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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佳若飞雪     嫡女贤妻txt下载     嫡女贤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七章 四名美人!

    静依突然变冷的声音让杨海朋有些措手不及!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是某些言行,真的激怒了这个小姨子!难怪她会这样狠心敲诈他!是为了替顾雨出气吧!一想到自己的那个极品母亲,杨海朋只觉得自己的头又大了!一个母亲已经是让他难以招架了,再加上一个时不时再给他弄些状况的妹妹,他是真的有些吃不消了!

    “如果你是真心喜欢表姐,就要对她好,一辈子对她好!别由着你的母亲,妹妹还有其它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亲戚们欺负她!不要以为她的娘家的亲人都在北疆就以为她好欺负,别忘了,平南候府,可是她的姑姑家!”

    静依说完,冷着脸看着杨海朋,“你若是不能给她唯一,那便不要给她希望!让她以为你爱她,可实际上,却是你什么也给不了她!一个男人,却总是让自己的女人在背后偷偷抹泪,这样的男人,让我瞧不起!”

    杨海朋一愣,喃喃道:“唯一?”说着,便抬头看向了元熙,“你当初说此生唯其一人,永不纳妾,是真的?”

    元熙冲他点了点头,“本王的心太小,只能装得下她一人。”

    “太小么?”杨海朋嘀咕了一声,冲着静依道:“我明白了。多谢表妹提点了!你放心,我对你表姐的心意自然是不会做假的。”

    “那就好!既然心意是真的,那便要让人看出诚意才是!表姐心软,对你也是极为心疼,唯恐你夹在她与国公夫人之间,不好做人。所以事事忍让!平日里,你的母亲是如何刁难于她的?你的妹妹又是如何在言辞上欺凌于她的?不要以为表姐不说,你的后宅便无事!表姐夫,表姐心善,可你们也别将她的心善当作是你们欺负她的筹码!否则,终有一日,表姐是会离你而去的!”

    杨海朋一呆,显然,他自上次元熙在京城时找过他之后,也亲自去找了母亲细谈了,然后又对顾雨宠爱倍加,便以为是无事了。难道是母亲仍未死心?反而是以为是顾雨在自己耳边吹了枕边风,所以处处为难顾雨?

    杨海朋虽然时学不理会后宅之事,可他也不是傻的。现在听静依这么一说,已是明白了**分。正色道:“表妹放心!我回京后,自当是妥善处理此事,万不会再让你表姐受委屈了!你说的对,她是我的妻子!身为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还能做什么大事?”

    “你能想明白便好。表姐夫,我现在叫你一声表姐夫,是看在你对表姐还算是真心。若是有一日,你惹了表姐伤心,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姐夫!”

    杨海朋苦笑一声,“表妹放心!有你这样厉害的表妹在,我是绝不敢让你表姐再有半分的委屈。再说了,她是我的妻子,是我心爱之人,今日得你当头棒喝,已是如提壶灌顶,脑子里已是一片清明了!”

    元熙笑看了杨海朋一眼,“你现在明白,倒也还不算晚!罢了,依依,这银子,你也让他赔了!这气,你也出了!咱们也该说正事儿了!”

    杨海朋来到了元熙身旁道:“可是想出什么法子来了?我这妹妹若是嫁给了贤王,我父亲是定会顷向于贤王了!我虽然是支持你,可是到底是没了英国公府的支持,会差了太多!而且,我这妹妹虽然是不讨人喜欢,可也到底是我妹妹,我也不想她早早地便被葬送了性命!”

    “你倒是个好哥哥!”元熙笑道,转头看向了静依。“快将你的法子说与他听吧。瞧把他给急得!”

    “知道了。”静依笑了笑,“其实法子倒是有几个,就看你想怎么着了?是想着先把婚事给拖着,还是想着彻底让皇上收回这道旨意?”

    “这还用说,自然是让皇上将旨意收回了最好!”说完,杨海朋一顿,“不过,表妹,你真的有法子让皇上收回旨意?”说着,有些不信地摇了摇头,“俗话说皇命难违。只怕是不好说呀!”

    “你先别管我有什么法子?你就说你想不想吧?”

    “这是自然!你快说说,我听听!”

    “这法子嘛,一是先想法子贿赂钦天监的人,从夜观天象上来说,比如说,两年内皇子们不宜大婚。又或者是什么煞星之类的影响了紫薇星的运数。”

    杨海朋一惊,“你懂天象?”

    静依摇摇头,“不懂!不过,倒是听说过。历来皇帝对这个,是最为敏感的。向来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在这段时间内,宫里再发生些什么血腥之事,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这个法子倒是可行!钦天监嘛!”杨海朋睨了元熙一眼,“那里头,应该也有你的人吧?”

    “有!你直接到‘灵香阁’去找人就是了!我会传书给他们尽量配合你的。”

    “那便好!我即刻赶往京城。”说着,便做出了一幅要走的样子。

    “慢着!”静依轻唤了一声,“你以为这样就算完了?”

    杨海朋一怔,“怎么?还有别的吩咐?”

    “你以为皇上即便是这样撤消了赐婚的旨意,你们英国公府便无事了?”

    “什么意思?你是说皇上还有别的打算?”

    元熙起身道:“皇上既然起了这个心思,就断不会如此轻易的放弃了!你的亲妹妹虽然不成,可是你的庶妹妹呢?不能为正侧,做个侧妃,怕也是可以的吧?还有,你亲妹妹虽不能嫁于贤王为正妃,可是赐给他的亲信做夫人,怕也是不难吧?不止如此,若是你妹妹这边实在是行不通了,你以为皇上就会在你的身上打主意?”

    “打我的主意?你开玩笑的吧?”

    静依笑道:“元熙说的没错。他没有开玩笑!皇上的心思深沉,极有可能会再打别的算盘!再说了,他能做上皇上的位子。你以为他会看不穿这里头的名堂?只不过他是吃不准到底是什么人做了手脚?也许是你们英国公府,也许是皇后那边儿,还有可能是德妃那边儿!只是不管是谁,他也会碍于你们的身分,不会拆穿罢了!”

    杨海朋静静地站在了原地,有些茫然道:“还有这样多的顾虑吗?那要如何应对才好?”

    静依不语,看向了元熙。

    元熙的眉头紧紧地锁起,“海朋,你的庶妹妹,目前也只有一人适龄,这对你而言,应该是不难处置。只要想个法子,对外宣称她得了急症,送到外面的庄子上先将养着,这样一来,等皇上问起来的时候,便好应对了。至于你,赏给你几名侍妾,皇上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杨海朋却是冷笑道:“他赏,我就一定要收吗?大不了,找处院子,将她们给软禁起来便是!他身为九五之尊,我虽不能抗旨,可是他也不能强迫我与谁同房吧?”

    静依轻轻笑了两声,拿帕子掩了唇角道:“这倒是!皇上即便是权力再大,也是管不到你的闺房之乐的!”

    元熙闻言眉毛微不可见的抖了抖,轻咳了一声,有些无奈道:“依依!”

    杨海朋听到静依说这个,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现在一看元熙这个样子,这才想起这个表妹尚未及笈,这闺房之乐四个字,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确是有些那个了!

    杨海朋转了头,脸冲外,静默了片刻道:“若是有法子,能不让皇上打我的主意,就好了。”

    “这有何难?”元熙朗声道:“你只要对外宣称,此生只得一妻,永不纳妾。不就成了!”

    杨海朋一听,轻点了点头,“也对!这个法子不错!不过,你不也是说永不纳妾,可是淑妃不也照样是送了人过来?”

    “那不同!那四名美人儿,依依是有大用处的。”元熙轻笑道。

    杨海朋听了,看了一旁略有些脸红的静依一眼,眼睛一转,便明白过来了!这个表妹,可是着实的不简单呢!这是打了让她们当信使的主意了!杨海朋轻摇了摇头,看来,这个小姨子,自己还真是得罪不得!否则,她还不定想出什么招来坑自己呢!

    “好了,时辰不早了。表姐夫,你可用了晚膳了?”

    “还晚膳,午膳我都没用!”杨海朋一听这个,便气又不打一处来了!一想到自己火急火燎地跑来找他们商量办法,可是这两个却是闲得跟没事儿人儿似的!

    “表姐夫别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可是自己的!这里可是封城,表姐可是没在这里。若是你真气病了,可是没人心疼的!”静依笑道,“司画,吩咐他们摆膳吧。就在这儿用了。记得再为王爷和杨世子烫上一壶好酒!”

    静依突然一转头,问道:“无熙,要不要将岳世子请来?反正那暗处的人咱们也已经处理掉了。让他们见见也是无妨吧?”

    元熙点点头,吩咐道:“初一,去请岳世子过来。”

    晚间三人一起在前厅慢慢地饮酒叙话,这一喝便是喝到了半夜了。而静依见岳世子过来了,便自己在文华院用了膳。毕竟是几个大男人,定也是有一些属于男人之间的一些秘密要说的。再说了,这几个男人要是凑到了一起,定是会喝个酩酊大醉的,她可不想陪着几个醉鬼说话!

    清晨,元熙翻了个身,觉得身边空荡荡的,一睁眼,见天已是大亮,他扶了额头,轻坐了起来,眼又再度闭上,轻问道:“依依,我头疼,你帮我更衣!”

    后花园里,静依正陪着猫儿散步,命人全部退下,到了一处凉厅。只见一只长得像是百灵,却是比百灵的身体又稍长,而且羽毛的毛色也是与百灵稍有不同,似是更漂亮些的小鸟儿落在了静依的肩上,叽叽喳喳地,也不知在叫着什么?

    可是静依却是一脸的笑意,轻轻地伸出了手,那小鸟儿便到了她的手心里,冲着她又叫了几声,那声音还真是与百灵相似!然后便低了头,啄着静依手心里的米粒!

    “好了,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小彩雀!”说着,便用另一只手在小彩雀儿的头上摸了摸。“快吃吧,吃完了你便再去那边儿瞧着,记得来找我就是了。”

    那小彩雀似是能听懂一般,叽叽喳喳地叫了几声,然后又轻啄着静依手中的食物,片刻后,便扑扇着翅膀围着静依转了几个圈儿,飞走了。

    静依看着这小彩雀飞走的方向,淡淡地一笑,这只小彩雀是她在华阳山上意外捡到的。当时它似乎是饿的没有力气飞了,搭拉着头脑,一幅垂头丧气的样子!看到静依当时手里的茶点,便不顾危险地冲了过来。一会儿的功夫,便将静依手中的茶点给啄了个干净!末了,似乎是还有些不满意,又叫了几声!

    静依命人端了一盏茶过来后,那小彩雀垂着头几乎是将杯中的茶给饮了个干净,才算作罢!不过,也许是贪恋静依手中的茶点,便时常在静依出外观景时,吃静依手中的食物。

    静依见这只小鸟长的奇怪,她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未曾见到过这种鸟,也是觉得稀奇,便命人将它捉了,然后交给了司画养在了王府的后花园中。

    直到静依收到消息要离开王府,前往杨村,她担心那四位美人儿不会让她省心,便将这只被娇贯了许久的小彩雀给放了出来,让它整日在那院子里守着那四名美人儿。看其是否有什么动作?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四名美人儿中的两个,已经是有些按捺不住了!似乎是有些心急了。也是!这都进了王府近三个月了,却是连王爷的面儿也没见上几回,更是没说过一句话!若是一直这样,她们何时才能有机会侍寝?

    静依低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小白虎道:“猫儿这次在杨村也是立了大功了呢!猫儿想要什么?”

    那小白虎‘嗷呜’地叫了一声,似乎是有些不满意!而静依听了却是一个劲儿的笑!用食指点了一下那虎头道:“你这个懒东西!整日就知道吃好吃的,怎么就不知道活动活动?你瞧瞧你,胖的哪里还有半分老虎的样子?分明就是一只小白猪了!”

    那小白虎站了起来,在静依的腿边蹭了蹭,显然是有些不高兴了,似乎是还带了一点儿撒娇的意思!

    “好了!快停下,不就是想到我的暖阁里去吗?回头再带你去!现在去回自己的房子里去!乖乖的!”

    那小白虎,看了主人一眼,见主人很高兴,它也欢快地吼了一声,尾巴还晃呀晃的!显然是很高兴!然后便转身一扭一扭地回了自己的铁笼子!

    静依跟上将笼子锁了,“我知道你喜欢粘着我,可是你可别忘了我身边还有一位男主人呢!他似乎是有些不喜欢你呢!你又何苦还要往一块儿凑?”

    小白虎闻言搭拉了脑袋,似是有些沮丧!那一只小前爪还在笼子里的地上,一挠一挠地,似乎是有些郁闷了!

    静依看它的样子只觉得是可爱又好笑,“罢了!我既是应了你,便自会带你去。只是你要乖乖地,莫要生事才好!”

    那小白虎再度抬起了虎头,那一双本就明亮的眼睛里,此时看上去更为有神!

    静依轻摇了摇头,正欲再说些什么,便见海棠急匆匆地跑来了。

    “王妃,您快回文华院吧!出事儿了!”

    静依一拧眉,“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如此慌张?”

    “王妃,是王爷!刚才也不知那个叫宁儿的丫头怎么惹着王爷了。被王爷一脚给踢了出来!把您寝室的门都给踢坏了!”

    “什么?”静依惊叫了一声,便急忙赶回了文华院。只见院子里躺着一名身穿绿衣的丫环,可不正是宁儿!只见她的脸色苍白,唇畔还有鲜血溢出,一旁的地上,似是还有一小片的血迹,应是刚才她落地时,被伤了内脏,吐出来的血吧。

    “怎么回事?为何不将人扶走?”静依拧眉道。

    “回王妃,王爷吩咐了,不许扶她,更不许请府医给她瞧!就让她在这儿躺着,给府中的下人做个榜样!”司画道。

    “榜样?”静依轻轻重复了一遍,抬眼看了一眼屋子,见那台阶的不远处,躺着一扇门扇,而且还是被摔地不成样子了。

    静依进了屋子,看到元熙正一脸怒色地坐在床边上。“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大早起来就发这么大的火儿?可是那宁儿什么地方服侍的不周,惹你生气了?”

    元熙只轻抬了眼看她,却是不语。

    静依见他不语,更以为是宁儿什么地方惹恼了他!这个元熙自她认识以来,还从未发过这样大的脾气!今儿是怎么了?

    “可是头还有些不舒服?我再命人为你煮碗醒酒汤吧?”静依靠近了他几步,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见没事,正欲收回手,便被元熙紧握在了手中,然后用力一拉,静依便倒在了元熙的怀里。

    静依惊呼一声,还未来得及再有什么动作,便觉得唇上一片温热!

    元熙霸道地吻着静依的双唇,直到静依似是喘不过气来了,才松开了她!“以后,你的寝室,再不许有丫环近来!”

    “呃?”静依有些晕晕乎乎地,大脑也跟不上元熙的话!

    “我说,以后这文华院的屋子里,只许何嬷嬷、海棠进来,其它人一个也不许进来!”

    “为什么?”静依轻眨了眨眼睛,不解道。不过她看了一眼元熙睨向她的眼神,便什么都明白了!榜样?这元熙也真想的出来?想来,是这宁儿不守本分勾引他了吧?

    想到这儿,静依连忙挣脱了元熙,然后拿帕子狠狠地在自己的嘴唇上擦着。

    元熙看她如此,不悦道:“你在干什么?”

    “她勾引你了?你是不是亲她了?”静依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厌恶!虽然只是一丝厌恶,可是敏锐的元熙还是捕捉到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嫌弃我?”

    静依不理他,一想到刚刚亲吻自己的这双唇,不久前也亲了旁的女子,她的心里便不好受!元熙是她的,元熙即便是做戏,也不能亲别的女子!更何况,刚才还不是做戏!只怕是元熙将那宁儿当成了自己,定是与她亲热时发觉不是自己,才将她给踢出去的!

    元熙看她仍是不停地擦着自己的唇,那本就红润的嘴唇上似是因为她大力的擦拭,而略显红肿,似乎是有些磨破皮了!元熙一把将静依再度拉到了怀里,静依刚欲挣扎,便被元熙固定了双臂,动弹不得!

    “你这丫头,胡思乱想什么呢!我没碰她!是她在为我更衣时,手有些不规矩,想着勾引我。原本我是闭着眼睛的,可是我感觉到了明显不是你的气息,睁眼一瞧是她,还很恶心地盯着我看!所以,我便一脚将她给踢出去了!”

    静依想了想觉得不对!“你在里间,是如何将她踢到院子里去的?”

    元熙有些尴尬道:“我先是将她踹到了正堂,可是她似乎是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犹自在那里哭哭啼啼的,我嫌她烦,便又踢了她一脚,直接给踢到院子里去了。”

    静依摇了摇头,“你还真是不知道怜香惜玉呀!多好的一个美人儿,就被你这样给糟蹋了!”

    “糟蹋?”元熙一挑眉,“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如何处置她呢,现在你倒是提醒了我!”说完,便大步走到了院子里,看也不看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宁儿,对着外面道:“初一!”

    初一应声飞跃进了院子,飘到了元熙的身前。

    “将这个贱人先送去医治,然后给我卖到京城最下等的妓院去!记住,给我盯紧了她!每天不接二十名客人,不许让她休息!”

    初一一愣,主子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对一个丫环下手如此狠辣了起来?可是主子的话就是命令,初一也不过就是一愣,便将地上的宁儿如拎小鸡一般给拎了起来,飞身出了文华院。

    “你们看到了吧?这便是不守规矩,不安分守己的下场!”元熙说完,冷哼了一声,“依依,我还没用早膳呢!”

    静依这才轻道:“海棠,命人将早膳送去前厅吧,再去叫上杨世子和岳世子,一并用早膳。”说完,便转头对何嬷嬷道:“记得派人来修门!”

    说完,无奈地看了元熙一眼,向院外走去,而元熙见静依越过他径自向外走,一挑眉,几个大步,便将静依给追上了,长臂一揽,便将静依紧紧地收在了自己的腰间,任凭静依如何扭动,也是挣脱不开他的箝制!“别动!再动,我就在这院子里亲你。”

    静依一听,脸一红,却是真的不敢再动了!白了元熙一眼道:“呸!你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竟然拿这种事来威胁我?”

    元熙却是唇畔微微上扬,“别忘了我说的,以后文华院的寝室,不许再有丫环进去!”

    “那司琴和司画她们呢?”

    元熙睨了她一眼,“你说呢?”

    静依抿唇一笑,“行了。别气了!人家一个大姑娘都不怕污了名声,想着将自己的清白给了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经了她这一出儿,以后,这文华院里的人自然是老实了,再不会有人敢存了旁的心思了!你就别再惦记了!”

    元熙却是只扬了扬眉,倒是也没有坚持刚才的话。

    二人到了前厅,没一会儿,岳正阳和杨海朋也就到了。海棠命人传了膳,四人静静地用罢早膳,气氛倒也还算是融洽!

    “王爷,表妹,我想着今日便启程回京了。”杨海朋道。

    “这么快?不多歇两日了?”岳正阳问道。

    杨海朋摇了摇头,“不了!早一日回去,事情便好安排的更周全一些,也会更加地容易处理。不知表妹,可有家书要我带给平南候夫人?”

    静依点点头,自袖间取出了一封信道:“还请表姐夫将这封信交给我母亲!还有,替我问候表姐,大哥和大嫂他们。”

    杨海朋点点头,似是想起了什么道:“你这个大嫂也不是个简单的!听说刚嫁进候府不久,便寻了个由头,那皇后亲赐的几名贴身婢女给罚到了洗衣房!看来,也是个狠角色呢!”

    “狠的好!她是真心喜欢我大哥,自然是不愿与旁的女人一起分享我大哥!这才是心里真正的有他!大嫂越是如此,只怕大哥是越开心呢!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几名婢女是皇后所赐。表姐这样做,也是为了向平南候府表明心迹!如此一来,她便是彻底地得罪了皇后了。”

    杨海朋点点头,“我听说皇后曾命人去平南候府请你大嫂进宫一叙,可是每次都被她找理由推托了。最近,正赶上你母亲身体有些不适,她便以侍疾为由,不肯进宫。”

    静依点点头,“母亲也是越来越知道配合大嫂了。”这件事,顾氏在给自己的信中都说到了。因为怕皇后会对崔茜茜不利,所以便假装身体不适,以避过宫中和其它名门中举行的一些个宴会之类的!

    岳正阳长舒了一口气,道:“我现在只要一想到京城的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就头痛!哪里有这里来的逍遥自在?海朋,要不,你也想个法子,请旨调到封城来吧?顺便带上嫂子,还有你家的宝贝儿子!”

    杨海朋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似的?你那是歪打正着!我可是听说了,现在京中的德妃和晋王,心里头那个悔呀!恨不能将你给生吞活剥了!听说,现在还想着法子怎么将你从封城调走呢?”

    “调走?她真以为这皇上的调令那般好用?我才来封城几天,便再度调离?皇上成什么了?岂不是朝令夕改了?那皇上的威信还在不在?以后,还如何服众?”岳正阳不以为意道。

    “其实岳世子说的也不无可能呀?”静依突然出声道。

    “什么?”杨海朋一听,便瞪向了静依,道:“你怎么也和这个浑小子一起瞎胡闹了!这封城能有一个岳王世子为武相,已是极为罕见了!哪里还能再出一个国公世子来此为官?”

    静依淡笑,道:“若是皇上对元熙不放心,想要派人来监视呢?”

    杨海朋一听,摇摇头道:“那也不可能是我!你别忘了我们之间可还是亲戚呢!皇上若是真有此意,倒是极有可能会派晋王的人来。”

    “为什么是晋王,不是明王和贤王?”岳正阳问道。

    “王爷应该是收到消息了吧?听说最近皇上对苏贵人倒是极为宠爱,时不时地打赏些东西。而这苏贵人又是与德妃交好,什么事儿,也是向着晋王说。如今,皇上因为宠爱苏贵人,连带着晋王也是极为受宠了呢!”

    “受宠?哼!这不过都是些障眼法罢了!怎么?枉你在京中待了这么多年,这么简单的事情竟是看不透吗?”岳正阳摇头道。

    “我明白你说的意思。你不就是想说,明着是宠晋王,暗地里却是对贤王关照有加吗?可是帝心难测!谁知道皇上的心里究竟是打了什么主意?”

    杨海朋顿了顿,喝了口茶,又道:“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我现在担心的是,皇上可能是有意重用晋王,用以牵制明王!毕竟贤王多年来一直是被皇后养在身边,一无背景,二无人脉,在京中并未根基。现在皇上将其派去北疆,就是想着让顾将军对贤王效忠吧!只是贤王离京时间尚短,短期内形不成什么气候,所以皇上才想着让这明王和晋王斗个你死我活,给贤王争取时间,同时,也是想让贤王坐收渔翁之利吧!”

    岳正阳脸色一变,“皇上有可能会先在明处扶植晋王,借晋王的手,来打击王爷?”

    说着,他与杨海朋互视一眼,齐齐地将头转向了元熙。

    元熙淡淡一笑,那雍容华贵的气度,瞬间在身上散发了出来,他的眼皮轻抬,那黑白分明,异常清亮的眸子,如同是冬日的大雪过后出现的一抹暖阳,让人看了只觉一阵明亮,大有拨云见日之感!

    “不必为本王担心。一切顺其自然就是!”

    杨海朋却是眉心处一紧,“王爷,你当真是此生唯愿与其携手到老便罢?你的心里当真是只能装得下一女子,再装不下它物?”

    “它物?”岳正阳呵呵轻笑,道:“此处没有旁人,王爷又布了隐卫。杨兄不必如此小心!你直接问他是否有意江山便是!”

    说完,笑嘻嘻地看向了静依。

    静依察觉到岳正阳的视线,淡然一笑,那本就未施粉黛的脸上,如玉一般光滑细腻,那抹淡然超脱的笑意,恍若是冬日雪后的红梅,傲然挺立在枝头,迎风绽放!

    岳正阳看到静依的这抹笑意,只觉得心中一紧,只觉得那抹笑意,却如同是一个细小的拨片,似是拨动了他心底的某根心弦,弹奏着一曲绝世华美的乐意!

    静依并不知岳正阳心中所想,只是淡淡道:“岳世子甚言!现在元熙只是一心想着将这封城治理地井井有条,百姓们不再为了温饱而游离失所!元熙现在满脑子都是封城的百姓和风沙,其它的根本就无暇理会!”

    杨海朋和岳正阳听了,均是不语,二人都是历练过的,这平王妃刚才看似极为简单的几句话,却是向他二人透露出了不少的信息。

    其一,这元熙现在只想着治理封城,换言之,就是短期内,封城的繁盛,便是他的目标。其二,现在根本就无暇理会其它,那么,待封城的治理有了成效呢?其三,元熙心系百姓,是个一心为民的好王爷,这样的人,他们不支持他,还能支持谁呢?

    二人交换了个眼神,心里都是对这个小王妃刮目相看了!王爷得如此聪慧的王妃相助,再加上他们,何愁大事不成?

    元熙只是淡淡地在二人的脸上瞟过,“时辰不早了,海朋,你还是赶紧上路吧。有什么事,记得让暗阁传信给我就是,勿再如此冒险了!”

    杨海朋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既如此,我便先告辞了。岳正阳,你好生地在这儿待着,千万别给王爷和表妹添麻烦!否则,小心我到皇上那儿告你一状,将你调离封城!”

    岳正阳有些不耐烦地冲他挥了挥手,道:“知道了,知道了!怎么这么罗嗦,赶快走你的吧!”

    杨海朋看他如此态度,倒也不恼,“表妹和王爷就安心在此治理封城,京城里有我和平南候府呢!定是不会让晋王等人得逞。若是有事,我自是会去平南候府请教苏清。小事,一般不会惊动平南候的。如此一来,表妹可是放心了?”

    “表姐夫能想得如此周到,自是极好的!静依在此先谢过表姐夫了!”静依说完,便对着杨海朋福了福身。

    “表妹万万不可!你现在的身分尊贵着呢!你可是大渊的亲王妃!比我可是高了不止一个等级。如此,王爷,海朋便先告辞了。若是有用得着海朋的地方,直接传书就是。”

    元熙点了点头,“我记下了。你一路上定是要注意安全!”

    因为杨海朋来封城,虽然是有人知道是受了顾氏所托来给静依送家书的,可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几人还是没有亲自送出府去。只是站在前厅,看着杨海朋出了王府,便各自散了。

    元熙和岳正阳直接去了议政院中处理一些政务,这议政院,便是以前的封城的刺史府,付达接任了封城的文相后,便将这刺史府的牌匾撤掉,正式换上了议政院的名字!如此一来,也是正式向封城的大小官员和百姓们宣示着,封城,有了新的主人!

    “启禀王妃,那四名美人儿都请来了。”海棠回话道。

    静依点了点头,“宣她们进来吧。”

    很快,便见有人掀了帘子,四名美人儿鱼贯而入。

    “妾身参见王妃!给王妃请安了。”四名美人儿好听的声音环绕在了花厅里。

    而静依却是恍若未闻,仍是静静地看着手中的书。而那四名美人儿,因为没有得到王妃的准许,自然是不能起身的。就这样保持着双腿微屈的姿势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那四名美人儿显然是有些受不住了,双颊已是略变了脸色,额上也是微微露出了汗渍。要知道这样的姿势若是只是微微施礼,倒是极为轻省的,可是若是让人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变,却是比跪拜还要让人难受!

    这样的一个姿势,会让人全身的肌肉紧绷,特别是双腿,又不能打颤、打晃,否则就是对王妃的不敬!

    终于,静依将手中的书翻至了最后一页,又细细地看了一遍,才抬起头来,看着那仍是保持着屈膝行礼姿势的四名美人儿道:“你们当真是宫里出来的?怎的如此地不懂规矩?连行礼也是不会了?”

    静依身旁的海棠大喝道:“放肆!见到王妃殿下,为何不跪?”

    那四名美人儿心里那个委屈呀!不就是没有给你下跪吗?你至于如此折腾我们吗?让我们这样站了得有小半个时辰了,现在才想起来我们没有跪礼么?这个小王妃分明就是故意的!

    四人心里虽是委屈,可是面上却是半点也不敢露,又调整了站姿,然后跪在了地板上,再度道:“妾身给王妃请安。”

    静依的眉毛微抖,“妾身?来人!掌嘴!”

    话音刚落,便见一旁的柳杏儿和柳菊二人上前‘啪啪’地每人给抽了两个嘴巴,然后再度站到了一旁!而那四名美人儿的脸上,左右各是落下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儿!

    “王妃,您这是何意?妾身等本就是淑妃娘娘赏赐给王爷的。为何不能自称妾身?”

    静依却是看也不看她,给海棠使了个眼色。海棠便上前一步道:“放肆!王妃面前还敢狡辩!”说完,扫了柳杏儿一眼,柳杏儿再度上前,‘啪啪’地,又是两巴掌挥向啊那名说话的美人儿。

    海棠正色道:“其一,你们四人也知道,不过就是淑妃娘娘赏下来的,并没有得到王妃的许可成为王爷的妾室,其二,你们可是行过了妾礼?拜过了堂?其三,王爷可有给你们办了纳妾礼,许了你们身分?其四,在这王府里,只有王妃一个女主人,你们既不是王爷的妾室,又不是王爷的通房,充其量不过是淑妃娘娘赏过来的四名奴婢罢了!居然敢在王妃面前自称妾身?你们难道想忤逆王妃不成?”

    海棠的这番话说的那可是滴水不漏,掷地有声!直听得一旁的柳杏儿和柳菊,偷偷地冲她举起了大拇指!就连静依也是暗叹这海棠是越来越厉害了!竟是能说得头头是道!而跪在地上的四名美人儿,此时已是吓得面色煞白!

    这四名美人儿可不傻!海棠刚才说的,句句在理,字字珠玑!她们的确是没有名分地待在平王府的!虽是应着是淑妃娘娘赏下来的人,而且淑妃也是暗示了要她们进府后侍奉王爷的,王爷若是高兴了,自然不会亏待了她们!可是到底也只是暗示!并没有在明面儿上说,她们几人是给王爷纳的妾室!所以,她们的这顿打,算是白挨了!而且还挨的有理有据,到了哪儿,她们也是没理的!

    此时,海棠才明白为什么王妃一直是只将她们软禁了起来,却是好吃好喝地当半个主子将她们供起来了!这是想着让她们时间长了,放松了警惕,也真的忘记了自己的身分,竟是真的以为自己就是这王府的半个主子了!今儿一听到王妃召见她们,便以为是要安排侍寝之事了,所以,才有些得意忘形了!

    这一得意忘形不要紧,人就容易犯错了!一旦犯了错,那王妃自然就是会按规矩处置了!这样一来,你还能说什么?这可不是王妃不给淑妃娘娘面子,而是她们几个奴婢太过蠢笨,犯了错!就是淑妃娘娘来了,也是袒护不得的!

    静依看了那四名美人儿一眼,满意地扬了扬眉,知道怕了?现在知道怕了,会不会太晚了点儿?你们既然敢打元熙的主意,就得有勇气承受这后果!

    “你们四个叫什么名字?一一说来。”静依淡笑道。

    那四名美人儿还是担心王妃会不会一怒之下将她们拉出去给杖毙,突然听到了一道极为好听的声音传来!那声音清丽婉转,没有矫揉造作,却是让人听了宛若是那山间的瀑布顷泄而下,直颤人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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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帝心无情!

    四名美人闻声,都是低下了头,从左至右依次报了名字。

    静依微点了点头,“秋月,秋双,秋菊,秋果,名字倒是真不错!都是淑妃娘娘赐的名儿?”

    “回王妃,是!”四名美人儿齐声道。

    “行了,都抬起头来吧。”

    四人依言抬起头来,因为先前的几巴掌,均是不敢抬眼瞧平王妃,眼皮都是低垂着,生怕再犯了什么错,再让王妃给赏几巴掌。

    “秋月,你刚才说,淑妃娘娘是派你来服侍王爷的?”静依的语气倒是听起来再平常不过,仿佛就像是在问你吃饭了没有。

    “回王妃,奴婢不敢。”有了刚才的教训,这个秋月倒是乖巧了不少。

    静依微点了点头,“你倒是个伶俐的!这样吧,本王妃与王爷商量了一下,你与秋双就到王爷的内书房伺候吧。至于你们两个,就暂时在文华院伺候吧。”

    “是!奴婢谢过王妃恩典。”四人行了礼,仍是跪在原地,不敢有所动作。

    “都起来吧。”说完,转头对海棠道:“先将她们领到何嬷嬷那儿去教教她们规矩。咱们到底是平王府,在王爷身边儿伺候的人万不可没了规矩。”

    “是!王妃放心,奴婢一定会嘱托何嬷嬷,好好教她们规矩的。”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什么时候学会了规矩,什么时候就过来伺候。”

    海棠将四人引了出去。司画小声道:“王妃,您真的打算让她二人去王爷的内书房伺候?”

    “怎么?王爷可是个正常的男人,身边儿收两个通房不也正常?”静依反问道。

    司画的神情一滞,王妃以前不是不让王爷有别的心思吗?今儿是怎么了?

    “司画,陪我到慈善堂走一趟吧。好长时间没看到那些孩子们了,心里还怪想的慌呢。”

    到了慈善堂,静依刚进院子,便听见了齐齐地读书声,“又添了孩子了?”

    慈善堂的总管初五道:“回王妃的话,自上次您从这儿走后,到现在又添了二十多个孩子。”

    静依点了点头,“慧清大师可曾来过。”

    “回王妃,昨儿还来过,看到这里的孩子又多了,便命人拉了两车粮食下山,还又从寺里抽调了两名武僧过来。今儿早上才到的。”

    “慧清大师到底是得道高僧,果然是慈悲心肠。行了,你四处走走,你去忙吧。”

    “是!”

    静依走到了窗前,看着屋内正认真读书的孩子们,脸上扬起了一抹笑容。

    “王妃殿下来了!”不知什么时候里面的先生竟是给孩子们下了课!一名小男孩儿,跑了过来,喊了一声,只见一群小孩子都跑了过来,几乎是将静依围在了中间,“给王妃主子请安!”

    齐亮地声音回响在院子里,静依一愣,王妃主子?这是什么称呼?“你们都起来吧?最近这段时间怎么样?可都是听先生和初总管的话了?有没有特别调皮的?有没有给初总管惹麻烦了?”

    “没有!”又是一阵齐齐的声音。

    “你是陈星?”静依看向第一个跑过来的男孩子。

    “回王妃主子的话,小的正是陈星。这是我姐姐陈月!”陈星说着,指了指一旁的一个个子比他高一大截,身形消瘦的小女孩儿。

    静依细细看了这个陈月,长得还真是不错!虽说不上是花容月貌,可也是眉清目秀,再过几年,倒也是个美人儿!

    “你什么时候到的慈善堂?”

    “回王妃主子的话,奴婢是前几日被王府的侍卫找到,送过来的。”陈月福了福身,低着头道。

    静依点了点头,到底是在大户人家做过丫环的,还真是懂规矩!

    “王妃主子,我们都会背《论语》了,背给您听听好不好?”

    “好呀?不过不能一起背,要一个一个的背。我来检查一下,哪个孩子上课没有认真听先生讲。若是能背下来的,我便命人去外面买糖人儿回来,好不好?”

    “好!”

    “可是若是背不上来,就不能吃糖人儿了!可是不许哭鼻子呀!”

    “不哭鼻子!”一帮孩子齐齐地摇着头道。

    “王妃,外面天太冷了,去里面检查他们的功课吧?”司画道。

    静依点点头,便进了屋子。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静依什么也没干,就是坐在屋子里,听这帮孩子们挨个儿的背书。孩子们都很努力,竟然也是都背了下来,虽然有几个因为是初次见到平王妃,心里有些紧张,一时磕磕巴巴的,可也算是背了下来。特别是陈星,聪明的很,他背的最快!也是一字不差!

    待最后一个孩子背完,静依对初五吩咐道:“初总管,我许了这些孩子们每人一个糖人儿,还要劳烦你了。”

    “是!属下这就命人去买。”

    “好了,你们的先生呢?能将你们教的这样好,我可是要好好谢谢这位先生呢!”

    “在这里,在这里。”几个孩子将先生给拉了过来。

    静依一看来人,心中一惊,“张华?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没有在家好好读书呢?”

    “回王妃,小人自知才疏学浅,天生愚鲁,不是那当官儿的料,现在能有一个秀才的身分,也已经是知足了。王妃帮着小人的母亲夺回了嫁妆,现在小人母子俩已是衣食无忧。小人感念王爷与王妃的恩德,别无他才,正逢慈善堂招募先生,便来此为王爷和王妃出一分力。”

    “你想放弃前程,当真不打算再考了?”

    “回王妃的话,小人经过丧父之痛,自己又因病险丧黄泉,拖累家母,已是顿悟!就像王妃当初在小人家中说的,人生在世,不是只有科考一条路!小人还未感激当初王妃的提点之恩呢!”

    静依笑着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张华是真的开了窃了!当初她与元熙一同到他家中时,当真是家徒四壁,还是蒙司琴等人暗中照顾,才有了地方住。后来才知道这个张华去年考试失利,便一度消沉,今年因为家贫,又被未婚妻家给强行退了婚。他向来是自诩才华横溢,哪里经受得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竟是一病不起!

    张夫人只此一子,夫君又已亡故,自是对他极为上心,砸锅卖铁也是想着为他治病,只是这张华的病情一直是时好时坏,反复无常!家中本就贫寒,又要给他看病,将家中能变卖的都变卖了。已是几乎穷的连锅都揭不开了,正逢司琴派来的人暗中引导,这才来了封城,也才有了宋夫人被告一事!

    “你能如此想,倒也不失为一桩幸事!张华,你年轻尚轻,还有机会。可以边在这里教学,边读书,两不耽误。王爷和本王妃,对你寄予厚望!即便是你不参加科举了,若是你有真才实学,好好地为王爷效力,王爷也不会埋没了你。本王妃的话,你可明白?”

    “是!小人明白!先谢过王爷的厚爱!”张华恭谨道。这平王妃刚才话中的意思已是说了明白,无论自己是否还要参加科举,只要自己好好做事,王爷定是会提携他的!

    静依点了点头,看向了陈星道:“这个孩子倒是聪明。不知张先生以为如何?”

    张华顺着平王妃的眼神看过去,也是点头道:“回王妃,这个叫陈星的孩子的确是天资聪颖,只怕小人教不了他几年,便要另请高明了。”

    “哦?这孩子当真有你说的这般厉害?”

    “回王妃,小人不打诳语。这个陈星有过目不忘之本事,再加上悟性极高。学起东西来,比平常的孩子快了数倍!”

    静依这才又细细地看了看陈星,过目不忘?这个本事倒是真不错呢!以前她也只是听人说起过有这种一目十行,且过目不忘的天才,想不到,自己倒是有幸能见到一个。

    “陈星,张先生的话,你可都听到了?”

    “回王妃主子,小的听到了。”

    “那你可想着早日学成,满腹经纶,然后也让你姐姐和你的这些伙伴们过上好日子?”

    “回王妃主子,自然想了!小的做梦都想让他们每日都吃鱼肉!再不用出去看别人的脸色!受别人的白眼儿!”

    静依一愣,想不到这个陈星小小年纪便有这样的想法!静依将张华叫了出来,她的明眸轻转,“张先生,这个陈星,就要劳烦先生多多教导了。除了教他一些学问外,还有注意让他多学习一些古人的优良范例。聪明的孩子,从来都是最容易走上歧途的。”

    张华抬眼看了一眼神色肃穆的平王妃,见其眉眼间浓浓的书卷气,整个在沐浴在阳光下,如同是被镀上了一层淡淡地金光,周身散发着不容抗拒地威严和尊贵。

    “是!王妃考虑的周到,小人自当多加引导,定不会让其走上歪路。”

    静依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的初五道:“初总管,对这个陈星,你要多加注意!有时候一个孩子的心性发生转变,往往是在别人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是一个眼神!不止是陈星,其它的孩子们,也要让他们多接触一些正面的,积极的人和事,这样,才不枉费咱们辛苦一场。”

    “是!王妃教训的是!属下定当注意引导,绝不让王妃失望。”

    静依这才放下心来,“这个陈星可有学武?”

    “回王妃,每日早上还有晚上,华阳寺的武僧都会教授孩子们一些强身健体的拳操。也算不上是真正的习武。”

    “你去将教授他们拳操的师父请来。我有话要问。”

    “是!”初五说完,便命人去请华阳寺的师父了。

    “张先生,正所谓言传身教!并不是只有你在学堂上讲的东西,才是授课!这时时处处,孩子们看到的,听到的,感觉到的,都会让他们有所感悟!所以,身教比言传更为重要。这就需要孩子们的身边一定要注意不要出现一些不好的行为。免得教坏了孩子们。就像是一个极为聪明且品行端正的孩子,若是总是让他看到有人偷东西,还听到一些小偷的歪理,日子长了,这个孩子,只怕是也就会学得一身的歪风斜气。所以,张先生,你和初总管身上的担子,可是不轻呀!”

    张华顿时有种受宠若惊之感!“王妃教训的是!小人一定会注意言传身教,多加留意孩子们的言行举止!”

    静依点了点头,“也歇了会儿了,张先生也该去授课了。本王妃就不打扰先生了。”

    “不敢!那小人先行告退了。”

    静依看着张华离去的背影,轻叹了一声,“这么多孩子,只一个张华,怕是忙不过来呀!”话落,转身对司画道:“王爷呢?知道王爷现在在何处?”

    “回王妃的话,若是没有意外,王爷现在只怕是去了墨卫了。”

    墨卫?是去查看无极的训练成果了吧?

    “王妃,这里风大,您还是去前厅等着几位师父吧。”司画劝道。

    静依摇摇头道:“总是在屋子里闷着,也是不好。出来透透气,倒也是轻松了一些。就在这里等等吧。”说着,便看向了不远处的一株红梅。“这里何时种了一株红梅?而且还只此一株?”

    “回王妃,这株红梅,是张先生请人自自家院子里移植过来的。说是种在此处,让慈善堂里的孩子们,日日都能看到,也好学习红梅迎风傲雪,不畏严寒之姿!”初五回道。

    静依笑道:“这个张先生,倒是有趣!这个法子,倒是真不错。不过,为何只植了一株呢?”

    “张先生说,物以稀为贵!这偌大的一个慈善堂,只此一株,才会引起孩子们的好奇心,才会让孩子们时时关注!也才能达到最初的目的。若是种的多了,怕是会成了这慈善堂的一道风景线,反而会让孩子们沉溺于美景之中,没了最初的意义了。”

    “不错!由此看来,这个张先生,倒真是个教书的料!初总管,这张先生每个月的月钱,定是多少?”

    “这!”初五偷瞄了王妃一眼后,轻道:“回王妃,这张先生说身受王爷和王妃大恩,不收俸禄!”

    静依抿唇轻笑了笑,却是不语。她早已料到会如此了。这个张华母子,倒也还算是知恩图报!倒也没让她们白帮了一场。

    “回王妃,几位师父到了。”初五提醒道。

    静依转过身看到几位师父,笑道:“有劳几位师父了。不知在这慈善堂住的可还习惯?”

    “王妃客气了!贫僧等人也是早已对王爷和王妃的善名有所耳闻。能为封城的百姓做这么多善事,足可见王妃的一片慈悲之心!贫僧等人能在此为封城的百姓尽一份绵薄之力,是贫僧等人应做之事。”

    “几位师父辛苦了。其实,我今日见过几位师父也是想问问这些孩子们的课业如何?身体又如何?”

    一位看起来年纪稍长的僧人道:“回王妃的话,这些孩子们现在的身体状态,比起初来时,已是好了不少。大部分孩子来此后,经过调理,身体已是无碍。倒是有些孩子的身骨不错,倒是练武的好材料!”

    “哦?当真?”

    “回王妃,贫僧不打诳语。”

    静依笑道:“果真如此那便是好了!那就烦请几位师父将这些孩子分成三个班组授课吧!将一些体格普通,只是适合强身健体,却不适合练武的孩子分成一组。再将体质稍好,以后也可小有所成的孩子分成一组。最后将身骨上佳,有望成为武学高手的孩子再分成一组,然后分开授课。不知几位师父意下如何?”

    “这!”几位师父面面相觑,还是那位年纪稍长的师父道:“敢问王妃,这是何意呀?”

    静依知道这些师父是担心她们想要选拔一些可造之材,从而抛弃一些弱小了。“几位师父不必担心。之前,我便与慧清大师提起过。这慈善堂,是要长期办下去的。并非一日两日便要散了。而几位师父都是修习之人,也不能总是停留在这山下,误了几位师父的修行。所以,我与慧清大师商议,由几位师父培养一批武师出来,再由他们来守护并且教导以后的慈善堂的孩子们。而其它的一些不适宜练武之人,王爷与我会再想法子,找人教授他们一些生存技能,不至于一辈子养在慈善堂!”

    静依看了几位师父一眼,又道:“而至于那极少的有可能培养成为武学高手的孩子,王爷考虑,会将他们送入军中历练,为我大渊效力!”

    “阿弥陀佛!原来如此!既如此,那我等便听从王妃的安排就是。只是,我等的武学天分一般,若是那些身骨上佳的孩子,贫僧等人,只怕也是教不了多少!”

    “几位师父太过谦了。谁不知道,这华阳寺上的武僧师父,个个都是顶尖高手?师父就不必推辞了。事情便这样定了,如何?”

    几位武僧师父相视一眼,都对静依点了点头,“一切听凭王妃吩咐。”

    “如此甚好!”静依又问了一些关于这些孩子们的身体是否曾经受过伤等问题,便让他们退下了。

    司画看几位大师走了,才轻道:“王妃,您在外面站了近一个时辰了,快进去歇歇吧。”

    静依这才惊觉得有些凉意了,点点头,接过苏醒递过来的手炉,莲步轻移,到了前厅。

    “初总管,这慈善堂中,负责教授女孩子的嬷嬷共有几人?”

    “回王妃的话,共有三位教养嬷嬷。一位教授女红,一位教授课业,一位负责教授她们膳房之事。”

    静依点点头,“倒是还算不错。这慈善堂里的女孩子竟是比男孩子多了近三成!可见,这百姓心中,重男轻女的思想,是大为严重呀!”

    初五听了低头不语。其实不止是封城,任何一个地方若是发生了灾情,百姓们到了卖儿卖女的地步的,都是会先卖女儿,而后,实在是没法子了,才会卖儿子。

    “王妃,您可是要见见这三位嬷嬷?”司画问道。

    静依有些疲惫地摇了摇头,“改日吧。今日有些累了。回府吧。”

    初五将静依送至上了马车,看着平王府的马车缓缓而去,脸上扬起一抹极为诚挚的笑意,看来,王爷是找了位好王妃呀!

    马车上,静依一个人背在了软榻上,似是困极,迷迷糊糊地眼看就要睡着了。只觉得脸上似是什么东西在磨蹭着自己。勉强睁开了眼一瞧,轻道:“你怎么会突然来了?”

    元熙低低一笑,将有些困意的静依揽在了怀里,让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胸前。“想你了。出了议政厅,就急急忙忙地赶去了墨卫的驻扎地,眼看着快晌午了,想要陪着你一起用午膳,便赶回来了。”

    “嗯。”静依轻应了一声,闭着眼睛,又调整了一下姿势,似乎是极为惬意,脸上微微有些满意之色。

    元熙看她如此疲累,略有些不悦,轻问道:“累了?”

    “嗯。”

    元熙看她实在是累极了,也不再说话,只是这样轻抱着她,又将榻上的一张毯子拿了过来,给静依盖上,不一会儿,怀里的静依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元熙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真不知道,她这一上午都干什么了,怎么会如此疲累?

    他自城外进来后,看到了王府的马车,便弃了马,直接飞身上了马车,果然看到静依正懒散地倚在榻上,自己着急忙慌地自城外赶了回来,想不到,她却是这样一幅样子。

    到了王府门口,静依睡的正熟,元熙命人不得打扰,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静依才悠悠转醒。

    看到元熙,静依竟是有些呆愣,“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去看墨卫了吗?何时回来的?”

    静依的这番问话,却是让元熙有些哭笑不得了!“你这丫头!迷迷糊糊地就躺在了我的怀里!怎么还不知道我回来了?若是旁人进来了,你也是如此?”

    静依眯着眼,似是想了想,才道:“哦!想起来了!你是在半路上上的马车吧?”

    元熙笑着点点头,“好了。你这一觉睡的可还解乏?肚子饿不饿?”

    静依听他一提醒,才惊觉到有些饿了。“是有些饿了。咱们还没到王府吗?”

    “呵呵!”元熙轻笑了两声道:“咱们的马车就停在王府门口,你已经在这里睡了半个时辰了。”说完,转头对外面道:“初一,去‘第一家’。”

    外面有人应了,便听见了几声吩咐,然后便觉得似是马车在调转方向了。

    “咱们不是到了王府门口了吗?怎么还去第一家用膳?”

    “没什么,就是想陪着你在外面吃饭了。”元熙将静依鬓前的一小缕头发,缠绕在了指尖,轻轻地来回旋转着,摩挲着。

    静依看元熙的眉心处,似是略有愁容,“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了?说来听听。”

    元熙抿唇一笑,“什么事也瞒不过你。是京城那边儿来消息了。”

    “哦?什么消息?”静依整个人顿时都精神了起来。

    “关于母妃的。”

    静依闻言,整个人一惊,坐了起来,“可是母妃有什么不好?”

    元熙闭眼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母妃的身子已是大好了。”

    静依松了一口气,“那你为何还如此的忧心?”

    元熙睁开眼睛,看了静依一眼,那眸子中似是饱含了许多的无奈,还有许多的愤恨!

    “你可知道,母妃这次发病,并非是真的病了。”

    “你上次不是提过,说咱们出京前,母妃的身子已是大好了。可是有人在母妃的膳食里做了什么手脚?”

    元熙再度摇摇头,“我刚收到这个消息时,便觉得极为不妥,总觉得是有什么地方不对。母妃虽是在宫里不怎么受宠了,可是到底是因为长得与当年的丽妃相像,皇上对她也还算是关照,最起码,母妃若是不想见什么人,那个人,是进不了母妃的福寿宫的。”

    “你的意思是说,并非是在母妃的饮食中做了手脚?”

    元熙轻叹了一声,“前些日子,皇上赏赐给了母妃一些上好的云锦!均是出自江南!母妃命人为自己裁制了几件新衣。”

    “是皇上?”

    元熙的眼睛轻闭,闭上眼的那一刻,静依明显是感受到了元熙眼中那浓浓地伤痛!想来,那淑妃虽对元熙并不亲厚,可是到底是对他多有照拂,如今竟是被皇上给暗害,这样的事实,只怕是个人就无法接受吧。

    “元熙,你没事吧?”

    元熙没有睁眼,只是轻摇了摇头,“依依,你说,我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父亲!”

    静依沉默了,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元熙了。他的一生竟是如此多的凄苦,刚出生便没了亲娘,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养母,却是因为他而受了连累,害得淑妃失了圣宠!现在呢,皇上为了掣肘元熙,竟然是对他的养母也下手了!这样一个无心无情的皇帝,当真是让人想想便觉得有些阴寒之感!

    正如元熙刚才所说,这淑妃多年来,虽是失了圣宠,可是到底是因为与当年的丽妃长相酷似,所以一直倒也是还算太平!原以为皇上是顾念着当年丽妃的情意,又或者是淑妃到底是被当作替代品陪了皇上这么多年,可是没想到,皇上竟是如此狠心,多年的情分,竟是说弃,便弃了么?

    “元熙,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想骂就骂两句吧!反正咱们现在是在封城,那皇上的耳朵还没伸那么长呢!”

    元熙苦笑了一下,睁开了那双幽暗的眸子,“依依,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上是多余的。若是没了我,母妃定然是会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如何会有现在这般的苦楚?”

    静依垂下眸子,轻握了元熙的手道:“那云锦上,可是被下了毒?”

    元熙点了点头,“云锦上被下了一种慢性毒,若是只放在屋子里,还稍微好些。可是那云锦上的毒,一旦遇水,便会将毒性蔓延至整件衣服,而偏偏这种毒性,一旦与母妃屋子中的熏香相遇,便会彻底引发。而过了十二个时辰之后,这种毒性便会侵入人体内,衣服上,反而是再无半点的毒性了。”

    静依默然了,她以前经常跟晴天在一起,自然知道这世间有着许多奇奇怪怪的毒,只是一直是以为这些害人的东西,离自己是较远的,想不到这一次,竟是被皇上用到了淑妃身上!再怎么说也是他的枕边人哪!果真是最是无情帝王家!

    “王爷,‘第一楼’到了。”马车外传来初一的声音。

    “知道了,”元熙说着,便迅速调整了神态,刚才的悲伤低沉之色,再无半分。

    二人进了二楼的雅间,坐定后,不一会儿,小二便陆陆续续地上了几道招牌菜。

    静依转头对初一等人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你们先下去轮流守着,用膳吧。”

    初一和司画等人退出了雅间,屋子内,便只余了元熙和静依二人了。

    “元熙,先进些东西吧。来,尝尝这块糖醋排骨。”静依边说着,边夹了一块儿糖醋排骨到了元熙的碟子里。

    元熙笑了笑,夹起了那块排骨,放入口中,轻道:“味道果然不错。一起吃吧。”

    静依和元熙谁也不再出声,吃了几口菜后,静依放下了筷子,看着也放下了筷子的元熙道:“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的?也是暗阁的人查出来的?”

    “这一次,我派到母妃身边的人里,有一名精通毒药的。她起初也是没有想到这个,后来无意中发现了母妃身上所穿的云锦的衣服,同库房里的云锦布料上的味道略有不同,才发现了这般高明的下毒手法的。”

    “的确!这样费尽周折地下毒手法,还真是高明,一般人是根本不会察觉出来的。”

    “那现在如何了?母妃身上的毒可是解了?”

    “解了。这种毒只是不易发现,若是发现了,要解也并不难。皇上多年来,虽对我有不满,却是从未对母妃下过手。可是这一次。”

    “也许,是因为皇上察觉到了你现在的势力正是逐步壮大,所以才起了疑心吧。说起来,也是咱们太心急了些,不该如此着急地处理掉白石和宋浩!”

    元熙摇摇头,“那也未必!除掉他们,是必然的。皇上早就对我不满,这一次,主要还是因为贤王到了北疆吧。”

    静依心中一动,“你是说,皇上想着逼你交出在北疆所有的势力?”

    “哼!皇上,您还真是打了好算盘呢?以为如此逼我,我便会就范了吗?”元熙冷冷道:“他难道真以为我是傻的不成?以为通过对母妃下手,我便会向他妥协了?哼!我还没那么蠢,只怕是若我真的交出了北疆的所有暗中势力,我与母妃,只会死的更快!”

    “元熙,皇上明知你并非是淑妃的亲生儿子,你极有可能是不受他威胁的,他为何还要如此?”

    “依依,你还是不了解皇上。这才是第一步了!第二步,若是我不肯就范,他定是会以淑妃病重为由,召我回京!若是我一旦回京,依依,你以为我还能平安地走出皇宫吗?”

    静依惊的心神一颤!“虎毒尚且不食子,皇上竟是如此狠心么?”

    “哼!他从未当过我是他的儿子,又何来此一说?我是他的污点!是他与丽妃之间最大的一个污点的存在!他恨不得我早些下去陪我的生母才是真!哪里会考虑什么儿子不儿子的!”

    “元熙,也许事情还没那么糟。至少现在母妃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他就再没有威胁你的砝码。只不过,咱们是得小心了,皇上定是不会善罢甘休,定是还会再想出别的法子来,逼你就范的。”

    “哼!他自然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他知道我在北疆的七年,可不是混日子的。先不说我在那里筹建的其它势力,是其它几位皇子做梦都想要的!单冲着那里的将士认可的是我,而不是贤王这一条,皇上就得想法子除了我!”

