身,对元熙是理也不理!

    元熙还从未见过静依如此,大急道:“依依,我错了。你莫气,也莫哭了,好不好?若是你生气,就打我两下,解解气,可好?”

    静依仍是不理他。

    元熙无奈,只好闷声道:“依依,我是因为气不过他跟你一起下棋,所以才这样说的。你莫哭了。我不是故意凶你的。”

    静依瞟了他一眼,带着哭腔,道:“你还说!是哪个说我蠢笨了?”

    元熙叹了一口气,将静依拥在怀里,静依挣扎了几下,元熙却是将她拥的更紧了,“依依,你不知道你有多迷人,有多招人喜欢!我不喜欢看到除我之外,你身边还有别的男人来对你献殷勤!我怕你会看到别人的好,就觉得我越来越不好,越来越让你讨厌!依依,我害怕!”

    静依听到此处,止了泪,也不再挣扎了,只是还略有些抽泣声。元熙见她不再挣扎,才又道:“依依,你不知道你有多美!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你!我原以为你离了京城,来到这佛门清净地,至少应该可以清净一阵子,而我也放心不少。可是我今日一来,便见你与他有说有笑的。我不高兴!我生气!”

    说到这儿,元熙略顿了顿,脸色也微微泛红道:“依依,我吃醋了!”

    静依微愣,吃醋?静依的脸一红,轻道:“我不过是与他以棋会友罢了,你吃哪门子醋呀!再说了,我又没说要嫁你!”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已是压得极低了。

    元熙一听,将静依松开,双手揽了她的肩,略弯了腰,与她面对面道:“依依,你刚刚说什么?你不嫁我!你不嫁我,还想嫁谁?”

    静依脸一红,别过头去,并不答话。

    不想元熙竟是用手轻锁了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扳正过来,两眼如火焰一般,直直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说!你不嫁我,还想嫁谁?”

    静依被他用手扣住了下巴,头也再转动不得,只好硬着头皮道:“我,我还在生气!”

    元熙这次却是没有被静依这样给赖过去,仍是不肯放松,双眼中的炙热更是盛了许多,他沉声道:“你先回答我!”

    静依脸红的跟早上初升的太阳一般,低声道:“我,我要你管!反正不会嫁你!”

    这本是静依的气话,她原本就在生着元熙的气,现在被元熙这样扣着不能动,是又羞又恼,脑子里都是元熙强迫自己,对自己不好的想法,而元熙偏要让她回答!否则不肯罢休!静依哪里还顾得了那许多!所以这话也没过脑子就这样说了出来。

    话一说出口,静依就后悔了。

    静依略有些害怕地看了元熙一眼,见他眸子中有着浓浓的悲伤之色!

    静依有些急了,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能是伤了元熙了。正欲说自己是故意气他的,便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都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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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暴雨前夕!

    静依只觉得眼前一黑,元熙覆上了她的唇,静依只感觉到唇畔传来一种滚烫!整个人都傻掉了!

    元熙轻轻地吸吮着静依柔软的唇瓣,她的唇软软的,甜甜的,元熙本来只是打算只亲一下,可是没想到,一碰上那柔软的双唇,竟是再也移不开了,满脑子的气愤、嫉妒都成了空白!

    半晌静依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双手将元熙用力一推!

    元熙被她猛地一推,也恢复了狼。看静依红的欲滴出血的脸颊,自己的脸也有些微微发烫了。

    静依看了他一眼,以又气又羞,一跺脚就要走,元熙紧忙上前一把拉住了。

    “依依,你别走!我,我知道刚才是我不好。是我太冲动了。”元熙红着脸解释道。

    可是静依哪里肯听,甩开了他的手臂,低了头,快速地向隆昌寺的方向跑去了。

    元熙呆呆地看着静依跑远的背影,还有些没有缓过神来一般,用舌头轻舔了舔自己的唇畔,好想再亲一下,那种滋味,真的是,太美妙了!

    静依红着脸回到了院子,进了屋,关上房门,一想起刚才元熙的举动,整个就又羞又气!干脆躺到了床上,蒙上了被子。任司琴怎么叫也不肯出来了。

    司琴和司画看小姐这样,自觉地守在了门口,无论谁来都说小姐在休息,不想被人打扰。

    元熙一直没有出现,静依的心里是既不想看见他,又有些气他这两日没有出现。她自己心里也想不明白,是想见他了,还是想着让他给自己道歉了。

    这日用过晚膳,顾氏道:“依依,收拾一下,咱们明日回府。”

    静依一愣,“母亲,这才来了不到半个月,怎么就急着回去了?”

    “定国公府的庶女崔茉莉要出嫁,虽是庶女,可是母亲也要给定国公夫人送份贺礼过去的。”

    “崔茉莉?何时出嫁?”

    “三天后。”

    “这么急?来得及准备吗?”静依不解道。

    顾氏却是一笑,“你忘了,那崔茉莉是因何嫁入王家的?若是拖的久了,可怎么是好?”

    静依脑子一转,是呀!事情过去已是月余,难不成,那崔茉莉有了身孕?静依一脸惊奇地看向顾氏。

    顾氏点了点头,“现在嫁过去,也还不晚,到生产时,只说是早产便罢了。再有,那王良的平妻杨倩,因为与晋王染一事,已是被王良贬为了妾室,打发到家庙去了。现在迎娶正妻,倒也还算妥当。正好趁此冲了那些对王家不利的流言。”

    静依却是轻道:“三日后吗?母亲,我也想过去看看,行吗?”

    顾氏看了她一眼,“母亲知道你与那崔茜茜交好。只是,也罢,现在府里就只有你一个女孩子,连个说话的都没有,难免孤单了些。届时,你就随母亲一道去吧。”

    静依谢过了顾氏,次日一早,便启程回府了。

    山顶上,一道颀长的身影看着离开的马车,久久不能回神。直到一位小厮打扮的少年道:“公子,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启程了。”

    男子轻叹了一声,转过身来,正是那欧阳信!“本公子好不容易觅得佳人,奈何时机不对。也罢,待我办完事,再来府上提前。”

    那小厮抬眼看了自家公子一眼道:“公子,那苏小姐可是皇上下旨亲封的平安郡主,要娶她,只怕是不易!”

    欧阳信一把挥开折扇,笑道:“不易?在本公子眼里,还没有什么能难得到我!走吧。”

    说完,大步流星地向山上走去。那小厮紧跟了上去,唯恐主子不要他了似的。

    次日,静依陪着顾氏一起去了定国公府,送了贺礼。静依又和崔茜茜一起说了会子话,又和顾氏一起去了趟英国公府,看望顾雨和那个小外甥儿。

    顾雨抱着小宝宝笑道:“依依,你这个死丫头,多长时间了,都不知道来看我。”

    静依笑了笑,伸手抱过小宝宝道:“啸儿,你可想姨姨了?最近乖不乖?有没有哭闹哦?”

    顾雨笑着用食指轻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这丫头,就知道转移我的视线!快跟我说说,你那个姐姐苏静微好好地去给皇后贺寿,怎的就爬上了皇上的龙床了?”

    静依嗔了她一眼道:“我就知道你不是想我。是想着让我给你讲外面的事呢!哼!亏我还和母亲急急地来看你。你才是真正没良心的。”

    顾雨笑了笑,轻道:“我听相公说,苏清快回来了。”

    静依一愣,“是吗?”这才想起,元熙已是有几日未来找过她了,也不知道朝廷是怎么安排的。一想起那日被元熙强吻了,脸又一红。

    顾雨看静依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怎么了?怎么这般没有精神了?可是有些中暑了?”

    静依回过神,“没事。只不过是多年未见过大哥了,猛地一听说她要回来,太过兴奋了而已!”

    顾雨想到他们兄妹感情十分要好,又已是有七年未见,难免思念。轻叹了一声道:“是呀,都已是七年未见了。不知道他是不是长高了?”

    “这是自然,哥哥走时才十二岁,现在已是过了弱冠之年了,现在定是风度翩翩,英俊潇洒!不知要迷倒多少闺阁千金了?”

    顾雨笑着接过小宝贝道:“啸儿,听到没有?你姨姨呀,可是个脸皮厚的!以后呀,咱们少跟她一起玩,免得宝贝儿学坏了。”

    静依笑了,看着白白胖胖的杨啸道:“表姐夫还没回来吗?”

    “他呀,这些日子忙的很,也不知在忙些什么。不过,好歹我每日都能看见他了。”

    静依看见一个打扮得极为俏丽的丫头进来道:“少夫人,夫人说晚上请您带着孙少爷到前厅用膳,就不要等世子爷了。”

    顾雨皱了眉,有些不悦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静依看那丫环退下,若有所思道:“表姐,这个丫头眼生的很呢,是英国公夫人赏下来的?”

    顾雨点了点头,“说是赏给我的丫头,还不就是赏给世子爷做通房的?若是以后有了身子,再抬成通房?”

    静依一愣,眉间已是有些担忧道:“那表姐夫的意思呢?”

    “你表姐夫倒是没这意思,可是架不住我那婆婆整日里念叨!说是我不够体贴,不知道给相公纳妾!这不,一下就给赏了两个过来。那个倒还老实些,这个?哼!整日里就知道打扮地妖里妖气的,净想着怎么勾引世子爷呢?”

    静依轻哼了一声,“表姐,不是我说你,像这样的人就该趁早打发了她!若是你觉得是长辈赏下来的不好打发,就找表姐夫闹!他可是聪明的呢!自然有方法将人遣了出去!”

    顾雨叹了一声气道:“他整日里为了公务已是十分的忙了,我如何再忍心拿这些小事来烦他?罢了,只要他不收,我那婆婆还能如何?”

    静依却是不赞同道:“表姐这话说的可不对。表姐夫没那心思,可是架不住旁人有那心思呀!这一日两日你能防,日子长了如何还能防得住?若是她们使些个卑劣的伎俩,生米煮成了熟饭,你又如何?忍气吞声地让他收了房,还是不依不饶大闹国公府?”

    顾雨听了,表情一窒!是呀,若是真成了那样,自己又当如何?真的能如同别的女人那般大方吗?

    静依见一脸忧思,知道她也是开始琢磨了。轻道:“表姐,这后院里的事,虽说都是由主母打理的,可是也不能就让表姐夫当个外人,什么事也不理。他若是真心疼你,便不该由着府里的人给你添堵!你也是堂堂威武将军的嫡女!如何就该受这般的气!”

    顾雨轻点了点头,“妹妹说的是,是我想的太过简单了些。容我再想想,如何跟世子爷说。”

    静依见她松了口,又道:“此事,趁早别趁晚。若是晚了,只怕被那些个小人得了手,你哭都来不及了!”

    顾雨又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今日还要多谢表妹了。按说,我年纪比你长,可是自小到大,万事都是不及你想的周全。更没有你那般聪慧!每次有事,我总是找你商量商量,让你给我出个主意。倒像我是妹妹,你是姐姐了。”

    静依轻笑了笑,“表姐,咱们两家其实也就只有咱们这两个女儿。咱们不相互帮衬着,还能指望谁?那个静微,自是指望不上了。她这会儿,还不定在宫里怎么折腾呢!我倒是只盼着她少惹些事出来,便天下太平了。”

    顾雨点了点头,“我明白。咱们不提她了。横竖她进了宫,咱们是再也看不见她了,倒是省得总得想法子防着她了。”

    姐妹二人又聊了一会儿,顾氏便派人来叫她了。二人依依不舍地又嘀咕了几句,静依才随顾氏回了府。

    用过晚膳,静依早早地就把柳杏儿她们都打发下去了。一个人有些焦急地在屋里踱着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着司琴道:“你可给他捎了信?”

    “回小姐,已经转告给元少爷了。”司琴回道。

    “怎么还不来?真是让人着急!”静依有些不耐道。

    “小姐,现在才是戌时!还早着呢。”司画道。

    静依顿住身形,叹了一口气,坐在了一张绣凳上,赌气道:“不来就不来。大不了我自己去找那个杨海朋!我就不信离了他,我就什么事也办不成了!”

    司琴一听,忙劝道:“小姐,您别急!元少爷兴许是一时脱不开身,一会儿就来了。”

    静依听了,却是摇头道:“不行!我不等了!司琴,你想个法子,找到杨海朋,就说我找他有事,让他速来见我!”

    司琴听了,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小姐,这可万万使不得!”

    静依一挑眉,“如何使不得?”

    司琴有些为难道:“小姐,这杨世子是外男。您怎可将他约至您的绣房?”

    静依一怔,也对!这个时代,男妇七岁不同席,所以自己与元熙见面,才会弄得偷偷摸摸,像作贼似的!静依微垂了眸子,想了想道:“那这样,你将他约至外面的哪处僻静之地,我再赶过去,不就成了?”

    司琴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姐还是没有弄明白,到底是何处不妥!只得硬了头皮道:“小姐,可是去外面,您也是私会外男呀!”

    “私会外男?为何元熙来时,你们不这么说呀?”

    司琴被她这话一噎,小声道:“那自是不一样的。”

    静依瞪了她一眼,“如何不一样了?不都是外男,我能见得元熙,为何就见不得他了?”

    话音刚落,便闻身后传来一道冷冷地声音:“除了我,你还想着再去见谁呀?”

    静依一惊,不用回头,也知道这声音是属于谁的。略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却是不回头,道:“你怎么现在才来?我找你有急事。”

    元熙面无表情地看着静依背对着自己,向司琴和司画二人使了个眼色。二人便聪明地退了出去,不敢再打扰她二人了。

    “你找我何事?”元熙的声音听起来依然是有些清冷的。

    静依不由得一怒!一转头瞪向她,脱口就道:“怎么?没有事便不能请你来了吗?还是你贵人事忙?既如此,你走便是了,我自去找别人帮忙!”

    说完,也不理他,竟是负气般地坐到了妆台前,将头扭向了一旁。

    元熙一愣,自己进来时,便听她要去见一外男,心中自是又酸又气!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地也就冰冷了许多,可是自己还未发火,她这个要去私会外男的丫头发什么火?

    静依不理元熙,元熙也不说话,二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先服软儿。这可是将外面守着的司琴和司画二人急坏了!可是也不敢贸然进去插话!只能在外屋里干着急!

    元熙到底是年长些,也知道静依断不会无缘无故地冲自己发火,想了半晌,轻道:“我一进来,便听到你要去见旁的人,我心里自然是不舒服,说话可能是急了些,可是惹你生气了?”

    静依闻言,脸上的表情略有松动,轻咬了咬唇道:“你,这几日你都忙什么?为何也不见你?”

    元熙闻言一喜,走至她身边,轻拉了她的小手,将她扶了起来道:“依依,我这两日的确是公务繁忙,抽不开身。而且,上次将你惹哭了,我怕你还在生我的气,不想见我。所以才迟迟不敢来见你。”

    静依闻言,脸一红,嗔了他一眼,道:“不许再提上次的事!”

    元熙一笑,点了头,“依依,你急着找我来,到底所为何事?”

    静依想了想,便将顾雨的事情跟他说了,让元熙告诉杨海朋,让他想办法把那些让顾雨堵心的人都给打发走,如若不然,顾雨早晚有一天会病倒的。

    元熙听了,略有些不郁道:“你这么急着找我,就为这事?”

    静依一听,立刻杏眼怒睁道:“什么叫就为这事?这事儿还小吗?那可是我表姐!”

    元熙表情一滞,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好办,回头我嘱咐给他就是了。可是还有其它事?”

    静依这才问道:“我听说,大哥要被调回京城了?”

    “是有这回事,调令是昨日下的,估计这会儿,还没到北疆呢。”

    “皇上为何突然要将大哥调回来?”

    “皇上今日又给顾文下了旨,命其明日启程,赶赴北疆!”

    静依略一思索,明白过来,“皇上还真是打的好算盘!那舅母她们也要去吗?”

    元熙点点头,“顾文先率大军开拔,过些日子,你舅母她们才会离京。”

    “皇上这个人还真是深谋远虑!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安排父亲了?”

    元熙笑道:“你父亲的职位应该是不会有太大的变动的。我只是担心皇上会如何安置你大哥。”

    静依双眉紧蹙道:“只怕皇上是想着将大哥雪藏了。”

    元熙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依依,你为何做此猜想?”

    静依走至窗前,淡淡一笑,在那柔美的月光地映照下,更是显得柔美多姿。一头长发披至后背,浑身上下没有一件饰品的她,更是如那池中的白莲一般,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

    元熙看得眼睛都有些花了,分不清现在站在他面前的究竟是人,还是仙了?那样出尘的气质,那样绝美的容颜,哪里会是凡间女子应有的?分明就是天仙一般!

    静依缓缓出声道:“大哥在北疆,屡立奇功,想来,皇上是有意将他培养成一代名将了。”

    元熙闻言,这才回过神来,点点头道:“不错!这一次,我与杨海朋先回来,我就不必说了,倒是那杨海朋,此次虽说是得到了皇上的重用,但并非是到军中任职,不免让人有些费解。现在,又下旨将苏清调回,想来,皇上是开始为下一任帝王铺路了!”

    静依却是一脸愁容道:“大哥若真是被皇上选中了,我的未来又将如何?”

    元熙一惊,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若皇上真是有意栽培苏清,那静依的婚事?

    元熙不敢再想下去,皱了眉,上前两步,轻道:“依依,我去向皇上请旨赐婚。你可愿意?”

    静依闻言,却是急道:“不可!”

    “为何?你再有一年便及笈了,难道真要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别人娶走?”

    静依摇了头,道:“现在你刚立了大功回来,皇上虽无意对你大加封赏,但对你来说,却是好事一桩!最起码,晋王和明王不会将视为眼中钉,只是为想法子拉拢你罢了。可是若是你向皇上求娶我?反而会弄巧成拙!说不定,皇上一怒之下,就会将我指给了别人。你可想过?”

    元熙叹了一口气,紧皱了眉,“皇上的心思之深,不是你我能想象的。他不同于皇后和德妃,她们的心思,咱们一猜就中,可是皇上的心思?”元熙摇了摇头,“如今最好的法子,便是你尽量地少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如此一来,咱们只盼着他能将你暂时忘了。”

    静依却是笑道:“怎么可能?先不说我是他封的平安郡主,你忘了,宫里可是还有一位苏家的女儿呢?”

    元熙闻言却是瞪了她一眼,“你还说!若是她没有进宫,你倒是还有一个庶姐姐可以让皇上考虑,可是现在呢?咱们又当如何?”

    静依此时却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不急!还不到那个时候呢。再说了,我的婚事,只能由我自己做主!凭他是皇上,也不能替我决定我的终身大事!”

    “哦?你已经有了法子?”

    静依摇了摇头,“法子自然是有,只是不到十分危急地时候,我是不会用的。”

    元熙也是松了一口气道:“你早有准备就好!”

    “对了,杨倩那里,可还妥当?”

    元熙轻挑了一下眉,“她现在已经是一步废棋了!不过,我倒是好奇,那个晋王会不会还再去找她?”

    “会的,一定会的!表面上看杨家已经舍弃了杨倩,可是像她这样的,心思歹毒,又常给晋王出谋划策!再加上他二人的奸情!你瞧着吧!杨倩肯定是还要再搏上一搏的!”

    “也许吧。咱们就静观其变吧。”

    元熙说完,轻轻地靠近了静依,拉着她的手,与她面对面道:“依依,你可是已经不再生气了?”

    静依知道他说的是那日之事,看他眼中那温柔似水的眼神,心里一阵悸动,低了头,不语。

    元熙见她不说话,便轻轻地将她揽入怀里,轻道:“依依,一切有我在。我会想法子让你们苏家避开这声夺位之战的。”

    静依轻点了点头,事实上,已经过了七年,她也不知道现在的元熙手中的势力究竟有多大,她只是从心底里信任他!那种莫名的信任,让她的心里安定、平和!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在月下,谁也不说话,就怕是会打扰这片刻的宁静和惬意!

    定国公府的庶女崔茉莉与吏部尚书的庶长子的成亲之日,异常地热闹!

    虽都是庶出,可到底是高门大户,与普通百姓家,已是不知道奢华了多少!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已是到了八月中旬,顾文的家眷也已在几日前动身去了北疆。这日,静依正在房里练着字,便听下人来报,说是大公子回来了。

    静依大喜,搁下笔,便急跑去了前厅。

    前厅,老太爷、苏伟、顾氏、苏明和苏谦都在!

    “大哥!”静依叫了一声,便冲进了大厅。

    大厅的正中间,站立一人,闻声转了过来,正是苏清!他身形修长,皮肤略有些黝黑!一双浓浓的锋眉,将本就大的眼睛衬的更是明亮!

    静依到他身前,顿住了身形,眼中已是一片水雾,嘴唇微张了张,却是说不出话来。

    苏清咧嘴一笑,道:“依依!七年不见依依长成大姑娘了!当真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呀!”

    静依轻笑了一下,眼中的水雾再也忍不住,凝成了珍珠般晶莹剔透地泪花,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苏清忙伸手替她拭了泪,轻哄道:“别哭,别哭,大哥这不是回来了?该高兴才是!”

    静依点了点头,边笑边落泪道:“大哥,黑了。”

    苏清这边正要再哄,便听那顾氏的抽泣声,也是传了过来。

    顾氏哭道:“你这孩子!七年了,可是想死母亲了!”

    苏清赶忙前行两步,一撩袍,跪至顾氏身前道:“母亲!是孩儿不孝,劳母亲忧心了。”

    顾氏的泪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是无论如何也止不住了。而老太爷瞧着,心里一酸,眼眶竟也是红了。而苏明早已是和静依一样,掉下泪来。

    苏伟看众人皆是潸然泪下,便故意咳了声,朗声问道:“不是说,明日才能抵京吗?你怎么提早回来了?”

    “回父亲,儿子思念家人,归乡心切,所以快马加鞭,才提前回来了。”

    老太爷点了点头道:“那今日可用进宫复旨?”

    苏清红着眼眶道:“不用!明日再进宫即可!”

    此时,静依才看到,站在苏明身旁的一个极为俊美的男子,有些诧异道:“晴天哥哥?”

    晴天看了静依一眼,略有些别扭地咳了咳道:“嗯,依依,我回来了。”

    静依笑道:“晴天哥哥还是这样别扭!”

    晴天的脸一红,转了头,不再看她。

    顾氏却是笑骂道:“你这孩子,就知道欺负晴天!”

    一家人在前厅是又哭又笑的,这平南候府里,又再度地热闹了起来。

    次日,苏清进宫复旨。皇上下令封他为云麾使,留守京城!

    这日,正值苏清休沐,静依早早地便叫上了他,到后花园的凉亭说话。

    “大哥,这几年,你辛苦了。”

    “为国尽忠,何来辛苦?”苏清道。

    静依笑了笑,“大哥,这次回来,可有想过你的终身大事?”

    苏清脸一红,“你这丫头,这也是你能问的?”

    静依却是笑道:“有什么不能问的,你是我大哥,又不是旁人,再说了,若是旁人,我还不屑问呢。”

    苏清清了清嗓子,道:“是母亲让你来问的?”

    静依故作神秘地一笑,“你猜?”

    苏清白了她一眼,假装生气道:“不说,我可要走了。”

    静依赶忙一把拉住他道:“大哥!”

    司琴此时出声道:“小姐,崔小姐来了。直接请进来吗?”

    “嗯,直接请到这儿来。”

    苏清的脸更红了,急道:“既是你的密友来了,我不便在此多留了,我还是走吧。”

    静依却是起身将他挡在身前:“大哥,瞧你脸红了!”说完,便将他又按回石凳上道:“大哥,你既知道那崔小姐是为何而来,就该见上一见,不为别的,就为这些年,崔姐姐一直没有同意过任何一门亲事,只为等着你。你也不该拒人于千里之外呀!”

    苏清低了头,道:“我与那崔小姐已是七年未见,我走时,她也不过才十岁,哪里就是为了等我了?”

    静依扑哧一笑,“是不是等你,你自己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说完,见崔茜茜远远地过来了,小声道:“大哥,我可告诉你,一、不许擅自落跑;二、不许将崔姐姐弄哭哦!我去膳房弄些点心和冰镇西瓜过来。你乖乖地在这里陪崔姐姐,哪里也不许去!”

    说完,又瞪了他一眼,以眼神警告他,若是不听她的,只怕后果会很严重!

    崔茜茜已是进了凉亭。静依轻挽了她坐下道:“崔姐姐,这是我大哥,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膳房准备的点心如何了,很快就来!”

    说完,示意崔茜茜安坐,又给了苏清一记满是威胁的眼神,才匆匆离去。

    崔茜茜偷偷瞥了苏清一眼,脸蹭地就红了。两只手放在膝上,用帕子缠着手指,来回地绞着,低着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苏清有些尴尬地问道:“崔小姐,好久不见了。”

    崔茜茜点了点头,“是呀。七年了呢。你,过的好吗?”

    苏清与她渐渐地攀谈了起来,后来又说到北疆的风光,那里的风土人情等等,直让崔茜茜听的是目瞪口呆的!她想不到苏清对北疆竟是有着如此深厚的感情,也想不到,苏清对她竟是侃侃而谈,毫无疏离之感!

    二人聊了约有近一个时辰,静依才端了点心和水果过来。三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地,倒也是热闹!

    自那日之后,崔茜茜便常来府中以看望苏静依,也常常会好巧不巧地遇上苏清!

    顾氏见她们能说到一块儿去,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便请了官媒到了定国公府。这原本就是白氏的心思,如今见苏清愿意,哪里还有不乐意的?赶忙应了这门婚事。

    许是怕夜长梦多,两家匆匆地便交换了庚贴,甚至还选好了成亲的日子。

    可就在两家刚订好日子的次日!宫里的皇后却是降下一道懿旨,着崔茜茜进宫!

    白氏暗道不好!定是这姐姐要拿茜茜的终身大事做文章了。

    母女二人进了宫,直接去了皇后的坤宁宫。

    坤宁宫内,皇后端坐于凤椅之上,给二人赐了座,闲聊了几句后,便将话题扯到了崔茜茜的身上。

    “本宫听闻,茜茜与平南候的长子订了亲?”皇后笑问道。

    白氏一愣,这昨日刚刚交换了庚贴,选了日子,这皇后就知道了,也太快了些吧。“回娘娘,是!”

    皇后笑了笑,“茜茜是本宫的亲外甥女!说起来,你小时候也是常来宫里陪伴本宫的。一眨眼,便是这么大了,竟是到了出嫁的年纪了!”

    崔茜茜低了头道:“是呀!臣女现在已经十七了呢。”

    皇后看了白氏一眼,“妹妹,不知这婚事,订在何时呀?”

    “回娘娘,婚事订在十月。因为苏夫人说那大公子的年纪也不小了,若不是因为一直在北疆,有皇命在身,早该成亲生子了。所以才急着早些将婚事办了。”

    皇后点了点头,“这也是人之常情!到底是自家的儿子,哪有不着急之理?”

    皇后冲身边的一位嬷嬷使了个眼色,便见那嬷嬷轻拍了两掌,那偏殿内走进来一位嬷嬷,两位美貌的宫婢。

    白氏一看,脸色登时就是一白,却也只是低了头,咬着牙,不说话。

    皇后看向崔茜茜道:“这位秋嬷嬷,是本宫身边的老人了。调教婢女,打理琐事,倒是极为在行。本宫就将她见赐于你了。至于这两名宫婢,本宫就将她们也一并赏你了。待你出嫁时,便让她们做你的陪嫁吧。”

    皇后的话说的是轻飘飘地,仿佛在说,不过是赏了一些白菜西瓜似的。可是这话听在白氏和崔茜茜的耳朵里,却是变了味儿!那心里犹如是堵了一团棉花一般,说重不重,说轻不轻!

    母女二人谢了恩,又与皇后闲聊了几句,便出宫了。

    马车上,崔茜茜略有些悲凉道:“母亲,皇后为何如此安排?我可是她唯一的亲外甥女!她竟是如此狠心?”

    白氏也是叹了一口气,用手在眉心处轻揉了揉,“亲外甥女?哼!就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也是一并利用!只要能为她的儿子铺路,登上大位,她定是会无所不用其及的。”

    崔茜茜轻摇了摇头道:“那女儿怎么办?就要做一名傀儡不成?那秋嬷嬷,难不成我还要将她供着?”

    白氏却是闭目不语。

    崔茜茜见白氏不语,又道:“母亲,您就不能想个法子,把她们都给打发了?”

    “打发?”白氏轻哼道:“你以为她们是普通的奴婢?她们是皇后亲赏的!你即便是想法子打发了,她定然还会找机会再送!既如此,你何苦还要拂了她意?茜茜,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有这三个放在你身边。你自己处处小心些就是了。”

    “小心?”崔茜茜却道:“如何小心?三个大活人!母亲,女儿到时嫁进候府,还要想着讨好婆婆,讨好老太爷,还要学着主事,如何还有心思防着她们?”

    白氏却道:“她既是赏给你了,便是你的人了。如何安置,还不是你说的算?”

    白氏说完,便又闭目养神了!

    崔茜茜听了,脑子转的飞快!是了!我的人,自然是由我来安置!哼!别以为是皇后赏下来,我就得供着你了!奴婢就是奴婢!皇后又能说些什么?只是,自己得想个万全的法子,既不她们三人,又让皇后说不出什么来。

    崔茜茜一路上想了不少的法子,可是都被她又给否了去。既不能做的太明显,又不能让人觉得她小提大做!还真是难办!

    这日,静依正在后花园里逗着猫儿玩,便见苏明引着元熙过来了。

    静依将猫儿放下,关进笼子,对着元熙福了福身道:“给六皇子请安。”

    元熙一抬手,“免礼,坐吧。”

    元熙率先坐下,瞥了苏明一眼,苏明会意,道:“依依,我好像忘了父亲交待要让我去一趟书房的。我去去就来。”

    静依一看苏明走了,轻笑道:“你这家伙,瞧你把我二哥给吓的。”

    元熙却是一脸无辜道:“关我什么事?是他自己说有事要走的?”

    “北疆可有消息传回来了?”

    “嗯,一切顺利!你舅母她们也已经到了。我现在担心的倒不是北疆。”

    “哦?那你担心什么?”静依问道。

    元熙一脸愁容道:“这几日,晋王和明王总是缠着我不放,不是请我喝酒,就是约我下棋,总之是各种手段都用尽了!”

    “想着拉拢你了?”

    “可能吧!可能是觉得我在北疆立了功,皇上这两日正有意要为我封王。觉得我还算是有些前途吧。”元熙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静依看了他一眼,“那你觉得,是选晋王,还是明王?”

    “我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会担心!”

    静依又道:“那晋王的手段向来阴险,为人也是极为卑劣!皇上不会立他为太子的。”

    元熙一挑眉,“那就是明王了?”

    静依却是摇头道:“皇上难道就只有他们这两个儿子吗?眼下,是因为他们二人的势力最大,所以众人都以为这太子之位定会是他二人中的一个的,可是我瞧着,却是未必!”

    元熙点了点头,“是呀!这储位之争,最是变幻莫测!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会是最后的赢家!”

    静依用手指在石桌上轻叩了叩道:“杨倩那边有什么动静?”

    元熙不屑地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了静依,“你绝对不会想到,这杨倩竟然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我真怀疑,她这是在帮晋王,还是在害晋王!”

    静依静静地看完了这封信,脸上扬起一抹冷笑,“她这不是在帮晋王,也不是在害他。”静依说完,将信折好,再度还给了元熙,“她这是想要借皇上的手,杀我!”

    元熙一怔,打开信,再度看了看,然后又拧眉思索了一番,喃喃道:“原来如此么?她倒是好歹毒的心思!依依,这个人只怕是不能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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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翻手为雨!(精彩,必看!)

    元熙看了静依一眼,又道:“这个妇人,着实是可恶!依依,咱们得早做防范才是。”

    静依点了点头,“元熙,你还记得我二哥当年是怎么给你做的伴读吗?”

    元熙轻轻一笑,“自然是记得。莫非你是想?不可!太危险了!弄不好,便会搭上你的性命!”

    静依轻摇了摇头,“你不必担心我。即便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他也不会杀我的,再加上我刚刚救了京城的百姓,替他化解了一场危机,他还不至于对我痛下杀手的。”

    元熙却是不赞同道:“依依,对于这一点,我只能说太过自信了些。他是帝王,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他的心思,咱们是琢磨不透的。还有,若是真是为了他的江山社稷,没有什么是他不忍心牺牲的!即便是你父亲,若是阻了他的路,他也定是照杀不误!”

    “可是他自诩为一代明君。身为明君,最不愿意看到的,便是自己的名声受损!留下千古骂名!元熙,咱们也许可以赌上一赌!”

    “不行!”元熙不待她的话说完,便急急地否定了。“依依,你是我喜欢的人,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若是你没有赌胜呢?若是你琢磨错了皇上的心思呢?依依!这太过冒险了,不行!我不会答应的。”

    静依看着一脸固执地元熙道:“若是,我执意如此呢?”

    元熙闻言,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不大,一脸平静的小丫头,她清澈似水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他的身影!元熙咬了咬牙,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静依笑了,元熙果然是在意她的。“元熙,此事不急,待我细想过后,再与你细说。此事关系到我的终身大事,只能成功,不许失败!你放心,我总是要将事情考虑周全,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要想到,才会冒这个险的。”

    元熙轻叹了一口气道:“你呀!唉,真不知道你这样聪明,究竟是福还是祸?”

    静依轻笑两声,“怎么?难不成,元熙真是希望我是一个极为蠢笨之人吗?”

    元熙看了她一眼,轻摇了摇头,“我这两日她好好想想,说不定,会想出个更好的法子来。”

    “好呀!那咱们就看谁的方法更为奏效,更为安全?”

    数日后,苏伟竟是亲自到御书房,为苏清和崔茜茜求了一道赐婚的圣旨,如此一来,原本那些有些蠢蠢欲动的人们,又安分了起来。毕竟皇上的旨意在那儿摆着,已成定局了!

    这日静依正在逗弄着那只猫儿,便听柳杏儿来报,“小姐,护国公府给您递了贴子,说是白小姐的生辰宴,想着请您过去。”

    静依略挑了一下眉峰,这么来,快来了吗?“知道了,让何嬷嬷去库房帮我挑件礼物吧。”

    “是。”柳杏儿又道:“小姐,听说那白小姐这一次请了京城里所有有身分的小姐,还请了宫里的小公主。这白小姐这一次,还真是好大的阵仗!”

    静依淡淡一笑,“她是护国公唯一的嫡亲孙女,又是皇后的亲侄女,哪家的千金小姐不是上赶着巴结她?她就是不给她们送帖子,她们定也是要想法子得一张的。”

    柳杏儿点了点头道:“那,小姐,咱们准备的贺礼,可是选最好的送吗?”

    “不必!你只告诉何嬷嬷,选一件中上等的便行了。”静依说完,又笑道:“本来就与我不对盘,时时想着整我,我可不是旁的小姐,何必上赶着给她送好东西?给她送一件中上等的,也不过是为了全候府的面子罢了。若是真依着我,我就给她送一盒胭脂过去,气着她才好!”

    司琴和司画听了,皆是扑哧一笑,而柳杏儿早已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司琴道:“小姐,您还真是狠!”

    司画却是笑道:“小姐说的对!咱们小姐可是皇上亲封的平安郡主!哪里就非得要去上赶着巴结她了?哼!若不是有护国公府护着,她算个什么?放眼京城,谁还会买她的帐?”

    静依乐了,“你这丫头,倒是生了一张利嘴!这些话,咱们几人说说便罢,以后,还是莫要再说了!”

    这日早上,静依梳洗打扮完,便去了前厅。

    “女儿给母亲请安!”静依福了福身道。

    顾氏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不错!如此打扮,既不太显眼,又不*分!咱们的依依,是越来越会打扮了呢。”

    静依低头淡笑不语。

    顾氏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好孩子,按理说,你这个年纪,正是爱美要好的。可是现在的情势非同一般,倒是委屈了你了。就连去参加寿宴,都是不能好好打扮了。”

    静依笑道:“母亲说的哪里话?女儿本不喜欢画妆打扮,太过繁琐了些。如今这样,岂不是很好?”

    顾氏起了身道:“嗯,好了,咱们走吧。人家是护国公府,可别让人家久等了。”

    进了护国公府,静依便开始细细地打量了起来。她还是头一次来护国公府呢。

    这一打量不要紧,就连对金银之物并不是看得极重的静依,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们一路走来,这护国公府当真是豪华大气,奢华无比!当真是十步一楼,五步一台,这高耸的楼阁、精美的亭台,哪一处不是雕琢地精细华美,无与伦比!

    这一路走来,静依不时地抬头看着迴廊地顶部,当真是雕梁画栋,且笔法细腻,线条流畅!处处透着贵气!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这一转眼,已是到了一处名为‘沁香楼’的绣楼!

