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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特工嫡女全文阅读

作者:火小暄     重生之特工嫡女txt下载     重生之特工嫡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76,奇迹翻转!

    等老宁氏带人来到流翠院时,宁氏、明姨娘、红姨娘欧阳柔与刘姨娘和欧阳月也都听到消息,跟着赶过来,众人也没有时间打招呼了,直往里面冲。

    老宁氏冲在第一位,刚推门进去,就立即被扑鼻的血腥味震的一个趔趄,差点仰倒过去,喜妈妈立即扶住老宁氏:“老夫人,你怎么样。”

    “别管我,快扶我进去看看。”老宁氏现在哪还管的了其它的,冲着这血腥扑鼻的情况,想来情况就不能好啊!

    然而老宁氏进了屋子,皆倒吸一口凉气,却见到外屋的桌边一地的血水,并且一直往内屋延伸,情况十分不乐观。

    红姨娘、欧阳柔对看一眼,笑了笑。

    哼!花姨娘这个贱人!仗着这段时间怀了身孕,便处处不将人放在眼中,看出了这么多血,这胎一定是保不住了。欧阳柔早不是完壁之身,又伤了身子,以后都难有身孕,此时看花姨娘的情况,她深深觉得畅快!

    活该!全天下女人都不能生孩子才好呢!

    顺着一地血水,众人奔来内室,刚一转过身来,就感觉里面的血腥味更浓了,而此时花姨娘双手抱着肚子,正倒在床上翻滚着痛苦的嚎叫着:“好痛,我肚子好痛,快叫大夫了,快叫大夫过来,一定要保住孩子,一定要保住孩子啊!”

    老宁氏见状立即喝道:“快扶住花姨娘,别让她乱动,这样只会让情况更糟糕,快点!”

    那流翠院的丫环本来没有经验,早就吓傻了,这才慢半拍的按住花姨娘,老宁氏却是吼出声:“大夫呢,花姨娘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夫怎么还没来!”

    花姨娘的贴身丫环婷儿,急的满头大汗:“老夫人,奴婢已经让田妞去请大夫了,可是她竟然这会还没有回来,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老宁氏沉着脸:“没用的东西,快与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花姨娘最近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会大出血流产,你们这些伺候的下人干什么吃的,今天花姨娘有事,你们一个个都跑不了!”

    婷儿吓的跪在地上,哭道:“老夫人,姨娘最近在您的照看下,情况很好的,前几日请的大夫还说呢,姨娘的胎相很正,不磕到撞到,都不会有事发生。奴婢从来不敢怠慢啊,只是今天姨娘刚醒过来,直接用的午膳,不过姨娘她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三小姐送来的汤。”说到这,婷儿突然怪叫起来,“对了,就是三小姐汤的事,姨娘喝了两碗,用后起身的时候突然喊肚子疼,奴婢一看,姨娘身上竟然不知怎么出了血。姨娘刚想身,也没运动,只用了汤,一定是那汤的问题!”

    婷儿说完,屋子陷入短暂的寂静里,老宁氏随即怒吼一声:“怎么回事,你的汤怎么出了这么大问题,说,你是不是下了东西了!”

    因为老宁氏冲在前头,屋子里还有一堆的人,欧阳月并没有冲上前,老宁氏这冲着她一吼,所有人都回头望向后者。却见欧阳月今天一身嫩黄的衣衫,显得十分娇俏美丽,只是她面上也闪过惊愕,她惊讶的直摇头:“不是的,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下东西。祖母,这方子月儿给各个院都送去了啊,用了这么久,谁也没事,怎么偏花姨娘出事了,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月儿绝对没做!”

    “大夫来了。”却在这时,外面丫环大声通报,接着田妞累的一脸汗,带着一个面色焦黄,白须,身着灰衣长袍,背着黄梨木药箱的大夫走进来,欧阳月故意看了这大夫一眼,却见他走进门时先用眼神四下扫看一番。这本也无不可,可是他眼神十分游移,眼神总似带着点不怀好意,欧阳月却是冷笑一记。

    老宁氏立即道:“大夫,你快看看花姨娘,你可一定要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啊。”

    那大夫装模作样走上前,看到满屋子血,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色,看到这,他八成肯定这孩子是没了,但还是十分认真的为花姨娘把脉,最后摇头叹息道:“老夫无能为力,这位姨娘出血过多,这孩子神仙来了也保不住了。”

    花姨娘本来还满怀期待,此时本来因出血发白的面色,更是惨白无比:“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都你欧阳月!都是你干的好事,你上一次害我不够,这一次还想害我。你还我孩子,你还我的孩子,都是你害我的,你这个该死的东西!”

    “快,快拦着这个姨娘,她现在不宜剧烈运动!她出血这么多,快去熬安胎药过来!”那大夫立即叫道,花姨娘嘶嚎着要向欧阳月扑去,但婷儿几个下人却是死死拦着她,让她在床上动弹不得,同时立即有下人去熬药!

    “啪!”

    “贱丫头,都是你做的好事!”

    老宁氏气的眼珠子快瞪出来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冲过来,抬手就给欧阳月重重一巴掌,欧阳月这次没有躲开,但是当老宁氏再打下一巴掌时,手却被冬雪握住了。冬雪的手慢慢收紧,面上是从未有过的冰冷,那眸子望着老宁氏,带着浓烈的杀意!

    老宁氏惊了一下,立即后退而去,可一想到被欧阳月身边的丫环给吓退了,她却是恨的咬牙切齿:“孽障,你做出残害姨娘手足的事,还敢让你的丫不对我出手,好大的胆子,你可真是反了天了!拉她下去,打死她!”老宁氏竟然是下了杀心了。

    只是却无人敢动,现在欧阳志德还没下朝回来,若是欧阳月被打坏了,谁也承担的了责任!

    老宁氏见状却更加生气:“喜妈妈你带人去,今天我就要弄死这个孽障!给我的孙子报仇!”

    喜妈妈听着,眸中闪过丝异样,她悄然抬头,却看到欧阳月面带讽意,看着老宁氏就像在看一个笑话,面上却未有半点担忧。便是刚才被老宁氏煽打留下的红手印,都似带着一种嘲笑。

    “好啊,你也敢违抗我的命令了吗!你不打,来人,给我上刑具,我自己来!”老宁氏气的火冒三丈,一副谁劝也不可能改变心意的模样,喜妈妈低垂着头,眸中闪过丝疑惑。老夫人最近越发暴躁了,而且事情还没查清楚,老夫人怎么这么冲动,以前的她可不会如此啊……

    似乎是从芮余欢进府时,老夫人就慢慢变了的。

    喜妈妈不禁抬头望向芮余欢,而后者却已走向老宁氏,轻声劝道:“老夫人,你快别生气了,气坏您的身子,余欢可要心疼了。而且余欢看这件事实在很蹊跷啊,三小姐那方子全府的人都用了,怎么就花姨娘今天用的时候出了事呢,余欢看还是先让大夫查查那汤,看是不是汤出了问题才好,不然冤枉了三小姐,将军回来可不好办了。”

    老宁氏却是冷冷望着欧阳月,望着芮余欢的表情却有些无奈与恨铁不成钢:“你就是太善良了,你把这孽障想的太好了,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为她求情。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善良体贴吗!你这性子出去了定要吃亏的,你啊你啊,大夫,那你就看看那汤药是否有问题吧。”然而最后却阴冷的盯着欧阳月片刻。

    芮余欢面上却闪过诡异的笑容,善良吗?为欧阳月着想吗?

    不!都不是!

    她会让大夫去查查那汤药,就是要让欧阳月的罪名做实了,便是欧阳志德回府了,都无力阻止与袒护,她即然要动手,自然要彻底的弄死欧阳月!若是她心情好,倒是可以菩萨心肠的放过欧阳月,但这前提是欧阳月得乖乖听她的话才行!

    不然,哼!她绝对让欧阳月痛苦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刚才花姨娘的事情十分紧急,那汤喝完后,倒是被扔在桌上没有动过,此时大夫装模作样看了看,然后大惊道:“啊,这里面不但有易至孕妇滑胎的红花,还有直接对胎儿有损伤与腐胎作用的朱砂,这种东西怎么能给孕妇使用,胡闹啊胡闹,这简直太胡闹了!”那大夫大惊失色,却已为欧阳月定了罪行。

    婷儿此时更是对着欧阳月怒目而视:“三小姐,你好狠毒的心啊,你明知道花姨娘最近没有胃口,也就对你这汤才能升起些胃口,你竟然在汤里下这种恶毒的东西,简直太可恶了!”

    欧阳月却淡淡道:“红花?朱砂?你们在说什么胡话,当日里刘太医可是亲自说了,我这配方是极好的,不但不会对胎儿有大碍,还是大补的东西呢!”

    婷儿却冷哼:“哼!那又能如何,以前是假红花,一这回怎么不能是真的!奴婢可还记得,昨日姨娘院里的草药没有了,还特意去明月阁借了一些,当时姨娘根本没有多想,对三小姐这么般信任,连检查都没有,你却做出这种事来!你对的起花姨娘的信任吗!”婷儿望着欧阳月,眸子极冷,也出奇的愤怒。突然匆匆奔了出去,再出现时,跟着两个丫环,手里还提着一包东西。

    “大夫,您看看这药材是否有问题,花姨娘直接要了两天的量,剩余的都在这里呢。”

    那大夫摸着胡子,扫看了一下各种分门别类摆放的药材,立即点头:“对,这正是红花,不会有错,正是这东西导致府中姨娘小产,就是这个原凶!”

    欧阳月声音没什么温度道:“噢,上一次刘太医看药时,还需要一闻二看三验四品,我看这位大夫不过扫看两眼,就完全确定这是红花,这等眼力与实力,真是令人佩服。只是这样的神医,怎么还区居在京城无名无望的医馆,我就从来没看过大夫呢,大夫哪里高就啊。”

    那大夫被欧阳月说的面色涨红,刚要说话,那田妞却是疑惑道:“老夫人,奴婢刚才在找大夫的时候,发现件很奇怪的事,奴婢跑了几个相熟医馆,那里面的大夫一听说是将军府姨娘的事,不是摇头说不能出诊,就是说医馆的坐堂大夫出诊了。奴婢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请来这位大夫,姨娘命好苦啊,若是出事时及时找来大夫,说不定孩子还能保住。”

    那大夫也如梦初醒般道:“没错,若是老夫再早些时候到,府中这位姨娘的胎儿,或许还有救啊,可惜了!哎,可惜了!”

    “噗通!”却在这时,欧阳月身边的喜雀,突然软倒在地上,脸上一片惶恐与不安,她突然伸出手紧紧抱住欧阳月的腿,声音都有些发颤,“小姐,小姐,现在怎么办。”说着,竟然低声哭了起来。

    欧阳月被喜雀紧紧抱着,而此时老宁氏却已经气的怒不可遏,奔着过来抬头就要打她,冬雪却一把拦住老宁氏,这一次她没有什么生硬的方式阻拦,而老宁氏本就有火气,却是抬手狠狠给冬雪来了一巴掌。

    欧阳月嘴角勾着极为冰冷的弧度,低头望下去,看的却是喜雀那来不及忍藏的一丝得意,她伸手扯了扯衣裙,发现喜雀抱的急紧,这换了普通的深闺小姐,必要被她弄的无力再做什么,可她却不同。欧阳月拉着裙子狠狠一抽,“嘶啦”然而喜雀半分不放松,欧阳月最后只能放弃的拉扯出半个裙摆,接着抬起头,狠狠向喜雀胸口踹去:“贱婢,胡言乱语什么,还敢以下犯上抱我这个嫡小姐,简直胆大包天,拉下去打!”

    老宁氏气的快七窍生烟了:“你才胆大包天!到这个份上,你还为了掩人耳目还想想杀人灭口?简直太可恶了!我一向吃斋念佛,怎么生出你这等该造天谴的孽障来!来人啊,将这个残害手足至亲的贱人拉下去,打死!”

    老宁氏之于欧阳月本来就没什么亲情可言,不但没有,反而因为她是宁氏的孩子,并且烂臭的名声极大的影响将军府,她早就看欧阳月不顺眼。但以前再厌烦她,还不至于生出杀意,可是一想到这贱女子,竟然敢在她眼皮子底下下药,害了她那未出世的孙子,她心口就有火不断翻腾而出愤怒!她甚至在想,这府中这些年来一直人丁单薄,说不定就是欧阳月暗地里做的,只不过以前她不重视,这一次对花姨娘很是在意,让欧阳月无从下手,她这才狗急了跳墙被抓了现形的!

    简直可恶透顶了!

    “说,你为什么这么慌张,可是你家小姐让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喜雀被吓的不轻,身上又被欧阳月踢的气血翻腾,差点一翻白眼晕过去,但手却紧紧握成拳,强迫自己冷静清醒,她知道只要过了今天,只要小姐被定了罪,她的荣华富贵绝对享用不尽!现在小姐虽然升了她当明月阁的一等丫环,可是早干什么来的,她本来就该在秋月与冬雪之前就是一等丫环了,可见在小姐心理,她还不如那些从青楼里出来的妓子,实在令她不服气。!

    而且明姨娘说的对,凭她家生子的身份,她这次又给她们立了功劳,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芮小姐现在这么受老夫人喜欢,到时候她做做工作,到绿柳院当一等丫环又如何不行。芮小姐将来是要嫁人的,凭芮小姐的身份,想在京城立住脚,还需要多多努力,到时候她这个久居内宅的下人,定能成为芮小姐的益臂。而且以她的美貌,何愁芮小姐的夫君不将她收入房中,到时候她可不是人人可欺的下人,她也能做人上人了!

    比起欧阳月给的微薄之恩,这才是喜雀想要过的生活!为了自己前途,让三小姐死又能如何呢!生在这种家庭,注定是要被人害的,三小姐这么蠢,被害死是早晚的事,说不定三小姐还要感谢她,是她让她早点过上,没有争斗的幸福生活呢!

    喜雀摇摇头,老宁氏却是一摆手,立即有人架住她,狠狠往喜雀面上招呼着,喜雀被打的面色红肿,嘴角渗血,痛的她只能大叫出声:“我说,我说,是三小姐,是三小姐让奴婢做的,奴婢冤枉啊,一切都是三小姐指使奴婢的!”

    “欧阳月指使你什么了,快说!”其实谁又不清楚喜雀的话呢,老宁氏会继续问到,就是让欧阳月死的心服口服,更加要让她儿子看看,欧阳月的死是她咎由自取,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小姐……小姐她……前两天流翠院的婷儿姑娘来取花姨娘用的汤药,小姐本来对院子的事并不上心的,那日里却突然给奴婢一包东西,说是给花姨娘的汤药的药材,奴婢当时无疑有它,就给了婷儿姑娘。奴婢也不知道会出这种事啊,奴婢冤枉啊!”喜雀吓的瑟瑟发抖,望着欧阳月眸子一阵慌张,却突然指向李翠儿,“那日拿给奴婢东西的就是李翠儿,她懂得药理,当时小姐招她入院子,见识过她的本事后。明月阁一切的病痛与药材有关的都归她管,药材是她拿来的,问她!”

    “你说!”

    李翠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却是咬紧了牙关什么也不说话!然而喜雀指证她例例在目,那大夫也认证了药材中含有红花与朱砂,是绝对会致胎儿流产的东西,再加上流翠院的婷儿田妞的纷纷指责,桩桩指向欧阳月,便是李翠儿想要狡辩,也绝无可能!

    却在众人都以为李翠儿咬牙不说时,她却突然开口指向刘姨娘:“不,这件事根本跟小姐没有关系,是刘姨娘想要花姨娘小产的,她乃府中唯一生有子嗣的姨娘,虽然小少爷年纪小弱多病,可若是这府中永远没有新的少爷出生。小少爷将来就会永远成为将军府的继承人,她绝不会允许有第二个男孙出现,这事是刘姨娘指使的,与小姐没有关系!”

    “什么!”老宁氏却是一愣,她甚至有些怀疑的看向刘姨娘,因为刘姨娘在府中根本是永远不争的角色,谁也没想到,原来这事竟然也有她的参与!这不正应了那句话吗,会咬人的狗不会叫吗!

    芮余欢却皱眉插嘴道:“李翠儿你若是要为你家小姐开罪,这也是人之常情,但你可不能牵连无辜,刘姨娘如何会参与到这件事来。难道她还能买通明月阁的下人不成,喜雀可是亲口承认的。”

    李翠儿却是咬了咬牙,有些僵硬道:“那是因为她威胁小姐,逼迫小姐去做的!”

    欧阳柔看不下去了,嘲笑道:“贱婢,你以为就凭这种错漏百出的说词,就能替你家小姐洗清嫌疑,错了!三妹谋害亲人,残害手足,这事证据确凿,谁也不可能为她脱罪!你别再说这种令人笑掉大牙的慌话了!”

    明姨娘却是幽幽说道:“翠儿能如此说,恐怕也不是空穴来风吧。难道刘姨娘与三小姐是暗渡陈仓,本来就是同谋吗!”

    李翠儿震惊的无以复加,好似根本没想过,明姨娘能点出这等机密要事,她白着脸,却不停的摇头道:“不是的,不是的,这些都是刘姨娘威逼的,小姐是无可奈何。是真的!小姐她太无辜了,小姐没有罪,奴婢求您了老夫人,求您放过小姐吧,小姐真不是故意的!”

    李翠儿这样倒是充分表现出她忠仆的架势,可惜她的话毫无根据,也根本没有人相信,反而是让人坚信了刘姨娘与欧阳月暗中勾结,要害花姨娘的的事实。而众人想想,她二人也确实都有着充分的理由,此次欧阳志德回来大多都是息在花姨娘那里,不然她也不可能怀上,欧阳志德虽依旧对欧阳月很是疼爱,可到底花姨娘怀的孩子令他分了心。三小姐惯来张扬嚣张,会嫉妒也十分正常。

    而就像李翠儿所说的一样,刘姨娘生了欧阳童,在府中又不争抢,地位反而是最超然的,谁也拿捏不到她任何把柄。但这后宅中的女人会没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她不过在等待机会罢了,她与欧阳月同谋害花姨娘流产,才是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的最好办法!这招术果然狠毒,谁能想到平时不声不语,从不争斗的刘姨娘,却原来才是隐藏最深,心机最深的一个呢!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做出这等恶毒之事,你们根本没将我这个当家祖母放在眼中啊!有你们这等不孝子孙,简直是将军府的污点,死!死,都给我拉下去打死,一口气不许留,拉下去!这回谁敢再不听话,你们就是同谋,同罪!我将你们全都扔到京兆府尹府,到时候一切后果,将军府绝不过问!”

    那些本来还犹豫不定的下人,听到老宁氏的话,吓的浑身发抖。那京兆府尹府是什么地言,听说从那里走一遭,不死也去半条命了,她们若真敢违抗,老夫人定然不会再管她们死活,到时候她们岂不要受无妄之灾,白白送死吗!

    三小姐自己犯了错,与她们又有何干系,为了怕老爷怪罪,先让自己丢了性命,岂不是太冤枉了吗!

    这么想着,立即有几个凶神恶刹的跑过来拉扯欧阳月与刘姨娘,刘姨娘从始至终都极为平静的脸,现在也不禁一变,扭头向欧阳月望去。却见后者盈盈而站,黄色的外衣,被奔来之人带起,飘起柔美的弧度。而她表情十分淡定,好似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平静,刘姨娘心中一紧,突然间平静下来,三小姐难道还有什么后招不成?现在这样,已经无力回天了吧,她从刚才就在想着解救的办法,可是却发现这毒计环环相扣,她根本无从破解!

    先是花姨娘院子里的汤药没有了,然后早早去欧阳月那取了药材备用,最近她一向没有胃口,什么都不想吃,唯独对这汤药十分钟爱,这就避免了可能是与其它东西同食引起的错误。今日里花姨娘刚一用完,立即出血小产,而她府中的丫环出外请大夫,根本请不来,大夫也迟迟才来,便是有能力救下花姨娘的孩子,也彻底没救了。

    这时候喜雀与李翠儿两个丫环,经受不住审问一一招供,连欧阳月这贴身丫环都举证欧阳月,花姨娘会小产,真是桩桩件件都与明月阁牵连甚广。并且那红花与野干花十分相似,不是医术特别高超的大夫,根本无法轻易验出来。连她都怀疑起来,若是欧阳月之前做一场戏,令众人打消对她的怀疑,她这种时候,再送真的害花姨娘胎儿的红花,都鲜少会引起注定,是很有可能成功的!

    这种时候,不论欧阳月说什么,都没人相信她了,三小姐还有什么后招?她实在不能想象!

    “老夫人,府外太医院医正刘太医求见!”这时安和堂的丫环橙衣通报道。

    老宁氏盛怒的表情一愣:“谁?”

    橙衣低声又道:“回老夫人的话,是太医院医正刘太医,前几日还被老爷请进府中过。”

    老宁氏疑惑道:“他来做什么?请进来!”