    静依看了一眼表情冷漠的元熙,“这么说来,皇上等人并不知道,你在暗中的势力?”

    “应该是不知道的。就连岳正阳也是不知道的。”

    “元熙,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我岂能处处如了他的愿?”元熙突然笑了笑,那眸子中冰冷狠戾之气顿盛!直将静依看得心中一凉!如同是在冰天雪地里被冻了三天三夜一般,凉的似是冻住了!没知觉了!

    不过是眨眼之间,元熙的神情便恢复如初,看到一旁有些呆怔的静依,知道自己刚才顿生的杀气,吓到了她,将她轻轻地搂在了怀里,“依依,别怕!我刚才,不是对你!你别怕!”说着,还轻拍了拍她的背。

    静依缓过神来,轻摇了头道:“无熙,刚才你的样子,便是你在北疆作战时的样子吧?”

    元熙身体一僵,“依依,你是不是讨厌那样狠戾的我?是不是害怕了?不喜欢我了?”

    静依感觉到了元熙身体的僵硬和心里的恐慌,轻道:“我没有讨厌你!也没有不喜欢你!刚才你的样子,我的确是有些害怕了。可是我不会离开你!我一直觉得显现在我面前的元熙,是一个不太完整的元熙。现在,我才终于明白了!你是为了我,总是将那一面藏起来吧?你是怕吓到我吗?”

    说着,便从他的怀里抬起头道:“我一直觉得湿润如玉的你,与在北疆七年间杀敌无数,治军极严的你靠不上边儿。若不是我清楚地知道你的确是去了北疆七年,我还真的会以为,这一切不过是做梦!自你回来后,在我面前,总是彬彬有礼,温暖如春,偶尔还会让我一种如高高地立在云端之上一般的感觉!可是这让我觉得不真实!你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一个杀伐果决,治军森严,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少年英雄,怎么会是这幅样子?”

    “现在我明白了。元熙,你是为了保持在我心目中的好形象,把自己的那一面给藏了起来了!”

    元熙轻笑出声,眉心处原有的不悦,彻底散去,“知我者,莫若依依!你当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懂我的人。”

    说完,便在静依的眉心处落下轻轻一吻,“依依,你是我心目中,是那么神圣,那么纯净!你就仿若是我心中的一片净土!我不想你看到一些血腥的一幕,甚至是连听也不愿让你听到。我总觉得,那样是对你的一种侮辱!一种亵渎!现在我懂了!我就是我,无论我是什么样子,我都是元熙!是你七年前便认识的元熙!我不该让你心有不安!是我错了!”

    静依淡淡地笑了,笑地极为轻柔!看在元熙的眼里,仿若就是那华齐峰上的盛开了一朵白莲!那样的优雅清冷,那样的清华无双!这样的静依宛若是仙女临世一般,让人想要膜拜,而生不出半分的邪念!

    “元熙,谢谢你今天对我说的这些话。以后的路,我陪你一起去!不管是前方是康庄大道,还是曲幽小径,你的身边都有我!一路上,咱们一起披荆斩棘,相互告慰。总有一日,你会达成所愿!不再困苦!”

    元熙听了,只觉得是脑子里有些懵懵的,静依还是第一次对自己说这样煽情的话呢。

    “元熙,若是不出所料,只怕皇上是会下旨召你进京了。”

    “母妃的毒已经解了,身子也已是大好了,我倒是真好奇,他还能想出什么样的借口来引我进京呢?”

    静依缓缓道:“他是皇上,他若是想宣召哪个人,还用得着找什么借口吗?只是一句你母妃极为思念你,以致忧思成疾,你便没有理由不进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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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家的支持!亲们,你们说到底让不让元熙离开静依呢?再次提醒一下各位:网站赠送的各种票票月底过期哦!飞雪是真的很期待大家的各种鼓励的,不过貌似,大家都不理飞雪呢!⊙﹏⊙~o(>_

第二十九章 没有别人!

    元熙给静依和自己各斟了一盏茶,道:“放心吧!就算是下旨命我进京,也不会是现在,至少,也应该是在年后。”

    “年后?”静依微愣,“你如何这样有把握?”

    “暗阁一并带回来的消息,还有关于德妃似乎是又有孕了。”

    “什么?”静依大惊,半晌才回过神来,“德妃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有孕了?”

    “是呀!没想到吧?现在德妃还在严守秘密。若是传了出去,皇后现在应该是最为慌恐的一个。虽然皇上有心扶持贤王,可是毕竟是才刚脱离皇后的掌控,根基尚浅,对明王来说不足为患,反倒是这个晋王,才是她的心腹大患!”

    静依点点头,“晋王十八岁便入朝,至今已是数年,在朝中已是拉拢了不少的朝臣,再加上他的舅舅镇西将军在旁辅助。的确是明王最大的阻力!”

    “皇上若是知道了,中年得子,自然高兴,只是,这个时候,皇后定然是不乐意的。而且,皇上虽然高兴,怕是也不想德妃的势力过大,否则,又将置贤王于何地?”

    “德妃有孕多久了?”

    “不到两个月!现在也只是她身边的几个近侍和太医院的专为伺候她的太医知道。”元熙喝了一口茶道。

    静依突然笑出声来,“元熙,你不会是想着将这个消息给散出去吧?”

    元熙眼睛微眯,长长的眼睫毛将他眼中的光辉掩去大半儿,“这是自然!有这样好的机会,为何不加以利用?放弃打击和扰乱对手心志的机会,可不是我的作风。”

    “只是你打算如何将德妃有孕的事儿给散出去呢?”

    “这个好办!”元熙突然起身走到了窗前,“只是需要找个理由让太医院的其它太医给德妃把脉就是了!并非是什么难事。”

    “你是想先把这个消息散给皇后,然后再由皇后出面?”

    元熙点点头,“能够同时打击到数个对手,对咱们来说,可正是求之不得的。再说了,后宫乱了,朝堂也不会太平!这样,皇上才无暇理会咱们!”

    静依轻轻地舒了口气,只觉得这么半天了,总算是让她的心里觉得有些轻松了。这人一轻松下来,便觉得肚子饿了。遂拿起了筷子,正欲夹东西吃,就被元熙给拦住了。

    “来人!”

    初一推门而入,“王爷有何吩咐?”

    “命人将这些东西撤了,再重新上几道清淡些的菜。”

    “是!”初一转身出去,不一会儿,便有小二动作麻利地将这里收拾了个干净,紧接着后面便有人再送了几样素菜过来。

    静依微摇了摇头,“不用这样麻烦的。那桌菜都没怎么动,太浪费了。”

    “怎么会浪费。那些菜大都是荤食,凉了再吃,只恐你会积食。我看你刚才没有食欲,所以才让人送些清淡些的菜过来。你快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静依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鲜蘑送入口中,“味道不错,很是鲜美。你快尝尝!”

    元熙看静依吃的香,原本的那股不快,也迅速消散了去!

    皇上为难他又如何?贤王与他争势又如何?自己总归不再是一人,身边有了依依的陪伴,已是此生最大的幸事!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看着静依吃的津津有味,他自己也忍不住夹了一口土豆丝送入口中,顿时又酸又辣的味觉,迅速刺激到了他的味蕾!酸酸辣辣地味道,随着他的咀嚼,弥漫在他的口里,喉咙里,甚至是到了肠胃里!

    静依笑道:“瞧,人生便是如此,酸甜苦辣咸,总是要都尝上一遍的。”说着便夹了一块拔丝芋头放入了元熙的口中。

    元熙一边嚼着,一边点了点头,“五味俱全,才是一个完整的人生!依依,谢谢你。”

    二人心情大好,这次都是用了不少,几乎是将桌上的菜给吃了个干净。

    几日后,果然,京城的暗阁再度传来了消息,德妃被太医诊出有孕,以前为他诊脉的太医以失职之罪,被贬职,流放到北疆了。这次倒是热闹了。

    晚上,文华院内灯火通明。

    “元熙,你的动作倒是快!”

    “那是!若是慢了,只怕皇上的旨意就要下了。”

    静依淡笑道:“依你看,德妃的孩子是否保得住?”

    “十有**是保不住了。这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只怕皇后是容不下他的。”

    静依微摇了摇头,“真不明白,这么多的女人为了一个根本不爱她们的男人,勾心斗角,居然还是斗的不亦乐乎!”

    “理她们呢?她们斗的越是厉害,母妃和咱们才越是安全。”

    静依点了点头,“元熙,德妃怕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瞧着吧,最迟就是明年开春,宫里可是有好戏看了。”

    “晴天派人送来消息,明日便会回来了。”

    “真的?明天晚上我命人好好准备,做些晴天哥哥最喜欢吃的菜,你好好陪晴天哥哥喝两杯吧。”

    元熙一挑眉,“放心。他到底是为了封城的百姓才做了这么多!我不会忘记的。”

    “你能这样想便好。待他回来,又要忙于治理风沙之事,这一忙,可就不知要忙到何时了。”

    静依轻轻地将身子靠在了元熙的身上,“我想在封城建一家医馆。以王府的名义,建一家具有慈善性质的医馆。让穷人也能看得起大夫。你觉得呢?”

    元熙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只是有一样,别累着自己就成。你想开医馆,可是想好了要用多少大夫,占用多大的店铺,还有,这药材方面又将怎样供应。这些细节,可都有了计划?”

    “嗯。我想好了,这需要你和付相的配合。在封城有不少的退役老兵、伤残,他们应该都有官府发放的文碟吧?”

    “按大渊律例,都有。”

    “嗯,那就好办一些了。咱们一步一步来,首先,凡是有官府发放文书的退役老兵、伤残的百姓,都可以到医馆免费看诊,而药材则是可以享受半价的优惠。这样一来,既可以显出你的仁义,又可以迅速地为医馆扬名!”

    “这倒是个好法子!封城的确是有不少的类似的人看病成了问题。”

    “所以我才有了这个想法。只是,我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来打理医馆,你帮我问问夏先生,他手底下,可有合适的人选?”

    “好,明日一早,我便命人去找他。要不,你亲自问他吧。这样,更清楚些。”

    “也好!那你明日派人将他请到咱们府上来。”

    元熙点点头,“时候不早了,早些安寝吧。”

    二人并排躺在床上,元熙轻轻地拥着静依,听到静依均匀的呼吸声,闻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雅香,唇畔扬起一抹极为优美的弧度,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次日,二人用罢早膳,元熙去了议政院,静依则是去了前厅,等着夏和。

    “属下给王妃请安。”夏和身穿一件浅蓝色的长袍,外面披了一件黑色的绣有祥云图案的斗篷。

    “夏先生快快免礼。请坐。”

    夏和也不推辞,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

    “夏先生,找你来的目的,想必王爷已是命人给你大致说了一下吧?”

    “回王妃!是。王爷命人传话,说是王妃想要建一所大型的医馆。派属下前来相助。”

    “夏先生,这封城的状况,你也看到了。王爷这阵子,正忙着让下辖的三郡十六县建造学堂。无暇理会这些事,他常赞夏先生是他的财神爷呢!所以,这一次,也要拜托夏先生了。”

    “王妃客气了。不知王妃空间是如何想的?到底打算开设一间什么样的医馆?要有多大?”

    “多大呀?”静依向外面看了一眼,轻道:“我的意思,是将宋浩以前在封城的一处四进的别院,给改建成医馆。”

    “四进的院子?”夏和一惊,看向静依道:“王妃,此事王爷可知道?”

    静依点了点头,“他自是知道,也是他同意了的。”

    夏和闻言,略皱了眉头,手指在自己的膝上,轻轻地敲打着。“王妃,建这样一座大的医馆,王妃可是想好了要招募多少的大夫?多少伙计?”

    “大夫的人数嘛,倒是不急,慢慢来。由少到多。再来,这四进的院子,也只有最外面的是大夫看诊的地方。”说着,静依站起身来,在一旁的桌子上,拿起笔画了画,转头道:“夏先生过来看。”

    夏和略一犹豫,这可是平王妃!可是一看到厅内还有几名侍婢在,应是无妨,便走上前去。

    “夏先生请看,这里,便是最外面的一排了,咱们是用坐大夫坐堂之用,这一侧,为医馆专门配药之处。再往里走,第二进,为咱们医馆里的人吃住的地方。第三进院子和第四进院子分别是药材库房和病人的观察区。”

    “观察区?这是何意?”

    “所谓观察区,就是将一些重症、路途远的患者,留在这里,由值夜大夫记得常看看。由咱们医馆的伙计负责熬药。”

    “值夜大夫?王妃,您能否说的再清楚些?”夏和此时已是有些明白了,只是有的地方还是不太懂!

    “值夜大夫就是每晚都要留下一到两名大夫在医馆内值夜。一来,是为了一些留在医馆的患者,方便关注并救治他们。二来,是为了一些寻常百姓家夜间有人得了急症,应急之需。”

    静依打算将现代的医院中的一些管理方法和好的习惯运用到这家医馆中,这也是她自来到这个世界上一直想做,却是始终没有做成的事。在京城时,她也多次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奈何京城中的人们都太过有心计,若是锋芒太露,只怕自己就会被那些心思恶毒之人,给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还好,现在来到了封城,这里天高皇帝远!而且这里本来就是元熙的封地!元熙的,自然也就是她的。若是在这里,她还不能随心所欲,岂不是太浪费了这-封地‘二字!

    而夏和此时已是有些惊的说不出话来了!这封城贫困,医馆也少,好一些的大夫,都被当地的官家或者是富商家给请进府中做了府医。不说别处,就是整个封城内,也不过只是有廖廖三四个医馆,而且越是因为医馆少,那些医馆的大夫们收取的诊金,便越是高得离谱!他走过了大渊那么多的地方,这封城,几乎是大渊最为贫穷的地方,可是看病,却是花钱最多的地方!

    现在王妃想出这样一个法子来,若真是弄成了,那可真是封城百姓的一大幸事呀!

    “王妃,您说的法子倒是不错。可是这么大一间医馆,只怕是耗资巨大,咱们现在已经是要救济灾民,还要准备明年平秋县治理风沙的粮食、银两,现在若是再弄这么大一间医馆,只怕这银子?”

    “我明白夏先生所想!你放心,咱们的医馆目前只是对于一些有着官府文书的老弱病残才有半价的优惠。对于其它的百姓则是正常收取药费,诊金分文不取!如此一来,百姓们自是可以得到实惠。而咱们这医馆自然也是会名声大噪!虽然大夫们不收取诊金,可是只这药费一样,咱们也是可以赚不少银子了。比起封城的那几家医馆,咱们这医馆的收费虽是低了不少,但假以时日,定会引得不少百姓前来看诊,这样,不但不需要咱们自己贴银子,还可以为咱们治理风沙出上一份力呢。”

    夏和想了想,摇头道:“回王妃的话,只怕没有您想的这般容易!首先,这大夫,咱们现在还没有着落。再者,即便是您和王爷想法子从外地请来了大夫,可是他们在这封城并无什么名声,只怕是很难引来患者。毕竟,这病人看病,是以治病为目的,咱们的药费就是再便宜,可是大夫在此没有什么名气,只怕也是很难办的。”

    “这一点,你放心。你只需着手筹备前期之事就行了。至于大夫嘛!我可以先给你吃一粒定心丸,咱们医馆内的坐堂大夫,可是连京城,都不一定能请的到的。”

    “哦?”夏和一愣,脑子转的飞快,这才想起,王妃是大渊第一神医贺道子的关门弟子!一拍额头道:“是属下愚钝了!”

    静依笑笑,“夏先生是料理的事务太多了。所以一时没有想到这一层罢了。”

    “是!那王妃若是没有旁的吩咐,属下就先去准备着?”

    “慢着!咱们这医馆总得取个名字吧!再来,这偌大的一家医馆,交给什么人打理才好呢。”

    夏和也是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后,一拍手道:“王妃,不如就叫济善堂如何?”

    “济善堂?”

    “正是!王妃您想,现在整个儿封城的人都知道了这慈善堂是您和王爷出资筹备的,谁不说您和王爷是大善人,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咱们这医馆也借着这个-善-的东风,就叫济善堂,这百姓们一听,便会不自由主地联想到慈善堂,定是会对医馆有所帮助的。”

    静依一想,也是,这夏和不愧是元熙最为倚重的财神爷!果然是有一套!“那好,就依夏先生所言吧。”

    夏和点了头,又道:“至于这济善堂的掌柜的,属下手底下倒是有一人,名叫方安,为人忠厚老实,这医馆,与其它的店铺不同,最忌讳的,便是这八面玲珑之人。所以属下想着这个方安做这济善堂的掌柜的,倒是最合适不过。”

    “此人的帐目如何?”

    “回王妃,此人以前是王爷身边的小厮,后来王爷见其有经商的脑子,便让他跟随属下四处闯荡,前些日子,才被属下召来了封城。”

    “以前是元熙身边的人?”

    “回王妃,要不,属下命他过来一趟。您看看再定?”

    静依摇了摇头,“不必了。王爷信你,我自然也信你!你看中的人,应该是错不了的。只不过你说的此人忠厚老实,我担心有些事,怕他挑不起来。你看是不是在济善堂安排一支护卫队?”

    “护卫队?这法子倒是好!只是,这护卫队的人选?”

    “我先找王爷商量,看能不能先由王府的侍卫们担当此任。毕竟一开始若是有着王府侍卫在那儿镇着,也不怕当地的一些恶霸来找茬了!虽然这济善堂是由王爷出资筹备的,可是咱们到底是事情太多,不能总是守在那里。等一阵子,这济善堂的名声传开了,人人都知道这是由王府筹建的,便一切都顺利的多了。”

    “如此是最好不过的。毕竟咱们这济善堂一开,会得罪不少的大夫。”

    “好了,就这要定了,你先去筹备吧。另外,第四进院子里给我闪出一个大一些的独院儿来,那里我打算专门安排一些女患者住的,千万别给我惹来一些别的麻烦。”

    “是!属下明白。属下告退了。”

    静依又在前厅独坐了一会儿,看着自己刚才画的那张纸,想了想,到底还有什么地方是没有顾虑到的。正想的出神,司画便进来了。

    “启禀王妃,您今日可还打算去城外的粥棚?”

    “去!慧清大师可是来了?”

    “回王妃,刚才守在粥棚的护卫来报,说是慧清大师刚到。”

    “那好,备车吧。咱们也过去吧。”

    马车平稳地出了城,很快便到了华阳山脚下的粥棚。

    “慧清大师!”静依笑道。

    慧清大师一转身,笑道:“原来是平王妃殿下!多日不见,殿下可还安好?”

    “多谢大师惦记。一切安好。多谢大师为慈善堂送去的粮食,还多派了两名武僧师父。”

    “殿下客气了。能为封城的百姓们做些事,是老纳的本分。殿下请。”

    慧清大师指了指一旁的木凳,二人分左右坐下后。静依将头上的斗篷撤下,“慧清大师,今日弟子得知大师前来,是特来求大师再帮一个忙的。”

    “殿下尽管吩咐。若是为了封城的百姓,老纳义不容辞。”

    静依淡淡笑道:“大师,这封城的条件极差,百姓们挣的银钱不多,可是花费却是不小!特别是看病求医,这诊金药费,是贵的吓人!不怕大师笑话,就连我与王爷从京城一路走来,也没见过这样昂贵的诊金。王爷为人宽厚仁慈,得知百姓们竟是有病都不敢求医,宁肯自己上山采药,或是强忍着,也不愿看诊。王爷心中甚为忧虑!”

    “阿弥陀佛!殿下所言极是!这封城的大夫紧缺,所以才使得这看病的诊金飞涨。普通的百姓哪里能看得起病?而这封城的大夫却是个个富得流油呀!”

    静依点点头,“所以,我与王妃商议了一下,打算在封城筹办一家大型的医馆,名字就暂定为济善堂。凡是来济善堂看诊的病人,一律免收诊金,只付药钱即可。另外,凡是从军退役下来的老兵,都可在这济善堂享有半价的福利。如此,也可让那些当兵入伍的人们,心中有个慰藉。”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王妃殿下与王爷果然是一心为民,心怀百姓!真乃是百姓之福呀!不知老纳什么地方能够帮得上忙?”

    “大师果然是慈悲心肠!这医馆现在刚开始前期的筹备,弟子也知道大师本人也是杏林圣手。您的医术当真是可与弟子的师父一较高下。所以,弟子大胆恳求大师,能否每个月都抽出几日来,到济善堂为百姓们诊治?”

    静依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慧清大师的脸色,又道:“大师下山诊治时,济善堂会单独开辟一间义诊室,凡是由大师诊治的必须是普通百姓,且药费也减免一半儿。大师以为,此法可行否?”

    慧清大师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微微地激动。“难得殿下想得如此周到!一心都是为了百姓的利益!老纳还有何理由拒绝殿下?”

    “这么说,大师是同意了?”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能够为苍生做些善事,老纳何乐而不为?”

    静依闻言起身,对着慧清大师福了福身道:“既如此,弟子便先代王爷和封城的百姓谢过大师了。”

    “殿下万万不可!这真是折煞老纳了!”慧清大师连忙起身还礼。

    “大师不必过谦,大师是为了封城的百姓,这礼,是您该受的。”

    慧清大师直起身子看向静立在自己对面的平王妃,这样一个才十四的小姑娘,竟然能有如此宽厚的胸怀!竟然能为百姓劳心至此!可见这平王与平王妃是真心为民。

    静依神色淡然地静立在那里,身子笔直,目光柔和,脸上挂着一层淡淡地笑意!这样的气度,这样的高雅风华,让人几欲不敢直视!仿若是真的直视她一眼,就是对她的一种亵渎,一种侮辱!

    “王妃殿下,不知这济善堂选建在了何处?”

    “哦,大师可知宋浩?”

    慧清大师点了点头,静待下文。

    “这宋浩生前曾在封城的城西有一处四进的别院。我与王爷商议过了,济善堂便选在了此处。王爷已经命人先去将那里清扫一下,然后再找人布置一番。”

    “四进的院子?这济善堂还真是不小呀!”

    静依淡淡一笑,站在这冷冷地天地间,仿若是一株刚刚盛开的白梅,清雅高华。“是不小。而且,这里面还专门安排了一些远处而来的病患,以及一些重症的病患的房间。以方便有专人照顾。”

    慧清大师点点头,脸上已是掩不住地赞赏之意。“殿下果然考虑的周到!老纳自愧不如哇!”

    “大师过谦了。大师是世外高人,平日里是极少理这些俗事的。若是大师换作是我,只怕是会做的更好!”

    慧清大师只是摇了摇头,不语。

    “好吧,待老纳回寺后,稍作安排,这义诊之事,除了老纳,是否也可由寺中的其它会医的僧人前来看诊?”

    “可以。”

    “那好,老纳回寺后,与众僧人们商议一番,不知殿下打算每个月有几日义诊的时间?”

    “这个,我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就先暂定三天吧。万一遇到了什么特殊情况,再酌情增加。大师以为如何?”

    “甚好!如此倒也是灵活多变。万一遇到什么变故,再临时增加就是。”

    静依笑着点了点头。

    “也罢,老纳已是在此停留了不短的时间了,也该回寺里了。老纳告退。”

    “大师请。”

    静依看着慧清大师远走的背影,脸上漾起了一层暖暖地笑意!看来,自己真的是没有找错人呢!有了慧清大师到济善堂的坐镇,这封城,还有谁敢不服济善堂?元熙仁厚爱民的名声只会越传越远。如此一来,对以后的治理风沙和收拢那八大部族,也是只有利,没有弊了。

    “王妃,您在外面站的太久了,快拿手炉暖暖吧。”司画看慧清大师走了,这才急道。

    静依笑着接过手炉道:“不必这样紧张,我哪有那样娇弱?”刚说完,便打了个喷嚏。

    “王妃!您没事吧?快上马车吧。”柳杏儿紧张道。

    “我没事。”静依刚说完,便又打了个喷嚏。

    “您还说没事。快上马车。司画,咱们准备回府吧。”柳杏儿说着,便扶着静依上了马车。

    “王妃,快先靠一下。”柳杏儿也进了马车,拿了垫子让静依靠着,又拿了一个手炉放在了静依的腿边儿,然后拿了一张薄毯轻轻给静依盖上。

    都弄好了,柳杏儿撅着嘴,嘟囔着:“每次都这样!难怪王爷都不放心您一个人出来呢!”

    静依听了有些好笑,只是笑看向柳杏儿道:“怎么?当着主子的面儿,便说主子的坏话了?”

    “哼!您还好意思说呢!万一着凉了怎么办?您的身子娇贵,若是病了,谁最着急?不就是跟一个老和尚说几句话吗?哪里就有那么多的规矩了?拿上个手炉又能如何?”

    静依摇了摇头,“你不懂!柳杏儿,他是得道高僧。我若是在他面前太过娇贵,反而会引起他的不悦,甚至是反感!他可是华阳寺的住持,是这封城百姓们的信仰!只有对他敬重,在他面前表现地平平常常,不带一丝的娇气,他才会愿意帮我们。”

    柳杏儿依旧是撅着嘴,“您说的这些,奴婢不懂。奴婢只知道您要是再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早晚得病倒。到时候,只怕您再想出府,可就难了?别说您自个儿的身体受不受得住,就是王爷也是不会答应的!”

    静依轻笑了两声,“罢了,你且让我安静一会儿吧。”说完,便闭上了眼,似是有些倦了。

    柳杏儿有些气恼的看了王妃一眼,又轻轻地将她身上的毯子向上拉了拉,才坐在一旁,一动不动。生怕是弄出了一丝响声,便扰了王妃的清净。

    很快到了王府门口,静依竟似是真的睡着了,脸上也有些红朴朴的,便是更添了一份娇媚!柳杏儿看到王妃睡着了,也不知是不是该叫醒,便下了马车,对已经迎出来的海棠道:“海棠姐,王妃在里面睡着了,您看?”

    “睡着了?这还不到晌午呢,怎么就睡着了?”海棠说完,便上了马车,轻唤了两声,“王妃,到了王府了,您先醒醒,用过了午膳再睡。”

    静依似是没有听到,仍是睡地香沉。

    海棠觉得有些不对劲,平日里,王妃轻轻一唤便醒。今儿是怎么了?看看王妃脸色微红,海棠有个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轻轻地将手探到了王妃的额前。

    “呀!这般烫!快去请府医到文华院!”海棠对外喊了一声,便对司画道:“王妃似是在发热,叫不醒。你设法将王妃抱进去吧。”

    司画点点头,正欲上马车,便觉得眼前闪过一抹白影,再眨眼,便见那白影已是飘出了马车,落到了王府的门口,手上还抱着王妃,直奔府中!

    海棠和柳杏儿等人被这变故给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刚才的那道白影?是晴天公子?可是晴天公子什么时候有了这般好的身手?

    而司画和司琴的眼神一黯,早已是飞身追了过去。

    穿过花厅,司琴和司画终于是追上了晴天,挡在了他的身前道:“晴天公子,男女有别。还请公子将王妃交由我们扶进去吧。”

    “滚!”向来别扭却是看起来温雅的晴天,竟然出口便骂人。

    司琴脸一黑道:“晴天公子,这里是平王府!”

    “那又如何?你们再不让开,耽误了你们王妃的病,你们吃罪的起吗?”

    司琴和司画表情一滞,极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便闪开了一条路。而晴天也是毫不耽搁,直接运用轻功,飞身进了文华院的寝室。

    “依依,依依你醒醒!”晴天将静依放到床上躺好后,轻唤道。

    “唔,渴!喝水!”静依有些口齿不清道。

    “好,等着。”晴天一转头,便见屋内伺候的何嬷嬷早已是端了茶过来。

    “给我吧。”晴天不容分说地,便接下了何嬷嬷手中的茶盏,然后一手将静依托了起来,另一手端着茶盏轻轻地送到了她的嘴边。“来,乖,喝两口水便不渴了。”

    静依迷迷糊糊地喝了两口水,便说什么也不再张嘴喝了。眼睛是自始至终没有睁开过。

    晴天将静依放下躺好后,手便搭上了她的右腕,诊了一会儿脉,便走到了桌前,拿起笔架上的笔,匆匆开了个方子,道:“快去照这个方子抓药,然后煎好,端过来。”

    海棠等人此时已是进了屋子。“晴天公子,”海棠轻声道:“王妃的午膳还没用,直接用药吗?”

    晴天拧了眉,“直接用吧。她现在这个样子,也是吃不下任何东西的。”

    “你再命人去准备些蜜饯吧!记得多备上一些。她不喜欢喝药,喝一小盏药,能吃一碟子蜜饯。”

    “是!”海棠对柳杏儿使了个眼色,便见柳杏儿出去了。

    “晴天公子,王妃这是怎么了?”海棠问道。

    “是风寒!她最近太过劳累,思虑过甚,再加上在外面受了寒气,才会如此。”

    “风寒?”海棠的脸上闪过一抹忧虑,“这,这王妃要发热多长时间,才会退去?”

    晴天摇了摇头,“不一定!依依长这么大,还从未得过风寒,从未发过热!这一次,谁知道呢?”

    海棠沉默了,她一直是王妃身边儿伺候,自然是知道王妃自小身体便是极好,除了那两次伤到了头,几乎是没有用过药的。可是现在,怎么一病就这么厉害了呢?

    海棠注意到司画对她一个劲儿的使眼色,本来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后来看了窗外桂树下的一道身影后,明白了。“晴天公子,这里由奴婢们守着就是了。您一路劳累了,还是先回去歇歇吧。”

    “不必!我就在这里守着她。她什么时候醒了,我什么时候再去歇着。”

    海棠听了倒是没觉出有什么不妥。毕竟王妃是晴天公子的师妹!他担心王妃也是正常的。再说了,以前王妃未嫁时,有什么事儿,也是经常找晴天公子的。

    可是屋内的司琴和司画就不同了!两个人听完晴天说的话,脸登时变白了!晴天公子,你这不是在没事儿找事儿吗?王爷的武功那样好,刚才他们的话,他定是听见了?汗!话说王爷到底是什么时候进了院子的?为什么她们刚刚才察觉到?看王爷那一脸的冷肃,只怕是来了有一会儿了!

    两个人现在心里是将那晴天给骂了个千八百遍!你说你在这儿守个什么劲儿呀!你要是在这儿守着,我们主子在哪儿呀?

    还是司琴年纪大,胆子也大一些,“晴天公子,这里是王府后院儿,您守在这里,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晴天闻言,眉毛微抖了抖,却是不看司琴。

    而海棠也是听出了司琴话中的意思,的确,这里是王妃的寝室,万不可坏了规矩!想着那四个正在学规矩的美人儿,海棠的心里一颤!此事万一被外人给瞧见了,再张扬出去?

    海棠惊得是顿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也是劝道:“晴天公子,您这一身的寒气,守在这儿怕也是不妥,还是先去沐浴更衣,先解了身上的寒气,再来看王妃吧。”

    晴天的眼神这才一暗,转头对着海棠道:“小心照顾依依,她可是再不能受得凉了。药煎好了,便直接给她喂下去。若是她醒了,便让她喝一些热汤之类的,记得不能是荤腥的。否则,只会将她的症状加重!”

    说完,站起了身,扫视了司琴和司画一眼,那眼里的冰寒,似是想着将二人给冻住!他又扫了一眼窗外,脸上的表情更为冰冷。“我先去沐浴更衣,待会儿再来看她。”

    海棠点了点头,便将晴天公子送了出去。

    晴天到了院子里,看也不看一直站在树下的元熙,大步地便出了院子。

    海棠似了是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可是一看王爷的脸跟冰山似的,还没走近,便被冻得给打了个哆嗦,再不敢近前半步,只是对着王爷福了福身,便转身回了屋子。

    柳杏儿站在一旁,有些自责道:“早知道这样,我说什么也不该让王妃将手炉给撤下来!现在好了,竟是得了风寒!这要是让王爷知道了,可怎么是好?定是会怪我们伺候不周!”

    海棠听了,心道你以为王爷不知道?

    何嬷嬷守在了静依的床边,拿帕子轻轻地给她擦了脸,眼眶微红,叹道:“出去时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一病不起了?这要是让老太爷和夫人他们知道了,指不定得多心疼呢?”

    静依似是听到了何嬷嬷的话,头微微转了转,喃喃道:“母亲,母亲。”

    海棠一听,也是眼眶一红!这王妃离京这么远,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现在这病了,只怕是心里更加思念夫人吧。

    几人正在这儿守着,眼看着那在眼里头打转儿的泪就要滚落了出来。王爷进来了。

    “你们都下去吧,药熬好了,便端进来。”

    众人福了身,便都告退了。何嬷嬷似是有些不放心,到了门口,又道:“王爷,您一个人守着,成吗?要不,奴婢留下来伺候王妃吧?”

    “不必了。都下去吧。没有本王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

    何嬷嬷一愣,看到王爷的脸色似是不好,也不敢多问,只得应了,便退了出来。

    屋子中,顿时便极为安静了,偶尔还能听到静依的几句梦呓。

    “无伤,去院口守着,不许放晴天进来!”元熙清冷的声音传出,明明是极为暖和的屋子,却是让人听了只觉得如同是置身于冰窟一般!

    无伤一个飞身闪出,快的几乎是让人以为是眼花了。

    元熙轻轻地坐在了床边,他的手轻轻地在静依的脸上抚过,轻柔无比,“依依,你是想家了吗?”

    话落,长叹了一声,一眼看到她的右手露出了被外,便轻轻地握住了,本来想着将她的右手再放入被中。可是元熙却是突然盯着她的右手看了看,然后突然起身,到盆架前,再度拧了帕子,来到床边。细细地,轻轻地,一下一下地在静依的手上擦拭着。

    擦完了,元熙将她的小手握住,然后送到了自己的脸颊边,轻轻地用她的手背在自己的脸上摩娑着。“依依,你是我的王妃,不许喜欢别人,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喜欢了不成!你是我的妻子,你的心里只能有我!”

    元熙看着静依的眼皮似是动了动,却是没有睁开,嘤咛了一声,虽不是很清楚,可是耳力超好的元熙还是听了个清楚。

    元熙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笑意,不再冰冷如雪,而是转瞬间,便是温暖如花。她听到了!依依听到自己说的话了。他就知道依依一定能够听得到!

    元熙的眼神里透出浓浓地爱意、宠溺、还有一丝温柔,一丝雀跃!

    他刚才听到了静依的那句近乎于没有发出声的话。真好!依依的心里果然是有自己的!就算是发着热,迷迷糊糊地也是想着要安自己的心,不让自己难过吧。

    元熙将静依的手放入被中,轻轻地在静依的额前落下一吻。依依,你刚才说-没有别人-,我可是听到了!你自己也要说到做到!不可能喜欢别人,哪怕是你一直以来最为亲近的晴天,也不行!

    元熙再度看着因为发热,而脸上有些红润的静依,想着她说的那句’没有别人!‘元熙的脸上的笑,越来越浓,越来越盛,渐渐蔓延至他的眼角、眉梢,直至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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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要出乱子?

    静依自己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昏昏沉沉的,耳边倒是一直能听到声音,可是听不清楚是谁在说话,也听不清楚话里的内容!她拼了命地想要睁开眼,可就是睁不开!

    静依感觉自己的两只眼睛就像是被人给用了胶给粘住了一般,沉沉地,粘粘地,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只能是沉浸在自己的黑暗中。头似乎也很晕,浑身觉得软绵绵地!

    “晴天,这都三天了,为什么依依还是这样昏昏沉沉的?”元熙有些急切道。

    晴天却是不理他,径自走到了床前,为静依诊了脉,“从脉象上看,好多了!再吃几幅药就可痊愈了!”

    “痊愈?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能那么快就会痊愈?晴天,你到底有没有给依依好好诊脉?”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晴天甩出一句,便走到了桌前,提笔写了方子,道:“拿这个方子重新抓药!马上去煎。”

    海棠拿了方子,便快步出了屋子,准备药去了。

    元熙看晴在也不再理会自己,甚至是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心中有火,却是没法儿发作!谁让他是神医的弟子,是静依的师兄呢?他若是治不好依依,这封城,就无人能让依依好起来了。

    元熙压了压心中的怒火,道:“晴天,依依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快了!”晴天坐一边,低着头,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儿,听见元熙的声音,眼皮却是连抬也未抬。

    这回,元熙倒是不气他的无理了,而是坐到了床边,看着似是在梦魇中的依依,有些心疼道:“依依,你快醒醒!怎么会睡了这么长时间呢?”

    “晴天,依依怎么会出这么多的汗,是不是被梦给魇着了?你瞧她似是在挣扎着什么!晴天!”元熙见晴天不过来,不由得大吼了一声!

    “没事!她待会儿便会醒过来了。”晴天仍是那幅样子,“病之前不知道好照顾她,现在病成这个样子,你倒是知道着急了?”

    元熙听了微恼,“本王知道没有照顾好自己的王妃,就不需要晴天公子一再的提醒了!”

    “哼!”晴天鼻子里喷出一个轻轻地哼字,然后低声道:“你也知道是你的王妃?不是你的仆人?不是你的奴才?”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依依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事,你呢?你为她做了什么?依依随着你千里迢迢来到这困苦之地,可曾说过一个不字!可曾怨过一句苦?你呢?你一心只想着你自己!想着自己要将依依捆在你的身边!想着让依依走不出你的平王府!你可真正的想过、问过,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元熙被晴天的话给问的一愣,是呀!自己与依依相识七年,七年前,他知道那个年仅七岁的小姑娘要的是什么。可是现在呢?七年后,他与她再度在京城重逢。现在的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元熙的目光便得幽远,似是又想起了他二人在京城时的点点滴滴。依依在他的面前永远是聪慧的,似乎什么事情也难不倒她。这天底下似乎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儿!可是事实真的如此吗?

    晴天看元熙不说话,起身踱到了床边,轻道:“你想的,是你的宏图大业!依依不拦你,我也不拦你。只是有一样,依依若是受了半分的委屈!我饶不了你!”

    “晴天!”

    元熙突然出声叫住了正要出去的晴天,“我知道,你喜欢她!”

    晴天闻言,脸上挂上了一层淡的几乎是看不出来的笑意,“是!我是喜欢她!因为她聪明,因为她可爱!怎么?王爷,这是想着要跟我算算帐吗?”

    元熙转身与晴天的又目对上,轻道:“你可知我为何喜欢她?”

    晴天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元熙淡淡地笑了,笑容虽淡,可是幸福却是满溢!

    “你知道吗?其实,我与她相识是在七年前的一处别庄!也就是你们与她初遇的那个庄子。当时,她并不知道我的身分,而我却是受了重伤。是她救了我。”

    晴天的眼睛中似是有什么东西在跳跃,却终是被他的眼睑给遮了去。

    元熙瞧了他一眼,又自顾自地说道:“从那以后,我们便常常见面。当然,大部分时候都是晚上。你可知道关于平南候府的白姨娘、余氏还有那个苏静微、紫姬、杨倩儿,所有的曾经害过依依和她母亲的这些人,都是一一被她打败的。所有的这些事,你与她一起经历过吗?”

    元熙说到这里,看向了晴天,不待晴天说话,他又兀自道:“你没有经历过!你甚至都是不知道的!可是我不同!我与她一起经历了这些年的风风雨雨、喜怒哀乐!我知道她的心里,什么最重,什么最轻!同样的,她也知道,在我的心里,什么地方是最坚硬无摧的,什么地方却是脆弱不堪的。晴天,我知道你与她兄妹情深。可是不要以为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你一个人是真心对她好!她是我顷尽一生要守护的人!一生只此一妻,绝不再娶!这是承诺,不是儿戏!”

    晴天闻此,身体竟是轻晃了晃!他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原来,与依依最亲近的人,竟是一直都是这个平王吗?那么自己呢?自己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才是依依心中最重,也最为依赖的那个人!现在看来,不是!

    错了!竟然是一开始就错了!晴天的笑容尽收,直直地看向元熙,“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依依为何要一再地恳求我去北疆吗?为了苏清,可也何尝不是为了你?我当时便有些感觉,只是觉得她年纪尚幼,毕竟是不懂这些男女之事的。待我回京,也许我还是会有机会的。”

    “呵呵!”晴天轻笑了两声,“可是没想到,竟是比你晚了一步!我现在想起来,都还是后悔不已!若是当初是我先回了平南候府,依依会不会把她的那颗心放在我身上!我夜夜所思,终是知道自己是在欺骗自己!撇开依依的平安郡主的身分不说,单单是平南候府的嫡女这一身分,便是我与她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

    说到这里,晴天看元熙的眼中闪过一抹了然,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是喜欢依依,自七年前,我初次见到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儿时,便喜欢上了她!可是你不懂!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么庆幸,依依没有爱上我!而是选择了你!”

    元熙微怔,他没有想到晴天会有此一说!

    晴天也不看他,径自说道:“若是依依真的爱上了我,只怕她这一生都是不会快乐。我天生不喜约束,此次也不过是为了封城的百姓,才受了你这侍御史一职!若是依依真的选择上了我,平南候府上上下下,哪个人会同意这门亲事?再者说了,只怕她的婚事,也是由不得她自己的!既是如此,倒是不如将这份喜欢埋入心底!最起码,现在能够守着她,看着她笑,我便知足了!”

    “晴天,你!元熙只能说是谢谢了!”

    晴天摇了摇头,“依依还小,心思却是颇重!你若总是由着她的性子来,只怕是将她给累垮了!有些事,她虽是不必亲为,却是仍会忧心。这于她的身体并无半分的好处!王爷,依依这一声大病,不过是由风寒将她体内的一些郁火也全部引发了起来!所以才会如此。”

    元熙轻叹了一声,“是我疏忽了!若是我能多陪陪她,也许便不会如此了。”

    “依依到底是还小,这偌大的一个平王府,能陪她说话的,能与她交心的,又有几人?如今年关将至,怕是想家了!”晴天看着外面道:“王爷若是真心为了她好,便好好陪陪她吧。”

    说完,晴天便再不多看屋里人一眼,大步出了屋子,几个飞跃,便出了文华院。

    元熙站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直到海棠进来,说是药熬好了。元熙才回过神来。

    “将药给我吧。你们下去吧。”

    “是!奴婢将蜜饯放在这小几上了。”海棠说完,看了一眼床上仍是没有清醒过来的王妃,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元熙一手端着药,在唇边轻吹了吹,一手将静依给托了起来,靠在了他的身上。“依依,来,张嘴,喝药了!”

    静依似是听到了声音,张开了嘴,只尝了一小口,便蹙了眉道:“不喝!苦!”

    元熙看着静依仍是紧闭的双眼,这三日来,静依每次喝药都是如此,看着她因为前两日因为发热,体力有些透支,到现在又已是三日未曾好好进食了。只好轻哄道:“来乖,不苦!喝了药,你的病便好了!”

    只是这次静依没有再乖乖地张开嘴,而是将头别到了一边儿,眉心紧皱,显然是十分的不乐意喝药了。

    元熙无奈,看着静依消瘦的脸庞,不过短短三日,这静依便像是瘦了一圈儿一般,心疼不已。元熙看了看碗里的药,又看了看脸色发白的静依一眼,饮了一大口药,然后向静依吻去。

    如此反复了三次,一碗药终于被元熙给喂进了静依的肚子里。

    到了傍晚时分,静依的眼睛终于是睁开了。一入眼,便是元熙颀长的身形,正静立在床边,似是在看着什么。

    “元熙!”一道有些嘶哑的声音传来。元熙一喜,赶忙将手中的书放下,走过来道:“醒了?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元熙坐到了床边,将正欲起身的静依扶了起来,背在他的怀里。

    “来人!快去请晴天公子,就说王妃醒了,请他过来诊脉!”

    “是!”在外间儿守着的海棠和司画等人,也是终于笑了起来,王妃总算是醒过来了!何嬷嬷则是双手合十,口里还喃喃道:“阿弥陀佛!感谢大慈大悲的观士音菩萨!感谢佛祖保佑!”

    “元熙,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浑身都软绵绵地?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依依,你都昏睡了三天了!自那日你从城外回来,便一病不起了!可还有印象?”

    依依轻蹙了蹙眉,有些茫然道:“我只记得自己好像好困,想睡觉。似乎是在车里便睡着了。我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还有很多人在说话,可是我也听不不清,到底是什么人在说,又说了什么!只是觉得脑子里昏沉沉地!一直想睁眼,却是睁不开!”

    “那也许是被梦魇着了!现在醒了,便也没事了。”

    静依点了点头,又动了动上身道:“浑身觉得粘乎乎的,不舒服。你让准备些热水吧,我想沐浴。”

    “好!先让晴天看看,待会儿再沐浴!”

    “嗯。”静依乖巧地点了点头。

    “晴天,如何了?”元熙有些急切道:“可还会继续服药?”

    晴天不语,继续诊脉。少顷,才收了手道:“依依,你体内的肝火旺盛。这些日子,将心事都放到一边儿去,什么济善堂、慈善堂的,都别去想!这些事儿自有王爷操心呢!听到没有?”

    静依点了点头,不语。

    “另外,我将方子改一下,你们再去抓药吧。”说着,便将一张已经写好的方子,递给了海棠。

    “依依,你现在的身体太虚弱,可是因为肝火旺盛,又不能强补,只能是先慢慢地来。先用一些清淡的,多喝一些汤类的。慢慢调理。你现在还小,别因为一些身外之事,而不顾及自己的身体!”

    “知道了。晴天哥哥你好罗嗦!”静依不满地撅了嘴,小声道:“可有师父的消息了?”

    晴天白了她一眼,“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到?还是你嫌药不够苦,我再给你加些黄连?”

    “不必了!我记下了。不想了就是!何必发火吗?”

    静依有些委屈地低了头,往元熙的身上使劲靠了靠,“元熙,我没有力气,只能是这样靠着你了。”

    “嗯,那就靠着。现在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先用些东西?”

    “你这一说,我还真觉得有些饿了。我想喝些粥!”

    “好!何嬷嬷。”

    何嬷嬷早已是端了一碗银耳莲子粥进来,笑道:“王妃可算是醒过来了。这是半个时辰前熬好的,奴婢刚才命人热了热。您趁热喝吧。”

    “我来吧。”元熙将静依揽在了怀里,一手端着粥,一手拿勺子轻轻地舀了,然后在放到嘴边轻吹几口气,才缓缓送到静依的嘴边。“如何?可有些烫?”

    “不烫,刚刚好。”

    元熙笑了笑,再度送过来了一勺。就这样,一会儿的功夫。静依便喝下了一碗粥。

    “怎么样?还要不要喝?”

    静依摇了摇头,“不了。待会儿还要喝药。晴天哥哥呢?”

    “回王妃,您刚才吃粥时,晴天公子便已经走了。”何嬷嬷回道。

    静依撅了嘴道:“这几日喝的药都好苦!肯定是晴天哥哥故意的!干嘛要给我加那么多的莲芯?”

    元熙看静依这幅如同小孩子一般的样子,失笑道:“他是为了给你泄火,好让你早些好起来!”

    静依一愣,抬头看向元熙道:“奇了!今日你怎么倒帮着晴天哥哥说起话来了?你不是一直瞧着他不顺眼?”

    元熙略有些尴尬道:“哪有?我哪有看他不顺眼?我只是对事,不对人!他并没有做错什么,我干嘛要看他不顺眼?”

    静依刚刚醒过来,还有些昏沉沉地,身子一动,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再度传来,“我要沐浴。”

    “好!已经命人备好了。我抱你过去。”元熙说完,便将静依抱到了净房。

    静依在一张软榻上坐了,看着那冒着热气的大木桶道:“行了,有海棠在就好了。你出去吧。”

    元熙闻言,却是一脸严肃道:“那怎么行?你才刚醒过来,我不放心!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静依脸一红,“守着我做什么?我不会再晕过去了。你出去吧。”

    “不行!别再固执了。你若是不洗,我便再将你抱回去就是。”

    静依的脸更红了,元熙却是大声道:“怎么脸又这样红了?莫不是又发热了?”说着,便将手向静依的额前探去!

    而静依听她这样一吼,真是羞地想找个地缝给钻进去!而一旁的海棠等人则是低声的笑着。王爷是被王妃的病给吓的不轻呢!王妃这哪是发热?分明就是害羞了!

    静依避过了元熙伸过来的手,轻道:“我哪里发热了?是被这里的热气给熏的!你快出去吧!”

    元熙却是一动不动地看着静依,“我就在这里守着你。我们是夫妻还有什么好避讳的?”

    静依的脸此时已是红的像是快要煮熟的虾子,抬眼看了一旁的几人道:“海棠留下,你们都退下吧。”说完,转头对元熙道:“你也出去,不然,我就不吃药了。”

    元熙一挑眉,小依依竟然会威胁他了?

    海棠看着对峙的二人,强忍着笑道,“王爷,您先出去吧。奴婢在这里服侍就好了。”

    元熙看了海棠一眼,只好妥协道:“好好服侍王妃,千万别再让她给晕过去了。”

    “是!王爷。”

    静依趴在了木桶的边沿儿上,“海棠,你说柳杏儿真的就一辈子都不嫁吗?我看咱们王府外院的有几名侍卫都是不错,而且也都是对柳杏儿有意呢!有时间,你找她聊聊吧。”

    “是,奴婢记下了。这王府外院的确是有几个年轻人不错呢。奴婢透透她的话,看她是否有了属意的了。再来禀报王妃。”

    “嗯。我身边还有司琴、司墨、司画三个好姑娘都还没有出嫁呢。总是要为她们都找一个好人家呢。不能因为我,都给耽误了。”

    “王妃,这些事儿,都不急。您现在要紧地是赶紧养好身子。马上就是年节了。这王府上下,封城上下,还有不少事儿等着您打点呢。”

    “知道了。海棠,这府里没有旁的女人,倒是没有多少事!对了,那几个美人儿的规矩学的如何了?”

    “呵呵!”海棠低笑了两声道:“王妃,您是没见!那几名美人儿都快让何嬷嬷她们给折腾地起不来床了!只怕现在这个时辰,早已是睡熟了。”

    静依点了点头,“如此一来,我倒是还能再清静几天。等过了年节吧!过了年节我腾下空来,再好好地和她们周旋!如今既是知道了她们背后的主子,我还急什么?”

    “王妃,这水已是有些凉了!您刚刚才醒过来,泡久了,怕也是不好。”

    静依缓缓起了身,海棠拿过早已备好的长袍给她穿上,系了带子。

    静依刚转身,便看见元熙走了进来。“柳杏儿刚才又端了药来,是傍晚晴天刚开的方子,现在喝着正好。”

    静依点点头,正要出去,便惊叫了一声!而海棠则是轻声地笑了起来。

    “元熙,我自己可以走!放我下来吧。”

    “你大病尚未痊愈,这几日又没有正经地用过东西,现在身子只怕是有些无力吧?乖。咱们去寝室喝药。”

    “来,喝吧。”元熙将静依放到床上,盖了被子后,便端了药过来。

    “有蜜饯吗?”静依有些苦着脸道。

    “回王妃,已经备下了。”

    元熙将碗凑到嘴边,轻轻地吹了吹,“来,不烫了。乖!”

    静依无奈,只得捏着鼻子喝了,又接边吃了三四颗蜜饯才算作罢。

    “现在可是还想睡?”

    静依摇了摇头,“你们不是说我都睡了三天了吗?哪里还睡得着?”

    “你那是昏睡,并不解乏的,相反,反而是越睡越沉,越睡越无力。”

    “你这几日一直都守着我?”

    元熙点点头,“你都病成这个样子了,我再不守着你,只怕你那个师兄就得吃了我!再说了,我若是不来,还不知道让那个晴天占你多大便宜呢?”

    元熙前半句说的清楚,后半句却是说的声音极低。静依没有听清楚,“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晴天不是说了你这些日子什么也别想,什么也别干!就好好地在府中休息就是。”

    “我那有那样娇弱?不过是不小心吹了风而已!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了?”

    “你呀!这话要是被晴天听到,小心他明天在方子中真的给你加上重剂量的黄连!”

    静依撇了撇嘴,没说话。

    “乖,好好睡吧。明日,我哪里也不去,在府中陪你一整天,陪你下下棋,品品茶,可好?”

    静依却是别过头去,似是有些不乐意。元熙轻摇了摇头,自己可以在战场上杀伐果绝,可以对自己的父皇冰冷无情,可是唯独对这个小妻子,是别无它法。

    “我弹琴给你听,可好?”

    静依闻言眼前一亮,“弹琴?你会弹琴?”

    “在北疆时,闲着无聊学的。”元熙一带而过道:“想听什么曲子?”

    静依歪着头想了想,“高山流水吧!好久没有听这首曲子了。”

    “好!无伤,去将本王的琴取来。”元熙对着窗外唤了一声。

    不一会儿,便见一袭黑衣的无伤回来了,手中还拿着琴,是一把古琴,也称七弦琴。

    元熙到水盆里净了手,脱了靴子,在离床不远的软榻上盘膝而坐,将古琴置于膝上,一双修长如玉的手,轻轻地拨弄着琴弦,便听一股极为雅静、高远的声音传来!

    静依听的简直都痴了!前世她在研究所里,也经常听到这首曲子,不过是由电脑播放的曲子,哪里像今日可以看到真人弹奏此曲?而且还是一个俊美无双,雅颜如玉的美男子亲手弹给她听?

    琴者,情也!古琴的琴声安静悠远,静依听了仿若是置身于茫茫云海之中!透过那层层云海,似是看到了巍峨的高山,上面郁郁葱葱,又似是听到了有流水声缓缓传出!

    静依用手支了头,看着用心弹琴的元熙,好一个温润如玉、丰神俊雅的谪仙!那浓黑的眉毛,狭长的眼睛,黑亮的眸子,如同是天上的星星一般,熠熠生辉!他高挺的鼻梁,不知怎的,便让静依想起了华阳山的华齐峰了!再看那两片微薄且性感至极的嘴唇,微微上扬的嘴角,无处不是透着难言的风华!

    这样一个看起来无害的男子,哪里像是那个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将军?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子,居然是自己的夫君呢!真是好奇妙的感觉!

    二人在这屋内一个弹,一个听。倒是无比的惬意!

    而在王府的外院,晴天则是一个人举着酒杯看着外面的夜色,也是静静地听着这曲高山流水!这曲子,应是那个平王弹的吧!琴技倒是不错,看来,是着实地下了一番功夫了!

    而与他相隔不远的一处院子里,岳正阳,也正一个斜倚在榻上,脸上泛着无害的笑容,微眯着眼睛,喃喃道:“元熙?呵呵,还以为你不过是破例让她叫了你的字而已!想不到,你竟然是肯为她抚琴了!多少年了?本世子都忘了,有多少年没有听到你的琴音了!却是想不到,现在却是沾了那个小王妃的光,能够一饱耳福了!王爷,本世子倒是很好奇,这个小王妃,能带给你多少的转变?能对你有多大的影响呢?”

    而正在前院四处巡视的初一,听到了琴音,则是浑身一颤!向文华院的方向看去!王爷,竟然是再度抚琴了?这,王妃的魅力还真是大!居然能让王爷亲自抚琴给她听?想想上次王爷抚琴,似乎还是在北疆的时候吧!王爷的琴技还是如此的好!不见一丝地生疏。

    一曲作罢,静依笑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元熙,想不到,你竟是还抚得一手好琴?”

    元熙淡淡一笑,“不过是为了搏你一笑罢了!现在心情可是舒畅些了?”

    静依点点头,似是有些困意了,眨了眨眼睛道:“元熙,以后,你每日都抚琴给我听好不好?我虽不会抚琴,可是自认听琴还是有些天赋的!”

    元熙点了点头,“好!只要你喜欢听,我便弹。”

    “这话听起来真舒服!以后没事,你便多说几句,哄我听吧?”

    “这哪里是哄你?这是出自心底之言!我李赫今后,只为一人抚琴!依依,你可愿意?”