    这沁香楼,共有两层,静依进了正厅,便只觉得眼前一亮!这沁香楼的装潢可谓是处处精雕细琢,看这墙上挂的字画,多宝阁上摆的各类精美的瓷器、玉器,那桌上摆的上好的青花瓷,釉质莹润,那瓷器上的花纹,运笔流畅,功夫精湛,件件都是精品,还有这满屋子紫檀木的家具,真真是能晃瞎人的眼!

    这正厅内,已是来了不少人了。顾氏正与各位夫人们寒喧着。而静依环视了一圈,才看到了崔茜茜。

    “崔姐姐,你们来的倒是早。”静依笑道。

    崔茜茜身边站了一个同她身高差不多,着了一件浅紫色的裙衫的小姐,正是顾雨的表妹刘婉儿。

    静依细细地打量了她几眼,赞道:“好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呀!我远远地便瞧见了,正想着是哪家的姐姐呢,却原来是婉儿姐姐。”

    刘婉儿的脸一红,嗔怪道:“你这丫头,哪有人在主家的生辰宴上这样赞别人的?”

    静依吐了吐舌头,又四处看了看,才道:“无妨,左右又无人听见?”说完,看了崔茜茜一眼,道:“再说了,我说的也是实情呀!崔姐姐,你说是不是?”

    崔茜茜拿帕子轻掩了唇道:“是!自然是真话!咱们婉儿的相貌,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呢。”

    刘婉儿杏眼圆睁,嗔道:“好呀!我可是知道你们是要做姑嫂的了,可也不能这样联起手来欺负我吧?静依妹妹,看以后你这个未来嫂嫂若是给了你气受,我可不会帮你。”

    静依倒是轻笑了笑,道:“哪里会?崔姐姐疼我还来不及呢?哪里会给我气受?再说了,像我这样又聪明又善良的小姑,除了我们家,她还能到哪里去找?还不得好好护着我吗?”

    崔茜茜的脸早已是红的不行了,只是白了静依一眼,却未说话。

    可是那刘婉儿却是笑道:“崔姐姐,你听到了没有?你怎么会有这般厚脸皮的小姑呢?呵呵!”说完,早已是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静依却是不理她,只挽了崔茜茜的手臂,道:“我就这样了,你能怎么着?还是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们俩?”说完,还略有些挑衅地瞧了刘婉儿一眼。

    刘婉儿更是笑的合不拢嘴了,“你!哈哈!你这样子,还真有些泼妇的架势!”

    静依一撅嘴,只是看着她笑,也不说话了。

    三人在这边打打闹闹,却是没有注意到一处角落里,站了一个人,看了她们三人好久,才又隐入了人群中。

    所谓生辰宴,也左不过是一起赏个花,吃顿宴席,再看看戏罢了。

    很快便要开席了,静依挨着崔茜茜坐了,而刘婉儿则是坐在了她的下首。她们这一桌上,全是名门世家的小姐,想来,应该算是贵宾席了吧。静依瞧了那主位一眼,心道,这个白敏儿还真是会摆谱,自己个儿的寿宴,还能迟到了!

    众人正在嬉闹,便见门外进来一人,正是今日宴会的主角,白敏儿!

    她身着一身浅色纱衣,肩上披着桃红色轻纱,微风吹过,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倒是给原本有着贵气的白敏儿,添了几分淡雅之气!墨玉般的青丝,绾了一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又在发间两侧各戴了一支蓝黄相间的花钿,使其更添了一股柔媚之气!一双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那若远山含黛一般的双眉,将那双眼睛更是衬得明亮有神!她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走至护国公世子夫人身前,福了身道:“女儿给母亲请安。”

    世子夫人笑道:“快起来吧。今儿是给你做寿,你怎的倒是来迟了?”这话里虽有责备之意,可是态度,语气却是满是宠溺之意,哪里有半分的责怪之态!

    众位夫人们也自是知道这世子夫人宠爱这唯一的女儿,都只是轻轻地笑了,却是无人答话。

    那世子夫人又道:“快快给各位夫人们见过礼,就去那边招呼你的那些个密友吧!”

    白敏儿给众位夫人见了礼,便起身来到了静依她们这一桌。

    白敏儿笑道:“让各位姐妹久等了,是敏儿的不是!敏儿在此,先给各位赔个礼了。”

    众纷纷起身回礼道:“哪里!白小姐太过客气了。”

    白敏儿又笑着请众人坐了,下人们陆陆续续地开始上菜了!

    席间,静依一直是小心翼翼,生怕这个白敏儿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来!一顿饭吃下来,别提静依有多累了。

    终于用过了膳,人们小憩了一会儿,白敏儿便道:“后花园中现在也是百花齐放,特别是那茶花和蝴蝶兰,开的更是多姿,不如咱们就去后花园转转,就当是消食了。回来正好可以再看上一台戏。”

    众位小姐应了,便鱼贯而出,跟随白敏儿到了后花园。

    众人刚到了后花园门口,便见有人引了小公主李静来了。众人见了礼后,那李静道:“不知表姐喜欢什么,我便从宫里挑了这支碧玉簪,希望表姐喜欢。”

    白敏儿笑道:“公主有心了。公主能来,已是敏儿的荣幸了。公主可用过膳了?”

    “用过了,在母后宫里用的,正好父皇也在,他听我说要来给表姐贺寿,便也着了便衣,来瞧瞧外祖父,说是多年未与他手谈一局了,今日正好得闲,要和外祖父杀个天昏地暗呢。”李静说着,便注意到了苏静依,不过,可能到底是年纪小,做了亏心事,略有些心虚,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再不敢细看。

    白敏儿没注意到李静的尴尬之意,笑道:“公主既来了,就一起游园吧。园子刚开的茶花,可是正艳着呢。”

    说完,便拉了李静的手,一起进了后花园。

    这护国公府的后花园,还真是大!比那定国公府只怕还要大上许多!这园子里到处是姹紫嫣红的,倒是令人有了赏花的兴趣。

    白敏儿指着一珠茶花道:“瞧瞧这茶花开的,是不是娇艳多姿?比之那牡丹似是还略胜一筹呢。”

    白敏儿的话一出,便有人立刻反驳道:“白小姐这话说的可是不对!那牡丹国色天香,雍荣华贵,岂是这小小的山茶能比的?”

    又有一人道:“正是,这位姐姐所言最是有理。这茶花虽是艳丽无双,可到底是属于庸脂俗粉,毫无内韵可赏!牡丹则是不同。谁人不知牡丹乃是花中之王,艳压群芳!这茶花嘛,虽还算得上是耐看,可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

    崔茜茜略皱了眉,在场的千金小姐哪个听不出来,这几人是话有话?

    只听那李静道:“几位姐姐说的有理。牡丹之艳丽华贵,岂是这小小的茶花可比的?表姐你也是,这茶花虽是好看,可是与牡丹相比,那就犹如是拿星星与月亮争辉,岂不是让人笑话?这云泥之别,可不是有人称赞几句就能拉近的!”

    白敏儿听了,却是满脸含笑,那眼中的鄙夷之情,毫不掩饰!直直地看向了苏静依!

    静依只是淡笑不语。这李静的话可谓是说的极为露骨了!这是把白敏儿比做了牡丹,把自己比做了茶花!哼!云泥之别?不错,的确是云泥之别!只不过,究竟谁才是云,何人又是那泥呢?

    静依只是想不通,这白敏儿本已是内定的明王妃了,何苦要处处与自己为难?自己一没招她,二没惹她!这个白敏儿还真是喜欢无理取闹!

    白敏儿看静依只是淡笑,却不说话,不由得态度有些傲慢道:“静依妹妹怎么不说话呢?素来听闻静依妹妹是最爱花草的呢。不知今日,静依妹妹有何高见?”

    静依轻笑道:“牡丹有牡丹的好,也有牡丹的俗!茶花有茶花的弱,却也有茶花的娇!百花齐放,各有不同!自然是各花入各眼,各有所好罢了。”

    一位刚才盛赞牡丹,贬低茶花的小姐却是不屑道:“苏小姐这话说的虽是有几分道理,却是经不起推敲的。天下谁人不知牡丹娇贵,偏爱茶花之人,普天之下,又有几人?”

    静依轻轻看了一眼那位小姐,看其年龄,应是在十五、六岁左右,生得还算是俏丽,只可惜了这样一张不饶人的利嘴!

    “偏爱茶花之人,天下皆是!特别是一些高雅文人,更是偏爱茶花。待茶花盛开,他们往往会将茶花移居室内,品茗赏花,吟诗作画!怎么这位小姐没听说过吗?”静依轻声问道。

    那位小姐脸一白,表情一滞!另一位小姐却道:“哼!这也不过是你自说自话罢了。有何为凭?”

    而白敏儿正是与静依对面而站,看到门外闪进来了几道修长的影子,眼泪流转,轻道:“是呀!静依妹妹向来是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的。不知静依妹妹这番说辞可有凭据?”

    静依一挑眉,还来?真以为我好欺不成?哼!静依心思轻转,片刻,轻道:“牡丹妖艳乱人心,一国如狂不惜金。曷若东园桃与李,果成无语自成阴。”

    崔茜茜听了,却是一笑,“好一个-歇若东园桃与李,果成无语自成阴‘!当真是好句!”

    静依略歪了头,看向那茶花,又道:“花近东溪居士家,好携樽酒款携茶。玉皇收拾还天上,便恐筠阳无此花。”

    这话音一落,后花园内寂静一片!

    只听身后传来一阵掌声,静依回头,便看见明王殿下与白敏儿的兄长白英一起走了过来。

    明王李煜道:“好一首赞茶花!果真是名不虚传的京城第一才女!佩服,佩服!”

    众人向明王施了礼,明王叫了起,道:“免礼吧。今日本王也是来为表妹贺寿的!想不到,竟是听到了如此的佳句,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呀!”

    白敏儿笑道:“是呀!静依妹妹的这两篇佳作,只怕是很快又要在京城传阅了。”

    静依淡笑道:“明王殿下谬赞了。既然明王殿下有意赏花,那白小姐,咱们是不是不宜再留在此地呀?”

    明王笑道:“无妨,既是遇到了,便一起四处走走又有何妨?”

    其它的一些闺阁小姐,也是纷纷赞同!毕竟是与明王一起赏花,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的,虽然没有机会做正妃了,可是作侧妃也是不错的!

    静依在一处凉亭坐了,看着众位小姐们簇拥着明王和白敏儿一起继续向里走。司琴站在她身后,道:“小姐,您不一起过去看看吗?”

    静依摇了摇头,“我可没兴趣作那明王的侧妃。与其跟她们一起曲间奉承,倒不如自己在这里愜意!”

    司琴看着众人的背影越来越远,“小姐,您不担心她们会想办法来陷害你?”

    静依轻笑道:“担心!自然是担心了。不急,咱们走吧。”说完,便让司琴跟着,向与她们相反的方向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沁香楼内,世子夫人正在与几位夫人们聊天,说的正是热闹之时,便见一位婢女急匆匆地进了沁香楼的正厅。

    “夫人,您快去瞧瞧吧。小姐被人推下了水,被明王救了上来,现在,正在绣楼里躺着呢。”

    “什么?”世子夫人一惊,“现在如何了?可请了大夫来瞧了?”

    “回夫人,已经请过大夫了,可是小姐受了惊吓,现在正是昏迷不醒呢。”

    顾氏道:“夫人,既如此,还是快去瞧瞧吧。”

    待世子夫人进入了白敏儿的绣楼,见白敏儿脸色苍白,昏睡在床上。

    世子夫人带着哭腔道:“这是怎么了?我的敏儿呀!这可是如何是好?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好端端地会掉进了池子里?”

    一位小姐道:“夫人先别急。我们赶去的时候,明王殿下已将白小姐救了上来。至于她是怎么落入河里的,我们谁也不知道。不如还是请夫人问问明王殿下。”

    明王已是换了衣服,进了屋,就在外室,世子夫人忙出来问了,明王却道:“本王也不知道。本王是听到了一位婢女的惊呼声,才知道有人落了水,待救上来一瞧,才知是表妹!”

    世子夫人忙又唤了白敏儿的贴身婢女来问。那婢女支支唔唔地,只说是自己站地远,只看到一位身穿浅蓝色裙衫的小姐与小姐发生了争吵,一怒之下,将小姐推进了池中。

    浅蓝色?

    众人略一思索,便齐齐地看向了顾氏。

    顾氏也是一脸的惊奇,环视了四周一眼,似乎是还有两位小姐穿了浅蓝色的衣服。正要开口,便听李静道:“她们一直是与我们在一起的,从未离开过。”

    这李静的一句话,就是将推白敏儿的人套在了苏静依的头上了!

    顾氏有些气闷道:“尚未看到我家静依,此事,只怕是还不能下定论吧?”

    世子夫人冷笑道:“是呀!只是不知道这苏小姐去了何处?这么多夫人小姐都在这儿,为何独独不见她?要知道,这可不是你们平南候府,难不成她一个娇客,还能在我的护国公府自由出入不成?”

    顾氏脸一白,气的浑身轻颤!她就是再糊涂,也知道今日是这些人布了局,要毁静依的名声!不由怒道:“世子夫人这是何意?眼下并无真凭实据,就是要坐实了我女儿的罪名吗?”

    “哼!还需要什么证据?我女儿难道会自己跳入水中不成?为何你女儿不与公主她们一起?为何到现在仍是不见人影?”

    一位夫人有些落井下石道:“人影?只怕是做了亏心事,不知躲到了哪里去了吧?”

    另一位夫人也道:“是呀!这好端端地来做客,怎么不见人影了呢?”

    而一旁的明王听了,却是紧皱了眉头,看向那白敏儿的方向,眼中已是一片冰冷!他自宫中长大,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没有见过?很明显这是白敏儿在故意陷害那苏静依了!而且,这白敏儿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利用了自己!明王思及此,自己堂堂王爷,竟是被一个女子给算计了!简直是耻辱!

    旁人并没有注意到明王不善的神色,只是窃窃私语,无非就是说那苏静依如何如何地心狠歹毒之类的。而崔茜茜却是不信的,可是眼下却是找不到静依的人!崔茜茜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额上已是有了一层薄汗!

    而崔茜茜的母亲白氏却道:“嫂嫂莫要心急,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还尚未可知。咱们还是等敏儿醒来,再说吧。”

    白氏是护国公的嫡女,白敏儿的亲姑姑,她的话自然是有分量的。何况,她还是定国公夫人!世子夫人虽然有些不悦,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也是不能对白氏如何的。毕竟白氏的品级可是比自己要高!

    不多时,白敏儿醒了过来。

    世子夫人赶紧地凑了上去,问道:“敏儿,如何了?身体可还有何不适?”

    白敏儿摇了摇头:“母亲,我没事了。苏小姐呢?你们不要为难她,她也不是故意的。”

    白敏儿的话就如同是一枚炸雷一般,将顾氏和崔茜茜给震惊了!她们绝对不相信静依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可是这白敏儿话里话外都是指是静依将她推也了水池!

    明王却是冷冷地扫了白敏儿一眼,那眼中的阴霾,足以说明他现在的心情是极为不悦!

    白敏儿看到明王的眼神,心里打起了鼓,表哥怎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难道他识破了自己的计策?不会的,自己的确是被一个身穿浅蓝色衣服的女子给推下去的,自己并没有说谎!

    世子夫人却是站在顾氏身前道:“苏夫人,现在,你又作何解释?”

    顾氏尚未说话,便听崔茜茜道:“舅母,您先别急,我与依依相识数年,她不会做这种事的。”

    白氏的眉微皱,扫了崔茜茜一眼,并不说话。只听那世子夫人道:“茜茜,我知道你素来与她交好,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她与你交好,是安了什么心思?”

    旁边的刘婉儿听了,却是说道:“白夫人这话说的可是未免难听了些!如今只是就事论事便罢,何苦要说一些中伤别人的话呢?”

    顾氏定了定心神,轻拍了拍刘婉儿的手,走向白敏儿问道:“白小姐,你说是静依不小心将你推下河的,那能否请你告之她为何要推你?”

    白敏儿咬了咬唇,对着世子夫人道:“母亲,此事还是莫要再提了。静依妹妹她,也不是故意的。况且我也没事,还是算了吧。”

    世子夫人却是怒道:“什么叫没事?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难不成非得出了人命才是有事?你说,你们二人到底是因何起了争执?”

    白敏儿却是低头不语,似是有些不愿提及。她这番作派,旁人却更是信了是苏静依将她推下了水,而白敏儿为人温和,竟还欲为她袒护!

    而李静看了白敏儿一眼,轻道:“表姐,到底是因为何事,你直说便是。她既推了你下水,你又为何还要替她遮掩呢?”

    白敏儿抬起头,用几乎是微不可闻的声音道:“我本来是看到静依妹妹往那池边走,以为是她迷了路,便上前去找她,哪知,我刚绕过假山,便见她与大哥拉拉扯扯地,似是纠缠不清。我躲在那假山后面多时,直到大哥走远了,我才出了假山,特意叫住处了她,告诉她那是我大哥,早已婚配!劝静依妹妹莫要与他纠缠不清,却不想,不想惹恼了她,所以她才。”

    白敏儿聪明地没有把话说完,只是静静地看着众人的反应。

    一干小姐们听了,却是气愤不已,甚至有的已是开始说苏静依太过不知廉耻!说话已是难听至极了。而一干夫人们听了,则都是若有所思,并无人吱声。

    那世子夫人何等精明,一看这些夫人们的样子,便知道她们是怀疑白敏儿说了谎。

    世子夫人冷笑一声,道:“苏夫人,你可是都听到了!我女儿好心好意地劝你家苏静依,她竟是不知好歹!居然下手谋害我女儿!幸亏当时明王就在附近,否则,只怕我女儿现在就只剩下一具尸体了!”

    崔茜茜大急,想要说什么,却是被白氏拉住了胳膊,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莫多事。崔茜茜无奈,只盼着静依能赶忙出来,澄清这一切。

    顾氏此时倒是出奇地冷静了,她却是问道:“是吗?白夫人,那我倒是要问一问了,令媛说我女儿在后花园与你家的庶长子私会!我且问你,可有证据?一来,我女儿与你家庶长子从未谋面!我家静依多年来一直是深居简出,京城内的夫人小姐们哪一个不知道?二来,这后花园有如此多的小姐们在,她二人若真要私会,何必要选在这后花园?岂不是蠢笨到等着你们来抓?哼!白夫人,静依自七岁时便得皇上亲口盛赞,夸她聪慧机敏!怎么?难道白夫人以为一个七岁时就能得到皇上称赞聪慧的人,会做出如此蠢笨之事?”

    世子夫人一窒,她没想到这向来好脾气的顾氏,竟然会如此的口齿伶俐!

    而此时,明王也是出声道:“舅母,此时,本王也是觉得十分蹊跷!那苏小姐为人聪慧,这京城里哪个不知,谁人不晓?断不会做出这种有污自己清誉之事的。只怕,此事另有内情了。”

    白敏儿闻言,原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惨白!她轻咬了下唇,似是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明王!他居然为那个苏静依说话!而且还一再强调苏静依聪慧!看来,他是真的喜欢上那苏静依,想着将苏静依纳为侧妃了!

    白敏儿垂了头,眼中闪过一抹狠毒,李煜,你喜欢她,我就偏要毁了她!我看你还如何地赞她!

    想到这儿,白敏儿对那个婢女使了个眼色。那名婢女会意,忙跪爬了两步道:“回夫人,奴婢见殿下将小姐抱回来后,地上掉了一样东西,一开始以为是小姐落下的,所以便捡了起来。可是刚才细看,发现此物并非是小姐的。”

    说着,便将东西从怀里掏了出来,捧于手上。

    顾氏一眼看去,这不是苏静依的香囊?怎么会在这丫环手上?

    白敏儿出声道:“这不是静依妹妹的香囊吗?噢,想来应是在我与她纠缠之时掉在那里了吧!”

    白敏儿的话,再度让人们认定了苏静依与白敏儿的大哥白飞有奸情!尤其是一平时里惯会讨好奉承白敏儿的小姐们,说话已是极为苛刻难听了。

    “想不到那苏静依表面上看起来知书达礼,实际上却是如此龌龊之人!”

    “就是呀!一个堂堂的候府千金,居然与一个庶子有染,也真是不怕贬低了自己的身分!”

    “哼!还说是什么郡主呢!真是不要脸!”

    越来越多的不堪入耳的话飘进了顾氏和崔茜茜的耳中,顾氏愤愤地将所有指责苏静依的那些个夫人小姐们一一记在了心里!好!真是好,白敏儿,原来你们竟是打的这般好主意吗?哼!简直是欺人太甚!

    顾氏已是气愤到了极点!正要发怒,便听外面有人来报,说是护国公和护国公世子白雄,还有那六皇子李赫听说白敏儿落了水,便急急地赶过来探望了。

    白敏儿和她母亲的眼里闪过一抹得意!谁都知道这护国公偏宠白敏儿,现在连他都赶过来了,哼!苏静依,这次你还不死?

    果然护国公一进屋,便直奔白敏儿而去,“敏儿哪!如何了?身体可有不适?好端端地如何就会落了水了?”

    世子夫人赶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说罢,还不忘将那香囊拿给了二人看。

    护国公和世子白雄看了一眼那香囊后,又转头看了一旁的六皇子一眼,不但没有发怒,反而还有些窘态!

    少顷,还是白雄问道:“敏儿,你可是看清楚了?那人的确是苏小姐?”

    白敏儿点了点头,道:“看清楚了,是她,没错。”

    护国公一脸怒容地看向了白雄。白雄又问道:“那我问你,你是何时看到的?”

    白敏儿一愣,没想到父亲会这样问,不过很快便回答道:“大约是申时初吧!”

    护国公脸上的怒容,已是极盛!那眼中所射出的怒火,似是可以将人给烧个窟窿出来一般!护国公对白雄道:“好!好哇!你自己看看如何处置吧?”

    说完,一拂袖便到一旁的椅上落了座!而一起进来的六皇子李赫,则是一脸笑意地看了明王一眼,转身在明王的对面落了座。

    白敏儿和她母亲,看到护国公气极,自是高兴,他老人家动了怒,你苏静依当真是插翅也难飞!

    特别是白敏儿,此时还在想着那苏静依要么就得乖乖地嫁给自己的那个庶兄做妾,要么就得绞了头发去做姑子,总是不可能再与她争艳!更不可能再入得了明王的眼了!

    而顾氏,虽是强作镇定,可仍是难掩面上的忧心忡忡,这护国公可是不好惹的呀!

    谁知,白雄接下来的举动,却是将众人吓了一大跳!

    白雄竟是一巴掌将白敏儿拍倒在了床上,那白敏儿吓得大惊!自己从小到大,别说是挨一巴掌了,就是连训斥也是挨的极少,可这一次父亲竟然是当着满屋子人的面儿,给了自己一巴掌!

    世子夫人也是大惊,被这白雄的举动吓的半天没有回过神儿来!片刻后,世子夫人才看到已是看向自己的白敏儿,那白敏儿的脸上已是肿了起来,上面五指印清晰可见,而且那白敏儿的嘴角边上,还有了血渍!可见白雄这一巴掌到底用了多大的力!

    世子夫人哭喊道:“你这是做什么?女儿刚刚从水里捡回一条命!你怎么下的去手?你怎么不想着赶快找到那个不知廉耻的苏静依,将她绑了来,给咱们的敏儿出气!反而还要打自己的女儿?你是疯了不成?”

    这世子夫人本就泼辣!平日里对是对这白雄管束得极严,现在见自己女儿被打,也顾不得屋里这么多人,竟是显出了本性!

    外间的护国公,却是摇了摇头,轻叹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呀!”

    白氏也有些懵了,忙问道:“大哥,这是怎么了?敏儿哪里做错了,你教训她两句也就是了。如何还对她下这般重的手?”

    白雄却是怒道:“哼!哪里做错了?你让她自己说!她今日到底做错了什么?先是无端地冤枉人家平安郡主将她推下池子,现在又说平安郡主与白飞有染!你还真是敢说敢做!你是个什么东西?那平安郡主的主意也是你能打得?你!我真没想到,我竟然是生养了你这么个心思歹毒的女儿!”

    白雄的话,让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惊,显然这白雄是指白敏儿撒了谎,甚至是说她刻意布局陷害苏静依了!可是,这白雄又为何如此肯定是白敏儿撒了谎呢?

    众人皆是不解,可也没人敢问。

    那白敏儿被白雄的这番话,给吓的不轻!父亲怎么会知道此事?当时父亲并未在场呀?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转了风向呢?

    而一直静坐在那里不语的明王则是得意地一笑,他就知道那苏静依不会如此轻易地就被她给陷害的,果然!他现在倒是很好奇,这个苏静依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来破了这一局了?她人根本未到这里,一句解释也没有,却是将事情整个儿的巅倒过来!看来这个苏静依的本事,还真是不可小觑呀!这样心思缜密的姑娘,还真是自己最合适的人选了!

    白敏儿抬起了脸,看向白雄,眼中充满了不甘和羞怒之色,叫道:“父亲,女儿不明白哪里做错了?难道这香囊做不得证吗?父亲为何不说找大哥来问问,也不说找那苏静依来审,便一口咬定是女儿在撒谎?”

    世子夫人也是气道:“是呀!敏儿说的没错!你为何就一口咬定说是敏儿撒谎了?难不成你这是袒护那个孽子不成?我就知道你的眼中瞧不上白英,就是看着那白飞顺眼!罢了,今日你若说出个一二三来,还则罢了;若是说不上来,我跟你没完!”说完,便一手抱了白敏儿,竟是嘤嘤地哭了起来。

    而外屋的护国公则是摇头苦笑,喃喃道:“作孽呀!我堂堂护国公府,竟是出了这等丢脸之事!简直是无颜见人哪!”

    护国公的声音虽是不大,却是因为内室一片寂静,这番话一字不落地落进了屋内众人的耳中。

    白雄叹了一口气,怒道:“你们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真以为无人知道此事吗?你们真真是打的好算盘!简直是丢尽了我白家的脸!”

    那世子夫人还欲再说什么,只听自进屋后,一直未出声的六皇子缓缓说道:“白小姐口口声声说是在申时看到了平安郡主和白大公子在池边私会。可是未时时,她二人早已是在府中的前厅了!”

    “什么?”众人齐齐看向了六皇子,皆是有些不可思议!

    六皇子面无表情地看了那白敏儿一眼,一字一句道:“她二人,一直在前厅,与皇、上、对、弈!从未离开过半步!”

    话音一落,顿时,屋内的气氛是降到了冰点!特别是听到六皇子将-与皇上对弈’一字一字地说出来时,众位夫人小姐看向白敏儿,还有世子夫人的眼神,皆是由原来的同情,转为了鄙夷、不屑,甚至是厌恶了!

    现在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这白敏儿自己故意假装落水,引明王来救,以此也算是有了肌肤之亲,这明王定是会尽早娶她!而她却偏说是苏静依所为,再说她与自己的庶兄有奸情!这分明就是要毁了苏静依!这样的心思,还真是恶毒!

    刚才一直辱骂苏静依的那些个小姐们,此时已是面色发白!她们都是低了头,缩了身子,生怕是刚才被苏夫人看了仔细,再不敢抬头了。

    而白敏儿和已是再次地瘫软在床上,面色白得像鬼一样,恐怖难看!她母亲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这计策本就是她二人合谋出的,现在这样,要如何收场?

    明王此时开口道:“表妹,你还不快快起来向苏夫人磕头认错?”

    明王的话引来六皇子的一瞥,这是要保白敏儿了?哼!敢打我家依依的主意,真以为磕头认错就算是了事了?

    顾氏却是冷笑道:“万万不可!我可当不起白小姐的礼!要认错,也是到我的女儿跟前认错!再说了,白夫人,你真以为我平南候府是好欺的?竟是设下如此歹毒的陷阱来构谄我家静依!正好,皇上不是在此吗?咱们这就到御前去评评理!”

    顾氏说完,一挥袖,便出了内室,白氏紧忙着跟了出去,劝道:“苏夫人,您消消气,来,先稍坐!别再气坏了身子。”说完,对身边的崔茜茜使了个眼色。

    崔茜茜会意,赶忙亲自给她斟了茶,道:“伯母,您别生气。让母亲先陪您在此稍坐,若是此事,外祖父处置的不公平,无法令您满意,咱们再说也不迟。”

    顾氏本就是气极,才会如此说,哪里会真的闹到御前去!最起码冲着宫里头的皇后,她也是不能如此任性的。

    白氏陪着顾氏在外屋安坐,却听六皇子道:“其实,苏夫人也无需去告御状了,只怕现在,皇上已经知道此事了。”

    “什么?”护国公大惊,“六皇子何出此言?”

    “刚才从前厅出来时,您二位走的匆忙,可能并未在意,皇上派了他身边的公公来一道看看,原本是站在门外的。现在想来,只怕是已经回去复命了。”

    六皇子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将护国公和白雄震的不轻!

    而白敏儿母女俩,早已是吓的胆战心惊,呆若木鸡了!

    六皇子似是仍不满意二人现在的状态,对明王道:“二皇兄,您精通大渊律法,构陷正二品的郡主,是何罪名呀?”

    白雄一皱眉,正二品的郡主呀!他狠瞪了白敏儿母女二人几眼,又看向了护国公,而护国公却是如老僧入定一般,不加理会。

    明王看了六皇子一眼,眼中一片冰冷,看不清他的喜怒,只听他道:“白敏儿并无封号,只不过是官家小姐,与百姓无异!而先是诬蔑平安郡主推她下水,再是意图污了平安郡主的清誉,二罪并罚!”明王说到这儿,眼中波澜不惊地向白敏儿瞟了一眼,缓缓吐出两个字:“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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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是福?是祸?

    听到明王不紧不慢吐出地-死罪‘二字,白雄的身子颤了颤,而白敏儿竟是一个白眼,晕死了过去。而世子夫人也是吓得浑身冒着冷汗,看到白敏儿晕了过去,忙颤声喊道:“敏儿,敏儿,我的女儿呀!”竟是丝毫不再顾及自己的形象、身分,竟是痛哭流涕了!

    明王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并未加以劝慰。他瞟了自己的外祖父一眼,看来,外祖父对她们母女二人,也是失望到了极点了!父皇本就不喜皇后,这些年来,对护国公已经极为冷淡,朝廷上的一些要事,也都是交由其它的朝臣打理,这些人有一大部分,是晋王的人!自己虽也拉拢了一些,可到底是不如晋王的人脉广。

    现在皇上对护国公府上的一些张扬跋扈之些,本就不满,就是前几日,还在朝堂大斥责!今日来护国公府原也是安抚之意,只不过现在看来,只怕是对护国公更加失望了。

    明王叹了一口气道:“舅舅,还是快找大夫来看看吧。万一待会儿皇上下旨召见?”

    白雄忙回过神来,传人速速去请府医。

    而明王则是对六皇子道:“六弟今天倒是好心情,是陪着父皇一道来的?”

    “那倒不是!只是今天我与白家的大公子有约,所以一直在他那里。后来父皇来此,传大公子与他对弈,所以我便一起跟去了。”

    “哦?只是不知,那苏小姐又是何以出现在了前厅呢?”明王略笑道。

    六皇子一挑眉,“苏小姐?说来也是巧了。皇上与大公子对弈一局后,想着起来走走,便顺着迴廊慢慢地看着国公府的景致。到了中门时,见苏小姐正与一位婢女在地上找着什么?险些冲撞了圣驾!后来一问才知,那苏小姐竟是无意间掉了香囊。苏小姐怕有心人拿此大做文章,所以才有些着急。我们遇见时,她似乎额头上都急出汗了。”

    六皇子说到这里,看了白雄一眼,道:“白大人得知后,还下令让府上的下人们都帮忙找呢!是吧,白大人?”

    白雄略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而其它夫人小姐们听了,却是脸上都讪讪地,六皇子这话分明就是在打那白敏儿母女俩的脸!

    明王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狠戾,不过转瞬即逝,那眸子再度变得冰封一片,看不出喜怒之色。

    六皇子看了屋内的众人一眼,心中冷笑不已,转身到了外室。他对顾氏笑着点了点头,便大步流星地出了院子,直奔前厅了。

    顾氏见六皇子对她点了点头,心思急转,莫不是他帮着静依破了此局?否则,怎么会那般巧?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有些匆忙,却是毫不慌乱地脚步声,正是皇上身边的太监。那太监一进屋门,便唱道:“皇上有旨,宣所有人觐见!”

    一行人都起了身,而刚刚被府医给救醒了过来的白敏儿则是在丫环的搀扶下,缓缓地跟在后面。那世子夫人也是在她旁边慢慢走着。白敏儿母女俩此时在想的是,如何才能让皇上不罚她!皇后这张牌在皇上面前自是不能用的。可是还有什么法子,可以让皇上息怒呢?

    很快到了前厅,众人们参拜了皇上后,便都站到一旁,谁也不敢抬头,更是不敢说话了。

    顾氏略抬了头看到静依正与皇上对弈,眉宇之间,丝毫不见紧张之色!见此,顾氏才略松了一口气!

    大厅上,只是静静地传来了皇上与静依二人落子的声音,再就是偶尔会有护国公的几阵咳嗽声!白敏儿颤颤微微地让丫环扶了,站至一旁,心里头仍是在暗暗地想着法子。

    许久,传来皇上的爽朗大笑声,“好!好一个棋艺精湛的丫头!说吧,你想要朕赏你些什么?”

    静依笑了笑,起身走至殿中,对皇上福了福身,道:“皇上,您一言九鼎,您刚才可是说了,臣女若是赢了,您就满足臣女的心愿的。”

    皇上脸上的笑意更盛,“好!不过,丫头,你可是想清楚了?真的就只要这个?再不要其它的赏赐?”

    “臣女能达成心愿,已是高兴至极,再无所求!”

    “好!既如此,朕便允了!不过今日,朕未带着玺印,明日,朕会命人送去平南候府!你在家静候便是!”

    静依喜出望外,“臣女谢过皇上!”

    皇上对挥了挥手,又看向厅内的众人。白雄对夫人和白敏儿使了个眼色。世子夫人忙携白敏儿跪在了地上。“皇上,臣妇有罪!还请皇上责罚!”

    皇上却是挺直了上身,又微微向后靠了靠,轻道:“不知世子夫人,所犯何罪呀?”

    世子夫人和白敏儿闻言,身形一颤,那世子夫人回道:“回皇上,都是臣妇一时糊涂,险些错怪了苏小姐,酿成大祸,还请皇上责罚!”

    静依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那世子夫人,心中暗道,这白夫人到底是狡诈!只说自己一时糊涂,又说是错怪!这样大的事情,’错怪‘二字就算了?你故意称我’苏小姐-,而不是称我为‘平安郡主’,又只字不提白敏儿,怎么?想自己将这桩事情揽下来?静依心中冷笑不已,白夫人,只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苏静依轻易不出手,一旦出手,就没打算给自己留下祸端!

    静依却是不发一语,只看向了顾氏,对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皇上面无表情,道:“错怪?朕倒是不知道这‘诬陷’二字还可以用-错怪-来代替?”

    世子夫人一惊,吓的身形一晃,那头上的金步摇竟是掉了下来,‘叮当’一声,倒是极为清脆,好听的紧!

    皇上轻哼了一声,转头看向静依道:“丫头呀!这事是因你而起,这苦主也是你。你且说说吧,此事,该当如何处置呀?”

    静依有些受宠若惊道:“启禀皇上,臣女万万不敢越俎代庖,这有关大渊律法之,臣女并不精通,而且臣女也只是一闺阁女子,哪里敢处置世子夫人和白小姐?”

    皇上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好一个聪明的丫头!一句不懂‘大渊律法-,便是定了性地要将她二人按律法惩办了!

    明王的眼中却是闪过一抹犹豫之色,这护国公府毕竟是自己的外祖家,要不要求情呢?若是求了,父皇会不会以为自己与她们合谋陷害苏静依?若是不求,父皇又是否会觉得自己太过冷血无情,不念亲情呢?

    明王这里还在犹豫,便听六皇上道:“父皇,此事,虽是白小姐有错在先,可是平安郡主也是有些太过大意了些。若不是她不慎掉了那香囊,只怕此事,还到不了这种地步!”

    明王听了,眉头一皱,这六皇子明着是为白敏儿求情,实则是暗指,这白敏儿竟然使人偷了那苏静依的香囊,故意陷害,可见其手段之卑劣!他微微地转头看了六皇子一眼,这个六弟,向来是不起眼的,自小是被他和晋王欺负惯了的。这次从北疆回来,到底是经过了腥风血雨的洗礼,成熟稳重了不少!只是刚才这番话,他究竟是故意说给父皇听的,还是无意的呢?

    果然,皇上的眉峰一紧,冷声道:“哼!白敏儿,你做何解释?”