    现在府中出了这种事,老宁氏可不希望再生事端,可是那刘太医从上次看来,也是个硬脾气,上次是欧阳志德发了贴子才请过来的,人家现在主动登门,她却没有不请进来的道理。

    芮余欢却是眉头一跳,不禁望向欧阳月,却见后者表情平平,就算是这刘太医的到来,她都没有什么意外神情,难道……芮余欢不禁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这里不会有什么问题吧!眼神不禁询问的望向明姨娘。

    明姨娘眼中同样闪过抹疑惑,却是望向跪在地上的喜雀与李翠儿,二人同样疑惑,却都不着痕迹的点点头,表明她们确实是动手了。

    原来早在没发生送药之事时,明姨娘就暗中寻到喜雀,那时候欧阳月并没有意提明月阁的各下人上来,一等丫环的位置一直空着,喜雀最是心情烦躁不愤之时。明姨娘主动放下橄榄枝,她自然受到蛊惑,被其收买。

    而那李翠儿与田妞二人,同样是明姨娘通过娘家户部尚书府寻来的,当初她们便要使计让欧阳月彻底相信一个,其实欧阳月那时候选谁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今天都逃脱不了这一大难。刚才田妞回来那么晚,自然也是她有意为之的,她既然略懂药理,自然算的出花姨娘拖到什么时辰就没救了,即便药效没发挥到极致要花姨娘的孩子,她这般行为也定然不会再花姨娘有保住胎儿的可能。

    这名大夫也是明姨娘事先买通好了的,用五百两买一个大夫的医德,显然是成功了!

    “拉她们两个下去打,喜妈妈你先扶我回安和堂,我在那里会见刘太医吧。”刘太医虽只是个太医,却也是三品官职,总不能在花姨娘的院子里接见,那实在太不尊重了。

    只是老宁氏话才刚落下,那刘太医竟然与橙衣已经跨进柳翠院的大门,老宁氏一惊:“刘太医您怎么过来,这岂不是太过怠慢了吗,老身这就请您去安和堂。”

    刘太医却是摆摆手:“不用了,本官本来只是有事来寻欧阳将军,一进府中却听闻府中姨娘小产之事,医者父母心,本官也想看看能不能帮到花姨娘。”

    老宁氏面色却有些不好,花姨娘现在哪里还有救,她的孙子回不来了:“这,这怎么好劳烦刘太医,她不过是府中一个贱妾。”

    照一般规据,花姨娘这种身份,当然不配给刘太医医治,刘太医从医多年,虽也有颗救济之心,却多为宫中服务,上门医治的也鲜少有三品下的官员家。

    刘太医却温声道:“无妨,今日府中有这等事,本官既然过府,定然不能视而不见,还请老夫人带路吧。”

    说到这份上,老宁氏自然不能再推辞下去了,否则还让人怀疑她不想救花姨,在这推诿:“刘太医这里请。”

    走进花姨娘房间时,那扑鼻的血腥味也让刘太医皱了下眉头,他注意到桌上摆放的剩汤以及药材,眸中微闪似乎透着人群望了眼谁,然后便直接进了内室。这时候花姨娘已经因为疼痛与流血过多,呈现半昏迷的状态,下人拉下床帷,盖了帕子刘太医这才诊脉,过了一会刘太医叹息一声,“府中姨娘出血小产,胎儿保不住了,不过接下来好好休息,以后再想有孕也不是难事。”

    老宁氏早知是这情况,现在再听一遍,心里的怒气却现次升起,咬牙切齿恶狠狠的望着欧阳月,气的都快失了理智:“真是孽障,将军府怎么会生出你这种歹毒的嫡女,你简直是将军府的耻辱,拉下去给我打!”

    刘太医一愣,他那日进府,可见将军对这三小姐似乎很宠爱,这老夫人竟然不管不顾便拉下去打,他再看向那桌上的汤时,心中立即明明过来:“这不是上次府中让本官验的那汤药材吗?”

    老宁氏面色铁青:“正是!就是这汤药害的花姨娘小产的。”

    刘太医走过去,又是一阵一闻二看三验四品,却是摇头道:“老夫人,这汤药与干药材都没有问题,里面并没有害孕妇的东西,与上次本官查的无半点不同,这汤与药材是对府中姨娘身体极好的东西,万不会造成府中姨娘小产。”

    “什么!刘太医你确实没验错!”老宁氏一惊,反射性的问道,立即觉得自己话不好听,连忙指着那至从刘太医到来,立即缩到一边的大夫道,“可是这位大夫,刚才一口咬定这汤药里有红花和朱砂,是害花姨娘小产的原凶啊!”

    刘太医冷着一张脸望着那大夫,眸子极为锐利,刘太医自认为医术上还颇有见地,而且也不是那种为富为仁之人,他深知大夫能救人同样能害人的道理,对与人为恶的大夫最是厌恶。冷冷看着那吓着不敢抬头的大夫道:“这位大夫,不知师承何处,现在在京城哪个药铺高就。”

    那大夫嗫嚅着似乎不愿意多说,刘太医却喝了一声:“说!”

    那大夫吓了一跳:“小人……小人在城聚无街的李和堂就医。”

    刘太医却皱着眉,面上突然一变:“李和堂,岂不是当初因为出售,所谓长生不老的神仙丸而害人留下恶疾那个毁人的庸医,最后罚了钱了事,你竟然还敢出来害人!你说那汤里的是红花,可有什么凭据,你可知道边关有一种与它形像,性同,却有本质不同的干花,你竟然敢妄言如此,简直不知悔改!”

    那李大夫吓的抹了一把汗,哆嗦着道:“小人……小人眼拙看走眼了,请刘太医不要怪罪。”

    “我看李大夫可不是眼拙,而是根本没用心看吧,刘太医这种德高望众的太医查药,还需要一闻二看三验四品,这李大夫可是神乎其神,看一眼便能认出一二。原来我还当他医术真这么高,高过刘太医,原来不过是胡说八道的庸医,来人!给本小姐将这庸医打出门去,再将她扭送到京兆府去,本小姐定要让他为他的胡说八道付出惨痛代价!”欧阳月冷喝一声,其它下人却不敢动,还有些没明白过来。明明刚才就是三小姐害人,要被打死,怎么转眼间就天翻地覆一般,简直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那李大夫却是吓的急道:“不!我是被逼无奈,是她,是这个丫环给了我五百两银子,让我进府这么说的,跟我没关系啊!”那李大夫一把抓住田妞,众人大惊,却有些搞不明白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田妞,你……你竟然害我!”屋子里闹出这么大动静,花姨娘本是半昏迷的状态,此时却奇迹般的清醒了,“说,咳咳是谁指使你的,我待你不薄,你竟然害我,咳咳!”

    田妞却是摇头:“不,奴婢没有做,奴婢对姨娘忠心耿耿,绝对没有背叛姨娘,是这大夫医术不行,到了这份上为了脱罪才拉奴婢下水的,奴婢冤枉啊!”

    “呸,你给我那五百银子我还留着呢,我当时就觉得你奇怪,不过是来将军府认一种药材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多银子,我当时问你,你还不说。原来是设计我害人,你这个丫环头年纪不大,心性却这么狠毒,将来还得了,真是死也不冤枉!”李大夫为了自己脱罪,却是什么有的没有的都说了,“看看,这锭银子就是当时你给我五百两中的其中一个,我想想留下办完事去酒馆喝一杯,这就是证据。”李大夫直接将银子扔在地上,要不是他准头差点,就直接砸向田妞了!

    屋中气氛一窒,谁也没想到,这原本从三小姐、刘姨娘合谋暗害花姨娘,会突然生出事端,成了花姨娘院中人内斗?

    欧阳月无情冷笑一记:“刘太医,既然这汤与药材无事,为何花姨娘突然出血流产呢。”

    刘太医眉头一皱:“从刚才老夫进屋后,就闻到一抹异香,不知道花姨娘身上可带着什么特别气味的东西?”

    婷儿跪在地上愣了下,突然起身从花姨娘身上拿下一只香囊:“刘太医,您说的可是这个荷包?”

    刘太医拿来认真检查一下,面上沉下来:“这香囊乃用多种香草混和,已让各香草原来的香味受到破坏,产生另一种香味。但是……”刘太医打开香囊倒出些碎沫,又仔细查了下,冷下脸,“果然没错!这香草中却是大量混入了性辛温香躁的麝香,此香草虽是香中上品,但之于孕妇却有疏通气机,气行血行之害处,此乃真正害府中姨娘小产的原凶!”

    婷儿面色发白:“这……这是明姨娘前几日刚送来的香囊!”

    花姨娘已经恨的目呲欲裂:“明妮香,你这个贱人,你敢如此害我!”

    明姨娘面上颇然一变,竟然也少有的苍白无色,眼中闪过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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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渣渣对掐,已成废人!

    明姨娘心中担忧,但却是极快的掩示了面上的表情,她暗自咬牙,在这种时候她绝对不能慌神,然而双拳却已吓的颤抖的握紧,额头上也不禁渗出了汗水。她深呼一口气道:“婷儿你休要胡说,花姨娘流产与这荷包有何关系!”

    婷儿沉着脸,婷儿是最早跟在花姨娘身边的,也算十分忠诚,同时她也十分明白花姨娘好,她才能过的更好的道理,所以她跟花姨娘的心情相同,都十分希望生一个健康的小少爷出来。可是现在这个愿望落空了,明姨娘明明送了东西,现在却想不认账,哼!想的美!

    花姨娘不能这么白白流产!

    “明姨娘难道想矢口否认不成,这个荷包就是前两日您送过来的,噢,正好跟奴婢去三小姐院子取那药材脚前脚后,当时姨娘只觉得这荷包奇香无比,还找了田妞确认过,没有事才戴在身上。刘太医在荷包里发现麝香,明姨娘不要告诉奴婢们,这里面怎么会有麝香,你不知道吧?”

    明姨娘面上微红,却是急的,她原想是很想这么说,只是这说法三岁小孩都不能相信。她眼神微动,急忙想着办法,却是一眼扫向芮余欢,芮余欢此时也十分惊讶,根本没想到这样一个计划,为何就这么失败了。这环环相扣,连她都根本找不到任何错漏,竟然就让欧阳月这样翻转了,她的面色变的十分难看!

    欧阳月冷的冷看着,问向婷儿:“噢?婷儿你不是说荷包让田妞查过,没有问题才给花姨娘带上的,这都能出问题?”欧阳月突然扭头向春草道,“春草你带着府中两个丫环去府外相熟的药铺问问,这丫头到底有没有为花姨娘请大夫!”

    春草立即应道,望着喜妈妈,后者立即会意两个心腹丫环跟去。

    这时流翠院的丫环总算是拿着安胎药过来,给花姨娘小心的喂了下去,花姨娘也算是身体好的,折腾这么长的时间没出大问题,可是她喝过药倒在床上,却是干瞪着眼睛,恨的眼睛都发直了!

    而此时明姨娘、田妞、李翠儿与喜雀面上都有些发虚,欧阳月冷笑,刘太医看完病本该走了,只是却一直犹豫未动,老宁氏沉着脸道:“今日实在让刘太医看笑话了,德儿这时候还没回来,怕是在外面与同僚相聚,一时半会怕是不能归来,不如等德儿回来我让他亲自过府如何?”

    今天将军府发生这么多事,实在有够丢脸的,老宁氏可不希望家丑外扬,刘太医也很知道,他本来不想管这些烂糟事,可他今天来将军府却是有目的啊,那个目的却绝不是来看望欧阳志德的。欧阳月见状轻笑了一下,冲着冬雪眨了眨眼神,冬雪立即会意道:“刘太医,今天谢谢你为我们小姐主持正义,冬雪跪谢您了!”

    说完,冬雪冲着刘太医“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倒是将刘太医闹了个大红脸,这才道:“医者父母心,你快起来吧,宁老夫人,老夫今天就先离开了,改日再与欧阳将军再续吧,告辞。”说着一抱手便离开了,冬雪却是急忙跟了上去,“刘太医,让奴婢送您出门。”

    冬雪一脸诚恳,刘太医也不好勉强,而其它的人也觉得冬雪是对欧阳月太忠心了,所以才会这么夸张。却不知冬雪与刘太医刚出了流翠完,转到一条小路上时,冬雪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给刘太医。

    刘太医一见,一脸激动:“这……这,真是草经的原本,好东西啊好东西!没想到这珍贵原本竟然在欧阳三小姐手中,实在太难得了!”刘太医爱不释手的捧在怀中。

    冬雪却是提醒道:“刘太医这药书很珍贵,小姐也是偶然得到,您还是好好收下吧,这世上再想找第二本可就难了。”

    刘太医竟然呆呆的直点头:“是是是,你说的对,这绝品孤本实在难得,老夫也寻了好久了,一定要替老夫谢谢你家小姐,以后若有什么事,请欧阳三小姐尽管说啊。”将那草经孤本收在怀中,刘太医还一脸恍然,就这么神色异样的被冬雪送出将军府,坐着他的马车回去了。

    然后直到刘太医回府,他才猛然惊醒,这一切怎么这么巧合!

    原来就在今早上刘太医府上下人突然送来一封信,信上点名要刘太医亲收,他一打开就说今日何时何时来将军府,到时候这里有世上仅存的草经珍品孤本,这本书是前朝一位医学大家留下的,但因为当时战乱,时局动荡,许多一些有名的珍品都没能留下来,刘太医找了很久,突然听说草经问世,他自然是坐不住了。虽然他有些怀疑这书怎么会在将军府中,将军府中除了欧阳志德这个武夫就是女眷,可不像会有的,可是他心中虽是怀疑,但却是坐不住了,一直抓心挠肝的,所以决定来将军府看看。

    他一进将军府感觉这里气氛不对便问了下人,他是太医,府中姨娘又小的,那丫环自然没有隐瞒的必要,他一听说如此,这一次进将军府求孤本,自然也想攒一人情,若是真的他也好求草经。就算不是真的,欧阳志德还是朝之重臣,他过府若是视而不见,以后在朝中相见也很难堪。再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流翠院发生的那些了,只是他想想,怎么就感觉他这是被算计进去了呢?

    因为实在是太巧合了,并且这草经孤本,还是在原本情势危机,马上要陷入死惩的欧阳三小姐手上,他若不帮助,欧阳三小姐很难翻盘,可他要什么也不做,这孤本恐怕也不能在他手中。

    刘太医抚着白胡子,突然哈哈一笑:“这个鬼丫头,真是……真是……”

    刘太医暗自摇头,这个欧阳府三小姐啊,与传闻真是大大的不同,不但将他的喜好算的十足,就连他反映也算到了。不止是他,便是府中各人的反应,也皆在好的算计了,以刘太医久混后宫又在朝为官多年,他多少也有所感,欧阳三小姐身边两个丫环,总不能平白无顾突然背叛吧。这里面的事,复杂着呢。

    刘太医翻翻草经孤本,脑中却一闪,欧阳三小姐可才十二岁吧,那日他去将军府时,她同样身陷危机,却与今日一般淡定自信,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脑中不经意想起一人,那个女子风华绝代,一笑一颦间夺人心魄的美丽,这个欧阳三小姐的眉眼越想越与那女子相似。随后刘太医摇摇头,当年那女子参加完琅琊大陆选美,赢得三美人称号之时就突然失踪了,或许三小姐只是凑巧与其相似吧……

    刘太医刚一离开,花姨娘房间气氛就凝重了起来,这时春草已经带着两个丫环回来,一回来便立即大声说:“小姐,田妞根本就没去请大夫,她分明是故意拖延时间,让花姨娘小产的!”

    喜妈妈询问那两个丫环,其中一个小丫环也跟着点头:“不错,就是春草姐姐说的一样,田妞倒也进过两个药房,但那药铺的伙计却说当时就看到田妞在药铺子四下乱看,他们去问,田妞却还古怪的说,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说她来过。并且给了他一两银子,本来他们也不说,奴婢又花了一两银子,才让那药堂伙计说的。田妞分明是故意害花姨娘的!”

    欧阳月“噢”了一声,疑惑道:“这倒也说的通了,明姨娘送了荷包给花姨娘,花姨娘怀有身孕,本来对这些事很是当心的,可是由田妞检查没有问题,她才放心随身佩戴的。花姨娘没有在意,根本不知道荷包里有害她流产的脏东西,这才着了道啊。真是可怜啊,明姨娘也是的,已经如此恶毒坑害花姨娘,花姨娘小产却故意让下人拖延时间,连花姨娘最后保住胎儿的机会都没有了。要不是花姨娘身子壮,啧啧啧,看看这流的一地的血,怕是早就魂归西天了吧!这可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三小姐不要胡言乱语,我与这丫环根本就不认识,我那荷包中根本没有麝香!花姨娘刚刚有孕,这段时间情绪波动很大,也说不定就是这贱丫头在花姨娘那里受到什么责骂怀恨在心,所以故意害花姨娘流产,这东西既然经过多人手,谁能保证还是原来那个荷包,早人人动过了,却不会是我!三小姐如此恶意诋毁,是何居心!”好家伙,明姨娘这是想倒打一耙,说欧阳月不怀好意了。

    只不过现在证据例例,明姨娘如此还能脱罪,简直是痴心妄想!

    “明妮香!你个贱人,你敢买通下人害我,我跟你拼了!”从春草她们回来后,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勾过来,谁也没有注意到花姨娘什么时候下了床,而且手中还握着一把从旁边线篓中拿出的剪刀,便恶狠狠的冲过来。

    明姨娘大惊失色,因为花姨娘已经不顾伤痛,光着脚奔跑过来,速度极快,她只能大惊道:“住手,我乃府中贵妾,辈份高于你,你敢对我动手,就是以下犯上,我定不轻饶了你!”

    花姨娘早已气的面色扭曲:“贱人!到现在还想拿名份压我,你个老贱人,不能下蛋,竟然想害我孩子,现在还敢拿名份压我!我要让你尝命,你个贱人!”

    花姨娘明显气极了,手高高举起剪刀,便恶狠狠的扎下来,那明姨娘见剪刀反射着银亮的光芒早就吓傻了,但一想到之前脸被哑老太婆划伤,此时本能伸出双手捂住脸颊,然而她却没料到花姨娘的剪刀却不是冲着她的脸而去,而是狠狠向她眼睛上扎去!

    “噗哧!”一声。

    屋中所有人都瞪大眼睛,震惊的看向花姨娘与明姨娘。

    “噗!”明姨娘只感觉右眼处,突然喷射出一片腥红色,接着她就感觉到漫天的痛楚全都施向她,她失声痛叫:“啊,我的眼睛!”同一时间她只感觉眼前一片发黑,前所未有的恐惧令明姨娘当下跌在地上,面上满是惊恐之色,不断的挥打着花姨娘,要推其离开。

    花姨娘现在满心痛恨,却是下了狠手,今天要弄死明姨娘!剪刀又提起,冲着低头的明姨娘脖后便扎去。明姨娘痛呼一声,却是凭着恐惧的本能,向花姨娘撞了过去。

    “哎哟!”

    两人同时倒在地上,花姨娘手中的剪刀也跌落,明姨娘却是捂着眼睛,心中升起浓浓的杀意。意然不知道怎么划拉着,握起那把剪刀,却是向花姨娘扎了去。

    “住手!”不知道谁叫了一声,冬雪立即冲上前,抬脚便往明姨娘的后腰上,狠狠踢了一脚,“卡”一声清脆的声响,却立即在一群惊呼声中淹没。

    一直没有出声的宁氏,此时面上却带着诡异畅快的笑,但随后隐下去,只是厉喝道:“明姨娘你竟然如此穷凶极恶,不但害府中子嗣,你竟然还想继续害花姨娘,简直是狼子野心,府中如何还能留下你这等败类!”

    “啊!没有!我什么也没做,都是这贱人先冲过来的,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明姨娘突然转过头反驳,她现在只感觉眼睛上火辣辣的痛,左眼处只看到细微的光芒,而且还被眼前的血遮盖,她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血红色的。她心中十分痛苦,一阵阵的恐慌,让她再无法平静下去,她的眼睛怎么了!

    “吸!”

    “明姨娘的眼睛!”

    然而她才一回头,却是看的屋中众人都吓的倒吸一口气,接连退向后面,不敢靠近,实在是现在有明姨娘太骇人了!

    刚才明姨娘背冲着她们,她们都没看清,只知道明姨娘脸上被捅了哪里,流了不少的血,此时却见她的眼睛似乎被剪刀扎拉拽出,却没完全扯出,但却是不断晃动在眼眶处,她每说一句话,那眼珠子都颤动一下。随着眼珠的晃动,鲜血汩汩向外流出,她们这些内宅中斗争的高手,自认为手段高超,却也从来没看到这么吓人的场景,明姨娘现在的形象,就好比传说中恶鬼之人,实在令人毛骨悚然!

    “天啊,天啊,呕!”

    “不,不,不要过来,好恶心!”

    一众女人看到,各个吓的满面苍白,有些人甚至被吓的呕吐连连,恶心的要将苦胆吐出来一般!

    就是欧阳月前身历经生死,风里来血里去,却也没看过明姨娘这种骇人的惨法,心中也突突了一下,然而下一刻,她嘴角却露出残酷的弧度。这一切还没结束呢,想害她,只是瞎一只眼睛,实在太便宜了吧!

    那明姨娘看到众人骇然的表情,也吓愣住了,呆呆捂着不断疼痛涌着血水的脸,然而她摸一摸,手上却拿下一个东西,当看到自己的眼珠子恶心骇人的物件时,明姨娘失声大叫:“妈呀!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明姨娘吓的手上一挥,直接将那东西扔飞出去,屋中一堆人,看到这恶心东西飞过来,立即调头就跑,纷纷躲开。

    慌乱中那东西不知掉到哪里,“噗”一道什么破碎的声音,在一个丫环脚下响起,她惊慌的抬脚低头,看到地上的东西时,当下双眼一翻,给吓晕了!

    “啊啊啊,天啊,呕!”

    “啊啊啊啊啊!”

    接下来屋子里是一阵失控的尖叫声,不少人争先呕吐,屋子里乱成一团。

    老宁氏也骇的不行,却是白着脸,忍着一头渗出的冷汗,厉喝出声:“愣着干什么,快扶起明姨娘、花姨娘,快点让大夫给她们诊看!”