    “为我吗?”

    元熙点点头,笑看着静依,却是不说话。

    “真好!有人能这样对我,我已是知足了!谢谢你,元熙。”

    元熙将琴放下,到了床上,将静依轻揽入怀。“依依,你是我心里永远的宝,谁也代替不了!此生有你,足矣!”

    静依脸上漾着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幸福的笑,将头轻靠在元熙的怀里,什么也不说,只是将自己的小脑袋在元熙的胸前蹭了蹭。这样亲呢的动作,就算是什么也不说,元熙也明白自己的小依依是开心的!

    次日,静依在元熙的怀里醒来,“元熙,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睡?不用去议政院的吗?”

    “我去过了,刚回来。”

    “嗯?这么早就去过了?”

    话音刚落便听外面传来了几声低笑声。静依的眼睛大睁,猛地坐了起来,然后又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外面,看了看元熙。

    “呵呵,你睡的还真是香,现在已经是辰时末了,马上就要到巳时了!”元熙笑道。

    “我睡了这么久吗?”说完,伸了个懒腰道:“不过,是真的很舒服呢。”

    “来,我帮你更衣。”元熙说着,便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下了海棠早已备好的衣服。

    一番梳洗后,二人手拉着手到了东暖阁用早膳。

    “依依今日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再用两日药,许就可以停了。”

    静依连忙点点头,“我也是这般想的。我今日不用药也没事了。”

    “只怕是不行!晴天是不会同意的。”

    静依闻言,顿时小脸儿一垮,“晴天哥哥那一关的确是不太好过!”

    “好了。先吃吧。待会儿晴天就会过来给你请脉了。”

    二人刚用罢早膳,想着要不要立即请晴天过来,便见初一进来了,“启禀王爷,京城来消息了。”说着,便将手中的密信递了上去。

    元熙接过信,拆开看了看,不由得失笑道:“依依,这是你的杰作吧?”说完,将信递给了静依。

    静依有些不明所以地接过信来一看,也是连连轻笑!“想不到,他们下手倒是蛮快!”

    “是你命暗阁的人做的手脚?”

    静依点了点头,不过片刻后,又有些遗憾道:“可惜咱们现在不在京城,看不到京城的热闹场面了。”

    “这样也好!这样,咱们才更像是看戏的!宫里的那几位才更像是唱戏的!”

    “唱戏的?你居然将这天底下最为尊贵的女人和男子比作了戏子!还真是大胆!”

    元熙一挑眉,“这有什么?本来就是如此嘛!再说了,你安排了这步棋,不就是想着将宫里给搅乱了?”

    “是你说的,宫里头越乱,母妃才越安全嘛!”

    “这倒是!不过,这苏贵人的身孕,到底是真还是假?”

    “你想知道?”静依有些神秘道。

    元熙摇摇头,“她的身孕是真是假,我倒是并不在意,我在意的,是这个苏贵人与德妃同时有孕。这德妃会不会对她下手?”

    “放心吧。咱们现在就只需要坐等着看戏就成了!至于她们,让她们斗去吧!斗的越热闹越好!也不枉咱们费尽苦心,安排了这局棋!”

    “你说这苏贵人有孕,皇上会不会再晋她的位分?”

    “按理说,皇上为了抚慰苏静微,是会抬一抬她的位分的。只不过,她的出身不高,若是到了嫔位,怕就再难晋位了。”

    “嫔位?也是够资格站到德妃的身后了。只是不知道德妃容不容得下这苏静微的孩子?”

    静依笑着站起身,走到了窗前,“世事难料!苏静微的位分越高,便会越危险!她现在,只怕是一心想保住肚子里的孩子,然后,平安顺利地诞下皇子吧!”

    “依依,你的身体还未痊愈,这些事情,就先别想了!尽量少费些心神!晴天说的对,你做的这些事,都是为了我!本来我是想着为你打造一片你想要的自由的天地,可是没想到,却是害你生病了。”

    “元熙,你这是何意?我生病与你何干?”静依转头一脸奇怪地看向了元熙,“我做这些事,也并不是全都为了你!我也是为了封城的百姓!看着百姓们吃苦受罪,我的心里也是不好过!你不要对此而心生愧疚!”

    静依说完,便来到了元熙的身侧,将手搭在了元熙的肩上道:“咱们是夫妻,你的事,本就是我的事。反过来,我若是有事,你会袖手旁观吗?我们候府出事时,你不也是在一旁相助于我?我不是说过了,我只不过是自己不小心,受了风,所以才会病了!并非是劳累所致!若是说劳累,每日里要为封城的上上下下考虑,还要分身照顾我,你才是最劳累的那个!所以,以后切再莫说这些胡话!让人听了生气!”

    元熙抬头见静依的脸上,微见恼意,笑道:“好了,不说了!以后也不说了。”

    “什么事情不说了?”只听一声略显苍老,却是极为有力的声音传来。

    静依面上大喜,“师父!您终于到了!”

    贺道子拱手道:“草民见过王爷,王妃。”

    “师父这是作什么?快快到这儿来坐!”说着,便拉了贺道子的胳膊坐到了自己刚刚坐的位置,然后对着跟在贺道子身后的晴天道:“师父何时来的?你怎么也不早些派人知会与我?”

    “他也是刚到!我本来就是要来给你诊脉的,正好便带他一起过来了。”

    “小丫头怎么了?为何还要让晴天给你诊脉?”

    “没什么,只是一些小事罢了!是晴天哥哥不放心,非要再为我诊脉。”静依说着,还对晴天使了个眼色。那眼神中满是威胁之意!大有‘你敢说出实话来试一试,看我怎么收拾你?’的意思!

    晴天轻咳了一声道:“老头儿,你怎么这么晚才来?不是早就传书给你了吗?”

    贺道子闻言,大眼一瞪,“你个臭小子!怎么还是这般的不长进?你不是都当了御侍史了吗?怎么还是这般不懂得尊师重道?你就是这样做官的?”

    晴天白了他一眼,“这做官与你有何干系?”

    贺道子又要发怒,静依劝道:“师父,您一大早到了封城,是连夜赶路?还是昨晚上就到了,宿在了外面?”

    “我昨晚在客栈歇了。早知道这个臭小子也在,我就不来了。”贺道子气得胡子都是一抖一抖的。

    “师父别气了!晴天哥哥这是担心您呢!传书给您这么时间了您都没个信儿。我们这不都是担心您的安全吗?”

    “哼!你这小丫头有这心思,我倒是信!可是这个臭小子?哼!他怕是恨不得我死在了外面才好?”

    晴天却是理也不理他,直接将静依拉到了一旁,为好诊起脉来。

    片刻后,“恢复地还是不错!这几日注意多喝些水。若是在屋子里头闷了,也可以出去走走。只是最好是外面不刮风的时候,再出去,免得再受了凉。”

    “谢谢晴天哥哥了。师父,您既是来了,就和晴天哥哥住在一个院子里吧。这样,我找您也方便些。”

    贺道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却也没有说不!

    静依淡笑了笑,看了一脸别扭的晴天。只见晴天一甩袖子,便出去了。

    “你瞧瞧这个浑小子!哪有他这般对待自己的恩师的?”

    “依依,我陪你下棋吧。贺神医若是有兴趣,也是可以在一旁观战。”元熙笑道。

    “好哇!”贺道子刚说了句好,便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急匆匆地脚步声。

    “启禀王妃,欧阳大少夫人来了,说是有急事,非见您不可!”海棠道。

    元熙的眉间透出不悦,“你没说王妃正病着吗?”

    “回王爷,奴婢说了。可是那少夫人说,就算是王妃病着,此事也是定要知会与王妃知晓的!否则,怕是要出大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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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惊现巨人!

    静依闻言,问道:“只有欧阳少夫人一人前来吗?”

    “回王妃,还有欧阳府的三公子一起来的。”

    静依与元熙对视了一眼,元熙淡淡道:“知道了。将人请至前厅,就说王妃稍后便到。”

    “是!”

    “欧阳三公子?”静依有些不解道:“莫不是欧阳府上出了什么事?”

    “待会儿过去不就知道了。依依,你现在身体尚未康复,无论有什么事儿,你都不可急着揽下!咱们见机行事。若是不是太急的事情,就先拖上一拖也无妨!”

    静依点点头,“既是欧阳家的三公子也来了,那你便与我一起去见见吧。元熙,这个欧阳三公子的才华只怕是还在欧阳夜之上。咱们现在正值用人之际,若是能将他收为己用,也是不错的。”

    “他的确是有才华,这一点,我未来封城时便已经知晓了,只是此人太过狂傲,恃才傲气!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说的动他的。即便是说通了,只怕他在这官场上,也是要先栽些跟头的。”

    “这倒是无妨,没有挫折,哪里来的进步?不如就让他先跟晴天哥哥一起去平秋县治理风沙。欧阳三公子虽然狂傲,可是若是守着一个比他还傲的人,他还能如何?”

    元熙轻笑道:“你这个法子倒是妙!也好,回头,我找欧阳夜谈谈吧。走吧,咱们去会会他们。”

    元熙一伸手便将静依拦腰抱了起来。“你大病未愈。从这里到前厅,也是不近。别再累着你了。”

    “我哪里有那般娇弱?你快放我下来,再让下人们瞧见了笑话!”

    元熙一挑眉,“我抱自己的媳妇儿,谁敢笑话?”

    静依脸微微泛红,轻道:“我没事了。现在不是好好的。”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别强撑了,你现在的脸色虽是比昨天好了些,可仍是白的瘆人,我可不想再和你一起吃药了,苦死了。”元熙不再看她,缓步地在廊道内走着。

    静依却是听的云里雾里的,“什么叫我和一起吃药?你也病了?”

    元熙淡笑不语。静依只得是自己歪了头想了想,可仍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便不去想了。而元熙脸上虽是不显,可眸子里的笑意却是挡也挡不住的。

    一路走来,不少下人们看到了,都是纷纷笑着,低了头行礼避让。

    二人到了前厅,只见付无双和欧阳信二人正面色焦急地等在那里。

    静依见到二人在厅内等着,已是羞红了脸,“元熙,快将我放下!”

    元熙却是不语,抱着她径自走到了主座前,没将她放下,皱了皱眉,又吩咐道:“去偏厅搬张软榻来。”

    初一等人急忙过去搬软榻,海棠和司画一个拿着手炉,一个拿了毯子。也跟着走了过来。

    这付无双和欧阳信看到这个场面,早已是惊的说不出话来了!这王爷对王妃,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竟然是亲自将王妃抱到了这里!

    而欧阳信自他二人进屋后,眼睛便一直盯着静依看。这样的静依,柔顺、羞怯、娇媚,是他从未见到过的。他认识的静依,高雅大方,才名远播,清丽无双!何时见过这样的小女儿态的静依?

    二人看着王爷将王妃放到了软榻上,又动作轻柔的盖上了毯子,吩咐道:“去给王妃准备一碗燕窝过来。”

    “是!”海棠退了下去。

    还是付无双反应快!看王爷在软榻上坐了,连忙用手臂碰了碰欧阳信,二人齐声道:“给王爷,王妃请安。”

    “平身吧。快坐吧。”静依笑道:“不知付姐姐找我这么急,到底是有何事?”

    “回王妃,此事,还是由三弟来跟您说吧。事情是他遇上的,他说的也比较清楚一些。”付无双说完,看向了欧阳信。

    欧阳信施了一礼道:“启禀王爷,王妃。学生来此之前,是刚刚从封城的雷郡回来。雷郡位于三郡之中最靠南的一郡,而且郡内生活着八部落中的其四!共有四部落在那里的华阳山内外生活。此次,学生偶然在郡内的华阳山下,看到了一名身高七尺有余的大汉在山下活动。他捣毁了几处民宅,后来,看到学生率领随从过去后,便没入了华阳山脉内,再不见其踪。”

    “防风氏?”静依出声道。

    元熙和欧阳信皆是一惊,齐齐地看向静依!就连付无双也是甚为惊厅,直接问道:“王妃说那个七尺有余的大汉是防风氏?”

    静依点点头,“这只是我的猜测。我并未见过那人,所以,现在只是怀疑而已。”

    欧阳信道:“王妃的怀疑不无道理。可是这防风氏,不是传说中才有吗?即便是真的存在过,不是早就已经灭绝了吗?”

    静依摇摇头道:“当年大禹召集群神,也就是各部落首领在会稽山聚会,防风氏迟到。大禹一怒之下便杀了他。防风氏的大腿骨节正好与车一样长。这虽是传说,可也并非是无迹可寻。”

    静依想到,这是一个架空的朝代,她从这里的史书上只看到了汉朝灭了以后,便是大渊。可见与她前世所生活的历史轨迹是不同的。她以前在书上看到过,中国的古代的确是曾经存在过一个巨人部落,想不到,这里也有?而且也叫防风氏。

    “传说中的防风氏,身高约有三丈,比你刚才所说的七尺有余,还要高。你确定他是进入了华阳山脉?”静依问道。

    “学生确定!后来,学生也问过了当地的一些百姓。他们中的年轻人说是从未见过这种巨人,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而一些年长的老人们,则是叹道这是他们此生中第二次或者是第三次见到这种巨人!”

    “这么说来,见到过巨人的最多的也不过是才三次?”

    “当地的百姓是这样说的。”

    “那也就是说这些巨人应该是在山脉内生活,极少出山。是以山内的一些动、植物为生的。”静依说完,看向元熙,“你来封城之前,不是曾经命人查探过吗?可有关于这防风氏的资料?”

    元熙摇了摇头,“没有!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有巨人出没。”

    付无双想了想,“启禀王妃,臣妾记得幼时,有一次随祖父前往雷郡辖下的一个县城,便听到路边的人说起什么巨人、大人来。只是当时年幼,并不没有理会。只是以为他们是在说着玩儿,这世上哪有如此高的人?现在想来,他们当时说的,便是这防风氏了。”

    “付姐姐最近这段时间辛苦了。这马上就要到年节了,我又偏生病了。这城外的难民之事,还要有劳付姐姐多多操心了。”

    “王妃客气了。为王爷和王妃分忧,是臣妾的分内事。”

    “付姐姐不必过谦。这年节将至,让百姓们过一个温饱之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难的。这次咱们封城能够迅速地解决这灾民们的衣食,还得多亏了付姐姐的从中周旋呢。”

    “王妃言重了。这都是王妃想出的法子妙极,臣妾不过是依计行事罢了!哪里敢贪功?”

    “这封城外的难民安置地如此妥善,当真是出自王妃的策略?”一旁的欧阳信略有些狐疑道。

    静依笑道:“三公子想到哪里去了?这法子自是王爷想出来的,只是他政务繁忙,无暇顾及,所以才交由我们这些妇人来办。说起来,我们女人的心思倒是的确比你们男子要细腻的多。”说完,轻笑了起来。

    话虽是这样说,可是欧阳信一看平王和大嫂的脸色,便明白过来了。这法子分明就是平王妃所想,不过是为了顾全平王的名声。或者说,是为了替平王扬名,可以更好的治理封城罢了!

    欧阳信本就自在那京城的昌隆寺对静依惊鸿一瞥后,念念不忘。回府后,又常常听大嫂提及这平王妃是如何如何地聪慧,如何如何地爱民如子。特别是那日父亲大寿,她的那幅字,当真是技惊四座!现在整个封城的学子雅士们,哪个不知道这平王妃是封城的第一才女!

    欧阳信看了一眼平王妃因为生病,而略显些苍白的脸色,那淡淡的目光看似温柔,其实犀利得仿佛却是能穿透一个人的皮肉、骨头,看到里面的心脏,是红是黑!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女子!这样一个让他一见倾心的女子,却是已然嫁作他人妇,再无机会与其一起笑谈书画,畅谈人生!

    欧阳信眼中一闪而逝的晦暗,没有躲过元熙的眼睛。

    “禀王妃,现在学生担心的是,究竟这巨人有多少人?是不是一个部落?还有,若是如王妃所言隐居于山内,为何又突然出现,还毁坏了几处民舍?”

    静依面上也是露出一丝忧色,坐直了身子,想要从榻上下来,却是被元熙给拦住了。静依无奈道:“三公子所言甚是。元熙,这个巨人究竟是不是防风氏部族的后人,咱们尚未可知。再者,这巨人的出现的确是太过奇怪。咱们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元熙点了点头,眼神却是一紧。他没有错过欧阳信刚才看静依的眼神。也没有错听过,刚才欧阳信禀报时,说的是‘禀王妃’,而不是‘禀王爷’。

    付无双上前一步道:“启禀王妃,听三弟所言,这巨人似乎是力大无比。王爷,王妃,咱们只怕是不得不防呀!”

    静依一皱眉,“付姐姐说的是。的确是应该早作准备。别说他们人多,就是只有十来个,也要想法安抚。总不能让他们常出来惊扰百姓。”说到这里,转头看向欧阳信,“三公子,现在这个消息在当地可是传开了?”

    “这倒是没有。因为那个村子本身就是地处偏远,人烟稀少。学生也是碰巧路过,才得知的。”

    “三公子,具体是在何处见到的那个巨人?”元熙朗声问道。

    “回王爷,在雷郡内的元县一个名为清柳村的地方。”

    “元县?”元熙凝眉想了想,“此事,本王已经知晓了。多谢三公子了。”

    说完,元熙起身道:“依依,你在此再稍坐一会儿,便让人陪你回文华院,且莫再累着了,待会儿记得要吃药。我去去便回。三公子,请随本王到议政院走一趟吧。”

    欧阳信一听被平王点了名,微愣,不过瞬间便明白过来,王爷是想着要他将那巨的人情形,对着几名朝臣,再稍作详细地解说,好想法子探查这些巨人的行踪。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王府。还未到议政院,元熙突然止了身形,面容冷峻地看向了欧阳信,“以前依依未曾嫁我。之前,你对她存的那份心思,我便当作不知。现在你既已知晓,她是本王的王妃,便将你那些心思尽数收了起来!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

    欧阳信一呆!这王爷的话说的可是再明白不过了。他眼睛四处一瞟,并无他人,却是轻笑道:“王爷这是何意?学生以前也不过是仰慕平安郡主的才名而已。王爷多虑了。”

    元熙冷笑一声,“最好是本王多虑了。欧阳信,你别忘了,本王可是曾在北疆御敌七年!本王可不是一个心慈手犬人!”

    “王爷威名远播。学生佩服不已!”

    元熙不再说话,自始至终他都是背对着欧阳信的,可是却像是看到了此时,欧阳信脸上那略显忧伤的表情!元熙再度抬步向议政院走去,也不理会欧阳信。

    而欧阳信则是惊在原地!是跟着去也不是,不跟着去,怕是更为不妥!这王爷将自己叫出来,就是为了说这番话?欧阳信苦笑着摇了摇头,也跟进了议政院。

    “王爷待王妃,还真是好的没话说呢。”付无双笑道。

    静依脸一红,倚在榻上,“让付姐姐见笑了。不过也是我自己不争气,偶尔出去一趟,便受了凉。王爷也不过是看我这阵子太过忙碌,眼看年节将至,所以才会如此着急。”

    “王妃好福气!其实,臣妾此次前来,还有一件要事,要禀告王妃殿下。”

    “哦?付姐姐有话不妨直说?”

    付无双抬眼看了看略显些憔悴的王妃,不过才十几日未见,王妃竟是消瘦了不少!可见这段日子的确是太过辛苦了。想到封城有关杨村疫情的传言,付无双心里忍不住又对这个小王妃敬佩不已!不过才短短几日,便可将那里的疫情控制住,且迅速找到了法子救治百姓!

    付无双收了收心神,轻道:“启禀王妃,臣妾听闻此次年节,这封城的大小官员,都是为王爷和王妃备了年礼。听说,古玩字画,金银珠宝,是样样俱全。”

    静依看了付无双一眼,淡淡地笑道:“付姐姐有话不妨直言!”

    付无双讪笑了两声,有些犹豫道:“王妃,听说,有的官员为王爷呈上的年礼,有些特别。”

    静依的眸子清亮,长长的眼睫毛将眸子中的笑意遮挡了一半儿!“付姐姐说的,可是美人儿?”

    “王妃竟是猜到了?”

    “这有何难?王爷正值青春,而本王妃又尚未及笈,这封城的官员有人存了这个心思,倒也是不为过。”

    “王妃果然是心思敏锐。其实,王妃既然尚未及笈,何不主动为王爷张罗几名妾室。哪怕是通房丫头也是可以的。也免得不知情的人,在外面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静依的眉毛微挑了挑,“付姐姐倒是说与我听听,这封城可是有了什么传言了?比如说,本王妃善妒之类的。”

    付无双听着静依温和的语气,却是突然感觉到后背发凉!忙低了头道:“殿下息怒!臣妾也是为了王妃的声誉着想,并无他意。”

    “付姐姐这是何意?你的心思我自是明白。你也是一心为我好,罢了。我不过是因为出不得府去,有些烦闷,所以才想着请付姐姐对我说说外面的事情罢了。没想到,倒是将付姐姐给吓着了。”

    付无双知道眼前的这个小王妃绝对不是寻常这个年纪的女子!她的心思聪慧,自己是远远不及的!“王妃既是病着。臣妾便不打扰了。臣妾告退。”

    “海棠,替我送送欧阳少夫人。”

    静依看着付无双出了前厅,眼睛微眯!封城要出乱子了?只怕那个巨人之事事小,眼前的事才是真正会搅乱封城之事吧!付无双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来跟自己说这些?分明就是知道什么人存了这个心思,而且还是已经开始行动了,想着将美人儿,硬塞给元熙吧!

    静依起身下了榻,一筹莫展,到底是什么人存了这个心思?付无双又是怎么知道的?还有,她既是知道了,来知会自己,又为何不肯明说呢?

    静依抬眼向厅外看了看,仿佛是隔着帘子,也能看到外面的冬景一般!

    “去后花园。”静依说完,便率先出了前厅。海棠等人忙在后面紧跟着,将大麾给王妃披好了,又将手炉塞到了她的手里。

    静依到了后花园的一处八角亭,道:“你们退下吧。将猫儿给我带来。”

    说完,便在一张垫了软垫的凳子上坐了。不一会儿,那只小彩雀,便围着八角亭盘旋了一会儿,落到了静依的左肩上。

    “小彩雀,这几日过的可好?我这几日病了。没来看你,你可是等的心焦了?”

    小彩雀在静依的肩上跳了几下,然后就开始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静依越听,脸上的笑意越淡,眸子中的冷意越来越浓!看来,自己的清静日子,是要没了。

    不一会儿,小白虎也被海棠给带了过来。许是相处的久了,这海棠又是一直跟着静依,所以小白虎对海棠倒是很亲近,这整个儿一王府里的侍婢们,也就只有海棠敢接近那小白虎。而司画等人,许是身上的煞气太重,一靠近它,便会咆哮不止!除非是有静依在,否则,定是会发生一场人虎大战!

    “启禀王妃,猫儿带来了。”

    静依冲着小白虎招了招手道:“猫儿,过来!”

    那小白虎刚屁巅儿屁巅儿的走了两步,便听见静依的肩上传来了叽叽喳喳的叫声!那小白虎一怒,‘嗷呜’一声,便将那小彩雀给吓得一个没站稳,‘趴哒’,便给掉到了冰凉的地上!幸亏静依现在是坐着的,倒是不高!只不过,一只小鸟,居然被吓得掉到了地上!

    那小彩雀似是觉得极为丢人一般,双翅竟是往头上一抱,两只小细腿儿,一蹦一蹦地,到了静依的脚边。

    静依顿时开心不已!“怎么?小彩雀也是觉得害羞了?也是,你是鸟诶!怎么会这般怕一只小老虎呢?而且还被吓成了这幅样子!真是丢尽了你们飞禽一族的脸了!”

    那小彩雀听了,叽叽地叫了几声,然后扑扇着翅膀,到了静依的腿上,鸟脸冲外,似乎是瞪着那小白虎,叽叽喳喳了一番。

    那小白虎一两眼瞪着那小彩雀,做出了一个前扑的预备姿势!那小彩雀,却是又叫了一声后,便扑扇着翅膀,直接飞走了!飞走之前,还围着八角亭叽叽喳喳了一番,似是在嘲笑那小白虎,不会飞,不能将它怎么样一般!

    小白虎也不理会那小彩雀了,而是到了静依的一张软垫子上卧了。这是静依专门为它准备的。冬日太冷,这亭子内的石砖上,更为冰凉。怕小白虎受了凉,才特意命何嬷嬷给备下的。

    静依用手轻轻地小白虎的头上摸了摸,轻道:“猫儿,几日不见,可想我了?”

    小白虎似是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对于静依的问话,仿若未闻!

    “猫儿,等过了年,我带你去山里玩儿,可好?”

    小白虎似是听懂了,用两只前腿儿,支起了半截儿身子,歪着头,看向静依。

    “只要你听话,我便带你去。只是有一样,可千万别给我惹事儿!别在山上看中了一只公老虎便不回来了!”

    小白虎‘嗷呜’地叫了一声,似是在说不会!

    “王妃,您在这里待的时间也不短了,该回去用药了。”话落,海棠抬起头向亭子外面看了一眼,道:“您瞧,这又起风了。您还是快些回去吧。若是让王爷知道您没回文华院,反而是来了这儿,他倒是舍不得罚您!可是您这猫儿,只怕是要受些委屈了。”

    静依点点头,“好吧,那便回去吧。”

    说完,再度拍了拍虎头道:“猫儿,这些日子,你便乖乖地在府中待着,好吃好喝的。等再过几日,我便让你去山中。”

    那虎眼眨了眨,抬起虎头,在静依的手背上舔了舔,依依不舍地回到自己的‘家’中去了。

    静依回到屋子,喝了药,便倚在了榻上看书。

    “王妃,这是何嬷嬷亲手给您炖的鸡汤,您趁热喝吧。”海棠道。

    静依皱了皱眉,“海棠,我刚刚才在前厅吃过燕窝了,这鸡汤就不必了吧?要不,留给王爷喝?”

    “这锅里给王爷留了鸡汤,您还是快喝吧!不然,待会儿何嬷嬷过来唠叨您,您不还是一样的喝?”

    “罢了,给我吧。你去将司琴给我唤来。”

    静依接过鸡汤喝了两口后,直觉得从嗓子眼儿到胃里都是暖烘烘的!这鸡汤煲的真是不错,喝着有浓浓地鸡香味儿,却是一点儿腥味儿也没有。

    “给王妃请安,您找我?”

    静依将手里的鸡汤放下,拿帕子擦了嘴道:“你去到封城的酒楼、茶肆等地四处打听一下,看看是否有什么关于王府,关于我和王爷的流言。记住,一丁点儿也别放过!”

    “是!”司琴动作迅速地退了出去。

    静依端了汤碗继续慢慢地喝着,心里却是在想着,这封城,不大点儿地儿!还真是藏龙卧虎呢!边想着,边喝着,一碗鸡汤便很快就见了底儿。

    静依将碗搁下,闭了眼睛,轻叹了一声。怎么想过个清静日子,都是让别人看的不顺眼了呢?

    “在想什么?”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

    静依的眼睛未睁,只是懒懒地问道:“这么快就安排好了?”

    “嗯,交给岳正阳去办了。”

    “岳世子?他现在不用再往各个兵营跑了?”

    “兵营的事儿,暂时由我打理。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了。左山大营有司航,右山大营也是由我的人接手了。飞虎大营有齐大力,没什么事儿。”

    突然静依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元熙!那支精兵?”

    元熙笑了笑,“无妨!那支精兵现在已经是挪到了华阳山的中部活动。而那巨人出现的地点是在华阳山南部。不会有什么冲突的。”

    静依却是仍不放心道:“不见得!那巨人出现在了那里,不一定就是他们的活动范围仅限于那里,否则,这么长时间了,为何就连当地的年轻村民都是没有见过呢?”

    元熙一愣,有些不解道:“言之有理,可是这支精兵也已是存在了三年了,怎么也是一次都没有遇到呢?”

    “这说明什么呢?若是他们长年居于华阳山,不可能一次也没有见过。当地的百姓要上山打猎、砍柴。怎么会毫无所觉?”

    “也许,他们是住在了深山之中!那里,一般是很少有人会去到的地方。”

    “深山吗?”静依喃喃道,“元熙,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诡异!大渊自开国以来,尚未有人亲眼见过这防风氏一族,为何偏偏那么巧,就被欧阳信给看到了?还有,即便是那防风氏一族,居于深山老林之中,也不可能一点儿痕迹也不留下呀?为何此前并未听说过有巨人在那里出没?”

    元熙也是一脸的不解,“那三公子不是说当地的年长一些的人曾见过一两次吗?”

    静依摇摇头,“不对!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就是说不上来!你想想宋浩的那支神秘的精兵,在华阳山中存在了三年,活动地点不定,却是一次也未能得见那巨人,你不觉得奇怪吗?”

    元熙此时却像是想通了一般,笑道:“华阳山脉绵延起伏,人迹未曾到达之处,却是甚多!你想想,一两个,哪怕是十几个巨人生活在深山里没有人发现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支精兵数千人生活在深山之中,外界之人,不也一样没有发觉?”

    静依吐了一口气道:“也许是我想多了吧。”

    “好了,来。我抱你休息一会儿吧。”元熙说着,便坐在了软榻上,静依则是顺势躺在了他的腿上。

    静依闭了眼睛,折腾了一上午,也的确是有些累了。

    “你先小憩一会儿吧。到了用午膳时,我再叫你。”

    静依摇了摇头,“睡不着,就这样躺着也挺好。”

    元熙手中拿了一本书,慢慢地翻看着,而静依则是极为舒适地躺在他的腿上,脸上露出惬意的笑容!太阳已是升的大高,透过那纸糊的窗户,暖暖地照在了二人的身上,静依像猫一样,微蜷了身子,感觉到阳光洒在身上的暖意,出声道:“真好!这样的生活,平静、温馨,才是我一直想要的。”

    元熙闻言,拿着书的手一颤,自己到底是不该将她给搅进这场争斗中来!虽然说他已是尽力地将她置于这场争斗的边缘,可是世事难料!她既然是嫁给了自己,那么,他们的这一生,便注定是要披荆斩棘,一路艰辛!

    元熙看着静依闭着眼睛,极为放松的神情,有些心动,也有些心疼!他的依依才十四岁呀!这么小便要和自己一起并肩战斗,承受那么多的压力和艰辛!自己到底是亏欠了她!

    元熙想着,便伸出大手,在静依的脸上轻轻地抚过。喃喃道:“依依,嫁给我,你辛苦了。”

    静依只是闭着眼睛,享受这难得的休闲时光,并没有真的睡着,听到元熙说的话,抿唇一笑,“是呀!嫁给你,我好辛苦的!所以,以后你要多多心疼我一些,体谅我一些,关心我一些!千万不要给我惹风流债才是!”

    元熙闻言,‘扑哧’一笑,“依依,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绝对是没有那个心思去惹风流债,倒是你!给我小心些才是,别总是给我惹一些桃花回来!小心哪一日,我真的恼了,将你的那些烂桃花,都给你剪了去!”

    静依听了却是扁了扁嘴道:“你就会胡说!我哪里有惹什么桃花了?再说了,现在是冬天,就是惹,我惹的也是梅花!没花!”

    “没花?那你倒是说说那个欧阳信是哪儿蹦出来的?你可别说是我给你惹的。”

    “欧阳信?”静依睁开了眼睛,“他不是好好的吗?再说了,自京城那日一别之后,我也总共就见他那么几次,哪次,不是有你在场?”突然,静依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向元熙道:“你吃醋了?”

    元熙轻笑了一声,然后又在她的脑门上轻敲了一下,“你这脑子反应的是不是也太慢了一些?现在才听出来吗?我都快被醋给淹死了!”

    静依低低一笑,“淹死算了!省得你整日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元熙无奈的摇了摇头,却是不语,将静依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他原本还觉得这个欧阳信讨厌的紧,心里竟然是存了不该有的心思!现在听静依这样一说,心里倒是对那个欧阳信同情起来了。

    “依依,总之以后你自己要小心些,别再给我惹桃花债了就成!”

    静依再度闭了眼睛,懒得理他!

    二人一起用了午膳,下午元熙陪着静依躺了一会儿。静依到底是连着发热了几日,现在虽是不再发热了,可是到底是这几日让这风寒给折腾的不轻,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去了。

    元熙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穿了大麾,去了书房。

    “出来吧!”元熙冷声道。

    “参见主子。”无伤现身道。

    “事情办得如何了?”

    “回主子,人已经在路上了。估计年三十前便能赶到封城了。”

    “嗯,京城那边儿都安排好了?”

    “主子放心,已经安排好了。苏夫人因病需要休养,已经是住到了城外的别庄上。”

    元熙点点头,“那便好。只是要紧地注意了,别让他们后面跟上尾巴。”

    “是!主子放心。”

    “依依还小,第一次离家,便是这么远。晴天说的对,她是想家了。”

    无伤看着主子一脸的伤怀,也不知该不该劝,只好静立在一旁。

    静依睡了近两个时辰才醒了过来,一看外面,竟是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要黑了,不由暗恼道:“怎么睡了这么久?还真是能睡!”

    海棠笑道:“王妃这是因为前几日发热,浑身消耗了不少的体力,所以才会如此。您不觉得睡了这一觉,您舒服了不少吗?”

    静依闻言,动了动脖子,又动了动手脚,“还真是如此。”

    “启禀王妃,司琴侍卫长求见。”柳杏儿在外面道。

    “快让她进来!”说着,静依下了床,接过海棠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和手,“你们都下去吧。我不叫,谁都别进来。”

    海棠闻言退下,司琴进来回话了。

    “如何了?可查得清楚了?”

    “禀王妃,外面坊间的确是流传了一些对王妃不利的流言。”

    “哦?说来听听。”

    “外面流传最广的一条流言便是说白府和宋府的覆灭,皆是由王妃一手策划。说是因为白素兰和宋娇二人被王爷相中,要纳为侧妃,却是不知怎么被王妃知道了,不肯,所以出手策划了这些事,只是为了除去这两个美人儿!”

    静依看着左腕上戴的碧玉镯,脸上的笑意甚浓,“还有呢?”

    “还有,就是说王妃善妒,明明王府内有四名美人儿,却是不肯让她们服侍王爷!甚至还将她们给软禁了!”

    静依的眸子中滑过一抹了然,“就这些了?”

    “回王妃,这些流言虽然说是在坊间流传,却是主要在一些达官贵人之间流传,并不怎么受老百姓的欢迎,甚至还有百姓驳斥这些流言。说是有人恶意诬蔑!说王妃向来心善,这封城外的难民,哪一个不是多亏了王妃的恩德,才能活下来!定是有人看王妃碍眼,所以才想法子败坏王妃的声誉。”

    静依点了点头,“这百姓虽愚,可也不是愚不可及的!可有查出这流言的源头是来自何处?”

    司琴摇了摇头,“属下无能,查不出这流言的源头。不过,在封城的第一楼,似乎是说的最为热闹。那里是封城最为奢华的酒楼,去那儿用膳的,也都是非富即贵!”

    “我知道了。这不怪你。是我太小看了她们了。你下去吧。”

    元熙进了屋子,便见王妃正对着墙上的一幅《仕女图》发呆,王妃的头发整个儿都是散着的,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慵懒之态。“怎么一个人对着画发起呆来了?”

    “你怎么不以为我是在赏画,反而说我是在发呆?”

    “你赏画时,可不是这个样子。怎么?可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说出来让我听听,也许我能帮你想个法子呢。”

    静依摇了摇头,笑道:“哪里有什么烦心事?只是一个人待在这里有些无聊罢了。”

    “那我陪你下棋?”

    “不要!”静依的眼睛一亮,“我要听琴!”

    元熙一挑眉,“好!来!躺好,先把药吃了,我便弹琴给你听。”

    静依的眉头一皱,“这是什么时候的药?刚才还没有。”

    “是我端进来的。本来应该是晌午用完午膳喝的,可是后来看你睡着了,便没叫你,又吩咐他们热的。”

    静依心不甘情不愿地勉强喝了药,整张脸都像是苦瓜似的,“好苦!”

    元熙笑笑,便扶她躺下,自己则是又坐在了榻上,开始抚琴了。

    静依看着眼前这个光华万千的俊逸男子!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有些打鼓。元熙,你真的会信守承诺,此生唯我一妻,永不纳妾吗?若是为了你我之前的这份情谊,要让你舍弃一些东西,你又能舍弃多少呢?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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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风雨前兆!

    接下来的几日,静依便在府中静养,未出过文华院一步,而何嬷嬷和海棠则是忙得不可开交,因为年节将至!

    元熙这几日也是稍稍地有些忙碌了,毕竟这是他来到封城后的第一个年节,总是要慎重一些的。岳正阳安排了城内的卫兵们,每日加强了巡逻,特别是到了晚上,加了两道巡逻。

    “启禀王妃,您安排的那几名美人儿,规矩已经是学得差不多了,您看,要不要先将她来叫来训话?”何嬷嬷请示道。

    静依摆了摆手,“不必了。将她们按我原来说的安排好就是了。”

    “是!回王妃,这些日子,这四名美人儿倒是安分了许多,经过奴婢等人的调教,也已是没了初时的傲气。她四人本就貌美,您真的放心将那两个送到王爷的书房伺候?”

    “既是母妃赏下来的,自然是要让她们做些事了,总不能让王府一直养着她们吧。”静依说完,转头看向柳杏儿道:“柳杏儿,等过了年,我便着手安排你的婚事。何嬷嬷,你是我身边儿的老人儿了,柳杏儿的婚事,到时你可要多下些心思。”

    “是!老奴明白。”说完,笑嘻嘻地看向了柳杏儿。

    柳杏儿脸一红,“您就会拿奴婢开心!奴婢去帮您泡茶。”说着,拿了还有半壶茶的茶壶便急奔了出去。

    静依轻笑了数声道:“瞧瞧,还不好意思了呢!”

    “禀王妃,这年节将至,按照这封城的惯例,年三十儿的前一天,也就是二十九,您和王爷,是要宴请封城的一些官员及家眷的。您看,这次咱们的主菜怎么安排?”何嬷嬷说着,便递上了一张菜单。

    静依一一看过,用手轻抚了抚额头,道:“左不过是这些个山珍海味罢了!你看着安排就是了,菜色差不多就行了,莫要太过铺张浪费了,眼下,王爷的日子不好过,这边儿处处都得花银子,京城里头,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呢。只要说的过去,又不太过铺张就是了。”

    “是!”何嬷嬷应了,又道:“那您让奴婢备了那么多的猪肉?”

    “是这样,你们今明两日准备准备,三十儿那天多包出些饺子来,让府中会包的都一起包。”

    “饺子?”何嬷嬷一愣,“王妃,您这是想着?”

    “城外还有那么多的难民,总也要想法子让他们也过个年!沾沾喜气!慈善堂那边儿可去过了?都安排好了?”

    “回王妃,安排好了。昨儿命人将猪肉送过去了,听说今儿剁了馅儿,明天炸丸子。”

    “嗯,那就好。告诉那边儿的初五,将府里上上下下都给我看紧了,别让一些个不安分的奴才将手伸向了不伸的地儿!那里住的可都是些无父无母的孩子!绝不能让人想着沾这些孩子的光!”

    “是!王妃放心,初总管这人狠着呢!将慈善堂上上下下治理得井井有条,没有人敢起这个心思!”

    “没有最好!初五的能力,我倒是知道。明儿是二十八,还要准备后日的宴席,你们怕是要辛苦几日了。肉馅可是剁出来了?”

    “回王府,剁了一半儿多了,现在膳房里头还在剁着呢。”

    “百姓们难得才吃上一次饺子,记得告诉调馅的嬷嬷,多放些肉,少放些白菜。”

    “是!您就是心善,别说是肉饺子了,就是给他们送去些白面馍馍,他们也得对您感恩戴德的!”

    静依笑了笑,“你先安排吧。后日咱们府上摆宴,记得给城外拉上两锅菜过去,再送去两车馒头。就说是王爷的意思。等到了正三十儿那日傍晚,再命人将饺子都拉到城外的粥棚那儿煮了,每人都吃上几个。也算是过了过年。”

    “是!”何嬷嬷笑着应了,退了出去。

    静依则是收了笑容,面色微微有些发寒,道:“司墨!”

    屋顶上跃下一个黑影,“主子!”

    “你去那边儿盯着些,这虽是善事,可却是出不得一点儿岔子。只你一人,怕是忙不过来,去找司琴,再跟她要几个人。”

    “是!”司墨说完,便飞身出了屋子。

    静依舒了一口气,打开窗子,顿时寒风扑面而来,静依闭着眼睛深吸了几口气道:“都说最冷的冬季过了,便是暖春了!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太失望,弄一些不得台面的小把戏来打发我!”

    海棠进了屋子,一看,急道:“您这是做什么呢?天哪!您快到那儿坐着。”边说着,边将窗子关了,“不是奴婢唠叨您,您总是这样,万一再受了凉,可怎么是好?眼瞅着就是年节了!您不想着安安康康地过年了?”

    海棠将一旁的手炉取来,放到了静依的手里,“幸好王爷不在,否则还不定怎么数落您呢!”

    静依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我也是刚打开窗子,你便进来了。我只是觉得这屋子里太闷了!想着透透气。哪里就有你说的那般严重了?”

    “您要是觉得闷,不如,奴婢陪您到外面走走,穿上大麾,也比刚才您就穿成这样吹冷风强!”

    “好吧。既如此,你便陪我出去走走吧。”

    海棠给静依穿好了大麾,又让静依拿了手炉,才眼着出去,在院子里逛着。

    “王妃,您瞧,这梅花开的可是正艳呢!”

    静依点了点头,“我不过才几日未来,怎么这后花园里,便多了这么些的梅花?”

    “是王爷吩咐人从别院里移过来的,说是等你病好了可以出来赏梅。”海棠回道。

    静依唇边扬起一抹笑意,元熙永远都是这般的体贴,也是这般的懂她。

    静依伸手将一梅枝轻轻压下,然后放在了鼻间,那清淡的香气顿时便被吸入了她的脾肺!

    片刻后,静依转了身,“走吧。后日还要宴客,到膳房看看。”

    傍晚时分,元熙在书房内,一脸的冷肃!“查出是什么人散播的谣言了吗?”

    “回王爷,查出来了,是彭夫人。”

    “彭江浩的夫人?”

    “回王爷正是!”

    元熙的眼神冷了冷,似是要将眼前的东西全都给冻住一般。“好一个彭夫人!她的底细可是查出来了?”

    “回王爷,查出来了。她是德妃的远房堂妹。”

    “哦?彭杨氏?这倒是有意思了!是奉了德妃的意思?”

    “回王爷,前几日,王妃那边儿也派人彻查这些流言了,不过没有动用咱们暗阁的力量,只是动用了她身边的人。”

    “那王妃可查出什么来了?”

    “回王爷,只是查出了这些流言的内容和散播的人群,并未查到彭夫人身上。”

    元熙点了点头,“那是前几日。现在,只怕这依依,应该是已经知道是这个彭杨氏做的了。”

    “罢了,你继续将人给盯紧了!有情况随时来报!”元熙说完,也不理那无伤,便径自出了书房,直奔文华院了。

    “还没用膳?”元熙一进东暖阁,便笑道。

    “这不是在等你吗?都忙完了?”静依笑着上前替元熙将披风解下,又接过柳杏儿递过来的帕子给元熙净了手。

    元熙笑道:“依依今天不对劲哦!怎么这般的殷勤了起来?”

    静依笑笑,“先用膳吧。用完了晚膳,我再与你细说。”

    元熙一挑眉,便坐下开始用膳。静依也是在他的一旁坐了,静静地用着膳。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元熙拿帕子擦了嘴角,问道。

    “元熙,马上就是年节了。等过了年节,我想到平秋县去一趟。”

    元熙立时就拧了眉,“不行!那里的风沙太大。现在这个季节,只怕是你一到那儿就得病倒了。不行!”

    静依也不急,仿佛知道他会如此说一般,“这次去,不是还有晴天哥哥吗?有他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元熙心中腹诽,就是有他我才不放心!可是这话却是不能说出口的,转念一想,又道:“依依,你忘了封城还有这个济善堂要安置呢?你若是走了,这里谁来应付?”

    “你放心!我已经将想法都与师父说了,而且也是再三的商讨过了。有他老人家在,没问题的。”

    元熙的脸一黑,“你非去不可吗?”

    静依一怔,不明白元熙为什么会这么坚持。仍是试着劝道:“元熙,我去平秋县也是为了能够亲眼看看那里,然后再决定到底采取什么样的方案来治理风沙,免得到时候方法不得当,再耽误了时间,也浪费了咱们的财力、物力和人力!”

    “你从未治理过风沙,你说的那些也不过是从书上看来的。晴天不同,他游历了大江南北,见过的,比你要多的多。有他去平秋县,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为什么一定要亲自去?”

    静依听出元熙的语气有些不善,也是有些气恼,自己这般费尽心力的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为了封城?为了他们共同的家?一思及此,不由得有些拔高了音量道:“你的意思是我是纸上谈兵了?”

    “我不是说你是纸上谈兵!依依,这封城还有这么多的事情需要你料理,你为何一定要去平秋县?我是担心你!这样恶劣的天气,你到了那里,各种条件再达不到,你若是病倒了,才是最大的事!”

    元熙试着缓和了语气,又软下脸来,“依依,平秋县,我去过。那里的情况实在是复杂。你也看到咱们城外来的那些难民了。若是平秋县山好水好的,哪里会来了这般多的难民?你可能不知道,这些人一路走来,路上病死的比饿死的还要多!”

    静依沉默了,元熙担心她,对她好,她不是不知道。可是她是真的觉得自己亲自去一趟,才是比较好的。半晌后,她抬头看向元熙,“这样吧。反正过了年,也不能马上就开始植树。先让晴天哥哥过去,把大致的情形来信告诉我。我看看能不能做出判断。待天所暖和一些后,我再过去。这样总行了吧?”

    元熙垂了眼睑,静依没有看到他眼中闪过的一丝伤感和不安。

    二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元熙也一直没有表态,到底是否同意她去!而静依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这样静静地等着元熙的答案。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闷!就连在外间儿侍候的海棠等人也是意识到了里间的气氛似是有些不妥,不过二位主子不叫,却是谁也不敢进去。

    元熙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静依,“你若是真的想去,那便去吧!只是有一样,必须是我陪你一起去!”

    “你?”静依惊道:“你若是去了,这封城的政务怎么办?万万不可!我此去是为了治理风沙,说不准要待多少日子,到时候,万一让你误了这边的政事该如何?”

    元熙的眼神一暗,“你不希望我去?”

    静依一怔,没听出他话中其它的意思,只是有些呆呆地点了点头,“你是这封城的主子,这封城的大小事务如何能离得开你?你若是去了,万一再让一些不安分的人逮住了机会闹事该怎么办?”

    元熙不语,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静依这一次有些心惊了。元熙的眸子里所透出的信息分明就是受了伤害一般!这让静依很不解,不就是不让他去平秋县吗?怎么就会受伤了?静依看着元熙眼中的伤感之意越来越浓,有些不忍。“你若是真的不想我一个人去,担心我的安全,那便让初一他们多派些侍卫跟着?要不,让司琴也多带些女子侍卫队的人,如何?”

    元熙的眸子闪了闪,长长的睫毛轻颤了颤,“依依,你说过,咱们要共进退的。”

    静依点点头,“所以,咱们才要尽快地将封城治理的越来越好!越来越富庶呀!”

    元熙低了头,似是在想着什么。

    饶是静依心思细腻,此时,也是不知道元熙到底是怎么了。只好轻道:“这样吧,你若是还不放心,那我便等你将政事处理的差不多了,咱们再一起去。”

    元熙闻言猛地抬起头来,“你说的是真的?”

    静依看着反应似乎是有些太过的元熙,点头道:“自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只是有一样,万一封城来了消息要催你回来,你不可耽搁!”

    “你放心!我自会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当。”元熙笑道,那眸子里闪现着耀眼的光华!这让静依看的有些呆了!这个男子前后的变化也太快了些吧!刚才看上去还很受伤,很像一个小男孩子一般,现在却是突然这般的神采奕奕,光华乍现!

    “怎么了?”元熙看静依盯着他的眼睛看,轻眨了眨道:“可是在我的眼睛里,看到你自己的影子了?”

    静依脸一红,低了头道:“你的转变也太快了吧!”

    元熙轻笑数声,刚才压抑、不安的情绪随着静依的脸红已是尽数散去!大步到了静依身前,将头几乎是贴到了静依的一侧,“依依,快过年了呢!等过了年,再过几个月,就到了你的生辰了!”

    元熙口中喷出的热气洒在了静依的耳根处,脖颈上,不过是眨眼间,她便从脸红到了耳根,再从耳根红到了整个脖子。

    元熙笑吟吟地在静依的脸上亲了一下,将她拦腰抱起道:“走!去寝室,我抚琴给你听!”

    于是,当晚,岳正阳和晴天、初一等人,再度有幸地听到了文华院中传来的琴声!

    次日,元熙用过早膳便去了议政院,马上就是年节了,可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什么乱子!

    “岳相,你派去的人可是传回了消息?”元熙冷声道。

    “回王爷,昨晚收到了消息,还没有发现巨人的行踪。不过,他们在一处深山中,发现了有些树木高处的长枝被砍断了。很明显是由利器所割。而由派去的人估算,大约应是高约八尺左右的人才可能是挥臂砍断。”

    付达听了,用手捋了捋胡子,“如此说来,这华阳山的深山中确实是存在着一支巨人族了?王爷,还是要想法子尽快找到这些巨人,况且他们手中还有利器,万一他们再次出山,不是空手而来,而是手执利器?”

    元熙听了眼神一紧,这些他和静依早已是想到过了!不过,这么多年来,从未听说过有巨人出没,即便是当地的百姓曾有人见过,可也是被人视为笑话!况且当地的老者最多的也不过是才见了两三次!正如依依所言,此事,总是透着些奇怪!

    “付相放心,此事,王爷早有防范!而且就目前咱们所掌握的情况来看,他们的人数应该是不多,不会对咱们造成太大的影响。”

    元熙却是摇了摇头道:“这些巨人出现的太过蹊跷!岳正阳,让你的人继续找,一直到找到他们的集居地再说!这段时间,咱们封城的兵营、防务,都不可大意!”

    “是!王爷放心!臣知道怎么做。”

    “岳相,马上就是年节了,这城中的防务已是加强了,同时,外面的那些难民?是不是也要想个法子不要让他们引起什么骚乱才好?”付达道。

    元熙不待岳正阳说话,便道:“此事,付相放心,王妃已经命人开始关手安排了!明日是本王宴请封城官员及家眷的日子,届时,王妃也是会给城外的难民送去一些馒头之类的,本王已经命初一到时多带些侍卫,防止百姓之中发生骚乱。”

    “如此,老臣就放心了。王爷好福气,能得一如此贤慧的王妃,实在是封城之幸!”

    元熙轻笑道:“付相这话倒是说的并不为过。本王就代王妃受了你这一夸赞了!呵呵!”说完,岳正阳和付达也是轻笑了起来。

    平王府,大厅内。

    静依正坐在桌前将请贴一一核对过,又命人将菜单拿来看了一遍。然后是厅中摆放什么花,用什么样的餐具,多少人在宴会伺候,什么人在府门迎客等等一系列的琐事!

    “启禀王妃,这膳房都是那个徐嬷嬷的打理的,您看,这次的宴会,还有没有必要让人盯着她?”何嬷嬷待屋中没人了,才轻声问道。

    “上次是谁在暗中盯着她的?”

    “回王妃的话,上次是奴婢的一个远房的侄女儿盯着的。”

    “这次换个人,她可是个聪明的。上次的腊八宴,是她第一次举办这样大宴会,定然是为好好办的。想来,也是知道我是在试探她!估摸着,她也察觉出是有人盯着她了。这次不必做的这样明显。只是命人悄悄跟着她,将行踪报于你知晓便可,无需盯的太紧!否则,她便又会察觉了。”

    “回王妃的话,您是料定了她这次会有所动作?”

    “她是宫里出来的资深嬷嬷了,只不过她与韩嬷嬷不同!她的主子,可是个厉害的呢!”

    何嬷嬷闻言心里一紧,这王妃刚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怎么就又有人上门生事来了!真是不消停!

    静依看出何嬷嬷脸上的担忧之色,笑道:“何嬷嬷不必紧张。我既是料到了她会做手脚,又岂能坐视不理!你放心吧。她既然如此地煞费苦心,咱们总得让她将这出戏给演完了。否则,岂不是太对不起她的一番苦心了!”

    何嬷嬷点了点头,“王妃明见!有您这番话,老奴也就放心了。”

    “行了,你快去安排吧。明日还要去给城外的难民们送吃的过去呢。你可找过初一了?”

    “回王妃,找过了。初侍卫说王爷早已是吩咐了,已经准备好了一支侍卫,专门奉命护送这些吃食,维持城外难民的秩序。”

    “也是,他总是想的比我周到!这样的事情,哪里还用得着我来操心!”静依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去忙吧。将司琴给我唤进来就是。”

    司琴一进来,便见王妃正靠在椅背上,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属下参见王妃!”

    “免礼。你过来。”静依懒懒地说道。

    司琴近了几步道:“王妃这是怎么了?可是什么地方不舒服了?可用去找晴天公子?”

    静依摇了摇头,“不必了!明日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回王妃,都安排妥了。”

    “明日是今年的最后一次宴客了,切勿生出什么事端来。你只要将那东西擦到彭夫人的裙摆上便可。其它的,自会有人去做。”

    “是!”

    “司墨可有回来过?”

    “回王妃,没有。按照以前暗阁的规矩,便是表示无事。”

    静依点了点头,“万不可掉以轻心!咱们这次的对手,可是个厉害的角色呢!”

    “是!属下明白。属下明日定会将彭夫人的一举一动严密监视。”

    “彭夫人?彭杨氏!我倒是真的很好奇,在宴会上,她会使出什么手段来?”

    “王妃,这种人,您就该想个法子,直接让她身败名裂!”

    静依摇了摇头,“你不懂!她好歹也是彭将军的夫人,即便是不给彭杨氏面子,也是要顾虑到王爷的军心的!那彭江达在封城的根基颇深,他与宋浩等人不同,他到底是忠厚老实的,只不过是被人给利用了而已!”

    “您说的这个,属下不懂,只是她冒犯了您,就是该死!”

    “就是死,也不能死在我的手里!”

    静依有些慵懒地抬了抬眼皮,道:“明日一切都要小心些,大过年的,我可不想自己的府上发生什么污秽之事!平白的,扰了我的心情。”

    “是!属下明白。”

    晚间,文华院内。

    “元熙,那巨人之事,可是有着落了?”静依靠在榻上问道。

    “尚未发现真人,只是发现了一些可疑的迹象!”

    “我总觉得此事太过诡异!咱们一定要万分的小心些。别再上了什么人的当!”

    元熙点点头,“我明白。你放心吧。岳正阳派去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很快便会有发现的。”

    “今天一整天都好累!困了,我先睡了。”静依打了个哈欠道。

    元熙轻轻一笑,“不过就是准备个宴会罢了,你直接交给何嬷嬷和海棠她们去打理不就成了?为何还要亲自过问?瞧瞧,现在累着自己了不是?”

    静依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不想?可是毕竟是年节前的宴会,咱们总得仔细些才是!何嬷嬷她们虽然得力,可到底是下人,难免有些想的不周的地方!再者,她们以前也没办过这样大阵势的宴会呀!不过,有了明日的这一场宴会,以后,再办起类似的事情来,倒是容易的多了!我也就不必再亲自过问了。”

    元熙将她抱起,放到了床上,为她除了袜子,“可还要听琴?”