    白敏儿吓得浑身哆嗦,以前若是有皇后在,她对这个皇上,还不是那么畏惧,可是眼下,皇后不在,自己又犯了这样大的错事,如何能够不害怕?她的上下牙竟是打着颤,只见她张嘴,却是不见她出声!

    皇上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这种祸色,还说是自小按照太子妃的标准来教养的!简直是丢尽了大渊千金们的脸!皇上不由得拿她与刚才与自己对弈的苏静依比较了起来。这苏静依聪明伶俐,说话做事,中规中矩,让人挑不出半点的错处!七岁时在大殿上自己试探于她时,便是面相平静,毫不畏惧!这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皇上又看了一旁低头不语的护国公一眼,道:“护国公,此事,你以为如何处置才妥当?”

    护国公听到点了他的名,赶忙过去跪下,“皇上,此事,是臣治家无方。臣甘愿受罚!”

    明王听了,脸色一变,难道皇上想借机为难护国公府?思及此,一撩袍,也是跪下道:“父皇,护国公原也并不知晓此事,也是得知白敏儿出事后,才赶过去的,况且,他们一得知白敏儿说谎时,便已是怒极,特别是白世子,还一巴掌将那白敏儿险些打晕了过去。还请父皇从轻发落!”

    六皇子挑了一下眉,终于忍不住了?

    皇上看了屋内的众人一眼,便道:“诬陷平安郡主,岂是一巴掌就能解决的?”皇上不悦道,先不说自己还要重用苏伟和苏清,就是不用他们了,也得考虑一下远在北疆的顾文!他可是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一个亲外甥女!

    世子夫人的脸色已是惨白,轻碰了一下白敏儿,白敏儿强忍了惧意,颤着声音道:“皇上!臣女知道错了,皇上!皇,皇上,臣女再也不敢了!求皇上开恩!”

    白敏儿这一番说辞,是更让皇上看不上了。皇上白了她一眼,对静依道:“平安郡主,朕知道此事是你受了委屈,险些害你损了名声。这样吧,就由朕作主,让白敏儿当着众人的面儿给你磕头认错!再拖下去打三十板子,你看如何?”

    静依低了头,面上看不出喜怒,“皇上,臣女向来都是敬佩皇上英明,此事,就请皇上做主吧。”

    皇上看向静依的眼神已是略有了不同,这丫头说是让自己做主,却又说自己向来英明。这分明是不满意自己的处置了!也罢!皇上冷道:“白敏儿骄纵成性,意图构陷平安郡主,幸而平安无事,否则,岂不酿成大祸!白敏儿,即刻向平安郡主磕头认错,并向平安郡主赔偿万两黄金压惊!白夫人教女不严,即刻剥夺所有的诰命封号!此事,暂且告一段落,任何人不得对外宣扬,否则,朕绝不轻饶!”

    皇上的话音一落,众人皆是跪了,高呼:“皇上圣明!”

    皇上看了静依一眼,道:“丫头,朕知道此事你受了委屈,你放心,朕不会让你白受的。”

    几日后,京城中再出了一条爆炸性的消息,护国公府的嫡孙白英,竟是在青楼中为争一名花魁与人大打出手,被人打断了腿!此事一出,对于刚刚出了一桩丑事的护国公府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而宫中也传来消息,苏静微被晋为了贵人,还被赏赐了不少的金银!

    柳杏儿有些不悦道:“小姐,那日的事情,皇后说是要补偿你,怎么也不见打赏,反而是升了大小姐的位分?合着,是将人情给了大小姐了?”

    静依轻轻一笑:“你懂什么?你晋升静微的位分,是为了安父亲的心!哪里是为了我?”

    司琴笑道:“属下一想到那日那白敏儿向您磕头认错的场面,就想笑!只怕从此以后,这白敏儿便成了京城中的一大笑柄了!”

    海棠听了,将手中的果子汁递到了静依手里,笑道:“笑柄?这还不是让她最难受的,最难受的,是明王很快就要大婚了,而这明王妃,却不是她!不仅不是她,她反而是还被皇后下旨封为了侧妃!这岂不是更让人笑话!”

    司琴点点头道:“小姐这一招,当真是高明,那白敏儿身后毕竟是护国公府,哪里能真的丢了性命?只是让一向心高气傲,瞧不起妾室庶子的她嫁给明王做侧妃,还真是灭了她的威风!”

    司画一脸不屑道:“哼,说好听了是侧妃,说难听了还不就是一个妾室!不是瞧不起庶子庶女吗?看她以后生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庶出的?”

    静依淡淡一笑,孩子?哼!只怕她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皇上虽不可能处死她,可自己也不是那圣母,以德抱怨!让她嫁给明王为侧妃,是她早就料到的事!皇后为了安抚白雄,自然是不会真的舍弃了那白敏儿,可是明王,怎能娶一个笑柄为正妃?现在为侧妃,已是对她极大的宽佑了!

    静依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的香囊,白敏儿,你以为你不死便是还可以再有机会吗?哼!现在开始,才是你真正的苦难!明王迎娶的是当朝丞相的千金,她可是听闻此人表面和善,背地里对下人是极为严苛!白敏儿,你的好日子到头了,以后,进了明王府,只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出来惹事生非了。

    司琴道:“小姐,那些黄金,您要如何处置?”

    “不急,先放着,以后,我自有用处。”

    何嬷嬷进了屋,道:“小姐,六皇子来了,正是后花园中与二公子聊天,二公子请小姐过去。”

    静依到了凉亭,元熙冲她浅浅一笑,“如何?现在可还是缺银子?”

    静依听了,脸一红,知道元熙这是在调侃她,回道:“自然是缺,就是将整个天下的银子都聚到我这里,自也是嫌少,不够用的。”

    元熙哈哈大笑,而此时,那苏明早已是不知跑哪儿去了。

    静依问道:“那白飞那边如何了?”

    元熙神秘地笑道:“你绝对想不到!”

    静依看了他一眼,略一思索,“护国公,让世子白雄袭爵了?”

    元熙瞪了眼睛问道:“这你都能猜到?”

    “这有何难?那日护国公府出了那样大的一桩丑事,再加上皇上的态度,护国公还有什么是看不明白的?他让白雄袭了爵,定是不会立那白英为世子吧?”

    元熙叹了一声道:“到底是老狐狸呀!以退为进!他还真是聪明!到底是混迹官场多年。将帝王的心思是摸的透透的!护国公今儿一早递了折子,要让白雄袭爵,自己也是称病,以后再不参议朝政!”

    元熙看了静依一眼道:“那白雄对那个夫人,是失望到了极点,虽未休妻,但也跟休妻差不多了。白雄让一名跟了他十几年的小妾,正跟着学习打理府内的事务,看这样子,等白敏儿一嫁,那白雄就要将她执掌中馈的权利给夺了。而且,最让他那个夫人气闷的是。竟然是由护国公作主,让白雄抬了已经故去的白飞的生母为平妻,如此一来,这白飞便成了嫡子,而且,我来之前,收到消息,护国公已经写好了奏本,命白雄明日上奏,立白飞为世子!”

    静依的脸上并没有太吃惊的表情,这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了。若说以前,那护国公可能还是指望着让白飞扶佐白英一把,可是如今看来,白英断了一条腿,已是身有残疾,按例,是不能袭爵的。再说那白英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护国公的爵位要是交到了他的手里,只怕是不出几年,便将整个家族类败了!

    静依喝了一口清茶,眉间却是紧皱,轻道:“白敏儿的事,只怕皇后不会罢休的,到底是她的亲侄女,虽说是她有错在先,可是皇后还是要顾及护国公府的声誉的。为了晋王,她定会想法子,对付我的。”

    “你可有打算?”

    静依摇摇头,“皇后的心思深沉,我也猜不透,她接下来会做什么。咱们只能是静观其变了。”

    元熙叹了口气,“北梁的使者护送北梁的公主进京,大概这两日就要到了。到时,皇上定会要设宴招待,免不了要让郡臣及家眷赴宴的。依依,你一定要处处小心。”

    静依点点头,“你不用担心我,还是要想法子,与晋王和明王保持不远不近的态度,免得皇上生疑!”

    元熙拉了静依的手,道:“依依,你说,我让母妃去皇上那儿求个情,将你许配于我,可好?”

    静依脸一红,摇了摇头道:“还不是时候,待明王大婚后,估计晋王也就要大婚了。待他们都大婚后,一切都安定下来,再说吧。”

    元熙的眼中露出了些许失望之色,不过很快又笑道:“听说北梁的公主来京城,是要和亲的。你说,皇上会将她指给谁?”

    静依摇了摇头,“猜不出来。应该不会是你!你本就不受宠,若是娶了北梁的公主,自然会得到北梁的支持,皇上,只怕是没那么好心,为你们赐婚的。”

    元熙的脸一黑,“听你的意思,好像我娶不了那北梁的公主,让你觉得很遗憾?”元熙的语气中透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静依自是察觉到了,只是淡笑道:“我哪有这个意思,是你自己问我,我才说的。对了,我记得母亲说找我有事呢。我先走了。”

    元熙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苦笑了一声,喃喃道:“依依,你真是我的劫!”

    几日后,北梁的使者进京,皇上果然下旨大宴群臣!

    崇文殿内,一片歌舞升平之象!气氛也还算融洽!

    这次来的公主,是北梁王的第四女,名雪姬,听闻是北梁国的第一美女!这次进宫一见,静依不禁暗叹,果真是个大美人儿呀!这雪姬的容貌、身材皆是上乘,特别是那一双饱满润泽的双唇,让人看了,忍不住是有些垂涎!

    静依悄悄地打量了这北梁的公主,再看向了对面的晋王和明王,见二人对这北梁公主,竟是都没有放在心上。静依暗自不解,还真是奇怪呢,这二人不是向来最喜拉拢对自己有利的人吗?今日是怎么了?

    静依这儿还在纳闷,便见那北梁的一位使都起身,站至大殿中央道:“大渊皇帝陛下,我皇为表示我北梁对大渊的结好之意,特命我等护送我们北梁的第一美人四公主殿下,来到大渊,请皇上在您的众位皇子之中,选择一位,与我们的公主殿下,结为秦晋之好。”

    皇上笑了笑,“四公主美丽无双,才名远播,只是不知道四公主属意朕的哪个儿子呢?”

    那四公主淡笑不语,只是看了那使者一眼。

    使者道:“我们四公主听闻大渊皇帝陛下有一位十三岁便上战场杀敌的皇子,不知这位皇子,今日来了没有?”

    静依听了,握着杯子的手一紧,表情略显不郁,不过片刻,便又恢复自然。

    皇上听了,倒是有些意外道:“李赫今日可来了?”

    六皇子起身道:“父皇!儿臣不才,自问配不上四公主。还请父皇另择他人吧。”

    皇上的眉心微不可见地轻皱了皱,再度看向那四公主。四公主听了,脸上略有些尴尬,起身问道:“不知,六殿下对雪姬何处不满,竟是当庭拒绝于我。”

    六皇子目不斜视,仍是看向皇上,“父皇,儿臣现在无意娶妻,再者,几位兄长都还未纳正妃,儿臣不敢造次。”

    皇上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赫儿说的不错。四公主,在我大渊,自是长幼有序。他的兄长们尚未大婚,他这个做弟弟地,自然是不能先成婚的。”

    那四公主却是无所谓道:“这还不简单?那就请皇帝陛下给他的兄长们都指婚,先成了婚,不就成了。”

    四公主的这番话,说的可谓是毫无礼教可言。哪有大家闺秀如此说话,这岂不是形同逼婚了?

    那使者道:“皇帝陛下,这在我北梁,并无这等规矩。再者,我北梁的女子都是性情直爽,能歌擅舞,还请陛下,考虑我们公主的意思。”

    六皇子皱了眉,看了一眼那四公主,眼神中竟是充满了狠戾之色!那四公主正好在看李赫,见李赫如此恐怖的眼神,竟是吓了一跳,颇有些胆怯!李赫见她有了惧意,那看向她的视线中再度多了一丝冰冷!

    四公主竟是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险些撞到身后的婢女!

    那四公主迅速定了心神,强作镇定,掩饰了自己的恐惧之色,对皇上道:“六皇子所言甚是!既然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勉强了。还请皇帝陛下,再考虑一下其它的皇子吧。”

    四公主的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些!大殿中的众人一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就连最为机敏的静依也是一愣!这四公主的主意改的还真是快!莫不是元熙对人家做了什么手脚?

    皇上看四公主改了主意,眼神在六皇子的脸上轻轻地一扫,那眸子闪现着晦暗不明的神色。而他身旁的皇后,则是抿唇一笑。

    皇上道:“此事不急,待过几日再议!朕会命宫中的公主还有其的郡主小姐,陪你在京中四处转转!今日为了给北梁的公主还有使者接风,大家不醉不归!明日休朝一日!”

    底下众人齐声道:“多谢皇上!”

    当晚,再没有人提及和亲之事!

    这日,顾氏找到了静依道:“依依呀,皇后安排了你明日和小公主一起陪那北梁的四公主,你可是要仔细些,千万别出什么差池!”

    “母亲放心,女儿定会小心的。”

    “我总觉得皇后会想法子为难你。明日你见了那四公主,最好是顺着她说话,千万别惹她生气!还有那个小公主,也是得罪不得的。”顾氏一脸担忧道。

    静依笑了笑,“母亲放心,再说了,明日不止是女儿,还有那刘家的婉儿姐姐也会同去的。母亲放心就是。”

    次日,静依、刘婉儿还有小公主李静,陪着那北梁的四公主,在京城中四处游玩。快到傍晚时,几人也是有些疲累了。刘婉儿道:“公主,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宫吧。”

    李静道:“还早,不急!难得出来玩一次,自是要尽兴才好!雪姬姐姐,前面有一处酒楼的菜做的不错,咱们去尝尝可好?”

    雪姬闻言,眼前一亮:“好呀!我正好肚子饿了!咱们就一起去尝尝吧!”

    静依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这小公主才八岁,平日里极少出宫,怎会知道离此不远有处酒楼?而且还说那酒楼的菜不错?静依不动声色地看了那小公主一眼,对身边的司琴和司画二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二人多加小心。

    几人进了酒楼,一眼便瞧见了晋王李征自二楼上下来。

    众人见了礼,那晋王笑道:“免礼!小妹今日怎的到此处来了?时辰不早了,也该回宫了!”

    李静却道:“急什么?你不是也在外面,没有回府?”

    晋王哈哈一笑,“本王是男子,自然是无事!可你们是公主,还是早早回宫的好。”

    静依看了晋王一眼,见他面色潮红,显然是饮了不少的酒,他身后跟了两名小厮,几欲搀他,都被他给拒了。

    晋王看到苏静依站在一旁,不由得摇晃着身子上前了两步,细细地看着她。

    苏静依今日只是穿了一件浅绿色的裙衫,头上也中簪了一支玉钗,头上,身上,再无其它的饰品!自那日在护国公府出了事后,静依就再也不肯佩戴香囊了。

    原本是极为简单的装扮,可是看在晋王眼中,却是别有一番风韵!他每次见到苏静依,都会给自己不小的震惊!上次在小巷子中,自己虽然怒极,却是在那之后,常常在午夜梦回之时想起她,梦到她!这样的感觉让晋王很不爽!他不喜欢这种被人干扰的感觉!他知道这个苏静依的存在大大的影响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和决断。苏静依,对自己而言,是个危险的存在了。可是不知怎的,每当他痛下决心想要除掉她,或者是毁了她时,一见到她,这些想法便统统地被抛到了九宵云外!

    现在晋王看着打扮清秀,双眼灵动有神的苏静依时,再加上饮了一些酒,已是有些心急难奈了。他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一把拉住苏静依,却是被她给避了过去!

    苏静依福身道:“晋王殿下喝多了,还请速速回府吧!”

    晋王眯了眼,看向苏静依的眼神中,满是一种男人猎艳时的那种*裸地*!他晃了晃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一个念头极快地在他的脑中闪过,可惜自己还没来得及抓住,便消失不见了。

    晋王再度看向静依,那眼神中的占有欲已是更为强烈了!

    静依看他眼神有些迷离,暗叫不好,这晋王今日的举动太过奇怪了!还当着这四公主的面儿,这可是如何是好?

    刘婉儿似也是看出晋王有些不对,忙道:“公主,咱们还是赶快回去吧。若是迟了,只怕娘娘是要责罚的。”

    李静却是看了那刘婉儿一眼,只一眼,那刘婉儿便是一惊!

    李静的眼神冷冽无比,犹如是寒冬腊月的西北风一般,让人忍不住轻颤!刘婉儿不由暗道,这小公主的眼神也太过冷冽了些,这哪里像是一个只有八岁的孩童会有的眼神?

    静依正欲再说话,便听外面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大哥?真是巧,你也来此饮酒吗?”来人,正是明王李煜!

    李征一看是他,皮笑肉不笑道:“还真是巧呢。不知二弟来此,是与人约好了?还是自斟自饮呢?”

    李煜笑道:“我闲来无事,四处走走,正好在街上遇到一位旧识,便来此一叙!大哥这是要走吗?”

    不料李征竟是轻哼道:“走?我几时说要走了?怎么,难不成这是二弟你的产业?即便是你的产业,大哥便来不得了吗?”

    李煜一愣,这好好的,李征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静依赶忙道:“四公主,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走吧。”

    那四公主忙点了点头,正欲转身离开,不想却是被那李征一个闪身挡在了身前,拦住了去路,“急什么?你们不也是刚到吗?既如此,便一起用膳吧?”

    李煜皱了眉,显然是被李征这番举动给弄糊涂了。这可是北梁的公主,可不是那烟柳之地的女子,这李征的言行举止,怎能如此轻浮?

    李煜上前一步,道:“大哥,你醉了。我送你回府吧。”

    不想那李征竟是一把甩开了李煜的手,怒道:“你走开!本王还没有与平安郡主说完话呢,你插什么嘴?”

    这李煜又是一愣,平安郡主?这李煜刚才要拦的人不四公主?

    静依的脑子转的飞快,在司琴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司琴悄然退下,身法极快,不知去了何处。

    静依赶紧对刘婉儿使了眼色,二人拉起了四公主便往外走,而那李征欲再上前阻拦,却是被李煜给拉住。李征怒不可遏,竟是挥拳向李煜袭去!

    李煜没料到他会突然出手,一个躲闪不及,被打中了左颊!

    李煜大怒,对着李征的脸就是一拳,怒道:“你是昏了头了不成!在这里大闹,成何体统?”

    而李静吓得连连后退,这是怎么回事?明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说好了只有晋王一人吗?现在怎么办?事情办砸了,回去之后,自己会不会受罚?李静吓得脸色微变,一直退到门边,被后面的人一个手刀给劈晕了过去。

    李静再睁开眼时,已是在宫里了。

    李静一把拉住在她身边伺候的宫女问道:“我怎么会在这儿?我几时回来的?”

    那宫女道:“小姐醒了?您在回宫的路上睡着了。是平安郡主和刘小姐送您回来的。您已经睡了一个多时辰了。”

    “什么?”李静大惊,“那晋王和明王他们呢?”

    “奴婢听说他二人在宫外大打出手,现在正在御书房外跪着呢。”

    李静略了一思索,又问道:“皇上怎会知道此事的?”

    “奴婢听说此事惊动了京兆尹,京兆尹赶到时,二人已是将那酒楼给砸了个差不多!京兆尹一看这闹事的是两位王爷,不敢自作主张,便进宫禀明圣上了。”

    李静听完,竟是呆坐在了床上,闹事?李静惨笑了笑,怎么会这样?一切明明都是按照计划来的呀?为什么明王会突然现身?二人又为何突然大打出手?乱了!全乱了!这下好了,自己如何去坤宁交差?

    李静轻笑了几声,竟是眼眶一红,落下泪来,完了!还以为自己聪明,结果呢?比那白敏儿还不如!现在好了,自己将明王也给扯了进来,这可如何是好?

    那宫婢被李静的表情给吓坏了,忙道:“小公主,您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适?要不要请太医?”

    李静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了,你去吧。”

    待那名宫婢下去后,李静又细想了想,似是渐渐理清了头绪,对着屋顶轻喊了一声:“出来。”

    自宫殿的顶部飘下来一名黑衣人,显然,这是隐卫!

    “公主!有何吩咐?”那黑衣人沉声道。

    “你速速去吏部尚书府的家庙一趟,本宫要明天天亮前收到那个杨倩自尽的消息!还有,将所有与本宫有关的东西全部找到销毁。最好,是能将那家庙,还有以前那杨倩住的屋子一并给烧了,不留一丝痕迹!”李静面色轻松地将话说完,那样子就像是在说去把碗洗了,一样简单。

    而那黑衣人,也是毫不犹豫,待李静吩咐完,便飞身出了宫门。

    李静轻笑了几声,想不到,自己一直是自诩聪明,却是被杨倩这个贱人给耍了!现在想来,她终于明白晋王看到那苏静依时神色虽有不对,却并没有做出一些什么出格的举动!原指望着让晋王在大庭广众之下,撕了那苏静依的衣服,或者是做出一些什么出格的行为,这样一来,那苏静依的名声便彻底败坏了!除了一死,她哪里还会有脸活在这个世上?可是没想到,那晋王并未做出什么疯狂地举动来?哼!定是那杨倩将给自己的药不对!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用了会让人迷失本性,一味贪欢的催情药!

    李静暗暗咬牙自恼,此计本就是一石二鸟之计,一来,毁了那苏静依,替皇后出了口气!二来,将这罪名落实在了晋王头上,让他彻底得罪了平南候和威远大将军,如此一来,他们定是会向明王靠拢!可是没想到,却是毁在了那药上!

    好你个杨倩,敢耍我?那就拿命来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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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雪谢谢有那么多亲的支持,飞雪在这里剧透一下,那个四公主绝对不是来打酱油滴,当然了,也是不可能嫁给六皇子滴,飞雪提前安一下各位的心,省得某些人会在留言区骂俺,说俺又给男女主制造麻烦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天男女主就应该会订亲了吧?呵呵,当然,这个嘛,完全取决于大家的态度了,呵呵!只不过大家不要以为他们的订亲会很顺利哦!不过,究竟会有什么样的阻碍呢?嘻嘻,明天大家就知道了。不过,如果明天让他们订亲的话,貌似我要更的更多!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第八十四章 下旨赐婚

    入夜,御书房外,晋王和明王都直直地跪在殿外。细看两人脸上、手上皆是有着一片一片青紫的伤痕!

    御书房内,皇上正坐在桌前,批阅着奏折。他身旁的太监总管杜海道:“皇上,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早点就寝吧。明儿还得早朝呢。”

    皇上眼睛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折子,却是没有说话。

    杜海瞧了一眼,心中微叹,只好又从一旁的长几上,再移过来一盏红烛置于桌前。皇上觉得烛火突然亮了许多,看了身旁的人一眼,“杜海,这里不用伺候了。你先下去吧。”

    杜海却是笑道:“皇上,奴才就是回去,也是睡不着的。还不如在这里陪着皇上呢。”

    皇上叹了一口气,将折子扔在了案上,右手轻捏了捏眉心处,有些倦意道:“他们还在外面?”

    “是!都在门外跪着呢。皇上,这两位殿下可是跪了有一个多时辰了。您看?是不是让他们回去?”杜海轻抬了眼皮,看了皇上的脸色,小心翼翼道。

    “哼!”皇上重重地哼了一声,“不成器的东西!当着北梁公主的面儿竟然是如此的放肆!一点儿规矩也没有?这岂不是让北梁笑我大渊的皇室太过没有教养!简直是丢尽了我大渊的脸!”

    杜海弯了腰道:“皇上,那北梁不过一区区弹丸之地,怎比得上我大渊乃是泱泱大国!两位殿下出手相争,必然是有些原因的,皇上何不传他们进来好好盘问?”

    皇上冷笑了一声,“哼!朕问你,可是有人来过了?”

    杜海忙掩了笑意,道:“是!回皇上,皇后娘娘和德妃娘娘都来过了。不过,按照您的意思,都给挡了回去。”

    “挡了回去?只怕是还要再来的!罢了,你去传他们两个进来吧!”

    杜海忙弯腰出去,传了晋王和明王见驾!

    二人一进御书房,就急忙跪下道:“父皇!”

    晋王急道:“父皇,今日之事,都是儿臣的错,还请父皇降罪!”

    明王也是跪行了两步道:“父皇,儿臣不孝,都已是成人了,还劳父皇忧心!都是儿臣的错,还请父皇责罚!”

    皇上却是往椅背上一靠,轻哼道:“哦?今儿倒是奇了,竟是争先恐后地认起错来了!也罢,你们倒是说说自己都错在哪儿了?”

    晋王忙抬了脸,满脸是泪的看向皇上,“父皇,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今日多饮了几杯,后来看到了四公主等人,一时失态,说了几句有失礼仪的话,正好二弟进来,本是劝阻儿臣的,可是儿臣也不知是怎么了,竟是一时昏了头,打了二弟一拳!二弟这才恼了。父皇,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还请您责罚!”

    说完,便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个头,已是哭的泣不成声了。

    皇上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又看向了一旁的明王。

    明王见晋王先认了错,也是低头道:“父皇,儿臣不该见大皇兄喝醉了,还与他一般见识,更是不该还手。请父皇降罪!”

    说完,也是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跪在地上,既不哭,也不说话了。

    皇上不由得对这个明王高看了一眼,这个儿子,的确是不错!比这个李征是强多了!

    晋王见明王并没有哭诉,用袖子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便直直地跪在了那里,止了哭声。

    皇上沉了脸道:“哼!两个不成器的东西!竟是还惊动了京兆尹!还真是给朕长脸!”

    杜海进了殿内,“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命人给您做了宵夜,给您亲自送来了,现在殿外等候见驾,您看?”

    皇上瞟了地上的二人一眼,转头对杜海道:“叫她进来吧?”

    皇后一袭明黄色凤袍,身后跟了一位宫女,手中端了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只青花瓷的小碎花碗!

    “皇上,臣妾听宫人们说皇上晚膳进的不多,所以特地命御膳房做了一碗桂圆莲子羹。皇上您尝尝!”皇后亲自从宫女手中的托盘上端过了那碗莲子羹,递到了皇上跟前。

    皇上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接过碗,轻轻地舀了一勺,放入口中。皇后站在皇上的身侧,也不言语,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皇上。

    而皇上则是吃得极慢,每一勺送入口中,都要慢慢地咀嚼过后,才会咽下。如此这般,皇上的这碗粥吃的时间可是着实不短!

    皇后笑吟吟地看着皇上用完了粥,赶紧拿帕子给皇子擦嘴。皇上不着痕迹地避了过去,却是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一块明黄色的锦帕,在自己的唇畔擦了擦。“皇后,无事便退下吧。”

    皇后的脸略僵了僵!讪笑道:“皇上,不知这两位皇儿犯了何错?皇上竟是让他们一直跪着?”

    皇上的眼中闪过一抹讥讽,似笑非笑道:“怎么?皇后心疼了?”

    皇后一笑,“瞧皇上说的,臣妾心疼,皇上难道就不心疼了吗?到底是都是您的儿子,您嘴上骂他们,还不是因为嫌他们不争气?手心手背都是肉,骂了哪个,罚了哪个,您不是都觉得心疼?”

    皇上呵呵一笑,道:“你到是会说话!以为朕不知道,你还不是替他们求情来了?”

    皇后笑道:“是呀!臣妾的这点小心思,哪里能瞒得过皇上?皇上,您罚也罚了,这气也该消了吧。不如,就让他们散了,先闭门思过。省得在这儿碍您的眼,反倒让您凭添了几分怒气!您说呢?”

    皇上笑道:“皇后倒真是贤妻良母!罢了,既然皇后替你们求情了,那你们便退下吧。”

    晋王和明王赶忙磕了头,起了身,速速地退了出去。

    皇后对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赶忙退了出去,这偌大的御书房,便只有皇上和皇后二人了。

    皇上收了笑,冷道:“你来这儿,不仅仅是为了给他二人求情吧?还有什么事,不妨直说了吧?”

    皇后淡淡一笑,“皇上,臣妾听闻,他兄弟二人今天之所以会大打出手,全是因为一个女子,不知皇上可听说了?”

    皇上的眉心一皱,“皇后说的是四公主?”

    “非也。”皇后走至皇上对面道:“皇上,臣妾听闻是为了平安郡主,苏静依!”

    皇上一愣,看向皇后,有些不悦道:“皇后何出此言?”

    皇后一脸平静道:“皇上,臣妾从小公主的口中得知,当时,她们一行人本是打算尝尝那间酒楼的特色菜,可是不想一进门,便遇见了喝的有些醉意的晋王。晋王欲对平安郡主不轨,明王看不下去了,才出手制止!”

    皇上又目光如炬,直看向皇后,“皇后所言,与晋王所言并无出入。又怎能说是为了那平安郡主?应当是晋王不该醉酒才是!”

    皇后却是轻笑道:“皇上,可是那晋王似乎是很中意平安郡主呢,说起来,是煜儿已经有了正妃和两名侧妃的人选,否则,只怕他是早来向皇上请旨,求娶那平安郡主了。”

    皇上的眼神一暗,面上不动声色的瞟了皇后一眼,起身道:“天色不早了,皇后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皇后看了皇上一眼,眼中全是笑意,“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皇上行至窗前,看着外面那皎洁的明月,不由感慨万千!苏静依?他是真心地喜欢这个孩子,不做作,不娇气,在他面前,言行举止从未失过分寸!小小年纪便已是一身的威严,还记得她七岁那年所写的字,颇有大家之风!这样的女子,若是不嫁入皇家,谁还配拥有?

    只是,这女子太过聪慧,未必是好事呀!想到现在他的这个皇后!哼!皇上的心中便是气闷之极!自己的这个皇后可谓是聪明至极,只怕天下少有女子可与其匹敌。这样的皇后!皇上的手不自由地紧了紧,自己的丽妃!一想到这个,皇上就止不住对皇后那满腔的恨意!

    皇上的心思是百转千回!皇后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能让两名皇子同时对其倾心,只怕对李家而言,并非好事呀!这苏静依长得的确是倾国倾城之色,虽尚未及笈,可是那眉宇间的风华,已是少有人能及了!这苏静依身上的高贵气质,比之那白敏儿更是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的女子长大之后,该是何等的风华绝代呀!

    是祸国妖姬,还是贤妻良配呢?

    这一夜,皇上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而在皇上犹豫不决之时,平南候府内,苏静依却是被元熙给罚站了。

    “元熙,我可不可以不用再站着了。”静依有些弱弱地问道。

    “哼!”元熙看了她一眼,却是只轻哼了一声,并未说话。

    静依讪笑道:“元熙,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下次,一定会先跟你商量的。”

    “还有下次?”元熙气得提高了嗓门,吓得静依捂着嘴,瞪大眼睛看着他。显然是怕他将院中的下人们引来。

    而元熙却是自顾自地走到她身边道:“怕什么?我现在倒希望有人看到我们在一起。这样,倒是省了我去求旨了。”说着,竟是已经到了静依的身前,两人已是快要贴到一起了。

    静依吓得想着向后退,却是一把被元熙给轻揽了。“你还想躲?你知不知道,你今天都做了什么?皇上现在一定在想着是赐你毒酒,还是赐你一条白绫?”

    静依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哪有那般严重?你放心,我已经想过了。皇上最多,只是可能让我绞了头发去做姑子罢了,不会真的对我起了杀心的。”

    静依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元熙整个人的脸都黑了。

    静依看到这个样子的元熙有些害怕,弱弱地问道:“那个,元熙你怎么了?那个,我刚才说的,只是最坏的可能性。”静依看着元熙越来越黑的脸,咽了口唾沫道:“那个,发生的概率应该不会很高。”

    元熙看着静依,那眼神里除了生气,还是生气!静依甚至能感觉到元熙的身上就快要喷出火来了一样!很可怕的感觉!这一瞬,静依突然想明白为什么那个四公主会突然改变主意了。

    元熙猛地将静依紧紧地拥在怀里,头埋在了静依的发间,他拼命地呼吸着静依发间的香气,感觉只有这样,静依才是真真实实地拥在她的怀里。静依听着元熙那略有些快的心跳声,轻道:“元熙,你相信我。不会有事的。我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只是觉得这一次,有些对不住那个四公主了。”

    元熙却是闭了眼,并不答话。

    静依没有听到元熙的回答,便又径自说道:“元熙,我郑重地问你一个问题,你先放开我,好吗?”

    元熙微愣,缓缓地放开了她。

    静依看着俊逸的元熙,轻道:“元熙,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可能会无法理解,可是我要让你知道,这就是我。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如果你觉得无法接受,就离我远一些吧。”

    元熙沉声道:“什么问题?你问吧。”

    静依略清了清嗓子道:“元熙,我,我无法接受我的丈夫除了我以外,还会有其它的女人?我的意思你明白吗?就是说,我的丈夫,只能有我一个!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只能有我一个!”

    说完,静依静静地看着元熙,等着他会有什么样儿的反应!静依的心情也有些忐忑,毕竟在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地,而且眼前这个人还有着皇子的尊贵身分!虽然不受宠,可是他血液里仍是流着大渊皇室的血!

    他会答应吗?静依心里有些没底。她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了元熙对她的在意,可是她不知道这种在意有多么深刻?又有几分是出自真心?她没有经历过情爱,所以不懂。而经历了前世的那些事后,她变得更为小心翼翼,不敢再轻易相信旁人。而眼前这个不同!她七岁时便与他相识,莫名其妙地慢慢地信任了他。可是现在?她有些不确定了!眼前这个男人,会是自己的良人吗?

    元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静依,她的想法的确是有些惊世骇俗!在这个世界上,但凡是有些权势的,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而自己以后,定然也是会封王的,而封王后,自然是要有正妃和侧妃的,其它的侍妾美姬就自然是不必说了。可是现在他的依依居然要求他这一生,只能有她一个女人!这太令人诧异了!而更让他难以理解的是,他听了之后,心底里不仅没有排斥,没有生气!反而还有些激动,有些兴奋,甚至是有些雀跃!

    元熙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这是因为自己在意她,所以也希望她在意自己!现在,静依这个意思,不就是表明了她在意自己?她不愿与别的女人共同分享自己,是因为她喜欢自己!

    想通了这个,元熙的表情发生了些许变化。他的眼中满是笑意,轻道:“依依,我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可愿意嫁我为妻?”

    ‘嗡’!静依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有那句‘我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在静依的脑子里回荡着。他答应了,他竟然是答应了!

    元熙满意地看着静依略有些呆呆地样子,脸上淡笑着,头一低,攫住了静依的双唇!元熙轻轻地吸吮着,静依的唇瓣犹如那莲花一般清香甜美,软软地,糯糯地,让元熙忍不住再度加大了拥着她的力道,元熙用舌尖,轻轻地撬开了静依的贝齿,灵巧地在她的口中与她的巧舌,追逐着,纠缠着。

    静依还懵在那儿,仍是想着元熙的那句话,不知过了多久,元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唇畔,轻笑道:“笨蛋,快吸口气!”

    “嗯?”静依一愣,才明白过来,脸一红,低着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元熙看着静依这幅小女儿家的样子,低低地笑着,“依依,你现在的样子,真可爱。”

    静依只觉得脸更红了!不由自主地用双手捂了脸,赌气道:“讨厌的元熙!”

    元熙的笑声更是清朗了起来,再度将她抱在怀里,“依依,真好!我不是与你说笑,我是真的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今生今世,我只有你一个妻子,绝不会再娶旁的女子,也绝不会去碰其它的女子,你可愿意嫁我?”

    静依将头埋在了元熙的胸前,轻轻地出了一声:“嗯。”

    只这一声,元熙便已是兴奋不已,浑身竟是有些轻颤!“好!此生,由我来护你!明日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会与你不离不弃!相信我,生,咱们便一起生;死,咱们便一起死!”

    静依的眼眶一红,这样的元熙,让她感动,应该会是她的良人吧!

    天快亮时,皇宫内

    “公主!”那名隐卫回来复命了。

    李静看了他一眼,“办妥了?”

    “回公主,属下赶过去时,那杨倩已经死了。她胸前中了一刀,左眼被刺瞎,属下确认她死后,又在那家庙放了一把火,而那杨倩以前住的地方也一并做出了失火之状。”

    李静喃喃道:“死了?可能看出是何人所为?”

    “属下无能,看不出!不过能看出那杨倩死前,有搏斗过的痕迹。”

    李静叹了一口气道:“是什么人也这么急着让她死呢?”说完,看了隐卫一眼道:“把消息给母妃送过去吧。”

    “是!”说完,那隐卫便再度消失了。

    次日,静依正在屋内练字,便听了皇上派了人来传旨,命她即刻进宫见驾!