    此时欧阳月的声音却是幽幽传来:“明姨娘买通流翠院丫环,意图加害花姨娘的孩子,并且在两次三翻的恶计下,不但成功了,事发之后,不但在种种证据面前不知悔改死不承认。并且以身份压人,竟然还意图对花姨娘下狠手,此等败坏门楣,残害府中子嗣之人,应该处死!”

    众人一惊,本来吓的心跳连连,头脑一阵发空的明姨娘,却是听清这话了,欧阳月这是要她的命!这怎么可能,她都已经被花姨娘害的至此,还想要她的命,欧阳月这贱人未免太狠了!

    “不,我是冤枉的,我根本什么都没有做。花姨娘不分清红皂白残害我,三小姐如此恶意指责我,根本想是要至我于死地,你们好毒的心,我不服!”明姨娘心中悔恨万分,她绝没想到这一次绝地反击要除掉欧阳月的计策,最后会以她受伤瞎眼结束,并且她还被牵连进来了!

    “不服?那那个荷包做何解释呢?明姨娘你也别不服,刚才我差一点就给你做了替罪羔羊,差点被拉下去活活打死呢!我乃府中嫡小姐,身分高你何止一级,而花姨娘杜子里的虽是庶子,可也是府中主子,比你这个贱妾同样身份高贵。你差点连害两条性命,只是要了你的命,都是你的福气了!你敢不服!凭什么!”欧阳月冷冷一笑,眼神却是望向老宁氏!

    刚才一听说花姨娘小产,又有喜雀、李翠儿、大夫、婷儿相继做证,老宁氏可没给她任何辩驳的机会,就要拉她下去打死了。要不是刘太医在重在关头出现,现在谁又会为她说话!真是笑话,一个小小的妾,还能高过嫡小姐去了?嫡小姐犯出这等大错,都要受到处罚,一个府中的妾,又凭什么能逃脱责难!

    便是明姨娘再如何否认,今天她也必定要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

    老宁氏却是皱紧眉:“明姨娘已瞎了一眼,而且之前的证据,也不完全足以指证明姨娘,实在太过牵强了。明姨娘即已瞎了,这事就这么过去吧!”

    老宁氏突然出声,让屋子里众人都是一愣,那明姨娘却是松了一口气,不论如何命保住了就行,只要命还留着,到时候想报仇还多的是机会啊!

    “不行!明姨娘必须死!”欧阳月却冰冷开口,“就冲着明姨娘送的那个荷包,就有充分的证据指证她,这事跟她脱不了干系。恶毒残害府中子嗣,首先明姨娘就犯了妒嫉花姨娘之过,而且府中嫡庶是正经的少爷小姐,是正经的主子,明姨娘有暗害之念又犯了不敬。令祖母期待孙儿的希望落空,她这又犯了不孝之罪。这种种几条,足可令明姨娘负罪,或休或死,今日必要给我,给全府一个交待!”

    欧阳月言词犀利,甚至带着咄咄逼人,老宁氏被震的后退数步,胸口怒火雄雄升腾:“明姨娘右眼已残,已经受到处罚,我说此事作罢就作罢,谁敢再有疑议!”

    老宁氏如此一说,除了芮余欢所有人皆是一愣!

    因为欧阳月说的很好,明姨娘今日种种罪行,都不可饶恕。之前老宁氏可以将欧阳月这个嫡女要拖下去打死,一个府中的妾怎么就能越过嫡女去,老宁氏如此不公道的处理方式,根本无法令人心服口服。就连府中的下人,也不禁有些抱不平,这明姨娘不就是老夫人带出来的吗,老夫人真是老糊涂了,做事如此偏颇。那可是死了一个孩子啊,并且牵连了三小姐,若是因为投老宁氏所好,到以后犯什么错,岂不是全由她保了?

    那她们以后在府中杀人放火,是不是也没事了?以前的老夫人还像是个当家主母的样子,现在真是脑子生锈了,简直令人气愤!

    “可我就要她死!”欧阳月声音却是极度冰冷的道,随后眸子却望向芮余欢,似乎在告诉她,下一个就是她了。芮余欢感觉心头一颤,手不禁哆嗦起来,“还有这两个背叛我的贱婢,拉下去乱棍打死,尸体喂狗!”

    欧阳月可是认真的,她是下了狠心,李翠儿、喜雀吓的软倒在地上,看到欧阳月如此坚持,却是纷纷求饶:“三小姐饶命啊,奴婢只是受了明姨娘的指使,奴婢并无意加害于您啊,是她威胁奴婢的,奴婢也是没有办法的!求小姐饶命啊!”喜雀一脸泪水,走过来要抱住欧阳月的腿求饶,然而还没走过来,就被冬雪突然伸出的一脚,踹的在地上滚了一圈,倒在地上,然后喷出一口鲜血来。

    冬雪无情道:“滚开,别脏了小姐的衣服!”

    李翠儿咬牙:“三小姐,奴婢能说出明姨娘是如何收买小人,然后在花姨娘汤里下药的事,只要小姐饶了奴婢,奴婢什么都说。”

    欧阳月面无表情望着她:“李翠儿,你现在说太晚了,本小姐不用你说也知道。而且你的话,同样在告诉我们,你确实受到明姨娘的收买,而明姨娘确实是这件事的原凶,但是这其中是否还有另外的牵连呢,如果你说出更多的消息,本小姐倒能考虑网开一面放过你!”

    李翠儿一惊,猛然抬头望向芮余欢,之前明姨娘找上她的时候,并没有旁人的,但是李翠儿在府中也有一段时间,她也暗中注意过明姨娘似乎有几次与芮余欢走在一起。难道三小姐是想!

    李翠儿心头一震,却是咬牙想了想,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之前明姨娘能使计让她暗中偷换真假红花来陷害三小姐,现在她为自己保命,再陷害明姨娘与芮余欢又能如何?何况这件事中,明姨娘绝对不清白,那芮余欢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明姨娘确实还有同谋,她……”

    “啊!你这个贱人,你敢出卖我!”

    “噗!”

    突然间,那本来早被人淡忘的田妞,突然拿起已摔在地上的剪刀,狠狠向李翠儿心窝捅去,十分用力,似乎只是一瞬间,那李翠儿就瞪大眼睛,张着嘴,竟然再没说出一个字,就这样死不暝目了!

    欧阳月眉头皱起,冷冷望着芮余欢,后者却露出浅淡的笑意,欧阳月冷笑望着田妞:“就凭你是同谋?你凭什么买通李翠儿,你二人是新丫环进府,与府中没有利害关系,出于什么要害花姨娘与我!”

    田妞抬起头,望着明姨娘:“对不起了,明姨娘,是奴婢办事不利,奴婢对不起你!”说完,竟然拿起剪刀直接捅到自己心窝处,她嘴角渗出几许血丝,随即就断气了。那动作之快,是任谁也没想到的绝决!

    芮余欢倒是好手段,一切不利于她的退路都想好了。

    正是如此,芮余欢暗中靠近明姨娘,低声道:“只要你闭嘴,我会保你性命,但若是说多了,你也看到老夫人的性子了,我会先要了你的命!”

    明姨娘身子一震,本来刚要失声反驳,却顿时咬紧了牙关。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她,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更何况她本来就是这件事的主谋之一,继续深查下去,只会有更多的证据指向她!

    芮余欢却是柔声道:“今天真是令人心痛的日子,花姨娘小产,明姨娘又受到这样的伤,实在是凄惨,说到底这都是将军府的孽障啊。近日便是京城五严寺做**式的时候了,阿弥陀佛,希望佛主能净化将军府。”

    老宁氏神态一顿,认同的点点头:“是啊,这一次都是府中恶运,天意不可违,事已至此,再去追究谁的责任,造成的伤害都不能追回来了。明姨娘,你可认错了!”

    明姨娘趴在地上,身上瑟瑟发抖:“贱妾认错了,贱妾认错了!”

    “好……”

    “祖母就想这么放过她了?之前这巴掌打在月儿脸上,月儿至今还不能忘记那感觉呢。祖母啊,您教训孙女规据那是应该的,只是捧着个行事恶毒的贱妾踩着我头顶,打我的脸,我绝对不同意!”欧阳月轻抚着脸颊,众人望去,还能看到之前盛怒中的老宁氏留下的巴掌印。

    是啊!老夫人偏心至此,难道连将军府脸面不要了?为了一个妾,却要踩压嫡孙女,简直可笑至极!这还是从名门大家出来的嫡女,做出的事比小户人的庶女都不入流!

    宁氏皱着眉,最近姨母很是反常,她倒不是为欧阳月着想,只不过看着明姨娘死,这个多年被姨母捧起来的人姨娘,却是她府中心头最恨的一个。若不是明姨娘的出现,她与相公的感情不会出现问题,不是明姨娘先生了欧阳华,她的地位也不会受到动摇。这些年来明姨娘一直与她名争暗斗,她已经绝的够了,现在却要放过她!

    那怎么行,再找这样的机会,恐怕不容易了!

    “月儿说的是,不过是府中一个贱妾,如何能压到嫡女头上去。母亲,媳妇知道明姨娘是你一手提拨上来的,你与她感情深厚,可是这么多人看着的,您也不能做得太厚此薄比了,岂不是令人寒心!”宁氏语气冷嘲,句句指责老宁氏,却让人说不出半点反驳。

    老宁氏只感觉心口直突突,头痛欲裂,身子竟然剧烈摇晃起来,但她却是强撑着身体,大叫道:“不!谁也不能动明姨娘,否则就是跟我做对,你们谁敢动她,先从我身体上走过去!”

    “拉明姨娘下去,刖刑断足,囚禁香宁院,不许她外出!”门外,低冷愤怒的声音响起。

    众人望过去,却见欧阳志德一身朝袍走过来,面上表情十分阴郁,望着老宁氏的眸子,更是带着隐藏的怒火!显然他知道了府中发生的事,知道老宁氏的偏袒,但他同样清楚老宁氏的脾气,她说的出做的到。他总不能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姨娘,而坏他们多年的母子之情。

    欧阳月突然嘲讽一笑:“既然爹爹说了,就这么做吧,断去明姨娘的双腿以试惩罚!”这惩罚虽不尽人意,但是明姨娘容颜已毁,又瞎去一只眼,双腿再不能正常行动,她已经跟残废无异,倒能消去她一丝的恨意。

    只不过这些却是远远不够的,欧阳志德会说,作为一家之主是很难再更改的,可不代表她没有后招。先断了明姨娘的双腿,晚上,她再去陪明姨娘玩玩,她要让明姨娘残了,也永不安宁!

    “不,老爷,不要啊!求您看到贱妾多年态心服伺您的份上,饶了贱妾这一回吧,贱妾如今这样早已痛定思痛,再也不敢有什么别的心思了。贱妾绝对不敢了,求老爷您饶了我这一回吧,就这一回啊!老爷!”明姨娘冲过来就要抱向欧阳志德求饶。

    欧阳志德却是飞快一闪,面上极为厌恶的望着明姨娘:“来人,快点,磨蹭什么!”

    欧阳志德身后跟进来两个侍卫模样的男子,明姨娘一见,急的就要逃,但她瞎了半只眼睛,行动本来就受限制,还没跑两步便被人抓住,拉着打滚挣扎的她往外拖。明姨娘声音十分凄厉,不断向欧阳志德求情,而后者看到没看她一眼。

    那两个侍卫拉着明姨娘出去,这两个侍卫可不是普通人,乃是欧阳志德从边关带来的军人,他们只听命于欧阳志德,对于犯错之人,根本没有丝毫怜悯之情。他们一人拨出一柄大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直接持刀便斩向明姨娘脚腕!

    “啊!不!”明姨娘瞪大眼睛,却看到鲜血直冒,腿脚分离的崩溃场面,她瞪大眼睛,不知是痛还是吓的,“砰”的一声,她重重倒地,晕了过去!

    整个流翠院中,顿时连轻微的呼吸声都声声可闻,她们没想到,老爷一回来便这么处罚了明姨娘。虽说应了老夫人的要求没杀了明姨娘,可同样的也没有听老夫人的话放了明姨娘!

    老宁氏气的胸口发闷,闷着眼睛,推着喜妈妈:“走!回安和堂!”喜妈妈不敢耽误,直接扶着老宁氏往外走,再待下去,老夫人非气的也晕过去不可!

    芮余欢自然也跟着离开,只是在走出去时,路过欧阳月身边,轻笑一声:“三小姐好手段,余欢佩服!”

    欧阳月也淡笑一声:“谢谢夸奖,这只是让芮小姐看个新鲜,下面咱们还有更多好戏可看,芮小姐到时候可要接住了啊!”

    芮余欢冷笑:“欧阳三小姐,一切都不能言之过早,鹿死谁手,咱们以后见分晓!”

    欧阳月勾了勾唇,没再说话。

    而欧阳志德回来,这府中自然全由他做主,他让人将已晕过去的明姨娘带回香宁院,却没让人下人请大夫,李翠儿、田妞双双已死,欧阳志德是将火气全发在喜雀身上,让人拉着喜雀到将军府大院之中,当着所有下人的面打到剩最后一口气。然后她所有在府中的亲人全都打发去将军府最苦寒的庄子,做最下等的农活。

    欧阳志德这般雷厉风行,倒是立即阻止了府中的流言扩散,只是他却没有忘记欧阳月离开时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那眼中似乎有着一丝失望。欧阳志德双拳紧握,面上表情绷的更冷!

    不行!他得找月儿谈谈!

    芮余欢陪着老宁氏回了安和堂,扶着老宁氏躺在床上,却不禁叹息一声:“没想到府中会发生这种事,老夫人您也别生气了,您知道将军最是疼爱三小姐的。三小姐这前受了委屈,会这么强硬也情有可原,老夫人必竟是三小姐长辈,三小姐还年幼,人情事故还不够懂,老夫人便别与三小姐生气了吧。”

    老宁氏听到这话,胸口气的起浮更强。

    喜妈妈沉着脸:“芮小姐,老夫人今天也劳累了,老奴看,芮小姐今天还是先回吧,想必您刚才也是又累又怕,回去也好好休息一下吧。芮小姐如果感兴趣,过几日五行寺的法式,您也可去瞧瞧,去去戾气!”

    “你!”芮余欢眉眼顿时一皱,却马上深觉得不妥笑道:“谢谢喜妈妈的关心了,刚才那般血淋淋的场面,我确实吓到了,我要回去休息一下。”

    喜妈妈面无表情道:“请!”

    芮余欢寒着脸出了安和堂,咬牙切齿:“这个喜妈妈真难对付,不能让她坏了我好事!”

    那喜妈妈看着已躺在床上熟睡的老宁氏,眸中微微闪了一记,老夫人绝对不对劲!她最后想想,确定老宁氏睡下后,悄悄出了安和堂,然后七拐八拐来到一个极隐秘的废园子,装作无意扔了件东西,又匆匆离开了。

    从安和堂出来,芮余欢却是生了一路的闷气,她越想越不服气,她感觉她跟欧阳志德回到京城后,就一直受到欧阳月的压制,并且一次次她的计划,都让欧阳月逃了,想她才貌双全,才智过人,何时遇到这样难堪又憋屈的事情!她绝对不会这么算了!

    然而刚一踏进她的房间,芮余欢面上表情突然一白,同一时间,脸上生起斗大的汗珠,她立即“噗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身子痛的竟然痉挛而起,她颤抖着身子,瞪大眼睛还搞不清楚状况。她身体为什么突然这么疼!

    却在这时,房间里走出一人,她只看到一双绣着奇异图案的靴子,缓缓向她走近。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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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何,随着那人的走近,芮余欢感觉自己的心脏没来由的不断缩紧,紧张的嗓子越来越干,最后她只能瞪大眼睛,努力的仰着头,她只看到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这个男子相貌也是十分阴冷之人,眼角十分狭长,眼睛不是很大,却是精光闪闪,鹰钩鼻子和淡薄的没有什么血色的唇,这五官组合在一起,硬是给人一种胆颤心惊的,狠毒的相貌。

    “你……你怎么会来……”芮余欢痛苦的喘息着,每说出一句话,都好似费尽所有力气般的痛苦。

    鹰钩鼻男冷冷一笑,突然伸出腿,狠狠踹向痛苦万分芮余欢的脸!

    “哇”,对男人的行为,芮余欢本来就在意料之外,更何况这男子出脚快速又狠辣,芮余欢当下被踹的在地上一滚,趴在地上就吐了一大口血,咳嗽了半天,才缓过劲来。

    芮余欢面色极度难看,冲着粉蝶与豆芽喝道:“还愣着干什么,速不扶我坐起来。”豆芽吓了一跳,立即走过来将芮余欢扶坐起来,那粉蝶慢了一下,只来的及站在芮余欢身后。

    芮余欢阴沉冲着鹰钩鼻男低喝道:“你在做什么,我与你家主人是合作关系,你竟然敢对我不敬,你不要命了!我一定会状告你对我无礼,一定要狠狠处罚你!”芮余欢心中本就因为今天计划失败憋着一口气,没想到才一回绿柳院,竟然被人欺负了,她现在气的火冒三丈,差一点要怒发冲冠了!

    鹰钩鼻男却是面露嘲讽,十分冷漠道:“告我的状?呵,对于你的的事,我家主人他很生气啊,你不但不听话,还喜欢自作聪明做多余的事,这一次正是主人派我前来的。”

    说完,鹰钩鼻男走向芮余欢,芮余欢看着后者的面色,听着他的话,心中一跳,不禁害怕起来。身子不断向后缩着,但那鹰钩鼻男步子却是极快,三两步来到他面前,抬起腿又是一脚,这鹰钩鼻男力度十分古怪,踹在芮余欢的脸上令其十分疼痛,可是奇怪的是芮余欢人喷出一口血,面上却没有受到大伤。

    芮余欢痛苦倒地,肚子突然传来一阵阵巨痛,她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面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她更是痛的面色扭曲:“痛,痛,好痛啊!”

    鹰钩鼻男冷冷笑着:“主子对你的行事,十分不满意。”

    芮余欢不可置信怒叫:“是你们,是你们,为什么,你们给我吃了什么,我怎么会这么痛。”随后又不禁放软几分语气,“不要忘记了,我们可是合作关系啊,你们如此做,置我于何地,这样岂能令我继续为你们办事呢。这么做并不理智。”

    鹰钩鼻男露出嘲讽的表情:“你错了,主子他是谁,能找来无数个唯命是从的属下为他办事,你不过正好合适,才派你前来,可惜你却越发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主子很生气,这点小处罚,只是给你一个警告,若再有下一次,痛苦绝不止是如此!”

    芮余欢面上汗水掉落更大,面上奇怪的变幻着色彩:“警告,我……你们给我吃了什么?”

    鹰钩鼻男轻笑起来,声音竟然柔了一份,但配上他冷寒的声音,更令人感觉毛骨悚然:“只是让你乖乖听话的东西,这滋味很好吧,你该清楚主子的手段可不止是如此,下一次你再不听话,主子随时都能令你生不如死!”

    芮余欢觉得全身都颤抖起来:“我,我知道了,我定不会再犯了,请你主子放心……放心……”芮余欢心里做着剧烈的斗争,她十分不服气,可是身上的痛却不容许她嘴上再强硬,她只好服软。

    鹰钩鼻男这才露出一丝极淡的笑容:“主子之前吩咐你,让你要控制住将军府,现在不但没做到,却又做不必要的事,你这样只会打草惊蛇!还有主子最新的命令,欧阳月不能死,主子要活的!”

    芮余欢身子一震,她来的时候确实有人交待她,只允许她控制住将军府,其它后续的事,自然还会有人告诉她,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只是芮余欢在出来时,早已经有了私心,她会这样做,自然也有她的道理。却没想到那人竟然对这里的事了如指掌,不对,芮余欢突然回头冷冷看着粉蝶,心中发狠,微微咬牙。她怎么忘记这贱人,就是那些人派给她的,内奸肯定是她!

    芮余欢心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浅浅一笑,妥协道:“我本也是为了完成任务,只不过欧阳月太不听话了,我才想小小教训她一下。之后我自然会好好的办事,请大人放心,我以后会注意的。”

    鹰钩鼻男这才满意点头,芮余欢却是柔声道:“现在可以让我不痛了吧。”

    鹰钩鼻男点点头,缓缓走向芮余欢,就在后者以为满心期待时,鹰钩鼻男却是伸出一脚,向芮余欢颈子踢去,芮余欢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随即便晕了过去,豆芽吓了一跳,然而只感觉颈后一痛,眼前一黑也晕倒了。

    随后屋中只剩两个清醒之人,粉蝶立即冲鹰钩鼻男行礼:“使者大人。”

    鹰钩鼻男点点头,满意的在粉蝶身上扫了一眼道:“你做的不错,事成之后主子定会重重佳赏。”

    粉蝶面上立即露出欣喜的表情:“谢主人的重任,谢使者大人的信赖,粉蝶今后也会不负主子与使者大人的厚望,一定将任务完成好。”望了眼地上的芮余欢与豆芽,粉蝶表情微冷,“只是这芮余欢是成事不足的家伙,她真的能行吗,属下怕她坏了主子的事。”

    鹰钩鼻男讥笑:“她也不过是主子放在人前的烟雾弹罢了,不足为虑,倒是最近有一件事,需要你暗中查查。”

    粉蝶立即跪地:“属下任凭使者大人吩咐。”

    “近日里,我们的人多次进入大周国,但却被莫名其妙击杀,这些人不知是何来路,并且手段十分狠辣,每一次皆不留活口。这件事十分令主子震怒,我已经派人在明处调查,你有将军府做掩护,现在由你在暗中调查,必要将这群恶徒找出来。”鹰钩鼻男的表情说不出的阴狠。

    粉蝶却是惊了了下,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组织的人本事多么高超,竟然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们全都杀了,若不是使者大人亲自说,粉蝶都要以为这只是个笑话。她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是,使者大人,粉蝶必定会竭尽全力查出幕后之人,定不会让主子与使者大人失望。”

    “嗯,我走了。”鹰钩鼻男说完事,转身就走,至于晕倒在一边的芮余欢与豆芽,他却是看也没看一眼。虽然之前与芮余欢要说的事是主子吩咐的,但很显然那对他们无关紧要,后面这件才是他此事最主要的目的。不然命令芮余欢,随便找个人就行了,何需他来此一次。

    粉蝶恭敬的送走鹰钩鼻男,再回来看到倒在地上的芮余欢,冷冷一笑,真是不知所谓的女人!