    “要!”静依猛点着头道。

    元熙冲着她宠溺一笑,便再度坐到了榻前,开始抚琴了。

    许是静依累极,没一会儿,便睡着了。元熙看她睡的沉了,便止了音,也歇下了。

    床上的元熙看着静依甜美的睡颜,有些忧心地叹了口气,这个彭杨氏的事,他知道后,知道静依也是彻查此事,便告诉了她。本来想着替她将事情解决了,可是静依却是不肯。说是封城已接连落马了几名大员,不可再有动荡了。

    元熙看着睡的极睡的静依,心里倒是好奇,这个小丫头到底是打算如何做?他知道这个丫头的脾性,虽然有仇必报,可是却是极为清醒狼,关键时刻总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到底是因为顾念着自己,顾念着封城,她才不肯让自己出手替她解决这个彭杨氏!

    元熙心底里叹了口气,笑着摇了摇头,闭上眼睛,轻揽了静依,没一会儿,也是睡熟了。

    次日清晨,静依早早地便起来了,海棠帮着梳洗打扮了一番,便到前厅指挥着众人们开始布置了。

    “王妃,这里已是没有多少事儿了,该布置的昨儿都布置的差不多了。您还是先回去歇着吧。待会儿宴席上,还有得您忙的。”何嬷嬷劝道。

    “没事。反正我也是闲着。在这里看你们张罗,倒也是没那般无聊了。”

    “启禀王妃,欧阳府的少夫人来了。”柳杏儿进来禀报道。

    “哦?快请!”静依说着,便起了身到了厅门口,“付姐姐来的倒是早!”

    付无双行了礼道:“臣妾知道前些日子王妃殿下病着,所以才早早地过来,看是否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劳付姐姐挂心了。既是来得早,那便陪着我到花厅里先说说话吧。”

    说完,便一前一后地到了花厅。

    “这里不用伺候了!你们都下去吧,我与付姐姐说说话。”说完,便待下人们都退出去后,笑道:“付姐姐一人来的?”

    “回王妃的话,臣妾的夫君在前院的书房呢。刚进王府,便被初侍卫给请了过去,说是王爷等着呢。”

    “我说付姐姐怎会来的这般早?原来是因为欧阳大人要早一步来,付姐姐不想自己单独来,所以便陪着欧阳大人一起过来了。”

    付无双,脸一红,“王妃就莫要取笑臣妾了。”

    静依淡淡一笑,看着盘了一个堕马髻的付无双,头上戴了一套赤金的镶有蓝宝石的头面,首饰并不多,贵在精良!而且那上面镶嵌的宝石也是清透晶莹,一看便是上品!

    静依看着双颊微红的付无双,那弯弯的柳叶眉,将整个人的气质都是给衬托的温柔娴雅。静依突然想起这付无双嫁给欧阳夜似乎也是有一年了吧,怎么也不见其有喜呢?

    静依下意识地向付无双的肚子瞥了一眼,小声道:“付姐姐,还没有喜讯么?”

    付无双一愣,显然没料到这个小王妃会问她这个!不由得有些发窘,尴尬地笑了笑,“是,还没有喜讯。”

    静依看她有些不自在,便将手很自然地搭在了她的皓腕上,只是略一诊,便感觉到了一些异样,微蹙了眉道:“付姐姐,一直在服用避子汤?”

    付无双听了,眼睛瞪得硕大!“王妃这是何意?臣妾一直都是想着要个孩子,如何会喝避子汤?”

    “付姐姐想必也知道,本王妃也是懂些医术的。我刚才为付姐姐略一诊脉,便察觉出姐姐的脉象极为不妥,显然是在服用避子汤!所以才会不孕。而且,你似乎是服用的时间已是相当长了。至少也已是有三个月了。”

    “怎么可能?臣妾服用补药还来不及?”突然,付无双噤了声,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王妃,“您的意思是?”付无双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恐惧、不安和难以置信的眼神。

    “不!这怎么可能?我平时里用的药都是由我身边的帖身丫环熬制的。难道说?”付无双转头看向了静依。

    静依冲她点了点头,“付姐姐,你的府上,怕也是不太平呀!”

    付无双有些惊魂未定道:“想不到!我一直以为府上没有正经的婆婆,这府里上上下下,正经的女主子,怕就是只有我一个。却是没想到,这府里早已是有人盯上我了。三个月,竟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我的药换了三个月!这也太让人害怕了!”

    静依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现在既是知道了,便先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让人暗中查访,总是能揪出那个幕后黑手的!而且,你现在最要紧的,是要赶快调理一下你的身子,否则,你很有可能会终生不孕的。”

    付无双点点头,双眼的惊恐之色,仍是甚浓!“这人竟能收买我的身边的贴身丫头,定是有些来历的。”说到这里,吸了几口气,对着静依道:“多谢王妃的提醒!今日若不是有王妃的妙手,只怕,臣妾还蒙在鼓里呢!”

    “付姐姐不必客气。我也是觉得与你投缘。且你夫君与府上的三公子,都是王爷看重的人。我帮你,也是帮了欧阳大人,也就等于是帮了王爷。所以,你切莫再对我言谢了。待会儿,等宴席散了,我会借口将你留下来,请我师父再给诊诊脉。看能不能再开个方子,好好地调理一下你的身子。”

    付无双一听贺神医在此,立时便有些激动道:“多谢王妃殿下了!臣妾感激不尽!今日多亏了有殿下的提醒。臣妾回去后,定当将那黑心之人揪出来!”

    静依点点头,二人又东拉西扯了一番。直到外面海棠来请,说是宾客已是来的差不多了,王爷请王妃到前厅呢。

    静依与付无双一起赶到前厅时,便见前厅中已是分了男女左右两席坐了!

    “参见王妃殿下!给殿下请安!”众位官员、夫人对静依行礼道。

    “免礼。”

    不一会儿,这大厅内便人声鼎沸了!

    随着几名舞娘的翩翩起舞,这厅内的气氛倒是被烘到了**!

    众舞娘退去,彭夫人笑道:“王妃果然是治家有方,就连这府中的艺妓都是这般的出挑儿,进退有度,举止大方!”

    静依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冷意,有这么夸人的吗?说我治家有方,却又说这艺妓们举止大方,这分明是明褒暗贬,将她与艺妓相提并论了。她面上不显,轻笑道:“彭夫人过奖了。素闻彭夫人出身名门,当年也曾是出了名儿的色艺双绝呢!”

    彭夫人的脸一僵,又道:“谢王妃夸奖了。只是臣妾不过是小门小户出身,哪里敢自称是出身名门?哪里比得过王妃的出身高贵。”

    静依笑笑,不语。只是端起了酒杯道:“众位夫人们也是辛苦了一年了。相夫教子,也是对封城的一功!本王妃,敬众位夫人一杯。”

    “谢王妃。”

    “殿下,臣妾听说府上有几位宫里赏下来的美人儿,其舞姿绰约,不知今日臣妾等可有这个福气,一饱眼福呀?”

    静依笑道:“不知彭夫人是从何处听来的这个,本王妃倒是不知道,那些宫婢,还有这等本事。”

    彭夫人听了脸不由自主地轻抖了抖,自己刚说是宫里赏下来的美人儿,可是这小王妃却紧接着就说是宫婢!这分明就是故意给她难堪的!

    “殿下也太过谦了吧!谁不知道那四名美人儿是淑妃娘娘为了王爷,特地精挑细选的?而且还特地请了宫里的教养嬷嬷教授规矩!殿下莫不是舍不得让臣妾等人一睹这美人儿的风采?”

    静依的眼神一暗,心道,你总算是来了!怎么,想着让我难堪?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既然你一再地想要与我为难,也罢!我成全你便是!

    “既然彭夫人对那四名宫婢如此感兴趣,海棠,你这就便使了人去请吧。免得扫了彭夫人的兴。”静依淡淡道。

    “是!”海棠行了礼,便退出了大厅。

    而大厅内众人看向彭夫人的眼神皆是有些奇怪。这个彭夫人今天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提这个做什么?这不是平白地让王妃堵心吗?而坐在彭夫人对面的彭江达则是一脸怒意地看向了自己的夫人。

    而彭夫人对自己相公的怒意,却是恍若未见,而是眸子里沉淀了浓浓地笑意,似是在等着看什么笑话一般!

    元熙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见静依投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这才略略放松了些!瞟了那彭夫人一眼,这些个女人,真不知道安分两个怎么写么?还是说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本王的女人,也是你们能随意欺负的?

    众人听到厅外传来了脚步声,不禁都是对这彭夫人口中的美人儿有些好奇,齐齐地向厅门口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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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们想不想知道那个彭夫人究竟想了什么法子对付温柔聪明美丽善良的静依?想不想?还有我们聪明的静依,会如何反击呢?这样一张大网,究竟是什么人布下的呢?别急!期待后续精彩吧!

第三十三章 环环相扣!

    众人齐齐看过去,只见大厅门口来了四名衣着清秀的美人。个个是容貌姣好,眉如远山含黛,肌肤如同是梅花上的覆雪,白里透红,光滑如绸!

    四名美人儿给众人请了安,便站在了大厅中央。

    静依笑道:“彭夫人,这四名美人儿来了。你可是想着让她们舞上一曲?”

    “臣妾惶恐。臣妾哪里敢逾越。”彭夫人忙低头弯腰,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彭江达一脸的不郁,而元熙的脸色则是更为难看。惶恐?刚才与依依为难时怎么不见你惶恐?哼!

    静依则是笑道:“彭夫人客气了。刚才不是您想说一睹这四名宫婢的舞姿吗?”说着,便对着下面的四名美人儿道:“开始吧!本王妃也听说你们为了今日的宴会排了一支舞,如今既然是站在这儿来,便开始吧。也好让彭夫人好好观赏观赏。”

    彭夫人和那四名美人儿听了这话,脸色均是不好看!特别是彭夫人!这小王妃说的这话明着听起来也没什么不对,可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她在这里指手画脚的。这可是平王府!他一个臣妇居然在这里想着替平王妃做主了!这是什么事儿?这哪里还是身为臣妇应有的规矩?这分明就是在指责她多事!居然想着插手平王府的家事!

    彭江达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这个夫人,不过就是因为当初那宋娇之事,居然对他一直使性子到了现在!而且还怀疑这些事儿都是这平王妃搞的鬼!他现在能如何?他都已经是明白地告诉她了这都是王爷的意思,可是她偏是听不进去!如今到好,竟然公然到这里跟王妃过不去了!当真是个蠢妇!

    彭江达偷偷地向上瞄了一眼,见王爷脸上并无怒色,心中这才稍安。不再看那彭夫人,而是端起了酒杯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琴声响起,整个大厅内都弥漫着丝竹之音。四名美人儿翩翩起舞,果然是身姿轻盈,舞姿曼妙!让在场的不少官员们都是看直了眼,于是彭夫人再次成了众矢之的!

    不少的夫人看着自己的夫君被这四名美人儿给迷得七荤八素的,在这样的场合自是再生气也不能发作,只好纷纷将那带了无尽的怨恨的眼神瞟向了彭夫人!你说你这个彭夫人也是,好端端的提这四名美人儿做什么?现在可好,王爷没有被迷住,自家夫君倒是被迷了个晕头转向!

    彭夫人见在场的众位夫人都用带有埋怨的眼神看向她,也是觉得极为不自在,尴尬地动了动身子,讪笑了两声,以遮掩自己的不自在。她也没想到这个小王妃倒是长了一张利嘴,还真是着实厉害!

    “啊!”只听一声娇媚的声音传来,一名美人儿倒在了地上,黛眉轻蹙,脸上的表情楚楚可怜,是说不出的风情万种,惹人怜爱!

    元熙不悦道:“怎么回事?”

    只见那名摔倒的女子道:“王爷恕罪!奴婢一时不慎,扭伤了脚。”

    元熙正要说话,便听那彭夫人惊呼道:“这位姑娘的手臂是怎么了?”

    只见摔倒的那名女子的手臂上一道鲜红的血印子,在那衣袖半挽的玉臂上赫然醒目!那女子,见状,赶忙将臂上的袖子撸下,有些不自在道:“没什么。是夫人看错了。”

    彭夫人却是故意高声道:“看错了?怎么可能会看错?那么长一道血印子,可不是只有我一人瞧见了!”说着,便转头看向王妃道:“殿下,您瞧瞧,好好的一个玉人儿,给折腾的如此不成样子。您可一定要为她们做主呀,到底也是淑妃娘娘赏下来的人,莫要被府中的恶奴给欺了去!”

    彭夫人这话说的可是更加的没规矩了!什么叫给恶奴欺了去?再说了,平王府的人,就是死了,也是她一介臣妇能过问呢?静依眼中闪过一抹冷笑,开始了吗?哼!彭夫人,本来想着看着彭江达的面子给你留个面子,再给你留条活路!想不到,你竟是如此地急不可待吗?

    静依还未说话,便听彭江达怒喝道:“放肆!平王府的事,何时轮到你一个臣妇来插手了!你还懂不懂规矩?”

    彭夫人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一向对她百依百顺的夫君会突然对她发难!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当众对她大喝!这让她以往在众夫人面前的形象可是瞬间就崩塌了!

    想她彭夫人一直都是这封城贵妇们羡慕的对象,想想也是,彭江达身居高位,人到中年,一直是只有一妻,从未纳妾!府中的大小事务也都是她说了算,彭江达从不插手!想不到这一次,竟是如此的让她难堪,当着王爷王妃还有众夫人的面儿就这样喝斥她!

    彭夫人气得身子有些哆嗦,颤着声道:“老爷这话说的不对。这王府的事,自然不是妾身等人可以插手的。可是平王妃到底是咱们封城的命妇之首,自当是应以身作则!不知王妃殿下认为臣妾说的可对?”

    静依笑笑,“彭夫人说的自然是对的!你叫秋果?”

    那名摔倒的女子忙点了头,跪好道:“回王妃的话,奴婢秋果。”

    静依笑道:“本王妃很是好奇,你明明扭到的是脚,却为何挽起了半截的衣袖呢?”

    众人一听,立马看向了那名叫秋果的美人儿,王妃说的不错,明明是扭了脚,为何要挽起衣袖呢?这厅内虽有地龙,可到底是冬季,比不得其它季节,怎么会好端端地挽起了衣袖?

    “回王妃,奴婢刚才摔倒是这只左臂着地,姐姐是担心奴婢的胳膊也受了伤,所以才将袖子帮奴婢挽了起来。”

    “那你倒是说说,你这胳膊上的伤,是如何来的?”

    那叫秋果的美人儿脸色微变了变,却是低了头,不敢说话。

    一旁的彭夫人则是说道:“这位秋果姑娘不必担心。究竟是何人伤了你,你直接说出来便是!自有王妃为你做主!王妃向来仁善,自是不会让你凭白地受了委屈。”

    静依听了却是微挑了挑眉,笑道:“彭夫人这话说的可是不对了!你怎么就知道,她是被人所伤?而不是自己弄的呢?看彭夫人如此笃定,难不成,我平王府的事,你都是一清二楚?”

    这话说的可是极重!这可是在指责那彭夫人在窥探平王府了!这罪名可是说大便大,搞不好就是一个灭九族的大罪!要知道,现在封城的平王府可不同与京城的王府!这里是平王的封地,平王府内自然是有着许多关于封城的机密要档,若是有人存心窥探,岂不是有了谋反之意!

    听起来语气淡然的几句话,却是将彭江达和彭夫人给吓了个不轻!只见‘砰,砰。’两声跪地的声音传来,彭夫人一看,自家的夫君彭江达也是跪在了地上。

    “贱内鲁莽愚钝,还请王爷王妃宽恕!都是微臣管教不严,让其失了体统!”彭江达低头道。

    元熙不语,只是看了静依一眼。静依将手轻轻地在元熙的手背上拍了拍,示意他放心。“彭大人言重了!彭夫人所言,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不妥!本王妃虽年幼,可也不是聋子,瞎子,任人胡作非为!”

    静依厉声说完后,又看向了那跪在那里的秋果,话却是对着身旁的海棠说的:“你去将本王妃寝室内上好的白药拿来,给秋果姑娘治伤。顺便,将本王妃准备好的四份儿赏银,也都拿过来,反正她们四人也是来了,倒是省了本王妃再宣她们一次,直接趁今儿个赏了她们就是。”

    “是!”海棠恭敬地施了礼,便退出了大厅。静依不理会仍是跪在那里的彭夫人,只是对彭江达道:“彭大人快快请起吧。此事与你无关,本王妃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回到席中去吧。”

    彭江达一听,便知道这事儿即便是自己的夫人做错了,也是不会连累到自己和整个彭府了。

    静依看彭江达起了身,端起茶盏轻啜了两口茶,才缓缓道:“王爷!您的美人儿受伤了,您都不心疼的吗?这秋果可是在您的内书房服侍的。可别再留下什么疤。”

    元熙听了,眼中滑过一抹狡黠,笑道:“什么美人儿?在本王眼里,不过都是一样的女子罢了!哪里及得上王妃半分?这样的货色,也能称其为美人儿?依依,你真以为本王的审美就这般差?”说完,转头看向地上的人道:“秋果?你在内书房服侍了多久了?”

    底下的四人一听王爷这话,脸都是一白,王爷这是摆明了在告诉她们,瞧不上她们,让她们的心思都安分些!那秋果颤声道:“回王爷,奴婢在内书房已是有五日了。”

    元熙点点头,“可是学过规矩了?可是何嬷嬷安排的你进的内书房?”

    “回王爷,学过了,奴婢去内书房侍候,这是王妃的意思。说是担心王爷太过操劳政务,累着了自己。所以才派奴婢和秋月姐姐一起进了内书房。”

    众夫人听了,都是微点了点头,显然对王妃的这番安排都是极为赞赏的,毕竟王妃尚未及笈,而王爷总是不能为了她而一直禁欲的。这秋果刚才的话已是说的明白,是王妃的安排。可见之前在坊间的传言着实是不可信了。

    静依闻言看了那秋果一眼,这个秋果倒是有意思,明明就是与彭夫人一伙的,想着设计自己,败坏自己的名声,如今却是为何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秋果突然转了性,不想与彭夫人结盟了?静依心底摇了摇头,不可能!事情已是至此,那个秋果现在,绝不可能会突然倒戈!

    果然,接下来秋果的话,却是又让人分不出是非真假了。

    “回王爷,王妃交待过,奴婢们定要尽心服侍王爷,不可存了一些污七八糟的心思,否则。”说着,有些怯怯地看向了王妃,然后又小声道:“否则,王妃便会打杀了奴婢的!”

    静依心中冷笑不已!这一招倒是高明呀!先说是自己将她们送入了内书房,然后又说自己对她们下了令,不得勾引王爷!这样的说法,倒是更容易让人相信呢!

    果然,底下的众人已是议论纷纷,而彭夫人的眼底则是笑意大盛,虽是跪着,可是却是一点儿也没觉得不舒服。

    静依的眸子清亮,并无一丝地不快,只是清声问道:“哦?秋月,秋果说的,可是实情?本王妃的确是如此吩咐你们的吗?”

    秋月忙低了头道:“回王妃的话,奴婢奉命和秋果一起服侍王爷,并没有听到过王妃殿下有过这样的吩咐!王妃只是吩咐奴婢要尽心伺候王爷,若是伺候的好,王爷满意,自会有打赏。其它的并未说过。”

    秋果听了脸眼的不可思议,惊道:“姐姐怎么这般说?王妃明明是对着咱们两个一起说的这话,你为何不肯实话实说?”

    而彭夫人眼底的眼笑褪去,看来,事情有些超乎她的想像了。

    不想秋月却是对着秋果摇了摇头道:“秋果妹妹,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你这般的胡言乱语简直就是诬陷主母!而且诬陷的人还是王妃,这可是死罪!姐姐虽是平日里与你走的近些,可也不能如此地顺着你说,而污了王妃的名声!”

    秋月说完,似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又道:“你自己身上的伤究竟是如何来的?怎么还真是要让我当场给你说出来吗?你现在还不赶紧认错。兴许王妃能法外开恩,饶你一命!否则,你!唉!”

    这突然的转变让众人有些云山雾饶的,也分不清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了!

    而一旁的付无双则是轻道:“王妃就是太过仁善了,才会被这些个奴婢给欺了去!说好听些是淑妃娘娘赏的,可是那又如何?还不一样是王府的奴才!难道不知今儿个是什么日子?竟然想着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地无礼!也是殿下好脾气,若是依了臣妾,哪里还会让她们在此申辩,只怕是早已命人拉将出去,先打二十板子再说!”

    众位夫人一听,也是!这明明是王爷王妃年节前的宴请,怎么能任由一名奴婢来搅和?此事若是放到自己府上,只怕也是会如付无双所言,早已是将人拖了出去了。

    付夫人也是声援道:“无双说的没错!殿下,像这样的贱婢,丝毫不懂规矩,不知礼仪,还妄想着攀污王府的主母!就是该直接打杀了!便是淑妃娘娘在此,怕也是说不出什么来的。”

    静依淡淡一笑,看了其它的众人一眼,“付姐姐和付夫人说的有理,到底是我这耳根子软了些,心也太善了些。这偌大的一个王府,上上下下,哪一样不是本王妃在打理。的确是不该让这等恶婢胡为!”

    彭夫人听了脸上一白,这王妃嘴上明着像是在说那秋果,可是分明就是暗指她是那恶婢!到底不过是一介臣妇,在王妃的眼里可不就是一个奴婢?

    而一旁端坐的欧阳夜,则是眼底滑过了一抹精光,在二人身上看了看,又转头看了上座的平王妃一眼,只一眼,便知道这平王妃早已是安排妥当了,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些变故,这是想着将计就计,请君入瓮了!

    彭夫人眼珠转了转,想着自己刚才也的确是有些着急了,便高声道:“王妃殿下,臣妾刚才失言,还请王妃降罪!”

    静依笑了笑,终于要开口求饶了吗?“彭夫人怎么还跪着,快起来吧。既是知道失言了,以后便注意些!幸好这里是封城,本王妃也向来大度,不与你计较。若是在京城,只怕是就算本王不妃不计较,别人也是要计较的。”

    静依的这番话,可是把刚才的那些坐壁上观的夫人们一并都给指责了!这彭夫人刚才如此失礼逾越的言论,除了付无双和付夫人,竟是无一人站出来指责于她。可见这些夫人们从心里还是有些看低了这平王妃的身份,或者是说,想着看看她这个小王妃是如何地难堪的。

    静依对此,倒是并不奇怪,毕竟自己先是让这些贵妇们帮着赈济灾民,再又是让她们在腊八宴上都放了一大笔的血,这些夫人从心里恼恨她与元熙,倒也是没有什么奇怪的。

    彭夫人则仍是跪在地上,听了王妃的那番话后,是起来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只好讪讪地向彭江达的方向看了一眼,不想彭江达此时,因为心里恼火,竟只是自顾自地饮酒,丝毫不理会于她!

    静依看到彭夫人向彭江达求助,面上微笑道:“彭夫人怎么还不起来?刚才本王妃不是叫了起了吗?怎么,彭夫人没有听到?想来,是本王妃的话说的太轻了。”

    彭夫人听了身子一颤!不止是她,在场的所有贵妇,甚至是一些朝臣的身子都是微微一颤!好一个平王妃,竟又是一句一语双关的话!

    话说的太轻了?这可是看众人怎么去琢磨了!稍微有头脑的人一听就明白过来,这分明就是在指责众人不将她放在眼里,对她不敬了!

    彭夫人颤颤微微地站起了身,心道这个小王妃还真是个难对付的主儿!自己这般年纪了,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她给暗斥!可真是让她丢尽了脸面!

    元熙冷哼了一声,“这个秋果怎么还在这里?还不拉下去?”

    秋果身形一颤,高声道:“王爷!奴婢没有说谎,奴婢说的都是真的!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呀!王爷!王妃就是看着心善,实则是妒忌心极盛,分明就是不给任何女子近王爷身的机会呀!王爷!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还请王爷明查呀!”

    外面进来的两名侍卫将她已是拖到了门边了。

    “慢着!”

    众人一惊,出声制止的竟是平王妃苏静依!

    “王爷,既然这秋果口口声声说自己说的是真的,那便听上一听也无妨。否则,若真是就这般打杀了她,反倒是让众人以为是妾身故意为难了她,如此一来,妾身的清誉受损,于王府的声誉也是无利的!此事,既然是由她引起,便查个清楚就是了!”静依面上平静道。

    那侍卫看了王爷一眼,见王爷冲他们挥了挥手,便都退了下去。而秋果则是再度爬到了她刚才跪的位置。只见她行动利索,手脚并用,哪里有半分脚受了伤的样子?

    付无双看此,轻蔑道:“不是扭伤脚了吗?怎么这么快便好了?”

    而付夫人到底是精明的老人儿了,自然是知道王妃这是定有后招,也是附和道:“王妃所言极是!若是就此打杀了她,反倒是难以服众了!不若就将事情查个明白,也好还殿下一个公道。”

    付无双轻哼一声道:“母亲说的极是!像这样的贱婢直接打杀了她,怕也是便宜她了!”

    说着,付无双看了彭夫人一眼,道:“再说了,此事,就单凭一个小小的奴婢如何能有这个胆子敢攀污亲王妃?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她一个小小的奴婢如何能将事情想的这般周全?想来,自今日她在此现身,到后来的献舞、跌倒,再刻意地露出有伤痕的手臂,很明显一切都是有高人指点过的!若是不将这贱婢的幕后之人给查了出来。这平王府,以后只怕是还会有人兴风作浪,借机生事!万一再影响了王府的声誉,那便是大大的罪过了。”

    彭夫人听了脸一白,高声道:“欧阳少夫人这是何意?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我派人指使的了?”

    付无双却是撇了撇嘴道:“彭夫人何必如此激动呢?本夫人也是就事论事。怎么就成了针对你了?怎么这厅中这么多的夫人都不说话,偏您这般的激动呢?莫不是做贼心虚了?”

    彭夫人听了,怒极!“付无双,你把话说清楚些了,哪个做贼心虚了?”

    付无双却是毫无畏惧之色,冷笑道:“哪个最像,便是说哪个了!怎么,这种事,您彭夫人也要上赶着承认?”

    “你!”彭夫人气得站了起来,浑身哆嗦,却是想不出该如何辩解。

    “够了!你还嫌不够丢脸么?还不快快坐下!”彭江达怒道:“在王爷与王妃面前如此失仪,成何体统?”说完,便再度对上座的二人拱手道:“都是微臣治家无方,让王爷和王妃见笑了!”说完,便狠狠地瞪了那彭夫人一眼。

    彭夫人自是看到了,无奈,在家里可以发发威,可是这里,大庭广众之下,而且还是当着王爷王妃的面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对着自己的夫君发怒的!只得讪讪地坐下,瞪了付无双一眼。

    而付无双则是轻飘飘地回瞪了她一眼,又道:“王爷,不知您认为刚才臣妾所言,可是有理?”

    元熙闻言,轻挑了挑眉,看了下面脸色平表的欧阳夜一眼,轻道:“欧阳少夫人所言,自是有理。既如此,那便弄个明白吧。”

    “启禀王妃,药和赏银都拿来了。可是现在分给她们?”海棠跪在了秋果的身侧,手中端着一个托盘问道。

    秋果闻言,不用刻意去瞧,便见到了那海棠手上的托盘。脸色顿时煞白!

    静依将秋果的脸色看的明白,却是轻道:“罢了,这秋果看起来,脚并未受伤,倒是白让你跑了一趟,你且先将东西拿过来,搁在一旁吧。至于这些赏银,待会儿再说。”

    静依再平常不过的几句话,旁人听不出什么,可是听在了秋果的耳朵里,那便是大不相同了!

    刚才那海棠所跪的地方,紧挨着她,最外侧的那个荷包,秋果看的清楚,那是她还在宫中时,亲自绣给母亲的荷母,为了让母亲放心,还特意在上面用了几缕金丝线,来表明自己在宫里过的极好。

    而那荷包的封口处,却是露出了一截儿牡丹钗,虽然只有一小截儿,可是她看的清楚,那正是在宫里,主子赏赐给自己,自己舍不得带,托人带回家中,准备给自己的妹妹做嫁妆的!

    这宫里的东西都是有定制的,哪个主子跟哪个主子所用的头饰皆是不同,即便是有些相似的,可是总是有些差别!自己刚才没有看错,那支牡丹钗中间镶了上等的红宝石,绝对不会错,一定是自己托人带出宫的那一支!

    可是现在这个荷包和那支牡丹钗却是在海棠的手里,不,确切地说,应该是在平王妃的手里!这说明了什么?说明王妃现在只怕是早已将自己的家人全都掌控了起来,说不定,已经是下了狱,若是自己待会儿再说错一个字,只怕是她一家人的性命皆是不保!

    秋果心思急转,却是毫无头绪,想到了那个荷包,下意识的向上座的王妃看了一眼,见到王妃正在喝着茶,可是那茶盖未曾遮住的眼睛,却是向自己射来了凌厉的眼神!那是警告!

    秋果一碰触到静依的凌厉的眼神,便迅速低了头,王妃的眼神,再加上那个荷包和牡丹钗,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秋果,本王妃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刚才说的那些话,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彭夫人听了心里一惊,总觉得这平王妃的话里话外都透着笃定的意思!

    秋果额上已是滚落下了豆大的汗珠,刚才被侍卫强行往外拖时,因为自己的挣扎,头发已是散了一边儿,头上的珠饰已是掉了几支,现在整个人看上去,哪里还有初入大厅时的美艳模样?有的,便只剩狼狈不堪了!

    “回殿下,奴婢,是奴婢一时迷了心窍,竟是胡言乱语,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奴婢知错了!还请王妃殿下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说着,这秋果便跪在原地,一个劲儿地磕起了头。地上因为是铺了厚厚的毯子,所以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并不清脆。秋果现在这样磕头,将自己的头磕的是疼痛不已,可是因为隔了毯子,额头上却是半天才看出了青紫之色。

    外人看来,只道这秋果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说错了话,在为自己求饶。可是只有她自己和苏静依知道,她这是在为她的家人求情!只求静依能饶过她的家人!

    静依冷冷地注视着不停地磕头的秋果,片刻后,将眼睛转向了彭夫人。

    此时的彭夫人是一脸的讶异!不过是转瞬之间,怎么这秋果便改了口?刚才不是还口口声声地指责平王妃善妒,顺着当初她们商量好的戏码演的吗?怎么这么快便改了口?

    不过,彭夫人心里倒还是有些许的庆幸的,毕竟这个秋果还算是聪明,知道将所有的罪责都往自己的身上揽,否则,自己可就麻烦了。

    静依看彭夫人的神色,再看这秋果,知道自己能将她逼成这样,已是不易了。便再度问道:“那本王妃再问你一句,最近封城有关本王妃善妨的流言,可与你有关系?”

    秋果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忙不迭的应了,“回王妃,是奴婢做的!一切都是奴婢做的!是奴婢看不惯王爷对您好,对奴婢几个却是不屑一顾,心存嫉恨,所以才想了这个法子,自己划伤了自己,又买通了几个外面的流民散布出去的。”

    静依的眸子暗了暗,“你以为你自己将这一切的罪责都担了,本王妃就信了不成?秋果,仅凭你一己之力,能做得如此周全,且滴水不露!哼!不是本王妃小瞧你,实在是你没那个本事!”

    秋果一愣,眼珠迅速地来回转着,想着王妃这是要让自己供出这背后之人了?可是这彭夫人,自己是万万不能说的,否则,同样是一死!

    秋果正想着该如何应对,便见一侧的秋月的手臂里滑出一样东西。秋果一看,这不是徐嬷嬷的珠钗?她一扫秋月,见秋月对她使了个眼色。秋果顿时明白了,这王妃的意思,是要让她将徐嬷嬷给牵扯进来了!

    “回禀王妃,是膳房的徐嬷嬷指使奴婢的。她与韩嬷嬷情同姐妹,因为您罚了韩嬷嬷一事,徐嬷嬷心中有气。后来见奴婢常常看着王爷的背影发呆,便怂恿奴婢想出了这个法子,来毁坏王妃的清誉!”秋果略一思索,便顺口说了出来。

    静依的黛眉微微一皱!“王爷,这徐嬷嬷也是宫里赏下来的,臣妾因为看其懂规矩,又是宫里的老人儿了,所以才将分到了膳房,主理膳房的事务,想不到,她竟是如此心狠,竟是想出这样恶毒的法子,来毁坏臣妾的清誉。”

    说关,眼眶一红,委屈的样子是让她给演的淋漓尽致!

    元熙强忍了胸中的笑意,轻握了静依的手道:“无妨。不用管她是什么人,哪里出来的,既然敢打你的主意,本王自会替你做主!”

    话落,对着一侧的初一道:“去,派人将这秋果还有那个什么徐嬷嬷一并给本王绑了!先关起来。回头散了席,本王再做处置!”

    “好了,依依,不必与这种贱婢一般见识,你若是心中有气,咱们便继续审下去,直到她们说出真正的幕后指使为止。”

    众人听了一惊,女的是齐齐地看向了彭夫人,而大臣们则是齐齐地看向了彭江达!这王爷的话说的可是明白,很明显,他也是不信两个奴婢便有这样的胆子弄出这些个事端来!而最有可能的,自然就是这个彭夫人了!

    众人心中都想着,这事情究竟要如何处置?王爷是不是又要对彭家动手了?

    不想静依却是摇了摇头道:“罢了,明天便是年三十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事就到此做罢吧。也让大家过个平安年吧。”

    “依依,你,唉!罢了,就依你吧。”元熙说完,对着下面的另外三名美人挥了挥手道:“都下去吧。”

    静依也清了清嗓子道:“刚才让大家见笑了,大家继续,继续!”

    此事,也算是告一段落,落下了帷幕。虽是那秋果没有指出那彭夫人来,可是在场的众人哪个也不是傻子,此事就算是那彭夫人不是主谋,可是至少也是帮凶!

    自始至终,从坚持要见见四位美人儿,而且还夸赞美人儿舞姿绰约的,便是这彭夫人!而且当那个秋果假意跌倒后,第一个看到秋果手臂上的伤痕,还特意高声说出来的,也是那彭夫人!而且后来坚持说是那秋果是被下人欺凌的,还是这个彭夫人!若是要说此事与彭夫人无关,只怕是在场没有一个信的!

    可是这静依最为聪明的便是,对于这彭夫人在厅中的表现,是既不问罪,却也是接二连三给了她不小的打击,这让在场的众人便是想忘,怕也是忘不了!

    虽是没有明说这主使之人是彭夫人,可是却又是都认定了此事与彭夫人脱不了干系。于是在场的所有官员及其家眷,反倒是都以为这个平王妃年纪虽小,却是极为善解人意,顾全大局的!

    毕竟这彭夫人是彭江达的妻子,而彭江达又是手握重兵!王妃并未将此事点破,也不愿再作追查,便是将此事给遮了过去,保全了彭夫人的名声,也是给足了彭江达体面。

    而彭江达自己的心里,也的确就是这样想的!心里对王妃在大厅上对自己夫人的冷嘲热讽非但没有怒意,反而还极为感激!感激平王妃未再彻查下去!至少是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查下去,这已是给自己这张老脸,给了极大的面子!

    很快,宴席散了,众人一一请辞回府。静依和元熙二人也是回到了文华院。

    “依依,你为何没有当场发落那个彭夫人?你不想着为自己出气了?”

    “不急!想出气,也得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呀!”

    “哦?”元熙笑道:“依依可是有了目标了?”

    静依摇摇头,“还没有。不过,我让司琴在那个彭夫人的衣衫上做了手脚,很快便会有消息了。”

    “你怀疑这个彭夫人身后还有高人?”

    “自然了!你真的相信这一切都是这个彭夫人想出来的?”静依摇摇头,“不!她没这般高明!这件事情看似是简单,却是步步为营,环环相扣!先是命人在坊间,故意散布我善妒的谣言,然后在今天的宴席上又刻意安排了秋果这一出。秋果这一出戏若是唱好了。元熙,你想着,我的声誉会如何?”

    元熙皱了皱眉,“你想的也是不无道理。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若是你善妨的名声一旦被坐实了。那么,不出三日,定会传到京城皇上的耳朵里。”

    元熙说到这儿,猛地转头看向静依道:“若是皇上知道了,怕是不止是你,就连你的母亲都是要受到连累的!”

    “不错!若是我的名声坏了,皇上第一时间自然是会要训斥父亲母亲。甚至是借此来打击平南候府。也是借此来让父亲明白,他要拥护的对象,绝对不应该是你!”

    “好一步精妙的棋!看来,真是如你所说,这件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

    静依苦笑了两声道:“凡是涉及到皇室的,就没一件是能让人小瞧了的事!”

    元熙有些愧疚地看向静依道:“依依,是我不好,不该将搅进这朝局中来。现在,只怕是说什么也晚了!不过,即便是这里秋果的计策成了,皇上应该是只会对平南候府敲打一番,应该是不会起了旁的心思的。”

    “这倒是,父亲到底还是兵部尚书,也是他最为信任的人,他不会那么轻易地便对平南候府下手的。”

    元熙双手负于背后,笑道:“我现在倒是很好奇,这个彭夫人的背后之人,会是谁了?”

    “不急,最快今晚,最迟明天,咱们便会收到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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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董敬业送上的十八朵花花!谢谢大家送上的月票!大家可以猜一下,彭夫人背后的人到底是谁?还有这个年,他们又是否能够平安度过呢?

第三十四章 暗渡陈仓!

    果然,晚间司画便回来复命了。听完了司画的回复,静依先是一惊,再是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最后,了然地点了点头,叹道:“好一个彭夫人,真是没有想到,彭夫人背后的人竟然会是她!”说完,静依轻笑了几声,“既是来了这里,那本王妃,自是要为她备上一份大礼了!”

    “走吧,咱们到柴房走一遭。”说完,静依便起身出了院子,海棠和司画等人在后面跟着。

    进了柴房,一股有些阴霉的味道扑鼻而来!

    静依却是毫无所觉一般,看着眼前被绑了的两人道:“你们两个,现在可是想明白了?是要与本王妃说实话呢,还是放弃这最后一丝活命的机会?”

    那秋果听了,膝行了两步,猛点头道:“殿下!殿下!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奴婢真正的主子不是淑妃娘娘,而是!”

    “闭嘴!秋果,你可是要想好了!莫要胡说八道!”徐嬷嬷厉声道。

    秋果被徐嬷嬷这一嗓子给吓得不轻!自然是听出来,这徐嬷嬷是在暗示她她的家人还都在主子手里,她想了想道:“殿下,奴婢的家人,在您的手上,对不对?”

    静依点了点头,“你倒是还算聪明!只不过是那两样东西,你就能想到这个了。说吧,你背后真正的主子到底是谁?”

    秋果苦笑了两声道:“徐嬷嬷,您还不明白吗?王妃殿下什么都知道了!否则,你以为奴婢的家人,怎么会到了殿下的手里?”

    徐嬷嬷听了一惊!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这个平王妃!

    静依笑道:“秋果,本王妃再问最后一次,你说是不说?”

    “回殿下,奴婢说!奴婢说!奴婢背后的主子,其实是德妃娘娘!奴婢刚一入宫里,便由宫里的嬷嬷给收买了,派到了淑妃娘娘的福寿宫里做暗探的。这次主子得知淑妃娘娘有意为平王选择几名美人儿,便授意奴婢要想法子被娘娘选中,到平王身边做探子,以打探平王的一些虚实。”

    静依点点头,“倒是没说假话。”

    秋果闻言松了一口气,而那徐嬷嬷则是一惊!这王妃的意思就是她早已是将事情给查的一清二楚了?

    静依看到白了脸的徐嬷嬷问道:“怎么?你不打算说点儿什么吗?”

    徐嬷嬷眼珠飞快的转着,“回王妃,奴婢实在是不知做错了何事?奴婢并未教授这秋果对王妃不利呀!”

    静依笑着看向了秋果,秋果急道:“回殿下,的确不是徐嬷嬷教授的,而是府外的彭夫人派人给奴婢递过来的消息!奴婢当时看到秋月手中拿着徐嬷嬷的一支珠钗,以为是殿下授意的,所以才谎称是徐嬷嬷教唆的。”

    徐嬷嬷此时终于是松了一口气道:“王妃殿下,您也听到了!这与老奴无关呀!”边说着,还边摆出了一幅受了委屈的样子。

    静依却是冷笑道:“无关?司画,你来告诉她!”

    “是!”司画上前一步,看向徐嬷嬷,冷声道:“秋果之事,的确是与你无关。只不过,你居然敢在王府给难民们准备的饺子的面粉里还有肉馅里下毒!你自己说,这是什么罪过?”

    徐嬷嬷听了立时脸便吓得煞白,颤声道:“奴婢听不懂司姑娘在说什么。”

    “听不懂?哼!那总看得懂吧?”司画说完,便将那一个纸包扔在了地上!

    徐嬷嬷只看了一眼,便整个人都是瘫软在了地上!这个纸包正是府外的彭夫人给自己送进来的毒药包。可是怎么会?

    静依冷声道:“你很奇怪,本是彭夫人给你的药包,为何会在本王妃的手里吧?”

    静依说着,走至她的身前道:“你们的心肠也着实是太过歹毒!居然是一计接着一计!如此地心狠!设计让秋果毁我名誉是明,而命你在饺子中下毒是暗!若是明日这封城的灾民们吃了这毒饺子,只怕是全都要魂归西天了!你们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想出如此歹毒的法子,不过是为了将我毁掉!数以千计的灾民!你们怎么狠的下心!”

    静依说完,猛地上前踢了那徐嬷嬷一脚!她本就已是吓得浑身无力了,现在被静依这么一踢,登时便躺在了地上!

    海棠忙上前扶住了静依道:“王妃别生气!这种恶奴,不值得您动怒的!”

    而一旁的秋果则是吓得冷汗淋漓!天哪!想不到这个彭夫人居然如此大胆,想着让平王妃落下一个妒妇、不贤的名声还不算,还要在饺子中下毒!封城外那么多的灾民呀!这要是真的事成了,别说是平王妃了,只怕是就连平王也是会轻则削王,重则丧命哪!这彭夫人到底是要干什么?难道这是主子的意思?

    秋果摇了摇头,不可能!主子虽然是对平王等人有所顾忌,可是原是打着通过她以及其它的各种手段来拉拢于他的,怎么会想出如此恶毒的计策来?若是封城的灾民尽数被毒死,只怕是这封城将会彻底大乱!猛然,官逼民反,四个字跃入了秋果的脑中!

    徐嬷嬷此时反应过来,笑道:“那又如何?知道了又怎么样?这毒还不是被我给下了!你现在发现了,也不过是没让那些灾民们中毒罢了!可是这些让全府上下辛苦了一天的饺子,你还不是要全部毁掉?哈哈!虽不能毒死那些百姓,毁你声誉,可是至少也不会让你和平王再落个贤名!”

    静依却是笑了,舒了一口气道:“徐嬷嬷,你自拿到这彭夫人给你的药包后,便一直是小心翼翼!我的人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可是你没有想到的是,这药包早在彭夫人的手里时,便已经被我们给调了包!你下在那些面粉里,来馅料里的白色粉末,不过都是一些用玉米做成的生粉!根本就不是毒药!”

    徐嬷嬷听了,眼睛瞪得硕大,不信道:“不可能!不可能!这分明就是毒药!”

    “你说的对,现在扔在你面前的的确是毒药,而你下在饺子的材料中的,都只是生粉而已!”静依说完,不再看她,转身欲走出柴房,突然收了脚步,回头道:“对了,忘记告诉你了。这生粉若是加在了肉馅中,可是起到调馅的作用。不过你加的并不多,估计也不好起到什么作用了。”

    说完,便出了柴房!

    次日,静依和元熙梳洗完毕后,在府中静静地下了几盘棋,便去了城外的粥棚。

    大批的王府侍卫和封城的守卫们在粥棚维持秩序。静依和元熙则是坐在马车中,并未下车。二人看着外面的人潮涌动,一时是感慨万千,“元熙,待过了年,晴天哥哥便会带着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去平秋县了。不知道这治沙之事,是否是顺利。”

    “放心吧,晴天可不是个绣花枕头!他肚子里的东西多着呢!”

    “可是晴天毕竟是没有做过官,不知道平秋县那边的官员是否配合,而且也不知道这些难民中有多少人是可以在治沙的过程中能够真的帮上忙的。”静依仍是有些担忧道。

    元熙轻叹了一声,“依依,你就只知道担心晴天!你怎么就不多关心关心我呢?”

    静依闻言,向着元熙看了一眼,有些不解道:“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不是好好地这儿坐着陪着我?”

    元熙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这个小妻子聪明倒是聪明,怎么一遇到这感情问题便如此地愚鲁呢?

    “元熙,你看,这些百姓们虽然每人只能吃上几个饺子,可是心里还是高兴的!你瞧他们的笑脸,真是灿烂无比呢!”

    元熙闻言一挑眉,并不吭声。

    静依见他不语,只好又道:“元熙你看!这外面的气氛多温馨哪,不如咱们也出去,与百姓同乐!”

    元熙斜睨了她一眼,笑道:“我就知道你打了这个主意!不行!你的身子才刚好,今儿是年三十儿!你可不能再受了凉!”

    “这不是有你吗?我穿着大麾,拿着手炉还不成?元熙,你就让我出去吧!”静依的口气便得有如孩童一般,摇着元熙的胳膊,撒起娇来了。

    元熙拗不过她,看着她那幅可怜兮兮的样子,便有些心疼,又有些不忍!“罢了!不过,要听我的。我说何时回府,咱们便何时回府。”

    “好,都听你的!”静依顿时眉开眼笑,忙着就要起身下车了!元熙有些宠溺地摇了摇头,赶在了静依之前,下了马车。然后才轻轻地将她扶了下来,还叮嘱道:“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一切要听我的。”

    “知道了!”静依笑道,便快步向粥棚走去。

    “王妃来了!王爷和王妃都来了!”只听人群中传来一声大叫。便见无数的难民们向着静依的方向看了过来。然后便不停地有人跪拜道:“谢王爷、王妃大恩哪!活菩萨呀!”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愿王爷王妃长命百岁!”

    “给王爷王妃拜年了!愿王爷王妃安康如意!心想事成呀!”

    一声声地叩谢声,拜年声,向静依和元熙传来。静依看到这么多的灾民,都是跪在了地上,对着她和元熙磕头,眼眶一红,有些哽咽道:“乡亲们快起来!快起来吧!饺子要趁热吃。这次的饺子实在是不够大家都吃饱的,只能是每人先分几只尝尝。等到来年,你们的庄稼里大丰收了!再一起吃个饱!”

    百姓们早些是有人失声痛苦了!一名老者哭道:“谢谢王爷王妃呀!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头一次听说难民们可以在年节时吃上饺子的!昨天王妃命人送来了肉菜,送来了白面馒头!草民等都已是觉得跟作梦似的!想不到,王妃竟然还惦记着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还命人给草民们包了饺子!这么多的人,这得费多大的事呀!王妃仁慈呀!”

    说着,已是泣不成声了!不止是这名老者,还有数不清人的都是用有些干裂的手抹着眼泪!就连粥棚里负责给难民们煮饺子的王府侍卫也是有些动容了!是呀!不止是那老者,他们当了这么多年差,何时见哪位主子大人,这般地心存仁善地对待这些个百姓?别说是饺子了?就是名面儿上的施粥,也是不过是充充样子!一大锅粥才下个一两碗米!

    眼前的这两位主子,那可是真正的仁善,真正的爱民如子呀!

    元熙看静依已是掉下泪来,忙从袖间取出帕子给她擦了,朗声道:“乡亲们快快起来吧!已经分到饺子的,就退到一旁,还没有分到饺子的,就到那边儿去排队!大家别挤,别抢,人人都有!好了,大家快起来,去吃饺子吧!”

    百姓们这才缓缓起身,井然有序地排着队,拿着空碗开始等着锅里的饺子。而已经分到饺子的,都是默默地退到了一旁,很多都是先用手拿起了一个,慢慢地放到嘴里,然后再慢慢地咀嚼着,似是想着多嚼一会儿,便像是多吃了几个饺子一般!

    还有的人只是激动地流着泪,看着自己碗里的饺子,舍不得吃!

    只有极少数人在分到饺子后,急不可待地将饺子吞进肚子里。

    这样温馨却又是充斥了悲凉的一幕,让静依是颇为伤感!她与元熙的力量到底还是太弱了!看着这些百姓们不过是因为分到了几个饺子,便对她和元熙如此地感恩戴德,这让她更加地觉得自己应该要做的更好!

    元熙看静依的眼神先是由忧伤、自责又转为了坚定。知道这不过是片刻之间,她的心境定是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依依,起风了,咱们回府吧。晌午了,咱们也该用午膳了。”

    静依点点头,脚步有些沉重地向马车走去。元熙也是感觉到了她周身的气质发生了变化,没有犹豫,直接将静依拦腰抱起,然后一个飞身便钻进了马车!

    静依还没反应过来,再睁开眼,便已是坐在马车内的软榻上了。

    静依抬眼一看,元熙正冷着一张脸看着自己,不解道:“你怎么了?”

    元熙叹了一口气道:“依依!你该让我怎么办?”

    静依一愣,“什么?”

    元熙没有回她,而是将头埋在了静依的颈间,闭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那静依的发香顺着鼻间,沁入到了他的脾肺!元熙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才将头抵在了她的肩膀上,轻道:“依依,不必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你的肩上!这些责任本来应该都是我的,你已经是帮了我不少了!无需再逼自己!这样,我会自责!我也会心疼!”

    静依感觉到了阵阵热气喷洒在了自己的脖颈间,身子有些一颤,恍若是如过电一般,酥酥麻麻的!

    元熙感觉到了她的反应,先是一呆,后是一笑,眼中滑过了一抹了然!他坐正了身子,与静依面对面道:“依依,你是我的妻子,虽然说为我分忧,是你的分内之事,可是我不想你把自己逼的太紧!你也只是一个人,你的力量也是有限的!这封城的状况如此糟糕,不可能是你我二人说话间便可以改变的!你明白吗?”

    静依点点头,“我明白!我只是有些着急!元熙,你不知道,我看到那些百姓看到粮食的那个表情,看到他们只是因为一个馒头,几个饺子,便对我们如此地感激的样子!我心里实在觉得我们实在是太过渺小了!”

    静依的眼中再次漾起了一层水雾,“元熙,不该是这样的!他们也是人,也是有生命的!上天如此不公!”静依摇着头道:“元熙,我不信!我真的不信我们不能改变什么!人定胜天!我一直坚信这句话!”

    “好!好一句人定胜天!依依,我明白你的心思,也知道你心里是真心地关心在乎这些百姓,与名利无关。依依,我们一起努力,我们二人的力量虽小,可是我们身后还有这数以千万计的百姓!他们一定会追随我们,为了封城,为了他们自己的家园,定是会与我们一起来努力!这么多的百姓,谁还能说他们的力量是弱小的?”

    说完,元熙轻轻地将静依拥进了怀里。静依眼中的泪,终于是不受控制地滑了出来!片刻便打湿了元熙胸前的衣襟。

    “元熙!我不想哭,我知道今天是年三十,不该哭,可是我就是忍不住!”

    元熙轻拍了拍静依的背道:“哭吧!无妨,你我之间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哭出来,心里就会好受些了。”说完,对着外面吩咐道:“初一,回府!”

    马车调转了方向,向平王府缓缓行去。

    “王爷,王妃回来了?”何嬷嬷到了文华院道:“奴婢来请示,何时传膳?”

    元熙看着眼睛有些红肿的静依道:“你去将岳世子、贺神医还有晴天公子一并请到花厅吧。将午膳摆在那里。本王与王妃随后就到!”

    “是!”何嬷嬷看了王妃一眼,很明显是刚哭过了。可是看到王爷小心翼翼地样子,应当不是王爷将王妃惹恼了吧?

    元熙和静依重新换过了衣衫后,到了花厅。此时,人已是齐了。贺道子正欲起身行礼,便见元熙冲他摆了摆手道:“今日年三十,只是家宴,并无尊卑之分!”

    贺道子的眼中闪过一抹异彩,却是恭敬地拱了拱手后,坐定了。

    静依端起了一杯特别给她制作的果子酒道:“师父,您是长辈,徒儿先敬您一杯!愿您吉祥如意,心想事成!”

    “好!好!好!”贺道子大笑着连说了三个好字,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哼!老头儿,你的酒量很大?”晴天凉凉道。

    贺道子听了险些没有被呛到!咳了一声道:“你这个浑小子!你就不会好好说话吗?”

    晴天轻哼了一声,转头不理会他。

    贺道子的胡子是气的一颤一颤地,指着晴天,脸却是看向静依道:“小丫头,你瞧瞧这个浑小子!啊!哪里有半点身为徒弟该有的样子?他这分明就是故意的!不把我气死,他就是不甘心哪!”

    静依笑道:“师父别乱说!大过年的,说些吉利话!”说着,瞟了晴天一眼,道:“晴天哥哥也是关心您!担心您喝多了!他是一片好意!”

    “哼!好好的话不会好好说吗?非得气着我?”贺道子的脸色明显是好看了些,可是嘴上仍是有些不甘心道。

    “晴天哥哥,你快给师父赔个礼吧!这样吧,师父最爱吃酱牛肉了,你将你身前的那盘儿换到师父的跟前去,也好让师父消消气儿!”静依边说边对着晴天使眼色,她与他们二人相处了这么多年,自是知道让晴天亲口说出‘对不起’三个字,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才故意这般说,也不过是为了给他二人一个台阶下罢了。

    晴天本不欲理会那贺道子,可是见静依一个劲儿的给自己使眼色,也是不想静依不高兴,只好绷着一张脸,将自己眼前的酱牛肉换到了贺道子跟前。

    贺道子看了,脸上顿时便溢出笑意来!这浑小子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他岂能不知道这浑小子的臭脾气!眼下,肯听小丫头的,将酱牛肉换过来,便已是表示认错了!这贺道子的心情顿时大好,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酱牛肉送入口中,眼睛几乎是眯到了一起,笑道:“好!这个酱牛肉做的还真是不错!果然不愧是平王府的膳房呀!”

    静依笑道:“师父爱吃,以后,便告诉膳房就是了。让他们经常为您备上一些。”

    元熙看了面无表情的晴天一眼,道:“晴天公子,本王敬你一杯!”

    “哼!刚刚是谁说今日是家宴,不论尊卑的?”晴天抬了头看向屋顶道。

    正在斟酒自饮的岳正阳听了,险些没有将入口的酒给喷出来!硬生生地将酒给咽到了肚子里,看着元熙发窘,是想笑又不敢笑,硬是憋地咳嗽了几声,俊美的脸变得通红,如同烧红了的炭一般!看起来是又红又亮的!

    元熙瞟了一旁的岳正阳道:“喝多了?来人,将他的酒给撤了!”

    话落,初一便要上前将岳正阳身前的酒壶给拿了,可是被岳正阳一手给挡开道:“喂!你也太小气了吧?我又没笑!只是咳嗽几声也不行?”

    元熙却是不看他,对着晴天道:“你说的对!刚才是我失言了!晴天公子,来,我为了平秋县的百姓敬你一杯!但愿你年后的平秋县之行,能一切顺利!平秋县的风沙能在你的治理下,早日得到妥善解决!”说完,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晴天看了看元熙,那眸子中闪过一抹复杂难辨的情绪,终是没有说什么,一抬头,也是干了杯中酒!

    岳正阳拍了拍手,道:“好酒量!来,晴天,咱们哥儿俩走一个!我就喜欢你这性子,比那些虚头巴脑的要强太多了!跟你说话轻松、容易,不用费太多的心思!没那么多的弯弯绕!来!”

    说完,便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看向了晴天。

    而晴天,却是微抬了抬眼皮道:“你是说我缺心眼儿?”