    静依接过圣旨,眼中毫无波阑,一脸平静地换了衣衫,进宫了。

    皇宫,勤政殿内。

    皇上正坐在一张龙椅上,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苏静依。

    皇上并未叫起,而是问道:“平安郡主,昨日晋王与明王二人,是因何事起了争执?”

    静依低着头道:“回皇上,似乎是为了四公主。”

    “哦?”皇上冷声道:“为何朕听说,是为了旁人呢?”

    静依眼神一紧,看来皇后的动作还真是快呢!只是不知,司琴那边安排的如何了?是否还来得及?“回禀皇上,当时似乎是晋王殿下醉了酒,所以出言有些不逊,才与明王起了争执!”

    皇上看着地上跪着的那道单薄的身影,这样一个孩子,是会给李氏皇朝带来福运,还是灾难呢?皇上静静地开口道:“抬起头来?”

    静依双手微颤,深吸了几口气,缓缓地抬起头来。只是眸子却是低垂着,不敢看向皇上。

    皇上细细打量着苏静依,她今日着了一件翠绿色的裙衫,身上披了一条墨绿色的轻纱,头上挽了一个垂落髻,发上只簪了一支梅花碧玉簪,在这盛夏气闷的季节里,倒是给人以清凉之感!让人看了浑身舒畅,似是饮了一盏清泉水一般,对眼前这个女子生不出半点的怨气!这样一个淡雅清华的女子!难怪会引人顷心!

    皇上细细打量她的眉眼之间,一股浓浓地书卷气,清纯淡雅,毫无奢华之态。皇上的手指微曲,在案上,轻轻地叩着。静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她不会忘记七年前,大殿上,皇上对自己责难以前,也是现在这个样子。

    皇上又想起,今早上,李静对自己说的话,李静告诉他,那晋王与明王争相邀请平安郡主与他们共坐一桌而打了起来。那晋王言语间,对苏静依似乎还颇有些轻挑之意,不过苏静依似乎并未生气!而且还笑魇如花!

    皇上思及此,冷声道:“朕若是为你与晋王赐婚,你为晋王妃,你可愿意?”

    ’轰‘地一声,静依只觉得脑子里像是响起了一声炸雷一般!将她震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想到过皇上会为难她,会责罚她,甚至是会让她绞了头发进庵堂,可是从未想到过皇上会为她与晋王赐婚!元熙说的对,这帝王的心思,的确是难猜!

    静依深吸了一口气道:“回禀皇上,臣女不愿意。”

    一旁的杜海听了,差点儿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这位平安郡主的胆子也太大了些吧?居然敢抗旨?

    皇上面色有些阴沉,“哦?为何不愿意?”

    静依低了头,轻道:“回皇上,一来,臣女尚未及笈;二来,臣女闻晋王已是对北梁的四公主有意,臣女不愿夺人所好。”

    皇上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嘴角微微上翘道:“哦?这么说,你是想着嫁给明王,做明王妃了?”

    静依一惊,赶忙磕头道:“臣女不敢!皇上,明王已是有了明王妃的人选,不日即将大婚,臣女不敢高攀!”

    “哼!”皇上重重地在案上一拍,“你好大的胆子!同时与两位王爷不清不楚地,莫非是想着看哪个有机会问鼎太子之位,才想着嫁于哪个?”

    皇上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重!这可是将静依直接推向了悬崖边上!若是静依稍有不慎,回话稍有差错,那便真是应了元熙的话,要被赐上一杯毒酒了!

    静依强作镇定,细细地想了一遍,皇上这是在威摄自己,警告自己!而不是真的想着要她的命!静依明眸一转,又道:“启禀皇上,臣女并无此心。若是皇上不信,臣女可终身不嫁,孤独终老。”

    皇上听了,眼睛一眯,终身不嫁?这个苏静依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宁愿终身不嫁,也不愿意嫁给晋王?

    门外进来一名内侍道:“皇上,六皇子殿下来了,说是有急事禀报,在外面求见呢。”

    皇上的眉心处略有些松动,挥了挥手,“让他进来吧。”

    六皇子李赫进来后,便一撩袍子,跪下道:“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你急着来见朕,有何要事呀?”

    李赫并未起身,而是拱手道:“父皇,儿臣已过弱冠之年,是来求皇上为儿臣赐婚的。”

    皇上的手一顿,向苏静依的方向看了一眼,道:“你求的是哪家的千金呀?”

    李赫又道:“回父皇,儿臣求的是平安郡主苏静依。”

    皇上的眼神一黯,右手重重在案上一拍,怒道:“胡闹!简直是胡闹!那北梁的四公主已是指名要嫁你,难不成你想着让平安郡主做你的侧妃不成?”

    李赫却是不慌不忙道:“父皇,儿臣并不愿娶那四公主。儿臣中意的,是平安郡主。还请父皇成全!”

    皇上却是气得起了身,走至李赫身前道:“胡闹!朕告诉你,朕不同意!你要娶的是那北梁的四公主!这一点,不容更改!”

    李赫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头道:“父皇,儿臣自小到大,从未求过您什么,儿臣今日只求您这一件事,儿臣只愿迎娶平安郡主为妃,而且终身不纳侧妃!还请父皇恩准。”说完,再度在地上磕了个头。

    皇上却是被他气得已是有些哆嗦了,右手食指指着李赫,脸色气得通红,怒道:“你这个逆子!还说什么终身不纳侧妃!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朕的儿子,是要封王的!你,你简直是丢尽了我李家的脸面!”

    杜海赶忙上前,用手给皇上慢慢顺着气,转头对李赫道:“六殿子,您就少说两句吧。您瞧瞧,万一要是气得皇上龙体有损,可如何得了?”

    皇上却是气道:“你不用理他!这个逆子!今儿就让他在此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话落,皇上的话峰一转,问向苏静依道:“平安郡主,你也想着嫁与六皇子李赫?”

    苏静依看了一旁的元熙一眼,现在这样,只怕已是不能回头了!静依深吸了一口气,是生是死,就赌一把了!“回皇上,臣女愿意!”

    皇上听了,身形一僵,片刻后,竟是笑道:“好!好好!你们竟是串通好了,来气朕!好!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李赫,朕再问你一次,你可是想好了?绝不后悔?”

    “回父皇,儿臣早就想好了。儿臣不后悔!”

    “你!”李赫的话,将皇上气得脸色更红了,“好!你这个逆子!那就跪着吧!”

    李赫也不含糊,就这样直直在和静依并排跪在了一起,在杜海将皇上扶去偏殿歇息时,李赫却是悄悄地拉了静依的手,对着静依温柔地一笑。

    静依的心里,现在满是感动!元熙这么做,将皇上原本对于自己的怒气和猜疑,全部都转到了他自己的身上!静依想想,元熙本就不受宠,在北疆立了大功回来,皇上也只是对他的态度略有好转,却一直是没有什么实质性地封赏。而前阵子京城的-伤风’事件中,元熙本来是立了大功的,皇上却是对其不闻不问,伤透了元熙的心!现在元熙又弄了这么一出,只怕皇上,是更不待见他了!

    静依有些担忧地看了元熙一眼,见他眉宇之间并无为难、委屈之色,心中动容!被他握在大手中的小手,也紧紧地握住了他的,两人便手牵着手在大殿中跪着,也不知跪了多久,静依只觉得腿似乎是有些麻了,却也是仍咬着牙跪着,不发一语。

    皇上从偏殿过来,看了一眼直直地跪在那里的两人,不悦道:“怎么?李赫,你可想清楚了?”

    不知为什么,静依只觉得皇上此次从偏殿过来后,那看向自己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中,已是比刚才还要冷冽了几分!甚至她隐隐感觉到了一股杀意!

    不错,就是杀意!静依的心一惊!脑中快速地回想着今日大殿中所发生的一切!糟了!定是元熙的那句,‘此生永不纳侧妃’而惹恼了皇上。皇上现在只怕是认定了自己就是个祸国妖姬了!

    静依的额头上微微渗出了汗水,怎么办?难道要就此打住?不再争取了?

    这时,外面有内侍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淑妃娘娘来了,正在殿外候着,您看?”

    皇上的眉心皱了皱,眉眼间却像是露出了一丝无奈。“宣她进来吧。”

    淑妃进来见了礼后,轻道:“皇上,您这是做什么?不知赫儿做错了何事,您要如此罚他?”

    “哼!何事?”皇上怒道:“杜海,你告诉她!”

    “是!”杜海应了,便将李赫自进来后,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了一遍。而淑妃听了,眼中却是略过一丝诧异,笑道:“皇上,您瞧,您的儿子这性情,还真是与您有几分相像呢。”

    皇上身形一僵,看向淑妃。见淑妃正对着自己浅笑。皇上的眼中闪过一抹留恋之色,转头看向了跪在地上的两人。是呀!自己当年为了丽妃,何尝不是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自己何时做到了?别说一生一世,就是几年,他都没有能够坚持下来,为了自己的帝位,为了安抚那些臣子。自己都做了什么?自己宠爱丽妃,结果却是将她推上了风口浪尖,让多少女人算计她、谋害她!自己这一生,连最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当真是失败!

    杜海看到皇上的一脸的忧思,知道皇上这是又想起以前来了。忙道:“皇上,您要不要先用盏茶?”

    皇上摇了摇头,看向了淑妃。叹道:“你身子向来不好,如何就出来了?可是为了这个逆子?”

    淑妃笑道:“臣妾的身体好多了。只是今天一早听赫儿说,想要来向皇上求一道赐婚的旨意,臣妾高兴,便在宫中等着他的好消息。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来,心里着急,所以便过来看看。”

    皇上面上虽无什么表情,可是看向淑妃时,那眼底的关切之色,却是甚浓,不似作假!皇上命杜海给淑妃搬了张椅子过来,亲手扶了淑妃坐下后,轻道:“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赫儿,终究是要娶那北梁的四公主的。这一点,不可更改!”

    淑妃却是不急,笑道:“皇上当真舍得将那四公主许配给赫儿?只怕如此一来,赫儿就要再度被夹到中间了?皇上,您可是要思虑好了。莫要后悔才是。”

    皇上再度坐回到龙椅,面上已是有了些许的犹豫之色。

    静依将刚才皇上与淑妃的互动看在眼里,这人人都言淑妃已是多年就失宠了,可是看皇上刚才对淑妃的举动,可是体贴的很!再加上那皇上看淑妃的眼神与看皇后和德妃等人时,是明显的不同!这皇上的心思,果然是如大海一般,深不见底呀!

    李赫见皇上有了犹豫,便再度恳求道:“父皇,儿臣自小在宫中长大,可是在儿臣出征北疆之前,见到您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儿臣知道父皇忙于国事,不敢抱怨!可是父皇,儿臣也是您的儿子!儿臣的身上也是流着您的血脉!儿臣幼时日日被人欺凌,时时要担忧自己接下来会被哪位皇兄皇姐打骂,可是儿臣从未敢埋怨过父皇!父皇身为一国之君,无暇顾及儿臣,可是父皇,儿臣今日斗胆问您一句,儿臣就不是父皇的儿子了吗?”

    李赫说到这儿时,已是泪流满面!就连一旁静坐的淑妃也已是红了眼眶。皇上有些意外地看向了这个儿子。他从小受人欺凌,他这个做父皇的自然知道。可是,皇上没有想到,现在,这个儿子会把这些说出来。

    李赫双眼直直地看向皇上,又道:“父皇!儿臣虽自小不得父皇的喜爱,可是父皇,儿臣一日也不敢忘自己是您的儿子,是大渊的皇子!七年前,北疆叛乱,儿臣远赴边疆,是为国平叛,为父分忧!儿臣当时虽只有十三岁,可是上场杀敌却是毫无畏惧!因为儿子一直都告诉自己,儿臣是大渊的皇子,代表了大渊的威仪!绝不可轻易言败!”

    说到此处,苏静依也是不知不觉地落下泪来。而淑妃,早已是有些泣不成声了。

    李赫膝行两步,又道:“父皇,儿臣从小到大,从未求过您什么?即便是平定了北疆的叛乱,儿臣也从未想过要父皇赏赐儿臣什么?儿臣现在,只求父皇,能让儿臣娶一心仪之人为妻,此生无憾!父皇,如果您是担心儿臣是意在拉拢平南候和威远将军,儿臣在此发誓,儿臣宁愿连这皇子的身分也一并舍弃了!只求父皇您能让儿臣与苏静依结为夫妻!父皇!”说完,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个头。

    李赫的这番话,言词恳切,句句真诚,毫无做作之态!皇上听了,鼻子一酸,眼中也是微微地泛了湿意。皇上强忍了忍,挑了挑眉,眨了眨眼,将快要出来的眼泪,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皇上看向那苏静依,只见她也是早已泪流满面。轻道:“苏静依,朕问你,朕若是夺了李赫的皇子的身分,将其贬为庶民,你可还愿意与他结为夫妻?”

    静依闻言,笑中带泪道:“回皇上,臣女愿意!如果皇上觉得只让他舍了身分还不够,臣女也宁愿舍了这郡主的身分!”

    苏静依的话,让正在拭泪的淑妃一愣,不由得细看了这苏静依,竟是为了李赫愿意舍弃郡主的尊贵身分吗?看来,李赫的眼光果然是不错呢。

    皇上气极!一个说舍了皇子之位,一个说舍了这郡主之位,哪里还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眼看皇上额上的青筋爆起,已是到了怒极的状态!

    这时,内侍又来报,说是德妃来了。

    德妃进了宫,施了礼后,看了一眼跪在那里的二人,并不加以理会,而是对皇上道:“皇上,臣妾是来为晋王李征请旨赐婚的。”

    又一个来求旨赐婚的?皇上强忍了心中的不悦道:“征儿?求娶何人哪?”

    德妃倩笑道:“回皇上,臣妾是来求皇上下旨为晋王和北梁的四公主赐婚的。”

    “什么?”皇上有些意外道:“德妃何出此言哪?这四公主进京不过才几日,似乎与征儿,并没有见过几次吧。”

    德妃却是笑道:“皇上,您昨儿不是还罚了晋王和明王吗?他二人不正是为了那四公主大打出手?那明王如今已是快要大婚了,自是不可能迎娶那四公主了。所以,臣妾才来请皇上为晋王和四公主赐婚的。”

    皇上抓住了她话中的重点,问道:“你说他们二人是为了四公主才大打出手的?”

    德妃一愣,“是呀!原本征儿也是没有说,臣妾并不知道。只是今儿上午,臣妾的嫂嫂来宫中看望臣妾,说起了昨彤事,现在整个京城里都是关于那晋王和明王为了四公主而争风吃醋呢!臣妾也是觉得这话传的久了不好听,所以才想着让皇上下道旨意,如此一来,众人便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皇上眯了眼,看向德妃道:“此事,容朕想想,你先退下吧。”

    德妃还欲待说,见皇上的脸色微沉,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二人,便施了礼,退了出去。

    皇上招过杜海,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杜海频频点头后,出了勤政殿。

    淑妃看了仍跪在那里的二人道:“皇上,您就看在他们一片深情的份儿上答应了吧。”

    皇上却是低声道:“淑妃,此事,容朕再想想。你们两个也别跪着了,起来吧。”

    那李赫却是一脸倔强道:“还请父皇准了儿臣的请求。”

    皇上眼一瞪,怒道:“怎么?还想着威胁于朕不成?”

    “儿臣不敢,儿臣想着,反正你不答应,儿臣也还是要跪的,不如就这样直接跪着,省得起来了,待会儿再跪!”

    皇上气得那下巴上的胡子都哆嗦!淑妃忙上前替皇上顺了顺气,劝道:“皇上,您就别跟一个孩子计较了。小心再气坏了龙体。”

    皇上重重地哼了一声,坐在龙椅上,别过头去,不看那跪着的二人。

    不多时,那杜海便回来了,小声附在皇上耳边道:“皇上,龙卫今天的确是打探到了京城中现在都在盛传两位殿下为了四公主而大打出手。而且,昨晚的事情也已经弄清楚了,的确是晋王多饮了几杯,欲对平安郡主和四公主无礼,所以明王才会上前阻拦的。”

    皇上点了点头。心思是极端复杂!看来,这李静不是被皇后收买了,就是还打了别的心思!哼!一个个的,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皇上下意识地向淑妃的方向看了一眼,也只有在她那儿,自己才能够得到片刻的宁静。也只有她,不会总想着怎么算计自己?怎么争宠?

    皇上看了淑妃一眼,见淑妃对他点了点头,那眼神中已是有了哀求之色。

    皇上再度看向那苏静依,这个丫头,也许真的是更为适合李赫吧!只是如此一来,自己又要重新考虑和亲的人选了。皇上只觉得有些头疼!德妃和晋王倒是打的好主意!哼!朕就看看你们能闹腾得多大?

    皇上的唇角已是扬起了一抹弧度,轻道:“李赫,朕准了!明日,朕会下旨册封你为平王,封地为封城!同时,朕也会下旨为你与平安郡主赐婚!只是待京城的事情处理完毕,你便要即刻赶往封城,无朕旨意,不得擅自离开封地!”

    李赫喜出望外道:“谢父皇!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而苏静依却是皱了眉,刚封王,便要即刻赶往封地么?封城?那可是大渊最为贫穷的地方!皇上,这是打算将元熙流放不成?

    二人谢了恩,便退出了勤政殿。

    元熙扶着静依下了台阶,轻道:“如何了?可还能走?”

    静依笑了笑,“麻了。”

    元熙听了,心疼不已,“早就告诉你,太过冒险,你偏不听,若不是我和母妃都来得及时,只怕你就真的性命不保了。”

    静依是毫不在意道:“现在不是没事了?”

    元熙摇了摇头,四处看了,又道:“要不,去我母妃的宫中歇息片刻?”

    “不必了。这宫里,也是是非之地,还是赶快离开的好。”

    元熙扶了她,慢慢走至宫门口,上了马车。

    静依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元熙,吃惊道:“你上来做什么?会被人说闲话的!快快下去!”

    元熙却是一挑眉道:“怕什么?父皇都已经答应了,明日就会正式下旨了。”说着,将静依的一条腿轻轻地抬起,置于自己膝上,慢慢地给她揉着。

    静依有些不自在道:“你就不怕皇上反悔了,明日不肯下旨了?”

    元熙白了她一眼,道:“君无戏言!你这番话若是传了出去,又是把柄!”

    静依轻吐了下舌头,却是喃喃道:“封城?这个名字好像有些熟悉呢!在哪里听过呢?”

    元熙却是神色一暗,这个该死的欧阳信,你竟然会是封城人士?自己得尽早想个法子,把他赶出封城去!

    而远在封城的欧阳信则是突然打了个喷嚏,喃喃道:“好端端地,怎么会突然打喷嚏?”

    到了平南候府门口,元熙先跳了下来,竟是待静依到了马车的门口时,一把将她抱了下来。然后就这样抱着大摇大摆地进了平南候府!

    这可是把候府内的人都给吓得不轻!特别是在前厅的顾氏看了,差点没有晕过去!这,这成何体统?

    元熙却是抱着静依对顾氏道:“苏夫人,静依因为在宫中跪的时间久了,所以有些麻,我将她抱过去。”说完,转身便走,不过两步,又停了下来,转头道:“苏夫人,明日父皇会下旨为我与静依赐婚。您还是早做准备吧。”说完,便笑着抱着静依去了她的院落!

    静依在他怀里,已是羞的不敢抬头了!小声骂道:“你这臭元熙!你就不能低调点儿吗?”

    元熙却是一脸无辜道:“依依,我没有从勤政殿门口将你一直抱回来便已经很不错了!这还不低调吗?”

    静依一听,白了他一眼,嗔道:“你这个人,圣旨还没下来的,瞧你就得瑟成这样儿了!真是个眼皮子浅的。”

    元熙却是呵呵一笑,“随便你说什么都好。我就不是不放你下来!”

    勤政殿内,皇上轻轻地将淑妃拥入了怀中,“最近可是好些了?怎么你的气色仍是不见好?”

    淑妃笑道:“臣妾已经没事了。皇上不必忧心。”

    皇上点了点头,用手在她的肩上轻拍了拍道:“赫儿的事,便先这样吧。朕知道是有些委屈了他,只是,你也知道。朕有朕的难处。”

    “是,臣妾都明白。皇上无需对臣妾解释什么。”淑妃柔声说道。

    次日早朝上,皇上当即颁布了两道圣旨,第一道为册封六皇子李赫为平王的旨意,赐了一座府邸,又赐了些金银。并且言明要平王在过了九月九的重阳节后,便即刻动身,前往封城。第二道为赐婚圣旨。这赐婚的对象自己是平王李赫与平安郡主苏静依。

    旨意一出,众人哗然!

    朝臣们则是在底下暗自揣测,皇上这是何意?要知道这平安郡主的身后,可是有着一股强大的势力!莫非,皇上是有意让苏静依嫁与平王,从而断了晋王与明王的拉拢之意?

    晋王和明王听了,则是齐齐刷刷地瞪向了李赫!苏静依,这像无限风华的女子,也是你一个贱种所能拥有的?这样的想法在他二人心中久久徘徊,不肯散去。

    而最为震惊的,就是苏伟了!他跟随皇上多年,又曾做过他的暗卫,自然是知道这位主子的心思极深,圣意是极难揣摩!不知皇上下旨赐婚,对自己的女儿静依来说,究竟是福还是祸?

    朝堂上最为得意的,便是刚刚封王的李赫了。自己的心愿终于得以达成,自己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以后与依依相会,自是再也不必偷偷摸摸的了。

    皇上端坐在龙椅上,看着底下众朝臣的反应,面无表情,眼中也看不出丝毫的情绪。皇上左手轻握了龙椅的椅臂,身子微微向后顷了顷,心中却是暗道,李赫,苏静依,机会,朕已经给了你们了,能不能把握得住,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而后宫中,当皇后得知这个消息时,却是毫无意外之色,只是眼中充满了阴鸷!她抬眼看了一眼李静,眼中冰封一片!

    李静在旁看到皇后的表情,吓了一跳!人人都言这个皇后宽厚仁慈,可是只有宫中的人才知道,她的手段有多么残忍,她的心有多么的冰冷无情。

    “啪”地一声,茶盏被掷于地上,清脆地碎裂声,便整个坤宁宫都笼罩在了一片极为阴霾的气氛中。所有的宫人,包括李静都吓得跪在地上,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好!很好!苏静依,本宫还真是小觑了你!想不到,你倒是有些手段!”皇后冷声道,“哼,能在一夜之间便在京城散布出晋王与四公主的流言,看来,你是早做了准备!”

    皇后起身,行至窗前,轻笑了数声,道:“苏静依,看来,皇上还是偏向了你这一边。哼!既是成为了平王妃,也就是本宫的儿媳了,本宫定会给你准备一份厚礼,让你与李赫,终身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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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帝心难测!

    皇宫勤政殿内

    元熙跪在地上道:“父皇,您既是下旨给儿臣赐了婚,便好人做到底,让儿臣在离京前与平安郡主完婚吧。”

    皇上不悦地看向他:“那平安郡主尚未及笈,你着什么急?”

    “父皇,儿臣去了封地,没有您的传召是不能再随意进京的。父皇,您就疼儿臣一次,让儿臣先与平安郡主大婚,待她及笈后,我们再圆房就是了。”

    皇上正要说什么,一旁的淑妃道:“皇上,赫儿说的也有理,您就准了吧。这样,如果您觉得那平安郡主太过年幼,不能服侍赫儿,臣妾便赐她几名美人就是了。”

    元熙一惊,急道:“不用了,母妃。儿臣可以等她及笈的。”

    皇上哼了一声,有些薄怒道:“怎么?你还想着你的终身不纳侧妃?”

    元熙听了,忙低了头道:“父皇,男子汉大丈夫,儿臣既然说出来了,就自然要做到,不然,岂不是没了信用!”

    皇上听了,一阵气闷,想要发怒,偏这李赫说的还是句句在理!

    淑妃看着皇上有气发不出来的样子,笑道:“皇上息怒!这样吧。赫儿,待你启程去封城时,母妃再赐你几名美人,不过母妃不会给她们名分,如何处置,就看你和你的王妃的意思了。如何?”

    元熙听了,这才一喜,“谢母妃。”说完,又看向了皇上,“父皇,您就再下一道旨意吧!儿臣在这里先给您叩头了!”说完,便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个头。

    皇上略有些怒气地看了他一眼,愤愤道:“罢了!早晚都是要大婚,既如此,便由你母妃做主了!”

    “多谢父皇!多谢母妃!”

    次日,皇上又下了一道旨意,命平王和平安郡主于九月初六完婚。

    这边,皇上赐下了府邸,元熙便忙碌了起来。要抓紧时间将这平王府收拾妥当,否则,他和静依的大婚可就要惹人笑话了!好在皇上赐下的是座以前一位王叔的旧府邸,稍加修葺,再加以粉刷,倒也是如同新宅一般,而且还比新宅还要省事不少!

    这日,元熙正在看着下人们收拾他的主院落,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初一来报,“主子,晋王殿下来了。正在前厅等候。”

    元熙略皱了一下眉心,转了身,到了前厅。

    “大皇兄安好!不知大皇兄今日到访,有何指教?”元熙拱手笑道。

    晋王李征笑了笑,“不错呀!一转眼,六弟也已经封王了。本王听说,你过了重阳节就要去封地了。眼下已是快到八月底了。本王特地来请你喝酒,咱们兄弟俩也好聚聚!”

    元熙淡笑道:“大皇兄客气了。听闻德妃娘娘为大皇兄和北梁的四公主请旨赐婚,不知如何了?”

    晋王的脸一僵,略有些不郁,道:“此事,父皇还在斟酌。不提这个了,走,大哥请你去喝酒!”说完,便不由分说地拉起了元熙出了王府,直奔京城的一家酒楼而去。

    平南候府内,顾氏正一脸愁容地看着一些单子,对着几位管事嬷嬷道:“这怎么行?依依是要大婚了,不是做寿,这些个东西怎么拿得出手?你们再去想办法!实在不行,就多请些人来!”

    “是!”几位嬷嬷应声退下。

    顾氏看着静依道:“你瞧瞧,皇上刚下旨赐了婚,就要大婚,这时间也是太紧了些。这么多东西,只怕一时是难以置办齐全的。这可是如何是好?”

    静依有些不以为然道:“母亲,不齐全就就齐全就是了,何必要拘泥于形式?”

    顾氏瞪了她一眼,道:“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懂什么?这女子成婚,是一辈子的大事,自然是要谨慎周全,十全十美才好!以后不许再胡说了。”

    静依挑了挑眉,闭口不语了。

    此时,管家进来回话了,“夫人,小姐的婚床已经都弄好了。现在正在别院呢,您看,是让下人们运过来,还是您亲自过去瞧瞧?”

    顾氏点了点头,脸上才浮现出了一丝笑意,“让他们运过来吧,正好也让小姐瞧瞧。”说完,那管家下去了。而顾氏对着静依道:“幸亏你祖父心疼你,你十岁那年,你祖父得了上好的楠木,便命人给你打造婚床了,否则这如何还来得及?”

    静依听了竟是有些目瞪口呆了,不过就是一张床罢了,何至于竟是四年前就要开始打造?莫不是还要打造三四年不成?

    顾氏看了一眼有些呆愣的静依,“你呀!别以为成婚是小事儿!就单说这香囊,你就最少得备上一百个才成!你想想,你嫁了人,自是少不了要打赏下人的。若是不提前备好,而要现做,哪儿来得及?”

    静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问道:“母亲,那大哥的婚事要如何?”

    “你大哥的婚事,原是订在了十月,可是皇上一下旨赐婚,若是将你大哥的婚事提前的话,要同时办两桩婚事,哪里那么容易?所以,你大哥的婚事,日子不变,只是,你是不能亲眼看着你大哥大婚了。”

    静依叹了一口气道:“是呀!大哥与崔姐姐十月的婚事,唉!不过,女儿倒是有些欢喜的,女儿不在您身边伺候了,可是有了崔姐姐。母亲也就不会寂寞了。”

    顾氏笑道:“是呀!那个崔茜茜确实是不错。母亲现在只盼着,你与你大哥都能够顺顺利利地大婚便好了。”

    静依红了脸,轻道:“瞧母亲说的,难不成,您就盼着女儿赶快出门?”

    母女二人说了会子话,这边顾氏又不停地打理着一些其它的琐事,边打理边教导静依,庶务怎么打理?内宅怎么打理?这一忙起来,时间便过的飞快了。

    母女二人用了午膳,又开始忙碌。静依不由得有些暗骂起了元熙,既然皇上已经下旨赐婚了,干嘛还要这么急着大婚呢?真是折腾人!

    二人正在看着帐册,便见管家进来回道:“夫人,婚床已经运过来了,您看,放哪儿合适?”

    顾氏想了想,“放到小姐的院子里去吧。我们待会儿便过去看看。”

    二人理顺了帐册,顾氏拉了静依的手,去看那婚床。

    这一看不要紧,竟是把静依给看呆了!

    这是一张楠木漆金婚床,竟是共有三进,整整占了半个房间,上有卷篷顶,下有踏步,踏步前有一廊庑。廊庑右边安放一个二斗二门小橱,里面可置一些主人的随僧物,亦可上锁,那小橱上方可置灯台,故又称点灯橱;左边放马桶箱,把马桶不雅之物藏于箱内。后半部是床铺,床两边雕一对花瓶,意为平平静静;花瓶上是莲花莲蓬,祈求连生贵子。

    静依看着这样一样巨大的-家具‘,叹道:“母亲,这便是婚床?”

    顾氏淡笑不语,倒是那何嬷嬷笑道:“是呀,小姐。这叫千工床,顾名思义是指一天一工,一件婚床需要花费工时千工之多,也就是三年多的时间才能制作好一张婚床。”

    “三年多?”静依此时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祖父有先见之明了!

    静依再细看这张千工床,所有的雕刻均为镂空木雕,真漆真金贴面,精雕细刻,足可见费工之浩大!

    静依摇了摇头,叹道:“不过一张床而已,也太过奢华了些吧!”

    顾氏却是不赞同道:“人一生在世,半生在床,怎可大意?再说了,你要嫁的是平王!也只有这样的婚床,咱们才能拿得出手!”

    静依暗叹了一声,太过奢华,浪费了些!只是在这样的时代,尊卑鲜明,不说平王,就单说她的父亲平南候的身分,也是绝不容许太过简单朴素的。

    柳杏儿进来禀报道:“夫人,小姐,老爷和老太爷回来了,正在前厅等着,请二位过去呢!”

    顾氏和静依到了前厅一瞧,这大厅里竟是摆放了几个大箱子,看到她母女二人进来,苏伟笑道:“怎么?夫人对那婚床可还满意?”

    顾氏笑道:“自然了!父亲选的上好的木料,再加上请的都是有名的工匠,自然是极好的。”

    老太爷笑道:“依依呀!这几箱东西,就算是祖父给你添妆了!”说完,示意下人将箱子一一打开,让静依上前过目。

    静依一一看过后,竟是大惊道:“祖父,这些东西太过贵重了,恕孙女儿不敢承受!”

    “诶!爷爷给你添妆的,自然是要收的!怎么?嫌弃爷爷给的东西太少了?”老太爷佯怒道。

    静依忙摇了摇头,看向苏伟。

    苏伟笑道:“行了。依依,既是你祖父给的,便收了就是。”说完,从桌上拿过一个小匣子,递给了顾氏。“夫人,先过过目,这是我为静依准备的嫁妆!你看可还妥当?”

    顾氏接过一看,脸色有些吃惊,道:“老爷,这些嫁妆,是不是太过丰厚了些?”

    老太爷却是摆摆手,道:“儿媳妇儿呀!依依嫁的是皇室,那明王再有两日就要大婚了。我让人看过了那明王妃的嫁妆单子。咱们依依的,也不能比她的差!”

    静依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想着还要再次婉拒,便听苏伟遣下了仆从,轻道:“依依呀,这些东西,给你,你就留着。你成婚后,便要去封城了。那里属贫瘠之地,皇上会将封城赐于平王,只怕是用心颇深呀!这些个银钱,你到了那里,自然会有用处。你就好好地收了便是。”

    静依眼眶微红,还是长辈们考虑地周全,竟是将她婚后的一些事都给想到了。静依福了身,道:“依依在此多谢祖父和父亲了。”

    老太爷捋了捋胡子,道:“依依呀,你虽未及笈,可是大婚之后,便是大人了,再不可如从前一般随意了。平王此人,还算不错,虽说不受宠,可是到底是有些本事的!皇上此次将他派去封城,老夫想着也许就是想着将他雪藏而已!只怕是早晚还是要重新启用他的。你要好好地为他打算,莫要让人捉了短处去!”

    静依点点头道:“是!依依谨遵教诲!”

    苏伟满意地笑道:“依依呀,你自小聪慧过人,现在这般倒也还好。至少是让你离了这是非之地!只是,你母亲定是会常常想你了。闲暇之时,记得常常让人捎些书信回来,也免得让人挂记!”

    “是!女儿记下了。”

    顾氏红了眼眶,竟是笑道:“瞧你们这话说的!依依还没大婚呢!依依,母亲已经为你选好了几家陪房,还有你的贴身丫环也就一并地陪你出嫁了。至于何嬷嬷,她的家人都在这儿,回头,母亲再问问她的意思。你说呢?”

    “是!一切全凭母亲做主!”

    待顾氏和静依出了前厅,苏伟和老太爷看着二人的背影,皆是一声轻叹!

    苏伟道:“父亲,您看,皇上的心思究竟是如何呢?”

    老太爷摇了摇头,“现在,还看不出来呀。听说,晋王有意娶那四公主为妃?”

    苏伟点点头,“晋王的确是有此意,听说这几日,一直是他陪着那四公主在京城游览!”

    老太爷轻笑了一声,“他显然是想着借北梁的势!皇上可不是瞎子,自然是不会如了他的意的!”

    苏伟却是皱了眉,不赞同道:“只怕是未必!”说完,转头看向老太爷道:“父亲,将来继承我大渊基业之人,其正妻,一定要是我大渊的子民!否则将来的嫡子身上有北梁的血统,岂不是有可能会丢了我大渊的基业?那晋王向来狡诈多思,不会想不明白这一点的。”

    老太爷眼神一亮,微点着头道:“原来如此!呵呵,好一个晋王呀!倒是将皇上的心思摸的透透的。”

    苏伟也点了头道:“是呀!只怕他是故意对那四公主大献殷勤,就是做给皇上看的!皇上向来不喜皇子们有拉帮结派之意!如今他故意做出一副想要借那北梁的势的样子。只怕皇上是无论如何也是不肯为他二人赐婚的。如此一来,那晋王再赶紧迎娶一名世家之女。一切就都明朗了。”

    老太爷摇了摇头道:“这京城快是要乱了!”

    “是呀!上次的井水中下毒的事件,什么也查不出来。皇上还在为此事伤神!现在北梁的使者在,皇上担心会再发生什么乱子,近日来,这京城的守护盘查都是极为严苛的。”

    苏伟顿了顿,又道:“想必,再过些日子,这皇子们之间的争斗会越来越激烈!此时,依依离开京城,倒也是避过了一些事端!到底还是幸运的。”

    老太爷点点头,“是呀!这也正是咱们琢磨不透的。好端端地,皇上为何会将那六皇子给遣出京去?是看着碍眼,想着流放?还是,另有打算呢?”

    苏伟紧皱了眉心道:“依现在的情形来看,只怕皇上是有些气恼,他求娶了依依!打乱了皇上的计划!偏偏又有淑妃求情,而咱们依依自己也说了愿意!所以,皇上才会大动肝火!”

    “是呀!不管怎么说,能避开这里快要来的风暴,也是一件幸事!”

    二人又坐了一会儿,便各自回房了。

    两日后,明王大婚。

    整条街道上都是热闹无比!那新娘子的嫁妆竟是多达一百二十抬,可以说是史无前例!

    静依坐在一家酒楼的二楼,临窗而望,叹道:“还真是十里红妆呀!”

    一旁的元熙听了,笑道:“怎么?羡慕了?放心,咱们大婚那日,我定也是不会委屈了你!”

    静依脸一红,“胡说什么?”

    元熙轻笑道:“我说的可是事实!母妃派的两名嬷嬷,你可见到了?”

    “嗯。”

    “她们都是母妃身边儿的老人儿了!又在宫里生活了十几年,懂得的,自是比较多。同样的,也自以为是最懂规矩礼仪的人。你若是受不了她们,知会一声就成。我自会去找母妃去说。”

    “不必了。她们还不错!我还没与你成亲,就要先下了你母妃的脸吗?你母妃一人在宫中生活也是极其不易!待咱们走后,只怕她是会更加地孤单了。”

    元熙的眼神稍微有些愧疚之色,毕竟这个淑妃,也是抚养了自己十几年的养母!虽然自己大部分时间都不在淑妃的永寿宫,可是自己多多少少,还是得了她的一些庇佑,才能平安成人。现在自己要大婚了,不知他的这个母妃作何感想?