    明姨娘断了双腿,一路上被齐妈妈等人,胆颤心惊的送回香宁院,然而回到香宁院她们才得知,老爷竟然不让府中下人,给明姨娘找大夫看伤,这可急坏了齐妈妈等人。老爷此举虽是当众放过明姨娘一回,可是这断腿可不是小事啊,这岂不是想靠死明姨娘吗!

    齐妈妈心口发颤,深知老爷这次是动怒了,但她却不能这么看着明姨娘死啊!她可是跟着明姨娘,从户部尚书府出来的,明姨娘死了,她一回不去户部尚书府,就是回去了,她照顾主子不利,也得不了好。二留在将军府中,明姨娘东窗事发被老爷发落,她作为曾经明姨娘身边最得利的,若不狠狠处罚她,都对不起别的主子们。齐妈妈很是清楚这些,所以她定然不能让明姨娘有事。

    齐妈妈急的在屋中团团转,随后冲着阳儿道:“快去,小库房上那还有一些止血不错的上好金疮药,老爷不许请大夫,可是没说不许抓药,弄些利伤口恢复的药过来,再去打些热水,弄些白布,快去弄!”

    阳儿立即记下,奔出府去准备,没多久就带着药跑回来,却是与笑儿两人分工忙活起来,等都准备好时,齐妈妈这才颤抖着手将明姨娘的裤腿拉起,在看到两双血淋淋的断腿时,她与阳儿、笑儿皆倒吸一口冷气。

    她们深处内宅,却没看到这么惨的,便是那些犯了错被打死的下人,在她们眼中都没有明姨娘此时的触目惊心,那腿根处直接从脚腕处断掉,到现在都似还渗出血水来,血腥程度简直要令她们作呕。

    齐妈妈咬着牙,哆嗦着手先给明姨娘清洗,然后上药。

    “啊啊,疼……”然而那金疮药是何东西,上在伤口上自然会引起痛楚,明姨娘满头大汗疼醒了:“疼啊,贱婢,你们在做什么!”

    齐妈妈小声劝道:“姨娘,你忍忍,奴婢正要给您上药,您再忍忍就好了。”

    明姨娘一听,却是剧烈挣扎起来:“上什么药,我没事,用上什么药,我没事!连你们也想欺辱我了,我没事,我不要上药!”明姨娘立即想起在安和堂自己所受到的种种屈辱与伤害,她心中狠极了,却极力想否认之前发生的事。好似如果她不承认,那些事就能当成没发生过一样!

    “姨……姨娘……”

    只是明姨娘却不知道,她突然惊醒发了狂的叫,让她那瞎了的右眼再出渗出血水来,隐隐从右眼泂流出,样子比断了的双腿还骇人。齐妈妈、明儿、笑儿三人看着,心中直发毛,甚至不敢看明姨娘了。

    最后齐妈妈一咬牙:“去,再叫几个丫环过来,按住明姨娘,一定要快些上药,不然血流的太多,姨娘更加危险。”

    明姨娘怒吼出声:“贱婢,一群贱婢,你们反天了,你们竟然敢强迫我!啊啊啊!我要杀了你们!”然而下一刻明姨娘已被按下,齐妈妈让人在明姨娘嘴中塞了东西,开始给明姨娘擦眼睛与断脚处的伤口,一张张白布被染湿扔下,齐妈妈等人费了老大的劲,才将挣扎不休的明姨娘制住上了药再包扎起来。这么一做完,不但明姨娘已经疼的晕了过去,就是齐妈妈等人也累的虚脱了一般,众人坐倒在地上,粗口喘息着。

    所以没有人注意到,那给明姨娘擦试已沾了血的毛布上,似乎有什么白东西游动,但过了一会,那东西又消失不见了,大概看到的人,也会以为那只是错觉吧……

    欧阳月带着春草与冬雪回到明月阁,明月阁的下人看着三人面色不好,皆是吓的瑟瑟发抖,那些本来与喜雀和李翠儿交好的,更是头都不敢抬一下。就怕被欧阳月借题发挥,好拿她们出气。心中不无怨恨,喜雀与李翠儿背叛小姐这是多大的事,幸好被老爷处罚了,不然她们也绝对不会放过二人,这可是关系到她们自己的事。

    一进入内室,春草却不满的道:“老夫人实在太糊涂了,简直就是个老不死的东西,那证据确凿,傻子都知道事情如何,她却偏偏要保明姨娘,简直太可恶了。”说着,眼眶竟然红了,“之前对于小姐,她就下的去手了,她可是小姐的亲祖母,怎么会有这种人,简直恶毒又不通人情,她怎么不去死!”

    冬雪立即提醒道:“小声点,让外人听到了。”

    春草却是觉着脸:“听到又如何,老夫人在我也敢说,分明是她事非不分,老糊涂了,之前在安和堂多少人看着呢,可不止我一个如此想,她就是个人事不懂的老糊涂虫!”

    冬雪面色也不好:“我知道你生气,但也要压压,不然只会给小姐惹来麻烦。”

    欧阳月此时却是沉思状,她觉得老宁氏也十分古怪,以前虽然十分不喜欢她,却也不会做到这地步,现在就好似故意想因此杀了她似的?

    春草却抿唇道:“小姐,这一次就这么算了吗?这一次可是极好办了明姨娘的机会,若是就此错过,我们岂不是留一个后患吗。”

    欧阳月沉声道:“我岂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只不过祖母死活不同意,父亲也已经处罚了她,我若这时候下手,岂不是与他二人做对了。这对我并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让小人借题发挥。”

    “那……”春草面色不愤。

    欧阳月眉眼却闪过抹冷意:“只不过我不借此弄死明姨娘,却还有其它的办法以泄我心头的恨意!”

    “小姐想做什么。”春草又来了精神,就是冬雪也转头望过来。

    欧阳月意味深长的笑道:“去,将明月阁身强体壮的下人都寻来,今日让张妈妈多做些好吃食,让明月阁都涨涨口福,吃完晚膳我带着她们消消食去。”

    “消食?”春草与冬雪对看一眼,还是不清楚小姐这是要做什么,只不过看小姐的表情,定然不能让明姨娘得了好,春草立即应了一声去招集明月阁的下人,甚至还找了几个府中的粗使妈妈,虽然她对小姐有信任,可是到底是怕小姐吃了亏的。

    晚膳,明月阁今天可是大大的改善了一回,府中下人吃到许多,她们已前眼馋却吃不到的大鱼大肉,一个个吃的满嘴流油,肚子鼓鼓的。

    欧阳月在房间吃过饭,带着春草与冬雪出来,看到一院子满足靠着休息的下人,嘴角勾着抹笑:“看来你们是吃饱了。”

    众下人一听,立即起身向欧阳月跪地行礼,其中有人兴奋的道:“三小姐大方,奴婢感激在心,这顿饭实在太香了,奴婢到现在都感觉嘴里的香味没散去呢。”

    “是啊是啊,太好吃了,感谢小姐。”

    欧阳月却摆摆手:“你们都是忠心的下人,我这个当主子的自然要关照关照了,你这都是应该的,说什么谢。”只是她眼神扫了一圈,却是轻声道,“不过本小姐现在要去个地方,你们愿意陪同吗?”

    那些下人不疑有它道:“一定陪同!”

    欧阳月点点头:“那好,拿着你们衬手的武器,跟我出来吧。”

    “啊?”众人疑惑,拿武器要做什么,只是还不等她们问,春草已经命令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准备,难道还想让小姐久等吗!”

    这些人一惊,才各自己散开,再回来的时候有些拿着木板,有些拿着剪刀,还有些拿着藤条鸡毛弹子等物,欧阳月满意的点头:“走!”转身带头先走了。

    后面的下人心里头却有些含糊,三小姐这是要去哪啊,她们在府中这么多年了,也没有看哪个主子事着一群手握凶器的下人满将军府的走吧,这三小姐难道是今天受到不公平待遇,所以抽风了吧。这些下人在心中嘀咕,却只能跟着。她们不但大多是明月阁的下人,一切要以欧阳月为尊,并且还刚在明月阁饱餐一顿,不论如何,三小姐吩咐了,她们都得听命跟着!

    不一会欧阳月带着众下人便来到香宁院院口,众下人恍然大悟,果然三小姐是心中不愤,来找明姨娘的麻烦了啊。

    香宁院的下人才刚为明姨娘上完药,现在都有些心力交瘁,看到欧阳月前来,面上很紧张,心中更是害怕,其中一个小丫环走过来哆嗦着道:“三……三小姐,姨娘刚刚下药,晕……晕过去了,今天不能见三小姐了。”

    欧阳月却是不理会她,冷冷望着香宁院,唇勾起冰冷的弧度:“来人,给我砸!”

    “啊?”不止是香宁院的下人,后面跟来的明月阁等下人也愣了一下,这三小姐带着下人砸姨娘的院子,这种事情绝对是绝无仅的事情啊,她们不但没听过,就是从来也没想过啊!

    各个张大嘴,却无人敢上前一步,三小姐与明姨娘相争,那是主子之间的事,她们可都是奴才啊,以后明姨娘要找她们麻烦还不容易吗。她们现在都有些后悔了,今天吃了三小姐的席,就是不愿意,都感觉心中有些发虚!

    “愣着干什么,今天谁若敢迟疑半分,立即滚出明月阁。”欧阳月声音却十分严厉。

    那些下人一惊,三小姐要赶走她们?现在府中最得宠的主子,可就是花姨娘与小姐了,花姨娘刚刚小产,即使得宠意义却不同,三小姐可是府中正经嫡女,她们离开明月阁不但令人嘲笑,最主要得罪了三小姐的话,想必后果也是极为不好的。

    她们心中做着剧烈的挣扎,这时,冬雪却是第一个冲出去,一脚踢在明姨娘房间大门,只听那大门吱哟一声,竟然被冬雪踢的有些摇摇欲坠,春草也冲出去了,拿了一个木条,虽然很重,但春草却是咬牙,直接砸向香宁院外的一个木椅,顿时那木椅被砸的碎了四分。明月阁下人这才如梦初醒,反正今天都到这份上了,想必动不动手将来都要被明姨娘记恨的,那何不出手还出口恶气呢。

    “冲啊!”

    “砸!”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明月阁的下人如潮水一般,带着家伙冲进香宁院中,见到能砸、能摔的东西,尽数摔砸起来。

    “啊,你们干什么,快住手!这是明姨娘的院子,你们竟然这么大胆,我定要禀高老夫人治你们的罪!”齐妈妈本来待在房间,听到冬雪的踹门声,立即一个高跳起来冲出来,看到一堆拿着家伙面露凶光的下人,她也吓了一跳。她跟在明姨娘身边,作威作福多年,自然也有一定的沉稳,冲着来人就喝道。

    只不过很显然,这一回与以前的情况全都不相同。

    欧阳月在众下人的簇拥下走进来,冷笑的看着齐妈妈,冲着冬雪道:“本小姐说砸,谁敢阻拦,一块砸了!”

    冬雪立即点头:“是,小姐!”然后飞身一脚,只听“砰”的一声,齐妈妈的身子便飞了起来,然后摔在地上,那一瞬间她只感觉眼冒金花,痛的感觉身子碎了很多瓣似的。

    齐妈妈这一倒,倒是让明月阁的下人多了一分血性来,接下来的打砸香宁院更是起劲,但凡有下人出声阻拦,她们毫不留情出手将人打趴下。最后香宁院的下人都哆嗦着抱在一起,害怕的看着明月阁的下人,像土匪一样横扫一片,不过好在没人阻止这些人,她们也没出手伤害无辜的人,香宁院的下人松了一口气。而明月阁这些下人,却是越砸越上瘾!

    这可是府中姨娘的院子啊,以前这些主子可都是高高在上,一个不满意,就处罚她们的主子啊,她们竟然有一天也能来砸主子的院子,还没人敢阻拦。她们越打砸越兴奋,到最后眼睛都冒光了。

    其中一个人还兴奋道:“小姐,外面都砸的差不多了,还有明姨娘的房间没动呢。”

    欧阳月看着这人兴奋的满脸通红,嘴角勾了勾:“噢,竟然还有一间,那岂能放过,冲进去!”

    “是,冲啊!”那下人得令,立即高喊一声。

    欧阳月看在眼中,突然脑补了一下,她现在怎么感觉,如果再多一个冲锋号,嘟嘟嘟的吹响几下,就跟扫荡小鬼子似的?似乎跟她现在这情况挺像的嘛!

    欧阳月嘴色勾着玩味的笑,却已悠然踱步进来。

    房间内阳儿、笑儿护着已经惊醒的明姨娘,旁边还有几个吓的发抖缩在墙角的下人,而明月阁的下人,却是拿着板子之类的东西,见到房间的摆设就砸,什么花瓶瓷器,桌子椅子,不给砸个数块出来,就难消她们心头之恨一般。

    明姨娘气的直哆嗦,真是虎落平羊被犬欺,她刚瞎了眼睛、断了腿,这些贱人竟然跑来砸她的香宁院,简直太不将放在眼中!真是岂有此理!她们借的谁的胆:“住手!住手!谁敢再动,我让她死,我要让你们都死!”

    明姨娘气的大吼大叫,然后重重咳嗽起来,面上涨的紫红,眸子恨的要瞪出来了,只是她现在只剩下左眼一只,另一眼又被包起来,这威慑力实在太小,小到让人觉得可笑。

    欧阳月笑着走过来,她还是早上那一身黄色的衣服,显得她十分娇俏可爱,此时她眼睛笑成月牙状,表情十分美丽可爱。只是在明姨娘等人看来,却十分邪恶,却听欧阳月声音柔和,但说出的话却极为无情:“你们真是不懂事,怎么能吓到明姨娘呢。再说你们也太笨了,砸了怎么还能留出这一块啊,这地方自然也要砸了,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原来这明月阁的下人,也不是全无所畏,进了明姨娘的房间,虽然打砸的欢,但明姨娘所在的床铺位置,却无人敢过去,显然还很畏惧明姨娘的身份。欧阳月现在说出,那些下人有些踌躇,但随着欧阳月冷眼扫了,她们都只感觉身子一震,面上一整,拿着家伙就冲了过来。同时又听到欧阳月柔柔的声音道:“对啦,只要意思意思就行了,明姨娘现在有伤在身,可不能吓着她、碰着她,那样对她恢复,可是大大的不利啊,你们可不能太粗鲁了。”

    下人们心中嘀咕,不是三小姐你说要砸这里吗,砸的时候还要怎么能不粗鲁啊!

    那明姨娘却是气的不轻,哆嗦着说不出话,这时明月阁的下人已经拿着东西冲过来,冲着那床顶架便砸了过去。

    阳儿、笑儿吓的抱紧了明姨娘,心中却有些后悔,刚才怎么就没跑啊,现在却是想跑也跑不了。

    那床顶架哪里受的了剧烈敲动,已经开始晃悠起来,带动着床都摇晃起来,明姨娘、阳儿、笑儿吓的不停尖叫,但这明月阁下人出手也算是有些技巧,竟然敲了几下都没将东西敲下来,却让它摇晃更加厉害。每晃一下,明姨娘、阳儿、笑儿都感觉心快提到嗓子眼了,每一次,那东西摇一下,她们都感觉那东西要掉下来砸向她们了,可却每次摇一下又停住,然而还不等她们松一口气,那东西又被敲的摇晃起来。

    所以她们这心起起浮浮的,哆哆嗦嗦的,明姨娘此时都恨不得有一把刀,她自己捅在心脏上死过去算了,这样折腾的她比那样痛苦多了。

    “咔嚓!”就在她们心中怨恨之时,突然听到这个声音,声音更是提到嗓子眼了,她们只见那床顶架突然一偏,碎了几块,便往她们头上砸来。

    “啊啊啊啊啊!”明姨娘三人立即吓的大叫起来。

    然而那东西就在她们面上一掌的距离,马上就砸到脸上时,突然被冬雪震开了,只是她们尖叫声却没断,因为已经有下人往她们所在的床上砸了过来。

    明姨娘吓的面色苍白,那不断挥动的木头剪刀菜刀等物,就在她们身边不断挥动,带出的刀风十分冷洌,她甚至感觉她只是稍微动一下,那东西都立即能砍砸在她的身上一般。她甚至可以想象那样的场景会是多么凄惨,到后来,明姨娘甚至连喊都不敢喊了,只是不停张大嘴,瞪大眼睛,胸口上下气浮不停,哆嗦着嘴,面上一片惊恐骇然之色。

    她觉得,此时给她心灵上的折磨,比欧阳志德砍断她双腿还要残忍,她只感觉头脑一阵阵发涨、眩晕,那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恐意,实在太可怕了!

    “咔嚓!”

    突然床上又响起一道声音,明姨娘瞪大眼睛,却在这时,她本来很大很精致的床,终究经不过明各下人多次砍砸,只听“噗通,咔嚓,咔嚓”几声,突然从中间裂开。

    明姨娘只感觉,她好似从高空坠落一般,“砰”的一声坐在地上,甚至连她叫的机会都没有,接着她眼睛一翻,直接倒头昏了这去。不止是她,她身边的阳儿、笑儿,也总算经受不住害怕与恐惧,双双翻白眼,齐齐倒在了满地碎木片的烂床之中。

    随着她们晕倒,众明月阁下人也停下来,看清屋中情景,连她们也倒吸一口凉气。

    实在是明姨娘的房间,现在太过惨了点,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完好的物件,都被砸的不成样子,简直跟无人居住的废墟一般,实在是狼狈的可以!

    欧阳月却是满意的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笑眯眯的道:“不错不错,回去后本小姐重重有赏,今天论功行赏,每人五百钱,冲在前头的那些,小姐都看在眼中了,你们每人一两。”

    “哇,谢谢小姐!”一千钱可就是一两,就是那些出力小的也能得半两银子,今天不但吃了小姐安排的丰富晚膳,砸了明姨娘的院子,让她们觉得很爽,没想到事后还有银子可拿。就是那些拿了半两银子的多少有些郁闷,早知道她们也冲到前面了,半两银子可是差很多的啊!

    欧阳月笑着一摆手:“好了,都回去吧。明姨娘也需要休息了。”随即欧阳月悠然转身,步子极为优雅的从这杂乱的房间走出。

    不止明月阁的下人,就是那些本来吓的缩在一边的香宁院的下人,都抽着嘴角,抖着眼睛,面色黑了黑。什么明姨娘需要休息,那是被吓晕过去了吧,而且看看这房间的样子,明姨娘还怎么休息,这三小姐……这三小姐怎么……

    这些人想说欧阳月,只是却发现,她们根本不知道有何语言能形容欧阳月,这人简直是无耻邪恶到极点了,极品的让她们根本不知道,什么言语能代替她们此时的心情,所以她们只能抽搐着嘴角,眼角抖动,面上表情十分怪异。

    还有一点,他们同时认同,在这府里,最最不能得罪的就是这个三小姐。

    老爷为人虽然严厉了一些,而且有人犯了错,他出手很狠,可是与三小姐这种即不弄死你,却能吓到你晕的程度,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欧阳月带着明月阁一众下人,晃晃悠悠的往回走,路过的下人纷纷退步,有些甚至看到她们调头就走,还有不少躲起来露出半个头张望的。那样子,就像是看到什么地主恶霸,受到了无尽的欺压又不敢反抗似的。

    欧阳月只是表情淡淡然,看不见一般,而明月阁下人却是各个挺着胸,一脸得意光荣的样子!以前明月阁虽然名头很好,是府中嫡女的院子伺候的,可是分到明月阁的,都是一些平时在府中不受看重,也不得宠的下人。欧阳月之前在京城名声不好,连带着在府中也受人白眼,她们这些明月阁的下人还能好的了,就是与别院的下人相处,也常常被人嘲笑自己没前途。可是今天她们可是大大风光了一把,心里能不得瑟吗!

    一路回到明月阁,她们受到无数凝视的目光,感觉今天还真是没白来!

    安和堂里,老宁氏刚刚用过晚膳,就忽然看到绿衣急匆匆跑进来,老宁氏顿时皱眉:“什么事跑的这么急,一点都不稳重,喜妈妈就是这样教你规据!自己去请罚!”

    绿衣跪在地上:“老夫人请恕罪,实在是……实在是这件事闹的太大了,奴婢太着急了。”

    老宁氏面色阴沉,自然想到白天的事:“又闹出什么事了,难道府中的事传到府外了,谁这么大胆子,难道是刘太医!”老宁氏眸子泛冷,这种家丑传出去,影响可太大了。

    绿衣却是急的摇头:“老夫人,奴婢刚才听说,三小姐带着明月阁的下人去了明姨娘的香宁院,将香宁院都砸了,明姨娘还有一些下人都吓晕了。明姨娘屋中摆设尽数被毁,损失了不少银子。”

    “什么!”老宁氏气的将茶杯扣在桌子上,“你说什么!欧阳月派人将香宁院都砸了!”