    岳正阳一怔,这次换贺道子、元熙和静依三人哈哈大笑了!特别是贺道子,笑的是一点儿体统都没了,抱着肚子,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笑!

    岳正阳有些无辜地看向了大笑的元熙和静依,“不用这么夸张吧?”说完,对着晴天眨眨眼道:“晴天,我刚才可是在夸你,说你这个正直、坦率、不会算计别人!”

    静依却是笑道:“是呀!岳世子说的对极!可不就是坦率吗?呵呵!”说完,再度拿帕子掩唇轻笑了起来。

    岳世子听了,脸一垮,挂上了一幅泫然欲泣的样子,还故意吸了吸鼻子道:“小王妃,连你也欺负我?”

    静依见此,笑得更欢了!“元熙,你看他!若是现在说他是咱们封城的文相,只怕是没人相信的吧?”

    元熙也很配合的点了点头,“嗯!的确是没人相信!只怕还是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岳正阳撇了撇嘴道:“什么人哪?罢了,以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岳正阳的一次出糗,搏你们众人一笑,也值了!”说罢,便自顾自地饮酒,不再理会众人了。

    众人气氛轻松却又是有些怪异的用罢午膳,都各自散了去。元熙饮了一些酒,虽是不多,却也是有些轻飘飘地,任由静依扶了他,回文华院了。

    “启禀主子,徐嬷嬷自尽了。”司画禀报道。

    “自尽了?”

    “是!是今天上午下人们到柴房抱柴时看到的,她先是用自己的衣带,将秋果给勒死了,然后,又将咱们留在那里的毒药给服下了。”

    静依闻言,轻摇了摇头,“自作孽,不可活!尸体呢?”

    “初侍卫已经将她们的尸体拖去乱葬岗了!这种人,不值得下葬!”

    “司画,司琴可有消息传回来了?”

    “回王妃,自昨晚将那人的身分传回来后,便一直是没有动静。估计她仍是伏在暗处监视。”

    “今儿个是年三十儿呢!就明日吧,明日是正月初一了,新的一年,便用她的血来祭奠活着的人们吧。”

    司画听出王妃的语气中有些同情,还有些厌恶!她不明白,对于那样的歹人,主子为何还会有同情呢?

    下午,静依和元熙一起到院子里跟着海棠等人张灯结彩。

    静依在花厅里和何嬷嬷一起再剪了几个福字!她写着,何嬷嬷剪着!而元熙则是到院子里去挂灯笼了。静依说了,这年节就要有年节的气氛,还命人给慈善堂送去了好些福字!还有对联!

    “依依,我挂完了!可以让我歇歇了吧?”元熙进屋笑道。

    静依却是连头也不抬道:“歇歇?哪里能歇呢?快去将这些窗花、福字都贴了!记得要贴正了。”静依突然想到了什么,叫道:“等一等!”

    元熙坐在了桌旁道:“不用这要着急,我还没走呢!”

    静依白了他一眼,“告诉府中的下人们,将这福字,在大门口和屋门口都是要贴正的,而到了比如说膳房的米缸、寝室内的正墙上等等都要贴成倒的!”

    “倒的?”何嬷嬷问道:“这为何要倒着贴呢?”

    元熙也是轻挑了眉,不解地自桌上拿起了一个福字,倒过来看,喃喃道:“福字倒过来贴。”

    猛地,元熙的眼睛一亮!见静依正用赞赏的神色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兴奋道:“福倒过来贴,可是取福到之意?”

    静依点点头,“算你反应快!否则,我定是要让你再多贴几张不可!”

    何嬷嬷和屋内的众人此时也是明白过来了,均是笑道:“原来如此!福倒,福到!”

    海棠不解道:“可是王妃,为什么咱们的大门口和屋门口,却是要贴正的呢?一并贴成倒的不是更好?”

    “是呀!殿下,为何不都贴成倒的呢?”何嬷嬷也是不解道。

    静依看向元熙,见他也正是不明所以地看向自己。笑道:“很简单!若是将这福字倒贴在了咱们的大门处的影壁上,那便是表示福到了影壁,不会再往前走了,反而是让咱们自己给挡了出去!同样的道理,若是贴在了屋门上,一关门,那岂不是将福气给挡到了门外?”

    “哦!”何嬷嬷等人这才恍然大悟!“王妃好聪明呀!的确是这么个理儿!”

    静依笑笑,“我也是在书上看到的而已!”

    说完,便将那一沓的福字塞给了元熙,瞪了他一眼,“大懒虫!还不快去贴,净想着偷懒!”

    “是!娘子,为夫这就去!”说完,还对着静依作了个揖,眨了眨眼,惹得众人一阵轻笑,这才转身离去。

    晚间,平王府内是灯火通明,可是文华院内,却是清冷一片。

    马车行走在大街上,此时,到处都是鞭炮声和百姓们的欢呼声!

    “元熙,好端端地,为何不在自己的府中过年,偏要去别院用晚膳。”

    “到了你便知道了。你不想在晚上一边赏梅一边用膳?”

    “晚上赏梅?黑漆漆的,如何赏?”静依不解道。

    元熙却只是轻笑了几声道:“到了,你便知道了。我已经命人安排好了。只盼着待会儿你看到了我的布置,别太激动,别高兴地哭鼻子就成!”

    静依白了他一眼,“怎么可能?我哪里是那般的爱哭了?”

    “是!我的依依最是坚强懂事了!怎么会是个爱哭鬼?”

    因为是年节,大街上到处都有燃放炮竹的百姓,所以马车行的很慢,走走停停。

    静依掀了帘子,看了一眼外面道:“好漂亮的烟火!”

    元熙斜靠在榻上,“待会儿,我放更好看的给你。别着急,等到了别院,咱们一起看!”

    静依回眸看了一眼,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元熙,有些感动道:“谢谢你元熙!你总是为我设想地周全体贴!其实,不过就是年节罢了。我没有那么多的讲究的。只要咱们在一起,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便好!我不求你位高权重,只求你平安康健,肯与我白头到老便好。”

    元熙闻言,眸子中似是有一抹神采闪了闪,极为清亮!他轻拉了静依的手,轻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说完,便微一用力,静依倒倒在了他的怀里!

    这一次,静依没有惊慌,没有无措,而是静静地靠在了他的胸前,隔着布料,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闭了眼,轻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元熙的脸上一抹淡淡地笑意开始在唇角泛滥,逐渐是引到了眼角眉梢!幸福,原来可以如此简单!幸福,原来是可以如此地奇妙!明明是身处寒冬,却是可以让人的心暖如春!

    终于马车再度停下时,外面传来了初一的声音,“启禀王爷,别院到了!”

    元熙恋恋不舍松开了静依,而静依则是因为听到了初一的声音,脸色微微泛红!自己刚才被元熙抱了多久?似乎是很久,可是又似乎是很短暂,还没有抱够一般!静依因为这一想法,更为羞怯了!自己怎么这般地贪恋起了元熙的怀抱?真是好不知羞!

    元熙下了马车后,便将静依拦腰抱起,还是如同上次来一般,一路抱着她,进了中门。

    穿过了前厅,终于是来到了花厅。元熙将静依轻轻放下,走到了一扇窗前,轻轻地推开!

    顿时,满眼的梅花点点!静依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元熙一眼,再近前偎在了他的身边看着窗外的梅林!那梅树上每个枝丫上都是挂了一盏小灯笼,灯笼内并没有火烛。而是在树与树之间,都在地上,摆了红灯笼。那灯笼内燃着红红地烛火!灯笼的底座似乎是特制的,清风微微飘过,那灯笼的灯罩却是稳稳地,不见一丝晃动!

    “好漂亮!元熙,这是你命人布置的?”静依有些兴奋道。

    元熙却是摇了摇头,“不!是我布置的。”

    轻飘飘地一句话,却是让静依呆若木鸡!元熙刚刚说什么?是他布置的?这院子里可是种植了数十棵的梅树!他一人布置成了这般艳丽绝美的样子?这得需要多长的时间哪?

    “你一个人布置的?”静依小心翼翼地问道。

    元熙淡淡一笑,“我数日前开始筹备的。”说着,从一旁的桌上取过一盏灯笼,递给了静依,“这些灯笼,也是我自己做的。你看看,可还喜欢?”

    静依再次瞪大了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小红灯笼!“你自己做的?你会做?”

    “不会可以学嘛!这世上还没有什么能够难得倒你的夫君我。”元熙一脸的得意道。

    静依却是眼角已经湿润了!“元熙!你身为亲王,怎么可以为了我做这些事?若是被有些人知道了,只怕是又要借此生事!说你太过宠溺于我了?”

    元熙却是笑道:“放心!这个我早已是心中有数了!别说他们不知道,就是知道了又何妨?你是我的妻子,我宠你,疼你,本就是应该的!旁人爱说什么,由得他去!只要咱们自己高兴便是,你何必去管他!”

    “可是,若是因为我给你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能免则免吧。”

    “依依,你是我的妻子,在我的心里,没有什么能比得过你重要!即便是这大渊的江山,也不及你在我心中的十分之一重要!你可明白?”元熙深情地看着静依,“所以,以后且莫再要说这样的话。咱们是夫妻,是一体的。看到你高兴,我也高兴!如此便好,其它的,咱们统统都不去理会!”

    静依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元熙便拉了她的手,到了这花厅的东侧的偏厅。他们刚进来时,这东侧的偏厅,便落下了一道厚厚地帷幕,看不清楚里面的样子。

    元熙拉了静依的手到了帷幕前,元熙冲着两名婢女使了个眼色,便见二人上前,将帷幕自中间,向一左一右拉开。这一拉开,里面的闪烁的烛光,丰盛的菜肴,熟悉的脸孔,便都是出现在了静依的面前!

    静依一呆,泪早已是控制不住地哗哗地落了下来,轻道:“母亲!祖父!二哥!”

    说完,便直奔向了顾氏,扑在了她的怀里,泣不成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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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原来是她!

    “母亲!”静依在顾氏的怀里有些并不是很清晰地叫着。

    顾氏些时也是眼泪滚滚而下,母女俩相拥着,久久不曾分开。

    元熙看着她们母女二人如此激动,心中有些不忍打扰,对静依更是多了几分的愧疚!而老太爷早已是红了眼眶,不过是强忍了落泪的念头,咳了咳嗓子,佯装大笑道:“好了!今儿可是年三十!可别再哭了。”

    顾氏闻言,松开了静依,用帕子给静依擦了擦眼泪,自己则是含着眼泪有些心疼道:“母亲看着,怎么瘦了!瞧瞧这下巴尖的?”

    静依止了哭意,“母亲,依依哪里瘦了?是长高了!”

    顾氏细细地打量着已是与自己一般高了的女儿,点点头道:“是高了!竟是长得与母亲一般高了!母亲快看不到你的头顶了!”

    “依依,你个小没良心的,就只顾着和你母亲叙话么?”老太爷故作恼怒道。

    静依扑哧笑出声来,“爷爷!”说着,便快步到了老太爷跟前,对着老太爷福了福身道:“孙女儿给爷爷请安!愿爷爷福寿安康!”

    “好!好孩子!来,快坐下说话!”

    几人分别坐了。静依紧挨着顾氏和老太爷,对面则是苏明。

    “二哥看起来才是真的瘦了!可是朝务太过繁忙?累着了?”静依一脸关切道。

    苏明摇了摇头,“我没事。能吃能喝的,也没有什么要忙的。”

    顾氏瞥了苏明一眼,道:“你二哥呀,一回到家里,就钻进书房不出来了。若是不叫他,他能连饭都忘了吃!”

    元熙笑道:“二公子看来是爱书成痴了!”

    苏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其它几人则是同时轻笑了起来。

    “母亲怎么会来了封城?京城里可是瞒了消息?”

    “你放心吧。数日前,我就以身体不适为由住在了别院的庄子上。你二哥前两日以侍疾为由,也搬到了庄子上。至于你祖父,则是对外称去会友了。现在候府里有你父亲和大哥大嫂照应着,没事的。”

    “可是你们怎么会突然来了封城呢?”

    顾氏看了元熙一眼道:“前些日子,王爷命人传信给我们。让我们尽量过来陪你过个年,吃顿饭。”

    静依一愣,看了元熙一眼,这才顿悟,都是元熙做安排好的。心中是又是感动又是愧疚!感动自是因为元熙的体贴入微,而愧疚则是因为大年节的,却是让母亲和祖父、二哥千里迢迢地来到这里陪着自己过年!

    静依的眼眶又是一红,轻道:“爷爷,母亲,都是依依不孝,非但不能在床前行孝,反而还要劳动你们千里迢迢来此看我!”说着,便起了身,对着二人分别行了礼。

    顾氏的眼里也是又泛出了泪意,紧拿着帕子擦了擦!

    “你这孩子,快快坐下!”老太爷喝道,“在哪儿过年不是过!再说了,我们也是顺便看看这一路的风光。哪里就是专程来看你了!”

    静依看自己的祖父如此体谅自己,笑了笑,又有些担忧道:“元熙,这一路上,你可都安排好了?莫被有心人给发现了!否则,只怕你在皇上那里,又多了一条罪状!”

    “放心吧!他们一路上换了三次车,而且一路上都有暗阁的人贴身保护!刚出京时,的确是有人跟着来着,不过都被咱们的人给误导过去了。你安心在这里和家人用膳便是!”

    “那,母亲她们能在这里停留多久?”

    元熙微微皱了眉,“最迟明天下午,他们就得往回赶了。”

    静依有些遗憾地点了点头,顾氏却是拉了她的手道:“好孩子!待以后有时间了,母亲自然是还会再来看你的。不必如此!”

    苏明也是宽慰她道:“妹妹,以后再相聚的时候多着呢!若是以后我得了空,便常来看你。到时,你可不许嫌我烦!”

    “怎么会?我只盼着你下次来的时候,给我带一个二嫂嫂来呢!”静依打趣道。

    苏明被这话一窒,然后红了脸,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又没大没小了!连哥哥的玩笑,你也敢开了!”

    一家人欢欢喜喜地用了晚膳,顾氏便和静依一起去了后院儿,而元熙三人仍是坐在花厅饮酒赏梅,惬意得很!

    “母亲!”一到了寝室坐定,静依便将头靠在了顾氏的身上,带着些许撒娇的语气叫着。

    顾氏宠溺地用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有些指责道:“你这丫头!也不知是哪世修来的福气,竟是了得了平王如此地宠爱!只是,我听说,你一直没有给王爷的身边安排人侍候?”

    静依点了点头,随意道:“这是自然!是他坚持要娶我的,也是他许了我终生不纳妾的。我岂能坏了他的誓言,让他惹人笑话!”

    “胡说!即便是王爷曾经有过这些话,可你也不能真的便如此呀!你忘了,你尚未及笈,而王爷早已是过了弱冠之年,难不成,你就让王爷一直忍着?”

    “那就忍着呗!我说分房睡,让他去睡书房,可是他不同意,非要住到我的文华院里。我还能如何?总不能真的拿个扫把将他赶将出去吧?”

    顾氏听了,瞪了静依一眼!“你这孩子!平时是聪慧的紧,怎么一到了这种事情上就如此地不开窍呢?你若是一直这样,定是会落个妒妇的名声!而王爷也会因此被人说成惧内!你就不想想这些?”

    “母亲,没有你说的这般严重!再者说了,即便是被人说成是妒妇又如何?总比做怨妇好!”说着,静依坐直了身子,与顾氏对视道:“母亲,您实话实说,当年老夫人硬将那白姨娘塞给父亲时,你心里可是好受?虽然知道父亲心里有你,可是到底是进了别的女人的屋子!晚上您自己一人就没有胡思乱想?就没有偷偷落泪?”

    顾氏听了神情一滞!叹了口气道:“那不一样!你父亲,当时的身分并不高,即便是现在,也不过是个平南候。如此能与位高权重的亲王相比?依依,你刚才说的没错。看到你父亲进了别的女人的屋子,母亲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可是那又如何?他到底是男人,是咱们女人的天,是咱们女人终生的依靠!偶尔使使小性子可以,哪里能真的和他较劲?”

    静依却是摇了摇头,“母亲说的不对!女子也是可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的!何必一生只围着一个男人打转!他若是心里有你,你便与恩恩爱爱。可他若是心里没了你,空守着一个名分又有何用?”

    “母亲!女儿的丈夫绝不会与别的女人分享!女儿宁肯与其和离,也绝不为其纳妾!”

    顾氏听了一呆,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教导了十几年的女儿,怎么会有这般惊世骇俗的想法!

    静依知道顾氏一时接受不了,只好轻道:“母亲,女儿的路,便让女儿自己来走吧!这条路上究竟是布满了荆棘,还是开满了鲜花,总要女儿自己去经历才好!眼下您也看到了。元熙待我很好!而且您也是知道的,淑妃赏的四名美人儿就住在王府里,可是他却是连瞧都不愿瞧上一眼!这岂是女儿的错?”

    顾氏听了,沉默半晌,终于悠悠开口道:“罢了!母亲说不过你!母亲也老了,再也没有那个精力也管这些个事儿了!你们自己瞧着办吧!”

    静依笑道:“母亲还这般年轻,哪里老了?若是咱们一并出去,人家定是会说您是我的姐姐呢!”

    顾氏嗔了她一眼道:“你这丫头,就是生了一张甜嘴!”

    母女二人在这里说着悄悄话,不时地传出几阵轻笑声。

    而花厅里,老太爷则是端着酒杯道:“王爷,来,老朽敬你一杯!”

    “祖父客气了!应该是孙女婿敬您一杯!”说着,元熙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好!好小子!痛快!”老太爷一高兴,竟是脱口就叫了元熙一声‘小子’!苏明有些担忧地看了元熙一眼,见他脸上并无怒色,这才放下心来。

    “孩子,你能如此对待依依,也说明当初依依这丫头没有看走眼!依依为了你,背井离乡。在这偌大的一个封城,唯一的亲人便是你了。你可是不能欺负她!依依这孩子自小聪慧,一直都是我这糟老头儿的心中宝呀!如今既是嫁了你,自然就是你的人了!只是希望你能一如既往地待她!莫要让她受了委屈便是!”

    “祖父放心!孙女婿自当是好好照顾她,不会让人欺负了她去!”

    苏明则是笑道:“祖父喝多了不成!这封城的女子里头,谁还能越得过妹妹去!她可是平王妃!除了王爷能欺她,谁还能给了她气受?”

    老太爷不着痕迹地看了元熙一眼,却是笑道:“明儿说的是,是我老糊涂了!”

    可是元熙却是将老太爷的话听的明白,如今看来,他也是知道这封城的水可是极深的!是担心有人算计了他和依依呢!这个祖父,倒是有些意思!元熙笑意吟吟地与老太爷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元熙进了院子,听到了屋子里传来了阵阵笑声,脸上也是浮现了一丝温暖的笑意!想到自己的小妻子现在正是开心无比,自己的心里就被一种莫名的东西给填的满满的!是幸福吧!

    元熙到了门边,轻唤了一声,“依依!”

    “嗯?进来吧!”

    元熙推门而入,看到依依正拿着一件袍子细细看着,见到元熙进来,小跑了过去,一把将元熙拉到了床边,“来,快让我比比!”说着,便拿着一件银白色的袍子在他的身上比划着。

    “这是在干嘛?”元熙不解道。

    “这是母亲亲手为你做的棉衣呢!也不知母亲是在哪儿听说了,说是封城没有棉花,怕冻着咱俩,给咱俩一人做了一件儿呢!”静依笑道。

    元熙看着静依手上拿的银白色,上面似是还有暗花的棉袍,眼中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不过是一闪而逝!而顾氏则是起身道:“你这丫头就爱胡说!”说完,便对着元熙道:“我只是听说这封城要比京城冷上许多,有些不放心,所以才做了这几件棉衣!”

    “岳母,其实您不必如此的,交给下人做不就成了?”

    静依不待顾氏说话,便急道:“你不知道!母亲是思念我了,我可是她的宝贝女儿呢!我的衣物自然是由她亲手做,她才放心,也才会觉得是自己的一片心意!而你嘛,是沾了我的光了!谁叫你是她的女婿呢!”

    顾氏听了白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哪有你这样说话的?什么叫沾了你的光?是你沾了她的光!本来我是想着只给王爷做两套的,后来一想,怕你到时候一看,你的不是我亲手做的,哭起鼻子来,就难办了!所以才勉强给你做了一套!”

    静依撇撇嘴道:“母亲偏心!人家都说女儿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我可是没听说过,女婿是岳母的小棉袄呢!”

    元熙和顾氏听了皆是哭笑不得!顾氏用食指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你这孩子!哪里学来的这些浑话!哪里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更惶论你现在还是平王妃呢!若是让旁人听了去,岂不是笑话你!”

    静依却是抱了顾氏的胳膊道:“谁爱笑,谁笑!我的母亲面前,我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元熙拿着手中的棉袍,心中也是泛起了阵阵地涟漪!这是静依的母亲亲手做的呢!自己从小长这么大,还从未穿过一件生母、养母给自己亲手做的衣裳呢!他的大手在那光滑的绸面上抚过,仿佛是感觉到了岳母在缝制这一针一线时的慈母心情了!她是思念着自己的女儿,也是想着他这个女婿了吧!

    元熙的面上不自觉地露出一抹极为温情的笑意!静依看到,自然是知道他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了。松开了顾氏,她拉了元熙的大手道:“你来找我们做什么?应该不会就是为了看着这件袍子发呆吧?”

    元熙这才回过神来,“时辰不早了,我安排好了烟花,走吧,咱们去观月楼,那里高,看的清楚。”

    静依笑着拉了顾氏道:“母亲,走吧,咱们去观月楼一起去看烟火。”

    顾氏问道:“老太爷和苏明呢?”

    “他们先过去了。我来叫你们的。”

    三人到了观月楼的三层,站到了外面的阳台上,这个位置看烟火的确是不错!老太爷和苏明正兴冲冲地看着城中时不时燃上天空的各色烟火!

    几人并排站着,顾氏和静依的手里都各拿了一个手炉。元熙吩咐道:“初一,开始吧。”

    只见初一对着远处拿着火把做了一个手势!霎时间,天空上,五彩缤纷,炫丽夺目!

    “天哪!好漂亮!”静依拍着手,险些跳了起来!

    元熙宠溺地看着满脸欢喜的静依,眸子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温柔!一旁的顾氏和老太爷将元熙的神情看在眼里,二人相视一笑,均是对这个平王满意极了!

    下了观月楼,静依摇着元熙的胳膊道:“元熙,我今晚留在这里陪母亲睡可好?”

    元熙的双眉微皱,“依依,这样不行!你是平王府的女主人,怎能不回王府?若是府中有人问起来,怎么说?难道要说大过年的,让你一个人留在了别院?如此一来,你的王妃的尊严岂不是受到了威胁?”

    静依有些不悦,微撅了嘴。顾氏也出声道:“王爷说的对!你现在的确是不适合留在这里陪我。还是回王府的好!明日你再过来就是了!中午我们等你一起用午膳。母亲给你做你爱吃的菜!”

    静依有些闷闷地看了顾氏一眼,又抬眼看向元熙,神情是说不出的委屈!可惜这一次,元熙没有心软!“依依,你若是今日不回王府,势必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难道你希望他们来封城的消息泄露出去?”

    静依一想,元熙说的对。若是有心人注意到了自己大过年的居然是留在了别院,只怕真的会给母亲和平南候府带来麻烦!现在正是多事之秋,还是小心为妙!

    “好吧!我们明日一早处理完了府中的事务就来这里陪陪母亲!”

    “好!明天是初一,我又不用去议政院,我自然会再陪你过来!”

    静依依依不舍地与顾氏别过,上了马车,向平王府的方向行去。

    “元熙,谢谢你!”静依倚在了元熙的怀里,柔柔地说道。

    “不用谢我!看到你高兴,便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

    “你什么时候做的那么些灯笼?那么大一片梅林,你要做多少日子才能做好?而且真的全都是你自己做的?你何时学会做灯笼了?”

    元熙低低地笑了两声,“依依,你一口气问了这么多,想着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说完,用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道:“依依,这些都只是小事罢了!你为了我,为了咱们的封城,可以说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夏和那边儿来消息说,那济善堂估计等过了十五就能开了。再看看那被初五打理的井井有条的慈善堂,还有那杨村、城外的灾民,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没有你的功劳?”

    静依淡笑道:“不过就是动了动脑子而已,关键还是你的这些手下得力!办事都是极有规矩,也极有效率的!否则,任是我出的主意再好,也是无用的!”

    “话虽是这样说,可是若是没有你的好计策,下面的人再得力,也是徒劳无功,不得章法,适得其反!”

    “呵呵,被人夸的感觉果然是很好!你还有什么要夸我的话,一并说出来让我听听!”

    元熙在她的额上轻吻了一下,笑道:“你本来就是这般的好,哪里是我在特意夸你!”

    “这听起来比任何夸我聪慧的话还要高明!我竟是这般的完美吗?”静依歪着头笑看着元熙。

    “你这丫头!”元熙说着,便用食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作什么又要弹我?母亲刚才也是点我的额头,你又是这般?难不成是看我太聪明,非要将我打傻了不成?”

    元熙轻笑道:“你呀!有时候还真是孩子气!”说完,搂着她往自己的怀里靠了靠。

    外面仍是时不时地响起一阵阵地炮竹声!偶尔还会听见孩子们的欢呼声!

    “雷郡元县的清柳村惊现巨人之事,那边儿已经传来消息了。”

    “哦?”静依离开元熙的怀抱,看着他道:“可是找到了?有多少人?”

    “找是找到了。不过,人数倒是不多,目前发现踪迹的,只有五人!”

    “五人?”静依的眼波流转,轻道:“不对!元熙,这不符合常理!”

    “怎么说?”

    “这巨人一族,就如同是那侥僬氏,都是喜欢群居的!可是现在只有五个人,这岂不是有违他们的生活习俗?”

    “这个我倒是也听说过。可是这五个巨人,怎么会无端地出现在了华阳山脉?”

    “无端地?你是说,他们根本就不是生活在那里的?”

    元熙点了点头,“根据咱们的人仔细查看,虽然是发现了他们的生活的山洞,可是根据周围的痕迹来看,他们来到这里的时间并不长!”

    “这样仔细?只怕不是岳正阳查到的吧?”

    “聪明!是暗阁的人查到的!”

    “元熙,你不觉得欧阳信在清柳村偶然发现巨人,太过巧合了吗?”

    元熙眯了眼睛,狭长的凤眸,闪耀着熠熠光茫!“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在暗中跟着了!那些巨人虽然力大无穷,可到底是些蛮人!没有武功,咱们的人想要在暗中跟着,倒是没什么难的。”

    静依眨了眨眼,“跟着他们?元熙,我看,咱们最好是做好万全的准备!”

    “什么意思?”

    静依将嘴凑到了元熙的耳边,小声地说着什么。自静依身上传来的淡淡地体香,还有身上梅花香包里的淡淡清香,充斥着元熙的鼻端!那似有似无的热气在元熙的颈边喷洒!惹得他浑身如同是被雷电击中了一般,浑身都是酥麻不已!

    静依说完,看向元熙,“如何?”

    “这倒是个万全的法子!好,就依你所言!”

    “那岳世子那里。”

    “放心,交给我处理就是了!”

    静依再度依偎到了元熙的怀里,轻道:“谢谢你派人将母亲接来!你总是为我想的这般地周到!”

    “该说谢谢的是我!因为娶了你,让我有了一个家!一个真正的家!依依,我们二人能有今日来之不易,是我们在皇上面前拼了命换来的。所以,我们要好好地活着,好好地治理封城!相信总有一日,我们能将这封城也是治理地繁华若市!总有一日,我要让你的家人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这里!不用再避讳什么人,也不用担心会连累到谁!”

    “好!我们一定要努力!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自然要想办法将我们自己的家打造的越来越美,越来越舒适!”

    静依说完,在他的怀里动了动,“明日,送走了母亲,我要去见一个人。你可有兴趣陪我一起去?”

    “哦?可是那彭夫人的背后之人?”

    “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

    “明日,咱们送走了岳母一行,我陪你去,回来时,再陪你到慈善堂看看,可好?”

    静依灿烂地一笑,那晶亮的眸子如同是黑衣的星星一般,闪烁无比!

    次日一早,静依和元熙穿戴整齐!到了前厅,前院儿已是站了整整齐齐地下人,男左女右。看到元熙和静依坐定后,齐齐地跪下道:“奴才给王爷、王妃拜年!愿王爷王妃福寿安康,吉祥如意!”

    “好!起来吧。”元熙笑着起了身,对着身边的初一使了个眼色,初一便手拿了托盘,跟在了他的后面,开始挨个儿的发红包了!

    这边儿静依后面也是跟着手捧托盘的海棠,上面放了码好的一排一排的荷包,上面贴了名字,有的鼓,有的瘪!今儿主要是给府中的一些普通的下人派发红包,管事的、还有其它一些近身伺候的红包,昨儿便都给发了。

    很快,初一和海棠手上的托盘便空了,后面早已有下人再端了一个满满的托盘过来!如此送了三次托盘,这红包才派发完了。下人们掂着手里沉甸甸的荷包自是喜不自胜!

    “一年了,大家都辛苦了!如今又是新的一年了。大家都好好作事,恪守本分!本王妃与王爷,自是不会亏待了大家!”

    “谢王爷赏,谢王妃赏!奴才定当好好作事,为主子分忧,绝无二心!”众人又齐齐地跪下谢了恩。

    “都起吧!今儿是初一,本王妃与王爷去别院赏梅,晚上才会回来,便放大家一天的假了。”

    “谢王妃!”

    外边儿的马车早已是备好了。元熙和静依二人出了府门,初一和海棠等人近身伺候的,自是不能歇的。也都跟了出去。

    “海棠,今儿也放你一天假,好好陪陪家人吧!特别是你的宝贝儿子!有司画她们在,你也放心了!”

    “是,谢王妃恩典!”海棠福身谢了恩,看着马车走远了,才回了王府。

    “母亲!”静依一进别院,便直奔花厅,果然,顾氏几人正在花厅喝茶呢。

    元熙早已是安排妥当,这别院中,除了他的心腹外,再无他人!

    “祖父,二公子,闲来无事,不如咱们就到外面的梅林中赏梅下棋如何?”

    “好呀好呀!你们赏梅下棋,我与母亲赏梅品茗!”静依抢话道。

    “这外面天寒地冻的,你就不怕着了凉?不行!就在这花厅里赏梅便可!”顾氏反对道。

    “母亲!不会的。我和元熙上次便在这梅林中赏梅来着,鼻间梅香飘逸,可是雅致的很呢!”

    说着,便看了元熙和老太爷。

    老太爷用手捋着胡子,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元熙笑道:“初一,去安排吧!”

    初一应声退下,因为就在这花厅外面,顾氏有些好奇,这大冬日的在梅林中赏梅,怎么会不冷?她推开窗子,看着外面的梅林中,初一叫了几名侍卫正在布置。

    “咦?元熙,这梅林里的那些灯笼呢?”

    “咱们昨日走后,我便命人撤了。都放到了库房里,以后你若是想看,我再亲手给你挂上去就是!”

    静依点点头,笑道,“还好你是收到库房里了,你若是敢扔了,我便将你扔了!”

    这话可是把顾氏三人给吓了一跳!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如此与王爷说话?顾氏看了一眼元熙,见其脸上非但没有怒色,反而还是宠溺地一笑,“怎么会扔了,知道你喜欢,自是会帮你收着!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亲手做了那么多的灯笼,说实话,我自己也心疼呢!哪里肯就这样扔了去!”

    “这还差不多!昨晚的惊喜虽大,可是元熙,以后还是莫要再弄这些了!这灯笼还好一些,到底是还能看见并留下真东西,以作念想。可是这烟火呢?不过是瞬间即逝,倒是白花了些银子!元熙,我喜欢细水长流,如此才能温馨长久!轰轰烈烈,虽然繁华灿烂,也许可以刻骨铭心,却是十分短暂!待年华逝去,我们终将老去!在我们老眼昏花的时候,记起得,永远是一些不起眼的点点滴滴,而不是那瞬间的灿烂!”

    元熙闻言点点头,“我懂了!你放心,我心中有数!这样的事情也不过是只有在年节这样特殊喜庆的日子里才会有。再说了,只要能搏你一笑,便是让我倾尽了所有又何妨?”

    元熙的话如同是炸雷一般在众人的耳畔回响!特别是顾氏,没想到身为堂堂王爷,竟然会如此地宠溺一个女子!虽然她是王妃,可是这皇室之中,自古以来,哪里是有过长久的恩爱?多数也不过是为了应付场面,作作样子!可是这平王看起来,却是不像!特别是他看向静依的眼神,那满眼的柔情,是瞒不过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的!

    “回王爷,已是布置妥当了。”

    “好!祖父、岳母请吧!”元熙边说,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几人出了花厅,到了梅林,只见中间有一块儿稍大一些的空地上,中间摆了两张小几,一张上面放了棋盘,一张上面放了茶具,还放了一个小型的炭炉。地上却是铺了厚厚地垫子。四周摆放了几个炭炉。看这样子,是要席地而坐了!

    顾氏有些担忧地看了静依一眼,这大冬日的,这样岂不是会得了风寒?

    静依没瞧见顾氏看她的眼神,而是看着那摆好的茶具道:“母亲快坐,我烹茶给母亲喝!”

    说着,便和元熙一同坐在了垫子上。坐之前见初一从垫子上拿走了什么。顾氏定睛一看,竟是个暖炉!元熙笑着自初一的手中接过暖炉,放到了静依的腿上,“不许将暖炉拿下来。”然后,又递给了顾氏一个暖炉。

    顾氏也学着静依的样子,将暖炉搁在了腿上。老太爷和苏明皆是各在腿上放了一个暖炉,唯有元熙不用!

    苏明坐在了一侧,看着元熙和老太爷对奕!而静依则是笑着开始烹茶了!

    这顾氏刚坐定时,便觉得这垫子上竟是热的,这才明白过来,笑道:“王爷手下的人还真是心思通透,什么样儿的法子都想的出来!竟是能想到将这暖炉先搁在垫子上暖热了!”

    初一笑道:“苏夫人过誉了。其实这都是王爷的意思。王爷和王妃刚出府门时,这边儿的人便已是得了消息。王爷吩咐了,说是王妃喜欢在梅林之中品茗,便让下人们提前开始准备了。这片空地上在早上便已是燃了篝火,只是花厅一直没有开窗子,所以您刚才没有瞧见。”

    “待这篝火在这儿燃了两个时辰以后,才会挪开,然后在四周放好了炭炉,将垫子铺在了篝火燃放的地方,这垫子也是事前用暖炉温过的,铺在这里后,再将暖炉放上去,可保垫子的温热不散!现在这周围又燃了炭炉,可以保证在此歇上半个时辰以上。”

    顾氏叹道:“如此大费周章,竟是只可以维持半个时辰么?”

    “母亲,半个时辰已经是不短了!其实再加上咱们一直饮着热茶,可以持续一个时辰的。”

    元熙落下一字,看了老太爷一眼,转头对静依道:“我与祖父和二公子是习武之身,倒是可以多坐一会儿无妨。只是你和岳母的身体纤弱,还是只坐上半个时辰就好了。”

    静依嘟了嘴,“我这腿上不是还有暖炉的吗?无碍的!我偏要在这儿多坐一会儿!”说着,便端起了一盏茶递给了老太爷道:“祖父快尝尝孙女儿新烹的梅花茶!清香的很哪!”

    老太爷笑着接了,送到嘴边轻闻了闻,然后抿了一小口道:“好茶!好茶!果然是我孙女儿!这样精湛的茶艺,怕也只有你才有了!我老头子可是好久都没有喝到这般清香的花茶了!”

    静依笑笑,“那就多喝一些!”说完,又递了一盏给顾氏。

    顾氏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正在盯着棋盘看的元熙,对着静依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应该先给王爷!本来嘛!刚才静依端茶向左侧举起时,她还以为是递给王爷的,没想到,却是给老太爷的!这可是有违尊卑的!

    静依笑道:“母亲不必如此!只管品茶就是!”

    顾氏只得接了,轻啜了一口,“嗯!果然是好茶!淡淡的梅花香味,在唇齿之间游走!依依,想不到你还有如此的手艺!”

    静依再递了一杯给苏明,随后才是元熙。

    元熙接过茶盏,品了一口,笑道:“的确是好茶!看来,依依的手艺又进步了!”

    静依淡笑不语,给自己斟了一盏,双手托着,慢慢地品着。

    如此这般,几人一边品茶,一边观棋。

    时间过得飞快,元熙再一次接过静依手中的茶盏时,将大手覆上了她的小手,一拧眉,“手有些冰了。初一,我们在这儿坐了多久了?”

    “回王爷,坐了有近一个时辰了。”

    元熙的眉心处似是拧的更紧了些,“快陪岳母到屋内说话吧!待会儿用了午膳,她们便要启程回京了。”

    静依知道元熙这是心疼她了,也不想她再坐在这里了,一想起他说的也对!母亲的确是下午便要启程了,点了点头,和顾氏一起去了花厅说话。

    “王爷对依依还真是体贴入微!”老太爷道。

    元熙淡雅一笑,“祖父谬赞了!她是我的妻子,对她照顾体贴,自然是我的本分。”

    “哈哈!好一个本分!只是不知道,这样的体贴入微能持续多久呢?”

    元熙正欲落子的手一顿,看向老太爷,口齿清晰,一字一字道:“一、生、一、世!”

    老太爷的笑容一僵,看着眼前的这个小伙子!他可是高高在上的亲王!即便是再不受宠,那也是皇室血脉!皇上可以瞧不上他,可是他到底是流着皇上的血!以前也许是忽视了他,可是现在,他的聪明才智已是逐渐显露!皇上即便是不予委以他重任,也是不想由皇室以外的人来欺压他的!

    这样的身分虽然尴尬,可是加上这幅俊美无双的容貌,举手投足间的风华无双,不知要迷倒多少名门闺秀了!这样的平王,竟然是许了依依一生一世!

    “王爷,一生一世可是很长的!若是没有把握,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一生一世是很长,可是对于我和依依来说,还是太短了些!若是有可能,我情愿是为她许下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生生世世?不离不弃?”老太爷笑着摇了摇头道:“多么甜蜜动听的情话呀!可惜了,现在是说给我这个老头子听的!”

    元熙淡笑道:“祖父!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一个值得我牵挂的,那便是依依了!我与她之间的种种纠葛,不是你们所能看得懂的!可是依依懂!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懂我的人!她就像是冬日的暖阳,温暖着我全身的每一处地方,若是没有了她,便如同这严寒冬日里没了热源!这样的人生,该是何等的凄惨!”

    说完,元熙落下一子,再不看棋盘,轻道:“祖父,你输了!”

    老太爷一惊,揉了揉眼,看向棋盘,喃喃道:“又输了!不到一个时辰,竟是输给了你两盘了!哼!不下了!”说到后面,声调已是拔高,有些气愤了!

    元熙则是笑道:“本来这局棋,我是想着让你数子的,可是您一直怀疑着我这个孙女婿的话,既然如此,那便没有相让的必要了!”

    老太爷听了,神情一滞!心中是又气又恨!可偏偏这个年轻人是个亲王!自己又不拿将他如何,只能对一旁的苏明道:“你这小子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怎么不知道提醒老头子我几句?”

    苏明听了一呆,真是躺着也中枪呀!“祖父,您不是一直告诫我们观棋不语真君子吗?怎么今日反倒是恼了?”

    “你!”老太爷听了,气得鼻间重重地哼了一声,将腿上的暖炉取下,放在了一边儿,“不下了!没意思,总是输!我去找依依说话!”说完,也不理会他二人,便向着花厅走去了。

    元熙和苏明二人对视一眼,都是失声笑了出来!

    “祖父是越来越有小孩子心性了!王爷莫要与他较真了?”

    元熙摇摇头,“这有何妨?这样,才更像是一家人哪!”

    “呃?”苏明有些没明白过来,看到元熙起身,自己也慌忙站了起来,跟在他身后,进了花厅。

    “祖父,岳母,可是命人安排午膳?”元熙态度恭敬的问道。

    静依则是笑道:“还用安排午膳吗?爷爷都被你给气饱了!你也真是的,刚才怎么就不知道让着爷爷一些呢?徒惹爷爷生气!”

    元熙一挑眉道:“我本来是想着让他来着,可是他不给我让他的机会呀!”

    “呃?什么意思?”静依看向了老太爷。老太爷则是红了脸,有些尴尬道:“没什么,不过就是一局棋罢了!输了便输了!我老头子还是输的起的!”

    顾氏忙打着圆场道:“好了,大家都饿了吧?准备用午膳吧!”

    说着,冲着元熙身后的初一看了一眼,初一看向王爷,见王爷点了点头,才出去命人摆膳了。

    用罢午膳,又稍事休息,顾氏一行,便要离开封城了。

    “母亲,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母亲!”静依与顾氏紧紧相拥,眼角地泪早已是滑落了出来。

    顾氏也是红了眼眶,吸了吸鼻子道:“好孩子!你就在这里好好地跟王爷一起守着封城!要记得你已是嫁为人妇了,再不能如以前一般任性妄为了!事事都要为王爷考虑!不能只想着自己是否舒心!”

    “是!母亲的教诲,女儿不敢忘记!母亲,女儿舍不得你!”

    “好孩子!以后,咱们见面的机会多的是!等回头得空了,母亲就向皇后请个旨,说是思念女儿,来这里看看你。”

    “嗯,好!”静依松开了顾氏,流着泪道:“爷爷,母亲,二哥,你们一路平安,记得要写家书给我。”

    “好!妹妹,你快别再哭了。今儿可是新一年的头一天呢!乖!你和王爷回去吧。别再引起旁人的注意了!”

    静依点了点头,看着三人分别上了马车,那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消失在了静依的视野里,便扑到了元熙的怀里,“元熙!”

    “嗯,我在!”

    “元熙!”

    “乖,我在!”

    静依有些闷闷道:“这一路上,你可都安排好了?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放心,不会!我已经派了暗阁的人一路保护。放心吧。”

    静依点了点头,任由元熙抱着她上了马车。

    元熙拿帕子给静依轻轻地擦了脸,又自那小阁中取出了一把牛角梳,将静依的发髻打散了,重新为她梳理起来。

    “元熙,我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他们?”

    “不急!总是还会有机会的。”

    “咱们现在去哪儿?”

    “你不是说要去见见那彭夫人的背后之人?”

    静依这才想起了还有这件事,隔着帘子看了外面一眼,道:“你也知道是何人了?”

    “嗯。比你知道的,稍晚了那么一些。”

    “我是借用了晴天哥哥的飞香蝶,才可以那么找到她。你呢?”

    “我?简单,直接派人跟着。”

    “我原是担心彭夫人身边会有隐卫,如今看来,倒是我高看了她了!”

    元熙不语,只是静静地替她搀着发!

    “回王爷,到了。”初一的声音传来。

    元熙和静依二人下了马车,来到了一处民宅。元熙吩咐道:“敲门吧。”

    “元熙,我们这般,可安全?”

    “放心,现在这里周围一里地之内,明里暗里都是我们的人。她耍不出什么花样儿来的。”

    静依这才稍稍放心。只见里面有一小厮模样的人开门出来道:“你们找谁?”

    初一一掌将人劈晕,然后进去了十来名侍卫,将院子的各个门口都守住了,元熙和静依二人才缓缓进去。

    进了大厅,便见一位妇人装扮的女子正跪在一个牌位前,口里似乎还念念有词。

    静依和元熙在门口处站定,那妇人似是觉察出了不对劲,猛地转过身来!

    静依和元熙背对着阳光而立,那太阳金色的光茫照射在二人身上,如同是仙人下凡一般,圣洁高贵!而跪在那里的妇人则是被眼前的二人给吓得瘫软在了地上!

    静依轻摇了摇头,“这么快便怕了吗?你不是很聪明,很有心计吗?怎么?这么快便对我们认输了?”

    那妇人心惊不已,苦笑了一声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们看到我并不觉得奇怪,想来,是早就知道是我了吧?”

    静依淡淡一笑,如同是枝头的白梅一般高洁清华!

    “杨倩,你以为你可以瞒得过所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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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空谷幽兰456、董敬业、gracecheng2送上的五星评价票!

第三十五章 原来是她!

    “母亲!”静依在顾氏的怀里有些并不是很清晰地叫着。

    顾氏些时也是眼泪滚滚而下,母女俩相拥着,久久不曾分开。

    元熙看着她们母女二人如此激动,心中有些不忍打扰,对静依更是多了几分的愧疚!而老太爷早已是红了眼眶,不过是强忍了落泪的念头,咳了咳嗓子,佯装大笑道:“好了!今儿可是年三十!可别再哭了。”

    顾氏闻言,松开了静依,用帕子给静依擦了擦眼泪,自己则是含着眼泪有些心疼道:“母亲看着,怎么瘦了!瞧瞧这下巴尖的?”

    静依止了哭意,“母亲,依依哪里瘦了?是长高了!”

    顾氏细细地打量着已是与自己一般高了的女儿,点点头道:“是高了!竟是长得与母亲一般高了!母亲快看不到你的头顶了!”

    “依依,你个小没良心的,就只顾着和你母亲叙话么?”老太爷故作恼怒道。

    静依扑哧笑出声来,“爷爷!”说着,便快步到了老太爷跟前,对着老太爷福了福身道:“孙女儿给爷爷请安!愿爷爷福寿安康!”

    “好!好孩子!来,快坐下说话!”

    几人分别坐了。静依紧挨着顾氏和老太爷,对面则是苏明。

    “二哥看起来才是真的瘦了!可是朝务太过繁忙?累着了?”静依一脸关切道。

    苏明摇了摇头,“我没事。能吃能喝的,也没有什么要忙的。”

    顾氏瞥了苏明一眼,道:“你二哥呀,一回到家里,就钻进书房不出来了。若是不叫他,他能连饭都忘了吃!”

    元熙笑道:“二公子看来是爱书成痴了!”

    苏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其它几人则是同时轻笑了起来。

    “母亲怎么会来了封城?京城里可是瞒了消息?”

    “你放心吧。数日前,我就以身体不适为由住在了别院的庄子上。你二哥前两日以侍疾为由,也搬到了庄子上。至于你祖父,则是对外称去会友了。现在候府里有你父亲和大哥大嫂照应着,没事的。”

    “可是你们怎么会突然来了封城呢?”

    顾氏看了元熙一眼道:“前些日子,王爷命人传信给我们。让我们尽量过来陪你过个年,吃顿饭。”

    静依一愣,看了元熙一眼,这才顿悟,都是元熙做安排好的。心中是又是感动又是愧疚!感动自是因为元熙的体贴入微,而愧疚则是因为大年节的,却是让母亲和祖父、二哥千里迢迢地来到这里陪着自己过年!

    静依的眼眶又是一红,轻道:“爷爷,母亲,都是依依不孝,非但不能在床前行孝,反而还要劳动你们千里迢迢来此看我!”说着,便起了身,对着二人分别行了礼。

    顾氏的眼里也是又泛出了泪意,紧拿着帕子擦了擦!

    “你这孩子,快快坐下!”老太爷喝道,“在哪儿过年不是过!再说了,我们也是顺便看看这一路的风光。哪里就是专程来看你了!”

    静依看自己的祖父如此体谅自己,笑了笑,又有些担忧道:“元熙,这一路上,你可都安排好了?莫被有心人给发现了!否则,只怕你在皇上那里,又多了一条罪状!”

    “放心吧!他们一路上换了三次车,而且一路上都有暗阁的人贴身保护!刚出京时,的确是有人跟着来着,不过都被咱们的人给误导过去了。你安心在这里和家人用膳便是!”

    “那,母亲她们能在这里停留多久?”

    元熙微微皱了眉,“最迟明天下午,他们就得往回赶了。”

    静依有些遗憾地点了点头,顾氏却是拉了她的手道:“好孩子!待以后有时间了,母亲自然是还会再来看你的。不必如此!”

    苏明也是宽慰她道:“妹妹,以后再相聚的时候多着呢!若是以后我得了空,便常来看你。到时,你可不许嫌我烦!”

    “怎么会?我只盼着你下次来的时候,给我带一个二嫂嫂来呢!”静依打趣道。

    苏明被这话一窒,然后红了脸,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又没大没小了!连哥哥的玩笑,你也敢开了!”

    一家人欢欢喜喜地用了晚膳,顾氏便和静依一起去了后院儿,而元熙三人仍是坐在花厅饮酒赏梅,惬意得很!

    “母亲!”一到了寝室坐定,静依便将头靠在了顾氏的身上,带着些许撒娇的语气叫着。

    顾氏宠溺地用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有些指责道:“你这丫头!也不知是哪世修来的福气,竟是了得了平王如此地宠爱!只是,我听说,你一直没有给王爷的身边安排人侍候?”

    静依点了点头,随意道:“这是自然!是他坚持要娶我的,也是他许了我终生不纳妾的。我岂能坏了他的誓言,让他惹人笑话!”

    “胡说!即便是王爷曾经有过这些话,可你也不能真的便如此呀!你忘了,你尚未及笈,而王爷早已是过了弱冠之年,难不成,你就让王爷一直忍着?”

    “那就忍着呗!我说分房睡,让他去睡书房,可是他不同意,非要住到我的文华院里。我还能如何?总不能真的拿个扫把将他赶将出去吧?”

    顾氏听了,瞪了静依一眼!“你这孩子!平时是聪慧的紧,怎么一到了这种事情上就如此地不开窍呢?你若是一直这样,定是会落个妒妇的名声!而王爷也会因此被人说成惧内!你就不想想这些?”

    “母亲,没有你说的这般严重!再者说了,即便是被人说成是妒妇又如何?总比做怨妇好!”说着,静依坐直了身子,与顾氏对视道:“母亲,您实话实说,当年老夫人硬将那白姨娘塞给父亲时,你心里可是好受?虽然知道父亲心里有你,可是到底是进了别的女人的屋子!晚上您自己一人就没有胡思乱想?就没有偷偷落泪?”

    顾氏听了神情一滞!叹了口气道:“那不一样!你父亲,当时的身分并不高,即便是现在,也不过是个平南候。如此能与位高权重的亲王相比?依依,你刚才说的没错。看到你父亲进了别的女人的屋子,母亲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可是那又如何?他到底是男人,是咱们女人的天,是咱们女人终生的依靠!偶尔使使小性子可以,哪里能真的和他较劲?”

    静依却是摇了摇头,“母亲说的不对!女子也是可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的!何必一生只围着一个男人打转!他若是心里有你,你便与恩恩爱爱。可他若是心里没了你,空守着一个名分又有何用?”

    “母亲!女儿的丈夫绝不会与别的女人分享!女儿宁肯与其和离,也绝不为其纳妾!”

    顾氏听了一呆,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教导了十几年的女儿,怎么会有这般惊世骇俗的想法!

    静依知道顾氏一时接受不了,只好轻道:“母亲,女儿的路,便让女儿自己来走吧!这条路上究竟是布满了荆棘,还是开满了鲜花,总要女儿自己去经历才好!眼下您也看到了。元熙待我很好!而且您也是知道的,淑妃赏的四名美人儿就住在王府里,可是他却是连瞧都不愿瞧上一眼!这岂是女儿的错?”

    顾氏听了,沉默半晌,终于悠悠开口道:“罢了!母亲说不过你!母亲也老了,再也没有那个精力也管这些个事儿了!你们自己瞧着办吧!”

    静依笑道:“母亲还这般年轻,哪里老了?若是咱们一并出去,人家定是会说您是我的姐姐呢!”

    顾氏嗔了她一眼道:“你这丫头,就是生了一张甜嘴!”

    母女二人在这里说着悄悄话,不时地传出几阵轻笑声。

    而花厅里,老太爷则是端着酒杯道:“王爷,来,老朽敬你一杯!”

    “祖父客气了!应该是孙女婿敬您一杯!”说着,元熙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好!好小子!痛快!”老太爷一高兴,竟是脱口就叫了元熙一声‘小子’!苏明有些担忧地看了元熙一眼,见他脸上并无怒色,这才放下心来。

    “孩子,你能如此对待依依,也说明当初依依这丫头没有看走眼!依依为了你,背井离乡。在这偌大的一个封城,唯一的亲人便是你了。你可是不能欺负她!依依这孩子自小聪慧,一直都是我这糟老头儿的心中宝呀!如今既是嫁了你,自然就是你的人了!只是希望你能一如既往地待她!莫要让她受了委屈便是!”

    “祖父放心!孙女婿自当是好好照顾她,不会让人欺负了她去!”

    苏明则是笑道:“祖父喝多了不成!这封城的女子里头,谁还能越得过妹妹去!她可是平王妃!除了王爷能欺她,谁还能给了她气受?”

    老太爷不着痕迹地看了元熙一眼,却是笑道:“明儿说的是,是我老糊涂了!”

    可是元熙却是将老太爷的话听的明白,如今看来,他也是知道这封城的水可是极深的!是担心有人算计了他和依依呢!这个祖父,倒是有些意思!元熙笑意吟吟地与老太爷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元熙进了院子,听到了屋子里传来了阵阵笑声,脸上也是浮现了一丝温暖的笑意!想到自己的小妻子现在正是开心无比,自己的心里就被一种莫名的东西给填的满满的!是幸福吧!

    元熙到了门边,轻唤了一声,“依依!”

    “嗯?进来吧!”

    元熙推门而入,看到依依正拿着一件袍子细细看着,见到元熙进来,小跑了过去,一把将元熙拉到了床边,“来,快让我比比!”说着,便拿着一件银白色的袍子在他的身上比划着。

    “这是在干嘛?”元熙不解道。

    “这是母亲亲手为你做的棉衣呢!也不知母亲是在哪儿听说了,说是封城没有棉花,怕冻着咱俩,给咱俩一人做了一件儿呢!”静依笑道。

    元熙看着静依手上拿的银白色,上面似是还有暗花的棉袍,眼中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不过是一闪而逝!而顾氏则是起身道:“你这丫头就爱胡说!”说完,便对着元熙道:“我只是听说这封城要比京城冷上许多,有些不放心,所以才做了这几件棉衣!”

    “岳母,其实您不必如此的,交给下人做不就成了?”

    静依不待顾氏说话,便急道:“你不知道!母亲是思念我了,我可是她的宝贝女儿呢!我的衣物自然是由她亲手做,她才放心,也才会觉得是自己的一片心意!而你嘛,是沾了我的光了!谁叫你是她的女婿呢!”

    顾氏听了白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哪有你这样说话的?什么叫沾了你的光?是你沾了她的光!本来我是想着只给王爷做两套的,后来一想,怕你到时候一看,你的不是我亲手做的,哭起鼻子来,就难办了!所以才勉强给你做了一套!”

    静依撇撇嘴道:“母亲偏心!人家都说女儿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我可是没听说过,女婿是岳母的小棉袄呢!”

    元熙和顾氏听了皆是哭笑不得!顾氏用食指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你这孩子!哪里学来的这些浑话!哪里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更惶论你现在还是平王妃呢!若是让旁人听了去,岂不是笑话你!”

    静依却是抱了顾氏的胳膊道:“谁爱笑,谁笑!我的母亲面前,我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元熙拿着手中的棉袍,心中也是泛起了阵阵地涟漪!这是静依的母亲亲手做的呢!自己从小长这么大,还从未穿过一件生母、养母给自己亲手做的衣裳呢!他的大手在那光滑的绸面上抚过,仿佛是感觉到了岳母在缝制这一针一线时的慈母心情了!她是思念着自己的女儿,也是想着他这个女婿了吧!

    元熙的面上不自觉地露出一抹极为温情的笑意!静依看到,自然是知道他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了。松开了顾氏,她拉了元熙的大手道:“你来找我们做什么?应该不会就是为了看着这件袍子发呆吧?”