    静依看着那迎亲的队伍已经慢慢地过了街口,回头看了元熙一眼,“在想什么?”

    “没什么!”元熙回神道:“这里的莲蓉包做的不错,要不要尝尝?”

    静依摇了摇头,“吃不下了。”说完,又有些惋惜地看了一眼那桌上的点心道:“不知道以后去了封城,还能不能吃到这样美味的点心?”

    元熙笑道:“这有何难?只要你想,我定是会想法子给你弄来就是!”

    静依笑道:“是呀!元熙的本事最大了!对了,那白飞现在如何了?与你之间?”

    元熙抿唇一笑,“他?无事!他与我,就像是同病相怜之人。只不过,现在他已经是熬出头了,而我,去了封城,自然也就算是熬出头了。”

    “那白夫人可是彻底不再瞎折腾了?”

    “那倒是想,可也得有那个条件折腾呀?现在她的亲生儿子已是有了残疾,再无承袭护国公府的资格。而她的女儿,竟是嫁与了明王为侧妃!她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那白飞?只怕现在是一门心思的想着如何与明王妃争宠?早日为明王诞下长子吧?”

    静依笑道:“那倒也是,一旦生下长子,那白敏儿倒是还有被扶正的机会!”

    元熙却是意味深长地冲着静依一笑,“依依,她使出那样的手段来陷害你!我可不信,你只是让她去做了明王的侧妃?其它的,什么也没做?”

    静依轻轻一笑,“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罢了!我实话告诉你吧,那白敏儿是不可能会怀有子嗣的!”

    “什么?”元熙一惊,他的确是想过静依会在那白敏儿的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只是没想到,竟是做的这般地干净利落!

    “那日,我闻到了白敏儿身上淡淡地颂香味儿。那颂香本是女子极为喜爱的一种香料,若是加在脂粉中,可以使肌肤嫩滑。可是唯一一样不好,便是不可与麝香相遇,否则,便会成为一种毒物!”

    “毒物?”

    “嗯,这种毒物对男子并无多大影响,可是会使女子终身不孕!那日所有人都来了前厅,我便命司琴在那白敏儿的脂粉中全都加入了微量的麝香!”说到这儿,她看向元熙,“元熙,你可觉得我的心思太过歹毒了些?”

    元熙却是笑着摇了摇头道:“依依,我只觉得你还不够狠!对付她那样的女子,虽不能有孕,却仍可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已是极大的宽厚了。”

    “我不杀她不是因为我仁慈,而是因为我尊重这世间的每一条生命,我相信每一个人都是上天的恩赐;我让她终身不可能有孕,是因为我不能给她翻身的机会,让她再威胁我和我家人的安全。”

    静依停顿了一下,淡笑道:“有时候一个人活着才是最痛苦的事!明明想死,却是没有那个勇气来结束自己的性命!这样的人才是最为可悲,也最为可怜的。只怕,现在那白敏儿就是如此吧。”静依说这话时,想起了自己的前世。自己不就是太过懦弱,而不敢结束自己的生命吗?若非是后来因缘际会,如何会跌落悬崖?又如何会在此重生?

    元熙听着她的话,看着眼前这个明明瘦弱,肩膀却是如此坚强地依依,元熙的心里莫名地感觉到一阵心疼!他总觉得有时依依的眼睛里会流露出一种格外的伤痛!这种伤痛似乎是格外的深刻!那明明清亮的眸子,偶尔会带上那么一丝的伤感,这样的依依,既让他心疼,又让他看不清楚她!依依,你心里到底有什么伤心事,竟能在潜意识中,影响着你?

    静依喝了一口清茶道:“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已是八月末了,元熙给她拿了一件披风,给她披上,二人缓缓出了酒楼,上了一辆带有平王府标记的马车。

    马车内,先是铺了一层毯子,座位上面又是铺了一层似是羊绒的东西。摸上去软软地,柔柔地,倒是极为地舒适。

    元熙坐在她旁边,“依依,你可后悔在殿前答应了我?”

    静依一愣,看向元熙,“为何有此一问?”

    元熙眉心处略有些伤感道:“嫁给了我,不但不能让你锦衣玉食,反而还要让你背景离乡!你可恼我?”

    静依淡淡一笑,那清亮的眸子,如同那夜间天空上的点点星辰一般,闪烁着耀眼迷人的光茫!“元熙,我不后悔。只要你能记得你说过的话,我便永远无悔!”

    元熙轻轻地攥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静依脸一红,低了头,元熙却是一伸手,将她轻轻地揽入怀中,喃喃道:“依依,有你在。真好!”

    到了平南候府,元熙刚要将依依送进去,初一便告诉他,暗阁有要事需要他去处理。元熙脸一沉,看了静依一眼,静依笑道:“正事要紧,快去忙吧!”

    元熙点点头,又多看了她两眼,才依依不舍地骑马转身了。

    静依看着元熙挺拔的背影,自己很快就要与这个男人大婚了呢!要一起生活一辈子的人呢!静依的唇边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温馨的笑意,直到再也看不见元熙的背影,静依才转身回府。

    静依刚一转身,便看到门口立了一人,正是晴天!

    静依笑道:“晴天哥哥!你怎么在这儿?要出去吗?”

    晴天眉宇间似是有心事,“一起走走吧。我有事要跟你说。”

    静依一愣,这样严肃的晴天,感觉好像有些陌生呢!

    静依远远地跟在晴天身后,晴天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眉心处的不悦显而易见!

    “你一定要躲着我吗?”晴天冷声问道。

    “呃?”静依一愣,“什么?”

    晴天别过头去,不再看她。“你大婚后,就要去封城了?”

    静依点点头,“是呀!这是皇上的意思。不去,岂不就是抗旨了?”

    晴天沉声道:“你告诉平王,我要与你们一道去。”

    “呃?”静依又是一愣,“你也要去封城?去采药吗?还是,师父在那儿?”静依略有些兴奋地问道上。

    晴天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道:“怎么?堂堂一介平王,还养不起我这个大夫吗?”

    静依这次没有说话,将晴天的话在脑子中过了一遍才道:“你打算在封城长住?”

    “嗯。”晴天点点头。

    “那,师父知道吗?还有,你到了封城,打算做什么?”静依问道。

    晴天有些别扭地答道:“怎么?封城就不需要大夫了吗?”

    静依愣了半晌,才道:“晴天,你可想好了?封城,可是穷的很!远没有这京城热闹!”

    “我自然知道,我去过封城。只不过待的时间并不长。”晴天回道,然后转了身看向静依,“是你与那平王说,还是由我自己去说?”

    静依想了想,“好吧。我会跟元熙说的。那你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了。”

    晴天点点头,“我知道。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公子王孙,没想着要锦衣玉食!那此事就交由你了。我这几日要准备一些药材,你们离京时,我自是会出现的。”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静依有些疑惑地看向晴天的背影,感觉晴天怪怪地,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怪了。静依甩了甩头,不去想她。径自向自己的院子走去,正好迎面与柳杏儿碰上了。

    “小姐,您可回来了。崔小姐都等您半天了。”柳杏儿急道。

    “崔姐姐来了?走,快带我去。”静依笑道。

    到了花厅,崔茜茜正一人坐在那里喝茶。

    “崔姐姐,你今日怎么有时间过来看我了?”静依笑问道。

    崔茜茜道:“你这丫头,都快要大婚做平王妃了,怎么还四处乱跑?真的是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个儿吗?”

    静依道:“这京城太平着呢,再说了,我出来自也是带了护卫的。崔姐姐是专程来找我的?还是来看望哥哥的?”

    崔茜茜脸一红,啐了她一口,道:“你个嘴利的!我好心好意来看你,却还要被你打趣!”说完,还瞪了她一眼。

    静依忙笑着搀了她的胳膊道:“崔姐姐,我哪里敢打趣你?我这不是猜着玩儿呢吗?”

    崔茜茜笑了笑,嗔了她一眼,转身从桌子上拿过一个小匣子,“你就快要大婚了,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是前些日子,母亲赏给我的,我一次也未戴过,现在便赠于你吧,权作是给你大婚的贺礼了。”

    静依接过那匣子,打开一看,眼中满是惊奇之色,这是一支赤金镶红宝石的牡丹花步摇!簪长约有近半尺,全身皆是用赤金打造,那牡丹花的花瓣是栩栩如生,一颗约有指甲盖大小的石榴红色的宝石镶嵌成为牡丹的花蕊!那牡丹花下方,则是有六条小金链作成的流苏,流苏的顶端,皆是坠着一颗火粒大小的红色宝石,与那花蕊交相辉映,真是风华万千!

    静依赶忙福了福身,谢道:“多谢崔姐姐了。这样贵重的礼物,让崔姐姐破费了。”

    “说什么破费不破费的!只要你喜欢便成!你以后便是平王妃了,什么好东西会见不到,我只盼你念着我们这几年的情分,莫要忘记了我才好!以后,虽然人离得远了,可是心却是不能分的。依依,我说的话,你可明白?”

    静依点了点头,“我明白,谢谢你了,崔姐姐。”

    二人又说笑了一番,崔茜茜才起身回府。

    皇宫,勤政殿内。

    北梁使者弯腰施礼后,开口问道:“大渊皇帝陛下,不知您心中可是有了人选?”

    皇上坐在龙椅上,只是淡笑着,看了英国公一眼,并未发一语。

    英国公会意,轻道:“北梁使者无需着急。你们也瞧见了,今日是明王的大婚之喜!这几日皇上都在忙着明王和平王的大婚。北梁使者还请转告四公主。我们陛下,定会为她挑选一名称心如意的郎君。”

    北梁使者略有不满道:“我们来大渊的时间也不短了,难道皇上还没有考虑好吗?还是以为我北梁的四公主配不上贵国的皇子贵胄?”

    英国公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烦的神色,沉声道:“贵使多虑了!这四公主要与我大渊和亲,自是要慎重!当然是要选一位,四公主喜欢的人才最为合适!”

    北梁使者有些不屑道:“哼!果真如此吗?为什么一开始我家公主说是希望能与贵国的六皇子结为百年之好时,贵国的六皇子,却是突然被赐了婚?难道不是故意在给我国公主难堪吗?”

    皇上的表情更为不悦了,语气清冷道:“六皇子与那平安郡主早就有婚约在先,只是朕一直拖着没有下旨罢了。北梁使臣,你还是莫要再纠结此事为妙!”

    北梁使者闻言,却是低头道:“皇帝陛下,现在我国四公主又选中了一人,不知皇上可否赐婚?”

    “哦?何人哪?”

    “正是贵国平南候府的大公子苏清。我国公主素来仰慕英勇之人,这几日,听闻那苏清十二岁便上战场杀敌,英勇无比!我国公主仰慕于他,所以还请陛下恩准。”

    此言一出,英国公却是低头不语,而皇上的眉心则是皱到了一起,自己不久前才刚给那苏清和定国公府的崔小姐下了赐婚的圣旨。这四公主既然能打听出苏清七年前的事,难道会不知道现在他已有了婚约之事?

    皇上对身旁的杜海使了个眼色,杜海会意,笑道:“皇上,那苏公子好像是十月便要大婚了,而且还是您亲自下的旨赐的婚。那女子,正是定国公府的大小姐崔茜茜。”

    北梁的使者一愣,不由得有些尴尬了,如此一来,那公主的意思不是在强人所难,拆散别人的姻缘了?北梁本是小国,国力与大渊毫无可比性,四公主在国内还可以说是尊贵的人物,可是在这里,要与一个国公府的小姐抢夫婿,还真是有些分不出胜负了。

    北梁使者想起四公主所交待的事情,现在又听这殿内的人一说,马上便明白过来,四公主被人当枪使了!不!应该说北梁的所有使臣,也都被那人利用了。他快速地回忆着这几日四公主都曾与何人来往过,又可曾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再加上稍一思索现在大渊京城的局势,不稍片刻,便全明白过来了。

    而皇上则是一脸笑意地看向那北梁使者道:“北梁使臣所要表达的意思,朕已经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你们的公主仰慕英勇之人!而苏清,便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可惜了,他已经是有婚约在身了,若是你们的公主非要与他和亲,那么,是不可能为正室的。北梁使臣,还望你能与你们的四公主将此事说明。此事,原是那苏清早有婚约,甚至是订了婚期的,绝对并非朕有意为难。”

    北梁使者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那汗早已是顺着额际流了下来,急忙弯腰施礼道:“是!我等会速速禀告四公主的。只是,我国公主素来固执,只怕我等难以劝服。所以,还请皇帝陛下看在我两国邦交上,能多多考虑。”

    北梁使者退出了大殿,皇上却是对英国公道:“你可有什么法子?”

    英国公拱手道:“皇上,此事,想来是极为难办的。众位皇子中,年纪能与那四公主匹配的,就只剩下晋王,还有那四皇子与五皇子了。七皇子年纪尚幼,只怕是不妥的。”

    皇上点了点头,他的众皇子中,三皇子幼年夭折,晋王很明显是无意迎娶那四公主,否则也不会想出这么个法子,竟然想着让他去跟定国公府抢婚,嫁给苏清?

    英国公思索片刻,猛的眼睛一亮,莫非这晋王想求娶那崔茜茜?他略有些担忧地看了龙椅上的皇上一眼。只怕是现在皇上也想到了吧?看来,这晋王和德妃还真是聪明呢!

    这些日子,那晋王没少拉拢平王,经常约他喝酒谈心,听说平王开府,还送了不少的贺礼!想来,是自以为将平王拉到了他的阵营里,然后再让那苏清娶了北梁的四公主,想必晋王或者是德妃定然与四公主达成了什么协议,所以才会有此安排!北梁公主自己中相中了苏清,旁人又能说什么?皇上顾念两国的边界,又顾念那定国公府的老国公。只怕,皇上会让那北梁公主嫁于苏清,而为了补偿定国公府,则是让她的女儿嫁入皇室为正妃!

    这样一来,一个王妃,可是比一个平南候府的世子妃要高太多了!

    英国公悄悄地打量着皇上的神色,皇上的心思向来无人能看得透!不知道皇上想明白了这一层,会做何打算?

    皇上并未多说什么,便挥手让英国公退下了。

    少顷,皇上问道:“杜海,人到哪儿了?”

    “回禀皇上,估计明日就会进京了。”杜海道。

    “嗯。进京后,让他不要在人前露面,直接来见朕。”皇上轻点了点头,“德妃,你倒是打的好算盘!哼!想与定国公府联姻?好呀!朕给你这个机会!”

    又隔了五六日左右,北梁的使者和顾文的长子顾言突然出现在了早朝上。

    皇上在龙椅上坐定后,皇上对身旁的杜海做了个手势。

    杜海上前探了两步,摊开圣旨道:“顾言接旨!”顿了顿,又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顾文精忠报国,屡立战功,今册封顾文为武昌候,其长子顾言册封为武昌候世子!今特为其赐婚,北梁国四公主下嫁与顾言为世子夫人,望你二人琴瑟和鸣!钦此!”

    圣旨一出,朝臣们皆是哗然,唯有顾言和北梁的使者并无吃惊的神色。显然,这二人是早已知晓了。

    皇上又道:“顾爱卿,现在你双亲家人都在北疆,朕已与北梁使者商议过了,你们明日启程到北疆完婚!”

    “谢皇上隆恩!”顾言跪道。

    而皇上又对杜海使了个眼色。

    杜海又道:“晋王殿下,定国公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将定国公之次女赐予晋王为侧妃,择日成婚!钦此!”

    这道圣旨再一出,朝臣们的脸上各种各样的脸色,可谓是五彩纷呈!有的高兴,有的气愤,有的嫉妒,有的不屑,然,更多的,则是看向那晋王时的鄙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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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加更一章!

    皇上的旨意一出,这高低可是立见分晓了!

    皇上给顾言的旨意,是‘四公主下嫁-,而给晋王的旨意则是:赐予晋王为侧妃!一个-赐予-,足以说明了这定国公次女的身分太过低微!不过一个庶女竟是被指给了王爷做侧妃!这是在抬高定国公府,还是在贬低晋王呢?

    这皇上的心思向来是难以猜透,现在又来了这么一出,可真是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这顾言并无吃惊之意,显然是早就得到了皇上的暗示,这说明了什么呢?

    众人各怀心思下了早朝,而顾言,则是直接被苏伟带到了平南候府。

    苏伟一脸严肃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为何会突然召你回京?”

    顾言反倒是一脸轻松道:“姑父别急!侄儿并非是今日才到京城的。侄儿四日前便抵京了。”

    “什么?”苏伟一惊,“可是皇上的旨意?”

    “这是自然,没有皇上的旨意,哪个敢擅自离开北疆?”

    苏伟低头沉思了片刻,四日前抵京,从这里来北疆就算是用快马少说也要六七天的路程,难道?苏伟问道:“你的意思,是皇上早就有意将四公主许配于你了?”

    顾言点了点头,“皇上传了密旨给我。我回京后,便按照皇上的意思办的差。想来,皇上是早就想好了这一步棋了!”

    苏伟看了顾言一眼,“你父母可知道此事?”

    顾言摇了摇头,“既是密旨,怎能让他们知道?”

    苏伟叹道:“这皇上的心思,是越来越难猜了!罢了,你明日就要回北疆了,去看看你姑姑和你表妹吧。”

    顾言到了静依的院子,“依依在看什么书?”

    静依一看是他,笑道:“表哥终于舍得露面了?”

    静依这话一出口,顾言就立马意识到了不对,脸色阴沉了下来!静依却是不以为意,对身边的众人道:“你们都下去吧。我与表哥说说话。”

    除了司琴和司画,其它人都退了出去。

    顾言看了那两名婢女一眼,轻道:“依依的消息很灵通?”

    静依笑道:“表哥,说起来,还是您成全了依依呢!表哥,请受依依一拜!”

    顾言不解道:“依依这是何意?”

    静依看向顾言:“表哥,你可知我即将与平王大婚?”

    顾言点点头,“听说了。”

    “表哥,皇上原是打算将四公主指给平王的。平王跪求了皇上几个时辰,才让皇上松了口。本以为这四公主与我们便是没有什么纠葛了。可是,晋王却是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是要四公主向皇上言明要嫁于大哥为妻!表哥,大哥与崔姐姐订了亲事,您是知道的。四公主这一闹,那晋王究竟是安了什么心思?您会看不出来?”

    顾言微愣,“我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

    静依又道:“表哥,那四公主定是与那晋王达成了什么协议,眼下皇上既然是为你们赐了婚,自然就是再无其它的可能了。你还是要多加小心。别让自己的枕边人给欺骗了。”

    顾言想了想,看向静依,“你是如何知道我早已回了京城?”

    “表哥,你不说,甚至是不在人前亮相,不代表就没人知道你回来了。我敢说,除了我,只怕是皇后和明王也是知道你回了京城,只不过,知道的时候,已经是有些晚了。”

    顾言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表妹,她已是亭亭玉立,有着一身淡淡地素雅清华!宛若那水中的芙蓉,让人只一眼,便忘不了!静依从来不喜戴太过奢华,或者是太过繁琐的头饰!今日也是,头上只是插了一根碧玉簪,再无旁的饰品,看似简单,却是透出说不出的清雅之气!那眉宇间浓浓地书卷气,举手投足间的那股风华,是说不出的优雅!

    “依依,你与我说实话,可是平王给的你消息?”

    静依淡笑道:“莫非表哥以为平王的势力已是如此地强大了吗?”

    顾言神情一滞!谁都知道平王是最不受宠,就连这次封王也是一拖再拖,而赐的封地还是大渊最为贫穷的地方!而且还要一过重阳节,便即刻起身赶赴封城!这样的皇子,会有强大的势力吗?

    顾言摇摇头,他自是不信的!没有皇上的支持,如何能够组建自己的势力?就是组建了,只怕,也只是小角色罢了!

    静依又道:“表哥,你就没猜了!你回京的消息,不是旁人告诉我的,是我自己猜的。”

    “猜的?”

    “呵呵。”静依轻笑道:“皇上怎会无缘无故地便下旨为你赐婚?定是早就安排好了,不是吗?皇上做事,向来是喜欢出乎意料,打人一个措手不及的!就像是我与平王的赐婚一样!你说呢?”

    顾言微怔!仅凭如此小的一个细节,便能想到这么多吗?自己这个表妹还真是心思细腻!

    “表哥,我今日与你说的这些,你可要记下了。再不知道四公主的真实意图以前,最好还是要多做防范!免得到时候,自己处于被动的状态!”

    顾言点点头,“依依,这京城中的人都说你命不好,明明是京城第一才女,有望做太子妃的人选,结果却是嫁了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虽说也是封了王,可到底是不得圣宠的,这样的日子,若是出了京还好些,若是留在京中,只怕,定是要处处受人排挤了。”

    顾言看着静依淡然的模样,又道:“依依,你,可后悔了?”

    静依摇了摇头道:“我不后悔选择了平王!最起码,依现在来看,他是最懂我的那个!”

    顾言眼神略显一暗,轻道:“依依,你以后虽是要去封城,但你还有我们!不是只有一个平王!所以,以后若是有什么事,记得要告诉表哥一声!特别是那个平王!若是他敢欺负你,我就叫他好看!”

    静依淡淡地一笑,眼角向右上方微挑了挑,“表哥放心!他不会欺负我的。再说了,晴天哥哥也是要和我一起去的。有晴天哥哥在,谁敢欺负我?”

    顾言一愣,随即笑道:“晴天也会去?如此,我也便放心了!我去看望姑姑,你要一起去吗?”

    静依摇了摇头道:“我刚从母亲那儿回来,你自去吧!”

    顾言的脸上闪过一抹失望地神色,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我知道了。待会儿再见。”

    静依看着顾言走远了,低低地笑了几声,“如何?你与我表哥,哪个更厉害些?”

    一道身影从梁上跃下!直接将静依揽在了怀里,表情黑黑的,“依依,以后没事儿,少跟他来往!”

    “为何?他可是我的表哥呢?我可是就只有一个舅舅的。”静依有些嗔怪道。

    元熙的脸更黑了,闷声道:“一看就知道这小子没安什么好心思!哼!还想打你的主意么?”

    元熙的声音极轻,静依没有听明白,问道:“你说什么?大声些,我听不清楚!”

    “没什么,我是说他也是快要成亲的人了,以后你没事还是少与他来往,免得你的嫂嫂吃醋!”

    静依失笑道:“怎么可能?我在封城,他在北疆,这醋吃得着吗?”

    元熙一愣,是呀!这么远的距离,你二人见一次面都难,再说了依依心里只会有我,哪里会有那个什么顾言的位子?

    元熙一想到此,脸上便乐开了花。笑道:“依依,咱们大婚时,你想穿什么样的嫁衣?”

    “嫁衣?”静依一怔,“这嫁衣不都是女方准备的吗?你为何要这样问?”

    元熙笑道:“没什么,明日,我会命司航和初一过来给你送聘礼,你可想好了,有什么想要的?别说我没提醒你,这一生可是只这一次机会的哦!若是错过了,以后再要,我可是不给的。”

    静依笑骂道:“尽是胡说!这聘礼,自是你们男主准备什么,我们便要什么的了?哪里还有可以任女方任意提的?”

    “那是旁人!现在是你跟我!只要你说出来的,我定是要尽力地满足于你就是了。我虽没有多大本事,但是聘礼,我还是拿得出手的。”

    静依摇了摇头,“元熙,还是莫要太过招摇了!你的身分本就尴尬!若是再太过张扬了些,岂不是惹人非议?反倒无端地给你惹来麻烦!”

    元熙则是无所谓地摇摇头,“依依,你不懂!有时候,有些事,我越是招摇过市,那些人就会越放心哪!”

    静依不解地看向元熙,看元熙并没有打算解释的意思,也没有追问,只是轻道:“随你吧。只是,凡事量力而为!莫要打肿脸充胖子,反倒惹人笑话!”

    元熙挑了挑眉,“依依,你放心!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儿,我是不会干的!不过,你上次说的那个,什么吃什么?我倒是很擅长的。”

    静依失笑道:“你说的是扮猪吃老虎吧?”

    元熙点点头,“对了!就是这句!依依,你忘了,我还有间灵香阁?那个铺子,可是赚钱的很呢!”

    静依这才想起元熙还有在暗中经营着商铺,“元熙,别的我都不求,只求你我能平平安安地成了婚,到了封地就成!”

    元熙轻笑着,将她紧紧地抱住了,“放心!一切有我!”

    ------题外话------

    亲们,俺今天加更了三千字哦!有没有奖励的说?那个,明天是这个月最后一天了。你们还想看男女主大婚不?想不?想不?想看女主离开这京城的小牢笼不?想不?想不?你们自己知道该怎么做滴!俺就不说的太直接了!呵呵!明天,不见不散哦!

第八十七章 大婚之喜

    两日后,平南候府。

    静依正在跟海棠一起作着女红,便见柳杏儿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还一脸焦急道:“小姐!不好了。小姐,您快去看看吧。您的嫁衣!”

    海棠听了一惊,赶忙说道:“可是嫁衣出了什么事?小姐,快走。”

    静依在几人的陪同下去了小库房,见那已经绣好的嫁衣,竟是被剪的七零八落,早没了样子。

    海棠急道:“这可如何是好?再过几日小姐便要出嫁了,这没了嫁衣,这,这可怎么是好?”

    而已经收到消息的顾氏已经赶了来,看到那被剪的嫁衣,心中一急,险些背过气去!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会被毁了?”顾氏厉声道。

    柳杏儿忙跪了道:“回禀夫人,昨日奴婢来看时,还是好好的,只不过是一夜,奴婢等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何嬷嬷,赶快把丫环们都招到一起,我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毁了小姐的嫁衣!”

    “不用问了。”静依缓缓开口道。只见她脸上并无太过焦急之色,而是看向顾氏道:“母亲,此事不用查了。”

    “为何不查?”顾问反问道。

    还未等静依回答,便见司琴进来道:“小姐,属下去看了,那个柳荷不见了。她所有的东西也都不见了。看来,是昨晚上走的。”

    “什么?”顾氏惊道:“你是说,这是柳荷那个丫头做的?”

    司琴点点头道:“这两日,那个柳荷有事儿没事儿的,总往小库房这儿瞧,小姐看到后,便让属下盯着她些。昨晚,她趁何嬷嬷用饭时,给何嬷嬷下了药,然后偷了小库房的钥匙,悄悄地潜进了小库房,将这嫁衣给毁了。她本来还想着再毁其它的东西。属下刻意做出了一些响声,那柳荷便赶忙地跑了。”

    顾氏有些迷惑了,看着司琴道:“你既然看到她毁了,为何不加以阻拦?反而任其毁之?”

    司琴看了静依一眼道:“这是小姐的吩咐。属下只是奉命办事。”

    顾氏看向静依,见静依冲她使了个眼色,顾氏明白过来,便遣退了众人,才问道:“依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静依却是略摇了摇头,“只怕还要等司画回来才会真相大白,现在我只是猜测。也许,司画带回来的消息,会证实我的猜测。”

    静依道:“母亲,先去正屋坐吧。”

    说完,便挽了顾氏的胳膊到了正屋。

    不多时,那司画便回来了。

    “小姐,您所料不差,她昨晚果然是偷偷行动了,我在后半夜换了司琴,发现她收拾好了一些细软,在后门处,有一黑衣人正等着她,带着她越墙而去!”司画回道。

    静依点了点头,“她所去的方向是护城河吧?”

    “回小姐,正是!那柳荷被那黑衣人一刀毙命,然后将其尸身,抛进了护城河。黑衣人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静依淡淡一笑,“可是去了那百合宫的方向?”

    “回小姐,正是!”司画回道。

    顾氏一怔,“百合宫?那不是那小公主李静的宫里?”

    静依看向顾氏道:“母亲,不要小看这个小公主,她的心可是狠着呢!她暗害我,也不是一两次了。总之,以后咱们大家都小心些,离她远一些就是了。”

    顾氏却是摇头道:“不过才多大个孩子!心思竟然如此恶毒!”猛地,顾氏又急道:“依依,你的嫁衣终是被毁了,这可如何是好?”

    静依笑道:“母亲莫急!她毁掉的的确是嫁衣,不过,却不是我的。是我让司琴去姐姐以前住的院子里拿来的。反正她已经进了宫,是再也用不到了。”

    顾氏这才长舒一口气道:“还好,还好!幸亏你们发现了那丫头不对劲,否则,只怕你的婚事就真的成了一场笑话了。”

    静依笑道:“母亲,既已无事了。咱们还是要佯装嫁衣被毁,让那人高兴几日,也好放松了对咱们的注意。”

    顾氏点头道:“不错!的确是应该如此。此事,你就莫管了。我自会想安排的。”

    说完,顾氏便回了自己院子,吩咐刘嬷嬷等人在京城大张旗鼓的找绣娘,说是婚期太紧,有些绣活儿,自己府中的下人做不过来。

    而百合宫中,李静听完了黑衣人的汇报,本就正在那里暗自得意,后来又听闻那平南候府正在满城的找绣娘!李静不屑地一笑,哼!一件嫁衣,若是普通百姓家还罢了,大不了,只着红衫便是!可是苏静依不同呀!她可是平安郡主,嫁的,又是刚刚封王的平王!她的嫁衣若是太过寒酸了,只怕会是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吧!再者说了,做为王妃的嫁衣,那可是有规制的,若是不按规制,只怕就不止是成为笑柄了,弄不好,会治她一个蔑视皇族之罪!

    哼!李静恨恨地想着,大户人家的女子的嫁衣还要准备几个月,更何况是苏静依的了?别说绣活儿了,就是那嫁衣上面的那些个点缀,装饰,只怕也是一时凑不齐,做不出来的!找绣娘?只怕是将京城的绣娘都找了去,也是无济于事了!苏静依再过几日,你便要出嫁了,用几日的功夫来做一件王妃应当穿的嫁衣?哼!简直是做梦!

    李静得意的笑了笑,你们大婚那日,我定会想法子,让父皇也前去观礼的,我倒要瞧瞧,皇上瞧见你不恪守规制,会如何地罚你!

    顾氏在花厅里时不时地向外张望着,一旁的刘嬷嬷笑道:“夫人别急!现在时辰还早呢!”

    顾氏看了一旁的静依一眼,见她倒是面色平静,双手平放在膝上,毫无焦急之色,暗道这女儿倒真是稳重,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只怕是早就心焦了,心中定会忐忑不安,这男方对自己是否在意,取决于所送的聘礼到底贵重不贵重,

    顾氏轻道:“依依呀,你的嫁衣可是做好了?”

    静依一愣,看向身边的海棠,海棠忙道:“回夫人,小姐的嫁衣还有一些绣活儿没有做好。现在已经请了两名上好的绣娘来做了,估计明日就会好了。”

    顾氏有些忧心道:“这嫁衣可是一定要仔细了。既要赶工做出来,手工也不能差了。海棠是老人儿了,你可是要多上些心。”

    “是!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催着的。”

    顾氏点了点头,又向外张望了一眼,小声嘀咕道:“怎么还不来?也不知道这平王会让谁来送聘礼。”

    静依虽是听见了,却也只是低头不语,毕竟她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有些话是不能随便乱说的。静依想着,按说,依照这个时代的习俗,自然是要按-六礼-来办的。所谓‘六礼’指的便是一纳采、二问名、三纳吉、四纳征、五请期、六迎亲。只是她与元熙是皇上赐婚,所有的程序虽然是还要走完的,可是时间却是紧了不少。这过才短短数日,已是到了纳征。而至于这最后的请期,因是赐婚,便也免了。

    静依此时,也多多少少是有些担心的,她并不是担心元熙送的东西少,恰恰相反,她是担心元熙送的东西太多!怕惹人关注,这对元熙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静依看了顾氏一眼,轻问:“母亲,你说表哥若是成亲,也是要如此吗?”

    “这是自然!哪家的孩子成婚不是如此?”说完,顾氏的脸色又是难看了些,“公主下嫁,只怕你舅母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吧?”

    静依笑道:“母亲多虑了!那雪姬公主就是身分再尊贵,也不是咱们大渊的公主!如今表哥尚公主,也不过是外面的人说起来好听些罢了!说起来,是尚了一名公主,可到底是小国的公主,在这里的真正的地位还比不上郡主的地位高呢!实际上,她也是要遵从咱们大渊的礼节做人行事才是!否则,岂不是丢了她们北梁的脸面?”

    顾氏听了转脸一笑,“不错!有道理!只是你舅母这个人是个实心眼儿的。我只是怕她对这个公主太过毕恭毕敬了!”

    静依走至顾氏身旁,低声道:“母亲放心,舅母就算是态度恭敬,可也得表哥依她才是呀!而且表哥所在的地方,又是北疆!说句大不敬的话,那北疆,谁还能比得过舅舅大?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公主,还能如何?”

    顾氏一听,也是在理!毕竟有自己的哥哥和侄子在呢,哪能真让嫂嫂受了委屈?

    静依见顾氏的神情松了下来,又道:“母亲,您别多想了,那公主的车驾定然是行驶较缓,估计等到了我成婚之时,只怕他们也未必到得了北疆。母亲若是不放心,就再让人送封书信过去,不就成了。”

    顾氏点点头,“等回头,我就写封信给你舅母,说起来,你舅母自嫁给你舅舅后,也极少过些安定日子。也就在京城这几年,还勉强说的过去!现在你表姐成了英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只剩下三个儿子的婚事了,你舅母也是放心多了。”

    静依双手握了空拳在顾氏的肩上轻轻地捶着,“母亲,怎么不见祖父和父亲呢?”

    “他们在外书房呢。得到信儿比咱们还早呢。你祖父这两日也是特别地高兴,这些日子平王三不五时地就来府里座座,把你祖父哄的,跟什么似的?”

    静依笑道:“他那样的人,也会哄老人开心吗?”

    顾氏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旁,“依依呀,我看这个平王还不错!应当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你父亲对他的评价倒是颇高!”

    静依笑道:“父亲对所有打过仗的人评价都不低。”

    这句话可是把顾氏给逗乐了,竟也是点着头道:“不错!你父亲这辈子最喜欢做的事,便是上战场打仗了!”

    两人正乐着,便见苏明大踏步地进来了,施了礼道:“给母亲请安!”

    顾氏笑笑,问道:“如何了?可是出来了?”

    苏明笑道:“是呀!听说是从宫里抬出来的。看样子,这聘礼应是淑妃娘娘准备的。”

    “哦?”顾氏有些不解道:“这些事,不都应是由内侍省操办的吗?”

    苏明道:“母亲说的没错。只不过,我听说明王大婚时,也是由内侍省置办的,可是皇后又在里面贴了不少的银子,想来,是想着让明王与众不同些吧。”

    顾氏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这淑妃,也在里面添了银子?”

    “应该是吧。儿子也只是道听途说来的,作不得数的,亲王大婚,宫里都是有定制的,若是超了的,自然就是淑妃娘娘贴了银子,若是没有,便是只按照定制走了。”

    顾氏点了头,道:“说起来,这淑妃若是添银子,倒也正常,毕竟她身边只有这平王一个养子。以后,还是得指望着他呢。”

    静依却是沉默不语。淑妃?这个人看起来倒是还不错!最起码那天在勤政殿见她时,她倒是一直是向着元熙说话的。只是看她的样子,确实是身体不佳,难怪皇上会下旨让她一人静养,不许旁的人前去打扰。

    只是明明是已经失宠了,却还能得到皇上这样的关照,难道只是因为她与那已逝的丽妃长的太像了?静依略摇了摇头,最是无情帝王家!若皇上真有这样痴情,当年就不会娶了那么多的妃子,来徒惹那丽妃伤心了。反过来说,若不是因为皇上对丽妃心有愧疚,以至独宠丽妃,只怕丽妃也不会那么年轻,便英年早逝了。

    这边静依正出着神,便听有人来报,说是内侍省派人来了,已是将聘礼抬到了府门前了。

    众人都亲迎了出去,那边儿已是进了中门。而老太爷和苏伟也都是一并到了。

    内侍省的人递过礼单,又稍坐了片刻,饮了盏茶,又命人抬了顾氏一早准备好的回礼,便告辞了。

    而苏伟看了礼单后,竟是叹道:“想不到平王竟是好大的手笔!”

    海棠数了数那些箱笼,笑道:“天哪!小姐,足足有二十多抬呢!”

    刘嬷嬷则是笑道:“瞧瞧,还有一对如此漂亮的梅花鹿、还有一对活雁呢!”

    顾氏已是笑的合不拢嘴了。“好!好!看来,这平王还是在意咱们依依的。”

    静依被顾氏这话说的脸一红。正要开口说话,便听门房的小厮来报,说是平王派人来了。

    众人有些疑惑了,这不刚刚内侍省的人才走了?怎么又派人来了?