    绿衣见老宁氏动怒,却不敢多说,只是不停的点着头,老宁氏的脸幽暗发黑,十分难看:“好啊,简直无法无天了,我还没死呢。这是不满我的处置,所以派人去砸了香宁院了,她这是砸香宁院吗,这分明是冲着我呢。这是打我脸面呢啊!简直是个混帐,岂有此理!”老宁氏气的胸口中颤动,眼神阴冷幽暗,牙关紧咬,那怒火是如何压也压不下去的!

    “好好好!真是胆肥了,竟然敢不尊敬我这个祖母,竟然敢不满的我的处置,竟然敢爬到我头上了!我看看她能嚣张到何时,来人啊,去明月阁,马上提了欧阳月来见我。我倒是要看看,她在我面前还想怎么嚣张,若是她不来,给我打折了腿拖过来!”老宁氏面色狰狞,发出一种阴狠的神色!

    绿衣等人有些犹豫,但老宁氏却怒喝:“还不快去!”

    “站住!”安和堂下人还未等动,欧阳志德便走了进来,他面有寒霜,眸子扫向何处,立即让人定住不敢动,低着头不敢再有动作,欧阳志德扫了安和堂的下人一眼,最后定在老宁氏脸上,缓缓却不容置疑道,“谁也不许去明月阁找麻烦!”

    老宁氏却是明所未有的愤怒,扫掉了桌上的茶杯,愤怒道:“你竟然还替这孽障出头,你看她干出什么事了,这件事绝对不能这么算了,不然以后这府中,还有谁将我放在眼中!”

    欧阳志德刚毅的面上更沉了几分,看着老宁氏的眸子,竟然冷了几分,这是以前绝对未有过的神情,老宁氏吓的身子后仰,差点栽倒下去,却听欧阳志德声音冷漠道……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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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护短!

    “母亲认为月儿砸的不对?”欧阳志德声音有些冷淡,语气又十分平平的,让人都不太清楚,他说出这话是喜是怒,哪一个情况更多一点。

    老宁氏冷哼,面色还没从刚才听到消息后的盛怒中回过神来:“自然是不对,难道她在府中这么胡闹,带明月阁下人砸了长辈的院子,我还应该歌颂她做的好不成!这将军府何时这么没规据了,我可从来没这样教育过她们!”对于儿子多次护着欧阳月,并且隐隐有与她作对的意图,老宁氏也很耿耿于怀,她心里不舒服,自然也没什么好话。

    欧阳志德眸中闪过什么光芒,随即隐下去:“月儿不该去砸明姨娘的院子,这一点我也如此认为。”老宁氏却有些奇怪了,只是却听欧阳志德声音又冷了一下道,“月儿是不该去砸长辈的院子,可是,难道母亲觉得明姨娘的行为是对的?”

    “儿子当母亲一直想府中再多些子嗣,母亲才那般疼爱花姨娘的,难道这些都是假的不成?”

    老宁氏自然摇头:“当然不是假的,你现在只有欧阳童一个儿子,那孩子身子一直以来都十分弱,怎么可能继承你的衣钵,将军府自然还需要更健康的子嗣才行。彩月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花姨娘好不容易才怀上,我们最该紧张万分才是。”

    欧阳志德面上不禁带着几分嘲意:“所以,明姨娘不但设计残害府中子嗣,杀了我的儿子,并且还陷害月儿是凶手,母亲也觉得她做对了?!”欧阳志德面上,不禁带着几分严厉。

    老宁氏愣了一下,她怎么可能没想到这件事,明姨娘故然是不对的,但这可是她一手提拨上来的,与一向跟她不亲的欧阳月又怎么是一回事。她对欧阳月可以不睦,对明姨娘却是不行。处罚了明姨娘,岂不是告诉别人,这个备受她照顾的府中姨娘,其实毒如蛇蝎,说她有眼无珠、识人不明吗!老宁氏一辈子还没受过这般指责,她不能同意,也绝不允许!

    再说欧阳月可是她孙女,出于孝道,一切也该听她这个祖母的,她的态度摆的这样清楚,欧阳月却带着人这么胡闹,简直就没将她放在眼中。她出手教训也是为欧阳月好,这在府中还有人宽恕她,若是出去了,可没人护着她!所以她有什么错!

    “明姨娘虽是有错,可欧阳月在她身残病弱之时,前去打砸香宁院,至明姨娘气急昏倒,就是该有的晚辈之礼?说出去,外人会说将军府不会教孩子,说我这个老夫人不会当家!”老宁氏言词严厉,却没注意到欧阳志德面上寒霜更重,喜妈妈看在眼中更要劝阻,只是欧阳志德冷眼已经扫来,喜妈妈无奈,只好闭嘴!

    “月儿砸香宁院不是晚辈该有的礼,这话确实没有错。可是母亲难道忘记明姨娘是何等身份了?”

    老宁氏声音冷薄,还带着丝丝火气:“自然是府中贵妾!”

    欧阳志德终于冷笑出声:“母亲还记得她不过是个妾吗?母亲似乎只记得她是你做主抬进来,并且一直很宠爱的妾了,母亲却忘记了月儿乃府中嫡女了,论起身份地位,又岂是一个区区贵妾可比的。别说月儿今天只是带人去砸了香宁院,就是月儿带人杀了明姨娘,又有何不可的?按儿子说,杀了明姨娘也不足以解她残害府中子嗣的大罪!只是瞎只眼,断了双腿实在太便宜她了!儿子倒是觉得月儿做的极好,她这是自己立威,否则堂堂将军府嫡女,竟然让府中一个妾陷害,最后害怕龟缩到自己的老窝,传出去这才叫人笑话!她是我欧阳志德的女儿,不是那些个狗屁文臣的闺家小姐,武将家的女儿做事张狂些有何不可!”欧阳志德冲着喜妈妈道,“现在是老夫人管中馈,喜妈妈也必是协护的了,你传话下去,不许给明姨娘香宁院收抬,东西砸了让她自己配,没钱不服就去将军府西边冷院那住着,这是我的命令!”

    喜妈妈低着头,一直以来将军很少管府中的,这一次竟然一连下令惩罚明姨娘,显然他是气的极了啊!

    老宁氏却听的火冒三丈:“好啊!你们一个个都不将这个老太婆放在眼中了,竟然在我面前如此说,你分明是怨我了,你觉得我不对了!”

    欧阳志德嘴角一撇,本来要说的话压了下去,想了一下才又道:“母亲,你当时为花姨娘小产怒发冲冠,打了月儿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得知真相时,知道这一切都是明姨娘所为时,你又是怎么想的,这些没有谁比你清楚吧!实话说,儿子心疼,月儿这巴掌挨的何其无辜。儿子这些年虽然不在府中,月儿的性子我却是知道,她是冲动,但也处处透着纯洁善良,正是因为她的直率,她才与京城中那些虚伪下作的千金小姐不同。她名声虽是不好,但儿子却一直觉得,这该值得庆幸,因为她想什么、做什么,都不需要人去猜,她也不会算计人,这是多么难得。而且月儿一直以来都很孝顺,只是鲜少有人能发现罢了,并且母亲,你给过她机会吗?”

    “你什么意思?心疼,那浑吝的性子,你竟然为了心疼她而说我,你又孝顺了?”老宁氏从小教育欧阳志德长大,费尽了心力,欧阳志德一直十分尊敬她。又因为多年以来,欧阳志德带兵在外,常年不在家,府中是老宁氏在照看着府中大小事,对此,欧阳志德十分心疼与愧疚,从来对老宁氏都十分敬重,府中的事他一向不喜欢管,因为他也清楚老宁氏强硬的性子,就是有时候他觉得过了,也没有指责过她一丝一毫。

    以前没有过的事,突然发生了,并且还出于一丝敌意,这令老宁氏心中十分不平衡,不过是为了一个不懂事的丫头,一直对自己恭敬孝顺的儿子,竟然也指责她了?!还怪她对欧阳月不好?那丫头那般行事都能被原谅,还央求、诱导儿子与她做对,这孙辈与子辈到底是差了一层,老宁氏更看重她的儿子,同时越想心中越是犯着酸水,竟然十分嫉妒欧阳月!

    老宁氏面上表情明显又阴沉了几分:“真是儿大不由娘啊,你竟然为了欧阳月,反倒是指责起你老娘来了,好啊好啊!真是我养的老儿子,咳咳……好儿子啊!”老宁氏气的面色涨红,呛了自己剧烈的咳嗽起来。

    欧阳志德面上急变,忙上前搀扶老宁氏,却被老宁氏猛的推开:“不用你假好心,你是不是指望着我早些死啊,没人再管制着你了,好,我老婆子现在就死给你看!”说着老宁氏竟然往一旁边的柱子上冲去。

    欧阳志德一惊,立即冲过去一把将老宁氏抱在怀中,按住老宁氏的双肩阻止她挣扎,这才松了一口气,皱眉道:“娘,你这是做什么,你以死相逼,想要陷儿子于不义吗!”欧阳志德这声音里有着说不尽的受伤。

    老宁氏身子一震,看到欧阳志德失望而受伤的表情,心里徒然一抖。老宁氏若是以这样的情况死在将军府,外人自然不能详细知道细节,只会以为欧阳志德为人子女不孝,活活逼着自己亲娘!这不但要受尽言语的攻击,恐怕到时候他这将军也不用做了,甚至可能受到皇上的处罚。她顿时知道自己刚才多么的冲动:“德儿,娘……”

    欧阳志德摇摇头,张张嘴,想说什么似的又咽了一回去,最后只无奈道:“娘,你与月儿都是我关心想要亲近之人,我们是一家人,何苦闹到这个份上呢。说到底明姨娘也不过是个外人,为了她值得吗!”即使明姨娘是将军府贵妾,是欧阳志德的姨娘,可与她们没有丝毫血缘关系,欧阳志德这句外人,看似无情,却也是实情。

    老宁氏被刚才自己的行为吓了一跳,此时还一阵阵的后怕,手都吓的抖了,软软的身子被喜妈妈扶着,又坐了回去。也好在之前老宁氏屋中没留人,喜妈妈又值得信赖,他们倒是不怕刚才的事传出去。老宁氏长叹一口气:“德儿,明姨娘虽然只是个妾,可是背后有户部尚书府呢。”看到欧阳志德的不以为意,老宁氏叹息道,“户部尚书可是正三品朝官啊,看着职位低了些,却掌管实权啊。户部尚书掌管全国土地、赋税、户籍、军需、俸禄、粮饷、财政收支等支出,哪一项是朝庭还有皇上不在意的,这六部之中,户部位居首位。明姨娘是户部尚书府唯一的小姐,出嫁前就受到宠爱,你也没忘记她被我抬进府中的事吧,除了少了一个正妻该有的拜堂,她缺了什么?这些自然是户部尚书府要求的,可已经坏了规据,可那时候你的根基不稳,娘抬她一是为了让你绵延子嗣,二也是想你多些助力啊。你能否认这些年来你在朝庭上如鱼得水,没有借了户部尚书府的利吗?”

    欧阳志德沉默了,老宁氏继续道:“不止如此,近几年来,户部尚书会与太子走的有些近,似乎也有意投靠太子为其效力。之前月儿与洪亦成有着婚约,对这种关系倒是锦上添花的事,可是之后月儿、柔儿、还有华儿与洪亦成都牵扯不断,最后还至使华儿自谥身亡。咱们与洪府的关系已经破裂了,同时也算是与太子划清了界线。太子是什么人,可是储君,未来的皇帝。其娘家实力非凡,这些年来已有大臣纷纷明里暗里投靠,岂是我们能硬碰的。若是这时候再杀了明姨娘与户部尚书府交恶,你想过后果吗!”

    老宁氏这话看着有些杞人忧天,却不无道理。这就是朝庭,牵一发而动全身,往往可能只是一件很小的事,到最后都可能成为某个官员致命的死因。所以在朝为官之人,多汲汲营营,便是如此,那些无辜受牵连的,每朝每代却也不少。老宁氏出于这份考虑,倒是真心为欧阳志德好。只是在这种借口前,又有她的多少私心呢!

    欧阳志德此时却不能再说什么,抛开欧阳月的事,她的母亲还不会做出对他不利的事。

    欧阳志德面色缓和了几分,叹息道:“我明白的母亲,只是儿子觉得此事明姨娘做的实在太过份,月儿受了委屈适时的闹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她就这么忍气吞生,才是对府中的不利,您想明姨娘做出这等大错事!母亲心系将军府想的长远,可是主子、下人们却想不到这些。月儿如此做,实则也警醒了府中那些不省事的。只不过儿子粗鲁惯了,不会说话,倒是惹母亲生气了,不请母亲别怪罪。”

    老宁氏摆摆手:“我知道你是孝顺,怎会怪你呢。”

    欧阳志德笑着陪老宁氏说了会话,便告退了。

    欧阳志德刚一走,喜妈妈不禁柔声道:“老夫人,老爷一向孝顺懂事有分寸的,您刚才……”

    “你也觉得我不对?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欧阳志德一走,老宁氏反倒平和多了。

    喜妈妈看看老宁氏的面色,这才思索了下道:“老夫人以死相逼,怕是伤了老爷的心了。再者奴婢也认为,为了明姨娘让您母子两个矛盾,实在不值得。明姨娘这次的事,那么多人看着,老爷就是想护着怕是也不行了。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明姨娘便是死,谁也说不出咱们的错,她只残了腿,又被三小姐带人砸了下出气,反倒是将事情圆满解决了。从此以后都不提了,明姨娘借此安静下来,倒也是不错。”

    老宁氏眉头突然一皱:“有什么不错的,明姨娘的腿不还是断了吗!将来户部尚书府的人追究起来,德儿还能像现在表现这么淡定。哼!这欧阳月至从我回来,麻烦事就一直没断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我欠了她的,实在令人可恨!”

    得,合着刚才欧阳志德与喜妈妈劝说的话,这老宁氏左耳进又耳出了吧,竟然半点没听进心中,还是纠结在原来的问题上了。

    喜妈妈张张嘴,刚要说话,老宁氏却长叹一口气:“欧阳月跟余欢一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实在无法比较。你看余欢又懂事又细心,还善解人意,怎么就没托生成我的亲孙女,偏让欧阳月占了这么个位置,实在令人气恼!”

    喜妈妈愣了一下,却听老宁氏继续抱怨道:“明姨娘虽然可恨,可是花姨娘的孩子到底是没了,你们以为我多宠妾灭妻,宠庶灭嫡吗。不,当然不是!彩月根本不能生育,她也根本生不出嫡子,我甚至动过念头想休了她,可惜宁府那里断然不会同意。我只能将心思放在庶子身上,但前提是府中一切平顺,我有错吗?我有什么错啊!”

    喜妈妈这下闭紧了嘴巴,什么也不说了,心里头却是更加古怪。虽说老宁氏这想法也没错,这府中没有男丁,将军府百年之后定要败了,宁氏出身宁府,有宁府坐阵,虽然没生出嫡长子来,但到底也不是无所出,再者将军府与宁府有着千思万缕的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老宁氏就是动了休宁氏的心思,她也不敢真的实行。子嗣的事自然要落在府中姨娘身上了,只不过刘姨娘生的欧阳童,那身子骨难托大任,花姨娘本来很有希望,可是实际想想,她出身实在太低了,就是这儿子生了,到时候说不定也会因为种种原因要受到打压。以后的事还都是未知数,这就让府中的安宁显得由为重要,有太子做后盾的户部尚书府,确实令人忌惮,连带着明姨娘也不能随便动了。

    只是这若换一个疼爱晚辈的祖母,却绝对不会将事情往市侩利益上说话,喜妈妈跟在老宁氏身边多年,当年还在宁府时,她便是老宁氏的贴身丫环,自然看的明白老宁氏的性子。只是她却从来没想过,这样的老宁氏,竟然也会有用心疼护的人。

    便是当年老宁氏对欧阳华再疼爱,那也是因为明姨娘出于户部尚书府的原因,明姨娘会做人,欧阳华会努力讨好卖乖,并且以欧阳华的才貌,将来便是做不了豪门贵府的正妻,但是做一个受宠的贵妾却容易,老宁氏疼欧阳华可不是无迹可寻的。

    所以老宁氏突然对芮余欢没有理由的喜欢,令喜妈妈十分不解。换成以前,老宁氏再讨厌欧阳月,不会做的如此明显,芮余欢再多会讨好她,到底只是个外人,原本这芮余欢心系老爷,倒也能抬进来,成为老宁氏的一大助力。可是最近芮余欢那心思分明浅了,而她的身份,也不过就是个父亲与欧阳志德有恩的孤女罢了。老宁氏从宁府那样的人家出来,不能说人性的棱角被磨平了,但一切都是以利益为重的个性,对待芮余欢这种人,她没有理由这么喜爱。

    喜爱的能忘记与欧阳月的血缘关系,忘记了欧阳志德对欧阳月的疼爱,也忘记了这府中需要惩罚分明才能管家。喜妈妈眸子闪动,可就她最近这段时间的观察,却没发现芮余欢有什么问题,这才是最令她奇怪与不解的!

    老宁氏的餐食一向都由她严密的控制,每次老宁氏用膳前,都需要对食材做工等进行,饭前还需要她验毒,所以她十分清楚,芮余欢若是想下药,是没有机会的!难道真只是老夫人与芮余欢相见如故?

    这想法怎么看都十分可笑,看来她还要继续查查才行。而且主子还说……喜妈妈微微摇头,一切的情绪皆隐藏起来。

    欧阳志德从安和堂出来,却没回去,反而转身去了明月阁,明月阁今天气氛十分热闹,纷纷笑谈着什么,但看到欧阳志德进院后,面上表情皆不禁变了变。

    “老爷。”

    欧阳志德却是摆摆手,大步走向欧阳月房间,春草听到下人请安声,立即走出来:“奴婢给老爷请安,老爷这时候过来……”春草微微打量着欧阳志德,虽说之前欧阳月带明月阁下人打砸香宁院很是过瘾,只不过这必竟也不是多光彩的事。并且事关欧阳志德的枕边人,春草也怕欧阳志德迁怒,只不过小姐的脾气,她可是说不动的。当然,她心中也觉得砸了香宁院也是活该,谁让她们有那种恶毒阴狠的主子呢!

    欧阳志德的到来,却让她有些紧张:“老爷,时间不早了,小姐已经休息了。”想了想,春草深吸一口气道,以老爷对小姐的宠爱程度,就是再生气,过一天也应该消气了,不如就使用拖字决。

    欧阳志德却是似笑非笑望着春草,后者被看的全身僵硬,面上表情僵在面上,似乎有些无措。这时候欧阳月的声音传来:“春草,是爹来了吗,快请进来。”

    春草立即低头请欧阳志德进去,却看到房间里,欧阳月正坐在桌前,桌子上摆了三盘糕点,金黄色的球状的糕点,紫红色块装的糕点栗子糕,还有一盘苹果梨子等水果拼盘做的果盘,欧阳志德的眸子立即闪了闪。这脚倒似乎有些要进不进了。

    欧阳月面上表情淡淡的,因为欧阳志德刚走进门前的表情可算不上好,眉眼微敛,面上有些发黑,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欧阳月抿抿唇,也没再开品继续请进来了。反而给自己与对面倒了一杯茶,然后端起来,眯着眼睛喝了一口。欧阳志德看她这个样子,心中苦笑了一记,抬腿走了进来,坐下后,拿起桌上金黄色的球状糕点仔细端详了下,然后咬在嘴中,顿时一种酸甜绵软的口感,在嘴中蔓延开来,他眉眼间也不禁放松出来,不一会这糕点就吃完了。偏这糕点酸甜味,刚才欧阳志德用晚膳的时候听说欧阳月的事,又没怎么吃,现在反倒更饿了,他伸手再想拿一个,盘子突然飞起来了。

    他一看,却是欧阳月拿起那盘子,拿出一块糕点直接塞在嘴中,一副我要全都吃掉,一个都不给你的样子。欧阳志德哑然失笑道:“月儿怎么这么小气,一块糕点都眼巴巴的看着,还不给爹爹吃吗?”

    欧阳月哼了一声:“噢,爹爹难不过专门来明月阁斥责月儿的吗,既然这样反正都要被说,月儿干嘛还要好好招待你,大不了多被你骂两句,那我心里头还舒坦了。”说着开始用力嚼着嘴里的糕点,瞪着眼睛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

    欧阳志德被说的明显噎了一下,因为欧阳月没说错,他确实有意来敲打欧阳月一下。虽然欧阳月去砸明姨娘的香宁院,他是知道她是不解恨,这换成谁差点被陷害死掉,都会有的反映,这很正常。但欧阳月的行为,明显还有些冲动,欧阳志德能为欧阳月去安和堂,阻止老宁氏做多余的事,可不代表他完全认同,既然他觉得砸的对,嘴上可不能这么说。

    欧阳月到底是女儿家,欧阳志德嘴上说着欧阳月这是真性情,比京城那些名门的虚伪千金好,可是当爹的还能不担心,欧阳月这么下去真嫁不出去啊!谁知道他不过摆了个脸,还没说话呢,当事人反倒先闹脾气了。

    欧阳志德轻咳一声:“月儿,你知道错吗!”

    欧阳月唇紧紧抿着,打死不认错的样子,欧阳志德冷着脸:“你做事实在太冲动了,要不是爹去安和堂堵着,你以为你还能坐在明月阁喝茶吃点,与我闹脾气吗!”

    欧阳月眸子闪动了下,许久才道:“爹爹不是已经阻止了吗,反正最后有给我擦屁股的,我怕什么。”

    欧阳志德瞪起眼睛:“胡闹,你说的什么话,女儿家怎么总将屁股屁股这些不文雅的词挂在嘴边,不像话!”

    欧阳月叹息一声:“爹爹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类,你分明就常说,我与你学的啊。”

    欧阳志德又一噎,他可是武将,平时在边关,全是一些大老爷们的,说话还能像女人那么文雅吗,暗想自己还真是常常出口粗鲁,欧阳月有样学样,还真是他的错了。欧阳志德涨红了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你还不知道错!”