    元熙这才回过神来,“时辰不早了,我安排好了烟花,走吧,咱们去观月楼,那里高,看的清楚。”

    静依笑着拉了顾氏道:“母亲,走吧,咱们去观月楼一起去看烟火。”

    顾氏问道:“老太爷和苏明呢?”

    “他们先过去了。我来叫你们的。”

    三人到了观月楼的三层,站到了外面的阳台上,这个位置看烟火的确是不错!老太爷和苏明正兴冲冲地看着城中时不时燃上天空的各色烟火!

    几人并排站着,顾氏和静依的手里都各拿了一个手炉。元熙吩咐道:“初一,开始吧。”

    只见初一对着远处拿着火把做了一个手势!霎时间,天空上,五彩缤纷,炫丽夺目!

    “天哪!好漂亮!”静依拍着手,险些跳了起来!

    元熙宠溺地看着满脸欢喜的静依,眸子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温柔!一旁的顾氏和老太爷将元熙的神情看在眼里,二人相视一笑,均是对这个平王满意极了!

    下了观月楼,静依摇着元熙的胳膊道:“元熙,我今晚留在这里陪母亲睡可好?”

    元熙的双眉微皱,“依依,这样不行!你是平王府的女主人,怎能不回王府?若是府中有人问起来,怎么说?难道要说大过年的,让你一个人留在了别院?如此一来,你的王妃的尊严岂不是受到了威胁?”

    静依有些不悦,微撅了嘴。顾氏也出声道:“王爷说的对!你现在的确是不适合留在这里陪我。还是回王府的好!明日你再过来就是了!中午我们等你一起用午膳。母亲给你做你爱吃的菜!”

    静依有些闷闷地看了顾氏一眼,又抬眼看向元熙,神情是说不出的委屈!可惜这一次,元熙没有心软!“依依,你若是今日不回王府,势必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难道你希望他们来封城的消息泄露出去?”

    静依一想,元熙说的对。若是有心人注意到了自己大过年的居然是留在了别院,只怕真的会给母亲和平南候府带来麻烦!现在正是多事之秋,还是小心为妙!

    “好吧!我们明日一早处理完了府中的事务就来这里陪陪母亲!”

    “好!明天是初一,我又不用去议政院,我自然会再陪你过来!”

    静依依依不舍地与顾氏别过,上了马车,向平王府的方向行去。

    “元熙,谢谢你!”静依倚在了元熙的怀里,柔柔地说道。

    “不用谢我!看到你高兴,便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

    “你什么时候做的那么些灯笼?那么大一片梅林,你要做多少日子才能做好?而且真的全都是你自己做的?你何时学会做灯笼了?”

    元熙低低地笑了两声,“依依,你一口气问了这么多,想着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说完,用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道:“依依,这些都只是小事罢了!你为了我,为了咱们的封城,可以说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夏和那边儿来消息说,那济善堂估计等过了十五就能开了。再看看那被初五打理的井井有条的慈善堂,还有那杨村、城外的灾民,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没有你的功劳?”

    静依淡笑道:“不过就是动了动脑子而已,关键还是你的这些手下得力!办事都是极有规矩,也极有效率的!否则,任是我出的主意再好,也是无用的!”

    “话虽是这样说,可是若是没有你的好计策,下面的人再得力,也是徒劳无功,不得章法,适得其反!”

    “呵呵,被人夸的感觉果然是很好!你还有什么要夸我的话,一并说出来让我听听!”

    元熙在她的额上轻吻了一下,笑道:“你本来就是这般的好,哪里是我在特意夸你!”

    “这听起来比任何夸我聪慧的话还要高明!我竟是这般的完美吗?”静依歪着头笑看着元熙。

    “你这丫头!”元熙说着,便用食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作什么又要弹我?母亲刚才也是点我的额头,你又是这般?难不成是看我太聪明,非要将我打傻了不成?”

    元熙轻笑道:“你呀!有时候还真是孩子气!”说完,搂着她往自己的怀里靠了靠。

    外面仍是时不时地响起一阵阵地炮竹声!偶尔还会听见孩子们的欢呼声!

    “雷郡元县的清柳村惊现巨人之事,那边儿已经传来消息了。”

    “哦?”静依离开元熙的怀抱,看着他道:“可是找到了?有多少人?”

    “找是找到了。不过,人数倒是不多,目前发现踪迹的,只有五人!”

    “五人?”静依的眼波流转,轻道:“不对!元熙,这不符合常理!”

    “怎么说?”

    “这巨人一族,就如同是那侥僬氏,都是喜欢群居的!可是现在只有五个人,这岂不是有违他们的生活习俗?”

    “这个我倒是也听说过。可是这五个巨人,怎么会无端地出现在了华阳山脉?”

    “无端地?你是说,他们根本就不是生活在那里的?”

    元熙点了点头,“根据咱们的人仔细查看,虽然是发现了他们的生活的山洞,可是根据周围的痕迹来看,他们来到这里的时间并不长!”

    “这样仔细?只怕不是岳正阳查到的吧?”

    “聪明!是暗阁的人查到的!”

    “元熙,你不觉得欧阳信在清柳村偶然发现巨人,太过巧合了吗?”

    元熙眯了眼睛,狭长的凤眸,闪耀着熠熠光茫!“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在暗中跟着了!那些巨人虽然力大无穷,可到底是些蛮人!没有武功,咱们的人想要在暗中跟着,倒是没什么难的。”

    静依眨了眨眼,“跟着他们?元熙,我看,咱们最好是做好万全的准备!”

    “什么意思?”

    静依将嘴凑到了元熙的耳边,小声地说着什么。自静依身上传来的淡淡地体香,还有身上梅花香包里的淡淡清香,充斥着元熙的鼻端!那似有似无的热气在元熙的颈边喷洒!惹得他浑身如同是被雷电击中了一般,浑身都是酥麻不已!

    静依说完,看向元熙,“如何?”

    “这倒是个万全的法子!好,就依你所言!”

    “那岳世子那里。”

    “放心,交给我处理就是了!”

    静依再度依偎到了元熙的怀里,轻道:“谢谢你派人将母亲接来!你总是为我想的这般地周到!”

    “该说谢谢的是我!因为娶了你,让我有了一个家!一个真正的家!依依,我们二人能有今日来之不易,是我们在皇上面前拼了命换来的。所以,我们要好好地活着,好好地治理封城!相信总有一日,我们能将这封城也是治理地繁华若市!总有一日,我要让你的家人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这里!不用再避讳什么人,也不用担心会连累到谁!”

    “好!我们一定要努力!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自然要想办法将我们自己的家打造的越来越美,越来越舒适!”

    静依说完,在他的怀里动了动,“明日,送走了母亲,我要去见一个人。你可有兴趣陪我一起去?”

    “哦?可是那彭夫人的背后之人?”

    “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

    “明日,咱们送走了岳母一行,我陪你去,回来时,再陪你到慈善堂看看,可好?”

    静依灿烂地一笑,那晶亮的眸子如同是黑衣的星星一般,闪烁无比!

    次日一早,静依和元熙穿戴整齐!到了前厅,前院儿已是站了整整齐齐地下人,男左女右。看到元熙和静依坐定后,齐齐地跪下道:“奴才给王爷、王妃拜年!愿王爷王妃福寿安康,吉祥如意!”

    “好!起来吧。”元熙笑着起了身,对着身边的初一使了个眼色,初一便手拿了托盘,跟在了他的后面,开始挨个儿的发红包了!

    这边儿静依后面也是跟着手捧托盘的海棠,上面放了码好的一排一排的荷包,上面贴了名字,有的鼓,有的瘪!今儿主要是给府中的一些普通的下人派发红包,管事的、还有其它一些近身伺候的红包,昨儿便都给发了。

    很快,初一和海棠手上的托盘便空了,后面早已有下人再端了一个满满的托盘过来!如此送了三次托盘,这红包才派发完了。下人们掂着手里沉甸甸的荷包自是喜不自胜!

    “一年了,大家都辛苦了!如今又是新的一年了。大家都好好作事,恪守本分!本王妃与王爷,自是不会亏待了大家!”

    “谢王爷赏,谢王妃赏!奴才定当好好作事,为主子分忧,绝无二心!”众人又齐齐地跪下谢了恩。

    “都起吧!今儿是初一,本王妃与王爷去别院赏梅,晚上才会回来,便放大家一天的假了。”

    “谢王妃!”

    外边儿的马车早已是备好了。元熙和静依二人出了府门,初一和海棠等人近身伺候的,自是不能歇的。也都跟了出去。

    “海棠,今儿也放你一天假,好好陪陪家人吧!特别是你的宝贝儿子!有司画她们在,你也放心了!”

    “是,谢王妃恩典!”海棠福身谢了恩,看着马车走远了,才回了王府。

    “母亲!”静依一进别院,便直奔花厅,果然,顾氏几人正在花厅喝茶呢。

    元熙早已是安排妥当,这别院中,除了他的心腹外,再无他人!

    “祖父,二公子,闲来无事,不如咱们就到外面的梅林中赏梅下棋如何?”

    “好呀好呀!你们赏梅下棋,我与母亲赏梅品茗!”静依抢话道。

    “这外面天寒地冻的,你就不怕着了凉?不行!就在这花厅里赏梅便可!”顾氏反对道。

    “母亲!不会的。我和元熙上次便在这梅林中赏梅来着,鼻间梅香飘逸,可是雅致的很呢!”

    说着,便看了元熙和老太爷。

    老太爷用手捋着胡子,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元熙笑道:“初一,去安排吧!”

    初一应声退下,因为就在这花厅外面,顾氏有些好奇,这大冬日的在梅林中赏梅,怎么会不冷?她推开窗子,看着外面的梅林中,初一叫了几名侍卫正在布置。

    “咦?元熙,这梅林里的那些灯笼呢?”

    “咱们昨日走后,我便命人撤了。都放到了库房里,以后你若是想看,我再亲手给你挂上去就是!”

    静依点点头,笑道,“还好你是收到库房里了,你若是敢扔了,我便将你扔了!”

    这话可是把顾氏三人给吓了一跳!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如此与王爷说话?顾氏看了一眼元熙,见其脸上非但没有怒色,反而还是宠溺地一笑,“怎么会扔了,知道你喜欢,自是会帮你收着!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亲手做了那么多的灯笼,说实话,我自己也心疼呢!哪里肯就这样扔了去!”

    “这还差不多!昨晚的惊喜虽大,可是元熙,以后还是莫要再弄这些了!这灯笼还好一些,到底是还能看见并留下真东西,以作念想。可是这烟火呢?不过是瞬间即逝,倒是白花了些银子!元熙,我喜欢细水长流,如此才能温馨长久!轰轰烈烈,虽然繁华灿烂,也许可以刻骨铭心,却是十分短暂!待年华逝去,我们终将老去!在我们老眼昏花的时候,记起得,永远是一些不起眼的点点滴滴,而不是那瞬间的灿烂!”

    元熙闻言点点头,“我懂了!你放心,我心中有数!这样的事情也不过是只有在年节这样特殊喜庆的日子里才会有。再说了,只要能搏你一笑,便是让我倾尽了所有又何妨?”

    元熙的话如同是炸雷一般在众人的耳畔回响!特别是顾氏,没想到身为堂堂王爷,竟然会如此地宠溺一个女子!虽然她是王妃,可是这皇室之中,自古以来,哪里是有过长久的恩爱?多数也不过是为了应付场面,作作样子!可是这平王看起来,却是不像!特别是他看向静依的眼神,那满眼的柔情,是瞒不过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的!

    “回王爷,已是布置妥当了。”

    “好!祖父、岳母请吧!”元熙边说,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几人出了花厅,到了梅林,只见中间有一块儿稍大一些的空地上,中间摆了两张小几,一张上面放了棋盘,一张上面放了茶具,还放了一个小型的炭炉。地上却是铺了厚厚地垫子。四周摆放了几个炭炉。看这样子,是要席地而坐了!

    顾氏有些担忧地看了静依一眼,这大冬日的,这样岂不是会得了风寒?

    静依没瞧见顾氏看她的眼神,而是看着那摆好的茶具道:“母亲快坐,我烹茶给母亲喝!”

    说着,便和元熙一同坐在了垫子上。坐之前见初一从垫子上拿走了什么。顾氏定睛一看,竟是个暖炉!元熙笑着自初一的手中接过暖炉,放到了静依的腿上,“不许将暖炉拿下来。”然后,又递给了顾氏一个暖炉。

    顾氏也学着静依的样子,将暖炉搁在了腿上。老太爷和苏明皆是各在腿上放了一个暖炉,唯有元熙不用!

    苏明坐在了一侧,看着元熙和老太爷对奕!而静依则是笑着开始烹茶了!

    这顾氏刚坐定时,便觉得这垫子上竟是热的,这才明白过来,笑道:“王爷手下的人还真是心思通透,什么样儿的法子都想的出来!竟是能想到将这暖炉先搁在垫子上暖热了!”

    初一笑道:“苏夫人过誉了。其实这都是王爷的意思。王爷和王妃刚出府门时,这边儿的人便已是得了消息。王爷吩咐了,说是王妃喜欢在梅林之中品茗,便让下人们提前开始准备了。这片空地上在早上便已是燃了篝火,只是花厅一直没有开窗子,所以您刚才没有瞧见。”

    “待这篝火在这儿燃了两个时辰以后,才会挪开,然后在四周放好了炭炉,将垫子铺在了篝火燃放的地方,这垫子也是事前用暖炉温过的,铺在这里后,再将暖炉放上去,可保垫子的温热不散!现在这周围又燃了炭炉,可以保证在此歇上半个时辰以上。”

    顾氏叹道:“如此大费周章,竟是只可以维持半个时辰么?”

    “母亲,半个时辰已经是不短了!其实再加上咱们一直饮着热茶,可以持续一个时辰的。”

    元熙落下一字,看了老太爷一眼,转头对静依道:“我与祖父和二公子是习武之身,倒是可以多坐一会儿无妨。只是你和岳母的身体纤弱,还是只坐上半个时辰就好了。”

    静依嘟了嘴,“我这腿上不是还有暖炉的吗?无碍的!我偏要在这儿多坐一会儿!”说着,便端起了一盏茶递给了老太爷道:“祖父快尝尝孙女儿新烹的梅花茶!清香的很哪!”

    老太爷笑着接了,送到嘴边轻闻了闻,然后抿了一小口道:“好茶!好茶!果然是我孙女儿!这样精湛的茶艺,怕也只有你才有了!我老头子可是好久都没有喝到这般清香的花茶了!”

    静依笑笑,“那就多喝一些!”说完,又递了一盏给顾氏。

    顾氏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正在盯着棋盘看的元熙,对着静依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应该先给王爷!本来嘛!刚才静依端茶向左侧举起时,她还以为是递给王爷的,没想到,却是给老太爷的!这可是有违尊卑的!

    静依笑道:“母亲不必如此!只管品茶就是!”

    顾氏只得接了,轻啜了一口,“嗯!果然是好茶!淡淡的梅花香味,在唇齿之间游走!依依,想不到你还有如此的手艺!”

    静依再递了一杯给苏明,随后才是元熙。

    元熙接过茶盏,品了一口,笑道:“的确是好茶!看来,依依的手艺又进步了!”

    静依淡笑不语,给自己斟了一盏,双手托着,慢慢地品着。

    如此这般,几人一边品茶,一边观棋。

    时间过得飞快,元熙再一次接过静依手中的茶盏时,将大手覆上了她的小手,一拧眉,“手有些冰了。初一,我们在这儿坐了多久了?”

    “回王爷,坐了有近一个时辰了。”

    元熙的眉心处似是拧的更紧了些,“快陪岳母到屋内说话吧!待会儿用了午膳,她们便要启程回京了。”

    静依知道元熙这是心疼她了,也不想她再坐在这里了,一想起他说的也对!母亲的确是下午便要启程了,点了点头,和顾氏一起去了花厅说话。

    “王爷对依依还真是体贴入微!”老太爷道。

    元熙淡雅一笑,“祖父谬赞了!她是我的妻子,对她照顾体贴,自然是我的本分。”

    “哈哈!好一个本分!只是不知道,这样的体贴入微能持续多久呢?”

    元熙正欲落子的手一顿,看向老太爷,口齿清晰,一字一字道:“一、生、一、世!”

    老太爷的笑容一僵,看着眼前的这个小伙子!他可是高高在上的亲王!即便是再不受宠,那也是皇室血脉!皇上可以瞧不上他,可是他到底是流着皇上的血!以前也许是忽视了他,可是现在,他的聪明才智已是逐渐显露!皇上即便是不予委以他重任,也是不想由皇室以外的人来欺压他的!

    这样的身分虽然尴尬,可是加上这幅俊美无双的容貌,举手投足间的风华无双,不知要迷倒多少名门闺秀了!这样的平王,竟然是许了依依一生一世!

    “王爷,一生一世可是很长的!若是没有把握,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一生一世是很长,可是对于我和依依来说,还是太短了些!若是有可能,我情愿是为她许下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生生世世?不离不弃?”老太爷笑着摇了摇头道:“多么甜蜜动听的情话呀!可惜了,现在是说给我这个老头子听的!”

    元熙淡笑道:“祖父!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一个值得我牵挂的,那便是依依了!我与她之间的种种纠葛,不是你们所能看得懂的!可是依依懂!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懂我的人!她就像是冬日的暖阳,温暖着我全身的每一处地方,若是没有了她,便如同这严寒冬日里没了热源!这样的人生,该是何等的凄惨!”

    说完,元熙落下一子,再不看棋盘,轻道:“祖父,你输了!”

    老太爷一惊,揉了揉眼,看向棋盘,喃喃道:“又输了!不到一个时辰,竟是输给了你两盘了!哼!不下了!”说到后面,声调已是拔高,有些气愤了!

    元熙则是笑道:“本来这局棋,我是想着让你数子的,可是您一直怀疑着我这个孙女婿的话,既然如此,那便没有相让的必要了!”

    老太爷听了,神情一滞!心中是又气又恨!可偏偏这个年轻人是个亲王!自己又不拿将他如何,只能对一旁的苏明道:“你这小子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怎么不知道提醒老头子我几句?”

    苏明听了一呆,真是躺着也中枪呀!“祖父,您不是一直告诫我们观棋不语真君子吗?怎么今日反倒是恼了?”

    “你!”老太爷听了,气得鼻间重重地哼了一声,将腿上的暖炉取下,放在了一边儿,“不下了!没意思,总是输!我去找依依说话!”说完,也不理会他二人,便向着花厅走去了。

    元熙和苏明二人对视一眼,都是失声笑了出来!

    “祖父是越来越有小孩子心性了!王爷莫要与他较真了?”

    元熙摇摇头,“这有何妨?这样,才更像是一家人哪!”

    “呃?”苏明有些没明白过来,看到元熙起身,自己也慌忙站了起来,跟在他身后,进了花厅。

    “祖父,岳母,可是命人安排午膳?”元熙态度恭敬的问道。

    静依则是笑道:“还用安排午膳吗?爷爷都被你给气饱了!你也真是的,刚才怎么就不知道让着爷爷一些呢?徒惹爷爷生气!”

    元熙一挑眉道:“我本来是想着让他来着,可是他不给我让他的机会呀!”

    “呃?什么意思?”静依看向了老太爷。老太爷则是红了脸,有些尴尬道:“没什么,不过就是一局棋罢了!输了便输了!我老头子还是输的起的!”

    顾氏忙打着圆场道:“好了,大家都饿了吧?准备用午膳吧!”

    说着,冲着元熙身后的初一看了一眼,初一看向王爷,见王爷点了点头,才出去命人摆膳了。

    用罢午膳,又稍事休息,顾氏一行,便要离开封城了。

    “母亲,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母亲!”静依与顾氏紧紧相拥,眼角地泪早已是滑落了出来。

    顾氏也是红了眼眶,吸了吸鼻子道:“好孩子!你就在这里好好地跟王爷一起守着封城!要记得你已是嫁为人妇了,再不能如以前一般任性妄为了!事事都要为王爷考虑!不能只想着自己是否舒心!”

    “是!母亲的教诲,女儿不敢忘记!母亲,女儿舍不得你!”

    “好孩子!以后,咱们见面的机会多的是!等回头得空了,母亲就向皇后请个旨,说是思念女儿,来这里看看你。”

    “嗯,好!”静依松开了顾氏,流着泪道:“爷爷,母亲,二哥,你们一路平安,记得要写家书给我。”

    “好!妹妹,你快别再哭了。今儿可是新一年的头一天呢!乖!你和王爷回去吧。别再引起旁人的注意了!”

    静依点了点头,看着三人分别上了马车,那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消失在了静依的视野里,便扑到了元熙的怀里,“元熙!”

    “嗯,我在!”

    “元熙!”

    “乖,我在!”

    静依有些闷闷道:“这一路上,你可都安排好了?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放心,不会!我已经派了暗阁的人一路保护。放心吧。”

    静依点了点头,任由元熙抱着她上了马车。

    元熙拿帕子给静依轻轻地擦了脸,又自那小阁中取出了一把牛角梳,将静依的发髻打散了,重新为她梳理起来。

    “元熙,我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他们?”

    “不急!总是还会有机会的。”

    “咱们现在去哪儿?”

    “你不是说要去见见那彭夫人的背后之人?”

    静依这才想起了还有这件事,隔着帘子看了外面一眼,道:“你也知道是何人了?”

    “嗯。比你知道的,稍晚了那么一些。”

    “我是借用了晴天哥哥的飞香蝶,才可以那么找到她。你呢?”

    “我?简单,直接派人跟着。”

    “我原是担心彭夫人身边会有隐卫,如今看来,倒是我高看了她了!”

    元熙不语,只是静静地替她搀着发!

    “回王爷,到了。”初一的声音传来。

    元熙和静依二人下了马车,来到了一处民宅。元熙吩咐道:“敲门吧。”

    “元熙,我们这般,可安全?”

    “放心,现在这里周围一里地之内,明里暗里都是我们的人。她耍不出什么花样儿来的。”

    静依这才稍稍放心。只见里面有一小厮模样的人开门出来道:“你们找谁?”

    初一一掌将人劈晕,然后进去了十来名侍卫,将院子的各个门口都守住了,元熙和静依二人才缓缓进去。

    进了大厅,便见一位妇人装扮的女子正跪在一个牌位前,口里似乎还念念有词。

    静依和元熙在门口处站定,那妇人似是觉察出了不对劲,猛地转过身来!

    静依和元熙背对着阳光而立,那太阳金色的光茫照射在二人身上,如同是仙人下凡一般,圣洁高贵!而跪在那里的妇人则是被眼前的二人给吓得瘫软在了地上!

    静依轻摇了摇头,“这么快便怕了吗?你不是很聪明,很有心计吗?怎么?这么快便对我们认输了?”

    那妇人心惊不已,苦笑了一声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们看到我并不觉得奇怪,想来,是早就知道是我了吧?”

    静依淡淡一笑,如同是枝头的白梅一般高洁清华!

    “杨倩,你以为你可以瞒得过所有人吗?”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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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不可思议!

    杨倩瘫软在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怎么会?她已经是如此地小心了,她们怎么还会找到这里来?杨倩下意识地在自己的脸上摸了摸,心道脸上的这抹假胎记竟是被他们识破了吗?

    “杨倩,你真的以为在自己的脸上画上一抹颜色,别人就认不出你了吗?”静依淡淡道。

    “依依,坐下说吧。”元熙将她扶到一张椅子上坐好,才看向了杨倩,“怎么?不想说点儿什么吗?”

    “呵呵!没想到,我在王家的假死骗过了那么多人,竟是没有骗过你们!”杨倩自嘲地笑了笑,“你是为了彭夫人的事来的吧?不错,在背后指使她毁你声誉的的确是我!平王妃,不知现在你打算如何处置于我呢?”

    “杨倩,你以为单单是为了彭夫人之事?”静依眼睑半垂,并不看她。

    杨倩听了,心里一惊,“怎么?王妃以为我的本事有多大?”

    “杨倩这么长时间了,这一桩桩一件件,咱们今日便算算总帐!第一件,便是你设计我表姐顾雨之事,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顾雨?”杨倩拧眉,似是在想着究竟是什么事。“呵呵,想不到王妃的记性还真是好!七年前的事情都记得如此清楚!”

    “这是自然,因为被设计的是我的表姐,我自然记的清楚!否则我找谁去讨债呢?”

    杨倩却是笑了,“王妃,当年顾雨之事,不是未成吗?怎么?这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反而也要记仇了?我记得,当时最为难堪丢脸的,应该是杨家吧?”

    “真是笑话!就许你们设计陷害,就不许我们反击吗?你们设计表姐不成,反而是自己丢了脸,现在却是想着说是我们的错了?真是无理赖三分!”

    元熙一皱眉,“杨倩!你不要以为你这些年做的恶事无人知晓!你与李征的关系,不用我们细说了吧?你与当年定国公的宠妾紫姬又是什么关系?你手中的血莲是哪里来的?当年又为何给顾雨的父亲顾将军下了‘僵冻’?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些事情我们都不知道是你在背后指使吧?”

    杨倩听了,双眼大睁,脸色发白,嘴角微颤!“你们是如何知道的?”

    “哼!杨倩你以为你们做的事能瞒过多少人呢?本王妃再来问你,京城的酒楼内,李静欲对我下手,也是出自你的主意吧?想着让李征污了我的清白?”

    杨倩的表情此时已是不能再用惊讶来形容了!她看着眼前这个年幼的平王妃,感觉到她的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阵阵威严!那高不可攀的威势,那目光如炬的眼神,还有那威严之中所夹带的一丝冷意!这样的一个女子竟然是尚未及笈!这太令人震惊了!

    “不错!当年的事,的确是由我谋划的!至于李静,是她自己蠢!以为我真的是对杨家心存怨恨才会和她合作!哼!那样小的年纪,心思便是恶毒无比!她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之人!我现在也不怕告诉你。她当初打的主意便是先污了你的清白,再让你嫁给李征为妾!为妾!哈哈!你设计了白敏儿嫁给李煜为侧妃,她便让你去做李征的妾室!连个侧妃的位子都不会给你!怎么样?想不到吧?李静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她的帐,我自会找她算。现在,咱们就是只说你的!”

    杨倩许是知道今日自己无论如何也是逃不掉了,索性就在那蒲团上坐好了,笑道:“我的?好呀!王妃有什么话便问吧!”

    这样轻松却是含了讥诮之意的态度,让元熙和他身后的初一、司画大为恼火!可是静依却是笑道:“既然如此,想必你已是做好准备了!那好,本王妃很是好奇,那王府的那场大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那场大火?哈哈!不过是我自己为了摆脱王家,摆脱那尴尬的身分罢了!哼,还得多谢谢你呢,若不是你费尽心思地设计我与李征,我怎么会被堂堂地大少夫人给贬为了妾室?这还不是您平王妃的功劳?”

    杨倩的嘴角上扬,笑得极为嚣张、讽刺!静依也不恼,只是静静道:“这件事,你还真是冤枉我了!当初你与李征在殿中私会,设计你们的可不是我!”静依笑看着杨倩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是明王李煜!”

    “明王?”杨倩的眼中闪过一抹狐疑,似是不信。

    “你若是不是信,可以想想若是你二人在后宫私会被人发现了,对谁最为有利?你这般聪明不会猜不出来吧?”

    杨倩听了,将当初的事情细细一想!恍然大悟!想到当初皇后眼中的那抹得意!她们似乎是还提到了皇上!若是当时皇上真的到了大殿,真的看见了自己的儿子竟然在后宫淫—乱?杨倩想到这里,心里一阵后怕!虽然后来皇上也的确是被请了过来,可是当时她与李征都已是梳理地差不多了,并没有让皇上看见她二人太过不堪的一幕,否则?在皇上的后宫里渲淫,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李征是他的亲子,或许还可以活命,可是自己,只怕是立时便会被宫里的太监拉出去杖毙了!

    杨倩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庆幸,不过瞬间又淡去。那又如何,自己还不是被贬为了妾室?

    “想明白了?”静依声音清亮,让人听了如沐春风一般!“杨倩,这笔帐你该记到李煜的头上,而不是我!好了,现在继续说说你的假死之戏吧!”

    杨倩的眼中闪过一抹惊慌,“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只不过是为了摆脱那个屈辱的身分罢了!”

    “是吗?那本王妃不妨告诉你!那天晚上,李静公主的百合宫似乎是有暗卫出没呢。”

    杨倩听了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讽刺地笑了几声,“这个李静还真是按捺不住了呢?真的想着杀我灭口了?”说到这里,她突然收声,看着静依道:“你诈我?”

    “呵呵,杨倩,你未免也太过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还值得本王妃对你用尽心思?简直是不知所谓!”

    杨倩听了脸一白,眼神闪了闪。

    “你倒是聪明,猜到了事情没做成,怕李静派人来杀你。竟是先找好了替身!你还真是狡猾!”

    杨倩此时已是调整好了思绪,轻哼道:“哼!若是让你整日生活在那被人算计来算计去的将军府里,只怕你会比我更加地狡猾!”

    静依微微抬了抬眉,算是默认了。

    “杨倩,你来封城的时间不短了吧?”

    “王妃能找来这里,想必已是调查清楚了吧?何必再问?”

    静依淡雅一笑,却是并不恼怒,“杨倩,本王妃现在很想知道,你为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仍是想着为李征铺路呢?他明明已是舍弃了你,莫非你是对他用情至深?”

    杨倩的眸子轻闪了闪,低着头道:“我听不懂王妃在说什么?”

    “听不懂么?杨倩,有些事情女人是瞒不过女人的!”静依冷冷地注视着她,“宋浩意欲煽动难民之事,也是出自你的献策吧?”

    不止是杨倩,在场的所有人听了都是一惊!

    元熙眼中闪过一抹狠戾之色,冷声道:“王妃问你话,你没听到吗?”话落,又道:“初一,提醒她一下!”

    “是!”初一一个闪身便到了杨倩的身前,只听‘啪啪’两声,杨倩的左右脸颊各挨了一巴掌!初一可是练武之人,再加上本就对这个杨倩不满,用的力度更是比平时大了些!

    打完后,初一再度回到了元熙的身后,而杨倩竟是被这两巴掌打的满嘴是血,脸颊不过片刻便高肿了起来!一张嘴,竟是从里面流出红红的血液,似是还有两颗牙齿在内。

    静依看了,摇头轻道:“初一,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好好的一个美人儿,竟是被你给打成了这幅猪头样儿!”轻飘飘的话里,倒是没听出什么指责之意,反而是还暗含了些许的嘲讽!

    杨倩怒瞪向静依,那眸子里的怒火似是想要将静依给烧着一般!静依却是恍若未见,“杨倩,还没想好吗?”

    杨倩吐出了两口血水,冷笑道:“你不过就是一个黄毛丫头罢了!不过就是仗着是平南候府的嫡出小姐,是顾将军的唯一的一个外甥女!若非如此,哪里会得到那么多人的关注、示好!你以为他们都是看上你了!他们看上的不过是你的身分,你背后的势力罢了!呸!”

    司画早在她向静依吐出一口血水时,便用一块帕子轻飘飘地挡了回去!溅了那杨倩的满脸!这让本就看起来极为狼狈的杨倩,看起来更是污秽不堪!

    “杨倩,看来,你经历了这么多事,还是没有学乖呀!你以为本王妃什么都不知道吗?宋浩的确是聪明,可是他所图之大,岂是你能看到的?当时场面并不是特别混乱,本王妃可是看的清楚,人群中除了那个已经死了的地痞,还有几个贼头贼脑的人,根本就不是难民!怎么?你想看看他们的尸体?”

    杨倩听了一哆嗦,眼底的惧意,已是一目了然!

    元熙轻蹙了眉,大手覆上了静依的小手道:“不必与她废话了!司琴早已将事情告知了我。那几个还没死呢?”

    静依有些意外地看了元熙一眼,“依依,你说过我们是夫妻,是一体的!你不该想着一个人解决这件事!你是我的妻子!我不能原谅有人居然想着打你的主意!”元熙说完,便转头看向了地上的杨倩,冷声道:“想着趁乱打本王王妃的主意!杨倩,你还真是敢想!你想不想知道那几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杨倩感觉到了元熙周身的寒意,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不想!”

    元熙却是邪邪一笑!眸子里的冷意甚至是能将人给冻住一般!“初一,告诉她。”

    “是!杨倩,你找的那几名无赖,王爷已经命人砍去了他们的四肢,削成了人棍!不过,他们现在却是好好地活着,用药汁泡在了大缸里。杨小姐要不要亲自去看看?”初一说完,作势要近前将她拖走。

    杨倩吓得连连后退大叫!“不!我不要去!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元熙眼底的冷意更浓,周身泛出了一股极为阴寒的煞气!“杨倩,你不想去,便可以不去了吗?”

    杨倩早已是吓得心中大乱,摇着头道:“不!”然后看向了静依,跪爬向她,哭喊道:“王妃饶命!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不是东西,我下贱,我卑鄙!王妃,求你了!”

    杨倩每爬两步,便被初一踢一脚,杨倩便再爬过来,然后再被踢,如此反复了几次。杨倩仍是不甘心!现在的她已经是彻底明白了,自己今日无论如何也是逃不掉了!她不怕静依杀她,可是刚刚元熙的话,却是深深地惊吓并刺激到了她!太恐怖,也太瘆人了!如今她唯一的希望便是静依了!她知道静依是个心善的人,在京城救了那么多的百姓,现在在封城又是如此!她现在唯一一的出路便是求静依能让她死个痛快了!

    “饶了你?”静依冷声道:“你以为我心善?还是以为我好说话?我为什么要饶恕一个意图趁着难民暴乱,将我掳走,并打算污我清白的幕后主使?你倒是说上个理由来!”

    杨倩想了想,摇了摇头,然后又猛地睁大了眼睛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拿别的有价值的消息跟你换!紫姬,那个定国公府的宠妾紫姬!我知道她是什么人!你只要答应不杀我,我便告诉你!”

    静依摇了摇头,“她的身分,我早已知晓,何况人都已经死了。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

    “不会的!不会的!你知道的定然不是她的真实身分!我知道,只有我知道!你只要答应不杀我,我便告诉你,全都告诉你!”

    静依与元熙相视一眼道:“好吧!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便不杀你!”

    杨倩这才定了定神,深吸了几口气道:“紫姬,她不是汉人,她来自苗疆!”

    “什么?你说的这个可有什么凭据?”静依惊道。

    “我也是一次偶然中发现的,你也知道血莲和僵冻之毒都是她给我的。她给我时,我无意中碰到了一处机关,才发现她的房间的多宝阁内有一个暗阁,打开后,发现里面竟是有一些瓶瓶罐罐!细看上面贴着字条,写着情盅、痴盅等字样!我当时也是吓了一跳,后来她回来,我便拿了东西走了。自那以后,我便再未见过她。后来听说,是被定国公夫人给凌虐至死了!”

    静依的眸子中划过一抹异彩,“你的意思是说她养盅?”

    “应该是!我看到的,就是那个!反正上面的字是这样写的。”

    静依与元熙对视一眼,不过仅仅是一个眼神,元熙便明白了静依的意思,对着虚空说了一句,“马上去定国公府查!”

    “是!主子!”话落,便见有一黑衣人从屋内闪了出去!

    “依依,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静依摇了摇头,“杨倩,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杨倩惊恐地瞪大了眼,摇着头道:“王妃!您答应过我不杀我的!放过我的!”

    元熙点了点头,“王妃的确是答应你了,所以你尽可以放心,她不会杀你。”

    杨倩神情一松,脸上露出了喜悦的表情,再配上她那满脸是血的样子,甚是骇人!可是还没等杨倩的笑意完全在脸上绽开,接下来,元熙的一句话,便又将她打入了地狱!

    “她不会杀你,可是不代表我不会!她答应放过你了,可是本王可没答应!”元熙说完,冷冷地看了那杨倩一眼,道:“初一,将她清洗干净,送到封城里最低贱的窑子里去!她不是想着毁了王妃的清誉吗?那就让她每日接二十个客!记住,人要给本王看牢了,至少在无伤回来之前,她还不许死!”

    “是!”初一一挥手,便有两名侍卫上前将杨倩的手脚绑了,将嘴也都了,强行拖了出去!

    静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地同情之色,被一旁的元熙捕捉到了,“她这样屡次三番的害你,你还对她起了怜悯之心?”

    静依摇了摇头,“我不是怜悯她,我是可怜她!一个女人,若不是她一开始便存了依附于晋王李征的心思,她的一生绝不会是如此的!她是个聪明人,却也是个愚蠢的女人!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不是自己所依附的人,而是自己!她到底是不懂得这些的!”

    元熙微拧了拧眉,“依依,你心中竟是如此想的么?我难道不值得你依靠?”

    “依靠和依附不同!罢了,跟你也说不通的。走吧!”静依轻道,说完,便主动拉了元熙的手,向外走去。

    元熙本是有些不悦的,自己的女人不愿于依靠自己,这是很伤男人自尊的事的!可是依依又说依靠一个人与依附一个人不同!元熙摇摇头,想不明白!

    当静依的小手主动去拉元熙时,元熙刚才的不悦便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二人又去了一趟慈善堂,回到王府时,已是傍晚了!

    “王爷,王妃回来了!现在摆膳吗?”何嬷嬷问道。

    “摆到文华院的东暖阁吧!”

    二人进了屋子,换了衣裳,净了手,才到了东暖阁。

    “好丰盛呀!师父和晴天哥哥他们呢?”

    “回王妃的话,他们去济善堂了,说是晚上在那边儿用膳。”何嬷嬷道。

    “元熙,明天咱们去华阳寺吧,看看慧清大师,顺便再到寺中为家人祈福!”

    “好!明日一早,我便陪你去。”

    静依听了,自是高兴,“何嬷嬷,你快去让海棠帮我和王爷收拾一番。我们明日去华阳寺,备上几套衣裳。”

    “是!”

    元熙一挑眉,“你倒是会替我做主了!我只是说陪你去,何时说过要住上两日了?”

    “我知道你平时太忙,现在好不容易有时间能闲下来休息休息,为何不肯?华阳山的景色当真是迷人!现在华阳山上定是覆盖了冰雪,好想立刻看到呢!元熙,你现在正值年假,便陪我去住上几日吧!”

    “你呀!真是拿你没办法!算了,去就去吧。”说着,想了想,又突然笑道:“我待会儿让初一去找岳正阳那家伙,告诉他不准离开封城!”

    静依一愣,“他没有回去和岳王一起过年吗?”

    元熙摇了摇头,“几日前他回去过一次,不过,现在因为那五名巨人之事,他没走成!”

    “你也太心狠了些!怎么就不想着他的父母是否会惦记他呢?”

    “放心吧!正阳十五岁便四处游历,义父和义母早就习惯了!”

    “岳王是你义父?”

    元熙点了点头,“很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我因为怕被人笑话,晚间自己一个人正在御花园里练剑,而岳王因为刚刚打了胜仗,被皇上召见,二人多饮了酒,被赐住在了某处宫殿。不想,被他给瞧见了我在练剑!说我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对我大加夸赞。后来得知我是六皇子,看我的眼神里便多了一抹心疼。我知道,他是怜悯我生在了锦衣玉食的皇室,却是没有那个命享用!”

    “元熙!”

    元熙淡淡一笑,“无妨,过去的事了!现在我一想起当时他在御花园中教我练剑的样子,心里仍是对他充满了感激!”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静依微笑道:“难怪你和岳世子的关系竟是这般的好!”

    “岳王是我义父之事,是瞒着的!除了义父、义母还有岳正阳之外,便只有你知道了。在人前,我总是叫他岳王,而在人后,我才能唤他一声义父!”

    “你是怕连累岳王吧?”

    元熙点了点头,那眉间的忧郁之色甚浓!“依依,当时我才九岁!可是我已是知道,凡是和我走的近的人,无论是皇子公主,还是宫人奴才,没有一个是不倒霉的!我虽然贪恋父爱,可是我也知道自己定是要谨慎小心,不能被人发现了我与他之间的关系,所以便与他有了这样一个约定!”

    静依的面上已是流露出了浓浓地心疼之色,才九岁的孩子,竟是已是意识到了自己是处在一个怎样尴尬,又极度危险的境况下!明明知道,却是要装作不知!明明是一幅弱小的身躯,却是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终于是活了下来!这是何其艰难之事!虽然元熙不愿多说,每每提及他的童年时,都是几句话匆匆带过,可是静依仍然能从他的话里听出一些蛛丝马迹!

    元熙的童年,怕是极为凄苦、悲凉的吧!

    元熙看着静依的脸上有着黯然神伤的神色,轻笑了一声,“罢了!大过年的,你瞧我,又乱说话了!来,依依,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清蒸鲈鱼,这鲈鱼可是义母特地命人从苏州运过来的!快尝尝。”

    静依知道元熙是不想自己为他的事太过伤感,笑了笑,“你也吃!”

    二人不再说话,屋子里只有二人轻轻地咀嚼声,和一屋子的温馨!

    次日一早,二人便收拾好了行装,上了马车向华阳寺进发了。

    静依掀了帘子看着外面,不一会儿,惊道:“元熙,快来看!下雪了!竟然下雪了呢!”

    元熙却是不顾她的欣喜,而是将她一把给拽了进来!“知道外面下雪了,还掀着帘子往外看?”

    静依看着元熙似是要拧到一起的双眉,笑道:“元熙,我们下车走走好不好?下雪了呢!我最喜欢下雪了!”

    “依依,外面下着雪,咱们现在下去,会打衣服打湿的,你会着凉的!”

    静依撅了嘴,摇着元熙的胳膊,小声道:“元熙,就一会儿嘛!好不好?就一会儿?”

    元熙这一次却是没有被她的撒娇给哄的心软同意了!而是叹了一口气道:“乖!咱们现在就好好地坐马车上山了!若是咱们下来一走,耽搁了时间,这雪万一下得大了,咱们的马车就得停在半山腰上,上不去,下不来了!”

    元熙看了一眼静依有些失望的脸色道:“这样吧!若是到了华阳寺,这雪还在下,我便陪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静依本来有些灰暗的眸子,听了元熙的话,顿时又变得清亮了起来,“当真?你可莫要骗我!”

    “怎么会?我何时骗过你!”说着,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乖,现在还早,想要到华阳寺,至少也还得要两个时辰呢。你躺下睡一会儿吧,等到了,我再叫你!”

    静依昨晚想到要看到冰雪覆盖的华阳山了,便激动地睡不着觉,直到后半夜才沉沉地睡了。现在听到元熙这样一说,也是有些困意了,打了个哈欠道:“也好!那我便先睡会儿!到了你再叫醒我!”

    说着,便将鞋子脱了,然后随意地往后一靠,还没躺稳,便被元熙给捞在了怀里。静依一转头,看到自己正躺在了他的大腿上。脸一红,想着起身,却是被元熙阻止道:“依依,冬季的山路不太好走!这样躺着会舒服些。”

    静依点了点头,也不再动,翻了个身,随着马车慢慢地开始了轻微的颠簸,静依的两只眼皮就开始打架了!不一会儿,便打得难分难解,索性便不解了!

    这一路,静依睡得极沉!也不知是睡了多久,朦朦胧胧中似是听到了一阵打斗传来。静依嘤咛了一声,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道:“怎么回事?”

    “没事!睡吧!”元熙用手轻拍了拍她的背,轻哄道。

    静依似是真的困极,眼睛又是合到了一起。

    不过这一次,没有睡多久,便感觉到了一丝凉意传来,静依明显地感觉到了不对劲,下意识地就要睁开眼睛,可是不待她的眼睛完全张开,便察觉到一双大手将她的双眼蒙住!耳畔传来了极为清晰的打斗声!

    “乖,别睁眼!一会儿就好!”那温热熟悉的气息,不会错,是元熙!

    静依安静地待在了元熙的怀里,一动不动。她知道对于自己这个不会武功的人来说,听从元熙的吩咐才是最安全的!虽然整个身子上都被裹了厚厚地毯子,可是静依的脸上仍是感觉到了雪花落在脸上的凉意!雪,似乎是下的很大呢!

    眼睛虽然是被蒙住了,可是耳朵却是并没有被遮住,那兵器碰撞的声音、偶尔传来的重物落地的声音、惨叫声,清晰无比地传进了静依的耳中。

    “元熙,很危险吗?”

    “不会!马上就要好了!乖,再等等。”元熙轻柔的哄着,似是怕惊吓到了怀中的小妻子。元熙的轻柔细语,与不远处传来的激烈的打斗声,形成了鲜明、强烈地对比!

    若是此时静依睁开眼睛,便会发现,元熙此时正坐在了一处石壁上长着的大树上,而静依便是躺坐在他的怀里的。元熙正冷冷地注视着不远处的打斗!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坐的这个位置是何等的危险!而元熙之所以不愿让静依睁眼,也是怕也会看到现在的位置后,受到惊吓!

    “元熙,这次,又是黑衣人吗?”

    “是呀!又是黑衣人,只是不知道,这次的幕后主使又是谁呢?”

    “打斗声弱了!是咱们的人处于上风吗?”

    “呵呵,依依的耳朵很好用呢!竟然能听的这般仔细!”元熙低笑道。

    “我是因为眼睛被你蒙住了,所以耳朵才会特别地好使!好像是初一的声音!他没事吧?”

    “没事,不过是背后有人偷袭!他躲地倒是快,没伤着!”

    “初一好厉害!”

    元熙的眉毛一挑,将头微微低下凑向了静依道:“依依,我也好厉害的!其实,初一的功夫没我好呢!”

    “呵呵!哪有人这般自己夸自己的?这是自恋!”

    元熙的唇畔微扬,不语。

    又过了一会儿,打斗声渐止。元熙清晰却冷硬的声音传来,“迅速将这里打扫干净!莫要惊吓到了百姓!”

    “是!”初一应声,吩咐人们迅速处理着。

    “元熙,现在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元熙轻道,“好!”

    话落,手便从静依的眼上离开,静依慢慢地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细细一看,自己竟然是又回到了马车里!

    静依不满地瞪了元熙一眼,“你怎么又回来了?”

    “外面还是太过血腥了。待清理干净了,再看吧。”

    静依知道这是元熙担心她会受不了外面血腥残忍的刺激!刚才通过那些打斗声,她可以判断出来,打斗定是异常的惨烈!也不知王府的侍卫有多少伤亡。

    “还要不要再睡会儿?”

    静依摇了摇头,“没有困意了,不睡了!咱们快到华阳寺了吗?”

    “快了!”元熙说完,对外面道:“初一,我们先走,吩咐些人留下来清理就是。”

    “是!”说完,静依便感觉到了马车一动,自己一时没有注意,竟是歪倒在了元熙的怀里。

    “元熙,你说这次来的这些人,比上次的可厉害?”静依有些担忧道。

    “差不多,不过从身手上看,应该不是一路人!”

    静依此时脸上的担忧褪去,上次在杨村袭击他们的是皇上!而这一次,既然不是一路人,那便不是皇上了!这样的认知,让静依的心里一松,至少不是元熙的父亲!

    “那你看应该是谁的人?”

    元熙的眸子暗沉中划过一抹狡黠,唇畔却是扬起了笑意,“不急。总是会露出他们的狐狸尾巴的!现在,咱们最重要的,便是到华阳寺祈福,与慧清大师手谈一局!”

    静依点点头,的确,这样突如其来的刺杀,幕后之人定是不会留下痕迹的,即便是找到了,也说不定是那幕后之人故意布下的!静依突然眼神一紧,“元熙,他们怎么知道咱们今日要上山?”

    元熙的眸子中闪过一抹赞赏,“依依是如何看出他们是提前在这里埋伏好的?”

    “很简单。他们的身手都是不错。而且咱们一路行来,外面一直都在下雪,现在已是时间不短了吧?若是没有提前安排好,这山路上定是会发现他们的踪迹。你身边的侍卫哪一个不是做事谨慎之人,若是发现了踪迹,岂会没有提前准备?反而会与那黑衣人直接撞上?”

    “依依真聪明!”说着,元熙便快速地在静依的脸上偷了一记香吻!

    “依依,这些人的确是提前在此埋伏好的。他们现身时,身上便已是厚厚地雪花了。”

    “元熙,那如此说来,咱们王府里,是有别人的探子了?”

    元熙点了点头,“还真是难办呢!毕竟咱们是昨晚上临时决定来华阳寺的,可是偌大一个平王府,想要藏住什么事儿,却也是极难的!说不准是前院儿还是后院儿的奴才了!”

    “的确难办,这王府上上下下这么多下人,谁知道哪一个是?总不能挨个儿查吧?”

    “别想了,咱们现在是去华阳寺,不是回平王府!这件事儿,等回了王府,再查也不迟!”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说完,静依突然轻笑了起来,“多么讽刺的事情!元熙,咱们来这华阳寺本是为了祈福,可是现在呢?”

    元熙也是笑了笑,“什么祈福,也不过就是那么一回事儿罢了!我自是不信的,否则,我自小在佛祖面前求了多少次让我能得到皇上的一丝关注,一丁点儿的关心,可是哪一次我的请求应验了?”

    “你不信佛?”

    “小时候信,现在不信了!失望过了太多次,便对这些东西不抱什么希望了。”

    静依笑道:“听听这语气,这哪里像是个二十岁的平王?分明就是个小老头儿!”

    “是呀!我是小老头儿,你是小老头儿的娘子!”

    说完,便开始将头在静依的颈音磨蹭起来!静依笑着,将他推开道:“别闹!咱们是去佛门清净地!注意些!”

    元熙看着静依有些严肃的神情,撇了撇嘴,只好只是静静地将她抱在怀间,再不敢有半分的逾越了!

    马车停在了华阳寺门外,“启禀主子,到了。”

    二人下了马车,一路直达大雄宝殿!只见殿内有不少的僧人正在诵经!

    “阿弥陀佛!原来是平王殿下驾到!贫僧是慧清大师的弟子。”

    元熙和静依都对那名小师父点了点头,“不知慧清大师可在?本王可是专程来与其对奕的呀!”

    “在!师父正在后堂打坐,二位施主请随小僧来。”说着,那名小师父便引着二人向后堂走去。

    “慧清大师,叨扰了!弟子与王爷打扰了大师的清修了!”

    “王妃殿下客气了。快快请坐。”说完,慧清大师便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又吩咐了自己身边的小和尚去泡茶。

    “大师,弟子与王爷在这华阳寺上小住几日。还要劳烦大师安排了。”

    “殿下说得哪里话?王爷与王妃能来,是敝寺的荣幸!何来劳烦一说?”

    三人在屋中小叙了一会儿,慧清大师便亲自引着元熙和静依去了他们小住的小院儿。

    接下来的几日,静依便与慧清大师探讨探佛法,而元熙则是每日都要与慧清大师手谈几局!这日子过的倒是惬意!

    这日上午,元熙又在与慧清大师下棋,静依便命司琴等人陪了她到了外面的一处小山峰上,观看这气势磅礴的华阳山脉,在冬日里究竟是有着何种的傲人之姿!

    静依正看的入神,想着要不要吩咐人去取低笔来,便听见一声清朗之声传来!

    “平王妃好兴致!竟是不惧严寒,来此赏景!”

    静依一愣,转身看向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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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不可思议!

    杨倩瘫软在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怎么会?她已经是如此地小心了,她们怎么还会找到这里来?杨倩下意识地在自己的脸上摸了摸,心道脸上的这抹假胎记竟是被他们识破了吗?

    “杨倩,你真的以为在自己的脸上画上一抹颜色,别人就认不出你了吗?”静依淡淡道。

    “依依,坐下说吧。”元熙将她扶到一张椅子上坐好,才看向了杨倩,“怎么?不想说点儿什么吗?”

    “呵呵!没想到,我在王家的假死骗过了那么多人,竟是没有骗过你们!”杨倩自嘲地笑了笑,“你是为了彭夫人的事来的吧?不错,在背后指使她毁你声誉的的确是我!平王妃,不知现在你打算如何处置于我呢?”

    “杨倩,你以为单单是为了彭夫人之事?”静依眼睑半垂,并不看她。

    杨倩听了,心里一惊,“怎么?王妃以为我的本事有多大?”

    “杨倩这么长时间了,这一桩桩一件件,咱们今日便算算总帐!第一件,便是你设计我表姐顾雨之事,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顾雨?”杨倩拧眉,似是在想着究竟是什么事。“呵呵,想不到王妃的记性还真是好!七年前的事情都记得如此清楚!”

    “这是自然,因为被设计的是我的表姐,我自然记的清楚!否则我找谁去讨债呢?”

    杨倩却是笑了,“王妃,当年顾雨之事,不是未成吗?怎么?这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反而也要记仇了?我记得,当时最为难堪丢脸的,应该是杨家吧?”

    “真是笑话!就许你们设计陷害,就不许我们反击吗?你们设计表姐不成,反而是自己丢了脸,现在却是想着说是我们的错了?真是无理赖三分!”

    元熙一皱眉,“杨倩!你不要以为你这些年做的恶事无人知晓!你与李征的关系,不用我们细说了吧?你与当年定国公的宠妾紫姬又是什么关系?你手中的血莲是哪里来的?当年又为何给顾雨的父亲顾将军下了‘僵冻’?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些事情我们都不知道是你在背后指使吧?”

    杨倩听了,双眼大睁,脸色发白,嘴角微颤!“你们是如何知道的?”

    “哼!杨倩你以为你们做的事能瞒过多少人呢?本王妃再来问你,京城的酒楼内,李静欲对我下手,也是出自你的主意吧?想着让李征污了我的清白?”

    杨倩的表情此时已是不能再用惊讶来形容了!她看着眼前这个年幼的平王妃,感觉到她的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阵阵威严!那高不可攀的威势,那目光如炬的眼神,还有那威严之中所夹带的一丝冷意!这样的一个女子竟然是尚未及笈!这太令人震惊了!

    “不错!当年的事,的确是由我谋划的!至于李静,是她自己蠢!以为我真的是对杨家心存怨恨才会和她合作!哼!那样小的年纪,心思便是恶毒无比!她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之人!我现在也不怕告诉你。她当初打的主意便是先污了你的清白,再让你嫁给李征为妾!为妾!哈哈!你设计了白敏儿嫁给李煜为侧妃,她便让你去做李征的妾室!连个侧妃的位子都不会给你!怎么样?想不到吧?李静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她的帐,我自会找她算。现在,咱们就是只说你的!”

    杨倩许是知道今日自己无论如何也是逃不掉了,索性就在那蒲团上坐好了,笑道:“我的?好呀!王妃有什么话便问吧!”

    这样轻松却是含了讥诮之意的态度,让元熙和他身后的初一、司画大为恼火!可是静依却是笑道:“既然如此,想必你已是做好准备了!那好,本王妃很是好奇,那王府的那场大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那场大火?哈哈!不过是我自己为了摆脱王家,摆脱那尴尬的身分罢了!哼,还得多谢谢你呢,若不是你费尽心思地设计我与李征,我怎么会被堂堂地大少夫人给贬为了妾室?这还不是您平王妃的功劳?”

    杨倩的嘴角上扬,笑得极为嚣张、讽刺!静依也不恼,只是静静道:“这件事,你还真是冤枉我了!当初你与李征在殿中私会,设计你们的可不是我!”静依笑看着杨倩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是明王李煜!”

    “明王?”杨倩的眼中闪过一抹狐疑,似是不信。

    “你若是不是信,可以想想若是你二人在后宫私会被人发现了,对谁最为有利?你这般聪明不会猜不出来吧?”

    杨倩听了,将当初的事情细细一想!恍然大悟!想到当初皇后眼中的那抹得意!她们似乎是还提到了皇上!若是当时皇上真的到了大殿,真的看见了自己的儿子竟然在后宫淫—乱?杨倩想到这里,心里一阵后怕!虽然后来皇上也的确是被请了过来,可是当时她与李征都已是梳理地差不多了,并没有让皇上看见她二人太过不堪的一幕,否则?在皇上的后宫里渲淫,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李征是他的亲子,或许还可以活命,可是自己,只怕是立时便会被宫里的太监拉出去杖毙了!