    正想着,那初一已是带了人,抬着箱子到了花厅了。

    初一行过礼后,朗声道:“这些个小玩意儿,是我家主子送与王妃赏玩的。主子交待了,这些东西,一不算作聘礼之中,二不必回礼,三由王妃自行处置。”

    说完,便递上了礼单,又命人将箱笼全部打开了。

    两位婢女,抬了一个小型的箱子到苏静依跟前打开,这一打开,可是把在场所有人都给惊呆了!

    只见这里面是一整套的凤冠霞帔!只见两名婢女先是一人取出了那新娘所戴的凤冠,只见最前沿上全是采用了圆润饱满的大粒珍珠,而两侧则是有长达一尺的金流苏垂下,整个凤冠都是由金、银打造,除了最前沿儿上的珍珠,那凤冠上还镶了红宝石不下十几颗!而海棠细说了,惊叫道:“小姐!这上面竟是镶了十八颗红宝石,两侧各九个,这是取九九归一之意呢!”

    静依仍是看着这凤冠,并未有所动作,另一位婢女取出了新娘出嫁必戴的项圈,天官锁,也是由赤金打造!

    一旁的顾氏叹道:“这平王,想得也太过周到了些吧?”

    两名婢女将凤冠和天官锁取出后,另有两名婢女上来,一人捧起了那大红色的嫁衣,上面点缀了数不清的珍珠宝石!上面所绣的牡丹图,那花蕊处皆是用金丝线所绣成!整套嫁衣看起来华贵无比,端的是贵气大方,奢华瑰丽!而另一婢女,则是捧起了一双红色的上面绣有蝶戏牡丹的绣鞋。那鞋面上,同样是点缀了珍珠和宝石。仅这双鞋子,其造价便应是着实不菲了,静依心中暗暗估计,起码也在五百两银子以上吧。

    静依一一掠过四名婢女所捧的全套嫁衣,看向一旁的初一。

    初一笑道:“主子还交待了,旁的东西您可以赏人,唯这套嫁衣可是他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只希望成婚时,您一定要穿上!”说罢,笑嘻嘻地看向身旁的一位小厮,从其手中接过一个小匣子,亲手捧到了静依面前。

    “主子交待了,这里面的东西是他的全部家当了。让您晚上一人独自再看。主子还说,知道您向来大方,只是别把他的家底儿都给散出去做善事了就成!”

    静依闻言失笑道:“这是你们主子亲口说的?”

    “回王妃,是的!现在东西奴才等已经全都送来了,就不再打扰了。奴才等告退了。”说完,便引了众人,全部出了平南候府。

    静依呆呆地看着又被放回到箱笼中的嫁衣!还真是奢华无比!这个元熙,自己都已经嘱咐他多次了,莫要太过惹眼,可他竟是偏不听,真是让人又气又没办法!

    众人震惊过后,便忙命人将东西抬去了库房。苏伟道:“既是那平王送与依依的,就算作是依依的陪嫁,一并抬过去吧。”

    顾氏点了点头,“是!妾身也是这样想的。”

    次日,众人正在忙碌时,外面又有人报,说是平王得了两只稀罕物,特送来给王妃的。

    静依到了花园内一看,不禁乐了,哪里是什么稀罕物,不过是两只孔雀罢了。静依看到那两只孔雀一脸高傲的样子,便觉得十分的不舒服!转身竟是去了一旁的笼子,将那猫儿给抱了出来。因为苏伟不放心这只小白虎,一再坚持,将这小白虎养在了后花园里。

    这猫儿已是比初来时长大了不少。静依也只能是抱一会儿,否则时间长了,胳膊便会酸痛了。

    静依抱了猫儿围着那笼中的两只孔雀转了转,那孔雀似是对静依怀中的这只猫儿并不畏惧,反而还有些不屑地神色!静依呆了!这孔雀也跟某些人似的,会轻视人不成?

    静依将那猫儿放到了地上,轻道:“你自己玩儿吧,不许捣乱!否则,看我怎么罚你。”

    那猫儿一到地上,便对着静依做了一个好萌的样子,似是在说,放心吧,主人,我保证乖乖的。

    静依在院子里晒了会儿太阳,那猫儿也不乱跑就窝在她的脚边。

    司琴过来道:“小姐,您要的东西晴天公子送过来了。”

    静依听了,眼睛一亮,“走走走,快去瞧瞧。”说完,便往花园门口跑。

    静依见到晴天,急道:“晴天哥哥,我要的东西呢?”

    晴天自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子,交给了静依,挑眉道:“这次,是想着整谁了?”

    静依却是一脸无辜道:“晴天哥哥,我这样善良的人,哪里会有那些个坏心思?我只是要惩治一下坏人,替好人出口气!”

    晴天撇了撇嘴,终是没有说什么,一转头看到了那元熙命人送来的一对儿玉如意,轻嗤了一声,转身走了。

    静依一脸纳闷,喃喃道:“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他了?”

    一旁的司琴和司画则是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笑话!她们可不会告诉小姐,这晴天公子对她有意,小姐自己不开窃,可怨不得旁人!她们虽是看出来了,可是貌似没有在这方面提醒小姐的必要吧!

    静依将东西交给了司琴,又对着她低语了几句,那司琴的嘴角不停地抽着,却是强忍着没笑出来。小姐,还真是特别呀!

    柳杏儿进了院子,便喊道:“小姐!小姐,那两只孔雀,那两只孔雀被您的猫儿给咬死了。”

    “呃?咬死了?”静依不解道:“不是在笼子里吗?”

    “小姐,那两只孔雀是在笼子里,可是您的猫儿在笼子边儿上,趁它们不注意,一口将那孔雀的腿给叼住了,然后,便咬死了。”柳杏儿有些怯怯道。

    静依脸上却是波澜不惊道:“两只都死了?”

    柳杏儿点了点头。

    静依想了想道:“那猫儿呢?”

    “已经被几个护卫给关到笼子里了。”

    “知道了,那便让厨房将那两只孔雀给烤了,给猫儿作晚餐吧。”

    “啊?”柳杏儿有些脑子转不过弯儿来了,“小姐!那可是两只孔雀呀!那么漂亮的鸟,而且还是平王送来的,您就这样狠心?不怕平王责怪吗?”

    静依却是一脸无所谓道:“怕什么?既是送与我了,便是我的了。如何处置,自是由我说了算!好了,别磨蹭了,快去吧。”

    柳杏儿一脸可惜地去了厨房,嘴里还念叨着,“小姐为什么不喜欢那么漂亮的孔雀,却是喜欢一只虎呢?不明白!”

    而平王府,平王正在书房看书,初一急匆匆地跑来:“王爷,苏小姐说她的猫儿饿了,所以把淑妃赏的两只孔雀命人杀了,烤来吃了。”

    不想那平王却是,头抬也不抬道:“知道了,问问她,那只猫儿吃不吃的饱?味道可还满意,若是喜欢,再进宫跟淑妃要两只给它吃。”

    初一一呆,无语了。

    转眼便已是到了二人大婚之日。

    将近傍晚时,静依已是穿好了嫁衣,顾氏正在一旁看着喜婆给她梳着头,口里还念念有词的。可是顾氏却是想起了以前自己给女儿梳头的场景,不由得鼻子一酸,竟是想着要落下泪来。一旁的刘嬷嬷见了,连忙劝道:“夫人,这大喜的日子,您可不能先哭了。”

    顾氏点了点头,自是明白这刘嬷嬷说的是哭嫁,这哭嫁须由新娘子先哭,而且是哭的越大声越好。顾氏看着头梳的差不多了,顾氏忙起身接了凤冠道:“我来!”

    说完,便亲手将那凤冠戴在了静依的头上。

    静依自铜镜中看着一身喜气的自己,不由得感叹,才十四,便要嫁人了么?

    外面苏明和苏清二人掀了帘子进来,道:“如何了?外面已经催了好几趟了?”

    苏清上前看着自己的妹妹,笑道:“瞧瞧,咱们的小依依也要嫁人了!放眼京城,谁能比得过咱们的依依漂亮?”

    苏明笑道:“就是!依依平日里不喜打扮,今天这一打扮,简直是靓丽地让人睁不开眼睛了!”

    静依笑道:“二哥说的是我的这身行头,还是说的我的模样呢?”

    苏清听了哈哈大笑,而顾氏也被这静依的话给逗乐了。

    苏清笑罢,“母亲,差不多了吧。再等下去,只怕是会误了吉时!”

    顾氏点了点头,道:“走吧。”

    静依起身,对着顾氏行了三拜九叩礼,想到,自这以后,再也不能在母亲身旁撒娇,再不能承欢膝下,静依的眼眶一红,哭道:“母亲,以后女儿不在您身边,您可要好好保重!”

    顾氏的眼泪早已滑了下来,道:“好孩子!你放心!”

    静依一听顾氏哭了,心中对母亲的不舍更加地浓烈了,眼泪竟是哗哗地掉了下来。一旁的喜婆看了,忙劝道:“哟,新娘子,这哭嫁,只要哭上几声便是了。可莫是要再哭了!瞧瞧,快过来,赶紧地给新娘子再补补妆!”

    刘嬷嬷也抹了把泪道:“夫人,您还是别哭了,否则小姐这样子,只怕是真的要误了吉时了。”

    那喜婆看静依的妆补好了,便道:“快,大公子快背上新娘子,咱们上花轿了!”

    经这喜婆一喊,这气氛便热闹了起来!

    苏清背着静依上了花轿,元熙身边的杨海朋,便大叫道:“新娘子上轿喽!回府喽!”

    顿时,那叫喊声和鞭炮声,能响彻天际一般,喜庆的气氛迅速地在整个京城蔓延开来。

    出了候府,便有不少的百姓们在路两边观礼,还时不时地有人喊道:“平安郡主大喜!平王殿下大喜!”

    跟在轿后的静依的婢女们,则是一脸的骄傲!这便是她们的小姐,这阵势,哪个小姐出嫁会有?不说小姐们了,就是公主只怕也是没有的。

    百姓们感念静依和平王的恩德,虽然皇上没有厚赏平王,可是百姓们却是知道这平王为了他们做了多少的努力,想了多少的法子。知道他二人今日大婚,自然是要来恭贺新禧的。

    快要到平王府时,不知是哪里来的老汉竟是挑了两筐的梨,然后不小心一歪,满筐的梨子,便是洒了一地。马上的元熙看了,却是唇畔微扬,还真是小儿科,就只有这些小手段吗?

    花轿停了,静依感觉到了不妥,问道:“怎么回事?”

    扶轿的司琴道:“没事,不过是有人看不过王爷和小姐太过顺利,想着制造些麻烦罢了。小姐放心,王爷早已料到了,不会误了吉时的。”

    静依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元熙还未下令,便听两旁的百姓道:“快把这些东西拣走,免得误了两位恩人的吉时!”

    话落,便见道路两旁涌现出许多百姓,纷纷拾着地上的梨子,元熙一挑眉,怎么?竟是不用自己出手了吗?元熙对身边的初一使了个眼色。

    初一会意,从袋中抓出了一把铜钱道:“平王大婚,赏!”说完,便将那铜钱洒向了道路一旁,他这一喊,他身后的侍卫们也是纷纷效仿,大喊一声后,便向一边扔出一把铜钱。

    这可是把两旁的百姓给乐坏了!本来没图什么,只想着给两位恩人道喜呢,不成想,还有喜钱发!

    随后,花轿顺顺利利地到了平王府门前。

    平王和静依到了喜堂,宾客们早已是等候多时了,许多原本没打算来的,也是匆匆赶来了,为何?因为皇上亲临了!

    来的不止是皇上,还有淑妃和小公主。

    皇上和淑妃一左一右地在主位坐了。

    其它人看了,这淑妃分明是坐了皇后的位子了,可是却是无人敢出声。因为是皇上下旨让坐的,谁敢说个不字!

    而原本想看热闹的李静一看到新娘子,竟是穿了一件比明王大婚时,明王妃穿的嫁衣还要奢华瑰丽,不由得猛然吃惊!怎么回事?明明不是已经毁了那嫁衣吗?怎么还会有如此漂亮奢华的嫁衣?

    李静气闷不已,颇有些不甘地看向啊苏静依。静依虽是隔着红盖头,可是却是能清楚地看到李静那愤恨地眼神!静依的这方红盖头,也是元熙命人送来的,那这嫁衣是一套。这红盖头是以薄纱而制成,从外面看不见静依的脸,可是静依却是能透过这轻纱看到外面,甚至是能够看清楚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因为元熙曾说过,要让静依看到他是如何一步一步的将静依迎娶进府的。所有的一切,他都要静依亲眼见证!静依也因为元熙竟是特地准备了这种红盖头,而颇有些感动呢。

    现在静依看着李静那怨怼的眼神,心中冷笑,李静,看在你是公主,且年幼的份儿上,我屡次相让,不想,却是让你得寸进尺了!这一次,我就送你一份大礼,也算是谢谢你来为我和元熙贺喜了!

    随着三拜之礼完成!那司礼官,高唱一声,“礼成!送入洞房!”

    静依被送入了洞房,由司琴和司画两名婢女守在屋里,陪着静依,元熙在她耳旁轻道:“我先出去应酬一番,等我。”

    静依的脸一红,点了点头。

    元熙极为不舍的,出了房门,到了门口嘱咐道:“小心在这儿守着,谁也不许进来。”

    “是!”门外的二人显然年纪小一些,可也是女子。静依听到她们的声音,不由得对元熙的体贴入微更是感动不已。

    司琴在静依耳边低语道:“小姐,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做了。您看,要不要属下去外面看看?”

    静依点了点头,司琴便出了房门,轻轻一跃,便出了主院。

    大厅内,宾客们皆是高声谈笑着,一声声地恭喜,都迎向了平王元熙。

    而明王和晋王,则是都有些不大痛快的样子。其实二人现在心中所想,都是差不多!一个不起眼的小皇子,何德何能,竟是能娶了那苏静依为妻?老天真是瞎了眼了!

    他们的神情,元熙自是看到了。元熙的眼神中现在可是除了得意,还是得意呀!抱得美人归,对他而言,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他兴奋呢?

    元熙正在跟人们敬着酒,便听到似有些议论传来。众人皆是闻声望去,只见那李静竟是身子不停地扭着,也不知是在干什么?

    明王妃起身过来欲查看一番,不料,却是传来了一声尖叫!

    这一声,竟是连皇上和淑妃都惊动了!只见那李静竟是将筷子扔在了地上,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而一旁,却是一位明王妃一脸怒意地看着她。

    众人不解,细细地看过去,这才发现,原来那明王妃的胸前,竟是被洒上了一大片的茶水!上面还附着着几片茶叶!

    李静红着脸道:“皇嫂,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手竟是有些不听使唤了。”

    明王妃身后的嬷嬷对明王妃低语了几句。明五妃强压了心中的怒意,道:“罢了。”

    说完,便向皇上和淑妃施了礼,要先行回府了。

    可是怎料那明王妃刚刚转身欲离去,又是一声尖叫!吓得明王妃身子一颤,用手捂了胸口,看去。竟是那李静又将上前欲伺候她的婢女一巴掌给打翻在地了!

    皇上不悦地皱了眉,喝道:“成何体统?来人,将小公主送回宫去。”

    李静急道:“父皇,儿臣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定是这酒菜中给儿臣下了药。”

    而一旁的定国公夫人则是一脸平静道:“皇上,小公主自坐下后,只是端起了一杯茶,而且还未饮便全都泼向了明王妃!小公主未曾用过一滴茶,一筷菜。不知小公主所言的-下药‘,是从何而来呀?”

    李静一窒,是呀,自己根本就什么都还没吃,如何会中毒?

    而皇上面上已是显出极为的不耐烦道:“还不快将她送回宫去?”

    内侍应了,忙上前几人搀扶了她,强行地将她向外带去。可是,刚走了两步,便见那小公嘻嘻地笑着,唇边还流出了口水,目光呆滞,一副白痴呆的样子!

    内侍看了,赶忙请示皇上。皇上皱眉不语,淑妃却是婉声道:“皇上,既是观过礼了。咱们还是回宫吧。先请太医给小公主看看,究竟是何缘故,再者,您在这儿,这些宾客们,也是有些放不开的。”

    皇上点了点头,便摆驾回宫了。

    皇上一走,这大厅里便热闹了!对这小公主李静是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有的猜是小公主中了邪,有的猜是小公主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有的猜是小公主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等等,总之很是热闹。

    元熙则是一挑眉,看来自家依依的手段还真是干净利落,不留痕迹呀!

    洞房内,又有喜婆进来说些了些吉祥话,本想着多说几句,可是被平王一瞪,吓得赶忙将一些仪式速速地完成,得了赏,退了出去。

    洞房内,花烛正红,元熙轻揭了静依头上的喜帕,看着那面若桃花,蝴蝶黛眉,朱唇正艳的静依,喃喃道:“依依,我们终于成婚了。以后,你便是我光明正大的妻子了。”

    静依的脸红的欲滴出血来一般,眼眸半垂,轻道:“好重!”

    元熙一愣,随即明白过后,轻笑道,“你还真是会煞风景!”说完,伸手将静依头上的凤冠取下,“如何了?现在好些了吗?”

    静依点了点头,“嗯。”

    元熙坐在了静依身旁,有些贪婪地看着她,似是怎么都看不够一般!静依察觉到元熙的炽热的视线,清咳了咳,有些尴尬道:“那个,元熙,我累了。是你睡榻上,还是我睡榻上?”

    元熙懵了!委屈道:“为何要睡榻上?自然是睡床上了!娘子,*一刻值千金哪!”

    静依傻了,“那个,元熙,我还没有及笈,不能那个,什么的。”

    “哪个?”元熙故意问道。

    静依的头几乎是低到了胸前了,“就是那个啦!”

    元熙看她如此,才笑道:“好了。我逗你的!睡吧,我拉着你的手睡,可好?”

    静依听了,只觉得自己的脸更红了,自己竟然是被元熙这个坏蛋给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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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恶整李静!

    皇宫,百合宫内。一群御医正跪在地上,低着不,不敢吱声。

    皇上看了床上的李静一眼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为何就突然变的白痴了?”

    一名御医大着胆子道:“启禀皇上,臣等无能。已是尽了力了。可是却仍是无法医治小公主究所患的病症。”

    皇后问道:“你们确定是病?而不是吃了什么脏东西?”

    太医院的刘医正道:“回娘娘,臣等全部为小公主把了脉,确定是一种少见的病症,名为‘巅狂!’现在小公主的病症与那巅狂是一模一样,并无差别。只是,这种病症极其少见。所以,臣等一时束手无策。”

    皇后怒道:“一群废物!朝延养着你们有何用?连一个小孩子都治不好!还当什么御医!”

    低下的众人不敢吱声,都是垂着头,跪在地上,有的太医已是被皇后的那番话吓的冷汗淋漓了。

    皇上沉思片刻后,问道:“刘医正,当真是无法了吗?”

    刘医正皱眉想了想道:“若是那贺神医在,也许他会有法子。毕竟他是一代神医,又喜欢云游四海,所见过的病症,自是比臣等要多的多。想必,他会有法子医治。”

    皇后听了,看向皇上道:“皇上,还请您快快下旨,命各地寻访贺神医吧!有他在,也许这静儿的病还有救。”

    皇上正要下旨,便听那刘医正道:“皇上,请恕臣多嘴!寻访贺神医,只怕是来不及了。”

    “此话何意?”皇上疑惑道。

    “回皇上,刚才微臣等为小公主把脉,探其脉象,似是早就有了这种病的症状,只是一直没有放在心上,所以并未传诏太医请脉,据臣估计,小公主的这种病症,只怕是一年前,便有了初步的症状了。”

    “什么?”皇上惊道:“一年前?那为何你们平时里把平安脉都没有把出?”

    刘医正不慌不忙道:“回娘娘,这种病症,只有在初现端倪时把脉才能探出,若是过了发病的时机,便是神医,也是把不出来的。想是平日里小公主没有在意,所以才一直拖到现在,病情已是极重了。”

    皇上冷声道:“你刚才说的来不及了,是何意?”

    “回皇上,小公主现在的症状,已是那巅狂的重症表现。若是再拖上个三五天,只怕,就是贺神医来了,也是无果了。只怕,只怕那小公主终生就是如此了。”刘医正说完,便跪伏在地,不再出声了。

    皇上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这么巧?可是他看向那刘医正,从他的神色来看,的确是不似作假。皇上不知为何,竟是想起了平王李赫和他的小王妃苏静依!会是他们做了手脚?皇上摇了摇头,不会!他们二人没有一个靠近过李静,而李静贵为公主,身边一直有婢女侍奉,似乎也无人接近过她。难道,真是只是病了?

    皇后却是冷笑一声道:“哼!只怕是有人在小公主的饮食里做了手脚吧!皇上,小公主可是在平王府出的事,皇上难道不打算彻查吗?”

    皇上看了皇后一眼,眼中滑过一抹了然之意,笑道:“皇后可以问问她身边的婢女,这静儿可曾在那平王府用过一口茶,吃过一口菜?”

    皇后一怔,难道真的不是平王和那苏静依做的手脚?皇后转头看了一眼,仍躺在床上,双目呆滞,唇边不时有口水流出的李静!皇后略有些嫌弃地皱了一下眉,又拿帕子在鼻前遮挡了一下,才道:“皇上,眼下贤妃妹妹的身体尚未大好。这静儿又是她唯一的孩子,您看?”

    皇上起身到刘医正面前道:“刘医正,可还有旁的法子,能为小公主拖延几日?”

    刘医正想了想,道:“这,皇上,臣等定会速速想出法子的。那就请皇上下旨寻找贺神医吧。”

    皇上又向李静的床上瞥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出了百合宫。

    皇上走后,皇后站在李静的床前,有些不屑地看了看那李静,哼!若非是你还有些用处,你以为本宫会如此费心地救你?“刘医正,你们速速想些法子,先把小公主的病情稳住,一定要撑到贺神医来,才是!”

    次日,平王府。

    静依因为筹备大婚,一连几日都是极累,所以这一晚倒是睡的极沉。直到觉得脸上有什么东西在挠她,挥了挥手,迷糊道:“别闹!”

    翻了个身,继续睡。

    元熙看她如此可爱的样子,低低地笑着,在静依的耳边轻道:“依依,今日可是要进宫谢恩的。若是迟了,可是要被治罪的。”

    元熙的话还未说完,静依便睁开了眼睛,赶忙坐起身道:“什么时辰了?”说完,转头看向元熙道:“怎么不早些叫醒我?现在好了,若是迟了,你也不好过!”

    元熙笑着扶她下了床,对外面喊了一声,“进来吧。”

    早已候在外面的海棠等人忙端了水进来,静依梳净了脸,又更了衣,便坐在妆台前,海棠开始为她挽发。

    元熙在一旁站了,伸手捧起了静依的一缕头发,轻道:“我来。”

    海棠一愣,随即道:“王爷,您贵为王爷,这些事情哪里是您该做的?还是由奴婢们来吧。”

    元熙却是笑道:“不必!我为自己的妻子挽发,最是正常不过。你且退下吧。”

    海棠看了静依一眼,无奈只好退至一旁。而静依自铜镜中看了,笑道:“元熙,你可会?莫要将我的头发给全都梳掉了才是!”

    元熙笑道:“怎会?我可是为了依依特意学过的呢。”

    静依脸一红,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铜镜中元熙的那双大手,轻轻地,却是极为灵巧的将头发在他的手上翻转着。

    海棠和进屋伺候的柳杏儿听了两人的对话,皆是吓了一跳。特别是听到自家小姐唤平王为‘元熙’时,更是震惊,连连地看着平王的脸色,就怕平王会生气!哪有女子唤夫君的字的?应是称王爷或者是夫君才是呀!海棠心惊肉跳地想着,这可不行,这是因为是新婚,所以平王不介意,可是后头的日子长了去了,指不定哪一天这王爷一个不高兴,就该生气了!到时,万一再有了别的女人进府,这小姐的日子可怎么过?

    而门边儿上平王府里的两名丫环,听了两人的对话,面上不显,可是心里却是极为震惊的!要知道她们的主子最大的忌讳,便是不喜人喊他元熙。没人知道为什么?反正是不喜欢旁人这样喊!就连平日里和王爷关系不错的杨世子也是不敢这样称呼的,生怕会挨了王爷的打!可是今日,这新王妃犯了王爷的忌讳,王爷不仅没生气,反而看上去还很高兴!这是什么道理?

    静依并不知屋内几名丫环的心思,只是注视着铜镜中的那双手!这样一个热血男儿,竟然是会愿意为她挽发!静依的心里有些甜滋滋的,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浅浅地笑容。

    元熙自妆盒中,取出一支碧玉簪,轻轻地为她固了发,又拿出了一只宝蓝色的华胜插于髻上,再取出了一只赤金的镶有蓝色宝石的蝴蝶双飞步摇插好。

    元熙满意地看了看,“好了!依依可喜欢?”说着,拿了一面小镜在静依发后照着,让她在铜镜中细看。

    静依看着元熙为自己挽的这个随云髻,倒是不错!特别是他选的几样首饰,既不繁琐,又有了身为王妃应有的华贵之感!静依笑道:“想不到元熙还有这样的好手艺!那我以后再挽发,就不劳旁人了,就专由元熙来做,如何?”

    海棠急道:“小姐不可!王爷,小姐只是一时口快,并无他意,还望王爷莫要怪罪!”

    元熙却是笑道:“无妨!依依,我今日为你挽发,便就是为了让你看看我的手艺,看是否有资格为你挽发。如今看来,是入得了依依的眼了。那我也放心了!以后,你的发,便由我来挽!不止如此。”

    说着,将静依又摁回了绣凳上,拿出那妆盒中的螺子黛,轻轻地为静依描着眉,描完一只后,轻道:“以后,依依的眉,也只有我一人能画!可好?”

    说完,深情地看了静依一眼,又再度为她画另一只眉。而静依则是红了脸,唇畔微扬,那眸子中的羞怯和甜蜜之色,尽露无疑!

    元熙看这幅样子,不由得有些看得痴了!莫说是认识她这些年了,就是昨晚的新婚之夜,他也没有看到过静依在她面前露出这幅娇羞之态!简直是让人有些痴狂了。

    元熙看她面上似笑非笑,欲语还羞的样子,不由眼神一紧,低头在静依的唇上轻点了一下,轻道:“执子之手,与子携老。依依,我李赫何其有幸,能娶你为妻!”

    静依被他刚才的举动弄的一惊,再一看,屋里还有这么多人在,嗔了他一眼,却是不说话。元熙看了,却是低笑出声:“好了!先去用膳吧。不然,就真的误了进宫的时辰了。”

    说完,轻拉了静依的手,出了屋子。而屋内其它人早已是都羞红了脸!海棠虽已为人妇,可也是未见过这男主子在这么多人面前与自己的妻子亲热的!不由暗道,这王爷也真是的,也不怕吓到了小姐!

    二人来了前厅用膳,元熙扶着静依坐下了,管家便命人开始传菜了。

    这早膳倒是不算太过复杂,蒸包、薄饼、馒头各一小盘,一盆白粥,一盆豆浆,四碟凉菜。静依扫了一眼,还不错,虽然二人定是吃不完的,可在这高门大户里,这样的早膳已经算是简单的了。再说了,他二人若是用不完,还可以赏给下人吃,也不算浪费!虽然静依不喜欢这样的作派,可是,入乡随俗吧!只怕是她若是让丫环坐下陪她一起用膳,才会是真的吓坏了人!

    海棠为静依盛了一碗白粥,又在她的碟子里给布了些菜,便退至一旁。

    静依缓缓地喝着白粥,元熙道:“吃个小包子吧,这包子的味道还是不错的。一会儿进了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午膳呢!再说了,若是在宫里用午膳,只怕你也是吃不好的。还是早膳多用些吧。”

    静依一想也是,便点了点头,咬了一口,元熙夹给她的小包子,静依入口咀嚼,便有些惊奇地看了元熙一眼,这元熙还真是体贴,这是她最喜欢吃的雪菜素包。难怪他会劝自己用个包子呢。

    元熙冲她浅浅一笑,便低头开始用膳了。

    二人又收拾了一番,便上了马车,向皇宫驶去。

    静依上了马车,细细一看,这元熙的马车还真是特别!这马车上,竟是像是一张榻一般,上面铺了一层软软地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毛,纯白色的,在这看不到外面,阳光也照不进来的马车内倒是满亮眼的,那马车的后壁,被他整个弄了一个小型的书橱,上面随意地放了几本书,最下面一排是两个小橱,上面并未上锁。

    静依有些好奇,打开那小橱一看,里面竟是放了一套干净的衣衫,想来是应急之用的。而另一侧,则是放了一套女子的裙衫。静依一看,先是一愣,再是脸色一沉,那眸子中的暗沉之色,很快便引至整个面部了。

    元熙看她不动了,一看,笑道:“如何?可还满意?我亲自设计的!”

    静依冷声问道:“你的马车内,总是要放一套女子的裙衫?”

    元熙点点头,“自然!以备不时之需嘛!”

    静依听了,那眸子中的暗沉之色,又浓了几分。

    元熙察觉到了静依的不对劲,再一看她的脸色,又瞧了瞧那套裙衫,轻咳了一声道:“依依,那套裙衫,是我在-灵香阁‘中选来的,也不知你穿上合不合身!”

    静依听了眼中的暗沉之色,被狐疑所代替,问道:“你是说,这是为我准备的?”

    元熙点了点头,“自然了!自上次你在宫中被那杨倩和白敏儿设计,差点儿出事后,我便命人在马车上准备了你的衣服。就是怕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静依听了,有些不自在道:“多谢你为我想的这般周到。”

    元熙一笑,“怎么?不气了?”

    静依脸一红,扭到一边道:“我哪里气了?是你自己看错了。”

    “好好好!是我看错了。我的依依哪里会生我的气呢!”说着,便将依依搂在了怀里,轻道:“依依,待会儿进了宫,咱们尽量地不要在宫中用膳了。我担心皇后又会使什么幺蛾子,反正咱们也是快离京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静依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再说了,你以为皇后现在真的有心思难为我?我担心的,反倒是她的刻意讨好呢。”

    元熙一愣,很快明白过来,道:“你说的可是因为那李静之事?”

    静依点了点头,笑道:“我本来看在她年纪尚幼不同她一般见识罢了,想不到,她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于我。我原以为她是被人利用,迷了心性,现在看来,只怕她她不是个好的!”

    元熙点点头道:“是呀!这皇宫在百姓们看来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在朝臣们看来,那是多么威严的象征!可是只有住在宫里的人才知道,皇宫,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静依点了点头道:“是呀!一个小孩子,居然会有如此多的心计,只怕她的心灵也是有些扭曲了。”说着,看向元熙,“莫不是她小时候也是常常受委屈?”

    元熙摇摇头,“这倒是不曾听说。应该不会!她可是受父皇宠爱的,又是父皇最小的女儿,应当是不至于有人明着欺负她!至于暗地里,我就不知道了。”

    静依点点头,叹道:“不过才八岁,便如此心性歹毒,长大了,还如何得了?”

    元熙却是一挑眉道:“你还是打算放过她?”

    静依摇摇头道:“元熙,她终究是小孩子,我这次也只是想着给她一些教训便罢了!再说了,她到底是公主,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元熙却是不赞同道:“这样的妹妹,我宁可没有!若是她再对你不利呢?”

    静依笑道:“你放心吧。我虽然不至于要了她的性命,可也不会傻到真的让她完全好起来。怎么着,也得给她留个后遣症什么的。让她也得落个短处在我手里才是!”

    元熙笑着点头道:“这还差不多!不能就这样便宜了这丫头!是得让她好好地长长记性!”

    静依淡笑不语。

    元熙一脸好奇道:“我真的是很好奇你是如何给她下的药?自始至终,都无人近过她的身,而她也没有用过茶水和菜点哪?好依依,快告诉我,你是如何做到的?”

    静依却是一脸平静地说道:“谁说她昨晚发病,就一定是昨晚被人动了手脚呢?”

    元熙一愣,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看向静依,“依依,你也太聪明了吧?”

    静依看着他的样子,轻笑道:“其实很简单!我只是命人在她所乘的马车上动了手脚罢了。”

    “马车?”

    “嗯。我让司琴提前三日便在她的马车上的坐褥上洒了药,只不过药量都是极轻的。而且那李静有在马车内熏香的习惯,正好掩盖住了那股淡淡地药味儿!李静在我婚前故意毁了我的嫁衣,便是想着要看我的好戏!到了咱们大婚那日,她自是不会错过看我出丑的机会,一定会来平王府!我便命司琴提前在李静要坐的凳子和要用的酒杯外沿上,都下了极轻的药。如此一来,她在马车上本就中了轻微的药量,再经过那凳子上的,还有那酒杯上的,她身上的药性不发作才怪!”

    元熙点点头,“我明白了,如果我没猜错,你让司琴在给李静准备的筷子也下了药吧?”

    静依点了点头,道:“元熙好聪明呢!”

    元熙嗔了她一眼,笑道:“原来如此!这样一来,她的确是没有用过咱们府上的东西,就算是查出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怪罪不到咱们头上!更何况,只怕太医院的那些太医是诊不出她是中了毒吧?”

    “是呀!晴天哥哥配的这种毒,所呈现出来的症状,与一种名为巅狂的病症极为相似,几乎是可以以假乱真的。”

    元熙听她提到晴天,表情略有些不自在。又道:“依依,若是她没有用咱们准备的东西呢?我的意思是,万一她坐的位子临时更改了呢?”

    静依笑道:“你放心,就算是换了,我也是有法子的,不过就是费事了些罢了。那上面的药量极轻,也就只会对李静这种已经有了中毒迹象的人才会有用。若是换作旁人用了,只不过是难受几天,便无事了。”

    元熙点点头,用手指轻轻地在静依的鼻梁上一刮,笑道:“依依的心思果然聪慧!元熙甘拜下风!”

    静依娇嗔了他一眼,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我问你,你送我的那个小匣子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元熙一愣,“你没看?”

    静依摇了摇头,“你那侍卫将那东西说的那般重要,我没敢打开。怕吓着我自己!”

    “傻瓜!既是送与你的。你打开看就是了!怎的这样胆小!”

    静依却是一脸凝重道:“元熙,既然是你的全部家当,那便待今日回去后,咱们一起打开看就是。”

    元熙看她说的严肃,便紧握了她的手,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进了皇宫,自然是要先去皇后的坤宁宫的,毕竟她是元熙的嫡母,如果没有意外,皇上应是也在那儿的。

    果然,进了坤宁宫,皇上和皇后早已是端坐好了。而宫中其它的妃位以上的,也全都来了。

    两人给皇上和皇后行了礼,皇上和皇后各打赏了不少的东西。二人又给淑妃行了礼,淑妃一把扶起了静依道:“好孩子,快起来,本宫这个孩子脾气可是拗的很!现在成了婚,有了这个王妃了,也好帮本宫好好地管束一番!本宫也就放心了。”

    静依轻道:“母妃说的哪里话?儿媳与王爷都是您的晚辈,受您教导,才是应该的。”

    淑妃听了,轻笑道:“还真是个会说话的好孩子!”

    说完,示意身后的嬷嬷捧上了一个小匣子道:“这是给你的,是我年轻时最喜欢的,莫要嫌弃才好。”

    静依赶忙福了身道:“谢母妃赏赐。”说完,便示意身后的司琴接了过来。

    静依又给德妃、良妃、以及明王妃一一行了礼,又得了不少的赏赐。

    皇后轻道:“贤妃这几个月身子一向是有些不郁爽利,今日没来,你们也别挑她的礼。这样,静依,来,到母后这儿来。”说着,冲着静依摆了摆手。

    静依依言走上前去,皇后轻拉了她的手道:“瞧瞧咱们平王妃的这双纤纤玉手,还真是好看!到底是年轻哪!这样吧,今儿贤妃没来,本宫就先把她的礼给你们补上。”

    皇后说着,便将自己皓腕上的一只红玛瑙的镯子给褪了下来,亲手给静依戴上道:“好孩子,这只镯子,便当是本宫替贤妃给你补上的礼了。”

    一旁的明王妃一脸羡慕道:“母后还真是偏心!这只镯子,当初儿媳跟您求了那么久,您都不肯给,如今却是赏给了六弟妹!母亲,儿媳可是在这儿瞧着呢!您要如何补上儿媳这份儿呢?”

    明王妃的话一听便是在讨好皇后和静依了!皇后笑道:“你这个丫头!从母后这儿骗走的东西还少吗?如今还要与你弟妹计较起来了。可是羞也不羞?”

    明王妃却是笑道:“瞧瞧,刚说母后偏心,父皇只怕是还不信吧?可是现在您听听,这六弟妹得了赏,便是应该的。我得了赏,便成了骗了!父皇,您刚才可是都听到了。您说可是儿媳说错了?”