    欧阳月哼了一声:“爹爹本来就是兴师问罪的,我认不认错,有什么差别吗!”欧阳月故意表现的闹脾气,心中却沉了一下,其实这一回她打砸香宁院,也是有三个目的,一就是为了出气,二就是为了立威,三也想试试欧阳志德能宠爱她到何地步。她深知这件事,若是弄不好,她会有麻烦,只不过顶多被禁足或是打个板子,若是同时达到这三个目的,欧阳月也不在乎。

    所以欧阳志德沉着脸过来,她心中就有些沉郁了,看来欧阳志德的底线是在这里吗?若是如此,她以后不但要注意,还要与其保持些距离,虽然以前欧阳志德对她极好,但那是厉害关系没在他们之间冲突。欧阳月虽然对欧阳志德有好感,但却不放下心,必竟她不是欧阳志德真的女儿。

    欧阳志德见欧阳月一脸的不服气,终于是绷不住脸:“你啊,就是得理不饶人。”看到欧阳月已瞪着眼睛望向他,他这才又补了一句,“不过明姨娘做出这种事,死不足息。”

    欧阳月一愣,怀疑道:“噢,爹爹一点不心疼,月儿可不信。”

    欧阳志德眼中闪过一丝讽意,没接话,只是道:“不过你下回做什么事,可要想好了再做,外面可不比府中,在将军府中一切都还好说,我还能压下去。在外面可是有千百双眼睛看着,你出什么事,那些人可会毫不留情的攻击你。”

    欧阳月笑着站起来,十分讨好的将糕点递了回来:“爹爹你快尝尝,这个糕点名叫金糕,不但开胃养颜,还十分美味呢,这可是月儿特意为你做的。”说着将金糕放在桌子上,站起来按着欧阳志德双肩便捏了起来,“月儿知道爹爹是为月儿好,月儿下回会注意的,爹爹劳累了,月儿帮你按按。”

    “噗呲。”欧阳志德再没憋住,看着欧阳月这个狗腿的样子,实在好笑的很。笑完也不禁收回来,表情严肃的哼了一声,却是拿起金糕连吃了两块,还吃了两个栗子糕,又吃了几块水果,依由欧阳月按着肩膀,也不说停。

    欧阳月鼓着脸,无可奈何继续按,过了一会感觉手有些酸了,不禁道:“爹啊,舒服吧,月儿下回再给你按吧。”

    欧阳志德轻哼了一声:“没有长性,这才按多大一会就没力气了?”接着摇头叹息,“你从小就是这性子,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结果到头来什么也没学会。”

    “不不不。”欧阳月立即摇头否认,“爹爹你说的不对噢,我要是什么也没学会,这金糕和栗子糕是哪来的啊!月儿只是小时不懂事不想学罢,月儿聪明的很,学什么都很快。”

    “是吗!”欧阳志德一脸的怀疑,欧阳月立即气的收了手跑到对面坐下去,然后看着欧阳志德又讨好的笑了,“月儿还是很感谢爹爹的疼爱的,这次没有您,祖母一定怪罪月儿的,嘿嘿嘿。”

    欧阳志德冷瞪了她一眼:“知道就好,下次做事别冲动,起码得问过你爹我再说了。”

    欧阳月一乐,这欧阳志德也是个护短的主啊,刚才一些都是故弄玄虚呢,害的她还担心了一下:“那要是爹,这件事你怎么做。”

    欧阳志德面上变了变,轻咳了一声,站起身对着春草道:“今夜我要在书房公干,怕是要饿,东西收收送到我的义和轩吧。你也早些睡吧,爹走了。”

    欧阳月立即笑着行礼恭送欧阳志德回去,眸子里有些玩味,而搜刮了欧阳月糕点的欧阳志德,却微微红了脸,他总不能告诉欧阳月,这事换成是他,得将香宁院给铲平吗。他可是武将出身,在外出兵打将,一向要做的就是击溃敌人为宗旨,他虽叫欧阳月做事要三思,但按他的脾气,怕是做的更可怕!他自然不能留下去,不然可要丢脸了!

    春草送欧阳志德离开,冬雪望着那健壮,且步履沉稳远去的背影,眸子闪了记,冲欧阳月道:“小姐,老爷真是疼你。”

    欧阳月点点头:“是啊,他对我是真心好啊。”只是这好能好到什么地步呢,或者说这好中,真的没掺杂杂质吗,从宁氏、老宁氏的所做所为来看,欧阳月一度怀疑她的身世,并且也有些失望。当然欧阳志德的相护,她一定会记在心中。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犯我一尺,我犯你百丈,一向是她的做人原则。!

    善语阁里,宁氏正坐在窗边饮茶,林妈妈挥退了下人走过来:“夫人。”

    宁氏淡淡应了一声,至从之前宁氏与欧阳志德闹翻,被冷落之后,最近这段时间她倒是表现的很平静,凡事都不争,倒显得超然起来,只是此时她却冷笑了一记:“没想到今天府中这样热闹,白天上演了一场阴谋构陷的戏码,晚上又有砸院子的,将军府可好久没这样的热闹了,真是有趣的很。”

    林妈妈笑道:“还不是明姨娘自以为是,没想到她平日里看着聪明,最后却被三小姐摆了一道,当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现在明姨娘毁容,瞎眼,又断腿,现在院子都被砸了。奴婢刚得了消息,老爷十分动怒,还命令喜妈妈,不准给香宁院配送毁了的物件,要换就得明姨娘自己出钱。这一次她真是赔了夫人又折病,真是什么都不得好,这才是大快人心!”

    宁氏眸子冰冷:“那贱人与我斗了多年,倒是没想到这件事上栽了,你说是她变笨了呢,还是欧阳月聪明了呢。”

    林妈妈望着宁氏,不太清楚夫人这话里是什么意思,但想到欧阳月总算是夫人的亲生女儿,以前因为三小姐行事冲动而厌了她,现在应该有所好转吧。当即柔着声音道:“奴婢是看小姐长大了,看着聪明多了,明姨娘根本不是对手!”

    宁氏眸子更加冷寒,林妈妈吓了一跳,再看过去的时候,宁氏已经回复平静的模样,并且不再说刚才的话题:“只不过花姨娘小产,倒是对我有大大的好处。这小贱人不过偶得老爷宠爱,有幸怀有身孕,竟然连我都不放在眼中,她会小产就是报应!”只是宁氏却若有所思道,“只是这件事却给我提了一个醒,这府中不能没有子嗣,女人可撑不起这将军府,我身为当家主母,膝下是一定要有儿子傍身的。”

    林妈妈心中一颤,当年宁氏生产的时候她虽不在府中,但作为宁氏身边最亲近的人,这些年来宁氏一直找生子配方她却知道,并且更清楚宁氏的身子怕是不能再孕了。夫人这意思是……

    “夫人,这……假孕之事,若是败露,恐怕……”

    宁氏却冷眼扫向林妈妈:“谁说我要假孕,府中不是有个现成的男丁吗。”

    林妈妈一惊:“夫人您的意思是……”

    宁氏端着茶杯静静饮了一口,宁府出来的嫡女,怎么可能是只有硬脾气与冲动的性子,她的招数多的是!

    翌日一早,欧阳月照例用了早膳,然后去安和堂给老宁氏请安,不过老宁氏却不给面子,见都没见她,欧阳月也不在意,只是行了一礼转身就走。一路上碰到的府中下人,看到欧阳月表情,明显更加忌惮与小心翼翼,这一次立威,显然是十分成功的啊。

    刚一回到明月阁,春草下去吩咐事情,冬雪浸好了帕子给欧阳月擦手,欧阳月用过递给她,才道:“有什么话要说。”

    冬雪立即道:“小姐,上次在美衣阁与付家发生争执,秋月说那之后美衣阁外一直有人暗中监视着,而且冷残那里也说,小姐提议的事他派人去查了。但似乎有人一直压着,他一时半会也查不出来,不过会继续跟进。”

    欧阳月淡淡应了一声,她本也没想过这么快,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她却挑眉道:“美衣阁就快开业了吧。”

    “是小姐,是您定在下月初的。”

    欧阳月点点头:“那就只剩下半个月了,美衣阁现在如何了。”

    “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就等开业了,冷残之前按小姐的吩咐找来不少巧言善辩的女子,还有绣工了得的,身家都十分清白,秋月也培养的差不多了。”欧阳月一直不好随便出府,与外面联系的事,一向都交给冬雪处理,所以有些细节她比欧阳月清楚。

    “是吗!”欧阳月想了想,“那么美衣阁开业之前,我得前去看看,就明天吧。”

    “是,小姐。”

    辰宇殿

    百里辰一身绣锻白锦袍,宽松的穿在身上,软倒在塌上,半眯着眼睛,面上一派安详,外面浅浅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让他脸上、身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整个精致的面貌,更加摄人心魄。

    这时两个宫女走进来,其中一人看到百里辰这等样子,顿时惊艳的移不开眼,她一直就知道七皇子,是皇子中长相最出色的,但身子不好,虽得皇上宠爱,却没有什么前途。只是这等容貌,便只是刹那芳华,却能让人久记在心,看一眼也足够了。这宫女是新调任来的,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百里辰,立即看的眼睛都直了,连走路都忘记了,脚上一歪,手中捧的茶立即摔落在地,发出尖锐的声音。

    本来走在前面端着果盘的宫女也愣了一下,却与闯祸宫女同时跪地请罪:“奴婢该死,请七皇子恕罪。”

    百里辰却是眼睛眨也没眨,声音淡淡的,却没有任何温度:“既然该死,就去领死吧。”

    “啊,奴婢……奴婢是无意的,只是七皇子长的太……”

    “你住嘴!”前面的宫女恨恨的回头,这个新来的宫女就是没规据,她分明告诉她不可拿七皇子的相貌说事的,她竟然还敢说!

    百里辰还是安静倒在塌上,那宫女也还做着求饶的动作,只是屋中突然闪出一人,双手握着她的脖子一扭,那宫女瞪大眼睛,连喊都没喊出一声,已经断气了。

    冷刹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快把这里收抬了,速速离开。”

    “是……是……”那宫女连滚带爬收了东西便跑了,至于死掉的宫女,谁又在乎呢。

    直到这时百里辰才睁开幽暗的,好似有黑色雾气缭绕的眸子,冷冷扫了下倒地了无生气的宫女,不知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丝愤怒,随后又隐了下去:“什么事。”

    冷刹走过来低声附在其耳边道,百里辰眸子越发幽暗,黑的没有丝毫感情!

    ------题外话------

    感谢亲,血櫻涙殇逝送了2朵鲜花,亲,jyu1970送了1朵鲜花

    好多说要男主戏的,我可是拎出来了,明天看到什么,都不要兴奋过头了哇╭(╯^╰)╮

080,女流氓!

    百里辰艳红的唇勾出冰冷的弧度:“鱼果然是上钩了,继续派人去办。舒榒駑襻”

    冷刹立即听命应道,百里辰眸子微微转动,“你刚才说将军府里又出热闹事了。”

    冷刹点头:“其中一位婕娘小产,另一位户部尚书府出身的姨娘被查出来是陷害之人,瞎了只眼睛,随后被欧阳将军处于刖刑,欧阳三小姐晚上又带着下人,将那姨娘的院子,尤其房间砸的稀巴烂,那姨娘当场吓晕了。”说到这,冷刹眉头也不禁挑了挑,听到这个消息时他也十分惊讶,这带人将姨娘院子砸了个稀巴烂还将人吓晕过去,实在是高!便是那同样身为京城三丑女之一的木翠微,管起父亲的事,也是没有分寸的将人打死了,才得了恶名。这件事上欧阳月是受害者,瞎眼、断脚都不是她做的,她就是带人风风火火砸了别人院子,看着是爱害者不愤的行为。

    可他怎么就感觉这欧阳三小姐是最狡猾的,即使她这么做,也不禁让人为她考虑,这是受了太大的委屈了,不然谁也不会放着名声受损的结果,做出这种事来,可偏偏这欧阳三小姐可不像是对虚名多在乎的,最后不但打砸了别人院子,不受处罚还令人觉得砸的对!

    这才是高手啊!那木翠微与之一比,简直太冲动了!

    百里辰玩味一笑,手中翻转了一记,再摊开时,手中却是多了一朵鲜艳欲滴的桃花,百里辰捏在手中转了一记:“最近待在宫中实在无聊,明日出宫逛逛吧。”

    冷刹望着百里辰,本来这段时间是不该出宫的,但是他很清楚,主子要做的事,一向没有人能质圜的份!

    翌日,欧阳月还是依如惯例前去给老宁氏请安,安和堂里老宁氏、芮作欢、宁氏、红姨娘、刘姨娘还有欧阳柔都在,也不知道芮余欢讲了什么趣事,竟然逗的老宁氏哈哈大笑,其它人见状,自己也要配合的笑上两声。

    安和堂二等丫环恭敬走进来:“老夫人,三小姐在外面求见,要为老夫人请安。”

    本来温馨和乐的安和堂,气氛突然一变,老宁氏沉着脸:“没看到我在忙,不见!”

    那丫环却是犹豫了一下,老宁氏黑着脸道:“怎么,我说的话都不管用了,将她撵出去,我不见这不孝女!”

    那丫环面上更是惶恐,这才小声道:“三小姐还说,说是要出府走走……”

    老宁氏冷笑一声:“我说她没有这样的孝心吗,还给我请安,分明是就是以此为借口,不过就是想出府罢了。反正还有人给她出头,她还需要请示我,让她以后少出现在我身前,我就该感谢她了!”

    老宁氏这般不留情面,那丫环面上变了变,身为下人,这些话她可没办法跟欧阳月说的。她苦着一张脸,还是低头垂眸走出回复。而因为欧阳月的事,老宁氏明显再没有闲谈的心思,冷着脸就在喜妈妈与芮余欢的搀扶下,离开了大堂。

    大堂上红姨娘、欧阳柔立即向宁氏一行礼也离开了,之前的一些事,让红姨娘与欧阳柔脱离了宁氏的掌控。现在她们在府中只敢低调行事,早动了心事再在宁氏面前做小伏低,赢得她的原谅与支持。可是宁氏最近一是也受冷落,二她们再如何努力,宁氏都冷面以对,她们两个倒也不再坚持,只是一时间却也不敢再轻易得罪宁氏,这种时候自然少说少错,赶紧走的好。

    刘姨娘也冲着宁氏行了一礼要离开,宁氏却是望着刘姨娘笑了:“刘姨娘别急,你我都是伺候老爷的,本就是一家人,怎么这么见外呢。说起来刘姨娘一直安安静静,不争不抢,是这府中最懂事的一个,我一想找机会与你聊聊,却没什么机会。”

    刘姨娘眸子微闪,悄然望了宁氏一眼,以她对宁氏的了解,她这么无事献殷勤,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宁氏笑容十分柔和:“刘姨娘也不需要紧张,不过就是些家常里短的事罢了,听说姨娘那里喜欢配些壮身子的补药,正巧本夫人最近身子骨有些弱,晚些时候我去你那讨一些来,可好?”

    刘姨娘立即道:“夫人若是需要,只要派人知会贱妾一声便好,哪敢劳得夫人大驾亲自去取,贱妾这便回去,叫人包好送去夫人的善语阁。”

    宁氏摆摆手:“本夫人不过是想多走动走动,刘姨娘怎么一副不愿意的样子,难道你那宁香院,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这么怕我过去!”

    刘姨娘表情微变,立即恭敬道:“贱妾哪敢,贱妾自会在宁香院恭候夫人的大驾。”

    宁氏这才满意的点头,扶着林妈妈的胳膊先离开了,刘姨娘身边的绿儿不禁嘀咕道:“夫人哪里会有什么好心,她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来宁香院啊。”

    刘姨娘不再说话:“别多说了,快些回去吧。”

    对于小丫环小心翼翼回报的话,欧阳月早就有所意料,没在意的摆摆手,带着春草与冬雪乘着马车出府,马车先在街道上乱逛,偶尔在哪里停靠一下,欧阳月也只是暂做停留,便继续走,转了能有一个多时辰,欧阳月才从美衣阁后门进来。

    秋月早就等在门边上,看到欧阳月过来,立即恭敬的行礼:“小姐。”

    欧阳月点点头,先是上了二楼换了那套鬼面公子的服装,然后秋月便带着欧阳月,来到训练新人的地方。

    这美衣阁占地不小,而且都是前后大院,后院隔出三部分,其中一部分特意空出几间大房,全都做绣娘工作所用。另一部分,则是给美衣阁做事休息用膳休息的地方,还有一部分则是库房。而美衣阁前院,则主要是售卖所用,店面总共两层,第一层是选用购买,第二层则是雅间,也可做换衣、试穿所用,皆是采用比较鲜明亮眼的装饰,欧阳月又巡查了一遍,满意的点点头。

    “嗯,带我去看看那些新人。”秋月立即应了声,带着欧阳月去了后院,后院中绣房那里已经动工,还有另一些则在院子里练走路,并且各个面戴微笑,看到欧阳月进来,她们立即得体行礼:“公子。”

    “嗯。”欧阳月点点头,这微笑服务,到了哪里都是受欢迎的,而且看着所有女小二穿着绿色的店袍,身段窈窕,身高都差不多,虽然没有顶漂亮了,但也都是清秀可人之姿,她倒是对冷残的办事效率十分佩服。这在现代,以她的本事,这么快找来这些人也不容易啊。

    欧阳月心中满意,却是扫了众女小二一眼,在她面前慢慢踱步起来,步子极缓,步调却有些沉重,然而欧阳月就是不说话。这些女小二虽知欧阳月是她们的东家,应该不会对她们有害,可是看着欧阳月那在阳光下,镀了一丝冷光的青鬼面具,心中还是有些发寒。而且欧阳月就是这么诡异的走在她们身边,偶尔转头望着她们,离的又很近,那鬼面具每转过来时,都好像冲着她们发出狰狞的笑意,让她们寒气从脚底‘嗤嗤’往上直冒,有些害怕的哆嗦起来,面上不停冒着细汗。

    欧阳月走了几圈后,突然停步,然而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欧阳月突然将手中一块帕子扔在地上,她前面正好站着个圆脸杏眼的女小二,那女小二愣了下,随后低着身子将帕子捡起来,恭敬浅笑的递还给欧阳月。

    欧阳月拿起什么也没说,转身又将帕子扔在另一人脚前,那人同样一愣,却也安静的捡起帕子递还欧阳月。然而收到帕子,欧阳月还是不罢休,继续扔帕子让人弯腰去捡,简直就像是故意找她们麻烦似的!

    有几名女小二见状,面色沉了沉,这时其中一名眉眼间泛着冷意的女小二脚前,突然落下块帕子,正是欧阳月不停扔的那块,那女人当下黑了脸,欧阳月走到她身边,那女小二却是抿唇望着欧阳月,分毫不动。

    欧阳月也没说话,伸手指了指,那女小二望了一眼,有些不满道:“公子,虽说您是我们的东家,可是如此戏耍我们,也太没道理。”至从她被招到这美衣阁后,天天就在进行着那些莫名其妙的训练,那些东西在她看来,一点用处也没有。这也就罢了,今天欧阳月行为,分明就是在折辱她们,她们虽说是为美衣阁工作的,便还没卖给这里,这样做法令女子自尊心受到打击,她紧抿着唇,面上还带着倔强的傲气。

    欧阳月笑了笑,这女子倒是十分有性格:“好,你不错,这些人中,只有你敢反抗我,不错不错。”

    那冷颜女小二愣了下,随后却乐了,她在这群女小二中样貌也算是上等的,并且她并非是一般百姓出身,以前家中还小有薄产,她也念过几年书,她自然从气质与性格上都不能与其它人比较。而显然她做对了,她自然也觉得,她在这些平凡无奇的女小二中,是最特例独行的。前段时间她们便听秋月掌柜说过,秋衣阁还需要三个管事,一是管外面接待的,一是管绣娘绣品的,另一个就是库房的。她对此信心十足,果然公子也是慧眼如钜,她对这管事一职,势在必得!

    “你确实很有个性。”欧阳月望着泛着喜色的冷颜女小二道。

    冷颜女小二当下喜道:“谢谢公了夸奖。”

    欧阳月突然冷哼一声:“你确实很有个性,可是在我这美衣阁,我却不需要有个性的!秋月给她结了银子,打发出去吧。”

    冷颜女小二顿时愣住了,不信道:“公子难道不是看重我性子坚持,可以统管别人吗,公子为何突然不用我了,这是何道理?”

    欧阳月不理会她,一摆手,冬雪立即拉着挣扎不休的冷颜女小二出去,她一路上挣扎不休,根本不清楚欧阳月为何忽然赶她离开,她什么也没做错啊!

    院子里,因为那女小二被轰出付出,其它的女小二都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喘了。她们愿意在美衣阁做事,那是美衣阁愿意招女子,并且给的月银不少,这京城倒是有几家招收女小二的,可都是那些一等一的玉器阁,并且要求十分严格、身家要清白,并且人人都得识字,一般十分贫穷人家的,也不招收。美衣阁比起那些店,降低了些要求,但她们进来后才知道,真正的训练却苦多了。

    她们不是没想过走,只是白白训练了这么久,就这么放弃了,她们也不甘心,难道今日公子准备将她们都轰走,想到这众女小二表情都有些难看。

    欧阳月却冲着那圆脸杏眼的女小二道:“你说说,我为何要赶走那人。”

    圆脸杏眼的女小二叫圆俏,她长的十分清秀,杏眼眨眨,还带着几分妩媚,但是面上表情从始至终都未变动过,此时只道:“因为她太过自傲,京城地段来的都是达官贵人,都是富家公子小姐与贵妇,不过是美衣阁的一个女小二,不能用脾气,更不能对这些人有脾气。在这里公子或许还可以给她机会,但若是碰到那些公子小姐的话,不但她性命堪忧,对美衣阁也会有很大的影响!”