    杨倩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庆幸,不过瞬间又淡去。那又如何,自己还不是被贬为了妾室?

    “想明白了?”静依声音清亮,让人听了如沐春风一般!“杨倩,这笔帐你该记到李煜的头上,而不是我!好了,现在继续说说你的假死之戏吧!”

    杨倩的眼中闪过一抹惊慌,“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只不过是为了摆脱那个屈辱的身分罢了!”

    “是吗?那本王妃不妨告诉你!那天晚上,李静公主的百合宫似乎是有暗卫出没呢。”

    杨倩听了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讽刺地笑了几声,“这个李静还真是按捺不住了呢?真的想着杀我灭口了?”说到这里,她突然收声,看着静依道:“你诈我?”

    “呵呵,杨倩,你未免也太过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还值得本王妃对你用尽心思?简直是不知所谓!”

    杨倩听了脸一白,眼神闪了闪。

    “你倒是聪明,猜到了事情没做成,怕李静派人来杀你。竟是先找好了替身!你还真是狡猾!”

    杨倩此时已是调整好了思绪,轻哼道:“哼!若是让你整日生活在那被人算计来算计去的将军府里,只怕你会比我更加地狡猾!”

    静依微微抬了抬眉,算是默认了。

    “杨倩,你来封城的时间不短了吧?”

    “王妃能找来这里,想必已是调查清楚了吧?何必再问?”

    静依淡雅一笑,却是并不恼怒,“杨倩,本王妃现在很想知道,你为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仍是想着为李征铺路呢?他明明已是舍弃了你,莫非你是对他用情至深?”

    杨倩的眸子轻闪了闪,低着头道:“我听不懂王妃在说什么?”

    “听不懂么?杨倩,有些事情女人是瞒不过女人的!”静依冷冷地注视着她,“宋浩意欲煽动难民之事,也是出自你的献策吧?”

    不止是杨倩,在场的所有人听了都是一惊!

    元熙眼中闪过一抹狠戾之色,冷声道:“王妃问你话,你没听到吗?”话落,又道:“初一,提醒她一下!”

    “是!”初一一个闪身便到了杨倩的身前,只听‘啪啪’两声,杨倩的左右脸颊各挨了一巴掌!初一可是练武之人,再加上本就对这个杨倩不满,用的力度更是比平时大了些!

    打完后,初一再度回到了元熙的身后,而杨倩竟是被这两巴掌打的满嘴是血,脸颊不过片刻便高肿了起来!一张嘴,竟是从里面流出红红的血液,似是还有两颗牙齿在内。

    静依看了,摇头轻道:“初一,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好好的一个美人儿,竟是被你给打成了这幅猪头样儿!”轻飘飘的话里,倒是没听出什么指责之意,反而是还暗含了些许的嘲讽!

    杨倩怒瞪向静依,那眸子里的怒火似是想要将静依给烧着一般!静依却是恍若未见,“杨倩,还没想好吗?”

    杨倩吐出了两口血水,冷笑道:“你不过就是一个黄毛丫头罢了!不过就是仗着是平南候府的嫡出小姐,是顾将军的唯一的一个外甥女!若非如此,哪里会得到那么多人的关注、示好!你以为他们都是看上你了!他们看上的不过是你的身分,你背后的势力罢了!呸!”

    司画早在她向静依吐出一口血水时,便用一块帕子轻飘飘地挡了回去!溅了那杨倩的满脸!这让本就看起来极为狼狈的杨倩,看起来更是污秽不堪!

    “杨倩,看来,你经历了这么多事,还是没有学乖呀!你以为本王妃什么都不知道吗?宋浩的确是聪明,可是他所图之大,岂是你能看到的?当时场面并不是特别混乱,本王妃可是看的清楚,人群中除了那个已经死了的地痞,还有几个贼头贼脑的人,根本就不是难民!怎么?你想看看他们的尸体?”

    杨倩听了一哆嗦,眼底的惧意,已是一目了然!

    元熙轻蹙了眉,大手覆上了静依的小手道:“不必与她废话了!司琴早已将事情告知了我。那几个还没死呢?”

    静依有些意外地看了元熙一眼,“依依,你说过我们是夫妻,是一体的!你不该想着一个人解决这件事!你是我的妻子!我不能原谅有人居然想着打你的主意!”元熙说完,便转头看向了地上的杨倩,冷声道:“想着趁乱打本王王妃的主意!杨倩,你还真是敢想!你想不想知道那几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杨倩感觉到了元熙周身的寒意,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不想!”

    元熙却是邪邪一笑!眸子里的冷意甚至是能将人给冻住一般!“初一,告诉她。”

    “是!杨倩,你找的那几名无赖,王爷已经命人砍去了他们的四肢,削成了人棍!不过,他们现在却是好好地活着,用药汁泡在了大缸里。杨小姐要不要亲自去看看?”初一说完,作势要近前将她拖走。

    杨倩吓得连连后退大叫!“不!我不要去!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元熙眼底的冷意更浓,周身泛出了一股极为阴寒的煞气!“杨倩,你不想去,便可以不去了吗?”

    杨倩早已是吓得心中大乱,摇着头道:“不!”然后看向了静依,跪爬向她,哭喊道:“王妃饶命!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不是东西,我下贱,我卑鄙!王妃,求你了!”

    杨倩每爬两步,便被初一踢一脚,杨倩便再爬过来,然后再被踢,如此反复了几次。杨倩仍是不甘心!现在的她已经是彻底明白了,自己今日无论如何也是逃不掉了!她不怕静依杀她,可是刚刚元熙的话,却是深深地惊吓并刺激到了她!太恐怖,也太瘆人了!如今她唯一的希望便是静依了!她知道静依是个心善的人,在京城救了那么多的百姓,现在在封城又是如此!她现在唯一一的出路便是求静依能让她死个痛快了!

    “饶了你?”静依冷声道:“你以为我心善?还是以为我好说话?我为什么要饶恕一个意图趁着难民暴乱,将我掳走,并打算污我清白的幕后主使?你倒是说上个理由来!”

    杨倩想了想,摇了摇头,然后又猛地睁大了眼睛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拿别的有价值的消息跟你换!紫姬,那个定国公府的宠妾紫姬!我知道她是什么人!你只要答应不杀我,我便告诉你!”

    静依摇了摇头,“她的身分,我早已知晓,何况人都已经死了。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

    “不会的!不会的!你知道的定然不是她的真实身分!我知道,只有我知道!你只要答应不杀我,我便告诉你,全都告诉你!”

    静依与元熙相视一眼道:“好吧!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便不杀你!”

    杨倩这才定了定神,深吸了几口气道:“紫姬,她不是汉人,她来自苗疆!”

    “什么?你说的这个可有什么凭据?”静依惊道。

    “我也是一次偶然中发现的,你也知道血莲和僵冻之毒都是她给我的。她给我时,我无意中碰到了一处机关,才发现她的房间的多宝阁内有一个暗阁,打开后,发现里面竟是有一些瓶瓶罐罐!细看上面贴着字条,写着情盅、痴盅等字样!我当时也是吓了一跳,后来她回来,我便拿了东西走了。自那以后,我便再未见过她。后来听说,是被定国公夫人给凌虐至死了!”

    静依的眸子中划过一抹异彩,“你的意思是说她养盅?”

    “应该是!我看到的,就是那个!反正上面的字是这样写的。”

    静依与元熙对视一眼,不过仅仅是一个眼神,元熙便明白了静依的意思,对着虚空说了一句,“马上去定国公府查!”

    “是!主子!”话落,便见有一黑衣人从屋内闪了出去!

    “依依,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静依摇了摇头,“杨倩,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杨倩惊恐地瞪大了眼,摇着头道:“王妃!您答应过我不杀我的!放过我的!”

    元熙点了点头,“王妃的确是答应你了,所以你尽可以放心,她不会杀你。”

    杨倩神情一松,脸上露出了喜悦的表情,再配上她那满脸是血的样子,甚是骇人!可是还没等杨倩的笑意完全在脸上绽开,接下来,元熙的一句话,便又将她打入了地狱!

    “她不会杀你,可是不代表我不会!她答应放过你了,可是本王可没答应!”元熙说完,冷冷地看了那杨倩一眼,道:“初一,将她清洗干净,送到封城里最低贱的窑子里去!她不是想着毁了王妃的清誉吗?那就让她每日接二十个客!记住,人要给本王看牢了,至少在无伤回来之前,她还不许死!”

    “是!”初一一挥手,便有两名侍卫上前将杨倩的手脚绑了,将嘴也都了,强行拖了出去!

    静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地同情之色,被一旁的元熙捕捉到了,“她这样屡次三番的害你,你还对她起了怜悯之心?”

    静依摇了摇头,“我不是怜悯她,我是可怜她!一个女人,若不是她一开始便存了依附于晋王李征的心思,她的一生绝不会是如此的!她是个聪明人,却也是个愚蠢的女人!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不是自己所依附的人,而是自己!她到底是不懂得这些的!”

    元熙微拧了拧眉,“依依,你心中竟是如此想的么?我难道不值得你依靠?”

    “依靠和依附不同!罢了,跟你也说不通的。走吧!”静依轻道,说完,便主动拉了元熙的手,向外走去。

    元熙本是有些不悦的,自己的女人不愿于依靠自己,这是很伤男人自尊的事的!可是依依又说依靠一个人与依附一个人不同!元熙摇摇头,想不明白!

    当静依的小手主动去拉元熙时,元熙刚才的不悦便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二人又去了一趟慈善堂,回到王府时,已是傍晚了!

    “王爷,王妃回来了!现在摆膳吗?”何嬷嬷问道。

    “摆到文华院的东暖阁吧!”

    二人进了屋子,换了衣裳,净了手,才到了东暖阁。

    “好丰盛呀!师父和晴天哥哥他们呢?”

    “回王妃的话,他们去济善堂了,说是晚上在那边儿用膳。”何嬷嬷道。

    “元熙,明天咱们去华阳寺吧,看看慧清大师,顺便再到寺中为家人祈福!”

    “好!明日一早,我便陪你去。”

    静依听了,自是高兴,“何嬷嬷,你快去让海棠帮我和王爷收拾一番。我们明日去华阳寺,备上几套衣裳。”

    “是!”

    元熙一挑眉,“你倒是会替我做主了!我只是说陪你去,何时说过要住上两日了?”

    “我知道你平时太忙,现在好不容易有时间能闲下来休息休息,为何不肯?华阳山的景色当真是迷人!现在华阳山上定是覆盖了冰雪,好想立刻看到呢!元熙,你现在正值年假,便陪我去住上几日吧!”

    “你呀!真是拿你没办法!算了,去就去吧。”说着,想了想,又突然笑道:“我待会儿让初一去找岳正阳那家伙,告诉他不准离开封城!”

    静依一愣,“他没有回去和岳王一起过年吗?”

    元熙摇了摇头,“几日前他回去过一次,不过,现在因为那五名巨人之事,他没走成!”

    “你也太心狠了些!怎么就不想着他的父母是否会惦记他呢?”

    “放心吧!正阳十五岁便四处游历,义父和义母早就习惯了!”

    “岳王是你义父?”

    元熙点了点头,“很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我因为怕被人笑话,晚间自己一个人正在御花园里练剑,而岳王因为刚刚打了胜仗,被皇上召见,二人多饮了酒,被赐住在了某处宫殿。不想,被他给瞧见了我在练剑!说我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对我大加夸赞。后来得知我是六皇子,看我的眼神里便多了一抹心疼。我知道,他是怜悯我生在了锦衣玉食的皇室,却是没有那个命享用!”

    “元熙!”

    元熙淡淡一笑,“无妨,过去的事了!现在我一想起当时他在御花园中教我练剑的样子,心里仍是对他充满了感激!”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静依微笑道:“难怪你和岳世子的关系竟是这般的好!”

    “岳王是我义父之事,是瞒着的!除了义父、义母还有岳正阳之外,便只有你知道了。在人前,我总是叫他岳王,而在人后,我才能唤他一声义父!”

    “你是怕连累岳王吧?”

    元熙点了点头,那眉间的忧郁之色甚浓!“依依,当时我才九岁!可是我已是知道,凡是和我走的近的人,无论是皇子公主,还是宫人奴才,没有一个是不倒霉的!我虽然贪恋父爱,可是我也知道自己定是要谨慎小心,不能被人发现了我与他之间的关系,所以便与他有了这样一个约定!”

    静依的面上已是流露出了浓浓地心疼之色,才九岁的孩子,竟是已是意识到了自己是处在一个怎样尴尬,又极度危险的境况下!明明知道,却是要装作不知!明明是一幅弱小的身躯,却是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终于是活了下来!这是何其艰难之事!虽然元熙不愿多说,每每提及他的童年时,都是几句话匆匆带过,可是静依仍然能从他的话里听出一些蛛丝马迹!

    元熙的童年,怕是极为凄苦、悲凉的吧!

    元熙看着静依的脸上有着黯然神伤的神色,轻笑了一声,“罢了!大过年的,你瞧我,又乱说话了!来,依依,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清蒸鲈鱼,这鲈鱼可是义母特地命人从苏州运过来的!快尝尝。”

    静依知道元熙是不想自己为他的事太过伤感,笑了笑,“你也吃!”

    二人不再说话,屋子里只有二人轻轻地咀嚼声,和一屋子的温馨!

    次日一早,二人便收拾好了行装,上了马车向华阳寺进发了。

    静依掀了帘子看着外面,不一会儿,惊道:“元熙,快来看!下雪了!竟然下雪了呢!”

    元熙却是不顾她的欣喜,而是将她一把给拽了进来!“知道外面下雪了,还掀着帘子往外看?”

    静依看着元熙似是要拧到一起的双眉,笑道:“元熙,我们下车走走好不好?下雪了呢!我最喜欢下雪了!”

    “依依,外面下着雪,咱们现在下去,会打衣服打湿的,你会着凉的!”

    静依撅了嘴,摇着元熙的胳膊,小声道:“元熙,就一会儿嘛!好不好?就一会儿?”

    元熙这一次却是没有被她的撒娇给哄的心软同意了!而是叹了一口气道:“乖!咱们现在就好好地坐马车上山了!若是咱们下来一走,耽搁了时间,这雪万一下得大了,咱们的马车就得停在半山腰上,上不去,下不来了!”

    元熙看了一眼静依有些失望的脸色道:“这样吧!若是到了华阳寺,这雪还在下,我便陪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静依本来有些灰暗的眸子,听了元熙的话,顿时又变得清亮了起来,“当真?你可莫要骗我!”

    “怎么会?我何时骗过你!”说着,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乖,现在还早,想要到华阳寺,至少也还得要两个时辰呢。你躺下睡一会儿吧,等到了,我再叫你!”

    静依昨晚想到要看到冰雪覆盖的华阳山了,便激动地睡不着觉,直到后半夜才沉沉地睡了。现在听到元熙这样一说,也是有些困意了,打了个哈欠道:“也好!那我便先睡会儿!到了你再叫醒我!”

    说着,便将鞋子脱了,然后随意地往后一靠,还没躺稳,便被元熙给捞在了怀里。静依一转头,看到自己正躺在了他的大腿上。脸一红,想着起身,却是被元熙阻止道:“依依,冬季的山路不太好走!这样躺着会舒服些。”

    静依点了点头,也不再动,翻了个身,随着马车慢慢地开始了轻微的颠簸,静依的两只眼皮就开始打架了!不一会儿,便打得难分难解,索性便不解了!

    这一路,静依睡得极沉!也不知是睡了多久,朦朦胧胧中似是听到了一阵打斗传来。静依嘤咛了一声,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道:“怎么回事?”

    “没事!睡吧!”元熙用手轻拍了拍她的背,轻哄道。

    静依似是真的困极,眼睛又是合到了一起。

    不过这一次,没有睡多久,便感觉到了一丝凉意传来,静依明显地感觉到了不对劲,下意识地就要睁开眼睛,可是不待她的眼睛完全张开,便察觉到一双大手将她的双眼蒙住!耳畔传来了极为清晰的打斗声!

    “乖,别睁眼!一会儿就好!”那温热熟悉的气息,不会错,是元熙!

    静依安静地待在了元熙的怀里,一动不动。她知道对于自己这个不会武功的人来说,听从元熙的吩咐才是最安全的!虽然整个身子上都被裹了厚厚地毯子,可是静依的脸上仍是感觉到了雪花落在脸上的凉意!雪,似乎是下的很大呢!

    眼睛虽然是被蒙住了,可是耳朵却是并没有被遮住,那兵器碰撞的声音、偶尔传来的重物落地的声音、惨叫声,清晰无比地传进了静依的耳中。

    “元熙,很危险吗?”

    “不会!马上就要好了!乖,再等等。”元熙轻柔的哄着,似是怕惊吓到了怀中的小妻子。元熙的轻柔细语,与不远处传来的激烈的打斗声,形成了鲜明、强烈地对比!

    若是此时静依睁开眼睛,便会发现,元熙此时正坐在了一处石壁上长着的大树上,而静依便是躺坐在他的怀里的。元熙正冷冷地注视着不远处的打斗!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坐的这个位置是何等的危险!而元熙之所以不愿让静依睁眼,也是怕也会看到现在的位置后,受到惊吓!

    “元熙,这次,又是黑衣人吗?”

    “是呀!又是黑衣人,只是不知道,这次的幕后主使又是谁呢?”

    “打斗声弱了!是咱们的人处于上风吗?”

    “呵呵,依依的耳朵很好用呢!竟然能听的这般仔细!”元熙低笑道。

    “我是因为眼睛被你蒙住了,所以耳朵才会特别地好使!好像是初一的声音!他没事吧?”

    “没事,不过是背后有人偷袭!他躲地倒是快,没伤着!”

    “初一好厉害!”

    元熙的眉毛一挑,将头微微低下凑向了静依道:“依依,我也好厉害的!其实,初一的功夫没我好呢!”

    “呵呵!哪有人这般自己夸自己的?这是自恋!”

    元熙的唇畔微扬,不语。

    又过了一会儿,打斗声渐止。元熙清晰却冷硬的声音传来,“迅速将这里打扫干净!莫要惊吓到了百姓!”

    “是!”初一应声,吩咐人们迅速处理着。

    “元熙,现在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元熙轻道,“好!”

    话落,手便从静依的眼上离开,静依慢慢地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细细一看,自己竟然是又回到了马车里!

    静依不满地瞪了元熙一眼,“你怎么又回来了?”

    “外面还是太过血腥了。待清理干净了,再看吧。”

    静依知道这是元熙担心她会受不了外面血腥残忍的刺激!刚才通过那些打斗声,她可以判断出来,打斗定是异常的惨烈!也不知王府的侍卫有多少伤亡。

    “还要不要再睡会儿?”

    静依摇了摇头,“没有困意了,不睡了!咱们快到华阳寺了吗?”

    “快了!”元熙说完,对外面道:“初一,我们先走,吩咐些人留下来清理就是。”

    “是!”说完,静依便感觉到了马车一动,自己一时没有注意,竟是歪倒在了元熙的怀里。

    “元熙,你说这次来的这些人,比上次的可厉害?”静依有些担忧道。

    “差不多,不过从身手上看,应该不是一路人!”

    静依此时脸上的担忧褪去,上次在杨村袭击他们的是皇上!而这一次,既然不是一路人,那便不是皇上了!这样的认知,让静依的心里一松,至少不是元熙的父亲!

    “那你看应该是谁的人?”

    元熙的眸子暗沉中划过一抹狡黠,唇畔却是扬起了笑意,“不急。总是会露出他们的狐狸尾巴的!现在,咱们最重要的,便是到华阳寺祈福,与慧清大师手谈一局!”

    静依点点头,的确,这样突如其来的刺杀,幕后之人定是不会留下痕迹的,即便是找到了,也说不定是那幕后之人故意布下的!静依突然眼神一紧,“元熙,他们怎么知道咱们今日要上山?”

    元熙的眸子中闪过一抹赞赏,“依依是如何看出他们是提前在这里埋伏好的?”

    “很简单。他们的身手都是不错。而且咱们一路行来,外面一直都在下雪,现在已是时间不短了吧?若是没有提前安排好,这山路上定是会发现他们的踪迹。你身边的侍卫哪一个不是做事谨慎之人,若是发现了踪迹,岂会没有提前准备?反而会与那黑衣人直接撞上?”

    “依依真聪明!”说着,元熙便快速地在静依的脸上偷了一记香吻!

    “依依,这些人的确是提前在此埋伏好的。他们现身时,身上便已是厚厚地雪花了。”

    “元熙,那如此说来,咱们王府里,是有别人的探子了?”

    元熙点了点头,“还真是难办呢!毕竟咱们是昨晚上临时决定来华阳寺的,可是偌大一个平王府,想要藏住什么事儿,却也是极难的!说不准是前院儿还是后院儿的奴才了!”

    “的确难办,这王府上上下下这么多下人,谁知道哪一个是?总不能挨个儿查吧?”

    “别想了,咱们现在是去华阳寺,不是回平王府!这件事儿,等回了王府,再查也不迟!”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说完,静依突然轻笑了起来,“多么讽刺的事情!元熙,咱们来这华阳寺本是为了祈福,可是现在呢?”

    元熙也是笑了笑,“什么祈福,也不过就是那么一回事儿罢了!我自是不信的,否则,我自小在佛祖面前求了多少次让我能得到皇上的一丝关注,一丁点儿的关心,可是哪一次我的请求应验了?”

    “你不信佛?”

    “小时候信,现在不信了!失望过了太多次,便对这些东西不抱什么希望了。”

    静依笑道:“听听这语气,这哪里像是个二十岁的平王?分明就是个小老头儿!”

    “是呀!我是小老头儿,你是小老头儿的娘子!”

    说完,便开始将头在静依的颈音磨蹭起来!静依笑着,将他推开道:“别闹!咱们是去佛门清净地!注意些!”

    元熙看着静依有些严肃的神情,撇了撇嘴,只好只是静静地将她抱在怀间,再不敢有半分的逾越了!

    马车停在了华阳寺门外,“启禀主子,到了。”

    二人下了马车,一路直达大雄宝殿!只见殿内有不少的僧人正在诵经!

    “阿弥陀佛!原来是平王殿下驾到!贫僧是慧清大师的弟子。”

    元熙和静依都对那名小师父点了点头,“不知慧清大师可在?本王可是专程来与其对奕的呀!”

    “在!师父正在后堂打坐,二位施主请随小僧来。”说着,那名小师父便引着二人向后堂走去。

    “慧清大师,叨扰了!弟子与王爷打扰了大师的清修了!”

    “王妃殿下客气了。快快请坐。”说完,慧清大师便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又吩咐了自己身边的小和尚去泡茶。

    “大师,弟子与王爷在这华阳寺上小住几日。还要劳烦大师安排了。”

    “殿下说得哪里话?王爷与王妃能来,是敝寺的荣幸!何来劳烦一说?”

    三人在屋中小叙了一会儿,慧清大师便亲自引着元熙和静依去了他们小住的小院儿。

    接下来的几日,静依便与慧清大师探讨探佛法,而元熙则是每日都要与慧清大师手谈几局!这日子过的倒是惬意!

    这日上午,元熙又在与慧清大师下棋,静依便命司琴等人陪了她到了外面的一处小山峰上,观看这气势磅礴的华阳山脉,在冬日里究竟是有着何种的傲人之姿!

    静依正看的入神,想着要不要吩咐人去取低笔来,便听见一声清朗之声传来!

    “平王妃好兴致!竟是不惧严寒,来此赏景!”

    静依一愣,转身看向来人!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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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生死不明!

    静依转身一看,来人竟是欧阳信!

    “原来是三公子!不知三公子竟也是来这华阳寺祈福吗?”

    欧阳信苦笑一声,“王妃殿下猜错了,学生哪有这个闲心?不过是心中烦闷,四处走走罢了!”

    静依看他一身的锦服,可是面容却是比上次见到他时消瘦了不少,想起前些日子付无双对自己说的话,问道:“三公子,可是在发愁不知该娶哪家的小姐为妻?”

    欧阳信一愣,“是大嫂告诉殿下的?”

    静依点了点头道:“付姐姐说你可是封城里最为炙手可热的公子呢!谁家的小姐不是争抢着要嫁入你们欧阳府,成为府上的三少夫人?”

    欧阳信看着静依淡然的笑意,眼前却是一阵恍惚!三少夫人么?可是为什么不能是你呢?若是当初自己没有急着去办事,不知道现在陪在你身边的,会不会是自己呢?

    “三公子怎么了?似是有什么心事?”

    欧阳信摇了摇头,“多谢殿下关心了!学生没事。只是看到这华阳山脉如此地气势磅礴,却也不过是一死物,只能屈居在此罢了!”

    静依闻言转身看向了这华阳山的景致,却是反驳道:“三公子此言差矣!华阳山虽是死物,却是生气勃勃!这封城的百姓有多少人是受了这华阳山的恩泽!怎能说这华阳山是屈居于此?”

    “殿下倒是看得开些。可是殿下怎么不想想这华阳山在此,终是比不得那京城的琼楼玉宇!到底还是差了些!”

    “三公子此言又错了!琼楼玉宇再美,再壮观也是人力而为!再结实再华美,也终是怕了一把火的!一把火烧下,哪里还能看得到只字片瓦?不过都是灰烬而已!而这华阳山便不同了!你即便是放火烧山,烧的,也不过是山上植被野草,终不过是华阳山的附属之物而已,而华阳山的根基,却是未能撼动分毫的!”

    “是吗?殿下果然是高见!”欧阳信说完,也是看向了那远处的连绵起伏的山峰。

    静依倒是很意外欧阳信这么快便认同了她的观点,她以为还要再多费一番唇舌的!这欧阳信可谓是封城的第一才子,只是为人恃才傲物,目空一切,谁都不放在眼里!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有才华,也有着远大志向的人,一个小小的封城,如何能让他大展拳脚?

    静依想了想,怕是他碍于自己平王妃的身分,不便与自己相辩吧!

    “三公子,你可见过孔雀?”

    “回王妃的话,见过。”

    “那你可知道那长尾漂亮的是雄孔雀?”

    “回王妃,这个学生自是知道的。”欧阳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静依却并不看他,仍是直直地看着远处的山峰,“那你觉得这孔雀与大雁相比如何?”

    “孔雀羽色华丽,特别是当其开屏时,更是美丽无比,可谓是鸟中之王!怎是大雁可与其相比的?”

    静依却是摇摇头道:“三公子,本王妃一直以为你也是有着真才实学之人,对你也是一直仰慕,不想今日一论,却是让本王妃大失所望!”

    欧阳信一惊,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殿下何出此言?”

    “欧阳公子,可还记得大雁与孔雀为何物?”

    欧阳信略一思索,生怕自己答的不对,影响她对自己的印象,“二者皆为鸟类!”

    “这便是了!世人皆以为孔雀最美,特别是其开屏之时,更是艳丽无双,令人觉得闪烁发光!可是总是忽略了身为鸟类最应该具备是的什么?”

    欧阳信的眸子一沉,“还请殿有指点!”

    静依缓缓地转过身来,口齿清晰无比地说道:“三公子,这身为鸟类与这地上的兽类相比,最大的区别便是飞翔!孔雀体型像雁那么大,有三四尺高,可是飞翔能力却不是很好,因为它有点沉重,翅膀也没那么强劲。这是因为孔雀双翼不太发达,飞行速度慢而且显得笨拙,只是在下降滑飞时稍快一些,而被人捕捉,逃窜时多是大步飞奔。”

    “三公子,无论是大渊的皇室,还是这一些富贵之家,无人不喜欢用孔雀的羽毛来制作各种装饰品。三公子认为是孔雀被人捉的多,还是大雁被人捉的多呢?”

    欧阳信猛地抬起头来,用复杂不明的眼神看向了静依,而静依也是静立不动,朱唇轻启道:“三公子以为,是那外表华丽的孔雀更有本事,还是那模样一般,却是飞的又高又远的大雁更有本事呢?”

    欧阳信面上虽然不显,可是心中却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力!这王妃刚才分明就是拿他自己当作了孔雀!

    华而不实!

    只是一味地追求自己的华丽外表,而忘记了自己的本分!忘记了自己赖以生存的技能!

    欧阳信一向自诩才华横溢,从不将旁人放在眼中!可是这一次,自己竟然是被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小丫头给嘲笑了!讽刺了!敲打了!这让他情何以堪?

    静依看着欧阳信逐渐变了脸色的神态!她心中也是有些拿不准!她在赌,赌这个欧阳信是个真正有才华,只不过是一时迷了路而已!现在这番敲打,也许会让他在睡梦中惊醒,回到原本的生活轨迹上来!

    二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

    欧阳信的眼中由最早的不忿逐渐是转变为惊异,再是转变为不解,最后转变为恍然大悟!

    而静依则自始至终都是淡然的,无谓的,却又是带了高远淡薄的!让人看不懂,只觉得她浑身上下都是透出了一丝高贵、淡漠的气质!

    许久,欧阳信竟是单膝跪地道:“欧阳信今日得王妃殿下提点,实乃是三生有幸!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信自愧不如!若非是殿下刚才的当头棒喝!信只怕是不知要糊涂多久?兴许一辈子便也是想不通透的!”

    “三公子客气了,快起来吧!这里天寒地冻的,可不是行礼的好地方!”

    欧阳信起身站立,神情之中却是多了一份恭敬之态!若说以前他对这个平王妃是因为其美貌才华而心倾之,那么今日,则是彻底地被王妃的一番话给收服了!这样聪慧之人,胜过自己岂止是千百倍!

    “三公子游历大江南北,定是收获颇丰吧?不知三公子可愿向本王妃描绘一二?”静依清丽婉转的声音再度响起,打断了欧阳信的思绪。他眼睛一亮,笑道:“学生自然愿意!不知王妃对哪方面的事情较为感兴趣?”

    “听说三公子曾经在江南待过不少时日,本王妃一直都是向往南方,不过未曾去过。不知三公子可否讲一讲江南的风土人情?”

    “是!江南乃是我大渊的鱼米之乡,是我大渊税收最多的地方!那里倒是有不少关于经商的趣闻。”

    这日,欧阳信与静依便在华阳寺外探讨了不少关于江南的风土人情,直到,快到午时了,海棠来催王妃回去用膳,二人才惊觉已是近晌午了。

    “三公子可有歇脚之地了?若是没有,不妨与王爷一同用膳。”

    “不敢!学生今日得王妃指点,如被提壶灌顶,已是大梦初醒!现就准备下山,定不负王妃之望!”

    “三公子,并非是本王妃对你的期望,而是王爷对你颇为看重,不忍你空有一身才华,却是无处施展!如今你既已是想通,那便是最好不过了。”

    “是!还请殿下代信谢过王爷提携!”

    静依笑着点了点头,“既如此,那本王妃便先行一步了,免得王爷久等。”

    “恭送殿下!”欧阳信弯腰施礼,态度极为了恭敬。

    没有人知道那一日,二人除了江南的风土人情,还谈了什么,总之,从那以后,这出了名的才子欧阳信,竟是卸下了一身的傲然之气,埋头苦学苦干,深得平王赏识,当然了,这是后话。

    静依回到小院儿,元熙正坐在桌前等着她,看她款步进来,除去了大麾,又净了手,然后在桌前坐定,才笑问道:“遇到知音了?”

    静依抬眼一笑,“知音,倒是算不上。不过,他倒是个聪明的,一点就透。”

    “怎么个一点就透?”

    “这个嘛,就劳你堂堂王爷操心了!总之,他既已是开了窃,自今儿开始,也许就不会再好高骛远了。”

    “好高骛远?这个词用在那欧阳信身上,倒是再合适不过!”

    静依的心情似乎很好,吃东西很快,吃的也是不少!元熙在一旁,也是不停地给她布菜。“难怪你喜欢来华阳寺,原来你是喜欢吃这里的素斋。”

    静依放下筷子,拿帕子轻擦了擦嘴角道:“倒不是因为我喜欢吃素斋,而是我喜欢这里的清静!没有那么多的世俗纷扰,在这里,可以让我们的心神暂时得到放松,得到片刻的安宁!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们的头脑才会更加的清晰,思路也才会是更加地敏捷!看问题,自然也就是更为的深远了。”

    元熙赞同地点了点头,“有道理!咱们已经在这里住了两日了,可有想过什么时候回王府?”

    静依摇了摇头,“没想过。怎么?有政务要忙?”

    “这倒是没有。不过,京城那边儿来消息了。”

    “什么消息?”静依有些急切道。

    “苏贵人流产了!”

    静依听了只是微微一怔,便又恢复了常态,“这么快?这些人的动作还真是让人想像不到!可知道是谁作了手脚?”

    “这个嘛,倒是有几个版本了,你要听哪个?”元熙有些打趣道。

    静依听了,有些好笑道:“那便先说说皇上那边儿查到的是什么样的消息?”

    “你倒是聪明,知道这皇上的看法才是最重要的。”说着,将手中的茶饮了,轻道:“皇上派人查到的线索是,苏贵人喝了德妃命人送去的一碗人参乌鸡汤后,便出现了腹痛的症状,当晚便小产了。”

    “哦?皇上信了?”

    “皇上本来是不想信的,可是太医在那碗没有喝完的人参乌鸡汤中发现了里面有红药的成分!这可是实打实的证据了!”

    静依听了,沉默了片刻道:“那皇上是如何处置的?”

    “现在德妃怀有龙嗣,虽是犯了错,可是为了保全龙嗣,也只是将德妃禁足了。”

    “这么说,皇上是信了此事是德妃所为了?”

    元熙点了点头,“不止如此,在德妃的宫殿中,也的确是搜出了一小包的红花。这便是最为有力的证据了。你德妃已然是身怀有孕,为何不躲着这些易于滑胎之物,反而还要在宫中私藏?再说了,这红花可是宫中的禁药!除非是皇上不想要哪个孩子,而亲手赐下打胎药!否则,私藏这类禁药,便是大罪!”

    静依的眼神中有些闪烁不明,似是有些想不通,“你刚才说了,这是其中之一,还有什么版本?”

    “还有一个,便是咱们的人查到的,也就是事实的真相了!”

    “快说,这次的事,只怕是德妃被人陷害了!她在宫中的地位本已是相当稳固,何至于出此下策来为一个小小的贵人,而坏了自己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你猜的不错,此事,德妃的确是被陷害了。不过,也不值得同情,只能是说她太过蠢笨了!技不如人,反被人家将计就计了!”

    “你的意思是说,德妃原是想着将此事嫁祸给皇后的,却是不想阴差阳错地,反而皇后给设计了?”

    元熙点点头,“德妃的确是准备了红花,也的确是在那碗汤里下了红花!可是巧的是,当时宫中,皇后与德妃同时都是给苏贵人炖了汤。不同的是,皇后命人炖的是红枣排骨汤,说是可以给苏贵人调养气血,以保胎儿更加康健的。可是德妃命人炖的是人参乌鸡汤。”

    “可是被皇后掉了包?”

    “聪明!”元熙在静依的额前轻拍了一下道:“德妃命自己的心腹到了御膳房将红药下到皇后准备的红枣排骨汤中,可是没有想到的是,那名心腹竟是皇后安插在德妃身边儿的人。反而将红花是下到了德妃准备的人参乌鸡汤中。而偏偏凑巧,两碗汤都送过去后,苏贵人先喝了人参乌鸡汤,然后便腹痛不止了!”

    “原来如此!看来,这皇后的手段还真是高明!德妃身边儿的心腹,居然是皇后的人!德妃现在怀有身孕,即便是皇上认定了是她下的手,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将她如何。再者就是冲着晋王,和她与皇上多年来的情分,皇上怕也是不会重重地处罚于她的。只不过,被自己最信任的人给背叛了!这个认知,只怕是德妃最不能忍受的吧?”

    “这是自然!任是谁信任了十几年的人突然成了别人派过来的暗探,心里也是会不好受的吧?”

    “你说的对。现在的德妃只怕是怒气冲天了吧!没想到她与皇后斗了二十几年,这次竟是被她整的这样惨!”

    “瞧着吧!事情还没完呢!”元熙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道。

    “你呀!倒是喜欢看热闹了!”静依白了他一眼。

    “咱们现在是在封城,又不是京城的皇宫!不看热闹还要如何?难不成,你也想着插上一脚?”

    “去!没个正经。你该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呵呵,好了!对咱们来说,她们在那边儿斗的热火朝天的,咱们才更加地安全嘛!对了,那个苏静微,这次倒是因为这件事,反被皇上怜爱,给抬成了嫔位了!”

    “是吗?这对她来说,也算是福不是祸了!我这个姐姐,聪明着呢!想必她也知道自己腹中的这个孩子,定是早晚都保不住的,如今虽是被人害了,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如今被皇上安抚了,还升了位分,也是应该高兴了!”

    “你这个姐姐,还真是!你猜猜她没了孩子后,提了什么要求?”

    “要求?她居然还提要求了?”静依有些意外道。

    “哼!这个女人!她居然以自己痛失孩子,伤心过度为由,请岳母进宫陪她!”

    “什么?”静依竟是猛然立了起来!“这怎么行?她倒是胆子大!母亲现在可到了京城了?”

    元熙笑着拉了静依的手道:“放心吧!来,先坐下!她们已经是平安地到京了。”

    静依闻言,这才舒了一口气,整个人也才轻松了下来!“这便好!万一被发现她根本就不在京中,就麻烦了!”

    “放心吧。没误了事儿!那去传旨的公公亲眼看到岳母了。”

    “唔!那母亲可进宫了?”

    “你呀!你以为你母亲看不透这个?那传旨的公公,看到岳母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只怕是连床都下来。回去一复命。皇上立时就拨下了不少的药材补品给送到平南候府了!你母亲不但是躲过了这一劫,反而还落了不少的好东西!”

    静依白了他一眼,道:“幸好母亲没去!否则还真就是件麻烦事儿!”

    元熙听了低低一笑,将静依揽在了怀里,道:“可吃饱了?要不要再用些?”

    静依摇了摇头,“没胃口了,不吃了!”

    “咱们这两日便下山可好?”

    静依想了想,“也好!总不能为了陪我,误了你的正事!”

    “其实封城倒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只是关于那五名巨人,至今是再无半点消息传回了!所以,我想着,是不是要岳正阳亲自去一趟?”

    “岳世子?你真这么放心?万一岳世子受了伤怎么办?”

    “可是现在咱们能用的人委实是不多呀!那依依帮我想想,派谁去最好?”

    静依拧眉想了想,也是想不出合适的的人选。司航现在是左山大营的统领,不能轻易离开,无极带着墨卫,正在训练,绝不能前功尽弃!而其它人也都是各司其职,不能轻易离开,这算来算去,还就真只剩下岳正阳了!

    “元熙,暂时我也想不到合适的人选,可是岳世子,绝对不是一个最好的人选。咱们再想想别人吧!”

    元熙叹了一声,“咱们现在能用的人,还真的是不多呢!”

    “要不,让司琴去试试?”静依的眼睛突然一亮,提议道。

    “司琴?她以前倒也还算是暗阁中身手不错的,只可惜,她现在是你的侍卫长!”

    “我身边有这么多高手保护我,不差司琴一个的!而且司琴做事向来十分周全谨慎,她去,说不定比岳世子去,更为合适!”

    “好吧!我再想想,也不急于这一两天!”元熙没有应下,却也没有当场驳了她。

    静依知道元熙仍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全,只是听他没有拒绝,也不再提此事了。

    海棠进来,命人收拾了碗筷,元熙便和静依一起到外面走走。

    “参见王妃!”司琴跪拜道。

    “司琴回来了?如何了?可是有了头绪?”静依有些急切道。

    “回王妃,属下按照您的吩咐,将消息透露了出去,果然,王府内有人行动了!”

    “哦?什么人?”

    “回王妃,是您身边的婢女柳眉!”

    “柳眉?”静依这才想起是七年前自己选择中的四名丫环中的一个。这个柳眉和柳菊一样,向来安分,既没有勾引过元熙,也没有做过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她?

    “她和什么人联络了?”

    “回王妃,她出了王府后,去了封城内的一家售有香炉之类的店铺。然后便回了王府,再未出去过。而那香炉铺的老板待她走后,便飞身出了封城,身手极好。属下无能,未能追踪其踪迹!”

    “无妨,不怪你。那你们下山时?”

    “回王妃,下山时,果然遇刺了!”

    “好一个柳眉,竟是藏的如此之深吗?”

    元熙有些不解,“依依,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静依轻道:“我只是略施小计,想着查出我们身边的探子罢了!想不到,竟然是她!”

    “就是刚才司画所说的那个柳眉?”

    静依点了点头,“我让司画故意回王府放消息,说是我有事要独自先回王府一趟,想不到,竟是引出了柳眉?”

    “依依,你如何得知那探子不是在你我身边,而是身处王府呢?”

    “元熙,我哪里有那般的料事如神?怎么会知道那人是隐藏在哪里?不过是先想着在王府试试,看能不能找出来罢了!若是找出来,自是最好的。若是没有,便也是缩小了我们的怀疑范围,便于我们更快地找到那个人!现在看来,应该就是柳眉,不会错了!”

    “我不明白,你为何让司画故意放出你独自下山的消息?而不是我要下山的消息呢?”

    “不过是瞎猜的罢了!”

    “瞎猜?”

    “不管那柳眉是哪路人的暗探,也不管那幕后之人想对付的人到底是你,还是我。捉到我,或者是杀死,对他们来说,无疑都是最容易做到的!若是冲着我来的,就不必说了,自然是会抓住这次机会下手。若是冲着你来的,而现在所有封城的百姓几乎是都知道了我是你的心头宝,自然是会想着先捉了我,以要挟于你!或者是直接杀了我,以打击你!无论怎么算,都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的!”

    元熙拧眉想了想,道:“不对!他们刚刚刺杀没有成功,明知我们定会加强戒备,怎会如何轻易地相信你要独自下山之事?”

    静依听了,面色有些尴尬道:“那个!你就别问了,反正也已是查了出来了。”说完,便转头道:“司画,现在可有人在暗处盯着那柳眉?”

    “回王妃,已经派了人在暗中监视她。另外,这次来的刺客,身手与咱们上山时,很明显是一路的!不过我们这一次,并没有将他们全部击杀,而是逃掉了几个!”

    “做的好!这样,对方才不会怀疑到我们已经是对自己身边的人起了疑心!”

    静依看了看一脸疲惫的司画道:“你折腾了这半日,也是累了。快下去休息吧!”

    “是!”只是司画退下去前,略有些同情地看了王妃一眼,那眼神中分明就是说,王妃,你自己保重,属下是帮不了您了!您还是自求多福吧!

    司画的眼神并没有躲过元熙的眼睛。“依依,你不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呃?”静依突然佯装打了个哈欠道:“好困呀!那个,我先去睡一会儿!”

    刚走没两步,便被一支长臂给揽住了腰,轻松地给圈了回来!

    “依依,别试着挑战我的耐性!快些坦白交待,你到底是让司画传了什么样的消息回去?”

    “呃,那个!”静依脸上此时的表情只能是用后悔莫及四个字来形容了!幸好她现在是背对着元熙的,否则,被他看到,只怕是会更加地起疑了!

    “依依!”突然一片温热之感向着静依的脖颈间喷洒而来!静依不自觉地打了个颤栗!

    “依依,你不想着咱们现在就在这佛门清净地,给洞房吧?”元熙低沉却是极具诱惑地声音传来,静依的头顿时便有些昏昏沉沉地了!

    突然,元熙的手臂一动,静依便与元熙四目相对了!

    静依的脸上的表情是呆愣状!而元熙则有微微有些邪气的微笑状!

    静依眼前的俊脸在逐渐放大,似是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唇上便被一片温热给堵住了!

    元熙吻地轻柔,他轻轻地啃啄着静依软软地唇瓣,舌尖毫不费力地便挑开了她的贝齿,然后极具挑逗地在她的唇齿之间探索着,拨弄着。

    静依只觉得天眩地转,如同是站在了华阳寺外的山峰上一般,被云雾环绕,仿若是置身云海,浑身都是轻飘飘地,软绵绵地!

    元熙的唇突然离开了静依的嘴,而是侵袭到了脖颈之间,只是轻轻地舔弄着,可是却是惹得静依连连发颤!

    元熙抱起静依一个飞身,便进入了屋内,他将静依放在床上,眼中的欲火正盛,只看了静依有些潮红的脸一眼,便再度低下头去,继续舔弄着她的脖子,甚至是在慢慢地下滑!

    静依经过刚才元熙的一个飞身进屋,头脑似是有了一丝的清明,“元熙,别!别这样!我还没有及笈!”

    这样拒绝的话,若是平时说出来,也许还有些作用,可是现在静依已是被元熙给吻地七荤八素的,发出来的声音却是绵软无力,哪里像是拒绝,分明就是带了诱惑的色彩!

    元熙眼中的**之色更浓,低声道:“无妨!反正你已经是来了癸水,这小身板,长得也还算是不错了!我就将就着用吧。”

    静依闻言,恼怒道:“什么叫你将就着用?”

    元熙不待她再多说什么,便又覆上了她的唇,一阵极具缠绵的吻,将静依又是给吻地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元熙的大手,也是不肯闲着,三下五除二,已是将静依身上腰带给解开,外袍松散,露出了里面粉红色的肚兜,上面绣了一对儿鸳鸯,倒是正映了现在的景儿!

    元熙似乎也是忘了本来逗弄她的初衷,大手直接便从肚兜内滑了进去!直接握上了静依胸前的丰盈!静依则是惊呼一声,不过听在元熙的耳朵里,那根本就是销毁的邀请声!

    元熙在静依的脖颈间继续轻轻地舔弄着,而大手则是在她的胸前轻轻一捏!便感觉到了静依全身似是一阵轻颤!

    “不要!元熙,这里是佛门清净地!”此时,静依经过刚才元熙的那一捏,虽然是有些说不出的酥麻之意,可是却是不由自主地睁开了眼睛,似是这才想起了这里是华阳寺,而不是平王府!

    “无妨!咱们是在自己的小院儿里,又不是在大雄宝殿!”元熙无所谓道。

    静依却是真的有些怕了!以前元熙虽然也是常常对她做一些亲昵的动作,可是却没有一次是直接如此对待她的!想到刚才元熙的大手在自己身上的举动,脸上一红,急道:“元熙!你别,真的别这样!我害怕!”

    也许前面说的所有话都不管用,可是最后的这‘我害怕’三个字,却还是管了一些用!元熙停了动作,看向了静依道:“依依,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个有些晚了吗?”

    静依猛摇着头道:“不晚,不晚!元熙,我真的害怕!你别吓我!”

    听出静依的声音中似是带了一丝哭腔,元熙眼中的欲火淡去了不少!“依依,你还真是个折磨人的小东西!”

    说完,元熙便伏在了她的身上,轻道:“别动,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静依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一动也不敢动!就怕元熙真的会在这里将她给就地正法了!那要传了出去,对自己和元熙的名声都是大有亏损,而且也对不起一直襄助他们的慧清大师和整个华阳寺呀!

    “依依,你还不准备说吗?”元熙糯糯的声音再度传来。

    静依的脸上划过一抹后怕道:“我说!我说!你,你先下来好不好?”

    片刻后,元熙才翻身下来,躺在了她的身侧,胳膊却是将她紧锁在了自己的腰间。

    静依想了想才道:“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元熙眨眨眼,却只是好装以暇地看向她。

    静依心中虽恼,却也是没法子,谁让自己不会武功,现在就如同是案板上的鱼肉,还不是任由人家拿捏!

    “我命司画给府中传的消息是,是我要急着赶回王府收拾行装,陪晴天哥哥一起去平秋县!”

    静依弱弱地说完了,便垂下了头,不敢再看元熙。

    元熙听了,脸上的表情却是淡淡地。半晌后,才轻道:“依依,其实你让司画传的消息,是半真半假吧?”

    静依听了,不敢回答,生怕自己说错了话,惹元熙不高兴!

    元熙轻轻地松开了静依,面上似是有些阴郁,轻道:“你传的消息虽是假的,可是自己的想法却是真的吧?”

    完了!元熙生气了!静依有些慌了!她还从未见到过元熙对她生气的样子,可是从心底里就是感觉到了他在生气,而且似乎是也很害怕他生气!

    “元熙,你别生气!你听我说!”

    “生气?依依,你以为我会生气?我怎么会生气呢?”元熙转头看向了静依,那眼神中分明就是透出了阵阵地凉意!哪里还有刚才与她缠绵时的半分柔情?

    “你还说没有生气,你现在的样子分明就是在生气!”静依指责道。

    元熙却是只是盯着静依,半晌才道:“依依,我说过,你是我要倾尽一生去守护的人!我从未骗过你!可是你扪心自问,我是你一生要并肩携手的人吗?晴天哥哥?叫的如此亲热,你的心里从来就不曾将我当成是你的夫君吗?”

    元熙的语速极慢,声调也是极轻,可是却是让静依感觉到了害怕!元熙似乎是生气了!受伤了!

    “元熙!我。”静依还没说完,便被元熙打断道:“别说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说完,不再看静依一眼,便施展了轻功,飞身下床,离开了屋子!

    徒留床上的静依一个人是又急又气!不过就是想着去平秋县罢了!怎么就要生这般大的气?再说了,自己以前也是叫晴天哥哥呀,怎么也没见他生气?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自己怎么就这么背呢!

    虽然也想过元熙可能会不高兴,但是没有想到他的反应竟是这样大!

    静依想着想着,便不自觉地流起了泪来!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流不出泪来了,才算作罢!起身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物,然后净了脸,看着铜镜中哭的肿肿地两只核桃眼,心里暗骂了元熙一句,便穿了大麾,想着出去透透气,可是刚走到门边,又想到自己现在这幅样子,旁人一看,便知道自己哭过了!岂不是太过丢脸了?

    便又折了回来,坐到了外间的椅子上。

    也不知自己在那里呆坐了多久,便感觉到有人进来了,静依以为是元熙折了回来,高兴地抬了头,却是一愣,“你是谁?”

    元熙到了华阳寺外的一片空地上,静静地注视着远处的山峰,身后跟了十数名侍卫,却是碍于主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戾气,无人敢靠近!只有初一壮着胆子,跟在了身后。

    依依,你的心里,竟是如此地这般在意晴天吗?难道在你的心里,我与他竟是不分轻重,不分左右的吗?七年的感情,你让我情何以堪?

    元熙想到静依每次都甜甜地叫他一声晴天哥哥时,便一握拳,猛地转身击向了身后的初一!

    初一没料到主子会突然出手,又不敢还手,只好迅速后退,这才是险险地躲过了一拳!没想到,惊魂未定,元熙的掌风便再次劈近了!

    于是,这冰天雪地里便上演了主仆二人,一攻一躲的诡异局面!

    “王爷!不好了!”一名侍卫道:“好像是王爷住的小院儿起火了!

    元熙将已挥出的左臂,猛然收住,转身看到,果然,是他与静依住的小院子起火了!”

    元熙大惊,急忙施展了轻功,飞速地向院子跃去,其它人也是紧跟其后!

    “怎么回事?王妃呢?”

    “回王妃,奴婢等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过来时,便看到这屋子似是从里面着火了!便急忙喊了人来!只是火势太大,无法扑灭!”

    元熙大急!“那王妃呢?可有看到她?”

    “回王爷,四处都找了,并未看到王妃!”海棠也是哭道。

    “王妃可是出去了?快命人到外面去找!”

    “回王爷,外面的侍卫说了,并未看到王妃出去!而且这附近奴婢也已是派人找过了,没有!”海棠此时已是泪流满面了!

    元熙的心顿时一沉,看到司画等人正在奋力救火!这屋子是全都烧着了,到处都是火红的颜色,人根本就无法进去!“依依,依依你不能有事!”

    “王爷!怎么回事?”一道女声传来,元熙回头一看,惊道:“司墨,你不是一直隐在王妃的暗处吗?怎么会在这里?王妃呢?”

    司墨也是一脸的不明所以,“回王爷,王妃差遣属下去查件事,属下也是刚刚回来!”

    “什么?”元熙顿时面色一白,倒退了两步,现在这样看来,依依的身边已是再无人可以将她救出了!喃喃道:“依依!依依!”

    说完,便猛地向着那一片火海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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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大家可以想想,静依到底是出没出来呢?明天的惊喜才会是更大哦!美妞们就期待一下吧!如果你们的支持给力,飞雪就保证一定是惊喜!反过来,如果不给力,那明天可能就只剩下惊,没喜了!哈哈!(╯3╰)

第三十八章 浮出水面!

    元熙身边的十数位侍卫齐齐地上前将元熙拦住,“王爷不可!太危险了!”

    “滚开!我要去救依依!”元熙浑身散发着戾气,那有些疯狂地眼神便犹如是发了狂的豹子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王爷,您这样进去不但救不了王妃,您自也会有性命之忧的!”初一劝道。

    “滚开!依依!依依!”元熙双臂一振,将他身旁的数人全都给振开,然后急速地向火光中扑去!

    一道青色的身影掠过,挡在了元熙的身前,“你疯了?你这是在送死!”

    元熙看向挡在了自己身前的男子道:“晴天,你让开!别逼我对你出手!”

    “哼!现在还不确定依依是不是在里面,你那么冲动做什么?”

    “废话!里面的是人是我的娘子,我自然着急!你让开!”

    晴天却是轻哼了一声,并不理他!

    元熙大怒,劈手就向晴天袭来!晴天也不甘示弱,与一挡一退再一攻!

    “你最好是给我老实待在原地!否则,别逼我让你睡过去!”晴天清冷的声音传来,元熙听了身形一顿!

    他怒瞪了晴天一眼,“你威胁我?”

    “是又怎么样?论武功,也许我不是你的对手。可是若是论下毒,你可是不见得能躲的过去!”

    “你!”元熙像是一头发了狂的狮子一般,怒瞪向他,却是无可奈何!他说的对,若是晴天真在敢对他下药,他是一点儿法子也没有的。

    二人就站在了院子里僵持着,听着院子中不时传来的脚步声、泼水声还有叫喊声!

    这场大火几乎是惊动了华阳寺的所有僧人。慧清大师也是急急赶来,要知道这里面住的,可是封城里最为尊贵的人物呀!若真是在这儿出点儿什么事儿,他华阳寺只怕是难辞其咎了!

    火虽然被扑灭了,可是屋子也已是烧的不成样子,元熙一看火势控制住了,就要往里闯,却是又被晴天给拦了,“你急什么?再等等!”

    “你还要我等?依依在里面你不知道吗?你到底还是不是她的师兄?”元熙怒喊道。

    晴天却是不理他,只是看了那屋顶一眼,“这顶子,怕是要塌了!”

    话音刚落,元熙轻哼了一声,似是不以为然,接着,便听-哗拉‘一声,屋顶果然是塌了!

    “依依!”元熙大惊,直奔向了屋内。后面一干侍卫也是紧跟了上去!

    而晴天却是不急,只是双目清冷地看着那已是面目全非的屋子!

    不一会儿,便看到元熙被初一扶了出来,元熙的神色呆滞、绝望,若不是有初一扶着,只怕是连站也是站不稳的!海棠等人正欲开口询问,便见几名侍卫抬了一具烧得焦黑的尸体出来!

    海棠等人一看,顿时是吓得面无血色了!

    那尸体虽已是被烧的面目全非,可是那左臂尚有一小块儿面料尚未烧完,可不正是今天王妃所穿的那件紫色的棉袄?

    元熙转过身来,看着地上的尸体,整个人不发一语,就这么呆呆地看着。院子内瞬间便传来了数人的号陶大哭声!