    “哈哈哈哈!”皇上听了一阵大笑道:“你这个丫头呀!就知道哄朕开心!罢了,不就是支镯子吗?杜海,回头领着明王妃到内侍省去转转,看看有没有明王妃相中的镯子,让她随意拿走便是了!”

    明王妃立刻换上一幅巧笑倩兮的样子,福了身道:“谢过父皇!”

    其它众人见明王妃不过是几句话,便又得了皇上的欢心,还得了赏!这牙根里是恨得直痒痒!恨不能将那明王妃给放到口里给咬碎了不行!

    而静依则是不由得在一旁细细地打量起了这明王妃!这明王妃出身丞相府,是左丞相王朔的嫡长女王美凤。素闻这王美凤一直是深居简出,在皇上赐婚前,甚至京中不少的贵夫人还不知道有这一号人物!如今看来,只怕也是被王朔给雪藏起来了!看来,这王朔也是站到了明王一派中了。

    静依看这明王妃一双丹凤眼,那清亮有神的眸子如同是夜空中的点点星光,煜煜生辉!静依从心里不由得将眼前这个人划到了自己要认真对待的一类人中去!不过是短短几句话,是既哄得皇上和皇后开怀大笑,又得了皇上的赏赐,可见此人着实不简单!最起码,有这份胆子冲皇上撒娇,就凭这一点,她就是个不错的对手!而且刚才看这明王妃与皇上的互动,不过几句话,却是可以想象出,这明王妃并不是第一次这般与皇上讲话,可见她对这皇上的脾气秉性,是极为了解的!

    静依看了一脸笑意的皇后一眼,眼波流转,突然间,便茅塞顿开,原来如此么?静依的眼神微闪,看向一旁的元熙,他正静静地坐在淑妃的身边,看着自己。

    静依冲他淡淡一笑,轻眨了一下眼睛,便再度转头看向了皇后。

    皇上又笑着同她们说了会子话,便去御书房了。

    而皇后笑着与众人说了番话后,突然话锋一转,“只是可惜了贤妃妹妹没能来。要不,咱们姐妹们可算是齐了。”

    德妃道:“可不是么?这淑妃妹妹好不容易出一趟永寿宫,这贤妃妹妹又来不成了。”

    明王妃叹道:“也难怪贤妃娘娘来不了,先不说她自己个儿的身子如何?单是那静儿妹妹突然得了急症,便已是愁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皇后顺着话茬道:“是呀!这静儿也不知怎么了,好端端地,去了一趟平王府,回来便病倒了。那个样子,唉,真是让人心疼哪。”

    元熙一挑眉道:“母后所言极是,当时儿臣与父皇还有母妃皆是在场,那静儿妹妹突然就如同痴傻了一般,不知所谓。还好,她未用儿臣府上的饭菜,否则,儿臣就真的是脱不开干系了。”

    元熙这番话一说出来。皇上的脸上略显过一丝不郁,而德妃则是瞥了皇后一眼,问向元熙道:“平王呀,不知这静儿公主好端端的,怎会突然如此呢?”

    元熙一脸不解道:“儿臣也是觉得不解呢!好端端地,刚端起茶杯,便泼了二皇嫂一身的茶渍呢!当时,可是被二皇嫂给吓坏了,父皇当时也气坏了呢!”

    明王妃的脸色也是有些不好看了,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道:“是呀!静儿妹妹也不知是得了什么急症,听说连太医院的太医们也是束手无策呢!”

    说着,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静依。而静依却偏是不看她,只是端了一茶,在那里轻轻地啜着。

    明王妃看了皇后一眼,又道:“听说现在皇上正要张榜寻访那贺神医呢。刘医正说,此症,也只怕是只有那贺神医能治了。”

    德妃眸子一转,明白过来了,这是想着要让苏静依给李静瞧病呢!难怪!哼,我说怎么这皇后这般好心,会主动送一支玛瑙镯子给她呢,原来是在讨好人家!哼!德妃也端了盏茶,轻啜起来,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明王妃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淑妃等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淑妃轻咳了两声,缓缓说道:“依依呀,本宫记得你好像是贺神医的徒弟吧。”

    皇后和明王妃听了,心中皆是松了一口气,这淑妃还算识相!

    静依放了茶盏,轻道:“回母妃,是的。”

    “既如此,不如你便去百合宫,瞧上一瞧。看看可有法子医治?”

    静依皱了眉道:“母妃,儿媳虽是学过几年医术,可是哪里比得过那宫中的太医们的医术精湛,连他们都束手无策了,儿媳哪里会有什么法子?您就莫要难为儿媳了。”

    元熙出声道:“是呀!母妃,她才多大?如何能治好这种难解的病症?”

    皇后此时清声道:“依依呀,不如就先去试上一试,若是实在不行,哪怕是先想个法子,稳住她的病情才好呀!”

    静依略一思索,面上露出为难之色,看了看淑妃,见淑妃冲她点了点头,静依只好起身道:“如此,那儿媳便试上一试吧。只是母后还是不要对儿媳抱有太大的希望就是了。”

    皇后笑道:“母后明白。既如此,那便现在就去吧!美凤,你带依依过去看看吧。”

    “是!”

    元熙也是起身道:“儿臣也一并过去看看吧。”

    皇后点了头,“去吧!”

    三人快到百合宫时,静依倒是遇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苏贵人,苏静微!

    静微身后跟了一名宫婢,她看到三人,眼底有些不甘心地对着三人行了礼道:“奴婢见过平王殿下,明王妃,平王妃两位殿下。”

    静依眼中对这个苏静微倒是充满了好奇,听说她最近挺得圣宠的,不知道是不是又快要晋位分了。在这宫里,嫔位以下的女子遇到比自己位分或品级高的人都是要自称奴婢的,只有在嫔位以上,才有资格自称’嫔妾‘。不知是不是过不了多久,这苏静微的自称会改上一改。

    元熙轻道:“免礼吧。苏贵人这是要去坤宁宫?”

    苏静微低了头,道:“是。皇后娘娘每日都要奴婢将贤妃娘娘的病情对她禀告一番。”

    静依笑道:“苏贵人真是辛苦了。不知贤妃娘娘的病情可有好转了?”

    苏静微眼神一暗,手心紧攥了手中的帕子,苏静依,你真是狠!叫我苏贵人,摆明了是要压我一头了!“回平王妃,贤妃娘娘的身体还是老样子,并不见好。皇后怜悯,每日里都是用了极好的补品给贤妃娘娘用,太医们说,只怕是还要再过上十天半个月的,才会有些起色。”

    静依点了点头,“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苏贵人去向母后复命了。二皇嫂,咱们走吧。”说着,看了明王妃一眼。

    明王妃笑着点了头,自也是看出二人之间的关系并不亲厚!

    苏静微见此,忙屈膝施礼,恭送三人。

    苏静微看着三人远走的背影,那眼中的滔天恨意,似是如烈火一般,想要将她吞噬!直到三人的身影转过了一处拐角,再也不见,苏静微才转了身,向坤宁宫走去。

    三人到了百合宫,看到躺在床上如呆子一般的李静。静依心中暗叹晴天的厉害!竟然能配出如此神奇的毒药!

    静依坐在床边,为李静把了脉,又看了看她的两只眼睛,略有些发愁地看了明王妃一眼,起身到了外室。

    明王妃和元熙自然是跟了出来,明王妃问道:“如何了?可有法子医治?”

    静依眉心轻皱,摇了摇头道:“不好说呀!这静儿妹妹所得的,正是一咱极为罕见的病症,名为’巅狂。这种病症的起因,便是情绪太过激动,迷了心智。想来,这静儿妹妹的病症,已非一日两日了。实在是难办呀!”

    明王妃听了,心中微惊,她说的,与太医说的,倒是基本上吻合。看来,这个苏静依还真是医术不错!

    元熙偷看了明王妃一眼,问向静依,“你再好好想想,真的没有法子了吗?”

    静依思索再三道:“师父以前,倒是说起过一些,只不过,只不过。”

    明王妃急道:“只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呀?何必这样吞吞吐吐的?急坏了人!”

    静依有些为难地看了明王妃一眼道:“二皇嫂,不是我不肯说,而是这法子是师父在民间寻得的偏方,太过污秽了些!”

    明王妃却是笑道:“我当什么?不过就是民间百姓常用的法子吗?你且说出来,我找太医们商议一下,看是否妥当,再来配药,不就成了?”

    说完,便转身吩咐宫人即刻去了太医过来。

    不一会儿,那刘医正,便带了两名太医过来了。

    明王妃道:“平王妃说是贺神医以前在民间寻得了一个偏方,或许可用,所以才传了你们过来,好商议一下。看是否妥当?”

    刘医正一听,忙对静依拱手道:“还请平王妃赐教!”

    静依摇了摇头道:“这个法子,还是算了,委实不妥!”

    刘医正一愣,而明王妃却是问道:“六弟妹这是何意?既是请了太医过来,一起商议便是了。你为何却说是不妥呢?”

    静依想了想,道:“二皇嫂,这,这法子或许一时可用。可是并不能除根,只怕过几年,这小公主会再犯。”

    这次,没等那明王妃说话,这刘医正却是开口道:“平王妃,若是当真如此,便更要一试了。虽说每隔几年会犯上一次,可也是比现在好太多了。总比维持小公主现在的状态要好太多了。”

    另外两名太医也是附和着,“是呀!的确是不错了。”

    静依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既然你们执意要问,我便告诉你们便是。只是,你们万不可说这法子是我说出来的,免得将来这静儿妹妹醒了怨恨于我。”

    明王妃也未想太多,催促道:“六弟妹快说吧?可需要拿笔记下?”

    静依摇了摇头,道:“不必了。其实,这法子也是极为简单。在民间,有不少的大山里面的村民们,因山路难走,请大夫来不及,常用此法。”

    静依微顿了顿,看了明王妃一眼,有些尴尬道:“这法子便是,便是用人体所排出的污秽之物给病人服下即可。”

    静依说完,有些不自在地转了身,正对上她身后的元熙。元熙看似有些尴尬地看着她,可是那眸子中的笑意,却是掩藏不住!静依也是强忍了笑意,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莫要笑出来才好。

    而此时,那刘医正和明王妃也已是明白过来,这苏静依的意思是要给李静这堂堂的一国公主给灌大粪便了?

    明王妃瞪大了眼睛看向了静依的背影,又转头看向了正低头思索的三位太医!这,这也太过骇人听闻了!李静可是堂堂的一国公主呀!这,这要是传了出去,这李静还怎么做人?怎么嫁人?

    而明王妃还在震惊于这个偏方的恐怖时,刘医正却道:“平王妃说的法子,臣以前也曾听说过,只是未见人用过。”说着看向了明王妃道:“这小公主毕竟是千金之躯,还请明王妃前去请示皇后娘娘吧。”

    明王妃惊道:“你的意思是,这法子可用?”

    刘医正点了点头,道:“回王妃,的确是可用!这法子并非是胡诌而来,臣以前也确有耳闻!”

    元熙和静依对明王妃道:“二皇嫂,依依有些不适,我们就先回府了。反正您也是要去请示母后的,我们就不过去了。麻烦您给母后说一声吧。多谢二皇嫂了。”

    说完,也不待那明王妃说话,便扶了静依出了百合宫。

    明王妃站在那儿,想着究竟该怎么跟皇后说。她隔着殿内的幄,看了躺在床上的李静一眼,罢了,这可是怪不得我!

    明王妃道:“你们在这儿候着,我去去就回。”说完,便急急地向坤宁宫而去了。

    马车内,元熙揽着静依已是笑的直不起腰来了。“依依,呵呵,污秽之物,哈哈!亏你想的出来!”

    静依嗔了他一眼道:“好了,你自出了宫门便开始笑,现在已是快要到平王府了,还在笑?你莫不是也得了巅狂了?可也是想着让我帮你诊治了?”

    元熙听了,立马憋住了笑意,只是唇齿间,仍是不时地有点点的笑意传出。“依依,你说,皇后现在会如何?会不会爆跳舞如雷?会不会猜到是你动了手脚?”

    静依摇了摇头,“你以为皇后是什么人?怀疑咱们是肯定的。只是她也知道我是学医的,不是学毒的。这二者可是大不相同的。再说了,以我这般年纪,哪里能有如此大的能耐!所以现在,皇后只怕是将所有与她有些嫌隙的人都怀疑上了。”

    元熙又笑道:“听你这样一说,我倒是不担心她会怀疑你了。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她会不会同意用你说的法子。”

    静依挑了一下眉道:“她若是还想利用李静,自然是会用这个法子的。你放心,咱们大后日出京前,定能听到这李静病愈的消息的。”

    元熙再度大笑道:“好哇!本王可是拭目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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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终抵封城!

    二人回到平王府,一起回了主院。静依将下人们全都遣退,拿出那只小匣子和一把钥匙,交给了元熙,“你打开吧。”

    元熙轻挑了下眉,不语,伸手将那小匣子上的锁打开交给了静依。

    静依不肯接,只道:“还是由你打开吧。我怕你会吓着我。”

    元熙轻轻一笑,“你的胆子何时这样小了?”

    说完,便将那小匣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静依上前一看,只不过是有着几张薄薄地旧纸。她拿了出来,一一看过,脸上吃惊的神色,毫不亚于当年得知余氏真正身分时的神情!

    “元熙,你,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银钱?”静依惊问道。

    “多吗?”元熙摇摇头道:“只怕还不够呢。到了封地,朝廷虽然会有银子拨下来,可要是想着建一支强悍的亲兵,还要想法子改变当地的现状,再加上还要招揽一些文人墨客,精兵强将。这些银子,只怕是还差的远了。”

    静依了然了!原来元熙人还没到封城,便已将那里的情况摸了个大概。“你先跟我说说,封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元熙略皱了一下眉,坐在了软榻上,示意静依也坐。“封城,是大渊最为贫穷的地方,只怕你也是听说了。那里,不仅是人烟稀少,而且因为天气偏于干燥,所以对靠天吃饭的庄稼人来说,收成自是很差的。还有,那里除了咱们汉人,还是不少异族的聚集地!封城之所以贫穷,与这些异族,也是有着莫大的关系。”

    静依点了点头道:“这个我也听说过。听说那里的异族,很排斥汉人!平日里,是不允许汉人踏入他们的领地的。”

    “是呀!所以才更为难办!也正是因为部族众多,所以常有斗殴之事发生。在我大渊的历史上,已有十几次异族人与我汉人发生冲突的记录了。这个倒还好说些,大不了,咱们不与他们来往就是。更糟的是,那里的世族豪绅,可是个个精的很!背后都是有着不弱的后台!”

    “世族豪绅?”静依问道:“一个小小的封城,难不成比京城还要复杂?”

    元熙苦笑道:“依依,你别小看这个封城,它可是贯通南北的必经之地!百姓虽然贫穷,可是一些世族却是相当地有钱的。只不过,是比较吝啬,舍不得用在封城罢了。”

    静依点了点头,“这个,我倒是理解。守财奴嘛!别急!等咱们到了那儿,再想法子就是。只要你的亲兵能早日有成,那一切问题,便都不是问题了。”

    元熙点点头,“是呀!只是亲兵哪是一日两日便可练成的?”

    静依想了想道:“不急!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静依却是神秘地一笑,“先不告诉你。等我到了封城后,看过那里的情形,再告诉你便是。”

    元熙一挑眉,“哦?看来,我的小王妃还是个女诸葛呢!”

    静依淡淡一笑,问道:“你说明日,咱们是不是就能收到宫里的消息了?”

    元熙点点头,“差不多吧!你别告诉我,这次进宫,你没做手脚!”

    静依轻笑道:“果然是什么也瞒不过你。我在给她号脉时,在她的衣服上,又给她下了一些轻微的药量。估计明日便会有效了。”

    果然,次日传来消息,说是李静公主的症状突然加重!太医院内已是束手无策!皇后亲临百合宫,几乎是召集了所有的太医院的太医到百合宫,为小公主诊治,可皆是无语。

    皇后无奈,终于下令,遣退了所有的太医和宫婢,只留下了明王妃和皇后身边的两位嬷嬷。

    平王府内,司琴正站在静依的对面低声禀报道:“禀王妃,属下已经安排好了。咱们明日离京后,有关李静白痴,并且被强行灌粪的流言,便会迅速在京城中散播。”

    静依点了点头。“听说那李静已经清醒过来了?”

    “是!只是因为数日没有好好进食,所以浑身乏力,现在正在静养。”

    “嗯。如此,便让她静养吧。对了。元熙呢?”

    “王爷正在书房布置一些事务,为明天的离京做准备。”司琴回道。

    静依点了点头。“那今日归宁,王爷可有时间同去?”

    司琴摇了摇头道:“这个,属下没问。”

    “算了,不问也罢。咱们先收拾好咱们的吧。何嬷嬷,我的字画你可要都给我打理好了,莫要弄污了。”

    何嬷嬷笑道:“是!小姐,刚才初一过来回话,说是王爷已经将小姐归宁需要的东西都给备好了。现在正装车呢。”

    “嗯。知道了。对了,我昨日给你的那支红玛瑙的镯子,你可收好了?”

    “小姐放心,奴婢找了一个结实的盒子放好了。现在就放在了您箱笼的最下面呢。”

    静依这才放心道:“那便好。好歹也是皇后用过的东西。肯定是价值不菲的,不过,我只是胆子小,不敢戴罢了。等回头到了封城,我让晴天哥哥好好看看,可有什么问题?若是没有,我也便放心了,到了封城,用来拉拢一些世族的夫人小姐,也还是有用的。”

    司琴不解道:“这样的一支玛瑙镯子,不能藏匿什么东西,还能有什么猫腻?”

    静依淡笑道:“宫里女人的心思向来都是极深的,更何况还是宫里头位分最高的那位!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何嬷嬷赞同道:“小姐说的没错,小心谨慎些,总是好的。”

    海棠掀了帘子进来道:“小姐,王爷说都准备好了,看小姐是否打扮好了,要陪您一起归宁了。”

    静依赶忙起身道:“我这不是在等他吗?结果倒成了他催我了。快走吧,别让母亲等急了。”

    按理说,这归宁,也称是三朝回门,是指新婚夫妻在结婚的第三日,携礼前往女方家里省亲、探访,女方家人此时亦须准备宴客,结束后,这媒才算是真正的保成了,而男方须送礼给媒人表示谢意。大部分都是女婿同往,也有一部分位高权重之人是不会陪着新娘回门的。因为身分地位在那儿摆着,不同往,也不会受到岳丈家的抗议的。特别是妻子出身较低的,男方一般都是不会同往。而元熙是平王,以他的亲王之尊,自是可以不陪静依回门的,再加上明日还要离京,元熙不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可是偏元熙执意要去!这可是对静依,对平南候府的一种肯定,是给了他们一个极大的面子!

    二人到了平南候府,顾氏早已等在了前厅。一见二人进来,那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落呀!

    “母亲!母亲这是怎么了?女儿这不是好好的吗?”静依赶忙上前扶了顾氏的手臂道。

    而老太爷和苏伟等人正准备给元熙行礼,元熙便拱手道:“小婿给祖父、岳丈见礼了。”

    苏伟一愣,这元熙的意思是只论辈分,不论身分了。

    老太爷笑道:“好!好!好孩子!快,里面坐。”

    苏清和苏明二人陪在元熙左右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坐了。

    静依环视一眼道:“怎么三哥没来?”

    苏伟笑道:“你三哥去了城外的庄子上,现在让他学着些打理庶务,回头成了亲,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懂。”

    静依惊问道:“三哥已经订了亲事了?”

    顾氏点点头,“是订的你父亲的一位下属的嫡女,身分倒也还算匹配,而且人长的也不错,人品也端正!这样也好,早日成了亲,也好早日安定下来。”

    静依点点头,“那三哥明年可还要参加乡试?”

    苏伟道:“这是自然的。他现在只是秀才,参加乡试才有机会。”

    静依点了头,不语。苏谦去年考中了秀才,明年正好是每隔三年举行一次的乡试,若中了,便是举人了。若是苏谦得中,那么再次年春天,在京城的礼部举行的会试,他便可以参加了。

    静依想了想,这苏谦一直倒也还算老实本分,倒是从未害过她和两位哥哥,但愿这个三哥是个真正老实的。

    元熙笑道:“如此一来,那岳父这府里便是要再出一名官员了!岳父果然是教子有方!”

    苏伟哈哈笑了几声,道:“平王爷谬赞了!是孩子们自己争气罢了!”

    苏清道:“王爷明日便要启程了?”

    元熙点点头,道:“是呀!以后再要相见,怕是难了。今日,我与依依便在府上待上一天,用过晚膳再回府。也好让岳母与依依多说些知心话。”

    顾氏有些感动道:“如此,多谢平王了!”

    元熙笑道:“应该的,岳母不必如此客气。都是自家人,也不必见外,直呼我名讳李赫便是了!”

    顾氏笑了笑,看了静依一眼,见静依不知低头想着什么。

    不一会儿,管家便来报,说是酒宴已是备好了。一家人便热热闹闹地去了花厅用膳。因为两人是赐婚,而且成婚的时间也较为仓促,所以并没有请什么官媒,一切都是由内省侍的人出面办妥的。如此一来,倒是省了谢媒这一说。

    用过午膳,元熙被叫到了书房说话。而静依则是去了顾氏的院子,两人一个躺在榻上,一个坐在摇椅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顾氏躺在榻上,半眯着眼道:“依依呀,你尚未及笈,可平王已是过了弱冠之年,你可曾想过要为他找几名通房丫头?”

    静依闭着眼睛道:“没有。女儿也没这个打算!”

    顾氏却是轻叹道:“你呀,还是太小,不懂男人,只怕你觉得无事,可是平王却是觉得你不懂事呢!再说了,上面还有皇上和淑妃呢。就是你不找,那淑妃也是要赐下几名的。”

    静依眉心处略紧了紧,轻道:“也许吧。我听元熙提过了,他说淑妃会赐下几名美人,不过不会给任何名分,就看元熙自己的了。”

    顾氏的眼睛已是完全睁开,看向静依道:“平王殿下亲口跟你说的?”

    “嗯。”静依不以为意道:“母亲放心,不过是几个花瓶罢了,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顾氏却是坐起身,摇了摇头道:“只怕没那么简单哪!这赐下的美人,谁知道都是安的什么心思?说是没有名分,可若是上了那平王的床,难道,还能不给个侍妾的名分?”

    静依脸上却是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轻道:“母亲多虑了!对我而言,这倒不是什么坏事!本来我就还在发愁怎么让她们放心呢。现在倒是有人给我送上门来了。”

    顾氏一愣,“这话是何意呀?”

    静依却是淡笑不语,轻晃着摇椅,倒是有些睡意了。

    顾氏瞧她似是有些乏了,也不再说话,复又躺下,只是那眼睛虽闭上,可是心里却是总想着几名美人的事,如何能安得下心来。

    而静依倒是一觉好眠,竟是睡了近两个时辰,才醒了过来。

    睁开眼一瞧,这屋里哪里还有顾氏的身影,倒是元熙似是躺在榻上像是睡着了。静依看他本就俊逸的脸上,因喝了酒而微微泛出红色,心中一阵悸动!这样的元熙还真是可爱呢。

    静依下了摇椅,轻手轻脚地靠近那矮榻,细细地看着元熙的五官。他的眉毛浓黑,长长的眼睫毛还微有些上翘!高挺的鼻梁,给他的脸上增添了一丝英气。那双看起来有些性感的嘴唇,两侧的唇角天生便微有些上扬,给人以和善、舒心之感!静依看的有些呆了,这样一个如玉一般的男子,竟是自己的夫君了。要陪着自己走完后半生的人了!

    静依想到他曾对自己许下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由得脸微红,不自觉地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正低着头陷入沉思的静依没有看到那躺在床上的某人的眼睫毛微动了动。

    突然,静依只觉得自己的腰间一紧,然后被猛然地一翻。静依刚想着出声,嘴唇却是已经被堵了。

    元熙贪婪地吸吮着静依的唇舌,早在静依醒来,下了摇椅时,他便醒了。只是一直装睡,看看他的这个小妻子会有何举动?想不到,他的依依竟然只是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自己,元熙看着眼前的依依,屋子里又没有外人,此时不亲,更待何时?

    静依只觉得脑子里懵懵的,直到似是有些喘不过气来,元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的她的唇瓣。元熙的眸子温柔似水,声音如同是带了诱惑一般,轻道:“好甜!”

    静依的脸‘蹭’地一下子,就红的跟那石榴似的,甚至是连颈子都泛着红色。

    元熙看着害羞的静依,低低地笑着。

    静依心中暗恼,猛推了他一把,怒道:“还不快起来?”

    元熙措不及防,被静依这一推,竟是直接给推到了地上。元熙微怔,怎么就给推下来了呢?静依看着元熙还有些呆样儿的坐在地上,竟是笑道:“该!看你以后老不老实?”

    元熙有些委屈道:“什么嘛?亲自己的娘子一下,也犯法吗?”

    静依抿嘴一笑,嗔了他一眼,“你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万一让母亲看见了,可如何是好?”

    元熙却是撇撇嘴道:“看见便看见,咱们是光明正大,又不是在偷情!”

    话音刚落,便听外面海棠的声音传来,“小姐,王爷。老爷和夫人请您二位去后花园呢。”

    “知道了,这就来?”静依忙道。

    说着,白了元熙一眼,元熙这才从地上起来,整理了一番,二人便出了屋子。刚出屋子,元熙便冷声道:“本王不管你们以前是如何称呼依依的,自今以后,本王只想听到-王妃‘二字,再不想听到有人唤她其它的称呼!可明白了?”

    海棠和何嬷嬷等人被元熙身上突然泛出的冷冽之气所震,皆是低了头,道:“是!”

    静依略一挑眉,看了元熙一眼,正欲说话,便被元熙拉了手,向后花园走去。

    静依感觉到手中传来的元熙的温度,偷瞄了他一眼,不过是个称呼罢了,何需如此计较?不过,静依也只是在心中如此想了想,并没有真的说出口。

    二人到了后花园,原来是顾氏让二人来这儿品茗赏花。二人在又在候府用了晚膳,才乘了马车回平王府。

    一路上,静依都是静静地坐着,而元熙却似是累极,竟是将头枕在了静依的膝上,半躺着,“依依,明日咱们就要离京了。”

    “嗯。”静依轻轻地应了一声。

    元熙又道:“要去封城了呢。明日要早起,咱们得先进宫去拜别皇上和母妃呢。”

    静依又轻轻地应了一声,仍是不语。

    元熙听出静依似是有些心不在焉,却是又径自道:“明天岳你和岳母要亲自送到咱们城门口呢。”

    静依又轻应了。

    元熙眉毛微挑道:“明日母妃便会赐下几名美人,与咱们同去封城了。”

    “嗯。”静依淡淡地应了,似是不带什么感情。可是元熙听了,却是轻皱了眉心,缓缓抬起头,坐直了身子,看向静依。见静依正望着那马车的左上方,不知在想着什么。

    元熙有些不悦道:“依依。”

    “嗯。”静依再次轻应,不想下一刻,便被元熙抱到了怀里。这猛然的动作,终于是让静依回了神。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元熙问道。

    静依叹了一口气,“元熙,明日咱们便要去封城了。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再回到京城,再见到祖父,父亲和母亲。你说我若是想他们了,可怎么办?”

    “你一直在想这个?”

    静依摇了摇头,“我还在想着,皇上为何要让你去封城呢?我一直是有些想不通的。”

    元熙苦笑道:“这有何难?还不是因为看着我碍眼?再说了,封城这样的地方,哪个亲王会愿意要?”

    静依却是有些疑惑道:“不对!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元熙轻拍了拍她的肩道:“算了。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咱们还是先回府早些休息。今晚上要休息好,接下来,还要赶上十几天的路呢。我现在担心的,是你身体能否吃的消?”

    静依笑道:“我没事。你忘了,我还是名大夫?”

    两人互望了一眼,那眼中所透露的讯息,是二人最为熟悉不过的。不由得相视一笑,再不言语。

    次日,二人早早地起了,梳洗打扮好了,便进宫拜别皇上等人了。

    果然,淑妃赐下了两名资深地嬷嬷,还赐下了四名美人。明王妃等人自是一幅看好戏的样子,看着静依,可是到底还是让她们失望了。静依脸上波澜不惊,而元熙的脸上倒是闪过不郁之色。

    皇上与皇后等人,免不了要象征性地训诫一番,终于,捱到皇后等人都啰嗦完了,元熙便拉着静依的手,出了宫门。

    出了宫门,平南候府的人全都聚在了一起,等着送他二人出城呢。

    静依与苏伟等人一一惜别之后,终于出了城门,向封城的方向进发了。

    一行人已是行了五六日的路程。这一路上,他们的行进速度极快!除了晚上会在驿站歇息外,其它时间都是在路上的。

    这日快午时了,车队停了下来,初一禀报道:“王爷,前面有一处小树林,可要歇息片刻?正好,也让人准备一下午膳。”

    “那就歇息一下吧。”元熙的声音自马车中传出。

    静依掀开帘子看了外面一眼,叹道:“好美的景致!这样的美景在京城可是看不到的。”

    元熙笑道:“既然喜欢,那便下来走走吧。坐了一晌的马车,你也累了吧?”

    静依笑着点了点头。

    元熙下了马车后,又亲手扶了静依下来。二人就这样毫不避讳地手拉着手四处看了看,向前走了几步。

    一位嬷嬷的声音传来,“王爷!大庭广众之下,还请王爷注意分寸。”

    静依闻言看去,正是淑妃所赐下的韩嬷嬷,笑问道:“韩嬷嬷不累吗?还是好好歇息一下吧。”说完,便向度向前走去。而元熙则是根本连理也未理那名嬷嬷。

    那韩嬷嬷虽觉得心中有气,可到底人家是主子,自己不过是一名奴婢,还能如何?只好跟在他们身后,默不作声了。

    而海棠等人也自马车上下来,开始准备一些静依可能会用到的东西了。

    “禀王妃,您要不要过去坐一坐,奴婢等已经将毯子铺好了。”柳杏儿问道。

    “不必了,我陪王爷走走就是了。”静依笑道。

    “王妃,您应该自称本王妃!而非我!”那韩嬷嬷又道。

    静依看了元熙一眼,只好又道:“好吧。本王妃现在要与王爷四处走走,你们自去休息吧。有侍卫跟着就成了。”

    韩嬷嬷和柳杏儿福了身道:“是!”

    静依撇了撇嘴便和元熙一起慢慢溜达着。“元熙,以后也是要如此吗?太过繁琐,也给人以疏离之感。我不喜欢!”

    “你是平王妃,咱们现在又出了京,如何说,如何做,全由着你就是了。”

    静依眼睛一亮,“有道理!这么说,我这是自由了?”

    元熙轻轻一笑,“是呀!我们自由了!只可惜这种自由只是局限于这些小事上罢了。”

    “还有多久才能到达封城的地界?”

    “大概还有五六日的路程吧。咱们这一路赶的比较急,若是一般的家眷随行,怎么也得走上半个月的。”

    静依点了点头,“元熙,这封城的那些个世族豪绅,可都摸清底细了?”

    元熙点点头。“这封城有四大家族是比较有名望的。分别是欧阳家族、白家、宋家还有彭家!这四大家族各有所长。其中以欧阳家族最为富有!以白家权势最大!宋家还有彭家则是姻亲。我现在人还没到,可是一想起这些就头疼呀。”

    “欧阳家?可是那欧阳信的欧阳家?”

    元熙点了点头,“正是!其父欧阳宁,为一代名儒!其门生遍布封城,可谓是封城的极为重要的人物呀!”

    静依这才恍然大悟道:“难怪那欧阳信的棋下的那样好?原本是出身书香世家!还有那其它三家呢?”

    元熙本来听她夸那欧阳信的棋艺好,还有些不舒服,不过又听她提到其它三家,心念又是一转,道:“白家的权势最大,白家的家主白石,乃是封城的刺史!可是封疆大吏呀!”

    “刺史?你的封地还有刺史?”

    “是呀!待我到达封城后,所有的官职,都要等我去后,才会重新开始委任。”

    “你担心白家的人会从中捣乱?”

    元熙轻笑道:“你猜猜这封城的白家与京城的护国公府,可有什么联系?”

    静依一愣,“这封城的白家竟是与护国公府出自一脉吗?”

    元熙点点头,“是呀!这封城的白石,是老护国公的亲侄子!依依,你说咱们的处境,是不是不太妙?”

    静依了然地点点头,“看来,咱们又要有一场硬仗要打了。”说到这儿,转头看向元熙道:“就你目前所掌握的情报来看,可是这白家,是咱们治理封城最大的障碍?”

    “目前来看,的确如此!”

    静依黛眉轻蹙,喃喃道:“老护国公的亲侄子!为何他会扎根在了封城?这封城可谓是贫乏之地,基本上没有什么油水可捞。这老护国公为何要将自己的亲侄儿,送到这里来呢?”

    元熙也是一皱眉道:“这也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以老护国公的本事,何至于将自己的亲侄儿仍在这贫瘠之地,不加理会?”

    静依摇了摇头道:“想不明白!罢了,现在还是先慢慢搜集着封城各大势力的情报,等咱们到了封城,见过那些人后,再做打算!”

    元熙点点头,“眼下,也只好如此了!”

    “元熙,别担心,你身边还有我呢。”静依反手握住元熙的手,安慰道。

    元熙温柔一笑,那眼睛半眯,叹道:“依依,有你在,真好!”

    两人相视一笑,携手回转,估计午膳已是弄的差不多了。

    他们因为白天主要是赶路,中午若是能遇到饭庄之类的,便进去用些饭,若是遇不到,便会自己做一些简单的。

    二人刚接近他们,元熙正要问饭做好了没,便听到一道柔媚的声音传来,“你们难道就没人能做些象样的饭吗?这让人怎么吃?”

    又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就是!咱们好歹也是堂堂王府的人!就不能吃些象样的东西吗?”

    静依微微扬了扬眉,面带笑意地看了元熙一眼。而元熙则是双眸中冰封一片,看得出,他很不高兴!

    一位小丫环怯怯地说道:“几位姑娘,这大家吃的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其它的东西了。”

    那道柔媚的声音再度传来,“什么叫大家吃的都是一样的?难道你们也让王爷吃这个吗?王爷可是千金之躯!若是伤了身子,你们承担的起吗?”

    那小丫环本就年纪小,胆子也小,现在被她们这样一吓,更是吓的不敢说话了。而其它一些正在用饭的人则是齐齐地看向了那名女子,只是看她的眼神,却不像是在欣赏美人,也不像是被吓到了。而是一幅-你是白痴吗?’的表情!

    静依轻笑道:“我倒是不知道,你的身子何是这般娇贵了?”

    元熙不语,只是拉了静依的手,到一处铺好的毯子上盘膝而坐。静依自也是坐在了他的身旁。

    初一见王爷来了,赶忙将盛好的饭给主子端了过去。

    元熙看也不看一眼,端起碗来,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静依也端起了碗,用筷子慢慢地挑着里面的面条吃了起来。这是干面条,一些商人还有一些游子,出门常常会带上一些。就是因为做起来方便。下水一煮,便是没有菜什么的,也没有关系,只需加上一些盐便行了。

    现在静依她们吃的这个面条,里面还是加了一些青菜的。对于喜欢清淡食物的静依来说,吃着倒也爽口。

    而其它人看到两位主子都用着饭,也不再看那名女子,都低头赶紧用饭。他们主子的脾气,他们可是知道的,那个疯劲儿一上来,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

    果然元熙和静依用完面条后,静依刚拿帕子给元熙轻擦了嘴角,便见大部分人都吃完了。

    “马上收拾,准备出发!”元熙冷冷地对着初一命令道。

    可怜刚才那两名女子在见到元熙过来后,一直是呆呆地看着她们以后将要伺候的男人!这样好看的男人,真是让二人的魂都丢了,哪里还顾得上吃东西?现在元熙一声令下,便有人挨个催促上马车,准备赶路了。这两人才想起,自己还没吃午饭呢?

    静依低低地笑了几声,“元熙,你还真是心狠,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呢?”

    元熙挑眉道:“怎么?你嫌我对你还不够好?”