    欧阳月望着圆俏,面具里的嘴角勾了勾:“说的不错,我让你们日日练微笑,就是这个意思,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你们卖东西,要的是那些人兜里的银子,你们的微笑与细心的服务,就是给他们等价交换的物件之一,你们是先卖的服务,接下来才是货物。懂吗?”

    不懂,不少人心中如此想,却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慢慢消化着欧阳月的话。因为这些话她们之前从来未听过,欧阳月转头望着圆俏:“你以后就是外堂的管事了,以后直接听命于秋月总管事。”

    圆俏淡淡一笑,面上倒有些宠辱不惊,向欧阳月行礼:“是公子,圆俏一定尽心铺助秋月总管事。”

    欧阳月点点头,让她们继续训练,她则与秋月等人来到后院专为她准备的房间,进房时冷残已经等在里面,欧阳月走进去坐下,秋月立即为她倒了杯茶,欧阳月没急着喝,放在手中转了转,望着冷残笑了笑:“你的办事效率似乎低了不少啊。”

    冷残面色黑沉了下,冲着欧阳月重重哼了一声,对于这个女人的毒舌,他可是深有体会了,而且似乎特别喜欢打压、嘲讽他:“不想想那些消息都是谁帮你查到的,好没有自知之名的女人。”

    欧阳月挑眉:“那些事难道不是你应该做的?这事换成你们那里谁来,都要为我跑吧,难道不是应当应份的啊,对吧秋月。”

    秋月愣了下,小心望着冷残,从最近的相处看来,这人的脾气可不好啊,小姐可别将人惹的一气之下,闹出麻烦啊。但她还是小心道:“小姐说的是……不过冷残公子能力也很出重的。”

    欧阳月玩味笑了一记,最后无奈的摇头道:“哎,女大不中留啊,竟然向着外人说话了。”本来欧阳月只是拿此打趣一下,也并没有当真的,可没想到她话才刚落下,冷残与秋月面上都变了变,似乎有些尴尬与窘然,这倒是把欧阳月看愣了。

    冷残恼羞成怒道:“你这女人,就不能有点正形啊!别说这些没用的!”

    本来欧阳月还有许多话讲,最后只是意味不明冲着冷残与秋月笑笑,说道:“好好不说,看把你气的,那说说你查的如何了。”

    冷残哼了一声,沉眉一下道:“付家乃大周朝首富,这些年来几乎都是朝庭选中的皇商,虽然出身卑微的商户,可是这么大一个金元宝,付家女儿却是不愁嫁的。付家与皇室朝庭盘根错节,实力可见一般,而付家这些年来,一直都暗中吞并京城一些商铺。因为付家经营的项目很广,银粮布酒、船木妓赌皆有参与,随着这些经营项目的扩大,付家不断在京城增加店铺也在情理之中。但付家也不是为富不仁,每天开仓放粮两次,施米施面,现在付家家主付林,在朝中百姓中名声都很好,不然这些年来,付家也不能如此屹立不倒。”

    所谓银自然就是钱庄,粮就是粮食,布则是布庄绣楼成衣店,酒包括酒酿一类,船主要指海运,木就是森材生意,妓顾名思意开妓院,那赌更不用说了赌坊。每一项都是赚钱的买卖,付家不成大周首富,都根本没可能!

    “噢。”欧阳月怀疑的看了冷残一眼,叹息一声,“冷残你可不乖啊,竟然跟我藏着掖着的,我给你提议了这条追查的线索,你反而跟我藏心眼啊。你们真是没良心,怪不得你主子平时就是一身黑,原来心也是黑的。哎,对待合作伙伴竟然这么不诚实,我很受伤,我受伤的后果很严重……”

    冷残嘴角抽了抽:“好了,我不还没说完吗,看把你急的。”冷残刚才说的事,不用他说,派人出去打听下谁都知道,他就是不跟欧阳月说,气气她,现在扯到主子,冷残却不敢不说了,“虽然没查出真相,但是付家能迅速成为大周朝首富,暗地里可绝对不干净。而且这些年来她不断扩充店铺,尤其近几年,我发现一个规律,这些地点大多在街角处,客流不错且,都在闹世区。”

    欧阳月眨眨眼睛,摸着下巴,玩味的笑了,她脸上那个表情实在令人毛骨悚然,随后呵呵一笑:“这付家主倒是极为有能力之人,将来有机会我真该好好会会他。”

    冷残本来想问欧阳月想什么,一听她如此说,不禁嗤笑一声:“就凭你?欧阳将军倒是能会会他,你这黄毛丫头还想见付林,想都别想,人家哪有空见你!”

    欧阳月眼睛弯了弯,冲着冷残可爱一笑:“秋月,关门放狗,拿扫帚给我打出去!”

    “啊?”秋月愣了愣,冷残已经瞪大眼睛看着秋月,秋月紧抿着唇走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手中已经握着扫帚,冷残气的不清,指着欧阳月恨道:“你有种,走着瞧!”

    冷残气哼哼的转身就走,欧阳月却对秋月、春草、冬雪叹息一声:“你们看,可把冷残气坏了,看他说的什么胡话,我哪里有种,有种就不是女人了啊,说话都语不伦次了。”

    春草、秋月、冬雪愣了下,一时还没想明白欧阳月的话,而冷残则是快走了几步,脚上突然一大滑,涨红着脸愤怒的回头大吼:“你不是个女人!”

    “女人……”

    “人……”

    “……”

    回音震动,可见冷残的愤怒!

    秋月有些担忧望着欧阳月:“小姐,您总这般气冷残公子,他以后不会在做事的时候,不会故意漏掉什么事吗,您还是不要总逗他了吧……”

    欧阳月细品这里面的话,嘴角勾动的笑意更浓:“嗯,你家小姐我还真是担心了,这样吧,秋月你以后要时时盯着点这个冷残,你知道的他主子势力很大,你家小姐与他可比不了,在外面也只有你最忠心了。一切都靠你了!”说完,还无奈叹息一声。

    秋月面色立即一整:“小姐您放心,秋月一定不辜负您的希望,一定不能让冷残公子坏了您的事,一有消息奴婢就通知您。”

    “好好,还是秋月忠心。”

    秋月被夸的不好意思,微微红着脸,春草与冬雪面上微微变了变,小姐可真是……抓准了秋月死脑筋又忠心的特点,以后冷残可要被当成随时可能的背叛者监视了……

    随后欧阳月又去了成华街美衣阁选址的地方看了看,等欧阳月换了衣服,从美衣阁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午时了,欧阳月还不想这么回府,坐着马车对外面的冬雪说了声:“冬雪去琅环玉阁转转。”

    “是,小姐。”

    因为欧阳月的美衣阁就在琅环街,与琅环玉阁都在琅环街上,所以没一会便转到目的地。因为临近午时,这琅环玉阁客人不是很多,欧阳月一下马车,立即被笑着迎接进去。欧阳月上次来,白白得了只十分奇怪的金镯子,不能说她唯利是图吧,但有便宜谁不喜欢占?而且她对那个送她镯子的神秘人也有些好奇,这金镯子这么古怪,那人给她是真的是缘份,还是有目的呢。之后在府中,欧阳几次三翻要试着打开金镯子,但都最后都失败了。

    女小二热情的招呼着欧阳月,欧阳月今天没急着上楼,只是在琅环玉阁第一层逛逛,随处看看那些小物件。

    就在这时,琅环玉阁外面引起骚动,几名女小二风一阵冲出去,随后便簇拥着一名风华绝代的‘男子’走进来,欧阳月挑眉一看,这人她还真认识,不是那相貌如妖孽的七皇子百里辰是谁!

    看到欧阳月,百里辰也愣了下,冲着她点点头,然后又被簇拥着请入四楼雅阁,欧阳月本也没在意,谁知道不一会一个女小二十分客气请道:“欧阳小姐,四楼有位贵客邀您上去一叙。”

    欧阳月眨眨眼睛,点头跟了上去,那女小二不时回头打量一下欧阳月,欧阳月也任由着她看着,表情一直悠闲自得,倒是让那女小二有些尴尬,转头认真带路。带到四楼最里面的雅间后,女小二退了出去,而跟随而来的春草与冬雪,也被七皇子百里辰的随行冷刹面无表情挡在外面。

    “小姐,这孤男寡女的……”春草十分忧虑,欧阳月却是摆了摆手,凭着百里辰的身份背影,还有冷刹的功夫,她可是见过的,真想怎么样,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没事,你们就在外在等着吧,不会有事的。”说着门打开,遮挡了一脸担忧的春草,眼神微微闪动的冬雪与一直面无表情的冷刹,便关上了。

    房间内,只有百里辰一人,他坐在正对门的桌前,正端着茶杯缓缓饮着,欧阳月进来,都没让他抬眼注视一下,欧阳月却是规据的行礼道:“臣女参见七皇子殿下。”

    “嗯……”百里辰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种近乎懒散的语调,但听起来却十分和谐,与他极为相配。他今日一身雪锻,熏染出一片竹林风景,他只是静静的坐着,在那升腾起的白气衬托下,却好似身处竹林之间,道不尽的清雅动人。他嘴角微微挑动,泛白的唇瓣,显得他有些虚弱,让他看起来有些纤弱,却又不会让人感觉十分单薄。

    每看一次,欧阳月心中都要感慨一下,这七皇子长的实在太妖孽了,皇上与皇家的皇子她虽没认全,但也见过一些,虽然长相都不俗,只不过比之百里辰,实在有差距。想想皇上的样貌,欧阳月觉得这只能归功于逝去的前皇后了。

    这位前皇后可是不得了的人物,她出身五大世家之五的白家,当年可是十分风光的,虽然这些年来白家已经渐渐没落的,但是底蕴稍留。

    而这些却不是前皇后成名的原因,前皇后当年参加琅邪大陆的选美,一举夺下桂冠成为天下第一美人,据说前皇后的美,倾国倾城,闭月羞花。看着百里辰的模样,欧阳月完全相信这前皇后当年会是何等风彩,只可惜佳人早逝啊。

    “坐吧。”百里辰清淡的声音响起,打断欧阳月的思路,欧阳月也没有娇情,转身坐在百里辰,手中拿着茶壶,为已经喝的见底的百里辰的茶杯,与自己的空茶杯皆倒了一杯。

    欧阳月的倒茶方法很独特,看着虽然简单,但以百里辰的眼光,却看的出欧阳月这手法行云流水,且力度高低角度等方面都十分完美,他眼神闪动了下,端着茶杯淡淡饮了一口。这口味比他之前喝的还要浓郁,果然与欧阳月的泡茶手法有关系。他抬眼望着欧阳月,后者却是浅浅一笑,一脸的恭敬,只是那眼底却是毫无惧意,不像其它人对他的忌惮,是真不惧他的身份,还是假装镇定呢?

    他却觉得都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十分会演戏!

    “欧阳小姐这泡茶手法十分独特,先是魔术,再接下来又是不凡的泡茶技术,还有什么是欧阳三小姐不会的吗。或者说,欧阳三小姐所隐藏的本事,还有多少呢,这实在令本皇子好奇与期待。”百里辰深深望着欧阳月。

    后者却是一脸不解的望着百里辰,欧阳月眨眨眼睛道:“七皇子殿下是什么意思?说起来真不好意思,臣女只会这些粗鄙的本事,让您见笑了吧。臣女从小做事就没长性,正经的没学会什么的,就学会一些旁门左道的,还总被父亲说我不学好呢。”

    百里辰饮着茶,淡淡扫了欧阳月,这女人分明在说慌,但看她讪然而笑,不好意的羞红脸的模样,就跟真的一样。起码在他眼中,这茶技与那魔术,可不是简单能学会的旁门左道。想那魔术,他也学了很久呢……

    百里辰放着茶杯,沉默一下道:“那魔术欧阳小姐学了多久。”

    欧阳月眨眨眼睛,想了想道:“这个应该是很久吧,臣女也记不清了,不过学学扔扔的也没学到什么精髓,难道七皇子有兴趣吗?”

    百里辰认真点头:“本皇子每日关在皇宫里实在无聊的很,你这魔术看着倒是挺有趣的,不如教教本皇子吧。”

    “噢~?”欧阳月疑惑了一声,“七皇子真要学,您可是皇子,真正的天皇贵渭,学这东西也有些辛苦呢,臣女可不敢让七皇子劳烦。”

    百里辰却似笑非笑道:“是不敢吧,还是你真学有不精,怕在本皇子面上漏馅。”

    欧阳月皱着眉,紧抿着唇:“教就教!不过臣女话可说有前头了,七皇子你真学不会,可不能怪我啊,这东西也需要悟性的!”欧阳月好似被激到了,涨的满面通红,愤愤不平的道。

    百里辰心中暗叹,起码那变桃花的,可难不倒本殿下!

    欧阳月轻咳了一声,朗声道:“这变魔术,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手一定要快……”不知想到什么,欧阳月眸子在百里辰面上转了转,声音轻了一分道,“其实这变魔术,那些偷儿就要比正常人学的快上一些,并且这魔术的学习与识文辩字拜入学堂一样,都是要走拜师之规据的。”

    百里辰眉头挑了挑,欧阳月立即改口:“不过这是七皇子要学,拜师的事自然可以破例,只要七皇子想学,臣女可以倾尽心力教你的。不知道七皇子在学之前,可有接触过魔术,当然,除了那日我在宁府变桃花之外的时间里。”

    百里辰眼神转动了一记,突然站起来道:“你坐好,不要动,眼睛要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随后百里辰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旋动起来:“本殿下接下来要做的事,能够化腐朽为神奇,能够化无为有,化有为无,你可要一眨不眨的看好了。”

    欧阳月嘴角抽了一抽,只见百里辰装模作样的转了一会,然后清喝一声:“出!”

    接着他展开双手,两朵模样娇美俏丽的桃花,便展在他白皙的手中,白中衬红,显得百里辰手心更加盈白如玉,只不过欧阳月眼角微微抖了记。

    七皇子噢~我全看到了噢~桃花是你从袖子里掏出来的~

    只不过这话她却不能说,说实话百里辰这手法还真是不错,换成一般人,可能就被蒙混过关了,可是欧阳月不论技术还是经验,可比百里辰强多了,这种小把戏,自然逃不出她的眼睛。

    看到欧阳月表现的十分镇定,百里辰眉头微微皱了下:“本皇子的魔术不行。”

    欧阳月轻咳一声,这位可是当朝最受宠的皇子,别看现在一副好说话的样子,真惹急了必定没她好果子吃,欧阳月脸上立即扬起讨好的笑,啪啪手,赞道:“七皇子好本事啊,臣女这是惊呆了,七皇子真是好聪明,不但学的快,还能短短时间学到精髓,臣女还从来没看过您这样聪明不凡的人,臣女佩服佩服。”

    “哼!”百里辰却是一抖手,直接将桃花扔在桌上,双眼十分锐利望着欧阳月,“没想到你也是这等喜欢虚与委蛇之辈,本皇子还不是听不得真话的人,只是本皇子一直想,欧阳三小姐是难得的性情中人,十分想要与你结交。看来欧阳三小姐与那些喜欢攀龙附凤的人,也没有什么两样吗,假的很!”

    欧阳月面上还是浓浓的笑意,并未因为百里辰的话,有半点改变,嘴角反而勾的更大:“请七皇子赎罪,臣女不敢,臣女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七皇子两次相助臣女,臣女一直怀着感激不尽的心情对您,这心中自然就会升出不尽的恭敬之意,臣女绝不敢对七皇子有半点虚情假意。”

    “是吗!”百里辰冷笑:“本皇子看你,现在一样很假。那个敢把将军府闹的底朝天,敢带着下人操着家伙,去砸府中颇为背景的姨娘院子的人,本皇子可不认为,她胆子就这么小,不敢面对本皇子!”

    欧阳月一脸惶恐状,急忙道:“七皇子还请息怒,臣女当时因为受了委屈太生气了,才冲动带人过去的,事后回想起来臣女也十分后悔。因为这件事,臣女祖母还一直不肯原谅臣女,更何况是面对七皇子,臣女哪敢莽撞呢!”欧阳月倒是一点不怀疑百里辰的消息来源,之前将军府发生欧阳华与洪亦成的事,虽然让京城各大势力消减了对欧阳志德的注意,可不包括那些人放弃了。

    府中这回出的事,恐怕皇上和那些个皇子都握了一手消息,只是绝对的细节,他们却很难知道。

    百里辰哼了一声,似乎有些失望,欧阳月对他这么避讳,端起茶杯猛喝了一记,欧阳月睁大眼睛:“七皇子,那里有……”你刚才扔的桃花。

    “咳咳咳。”百里辰突然被呛了一下,面上突然涨红了,然后双眼一闭,“砰”便趴在桌上,人事不醒了?

    欧阳月傻眼!

    靠!

    不能吧!

    只是喝了只掉到茶杯中的桃花,这就呛晕过去了?七皇子的身体难道是纸糊的不成!

    “七皇子您醒醒,七皇子你醒醒啊,七皇子~七皇子哟,您快醒醒。”欧阳月顿时起身冲着百里辰叫了起来,百里辰却是毫无反应,明显是晕过去了。

    欧阳月皱着眉:“来人啊,七皇子晕过去了。”然后回答她的,却是一片沉静,那本该守在外面的冷刹春草、冬雪怎么没动静,欧阳月立即起身开门望去,却发现这四楼雅间一个人也没有,更何况那三个了。

    欧阳月转过身,冲着百里辰直皱眉:“七皇子你快醒醒,臣女一个人害怕啊……”

    ……

    “七皇子?您再不醒,臣女可走了啊,臣女的父亲就要下朝回来,臣女答应与他一起用膳的,臣女真走了噢。”欧阳月又叫了两声,只不过百里辰一直趴在桌上没有动静。

    欧阳月转过身子,竟然真的开门走了出去,“啪嗒”一声,门应声关上,本来趴在桌上的,昏死过去的百里辰,手指突然动了动,只是马上又安静的像睡死过去一样。

    因为雅间的屋门,又“吱嘎”一声打开了,欧阳月探着脑袋进来,看到百里辰一动不动的趴着,眉头一皱,关了门自言自语道:“不是吧,不过是被桃花卡了嗓子,不至于昏死过去吧。不过也不对啊,七皇子一向身子有些弱,对正常人没事,对他可能就是致命凶器了。那我跟他在一起,七皇子真倒霉翘辫子了,我岂不是要跟着陪葬?!”

    这么想着,欧阳月立即奔过来,正好这雅间旁边放着一张塌子,欧阳月扶起百里辰,便往那边搀去,嘴中还不忘嘀咕:“七皇子瘦的弱不经风的,竟然也这么重,我说七皇子你要是醒了,一定要处罚那个手下,他实在太不称职了,竟然放着自己主子,不知道跑哪去了!不但如此,还拐了我两个丫环跑了,简直太不像话了!”

    然而将百里辰放在塌子上,欧阳月又有些犯难了,不为其它的,刚才百里辰喝茶呛到了,身上洒了些茶水,现在昏过去,应该先给他换身衣服才是。而这琅环玉阁也真是京城第一珠宝玉阁,每个雅间都放着一套,面料不错的男子换洗衣服,十分方便。

    欧阳月十分为难,再怎么说他们一个未娶,一个未嫁,这么脱了百里辰的衣服,实在不合规据啊……

    然而想了想,欧阳月一咬牙,欺上前去,一边嘀咕一边动手:“七皇子,臣女什么也没看到,只是您身子弱,臣女只能先为您换了衣服,绝对没有什么不良心思,你就是真的翘辫也别找我,我做的已经仁智义尽了。”嘴上这样说,欧阳月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百里辰,她还真不信百里辰就这么昏死过去了!

    双手握住百里辰的衣领子,对那衣料极好,并且价值不菲的雪锻,欧阳月却是眼睛都没眨一下,“嘶啦”一声,就给拉开了。

    “吱嘎!”同一时间,雅间的房门打开了,百里辰的随护冷刹,欧阳月的丫环春草、冬雪正走进屋子,但看到屋子里的情景时,各个吓的瞪大眼睛!

    只见屋中软塌上,百里辰软倒在塌上,欧阳月正以压趴的姿势,并且双手做女流氓样,做撕开良家妇男衣服的样子,三人顿时给雷个风中凌乱!

    春草张大嘴巴,手立即捂了过来,喉头间滚动了一下,这才出口:“小姐……唔唔唔。”但刚要说什么,嘴巴却突然被捂住了,春草瞪大眼睛,却见冬雪一副警告的冲她眨眼睛。

    冷刹同时双手把门“啪”的一下迅速关上,关上前,还作贼心虚的说了一声:“我什么也没看见!”

    靠!你们分明看见了,还明显误会了!

    欧阳月嘴角抽搐起来,此时软倒在塌上的百里辰,却悠悠转醒,有些搞不清状况的看了看,看到欧阳月的样子,还有两人的姿势,也愣了一下,随后面上竟然奇异的红了红:“你……你对我……”

    ------题外话------

    感情戏可真不好写,这章要卡死了,不过成效似乎还不错,哈哈哈!

    最近几天都是三四点起来码字汗,校对了一遍,可能还会有错别字,有的话亲们提出来我改~今天小暄要重重感谢亲们的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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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子嗣风波!