    晴天的眉头一皱,对慧清大师道:“大师还请命人回避吧。”

    慧清大师此时也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此时听晴天说要让他们回避,只是呆呆地点了点头,便由小和尚扶了他回去。而王府的侍卫迅速地将整个院子包围,不得任何人靠近!

    晴天看到这些侍卫们如此安排,心下了然,到底是平王的亲信,果然是不一般,遇事反应之快,还真不是夸他们!

    元熙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具尸体,有些难以置信地摇着头,道:“不!不会的,依依不会离开我的!不会的!”话虽是这样说着,可是任谁也是听得出来,这话中的悲凉,和自欺欺人!

    终于,元熙眼中的泪如同是洪水泛滥一般,瞬间冲垮了堤坝,将他整个人席卷、淹没!

    元熙只感觉到了绝望、无助,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他要想大声地说话,可是嗓子却像是发不出一丝的声音了!他要上前再好好看看地上的依依,可是双腿似是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又如同是没有了筋骨一般的绵软无力!

    终于,元熙的喉咙里有些嘶哑地发出了一道声音,“依依!你答应过我,不会抛下我一个人的!依依!”

    一旁的晴天一直是如同看戏一般看着元熙的反应。现在看到他一个个堂堂亲王,竟是眨眼之间变成了这幅样子!简直就是令人讶异!自古以来,这皇室中有过几个男子真心地对待一个女人?在他们的眼里,这女人的价值,除了生儿育女,便只剩下了拉拢势力这一作用。

    现在睛天看到元熙这幅痛不欲生的样子,心中暗叹,依依何其有幸,竟是有一个如此深爱着她的男人!

    半晌,晴天许是看够了,才缓缓道:“你说的对!依依没有死!”

    晴天的话落,众人齐齐地看向了晴天,却是都瞪大了眼睛,也忘记了哭!有的眼泪还在那眼睛里打着转儿,似是在犹豫着,要不要下来!

    元熙则是缓缓地看向了晴天,不语!

    片刻后,他又再度走向了那具已经是烧的不成样子的尸体。细看过之后,才如大梦惊醒一般,喃喃道:“果然不是依依!”说完,转头看向晴天,“你早就知道她不是依依了?”

    晴天只是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向来聪明睿智的平王,遇到了自己的王妃出事,也是无法淡定冷静了!哼!也不过如此!”

    元熙却像是听不出他话中的讽刺之意一般,轻笑道:“不错!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其实,元熙现在已经是明白了过来,刚才的确是一听到到处找不到静依的时候,整个人的心神就乱了!否则,若是他够冷静,怎么会从晴天的神情中猜不出来?

    晴天这个男人也是爱着静依的,明知道静依在屋中,出了这样的事,为什么他却是不着急?很明显,他早就知道,静依没事!他分明就是故意在一旁看戏,看自己着急,看自己为了静依失去了狼!这个晴天,还真是有够无聊!

    元熙深吸了几口气,睨了晴天一眼,“你跟我来!”说完,便直接施展了轻功,向外掠去!

    晴天淡淡一笑,也是跟上了上去。

    而初一等人,则是自觉地跟了过去,不过没敢靠的太近,而是远远地守着。

    “你早就知道她没事了?”

    “不是太早,只是比你早一些。”晴天有些挑衅的语气里还藏了淡淡地得意。

    “到底是怎么回事?依依呢?”

    晴天没说话,自袖中取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元熙,“这是她是的字迹,她养了一只小彩雀,你应该知道吧?这是小彩雀给我传过来的消息。”

    元熙有些忿忿地接过了晴天递过来的纸条,居然是传信给了他,为什么不给自己?只是因为自己负气出去了?难道依依也是生自己的气了?

    不过就是那么一瞬,元熙的心中便闪过了无数个心思!脸上的表情也是变了又变!可是当他低头看了那个小纸条时,所有的不满和郁闷,便全都消失了!

    那纸条上的确是静依娟秀的字迹,元熙细细地看过后,将纸条收进了自己的袖中,“那你可有行动了?”

    “还没有,这不是来找你了?我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去吧?”

    元熙瞥了他一眼,“算你识相!”说完,便转身对初一作了个手势。

    初一飞奔而至,“王爷!”

    “吩咐下去,王妃失踪、遇难的消息全部封锁!对外就说王妃病了,送到别院养病了!”

    “是!王爷,有王妃的消息了?”

    元熙点了点头,“收拾一下,随我出趟远门!另外,将别院给我看紧了!别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是!”

    晴天看他安顿的差不多了,初一也飞奔回了院子,“你想好怎么做了?”

    “哼!敢打本王王妃的主意!他就得做好准备,承受本王的怒火!”

    晴天一挑眉,一撇嘴,“看来,我去平秋县的行程又得耽搁了!”

    “放心,我会尽快救出依依的。”

    当日傍晚,平王府的马车及所有的护卫队,便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华阳寺,下山了!然后马车直奔别院,做出了王妃去别院调养的假象!而海棠则是带了一部分的女子侍卫队守在了别院,以此,来更让人确定平王妃是在别院将养。

    入夜,平王将岳正阳和付彦全都请到了平王府。

    “付相,岳相,深夜将二位请来平王府,实在是有急事相商。本王要出趟远门,少则三五日,多则七八日便回。这封城的大小事务就全都交由二位打理了!”

    “王爷放心!臣定不负王爷所托!”二人齐齐施礼表态道。

    付彦直起了上身道:“不知王爷有何要事要去处理?竟是非要亲自前去不可吗?”

    “付相放心,本王绝不是去做什么危险之事!此次本王是去处理一件私事。晴天公子会陪本王一起去!”

    “如此,那王爷还是要多带一些护卫才是!毕竟,您的身分尊贵,可是容不得丝毫地差池!”

    “多谢付相挂心了!”元熙说完,对岳正阳道:“这段时间,记得将封城内的蛮夷,也就是他们所谓的八大部族都给我盯紧了,别让他们给我惹出什么事端来!”

    “是!王爷放心!臣定不付王爷所托!”岳正阳此次难得的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元熙点了点头,对着二人握拳道:“那封城的一切就拜托二位了!”

    “王爷一路小心!早日回来!”

    初一命人将付相送了出去,厅内只余元熙和岳正阳了!

    “王爷,可是王妃出事了?”

    元熙的双眉紧蹙!“正阳,你别问了!你现在只要为我守好这封城就行了!这封城的地势、民俗都是太过复杂!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一定要小心行事!只要咱们的大军无恙,便是咱们最大的保障!”

    “是!正阳明白。只是,你确定要亲自去吗?万一这是幕后之人设下的陷阱呢?”

    “不管是刀山火海,我也是要去的!我不能让依依置于危险之中!”

    “王爷对王妃一往情深,让正阳感动,只是王爷您确定为了儿女私情,而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正阳?”元熙的面上已是略显了薄怒!“这是最后一次,再让我听到一次,你便离开封城吧!”

    岳正阳一愣,没想到元熙竟然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便对自己用这样硬的语气说话!他的脸上倒是并没有生气,相反,似乎是还微含了一丝笑意!“王爷,看来,您的确是动了真情了!”

    元熙闻言,身子一僵!喃喃道:“是呀!本王的确是动了真情了!只是,正阳,你刚刚才发现吗?”

    岳正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我发现不发现是小事,关键是你自己想通了!这么多年了!父王和母妃一直以为你的心太过冷硬无情,也许你的一生会无比的孤寂,只是现在想不到,他们到底是白为你担心了!你的心里竟是被那平王妃给填的满满的了吧?”

    “呵呵,你说的对!她早就住在了我的心里!若不是因为她,也许现在的我,根本就是这个样子了!我若是没有遇见她,说不定,到了封城,我真的会大开杀界!”

    岳正阳笑着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这样便好!父王一直担心你会执念太深,怕你会误入了歧途!现在看来,他是多虑了!母妃说的对,你是遇到了一个对的女子!”

    “对的女子?义母这话说得还真是好!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要出发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与岳正阳话别,元熙回文华院换了一身简单方便的劲装,然后与晴天等一行人,骑马,趁夜离开了封城。

    静依只是觉得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地,似乎就是想睡觉,怎么也睡不够一般!似是路不太好走,经过了一阵颠簸,静依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说是清醒其实眼睛也只是微睁,似乎是看到了一个十分俊美的身影坐在自己的对面,现在她的意识有些模糊,可是她很确定一点,那就是她被眼前这个人下了药!

    静依努力想着睁开眼睛,似是想着将那个人的脸看的更清楚些,可是仍是敌不过那袭卷而来的强大的磕睡之意,眼睛一闭,又睡着了!

    坐在她对面的男子,看到静依刚才微微睁开了眼睛,似是在看他。男子始终是微笑着,就这样任由她看!可惜了,不过也只是片刻的功夫,她便又睡着了。

    男子看着沉沉睡去的静依,淡笑道:“快到了吗?”

    “回主子,最多还有半日,我们便到了。”

    “嗯,不急!路上走慢些!别再颠着苏小姐。”

    “是!”

    这男子刚刚称她为苏小姐,而不是平王妃!这若是被静依听到了,定会觉得奇怪!哪里有人出嫁了,仍是被当作未婚女子来称呼和对待的?

    经过了男子刚才的吩咐,马车行驶的速度似乎是慢下来了不少!也更加地平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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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天,你的飞香蝶吃得消吗?”元熙坐在一处空地上问道。

    “放心吧!我带了两只出来,它们可以轮流出来。我现在担心的是,究竟是什么人要带走依依?”

    “哼!本王倒是没想这个!这个依依,胆子也太大了!明明是知道了危险的靠近,为何不赶快离开屋子?或者是赶快叫护卫?竟然是如此大胆,以身涉险!”

    “得了!你别埋怨她了!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想着早日将这些人给铲除掉,免得再有人来行刺于你?”

    “她不过一介弱女子,这哪里是她应该担心的事?”元熙眉心紧皱,极为焦虑道。

    晴天也知道他这是担心依依了。虽然依依在衣服上洒上了一层淡淡的药粉,可到底是被人给捉了去,不知道会不会受苦?这样冷的天气,也不知道会不会挨冻?

    “休息地差不多了吧?走吧!”元熙起身道。

    “这样不行!咱们的马受不了!王爷,你别太着急。万一马再给累的不行了!咱们怎么去找依依?”

    初一想了想,“王爷,晴天公子,再往前走大约二十里路便有驿站了。咱们现在去驿站换下马吧?”

    元熙瞪了他一眼,飞身上马,“怎么不早说?早知道就不在这里休息了!简直就是在浪费本王的时间!”

    初一脸一垮!刚才你们也没人问呀!早知道自己就不多这句嘴了!不过,貌似若是能早日找到王妃,不只是王爷,这所有人也都能松一口气了吧!初一耸了耸肩,上了马,紧追了上去!

    静依再次醒来时,似乎是个早晨,她睁开了眼睛,先是躺着未动,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然后才缓缓地坐起身,看着屋内的摆设,虽然简单,却是让她有一种奢华之感!

    这屋内摆放的东西不多,却是样样都是精品!上好的紫檀木的桌椅,双面绣的屏风,还有墙上挂着几幅名人的字画!

    静依缓缓地掀了被子,自床上走下来,没有穿鞋,这屋子里似是有地龙,地上铺了一层软软地毯子,又软又暖!静依走了几步,到了窗前,将窗子打开,迎面进来的,便是那凛冽地寒风!

    寒风虽是不大,却是吹乱了静依的头发,也将她有些昏沉的脑子吹的有些清醒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静依看着外面似是一个极为普通的院子,院内种植了大片的梅花!从这里看去,倒是极为的赏心悦目!似乎,她还能听到鸟鸣声!冬日里能听到鸟鸣声,可是极为难得的!

    静依突然觉得不对劲,一回头,却原来是屋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静依偏头打量了来人一眼,眼中并未慌张和恐惧之色,只是有些奇怪道:“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屋子里?”

    来人一袭蓝衣,头上戴了玉冠,整个人看上去湿润如玉,俊美无比!男子轻笑道:“怎么?依依,你不记得我了?”

    “记得你?我为什么要记得你?我何时见过你吗?”

    男子笑着靠近了她两步,看了眼脚下,有些不悦道:“怎么还是这个坏习惯呢?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赤着脚在屋里,会着凉的,你怎么总是不听呢?”

    说完,便将她拦腰抱起,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拿过了一旁的鞋袜,动作轻柔地为她穿了起来!

    静依的眼神中闪过一抹茫然,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闪过,似乎是有一个人经常为自己洗脚,穿鞋袜呢!

    男子一抬头,没有错过静依眼中的那抹茫然之色,唇畔微扬道:“怎么了?可是还是哪里不舒服?”

    静依摇了摇头,“你是谁?为什么我明明不认识你,可是又觉得你很熟悉呢?”

    “你前些日子生了一场大病,一直是高热不退。后来请了不少的朗中来看,总算是替你退了热,可惜了,那大夫说,你可能会烧坏脑子,最轻的情况,大概就是要失忆了!”

    “哦?失忆?那最糟的情况呢?”

    男子轻笑道:“最糟的情况,自然就是变成傻子了!”

    “傻子?”静依撅了嘴道:“你才是傻子呢!”

    男子听着她有些使性子的语气,并不恼怒,只是轻笑道:“你睡了好几日了,现在怎么样?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些东西?”

    静依听他这样一说,才觉得肚子饿了,点头道:“好饿,我要吃东西!”

    男子笑着,伸手牵了她的小手,将她带到了外间儿,见外间儿的桌子上已是摆满了丰盛的食物。

    “哇!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那就快吃吧!”

    静依拿起了筷子,却是没有动手,而是有些警戒地看着男子道:“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我为什么要吃你准备的东西?”

    “我不是说过了,你是因为发热,而失忆了!”

    静依闻言,努力让自己想着以前的事,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努力地让自己想起来眼前这个男子到底是谁!可是她越努力就越想不起来,反而太阳穴似乎是还有了一丝抽痛!

    “好了!乖,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没事的!我告诉你就是了!我叫李安,是你的未婚夫,我们自小便有婚约。后来你父母双亡,便一直是住在我这里的。”

    静依有些将信将疑地看了看眼前的男子道:“我不信!你骗人!我不是孤儿!我不是!我有父母,我一定是有父母的!一定是你在搞恶作剧!你骗我!”

    也许是因为情绪有些激动,静依的脸竟是微微泛红,眼睛也是瞪的极大!

    “依依,你听我说,你叫苏依依,的确是与我自小便订婚的未婚妻!我从未骗过你!你若是不信,可以将自小陪在你身边的嬷嬷丫环叫进来。她们应该不会骗你吧?”

    不一会儿,果然自外面进来了一名嬷嬷,还有两名丫环,“给公子请安,给苏小姐请安。”

    “你们又是谁?”

    为首的一位嬷嬷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奴婢是您的奶娘,何嬷嬷呀!您怎么连老奴也不认得了?”

    静依将信将疑地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瘦弱地中年妇女道:“你是何嬷嬷?”

    “是呀!天呀,这可怎么是好?想不到只是连着发了几天热,小姐竟是连人都不认得了!”那何嬷嬷说完,还哭道:“我苦命的小姐呀!老爷夫人走的早,只留下了你这么一根独苗儿!您可是千万不能再出事了呀!”

    静依看她哭的真切,不似作假,不知是被她的哭声给感染了,还是真的觉得有些委屈了,竟是眼眶一红,也是一幅要哭的样子了!

    一旁的李安看了,忙劝道:“快别哭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失忆了罢了!我再一一与你讲过就是了。别难过了!”说完,便对着那名婆子道:“还不下去!凭白让你们将依依给惹得心里难受了!”

    静依吸了吸鼻子,有些闷闷道:“不怪她们!是我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身世可怜,想着哭一哭自己罢了!”

    “什么话?哪里就可怜了?你身边不是还有我呢吗?”

    静依这才点了点头,眼中的泪也都尽数散了去。

    “来,这是你喜欢喝的鱼肉粥,快尝尝,味道怎么样?”李安用小勺舀了一小口,轻吹了吹,送到了静依的嘴边。静依张嘴喝了一口,眼睛顿时是闪过了一抹清明!

    若说刚才她对这个李安和那个何嬷嬷有疑虑,可是现在,可以说是尽数消散了!这鱼肉粥的味道的确是像是她曾经最喜欢吃的味道!这个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静依从李安手里接过粥碗,“我自己喝!”说完,也不理会他,大口大口地喝着碗里的粥!果然是她最爱的味道呢!

    而一旁的李安的眼中,则是滑过了一丝狡黠!

    李安陪着静依到了外面的院子里转了转,静依这才发现,他们竟然是住在一处山谷里的!这里的风景如画,当真是如世外桃源一般呢!这山谷四面环山,却是并无压抑之感,反而觉得有一种与世隔绝,怡然自得的情怀!

    “李安,我们一直是住在这里吗?”

    李安点点头,“你自七岁时,便搬来这里了。”

    “七岁时?”静依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那么陌生,除了这院中的梅花有熟悉之感外,其它的,她都觉得是那么陌生!她用力地想着,七岁时,七岁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是似乎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似乎是她想的太用力了,头部又开始了一阵疼痛,而且似乎比刚才在屋子里要疼很多!静依抱着头,猛地摇着头,似乎是很痛苦地叫着:“不!不!”

    一旁的李安见此,伸手一点,静依便软绵绵地躺了下来,被李安接入了怀中。然后大步流星地进了屋子,将她搁在了床上。李安看着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似乎是仍不相信自己的说辞呢!否则怎么还会要拼命地想起以前的事呢?不过,这也就对了!若是她轻易地便信了自己,那自己还真的要怀疑,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失忆了呢?

    李安待了一会儿,便出了屋子,几个飞跃,便到了一片空地中。那里,已是有几人在等他了。

    “参见主子!”几人跪拜道。

    “起来吧!”李安说完,看着眼前的几人道:“紫光,究竟怎么回事?她的表现不仅仅是像失忆了,而且似乎是神智也有些退步了!”

    一名身着紫衣的男子上前一步,低头道:“回主子,奴才在给苏小姐下了忘情盅的同时,还给她下了微量的-散智’。”

    “什么?散智?谁给你的胆子?你竟然敢擅自做主?”李安的声音猛的拔高,显然是生气了!

    紫光立刻跪下道:“主子恕罪!奴才也只是想着这样,能更好的配合主子的计划。那个苏静依着实是太过狡猾,咱们不得不防呀,主子!”

    “苏静依?不,在这里只有苏依依!以后,这世上也只有一个苏依依,再无苏静依这个人,懂了吗?”

    “是!”众人都齐声道。

    “至于你!既然无视于我的命令,那么,再也不需要留在我的身边了!”

    紫光吓得顿时脸上惨白,求饶道:“主子饶命!主子,奴才以后不敢了!还求主子不要将奴才送回去!”

    李安听到了他的哀求,却是无动于衷。

    一旁的一位老者道:“主子,这次就饶了紫光吧!他到底也是为了主子着想!也算是情有可原。”

    “哼!”李安重重地哼了一声,“既然紫老为你求情了。你便起来吧。记住,再有下一次,你就自己回到南疆,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是!奴才不敢了!”紫光起了身,虽然刚才主子只是说要将他送回南疆,可已是将他吓得不轻了!他们是奉命前来守护小主子的,万不能被赶了回去,否则?紫光一想到那边儿老主子的手段,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那老者道,“主子,元县清柳村那里,已经驻扎了大批的官兵!”

    “哦?何时之事?”

    “回主子,是昨天刚到的。”

    李完听了,垂了眸子,似是在思量着什么,“昨天?比我估计的要晚了两日呢!”

    “启禀主子,听说是因为来时路上不太好走,再加上天气严寒,他们歇息的时间多一些。”

    李安点了点头,“一切按原计划行事!”

    “是!”说完,李安足尖轻点,又回到了那个小院子里。而紫老等人在他走后,脸上则是闪过了一抹地深思。

    “紫老,小主子这样,会不会是对那个苏静依动了真情了?”紫光问道。

    紫老摇了摇头,“难说呀!咱们这个小主子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心思极深。他的心思不是咱们可以摸透的。”

    “哼!依我看,咱们将东西到手之后,便直接将那个丫头给杀了,一了百了!”

    紫老的眸子一沉,“紫光,你怎么说话行事还是如此地毛毛燥燥的?刚才主子说的话都忘了不成?”

    紫光听了,表情有些讪讪地,“我这不是担心主子为掉进温柔乡里吗?担心主子会因为一个丫头误了大事!”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另一位年轻人道:“主子的事情还不容我们来插手,主子的决定也不容我们来置喙!紫光,你犯了大忌!”

    紫光听那极为阴冷地声音,身体忍不住轻颤了颤,有些胆怯地看了一眼说话的人,道:“是!大护法。”

    男子也不看他,一个转身飞跃,便消失在了二人的视线中!

    紫光抹了一把额上的汗,今天不过就是那么一会儿的功夫,竟然是接连受到了两次惊吓!自己这胆子早晚得让他们给吓破了。

    紫老看了他一眼,“走吧。主子吩咐的事,咱们必须办好了。这次,可是有好戏看了!”

    二人也是迅速地起身,似乎是向着山外去了。

    静依因为被李安点了穴,所以还在睡着。

    李安站在床前,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小人儿睡得如此地香甜。他的眉间似是有着淡淡地哀愁,但更多的,则是一种满足!一种得到了某样珍贵之物的满足!

    依依,七年了!我等了你七年,这一次,我是不会放你走的!平王李赫?哼!就凭他也想跟我叫板?也想从我手中将你抢走吗?依依,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他死去!我要让李赫死前亲眼看着你在我的怀里温顺的样子!

    李安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狠戾,更多的则是一种恨意!没人看得懂,他究竟是恨依依,还是恨平王李赫,还是恨所有的李氏皇室的人!

    ------场景分割线------

    元县的清柳村,官兵们刚刚吃过了午饭,正在四处巡逻,突然,守卫们似乎是听到了一阵-咚咚-地,类似于打雷的声音,不过细听,却是比雷声小了许多。

    众人的神情皆是一震,莫非?

    “司统领,似乎是有巨人来袭了!”

    “什么?”司航从帐中出来,大步到了山脚下,看向了那山中,自然也是听到了这重重地脚步声!

    果然,不出片刻,便见五个身形约在八尺左右的巨人出现在了眼前!

    “大家后退,小心戒备!”司航吩咐完,双手便握紧了宝剑,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从山上缓缓下来的巨人!

    说是缓缓下来,可是也不过是众人眨了几下眼的事儿!那巨人便已是到了山脚下,与他们四目相望了!他们的动作虽然看起来不快,可是他们可是巨人,那一步迈出去,可是顶了普通人的三倍不止!所以动作看着不快,可是人到跟前儿用的时间却是不多!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侵犯这里的民宅?”司航质问道。

    那五人面面相觑,眼睛中闪过不屑,低着头看着眼前的人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打扰我们休息?”

    司航听了有些不解,“我们刚到此处,并未搜山,何时打扰你们休息了?”

    “哼!跟他们废什么话?将他们的营帐拔了就是!”一名巨人说完,便大步上前,想要毁了他们的营帐!

    数名士兵挡在了他的身前,可是那巨人不费吹灰之力,便提了他们手中的长矛,将他们整个人都吊了起来,然后随手一扔!这几名士兵竟是被抛出了七八米远!

    司航大怒,一个飞身便到了那巨人的身后,挥出了宝剑!

    巨人躲闪不及,被刺中了左肩,惨叫了一声,一拳挥向了司航。司航虽不及他的力气大,便是胜在会武,有轻功,所以即便是两名巨人将他缠上,也是奈何不了他!

    底下的一人喊道:“轻功好的上!他们空有一身蛮力,不会武!”

    众人听了很快便有十几名身手好的迎了上来,将那几名巨人给围困了起来。

    那五名巨人见自己非但是奈何不了他们,而且还被这些小矮人儿所伤!再加上看他们的人越来越多,大吼一声,全都快步地转身进入了山中。

    司航阻止了士兵们的追击,传令道,“大家小心戒备!特别是晚间,加强巡逻!”

    司航回到营帐后,快速写了一个小纸条,绑在了一只信鸽的腿上,掷了出去。

    次日一早,司航还在睡梦中,便听到了‘轰轰’的巨响,蹭的一下,便坐起了身!他的武功自是不弱,耳力也是极好,刚才听到的声音显然不是做梦。他快速地穿好了战袍,出了营帐,“把所有人叫醒,集合!”

    司航的手下还没有完全聚齐,司航耳中听到的‘轰轰’声,便越来越响,越来越近!这一次,不用他吩咐,连守门的士兵都是听得清楚了!

    司航曾跟着元熙在北疆待了七年,这样熟悉的声音,他如何会听不出来?这分明就是犹如千军万马前来,想要将这清柳村踏平一般!

    ------题外话------

    亲,本章中已经有很多提示了,再结合前面的文,大家能猜出李安的身分了不?飞雪在这里十分无耻地求各位亲们无论手上有什么票票,用力地甩过来吧!我顶的住!当然了,飞雪是各种打赏、鼓励,来者不拒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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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夜探山谷

    “怎么回事?”司航喃喃道,“这里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话落,又急急转头大吼道:“动作快些!”

    很快,在这华阳山的脚下,便聚齐了所有的官兵。而与此同时,对面终于出现了他们的敌人!

    巨人!大批的巨人!手持利器的大批巨人!

    饶是司航经历过那么多场战役,此时也是吓得有些心惊了!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凭白无故地出现这么多的巨人?看这阵势,少说也有三五百人!而自己这次来,也不过才带来了精兵三千。通过昨天与巨人的交手,他们的确是力大无穷,而且昨天的五个巨人还是赤手空拳的!可是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可是手持兵哭的巨人军队了!

    巨人军队?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司航的心里一颤,自己的三千精兵,只怕根本就不是这些巨人的对手!巨人不但是力大无穷,而且还占据了身高上的优势!自己的这三千精兵一旦与他们对上,怕是有来无回了!

    不过是眨眼之间,司航的心里已是百转千回,想着究竟用什么法子来击退这支巨人军队!

    “你们为什么要杀我们的伙伴?”司航还来不及多想,便听到了那为首的一名巨人手持长剑指向了司航问道。

    司航一愣,“这位壮士,我们从未杀害过你们的伙伴。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哼!人都死了,还有什么误会?”那巨人的首领冷哼一声道,“把尸体抬上来,让他们好好看看!也好让他们死的心服口服!”

    说完,便见几名巨人抬了五个巨长的担架,将五名巨人的尸体抬了上来!“现在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司航一看,这正是昨日来挑衅的那五名巨人!“这位壮士,这五位壮士昨日的确是曾与我们交手,但我们并未伤其性命!可否让在下看一下这尸体,再作计较?”

    那名巨人首领不屑地看了看司航,点了点头道:“看吧!你今日若是不给我们一个交待,我们就将此地踏平!将你们全都捉来煮了吃!”

    司航上前细看了几名巨人的尸体,发现竟是全都是一刀致命,直取咽喉!而且细看伤口,那一刀下去,既斩断了咽喉,又不会多刺一分,这应该是专业的杀手所为!

    司航的眼神暗了暗,果然,主子所料不差,这五名巨人,真的不过是诱饵罢了!

    “这位壮士,这五位死者的伤口处与我们的兵器并不吻合。如果壮士不信可以派人一一查验!”

    那巨人首领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还有此一说,正想着说话,他身旁的一位巨人道:“族长大哥!别听他的。他们这么多人,杀了咱们的族人,然后再将凶器给藏了、毁了,又有何难?”

    那巨人首领一听,似是有了犹豫之色。

    司航则是看向了说话的那位巨人,身形与那首领相差无比,只是头上光秃秃的,一根头发也没有。司航的眼中闪过了一片暗茫。“这位壮士所言差矣,我等乃是大渊朝的正规军队,所配备的武器、衣服、粮食,皆为大渊统一管制,怎么可能会有其它的武器?再者,我等直属封城的左山大营,直接接受平亲王的调令。敢问这位壮士,我们为何要与几名巨人过不去?”

    “哼!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仗着人多,看我们的兄弟长的高大威猛,心中惧意,反而是联手害之!”那名秃头冷哼道。

    “哈哈!这位壮士所言更是不对了!大家都看过了,这几位巨人的致命伤,都是在咽喉处,若是我们当真是仗着人多欺负了他们,他们的尸体还会是这个样子吗?”

    那巨人首领闻言,眼珠转了转,这个男子说的有理!不应该呀!若真是这么多人围困了他们五人,现在他五人的尸体,只怕是早已成了一堆肉泥了!

    刚才说话的那个秃头又道:“那他肩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跟你们有没有关系?”

    司航的眉一皱,“他身上的伤是我们的人刺的,可是他将我营中的十几名精兵全都打成了重伤,现在还躺在营帐中呢!你们若是不信,我即刻让人将他们抬出来!”

    说着,一摆手,便有二十余人去了后面的营帐,不一会儿,便抬出来了十二个受了重伤的精兵,有的还昏迷着。

    那巨人首领看了看,粗着嗓子道:“我不管!你们的人虽然伤了,但是没死!可是我的族人却是死了!不管是不是你们的人干的,他身上的伤总是你们弄的!你们总是要给我们一个交待!”

    司航听了,正色道:“壮士可要想清楚了!我们现在这里共有三千精兵,刚才你们过来时,我已经给十里外的兵营去了信号,他们不多时也会赶来!你们可是要想清楚了!当真是要与我大渊的军队作对吗?”

    司航的话一出,便有不少的巨人开始窃窃私语了!说是窃窃私语,可是这些巨人不光体形巨大,就连嗓门儿也是大!人群中不时传来一些争吵声和议论声。

    “你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谁知道呢?不管是不是真的,咱们都不应该跟整个大渊的军队为敌呀!要知道那么多的人一人一脚就能把咱们给踩成肉泥了!”

    “呔,你也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了!他们人数虽多,可是咱们也有咱们的优势呀!”

    “就是!咱们还力大无穷呢!”

    “呸!你就是太再力大无穷,能打得过十几万大军?不用人家打过来,一排箭雨就能要了咱们的命!”

    “就是,十几万人一人射一箭,咱们就成刺猬了!”

    “咱们体形大是有优势,可是真要是打起来,咱们就是想躲都不好躲,根本就是活靶子嘛!”

    司航和那巨人首领听着人群中的嘀咕声,是一喜一忧。

    喜的,自然是司航了,还没怎么着,他们自己就先内哄了,对自己这边儿,那可是极为有力的。而忧的,自然就是那巨人首领了。说实话,他本也是被人挑唆着来的,若真要是打起来,他们可是真不见得能占了上风!这些矮小虽然力气小,可是有的会什么功夫,很是厉害,一跳就能比自己的身形还要高!

    那巨人首领再度看到了对方的两侧早已是安排好了弓箭手,知道眼前之人不好对付,可是自己的族人也不能就这样凭白无故地死了呀!

    司航看出了那巨人首领脸上的挣扎之色,“这位壮士,不知如何称呼?”

    那巨人首领一挑眉,“干嘛?”

    “是这样,我们可以配合您查出杀害这五人的凶手,不为别的,就因为我们曾与他们发生过分歧,为了我们自己的清白,我们就协助您一起查出凶手,您以为如何?”

    “也好!我叫大头,这里你们比我们方便进去,就由你们来查出究竟是谁杀了我的族人!五日之后,我们再来这里要结果!”

    “五日?大头族长,我们也是刚来此地驻扎,五日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这样吧,十日如何?”

    大头低着头想了想,“好吧!就十日!十日后,我们再来!要是你到时敢唬弄我!哼!小心我们防风氏,踏平你们的清柳镇!”

    他身旁的秃头还想着说什么,没想到自己的族长竟然答应了!那双看起来有些猥琐的眼睛,闪过了一抹愤恨之色!

    这样的一抹神色,没有躲过司航的眼睛。

    待那些自称是防风氏的巨人们走远了,司航将众人遣散,自己回了营帐,“无恨!”

    “是!”一道身形消瘦的黑色身影落在了司航的身前。

    “去跟着刚才与我对话的那个秃头,就是那个大头族长旁边的那个!”

    “是!”

    司航的双眉紧紧地拧在了一起,究竟是什么人杀了这五名巨人呢?虽然这些巨人没有武功,可是常年生活在这深山野林之中,长期地与山中的危险动物打交道,不可能警惕性太差,被人逼近都毫无感觉!可是看那五名巨人的身上,的确是再没有了别的伤痕,的确是一刀毙命!

    难道?司航的眼神一紧,能这样悄无声息地杀人于无形的,除了他们暗阁中的杀手,再就是江湖上有名的一个叫做‘绝杀’的组织。王爷曾经说过,‘绝杀’是友非敌,那么就只剩下了最后一种可能,是王爷的对手,在暗中与王爷较劲了!可是这个人会是谁呢?明王?晋王?还是贤王?

    山谷内,静依穿着一件淡粉色的小袄,下身是白色的长裙,裙底还绣有朵朵牡丹。

    静依用力地吸了几口气,神色轻松道:“真好!原来我以前一直是过着这样的生活的!”

    “小姐,您在外面待的时间也不短了,该回去歇着了!”

    “何嬷嬷放心,你看,现在的太阳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地,冬日里,难得有这样好一个天气!我若是再不出来晒晒,岂不是对不起这暖阳了?再说了,我整日都待在屋子里,会发霉的!”

    “小姐,要不,您先将这披风穿上?”何嬷嬷带着试探的口气问道。

    静依扭头看了一眼,摇摇头,“不穿!”说着,便在这梅林间小跑了起来!

    “小姐,小姐您慢些!别再给摔着了!”何嬷嬷赶紧地抱了披风跟在了静依的身后跑!

    “咯咯,真好!”静依笑着说完,一看远远地站在她后面,还在弯着腰喘着气的何嬷嬷,道:“你年纪大了,追不上我的。还是别追了!别再累着你自己!”说完,又是一串银铃般地笑声,回荡在这梅林里,山谷间!

    不远的一个小山峰上,站立着一人,正满脸含笑地看着下面梅林中边跑边笑的静依!看着她笑的这般灿烂,李安的心里是说不出的喜悦和满足!

    静依许也是累了,靠在了一棵梅树上,便不动了,微抬了头,正对着天上的太阳看了一眼,喃喃道:“真好呢!能在这里得到这样一片安宁的生活,我真是好福气!”

    说完,便闭了眼,然后贪婪地呼吸着这梅林中带有淡淡清香的空气!

    静依正享受这温暖的阳光,突然觉得眼前一暗,而且那原本身上有着暖烘烘的感觉,也是瞬间消失了!静依猛地睁开眼睛,先是一愣,再是一笑,“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有生意上的事情要忙吗?”

    “忙完了,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反正我又不会去别的地方!”静依似是说地很随意,可是李安仍是感觉到了她身上的一种淡淡地落寞和孤寂之感!

    “怎么?闷了?”李安很善解人意地问道。

    静依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便开始往屋子的方向走。

    李安将身上的大麾解下,给她裹上,“你刚刚不冷是因为一直在又跑又闹的,现在猛地一停下来,冷了吧?”

    静依没有作声,只是低着头静静地走着。

    李安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闷了!这样吧,等我忙完了这笔生意,便带你出去走走,可好?”

    静依的眼睛顿时一亮,恍若那暗夜的星星在散发着耀眼的光茫!“真的?”

    李安瞬时被静依眼中的光辉灿烂给闪花了眼,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呀?那漆黑的眸子如同是黑曜石一般闪亮灼人!黑白分明的眼睛就像是那白宣纸上的一片墨迹一般,醒目、夺人眼球!

    静依眨了眨眼睛,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你刚才的话是骗我的不成?”

    李安看着静依有些委屈的眼神,才恍过神来,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脸微微泛红,有些尴尬道:“那个,我怎么会骗你呢!我说话自然是算数的,只不过,要等我忙完这阵子!你乖乖地,等着我,好不好?”

    静依乖巧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因为刚才李安提议带她出去玩,而心情大好,笑道:“我给你烹茶,可好?”

    李安一听静依说要亲手为自己烹茶,顿时喜的是心花怒放,频频点头道:“好!好!依依煮的茶,自是最香的!”

    静依微微一笑,眼中得意之色十分明显,大有‘那是当然,我是谁?’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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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禀司统领,王爷到了!”

    “哦?快快相迎!”司航整了整衣冠,遂急忙走了出去,站在最前面等着迎接元熙。

    不多时,便见那官道上奔来了十几匹马,为首之人,正是元熙!

    “参见王爷!”

    “平身,司统领,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元熙亲手扶起了司航,示意到里面说话。

    进了营帐,元熙净了手和脸,落坐后,“司航,这是晴天公子,是本王年前任命的侍御史,主司治理平秋县的风沙。此次他与我一同出来,还有一件要事要办,恰巧也在这清柳村。”

    “不知王爷可收到了属下的传书?”

    “嗯,昨日收到了。想着今日应该就到了,便没有与你回信。让你着急了吧?”

    “不敢!现在此事已是过去了三日了,仍是毫无头绪,不知以王爷之见?”

    “你将无恨派出去了?”

    “回王爷,是!”

    “此事咱们只怕尚需从长计议呀!”

    “不知王爷的意思是?”司航有些不明白道。

    元熙看了他一眼,忧心忡忡道:“这些防风氏,是被人在背后刻意煽动的!这一点已是毋庸置疑了!只是,咱们现在最要紧的,便是想着怎样将这背后之人给引将出来?”

    “王爷所言极是!这五名死的了巨人,极有可能就是这背后之人故意杀死,然后栽脏陷害咱们的!只是,这些巨人又不傻,怎么可能真的因为几具尸体就与我整个封城的大军为敌?”

    “你说的对!那巨人不傻,的确是不会做这样的蠢事的!可是若是那背后之人,不过是想着用这些巨人来牵绊住我们,或者说,他真正的目的,并不在此呢?”

    “这!”司航一脸地纠结,“回王爷,属下的确是从未想过这一点!”

    元熙舒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情也不怪你!现在本王也是很好奇,这背后之人究竟是想做什么?”

    “王爷,依照飞香蝶的指路,应该是在这华阳山内的深山里。恐怕要找到,还不被人发现,是极为不易!”一直没有出声的晴天道。

    元熙点了点头,用左手在一旁的桌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晴天,若是咱们只挑几个身手好的,先进去探探形势如何,再说呢?”

    “看来,也只能是如此了。”晴天有些无奈道。

    “王爷,可是在找什么人?”

    “我有一种感觉,晴天,只要咱们找到带走依依的人,那这巨人被杀一事,也算是破了案!”

    “你是说他们极有可能是同一批人?”晴天问道。

    “极有可能!”元熙点头道。

    一旁的司航则是大惊失色,道:“你们说王妃被人带到了这里?”

    元熙和晴天二人同时转头看向他,然后慎重、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可是大大的不妙了!王爷你也是为了救王妃,所以才离开封城的?”

    “这是自然!他是本王的妻子,难道本王不该救她吗?”

    司航忙摇了头,施礼道:“王爷误会了!属下的意思是怎么这么巧,王妃被劫来了此处,而那五名巨人也是死在了此处!难不成这里有什么好东西不成?”

    元熙垂下了眼帘,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静依现在会不会受了委屈,有没有被冻着,一时间,整个人也是淡定不下来了!

    晴天看他的眸子暗沉,知道他这是想依依了,轻道:“王爷,这次进去,您就先别跟去了!这连日赶路,想来你也是累了,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元熙的眸子里看不出喜怒,只是平静道:“不!我和你们一起去!她是我的妻子,自然应该是本王亲自去救!”

    晴天知道多说无益,便对一旁的初一道:“你去挑人吧。不要太多,一定要选轻功极好的,或者是善于隐匿身形和气息的!”

    “是!属下即刻去办!”

    “你稍微休息一下吧。咱们天黑再出发吧。”晴天说完,也不理他,便径自出了营帐,任由里面的元熙一人坐在那里发呆!

    “王爷,您没事儿吧?”司航关切地问道。

    元熙抬起了头,微摇了摇头,“没事!不用理我。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元熙待司航退下后,便一个人倒头一躺就躺在了那张硬邦邦的行军床上!元熙睡不着,他太担心依依了!可是他却是强迫自己一定要睡,哪怕只是睡一小会儿也成!他晚上还要去救依依,不能太过消耗自己的精力和体力了!谁知道今天晚上会碰到什么人,会发生什么事儿?

    元熙翻了个身,闭了眼睛,心中却是想着,依依,你等我。我一定会来救你的!你这么聪明,一定是不会让自己受半分的委屈的!

    入夜,深山里偶尔传来了几声狼声,时尔还有老虎的低啸声!而听的最多的,便是这夜里的风声!那西北风呼呼地刮着,元熙等人为了身轻如燕,皆是只着了几件单装,弃了棉服。虽说他们有内力护体,可到底是不如穿着棉服暖和的。

    也不知众人翻过了几座山头,终于是到了一处山峰上,向下看去,一片灯火通明!

    “还真是聪明,竟然是藏身在这山谷之中!”元熙冷道。

    “大家小心。我担心他会在这里布了阵法之类的。”晴天提醒道。

    元熙眉毛轻挑,阵法?多久不用了?不知道自己这方面生疏了没有。“大家小心些,跟在我后面。”

    元熙说完,便打头开始行动了!只见他左左右右地来回折腾了会子,几人终于是安全地进入了山谷。

    “应该就是在前面的木屋里了。”晴天道。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前面看看,千万别轻举妄动!”元熙说完,足尖轻点,一个旋身,便到了那木屋的屋顶上。

    元熙四下一看,飘身落下,翻窗进了屋子。刚进屋子,元熙的眼神便是一紧,暗卫!他感觉到了暗卫的气息!

    不待元熙找出暗卫藏身的具体位置,便看到了静依正端坐在桌前,静静地看着书,那闪烁跳跃的烛火,清晰地勾勒出了她的眉眼,脸庞,还有那周身清华无双的气质!

    “依依!”元熙出声道。

    静依抬起头来,看着眼前之人,虽是没有尖叫,可是双眼中却是满是戒备,“你是谁?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元熙一愣,“依依,你说什么?我是你的夫婿呀!”

    静依闻言脸一红,却不是羞怯了,而是怒极,道:“你是哪里来的浑人无赖!竟是如此地无理!我尚未出嫁,乃是闺阁小姐,你怎么,怎么?”静依似是又气又急,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站在她对面的元熙则是彻底地傻掉了!这是什么情况?尚未出嫁?闺阁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元熙细细地打量着眼前之人,的确是他的依依没错!看她的气色很好,脸色微微透着梅红,可是怎么说出来的话,却是这般的奇怪!

    “依依,你到底是怎么了?我真的是你的夫婿呀?你都不记得了?”

    “你!你还敢胡说?”静依大急,就要叫人,可是嘴巴刚张开,还没发出声来,就被元熙给点了穴道。

    “依依,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先带你走。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元熙说完,便将依依搂进了怀里,一转身,一道黑影已是挡住了元熙的去路。

    “哼!暗卫?”元熙不屑地笑了笑,“你是什么人派在依依身边的?”

    那黑影并不言语,直接就攻向了元熙。

    元熙的抱着静依闪过一击,并未拿出武器,赤手空拳的与那黑影过起招来。一来是怕惊动了旁人,那样他们可就走不了了。二来,元熙并不将眼前的黑影放在眼里。果然几个回合后,那黑影被元熙一掌击中,从窗中被打了出去。

    而元熙抱着静依刚出了屋子,便见院中已是站了不少的人!

    “王爷好兴致呀!竟是跑到了我这寒舍中来了?怎么?这是想着将我的未婚妻也一并掳走吗?”李安笑眯眯道。

    “你的未婚妻?哼!你也真敢说!她明明就是我的妻子,几时却又恢复了闺阁小姐的身分?”

    “王爷,你不认为应该先放开我的未婚妻,再说话吗?”

    “你休想!”元熙说完,自腰间拔出了一把软剑,左手仍是将静依紧锁在腰间。

    李安后退了两步道:“平王欺人太甚,竟然是上门强抢本公子的未婚妻!记得别伤了小姐!”

    “是!”说完,十几名黑衣人便袭向了元熙。元熙一手扣着静依的腰,一手执剑与那十几名黑衣人对打着。而他怀里的静依却是不时地将眼睛瞟向李安,那眼中的恐惧和求救之意甚浓!

    而元熙一个回首,看到静依的眼神,心中一冷,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抛在了一片黑暗的冰天雪地之中,再无一丝温暖,一丝的光亮!这让他感觉自己似乎是又回到了七年前遇到静依之前的心境了!

    不过就是元熙这一个闪神的瞬间,便已是有人攻了上来,直刺向他的右肩!

    只听‘铛’地一声,那黑衣人的长剑被挡开,然后在混战中又加入了几名黑衣人的身影,当然,这些人,是元熙的人。

    不一会儿,李安这方,围上来的人已是越来越多,眼看众人就要招架不住了。而此时,静依突然是看准了机会在元熙的手臂上狠狠一咬,元熙一痛,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她。待回过神来,她已是被李安给带出了激战圈!

    元熙看着静依站在李安身旁,一脸害怕的样子,心里就如同是憋了一股火一般,他狂吼了一声,接连杀了两名黑衣人,然后越来越向静依的方向靠近。

    而静依身旁的李安看到这一幕,则是唇畔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眼看元熙已是离静依越来越近,不想晴天却是突然出手,将元熙击昏,然后打了个手势,一行人快速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李安的眼神一变,“追!”

    话音刚落,便见有什么东西似是落到了地上,不一会儿便烟雾弥漫,根本就什么都看不清楚了,还追什么追呀!

    初一和另一名黑衣人将王爷抬到了一棵树下靠着,一行人稍作休息。

    初一看了一眼昏迷了的王爷,再看了一眼晴天公子,摇了摇头,晴天公子,也就是你敢出手将王爷打昏。不过,您等着吧,王爷的脾气他可是清楚的很!心黑着呢!今天你将他打昏了,说不定哪天你就栽在他手上了。

    初一这样想着,看向晴天的眼神里,便不由得多了一分同情。而不远处的晴天哪知道初一在想什么,只是微拧了眉,看向了刚才那山谷的方向,依依,真的是失忆了吗?

    “好了,休息地差不多了,赶快走吧。否则让他们追上来,就不妙了!”晴天说完,便和初一一起将元熙架了起来,一行人施展了轻功,向着山下行去。

    而山谷里的木屋内,静依仍是惊魂未定,浑身轻颤的看着眼前的人。

    “依依,你怎么样?没事吧?你放心,坏人已经被赶走了。没事了。”李安轻哄道。

    静依摇了摇头,有些慌乱道:“我是谁?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为什么他说我是他的妻子?”

    李安看着静依有些慌乱的瞳孔,眼神一暗,“依依,我不是说过了吗?你是我的未婚妻,你才十四,尚未及笈,哪里来的夫婿?”

    静依听了,似是有些镇定了,仍是有些怀疑地看向了李安,“那他为什么要自称是我的夫婿?而且他还知道我的名字?”

    “依依,他是我以前带你去外面游玩时认识的,初见你时,便觊觎你的美貌,想要与你订下婚约,无奈当时你我早已是有了婚约在先,所以他才会来此强抢于你!”说到这儿,李安似是有些恼怒道:“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得知了你失忆的消息,竟然是想着混水摸鱼!简直是混蛋!”

    这一次,静依听了,似乎才是完全地相信了李安的说辞,不过一抬头问道:“刚才我的屋子里怎么会有一个黑衣人?他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屋子里?”

    “你放心。他是我的人,我不放心你,派她在暗中保护你的。”

    “保护我?这山谷里四面环山,我身边又有这么多的人,哪里还需要一个暗卫?”说到这儿,她似乎是想了想,又道:“对,那个人说他是暗卫。你为什么要派人监视我?”

    李安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不过他心思一转,便笑道:“这山谷之中,常有一些蛮人出没,我怕他们会伤到你,所以才派了暗卫。”

    静依听了点了点头,然后脸一红,道:“那他,他,他一直跟在我身边?”

    李安察觉出了静依似是有些不安,笑道:“他是你的暗卫,自然是会守在你的身边了。”

    “那我更衣还有沐浴时呢?”静依的这句话问的声音已是极低,真可谓是声如蚊蚋。可是李安是习武之人,耳力自是比寻常人要好,静依的这句话显然是被他听到了。

    李安笑道:“你放心,他们平时只是隐在暗处,并不是一直盯着你看,只有察觉到了你有危险,才会开始关注你。罢了,我知道你经过了这件事可能有些害怕。这样吧,我将他撤了,只多派些人跟在你身边就是了!晚上,我再让人加强一些戒备就是了。怎么样?不用再担心什么了吧?”

    静依红着脸,没有说话,只是轻道:“你出去,我要见何嬷嬷。”

    李安退了出去,对何嬷嬷使了个眼色,那何嬷嬷见进去了。不一会儿,笑着出来了。

    “怎么样?”

    “回主子,没事儿,小姐说刚才那人抱住了她,她睡不着了,想着要沐浴。刚才您在,她有些害羞罢了。”

    李安点了点头,“看来紫光的药效果然是不错。你去准备吧。记得命人保护好小姐。”

    “是!”

    何嬷嬷走后,便有一道黑影落在了李安身前,李安问道:“如何?”

    “回主子,那平王一进门便看到了小姐,想着将小姐带走。小姐十分生气,并且后来想要喊人时,却是被他给点了哑穴。”

    “你都看清楚了?”

    “是!还有后来平王与咱们的人交手时,小姐的眼睛却是始终在寻找着主子的身影。后来咱们的人有机会刺向他,也是因为他看到了小姐的眼神是直直是看向你的。所以才会一时失神,虽然咱们的人没能得手,可小姐的表现终究是伤了那平王的心。想来,短时间内,他是不会太好受的。”

    李安点了点头,笑道:“李赫,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竟然是不认识自己,定是十分地心痛吧?呵呵!别急,还有更让你心痛的呢。”说完,对那黑影道:“这里不需要你了,继续回到我身边吧。”

    “是!”

    李安足尖一点,去了离那木屋不远处的另一处院子,这里是他住的院子,比静依住的那处还要略小些,屋内的装饰,也没有静依住的那边华贵。一看就如同是寻常百姓家一般。

    “主子,还是您神机妙算,那平王果然是有法子寻了来。”紫光道。

    紫老则是用手捋了捋胡子道:“主子,暗卫怎么说?”

    “一切正如咱们计划的那样。依依不经意间的几句话,几个眼神,便将那李赫给伤了个体无完肤!呵呵!我还真是好奇,这个李赫,堂堂地平亲王,竟是对一个女子如此地痴情!”

    “主子,那咱们现在?”

    “一切都妥当了,按照原计划行事!咱们的计划现在已是成功了一半儿!关键时刻,一定要将依依给我照顾好了,保护好了。”

    “是!”紫光笑道:“主子,那若是东西到手了,这个苏小姐怎么处置?”

    一句再正常不过的问话,却是惹得李安大怒,冷冷地注视着紫光道:“怎么?主子的事,何时轮到你来置喙了?”

    紫光对上那冷若冰霜的眼神,吓得单膝跪地道:“属下知错,求主子恕罪!”

    李安神情冰冷地在屋内众人的脸上扫视了一圈儿后,冷声道:“记住,依依是我的,谁也不准动她!否则?”只听‘啪’地一声,李安身边的桌子,竟然是被他一掌给拍碎了!

    “否则,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是!”屋内众人齐声道。这样冷冽的主子,是他们最熟悉不过的,紫光则是额前微微渗出了汗渍,主子向来如此。这些日子不过是因为有了那个苏小姐的到来,主子言谈之间温柔了许多,可是他们怎么忘了,那只是针对苏小姐!现在冷冽的主子,才是他们一直所认识的主子!

    而这边的木屋里,静依一个人进了偏间儿,确定四周确实无人后,才轻舒了一口气。她轻轻地将窗子打开,看了看外面,不一会儿,一只小彩雀便飞进了屋内,静依正欲关上窗子,便看到了何嬷嬷又向这边行来,现在关上窗子,似是不合适了。她眼波流转,叫道:“何嬷嬷!”

    何嬷嬷一看,是小姐在窗前叫她,忙小跑了同步过去,道:“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你命人帮我把寝室里的被褥换一换吧。”

    “是!”何嬷嬷以为是刚才有了生人进去,小姐有些不喜了,所以才会如此,并未多想。

    静依这才关了窗子,然后在外间儿伺候的丫环们,便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显然,是小姐在沐浴了。

    不多时,便有一只小彩雀飞出了窗子,在几个山头盘旋了一阵,向清柳村飞去了。

    ------题外话------

    感谢媚儿、linqinyao送上的五星评价票!感谢消失的月光送上的一朵花花!亲们,本章的暗示已经是很明显了吧?话说好像没有人猜出李安的身分哦!感谢大家的支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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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贤妻介绍:
苏静,原是2030年某科学试验室的试验对象,因天赋异禀,被试验室囚禁多年。终于有机会逃了出来,却最终命丧悬崖!
苏静依,平南候府的嫡出小姐,却是被庶姐欺凌,被姨娘整治。一次人为的意外,命丧黄泉。
再次睁开眼睛,当她,变成她,将会掀起怎样的后宅风暴?当身赋异禀的苏静依再次站立在众人眼前时,会有怎样令人惊艳的表现?
她重活一世,学医术、开药房,悬壶济世!
且看她斗庶姐,整姨娘,救生母!
再看她护亲兄,斗祖母,保候府!
三看她嫁皇子,斗小三,护老公!
他,李赫!是宫中最不受宠的皇子!一次偶然,遇见了她!从此,他奋发图强,建势力、组商旅!只想为她撑起一片天地,护她一生无忧!
本文一对一!女主温柔美丽,天赋异禀!男主腹黑、强大!
〈她和他一起收异族!平叛乱!使全国最为贫穷的封地逐渐走向富饶繁华!将一盘散沙的几大势力拧成如铁索般坚硬无催的力量!

片段一:
某王爷在书房看书,一名侍卫急匆匆地跑来:“王爷,苏小姐说她的猫儿饿了,所以把淑妃赏的两只孔雀命人杀了,烤来吃了。”
某王爷头抬也不抬道:“知道了,问问她,那只猫儿吃不吃的饱?味道可还满意,若是喜欢,再进宫跟淑妃要两只给它吃。”
侍卫无语了。
片段二:
某王爷正在军中指挥练兵,一侍卫匆匆赶来:“王爷,王妃说猫儿的家太小了,所以将猫儿养在了文新院。”
某王爷看也不看他:“王府是王妃当家做家,她爱在哪儿养在哪儿养,这种事来回我作甚?”
侍卫哭丧着脸道:“可是王爷,刘小姐住在那个院子,已经被王妃的猫儿吓的晕过去了。”
某王爷气得脸上一阵铁青,侍卫心道,王爷终于发怒了,这才对嘛。女人嘛,不能总是宠着。
果然,王爷怒道:“你们是白痴吗?让她马上搬走,若是吓着了王妃的猫儿,我饶不了你们!”
侍卫风中凌乱了,王爷没发烧吧?就王妃那只’猫‘?刘小姐能吓到它?不被它吓死已是万幸了!
片段三:
某王爷正在书房练习书法,一名侍卫进来禀报:“王爷,王妃说今日有亲戚从京城来,王妃要带他去四方馆,她就不陪王爷用晚膳了。”
某王爷皱皱眉,面露不悦,却是说道:”既然如此,今晚就将晚膳摆在这儿吧,多派些人跟着王妃,小心伺候!“
侍卫听了连忙应下,轻吁了一口气,刚要退下。某王爷又问:”来的是王妃的兄嫂,还是她的表姐呀?“
侍卫小心翼翼道:”都不是。是,是王妃的义兄!“
话落,房中哪里还有主子的影子?只有主子的怒吼声仍在房中回响:”好你个苏静依!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侍卫彻底崩溃了!
结局一对一,当然花痴、小三、渣男渣妹是必须要有地!童鞋们,动动手指,收藏吧!
嫡女贤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嫡女贤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嫡女贤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