    静依一窒,白了他一眼,不再看他。

    元熙却是轻笑了起来,“好了,来躺一下吧。这样会舒服些。”

    因为中间的这段小插曲,接下来的几日,那两名美人倒是不敢再胡乱折腾了。这一路行来,倒也还算清静。

    终于,这日一早,元熙舒了一口气道:“依依,午前咱们便会到封城制下的安谷县了。”

    静依笑吟吟地说道:“终于要到了。”

    走了约有一个时辰左右,初一便来回报,说是白石派了护卫来迎接他们,封城的官员们都在安谷县等候。

    快午时时,一行人终于顺利地抵达了安谷县。县城门口,已是聚集了大批的官员,见到平王下了马车,齐齐跪下并喊道:“平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王下了马车,又将静依扶了下来,二人走近前,道:“众卿免礼吧。”

    一位看起来膀大腰圆的中年人拱手道:“启禀王爷!微臣乃是这封城的刺史,白石。这位是欧阳宁老先生,这位是封城总兵宋浩,封城的城守尉彭江达。”

    白石将众人一一给元熙介绍过后,便低头跟在他身后,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静依面上不显,眼中却是颇为玩味地看了那白石一眼,看来,这白家的人还真是一样呢!个个都是玩弄心计的高手!这白石面上恭恭敬敬,可是在为元熙介绍那些官吏时,那些官吏明显对白石的惧意,更甚于元熙!看来,这封城,也是不会太平静呢。

    中午一行人在安谷县的驿站用过午膳,稍作歇息,元熙应酬完了那帮人,一进屋子,看到静依在对着那大厅的一张地图细细地看着。

    “在看什么?”

    静依听出是元熙的声音,并未回头,“在看封城。这封城下辖三郡十六县。区域不可谓不大!只是这里面约有四五个县似乎人烟是极为稀少,说实话,并为两个县都不算过分。这里面还有三个县,都是有半山腰上,平日里定是与外界接触地极少。民风定是较为封闭,不愿与外人来往。这对他们的一些农业和商业,是没有一点儿好处的,相反,只怕是还会阻碍了当地的工农业,甚至还有可能会影响到吏治。”

    元熙点点头,“不错。虽然当地民风淳朴,只是有的地方,却是太过古板了些,这封城地多人少,的确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最让人头疼的是,这地虽多,却是有许多都是荒地,还有的,甚至已是逐步形成了沙地。根本就无法种植农田的。”

    说完,示意元熙过来,指着封城上面的一处地方道:“元熙,这里便是那些异族人的聚居地吗?”

    元熙看了,点点头,又伸手指向了封城下面的两处地方道:“这里也有,只不过没有上面那里的人数多罢了!”

    静依又问道:“这封城是依山而建?”

    “正是。这封城的北面是大渊有名的明阳山!这明阳山是大渊最高也是最大的一处山脉,上面有着封城最为有名的一座寺院,明阳寺!”

    静依点了点头,“这里的风沙似乎比京城要大一些,不过还好,还没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嗯?”元熙一愣,“什么意思?你是说这风沙也可以治理?”

    “理论上是可以的,只不过我要将整个封城的情况看一遍才能下定论。而且就算是有法子治理,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敬看见成效的。咱们还是要做好长期治理的打算。”

    元熙听她说有法子治理时,便已经是极为兴奋了,握住静依的手道:“无妨,有法子治就好!反正这里是咱们的封地,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静依轻应了一声,“你先别太高兴了。我还得将封城都勘察一遍才能下定论。只是将这封城转一遍只怕就得耗时两三个月了。元熙,我得让晴天哥哥过来帮我,有些地方,他也许能帮得上忙。”

    “晴天?”元熙一挑眉,“他不是说不来了吗?咱们一路上,也没看到他呀。”

    静依轻道:“他已经来了,现在应该已经到封城了。”

    “他比咱们离京的时间要早?我还以为他不打算来了,原来是先行一步了。”元熙的话里微微地透出了些酸意。

    静依不理会他,只是喃喃说道:“元熙,只怕这封城的情况不太好呢?”

    元熙叹道:“是呀!的确是不太好呢!这封城整个的财政几乎都是由欧阳家把持了!而吏治,则是完全要仰仗于白石!这封城的地理位置又较为特殊,各种关系复杂多变,一个弄不好,只怕就会引起暴动呀!”

    静依看着元熙一脸的愁容,轻道:“元熙,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讲这对咱们来说,也是一个机会呢。”

    元熙转头看了静依一眼,轻笑道:“是呀!咱们若是能把握好了这个机会,倒也是不错的。”

    二人在安谷县歇息了一晚,次日便又开始在几十位官员的陪同下,向封城进发。一路上,元熙和静依时而停下来四处看看,时而与那些官员和当地的百姓闲聊几句。

    就这样走走停停。一行人终于在三日后,抵达了封城!

    ------题外话------

    终于是离开京城了,飞雪心里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男女主在封城究竟会遇到什么样的阻碍,他们又是否是孤军奋战?又是否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呢?亲们,飞雪等着你们的支持哦!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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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刁奴欺主?

    半个月后,华阳山上,一位身穿藏青色斗篷的女子,正站立在山巅之上,俯瞰整个封城。她身后站了四名同样身穿斗篷的婢女,还有两名男护卫。

    女子眉宇间透着淡淡清华,那浓郁的书香气自她的眉间散发。她转头问道:“阿不,这华阳山上就只有那一座华阳寺吗?”女子略有些清冷的声音却是很好听。

    被叫做阿不的男子低头恭敬道:“启禀王妃,这华阳山绵延百里,层峦叠嶂,山岭起伏。在山脉的外围,地势略低一些的半山腰还有一些个民居,而山脉的内侧和深处,尚未发现有人烟。”

    静依点了点头。不错,这正是半个月前进入封城的平王妃,苏静依!她以上华阳寺上香为由,已经在这华阳山上住了近十日了。每日都会出现在不同的山峰上,没人知道她在干什么。

    司琴上前一步道:“王妃,咱们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只怕王爷会担心了。”

    静依摇了摇头,轻道:“无妨!他知道我是有正事要做。”

    说完,静依再度看向阿不,阿不的个子很矮,皮肤暗褐,卷发,口阔。这是静依到了封城后,元熙派到她身边的,做她的副侍卫长。静依轻问道:“阿不,你不是汉人吧?”

    阿不低头道:“回王妃,奴才是僬侥人,奴才五岁时,父母便因为染上了一场瘟疫而双亡,族里的人都以为我也活不成了,就把我放在了山脚下,任我自生自灭,后来,我被司航大人捡到,他禀告王爷后,便替我找了大夫,并且开始教我习武,认字。后来,我便成了司大人的手下,一直待在封城。”

    静依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抹了然。僬侥,也称为僬侥氏,她以前在书上倒是看到过,只是像他们这样的人通常会被外界称为‘短人’,或者是‘矮民’。朝廷常会将他们征贡来充当奴隶或是梨园小丑,在这个世界的地位是极低的。“你也是个不幸的人呢!不过,比起那些没有饭吃,没有房子住的人来说,你又是何其有幸,遇到了司航!遇到了元熙呢!”

    阿不有些激动道:“是呀!王妃说的极是!若不是遇到了他们,阿不早已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静依转头再次看向那绵延的山脉!现在看着已是比刚来时清楚多了。早上她来时,这山峰上云雾环绕,犹如云端一般,让人顿生飘飘欲仙之感!现在已是接近正午了,清风袭来,太阳也正灼灼地照射着这美丽地华阳山,云雾散去,呈现在她眼前的便是耸入云端的山峰,怪石林立的山崖,还有对面远处一座极为壮观的爆布!从这里看去,极为壮观大气,震撼磅礴!

    静依再向下看去,绿树成荫,偶尔有清泉和小型地瀑布在这山脉中穿插着,那清澈的山泉叮咚声入耳,是说不出的惬意!这华阳山也有如此柔美的一面,还真是让人看了流连忘返!

    “真美!这样好的景致,这样好的资源,若是不加以利用,岂不是可惜了?”静依喃喃道。

    她的话落在众人耳中,却是有些不明白了。不就是一座山,有些个树吗?怎么到了自己主子的眼里,竟是成了仙境一般了?

    静依不理会众人不解地眼神,只是轻轻一笑,道:“走吧。也是时候下山会会那些夫们小姐们了。”

    说完,便转身向华阳寺的方向去了。

    进入华阳寺的正殿,大雄宝殿!静依双手合十对一正盘膝而坐,转动佛珠的老僧道:“阿弥陀佛!慧清大师,弟子有事要回去了。特来向大师拜别!”

    那老僧起身,施礼道:“施主请稍候。”说完,便从身边的案上取下一串沉香木的佛珠手串,双手捧于静依面前,道:“施主天生慧根,对佛法有着极深的领悟力,老纳佩服不已。此佛珠手串,乃是先师生前所有,圆寂前赐于老纳。然老纳终是未能参透佛法,愧对恩师。幸而数日前得施主指点,方能顿悟。这手串,还请施主收下吧。”

    静依连忙推却道:“既是高僧遗物,弟子怎敢受用。还请大师收回吧。”

    那老僧却是身形不动,只是定定地看着静依道:“施主与佛法有着不解之缘。若施主觉得此物太过贵重,受用不起。那不妨就请施主每月到这寺庙来坐上一坐,与老纳倡谈佛法,亦或是手谈一局,老纳便心满意足了。”

    静依点点头,道:“如此,那弟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双手接过慧清大师的手串,直接套在了左腕上。再度与大师拜别,一路下山了。

    平王府外书房

    元熙坐在桌前,对面分左右两列站了约有七八名的文武官员。平王轻轻地用手叩着书桌,抬眼看了一下这些个老狐狸,面上虽是不显,可心里却是极为地恼怒!

    白石拱手道:“王爷,老臣蒙王爷器重,得以任这文相一职,可是这武相一职,事关我封城的安危,还请王爷三思呀。”

    元熙一挑眉道:“哦?白相的意思,是说我用人不贤了?”

    白石紧道:“王爷,老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司航大人只是一名护卫出身,如何能够暂任武相一职?”

    元熙笑道:“白相也说了,他只是暂代而已。接下来,本王会在封城挑选合适的人选择为武相。这一点,白相就莫要再说了。本王已命司航在墙内贴了告示,通告全城,本王要在平民百姓中,征选一千名亲兵,届时,本王会命司航来负责训练这些百姓。到时,与封城的一飞虎营、左山营和右山营的人手,比上一比。本王才好挑选合适的武相呀!”

    白石一听,立刻上前阻止道:“王爷,此事万万不可呀!王爷乃千金之躯,怎可用一些鱼蛇混杂之辈,还是请王爷在三大营中挑选亲兵为宜!”

    元熙摆了摆手道:“不必再说了。本王已然发出了告示,自是不能再行更改了。”说完,又朗声道:“本王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白石还欲再说什么,但是被那宋浩以眼神阻止了。白石无奈,只好愤愤地退了出去。

    他们一出了书房,元熙便向椅背上一靠,神情有些松懒地看向了门口,喃喃道:“依依呀,快十日了,你何时才舍得回来呀?”音落,又叹了一口气,轻喊了一声,“出来吧。”

    一名黑衣人飘落在元熙对面,单膝跪地道:“主子!”

    元熙一抬手,示意那人起来回话。“如何了?可有什么进展了?”

    “回主子,无极传来消息,说是再有四五日,咱们暗阁的所有高手,便可全部撤回了。”

    元熙点了点头,“眼下,这封城的局势不妙,待封城的局势稳定了,再说其它的吧。白飞那边儿有消息传过来了吗?”

    “回主子。白世子那儿传来消息说是那白石的确是与两任护国公一直都有联系。具体的情形,他会派人送来的。”

    “嗯。这个白飞的办事速度倒是蛮快的。”元熙小声道。

    那黑衣人看了元熙一眼,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元熙看了,轻道:“无伤,有何话,直说便是,无需如此。”

    那被唤作无伤的黑衣人,又犹豫了片刻,道:“主子,您真的相信那个白飞吗?”

    元熙一挑眉,“哦?为何不信?无伤可是有什么想法?”

    “主子,那白飞到底是白雄的儿子,是明王李煜的表兄,咱们这样无条件地信任他,是不是太过冒险了些?”

    元熙半眯着眼睛看向无伤,竟是笑道:“无伤是越来越聪明了呢,知道要防人了?”

    无伤却是低了头,不语。

    元熙伸了个懒腰,起身道:“无伤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道理,不用我教你了吧!至于你说的他与护国公府,与明王的关系,这就更不用担心了。”

    说完,走至窗前,看着外面的天色,心中却是暗道,依依,今日该回来了吧。元熙在这里稍愣了下神,又转头对无伤道:“其实你没明白白飞要的究竟是什么?他要的是保全整个护国公府,而不是一定要扶持明王!你懂吗?”

    无伤一愣,半晌才明白过来,直点着头,道:“原来如此!看来,这个白世子倒是个聪明人!依属下看,比护国公府里的任何人看的都更为透彻,明白!”

    元熙点点头,“是呀!难得的一个聪明人哪。既如此,本王就给他个一飞冲天的机会!至于能飞多高,就看他的本事和造化了。”

    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无伤眼神一紧,一个飞身,再度隐身到了房梁。

    司画掀了门帘进来,道:“王爷,王妃回来了,请您去文华苑呢。”

    元熙一喜,“依依回来了?何时到的?”边问边往外急走着。

    司画在后面跟了回道:“王妃刚回府,便吩咐属下过来请您了。现在也不过就是刚进文华苑!”

    元熙一听,走的更急了。已是有九日没有见到依依了,心里自然是思念地紧!

    进了文华苑,元熙直奔正屋,见海棠正在为她解斗篷,忙上前道:“我来吧。”说完,大手便覆上了那斗篷上的蝴蝶结。元熙轻轻一扯一拉,这斗篷便解开了。元熙将斗篷交给海棠,忙拉了静依的手到榻上坐下,问道:“在山上可还住的习惯?瞧瞧,不过才几日未见,竟是瘦成了这个样子,比在京城时,可是判若两人了!”

    静依笑道:“哪里有你说的那般夸张?我这不是好好的?山上的景致真是好!与这山下,简直就是天与地的差别!你这几日可还好?政务处理的如何了?”

    元熙摇了摇头道:“一团乱麻呀!”说着,遣退了众人,便将自己将司航暂任为武相的事情说了,又把白石以及宋浩和彭江达的态度说了一遍。

    静依看他眉眼间确是有些疲累,看了看天色道:“要不,先让下人们把午膳备上吧,用过午膳,好好歇一会儿。”

    元熙点了点头,却是眯着眼,斜倚在榻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静依走到门口吩咐了一声,便走到水盆前净了脸和手,又将头上的发给打散了。坐在妆台前,细细地梳着发。

    元熙一看静依梳妆的模样,顿时是困意全消!美呀!是真美!小轩台,正梳妆!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呀!

    元熙不自觉地便起了身,走到静依身后,伸手拿过了静依手中的象牙梳,轻轻地替她梳着发。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谁也不说话,倒是看起来,一幅郎情妾意,温馨无比的画面!

    元熙替她简单地挽了一个发髻道:“简单一些罢,反正待会儿要小憩,还是要重新梳的。”

    静依笑道:“我是说让你歇息一会儿,可没说是我歇息!”

    元熙却是自她身后,将她轻揽了,双手将她的身子整个环住,弯了身子,头枕在静依的右肩上,小声道:“你若是不在,我如何能睡的着?”

    静依听了,脸一红,低头道:“你这无赖!莫不是这些日子我不在府中,你都不睡了不成?”

    元熙却是低低地笑道:“那倒没有,就是有些想你。想着想着,便睡着了。再一睁眼,你不在身边,便再无睡意了。”

    静依抬眼看向那铜镜里,映出元熙的俊容。看他的眼下,确是有些发青的样子。不禁嗔怪道:“你也是的!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如此的使小性子呢?跟个孩子一样!你也不想想,我是去做正经事,又不是去玩耍!”

    元熙有些委屈道:“依依,身为夫君,我想自己的妻子了,有什么不对?再说了,若不是知道你有正事要做,我还真的就扔下堆破事儿,上山去找你了。”

    静依瞥了铜镜中的他一眼,笑道:“好了。咱们先去花厅吧,估计午膳也差不多了。若是让人进来瞧见了,你还要不要你王爷的威严了?”

    元熙一撇嘴道:“瞧见便瞧见!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与自己的娘子亲热,还犯法了不成?”

    静依一听他这话,脸又是一红,右肩一顶他道:“又乱说话!快起来!你不饿,我可是饿了。”

    元熙挑了挑眉,颇有些无奈地起了身,看到静依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唇畔微扬,拉了静依的小手,出了文华院,沿着回廊,便到了花厅。

    花厅内,饭菜虽还未摆好,可是已是有不少的丫环婆子在那里候着了。而那韩嬷嬷一见王爷竟是一路牵了王妃的手进来,脸色微沉!这王爷身为男子不懂得一些内宅的规矩,可是这小王妃不应该不懂呀?

    二人落座后,又有下人陆陆续续地上了菜。

    二人的午膳倒是并不繁复,只有六菜一汤,这在王爷这个身分的人来说,已是极为节俭了。那韩嬷嬷在平王身后站了,想要为他布菜,被平王摆了摆手道:“不用,退下吧。”

    韩嬷嬷一愣,这王爷用膳竟是不用人伺候了?这哪里还有王爷的样子?

    而静依也对一旁的海棠使了个眼色,海棠也知趣地退到一旁了。

    元熙夹了一筷子羊肉到静依的碟子里,道:“依依,你在山上这几日每日都是吃素的,今儿便多用些荤食吧。”说完,又夹了一块牛肉放到静依的碟子里。

    静依点了点头,拿起筷子便低头吃着元熙夹给她的菜,这一举动可是把韩嬷嬷给气的不轻呀!这向来都是女人伺候自己的爷们,什么时候成了男人伺候自己的妻子了?这还有没有规矩了?

    这韩嬷嬷脸上不郁,心中也是想着,不行,一定要想法子让这小王妃记得什么是夫为妻纲!韩嬷嬷又环视了一眼这厅内的丫环婆子,暗道,还得想法子把这些个不懂规矩的下人们好好调教一番,实在不行,便直接发卖了,买新的回来就是!

    柳杏儿等人在一旁站着,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是被这韩嬷嬷给列入了必须调教一番的名单内。

    二人用完膳,便牵了手到后花园去走走,静依吩咐阿不道:“将我的猫儿放出来,这样好的天气,也该让它晒晒太阳!”

    阿不应声,将那笼内的已是快有二尺长的小白虎给放了出来。这家伙当时就把跟在静依身后的韩嬷嬷给吓得不轻,差点儿给晕了过去。幸好是被一旁的柳杏儿给扶住了,否则定是要坐在地上了。

    韩嬷嬷惊魂未定,竟是出声喊道:“快!还不快将那畜生给打杀了!万一伤了主子可怎么是好?”

    韩嬷嬷的话音一落,便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四处一看,原本伺候在元熙和静依身边的下人们都是用一种极为复杂地眼光看着她。韩嬷嬷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韩嬷嬷忙定了定心神,屈膝道:“奴婢也是一时情急,说错了话,还请主子恕罪!”

    元熙冷了脸不语,只是看向静依,“没吓着你吧?”

    静依摇摇头,“猫儿,到我这儿来!”说着,冲着那白虎招了招手,便蹲了下来。

    那韩嬷嬷吓得眼睛大睁!只见那小白虎竟是摇着尾巴如同一只可爱的小狗儿一般,竟是向静依走去,到了静依的脚边,低头伸出舌头舔了舔静依的手。

    海棠等人自是习惯了,可是韩嬷嬷和另一名徐嬷嬷都是从宫里出来,才跟着她们的,哪里见过这个阵势?早已惊的是目瞪口呆了!

    静依笑着轻拍了拍白虎的头道:“几日不见,可是想我了?”

    那白虎竟像是听懂了一般,‘嗷呜’地叫了一声,那副憨憨的样子,好萌呀!

    静依笑道:“走吧!咱们去散步。”说完,也不理会旁人,径直向花园深处走去。

    元熙却是脸色有些阴沉地待在了原地,转身看向韩嬷嬷,那有些冰冷的眼神,却是将韩嬷嬷吓得后退了一步,低着头,不敢说话了。豆大的汗珠从韩嬷嬷的额上滚落,掉在地上,没入了砖缝中。

    经此一闹,这平王府的人再不敢轻易招惹这只小白虎了,这使得本就是兽中之王的小白虎更为的得瑟了!每日若是静依不来看看它,它便在笼内大声的吼叫,甚至是用头撞着铁笼子!可一旦静依来了,将它放出来后,它便在平王府中大摇大摆的惹事生非了!膳房里的鸡鸭,无论生熟都得进了它的肚子。这小家伙,大有大闹平王府的趋势了!

    这日,静依正在陪着她的猫儿在后花园散步,一人一虎,这画面听起来有些惊悚,可是看起来,却是十分的和谐!静依在前面走着,猫儿在后面摇着尾巴跟着,若是看到有小鸟儿停在草地上,便一个闪身扑过去!不过,目前为止,还没有得手,呃,不对,是还没有得爪过!

    一人一虎在午后正慢慢地溜达着消食,身后远远地跟着司琴和司画。便听见远处一声喊声传来:“王妃!小姐!您快等等!”

    静依顿住身形,不解地向后看去,见柳杏儿正气喘吁吁地向她跑来。

    柳杏儿跑过来道:“王妃,您快回文华院吧!不好了!”

    静依微皱了眉头,道:“说清楚些,何事不好了?”

    柳杏儿喘着气道:“那韩嬷嬷,她,她正在文华院里替您管家呢!”

    “什么?”静依微愣,这是什么话?一个嬷嬷,虽说是淑妃赐下的,可也只是个奴婢,如何能替她管家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把话说全了!”静依问道。

    柳杏儿点点头道:“是!那韩嬷嬷说咱们王府里的人都太没有规矩了!奴婢没有奴婢的样儿,主子也没主子的样儿!她身为淑妃娘娘赐给王妃的嬷嬷,自然是要好好替您管教的。”

    “哦?”静依一挑眉,看来,这韩嬷嬷是想着要规矩了!只是,这是她自己自作聪明,还是是淑妃的意思呢?

    静依迅速回转,将猫儿关进了笼子,看着猫儿有些不高兴的样子,笑道:“乖,听话。我明日再来看你!”说完,便快步的向文华院走去。

    这文华院是平王府的主院,占地最大,装修、摆饰也是最为奢华!静依穿过回廊,很快便到了文华院。只是到了门口,还未进去,便听到了韩嬷嬷训斥的声音。

    “身为奴婢,就要有奴婢的自觉。既要伺候的主子欢心,也要替主子考虑周全。没的只是一味地哄着主子高兴,眼看着主子做错了事儿却不提醒!这样的奴婢便是未能尽到做奴婢的本分!今儿,我便托个大,多说几句。自今儿起,府里的所有下人都要好好地重新学学规矩,先从文华院开始!你们都是伺候王妃的,若是你们哪里做的不够好,甚至是犯了错,那丢脸的,便就是王妃了!你们可都记下了?”那韩嬷嬷说完,一脸严肃地看向众人。

    海棠等人不语,何嬷嬷也只是在一旁站着没有说话。

    而静依听了她这番话,倒觉得她可能并未坏心,只是有些呆板固执罢了!正想着是否由着她时。那韩嬷嬷的声音再次传来。

    “怎么?我问你们的话,都听不见?还是听见了,在这儿跟我装糊涂呢?”

    海棠等人面面相觑,只好福了身道:“是!奴婢等知道了。”

    韩嬷嬷这才点点头,道:“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出来。”

    静依的眼中闪过一抹玩味之色,看来,自己对这个韩嬷嬷下的结论,还是为时尚早呀!

    被韩嬷嬷点到的,一个是海棠,一个是柳菊,还有一个,是封城当地买来的丫头。三人见被点到,知道定是没有好事,可是人家是宫里出来的,是有品级的,她们也只是心里敢怒,却不敢言,全都有些忐忑地站了出来。

    韩嬷嬷看着刚买来的那个小丫头道:“你瞧瞧你这个穿衣打扮,若是出去了,还能见人吗?你是在王府做事,又是在王妃的院子里伺候的,若是你被人笑话了,那丢人的便是王妃了!懂吗?”

    那小丫头连连点了头,称是!

    韩嬷嬷满意地看了看那小丫头,又走至柳菊身前,细细打量了一番,道:“你倒是个标致的。你是王妃的陪嫁丫头?”

    柳菊低头道:“是!”

    韩嬷嬷看柳菊上身穿浅绿色的长褂,下身穿着略有些灰色的裤子,盘了双丫髻,头上的饰品倒也不多,看起来,倒还是个老实的。

    “你今年多大了?”

    柳菊轻道:“回嬷嬷,奴婢今年十七了。”

    “十七?嗯,也该配个人家了。这样吧,回头,我让人打听打听可有合适的人家,让王妃把你的婚事给办了。也少了桩心事!”

    柳菊一听,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跪下道:“嬷嬷,求嬷嬷开恩哪!奴婢不想嫁人,奴婢只想着一辈子伺候小姐。求嬷嬷了!”

    海棠听了也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抬头道:“韩嬷嬷,不知这柳菊犯了何错,您竟是想着要将她打发出去?”

    那韩嬷嬷听了,脸色一紧,直直地看着海棠道:“怎么?她不已早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了吗?若是不成亲,难不成一辈子伺候王妃?还要真成了老姑娘?知道的说是这丫头自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王妃苛待下人,连个夫家也不给许!这传了出去,岂不是会污了王妃的名声?时间久了,说不定这丫头有了恨嫁的心思,万一对王妃心生怨恨,如何是好?”

    海棠一颤,这话倒是说的句句在理呀。而那柳菊却是哭着猛摇着头道:“不会的。不会的,嬷嬷,奴婢绝对不会怨恨王妃的。”

    那韩嬷嬷转头看向她,冷哼道:“哼!你如此坚持不肯嫁人,可是怀了要勾引主子的心思?”

    那柳菊吓的顿时跌坐在地,不可思议地看向那韩嬷嬷道:“没有!奴婢绝对没有那个心思!奴婢可以对天发誓的!”

    这柳菊哭的凄惨,一旁的众人听了,皆是觉得有些悲凉之感!

    而门口的静依眼神中却是滑过了一抹精光,韩嬷嬷,我倒真是小瞧了你了!

    韩嬷嬷不理会仍自坐在地上啼哭的柳菊,转头对海棠道:“你是王妃身边儿的老人儿了。下人们都是恭敬地喊你一声姑姑。可你自问,可当得起这声姑姑?”

    海棠不解,问道:“不知韩嬷嬷何出此言?”

    韩嬷嬷冷笑一声道:“不知道?我且问你,王妃如今尚未及笈,根本就不可能与王爷同房,你们为什么不拦着?反而还想着法子让王爷留宿在文华院?你们这是起的什么心思?”

    说完,韩嬷嬷转头看了一圈,厉声道:“那个叫柳杏儿的丫头呢?怎么不见她?”

    何嬷嬷回道:“许是陪着王妃去后花园看那猫儿了吧。”

    一提起这只猫儿,这韩嬷嬷心里的怒气便不打一处来!咬着牙道:“什么猫儿?不过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畜生!若是哪日一个不小心,万一伤了王爷和王妃怎么办?你们这些人都是跟在王妃身边多年的,一个个的,谁都不知道劝着点儿,拦着点儿,就知道一味地讨好、奉承!王府养你们有何用?”

    “哼!那个柳杏儿,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安分的,一门心思就是想着要爬上主子的床!那眉眼间的春色,真以为旁人看不出来不成?”

    这话可是说的极为难听了!要知道这柳杏儿虽是奴婢,可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又是王妃身边儿的得力的人!像她这样身分的人,配个小吏为正妻都是绰绰有余的!

    跟在静依身后的柳杏儿听了,竟是气得浑身轻颤了起来,那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哗哗地往下流!静依用手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没事!还有我呢。”

    说着,便拉起了柳杏儿的手,进了文华院。

    因为隔着十几个下人,所以那韩嬷嬷并没有看到静依和柳杏儿进了院子,她正侧着身与海棠说道:“海棠,我知道你向来得王妃器重,听说你家那位还得了王妃交给的蛮好的差使。你的婆婆也是跟着一起来了封城!海棠,不是我说你,你现在是上有老,下有小,为何不想着自己如何的侍奉公婆,相夫教子,反而一门心思的跟在王妃身边儿呢?”

    海棠被这话气得一窒,想说却是又说不出来,只能睁大了眼睛,干瞪向那韩嬷嬷。

    韩嬷嬷却是恍若未见,冷笑道:“怎么?被我给说中心事了?你要是真为主子着想,就该好好地把你自己的小家给料理好了,让你家的那位,能好好地在外面替王妃办差!而不是总是要担心自己家中的老母可有人照料,孩子又可有人教导!”

    海棠气道:“此事,乃是奴婢的家事,就不劳韩嬷嬷费心了。再说了,我家中还有一位才十二的小姑,正好在家中帮忙照应。韩嬷嬷不必担心奴婢的婆婆和孩子会如何!再说了,留奴婢在身边儿伺候的,是王妃!不是您韩嬷嬷,您虽然是宫里头出来的,也有品级,可是到底不是主子!您的意思,自然也就不能代摈子的意思了!韩嬷嬷有句话说的极好,便是,做奴婢就要有做奴婢的自觉!您说呢?”

    这韩嬷嬷听了,是气不打一处来呀!好你个海棠,竟然还敢跟我顶嘴了!韩嬷嬷怒道:“好你个牙尖嘴利的!倒是小瞧了你了!原以为你是个老实的,现在看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还敢与我叫上板了!来人,拖下去,先打上二十板子!我倒是要瞧瞧,你这嘴还利不利了?”

    “韩嬷嬷这是要打谁呀?本王妃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静依自那些奴婢身后出声道。

    这下人们赶快站至两侧,闪了路出来。这韩嬷嬷一瞧,吓了一跳,这王妃什么时候来的?再一看她身后跟着那柳杏儿,便猜到,定是这丫头去告状了!

    韩嬷嬷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却是低头恭敬道:“奴婢给王妃请安!”

    静依走到前面看了众人一眼,又看到那韩嬷嬷看似恭敬的态度,心中却是一阵冷笑!韩嬷嬷,你真当我是傻的不成?怎么?想着在我身边安插人手,可又一直是苦无机会,便想出这么一招了?

    司琴已从屋内搬出一把椅子,扶了静依坐下。

    静依坐定后,看了看海棠微红的脸色,知道这是气的!静依想起刚才她说的那番话,唇畔扬起一抹笑意!不错,到底是自己身边伺候的,没给自己丢脸!

    “韩嬷嬷,听说你要将海棠杖责二十,可是本王妃听错了?”静依冷声道。

    韩嬷嬷一惊,强作镇定道:“启禀王妃,这海棠不服管教,屡次顶撞!所以奴婢才想着让人教训她一下而已?”

    “而已?”静依冷冷道:“韩嬷嬷,本王妃看在母妃的面子上,对你已是极为忍耐了!怎么?今日,竟是想着奴大欺主了不成?”

    那韩嬷嬷一听,赶忙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为了王妃着想,才替王妃管束一下!奴婢并无他意!奴婢出宫时,淑妃娘娘曾多次交待,王妃尚幼,身边儿又没有娘家人在,所以要奴婢到了封城后帮着王妃打理内宅,也好维护王妃和王爷的名声!”

    “是吗?”静依淡淡一笑,道:“本王妃倒是不知道,王爷和本王妃的名声,还得靠你维护了。”

    韩嬷嬷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这小王妃会这样说!毕竟自己抬出了淑妃娘娘,那可是平王的养母,是他们的长辈!自己是长者所赐,在这高门大院儿中,除非是她犯了极大的罪过,否则,是不会受到惩罚的。

    思及此,那韩嬷嬷又道:“禀王妃,奴婢自问并未做错。一切都是为了王妃的声誉着想。这柳菊已是适合婚配之年,交其配出去,也是人之常情!而那海棠,自己家中的事都料理不好,如何能有心思伺候好主子?所以奴婢斗胆,恳请王妃准了刚才奴婢所求,也算是全了王妃仁慈宽厚的名声。”

    静依心中冷笑不已,名声?真以为她会想不明白?静依面上不显,轻问道:“可是本王妃身边儿总不能无人伺候吧!你这一番话,就直接给本王妃打发出去了俩!那本王妃平日里的饮食起居由谁来伺候呀?”

    海棠和何嬷嬷皆是看了面上毫无表情的王妃,心中暗道,王妃现在只怕是怒了!否则,不会如此地平静!她们跟在静依身边多年,自是知道,这王妃看似越平静,只怕其怒意就越盛!这一次,只怕那韩嬷嬷,要倒霉了!

    要是韩嬷嬷一听小王妃这话,便觉得这小王妃是有松动的迹象了!心中大喜,忙道:“禀王妃,出宫时,淑妃娘娘除了让奴婢和徐嬷嬷好好伺候两位主子外,还另外赏了四名宫婢下来。这四人在宫中伺候淑妃娘娘多年,王妃何不将她几人调拨过来?”

    静依的唇畔微扬,果然,你的目的,便是如此吗?只怕,未必吧?

    静依轻道:“韩嬷嬷这话说的可是太没有规矩了。她们四人既是同两位嬷嬷一道从宫里出来的,那韩嬷嬷就必定知道她四人是赏给王爷的,可不是给本王妃的!本王妃可没想过要随便动王爷的东西!”

    韩嬷嬷微愣,不过转瞬明白过来。笑道:“禀王妃!这四人虽是赏与王爷的,可在这王府后宅,还不一样都是由王妃您来当家作主的?只要您一句话,那王爷平日里如此疼您,哪里会不愿意?”

    静依唇角上扬的弧度再度加大了不少!好一个韩嬷嬷呀!这是想着半个多月了,王爷对那四名美人不闻不问,她们是有些急了吧?所以才想出这么个法子?怎么?以为能近前伺候我,便能勾走元熙的魂了吗?

    韩嬷嬷看那小王妃淡笑不语,心中微微一颤!怎么感觉这小王妃的笑意这么阴森森的呢?

    还没等她想明白,便见静依站起身道:“来人,将这韩嬷嬷给本王妃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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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贤妻介绍:
苏静,原是2030年某科学试验室的试验对象,因天赋异禀,被试验室囚禁多年。终于有机会逃了出来,却最终命丧悬崖!
苏静依,平南候府的嫡出小姐,却是被庶姐欺凌,被姨娘整治。一次人为的意外,命丧黄泉。
再次睁开眼睛,当她,变成她,将会掀起怎样的后宅风暴?当身赋异禀的苏静依再次站立在众人眼前时,会有怎样令人惊艳的表现?
她重活一世,学医术、开药房,悬壶济世!
且看她斗庶姐,整姨娘,救生母!
再看她护亲兄,斗祖母,保候府!
三看她嫁皇子,斗小三,护老公!
他,李赫!是宫中最不受宠的皇子!一次偶然,遇见了她!从此,他奋发图强,建势力、组商旅!只想为她撑起一片天地,护她一生无忧!
本文一对一!女主温柔美丽,天赋异禀!男主腹黑、强大!
〈她和他一起收异族!平叛乱!使全国最为贫穷的封地逐渐走向富饶繁华!将一盘散沙的几大势力拧成如铁索般坚硬无催的力量!

片段一:
某王爷在书房看书,一名侍卫急匆匆地跑来:“王爷,苏小姐说她的猫儿饿了,所以把淑妃赏的两只孔雀命人杀了,烤来吃了。”
某王爷头抬也不抬道:“知道了,问问她,那只猫儿吃不吃的饱?味道可还满意,若是喜欢,再进宫跟淑妃要两只给它吃。”
侍卫无语了。
片段二:
某王爷正在军中指挥练兵,一侍卫匆匆赶来:“王爷,王妃说猫儿的家太小了,所以将猫儿养在了文新院。”
某王爷看也不看他:“王府是王妃当家做家,她爱在哪儿养在哪儿养,这种事来回我作甚?”
侍卫哭丧着脸道:“可是王爷,刘小姐住在那个院子,已经被王妃的猫儿吓的晕过去了。”
某王爷气得脸上一阵铁青,侍卫心道,王爷终于发怒了,这才对嘛。女人嘛,不能总是宠着。
果然,王爷怒道:“你们是白痴吗?让她马上搬走,若是吓着了王妃的猫儿,我饶不了你们!”
侍卫风中凌乱了,王爷没发烧吧?就王妃那只’猫‘?刘小姐能吓到它?不被它吓死已是万幸了!
片段三:
某王爷正在书房练习书法,一名侍卫进来禀报:“王爷,王妃说今日有亲戚从京城来,王妃要带他去四方馆,她就不陪王爷用晚膳了。”
某王爷皱皱眉,面露不悦,却是说道:”既然如此,今晚就将晚膳摆在这儿吧,多派些人跟着王妃,小心伺候!“
侍卫听了连忙应下,轻吁了一口气,刚要退下。某王爷又问:”来的是王妃的兄嫂,还是她的表姐呀?“
侍卫小心翼翼道:”都不是。是,是王妃的义兄!“
话落,房中哪里还有主子的影子?只有主子的怒吼声仍在房中回响:”好你个苏静依!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侍卫彻底崩溃了!
结局一对一,当然花痴、小三、渣男渣妹是必须要有地!童鞋们,动动手指,收藏吧!
嫡女贤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嫡女贤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嫡女贤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