    是不是个头啊!欧阳月面上继续抽搐,眼睛角微微抖动望着百里辰。舒榒駑襻

    百里辰微皱着剑眉,眼眸黑亮幽深,一副欲语还羞的样子,弄的比欧阳月还要无辜:“刚才我们……”

    “我们什么事都没有,七皇子以为有什么?”欧阳月突然轻笑起来,很悠然的坐起身,反正现在两人挨的挺近的,欧阳月没假的立即分开,那倒是显得作贼心虚了,只坐在百里辰蹋脚边上,就那样淡淡看着百里辰。

    百里辰愣了愣,面上一片疑惑,微微坐起身,拉了拉已被欧阳月扯开的外衣,叹息一声:“欧阳三小姐请先回避下,本皇子要先更衣,如此样子,实在不好在欧阳三小姐面前出现。”

    欧阳月面上露出嘲讽,十分听话的退下了,不一会便传来百里辰换衣的声音,不大,但却敲在避身屏风后的欧阳月心间,她刚才怎么会那么大意呢?她明知道百里辰应该是醒了,不,根本是装的,怎么还突然脑残的,要扒了他衣服检查。微咬着牙,欧阳月眸底闪过丝丝冷意。

    百里辰的声音,此时悠悠传来:“欧阳三小姐能否为本皇子更衣。”

    “……”

    百里辰可是最受宠的皇子,从小一出生就是金尊玉贵的,怕是重活都没做过什么,让他穿衣服,比让舞文弄磨更麻烦吧,欧阳月却是淡淡道:“七皇子的随护就在门外,找他便可。”

    百里辰却是叹息一声:“本皇子现在这个样子,怎能让他进来,欧阳三小姐那般大胆,现在却怕了吗?”百里辰的声音本来挺远,只是当欧阳月抬起头时,却看到百里辰出现在屏风处。

    他虽然穿着亵衣亵裤,但是上衣有些宽松,大半的胸口都露了出来,百里辰看着很瘦弱,但看了他此时的模样,却发现他是有胸肌的,两边微突,因为领子太开,胸前两点似乎总若隐若现朝着她朝手。一个大男人,还是粉红色的,就是欧阳月表现的有多淡定,眼神也不禁直了直。

    “本皇子现在这模样,实在不好让他进来,太丢脸了。不过欧阳三小姐却是不同,反正刚才你都……替本皇子更衣一下,应该没有问题。”说完,百里辰肯定的点点头。

    欧阳月歪着头,面上表情十分纯良,眸子却越发冷淡:“七皇子觉得这种无聊的游戏很有意思吗,不惜毁了臣女的清白,所以装昏装晕倒,现在还要来霸王硬上弓吗。”

    百里辰眨眨眼睛,似乎不明白欧阳月话里的意思,他手轻托下巴,想了想,不禁问道:“欧阳三小姐这话,本皇子确实是不知啊,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本皇子脑子还有些晕晕的。本皇子之前想让欧阳三小姐教本皇子魔术,变着变着,本皇子便晕过去了吧,本皇子这身子就是太弱,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倒是让欧阳三小姐见笑了。”

    “噢,原来七皇子只是晕倒了,对之前的事不记得了啊。只是清醒后,在明知道于礼不合的情况下,现在又在做什么呢?”欧阳月倒真是有些生气了,她现在完全可以肯定,百里辰从刚才开始便在装昏,而且行为似乎故意有些引导他的侍卫,还有她的丫环,出现的时机,未免太过巧合了一些。她倒是忘记了,历朝历代最最肮脏的,往往就是朝庭、皇族中人。

    百里辰虽然救过她两回,但第一回是举手之劳,第二回是在欧阳志德旗胜回归之时,百里辰身为最受宠的皇子,她倒是不相信他一点没有争夺皇位的野心。本来欧阳月对当时的他心存一丝感激,现在却觉得深深嘲意,从那时候,或许她就落在了百里辰的圈套里吧。这人远比她想象的深沉的多了。

    看着面上不断变化,表情越来越冷淡的欧阳月,百里辰眸子闪烁,却是举步走进屏风之中:“本皇子若真是霸王硬上弓,你当如何?”

    “我最讨厌被人强迫,若是有人这么做,大不了鱼死网破,对于生死,我却是不惧的。”欧阳月浅浅一笑,眼中有着奇异的神彩,她笑起来眼形若弯起的月牙,十分的可爱俏丽,只是现在这片月牙中,却闪发着冰冷的月光,好似人坐倒在寒潭之下仰望月光。不但不能让人感受半分暖意,却是从头到脚凉了个彻底。

    与此同时,百里辰感觉下面微凉,他低头一看,不禁倒抽口凉气,欧阳月手上不知何时握着只金色鎏金蝴蝶簪子,蝴蝶翅膀不时煽动,似要腾空飞起一般形象,但簪子尖锐的一头,此时正抵在他男人象征处,随着蝴蝶翅膀的每次煽动,籫子尖也更多了份危险。

    百里辰嘴角上的笑僵了僵,眸子闪动却笑了:“欧阳三小姐难道不知道吗,本皇子身子一向十分盈弱,所以……本皇子多清心寡欲,是不会在乎这里的。”

    “噢~”欧阳月尾音淡淡勾起,手上忽然一动,金色的籫子头在空中划动一下,便狠狠向百里辰那里扎去,说是辞那时快,她的手腕突然被握住。欧阳月却并没放手,左手已然抓去,“啪啪啪”另一只白皙的手紧随而来,短短时间,已经与她在空中交手数下,欧阳月一手被制,却全然不管,身子奇怪的扭起,后腿向后一抬,十分俐落狠辣的向百里辰踢去。

    “啪啪啪”又是几道过招时发出的响声,不过片刻,两人面上都沾染了一些汗水,出手越来越快,好似闪电闪耀过的速度。

    “砰!”两人短短时间过了不下几十招,最后打出一招,两人纷纷退回去,只是欧阳月明显步子退的更大,她面色一变,随即隐下,轻笑起来:“没想到七皇子武功这么超群,这等武功,怎么看也不会是个弱不经风的病态皇子,七皇子这般的伪装本事,实在令臣女佩服之至。”

    百里辰勾着唇角,他此时面色还是十分苍白,嘴瓣叙旧显着苍白没有血色,但在欧阳月眼中,却出奇的妖艳,散发着诡异的亮度:“别光说本皇子,欧阳三小姐还不是一样吗,表面上性格冲动,给人感觉浑吝无才,痴傻有余、稳重不足,实则却是鬼面阴险,让人防不胜防。”百里辰不禁拍拍衣服,尤其在腿旁拍了拍,大概是想拍身下,只不过到底是有些尴尬,这才象征似的安抚拍拍。

    那可是男人最主要的象征,被刺了只能当太监,百里辰这等天皇贵渭,只会比一般人更加高傲爱面子,那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并且倒是让欧阳月发现了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事,她是想过百里辰也绝对是那种扮猪吃老虎的人,身上防身的功夫应该是有,但没想到这么高。在他手上,她讨不到半分的好处,而且招招制约着她,若不是他手下留情,今天她起码要受些轻伤。

    “比起七皇子这等以玩笑,害女子清白之人,臣女自然不能手下留情了。”欧阳月面上是深深的潮讽之意。

    百里辰只是深深望着她:“你我都是同一类人,习惯性的隐藏自己,你用着痴傻冲动伪装真实的内心,本皇子自然也可以。不过本皇子还是有需要的,本皇子适合什么样的女子,心中十分清楚。而你,正是本皇子选中之人,你放心,你的哪一面,本皇子都会接受。”

    欧阳月面上表情丝毫未动,心情也未受到半丝影响:“只是七皇子却不是臣女心中的良人,臣女要的东西,你给不起!”

    百里辰挑挑眉,却隐藏不下,他渐渐黑沉的眸色:“给不起,这世上,还没有本皇子给不起的东西!”说着,缓缓走近欧阳月,身子以一种压迫的方式压下,双腿支在欧阳月身后的墙壁间,无形的禁锢着欧阳月,给了她本能上的紧张感。

    欧阳月抬起头,面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然然,竟然双手背在身后,轻轻靠着墙面,眸子流转出冰冷锐利的光芒:“七皇子可能想要天下,可是臣女要的却是毁灭这天下。七皇子要的是至高无上的地位,臣女要的却是平常能够我挥霍的轻闲。七皇子要一切可以为之所用的势力,臣女或许只要一块可以耕种的良田。七皇子可以要尽天下美女,臣女只要一个看的顺眼的暖床男即可。七皇子可以要尽天下泼天富贵,臣女自得其能一间铺子了却终生。这些都不是我需要的,那七皇子能给臣女什么呢?”

    百里辰眸底微微闪动,看着微微仰头,面容淡定,嘴角挂着丝丝嘲笑望着他的小女人,眸底突然闪过一丝锐光,当欧阳月反应过来时,双手已经被百里辰紧紧握在手中,她挣扎的抬腿欲踢去,但随即便被百里辰的双腿狠狠夹住。前生智勇双全,手段狠辣的女特工队长,到了古代竟然会被个男人制住了,这简直是对她的污辱,古代的内功真是她的克星。

    只是欧阳月已经来不及过多思考,因为百里辰的唇已经重重压来,欧阳月紧守牙关,绝不能让百里辰这么简单的攻池而去,但她却错估了这个男人的执着程度,欧阳月紧守牙关可以,但他多的是耐心等候欧阳月失守。

    唇不行,他的吻便从欧阳月的眉眼开始,轻轻如瘙痒一样的划过,他的唇十分柔软,软到不可思议的程度,欧阳月只感觉他的唇每划过她的面颊时,心中都被一只邪恶的小羽毛轻轻浮过,瘙痒难耐,心中不住的颤抖,想要抓挠,却由她不得。从眼来到鼻间,到面颊,再到唇间,欧阳月依旧死守着,百里辰就能再次从眉间一路吻下来,每一次的循环,他便要加深程度。

    到后来吻着的唇便成痒咬,欧阳月额头微微渗出汗水,面颊通红,眸子瞪到极至,却泛带着水润的光泽,有如云遮起的半面月亮,看不出全貌,却是如梦如镜,更令人神往。

    这人实在太可恶了!

    最后欧阳月放弃了,嘴才微微张开一点点,百里辰这家伙,马上乘虚而入,飞乱搅动、舞动,简直是可恶致极。百里辰反抓着欧阳月的手往里猛的一推,欧阳月撞向他的胸口,百里辰远比亵衣微露出的胸口,更为强壮有弹性,她竟然被撞的有些晕。

    要说百里辰这家伙确实可恶透顶,他分明是故意的,故意借由欧阳月的片刻失神,吻的更加用力,探进欧阳月嘴中,用力的搅乱,不将欧阳月的思绪全部搅乱,他势不罢休!

    欧阳月不得不说,这些出身皇室和贵族的子弟,有一个算一个,对这男女情事都十分老练,她前世虽然是特工,但可不代表她需要将什么都献出去。到最后怀了欧阳宿的时候,她可还是个处呢,虽然对于这些东西,她有通过某些片子加深了解,让她更好的完成任务。可是往往那些目标还没上床之前,就被他与队友干掉,这方面,她怎么能跟百里辰相比呢。

    欧阳月脑子渐渐晕眩,然而想到这时,她眸子徒然一亮,张开嘴狠狠咬去。

    “嘶!”百里辰顿时叫痛,却是不放嘴,还想继续作恶,“嘶,嘶,嘶!”但欧阳月那嘴巴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每咬的一下都咬在他痛处上,舌尖、唇尖等处,让他本能放开了嘴,但也只是嘴放开,手上却还紧紧禁锢着欧阳月的手,双腿依旧缠着欧阳月。

    百里辰的头“哒”的一下落在欧阳月肩头,温热的呼吸急喘了几下,这才渐渐平稳。

    欧阳月绯红的面色也渐渐回复过来,她眸子极为明亮,看着眼前白皙的有如上好美玉的某人脖颈,眸子冷气弥漫,张嘴便狠狠咬去,只要她用对力道,保证能让百里辰当下毙命!

    眼前的美玉突然一转,百里辰脸已转来,欧阳月紧急一停,唇与唇只差一指的距离,便是再如何淡定自若的欧阳月,此时也气的快七窍生烟。她发现她一切的计量,在这男人面前似乎都没有用处,他不但同样擅于伪装,并且隐藏了更多的东西,虚弱皇子的假象后,是高超的武功。高贵不凡自持身份的背后,却是腹黑狡诈的狐狸,她能算准别人的种种,但想算计这个男人,却是太过不容易了。

    欧阳月气的面色泛带耳廓皆数泛红,百里辰见样子,也深知不能太过份,不然怀中美人恼羞成怒,他所做一切可都白做了。他刚才只是被欧阳月的话突然激到了,这女人心中竟然一直想要一个暖床男吗?是谁,冷刹还是冷残那种的,或者像是冷采文那种花花公子,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疯狂攻陷了,这种失控,还是第一次,失态的连他都很心惊。

    微微放开欧阳月,后者轻轻转动着手腕,下一刻,屋中却响起重重的巴掌声:“啪!”

    也不知道是百里辰没想到欧阳月会打他,还是故意的,这一巴掌却是没躲过。

    欧阳月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冷冰,眼中带着浓郁的杀意,若不是尚有理智,让她知道站在眼前的是当朝皇子,这一刻她一定要废了他:“七皇子就是这等登徒子吗,那七皇子可有的忙了,这京城中比我好看的不多,但也不少,七皇子天天如此做,怕是要累坏了吧。看来七皇子的身子弱,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年轻体壮时贪欢欲,到了老时定要受折磨了。”说着欧阳月伸出食指重重向百里辰胸口点去,不含带任何挑逗,这乃是一种制人手法,被点住,定要让百里辰痛上几日。

    然而手到半空,却被拦下,百里辰刚要抓去,欧阳月手已滑溜的收了回去。

    “你打也打了,气该消了吧。”百里辰神态一收,面上竟然有些委屈。

    他有什么委屈的,明明吃亏的是她吧,大概全天下的女人都一样,对于初吻总是令人难忘的,欧阳月一直对情啊爱的嗤之以鼻,但这没来由的恼怒,告诉她同样也不能免俗,这口气她如何也消不了!

    “七皇子说的真是轻松,你被人强了或者被打一顿,事后有人说我不是故意的你该消气了,你能消气?臣女虽然无势无财,但是也不是人人可欺之辈,这笔账我记下了。”

    百里辰声音柔了一分:“我刚才很生气,因为你说的那些我都不要,我只要你!”

    欧阳月看疯子一样看他:“我与七皇子不过见了两面,你便这么倾心,说出去谁会相信。其实七皇子不用这么委屈求全,让臣女为您动心,以七皇子的容貌才情,只要你招招手,天下女子都难以不动心,其中文臣表率,武将将率皆可为您俯首称臣,臣女之父也不过是二品将军,七皇子想拉拢,但也不到牺牲自己的地位。娶了臣女只会让七皇子将来蒙上污点,您得势之时,就是弃了臣女之时。臣女虽然无才无德,但是还没傻到那处地步,相反,臣女十分小心眼,而且十分自私,绝对不会做给人白送嫁衣的事情。所以臣女劝七皇子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臣女会当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没见过七皇子,也没来过琅环玉阁。”

    “可是你不但来的,你还见到我了,更是与我发生了亲密的事情。”百里辰不依不饶道,“你不信,我没有办法,你可以给我时间证明,而且从很早以前开始,你就注定只能是我的人了。”

    欧阳月终于忍不住低吼:“你说什么傻话!”

    百里辰扯下随身携带的荷包,从里面掏出一只金镯子,看到那镯子欧阳月眼睛微瞪,百里辰道:“是,我这镯子与你手上的是一对。”

    “一对?”欧阳月声音一紧,“你就是那个神秘卖主。”

    “是。”

    “将我手中的镯子摘下,我还你便是。”欧阳月沉声道。

    百里辰眸中闪动:“不,这镯子是白家的传家之宝,是母后当初给我的,戴上这镯子的人,会是我百里辰命定的妻子,戴上就不能摘下。除非你嫁给我,我会教你传家之法解开。”

    “可笑,一个镯子套我一生,皇家的欺骗女人法子还真是好用啊。一个破镯子而已,你觉得它会有多少约束。我若是想,照样可是找十个八个男人玩乐,这东西根本约束不了我。”

    “不要再说这种气话,不然我会生气。”百里辰面色沉下,眸底幽黑如古井。

    欧阳月冷笑:“七皇子可以生气,我同样也很生气,人人向往的皇家儿媳,我却最不屑,七皇子需知什么都可以强迫,心却永远不行。”

    百里辰幽幽看着欧阳月,只道:“你说的没错,什么都可以强迫,心却不行,不过我有时间等你回心转意的。”

    “永远不可……”

    “话不能说的那么绝对,月儿与我打个赌如何?”百里辰突然一笑,眸子柔柔的,面上好似一朵绽放的芙蓉花,分外妖娆华美,而且还自来熟的叫起她闺名了。

    欧阳月皱着眉,现在深深感觉生在这古代行为实在受限制,百里辰这样的天皇贵渭,想杀或许容易,但那结果却是她难以承受的。她不得不压下满腔杀意,只是这人却这么不自知,还做无谓的纠缠,欧阳月冷眼看他,并不说话。

    “就赌,你终会对我动心,到时候你要心甘情愿的嫁给我。”百里辰浅浅一笑,望着神态冰冷的欧阳月,却是一脸的势在必得。

    欧阳月冷哼一声:“七皇子兴质这么高,赌便赌吧,只是到时候希望七皇子能遵守承诺,到时候自动认输之时,别再做多余的事了。”说完推开百里辰转身欲走。

    百里辰又加了一句:“月儿,我还未开过苞,你是第一个。你放心,我不会碰别的女人的。”

    欧阳月身子微划了下,十分抑制,才没让自己脚下踉跄摔倒,百里辰知道他在说什么吗,虽然对那件事她是怀疑错了,也不用说出来吧。再说开一苞这种事,不是对女人说的吗,欧阳月感觉她比百里辰还窘。当然其结果,只是让欧阳月神态越发冰冷,冰冷的不近人情。

    百里辰望着匆匆离开的欧阳月,嘴角微微勾了下,恐怕连月儿都没发现,起码面对他时,刚才她没有刻意伪装。

    不错,欧阳月一直在伪装着自己。

    她是并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她是借尸还魂的,虽然她身为特工,最会的就是适应与配合周边的环境,但是要绝对的溶入却不可能。在这里,她并没有归属感,从她重生醒来后,先后遇到的都是各种各样的阴谋诡计,在这种情况下,她更加不会有归属感。即便欧阳志德对她再如何的宠爱,但那也只是对原身的,不是对她的。

    她可以借由原身残留在身体上的记忆,而伪装成原身的性格,冲动、易怒、性格刚烈、做事不计后果,骗过所有人,但那终究不是她。

    或者说在前生,她已经习惯性的伪装自己了。她从小便是孤儿,长大的代价都是在不停的等价交换中实现的,她的本性是什么,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了。只是那习惯性的戴着假面具,对谁都会留有半颗心。

    真实的她,更趋向于杀伐果断,冷血无情,因为这世上并没有什么值得她付出的,多余的感情只会浪费掉,她不谈恋爱,只寄情于工作,直到她觉得人生中该有什么需要继承与延续,她便人工授精了儿子欧阳宿,她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需要男人,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心甘情愿去做。百里辰的赌约,在欧阳月看来十分的可笑,因为她知道,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马车上,春草与冬雪都十分安静,甚至连看欧阳月一眼的勇气也没有。她们发现小姐至从与七皇子相处回来后,气质强大到惊人,那种压迫感是前所未有的,好似一坐大山压在身上,让人喘不过去。小姐表情没来由的冰冷,看一眼便让人胆寒,眸子扫过的时候,好似全身都要被定住了。

    春草小心翼翼的望着欧阳月,心想小姐是气她刚才没进去救她吗,还是她们的离开呢:“小姐,刚才奴婢会离开,那是因为……”

    欧阳月没有说话,手掌一抬,春草立即闭上了嘴巴,半个字不敢说,就连呼吸都变的轻缓不敢大声。

    在外面赶车的冬雪,面上不禁有些恍惚,这种强大气势的人,她不是没见过,她见过,她的主子便是这种的。原以为小姐不过是女子,比其它人聪明点,更有谋略与心机点,可是这等气质,应该不会是将军府这种地方能培养出来的,也不该在一个十二岁的女子身上出现。小姐身上的迷团,实在很多,将来也会有更多的事情令她惊讶吧……

    回到将军府后,欧阳月突然问了冬雪一句话:“冬雪,将来我与你原主子,因为某件事发生争执时,你会站在谁的身前。”

    冬雪闻言身子一震,只不过欧阳月并没有等她回答,便进了房间,冬雪面上一白,眼中竟然闪过丝慌乱。小姐发现了什么?冬雪心乱如麻,脑子也有些空白,春草随后也走出来,深吸了一口气,再重重呼出,这才说道:“吓死我了,冬雪,小姐刚才实在太吓人了,我在小姐面前都要喘不过气了。”

    冬雪平静下来,现阶段她还是小姐的人,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她没什么心情与春草说话,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便转身站在门外为欧阳月守护,春草看看屋内,又看看静默不语的冬雪,真是的,小姐跟冬雪都是这么冷淡,突然让她觉得有些寂莫了。

    宁香院,早上宁氏与刘姨娘说了几句便回去了,用过午膳后果然如约而至,刘姨娘的宁香院虽不如芮余欢的绿柳院那么冷清、那么远,但也绝对不如宁氏、明姨娘等姨娘的热闹,宁香院的下人一向是府中最少的,除了些须得当用的,比如贴身大丫环,二等处事丫环,便是低等做粗活的粗使丫环,总共算下来也不过十余人,比起欧阳月明月阁的下人数,差不多少了一半。

    宁氏的到来,却让刘姨娘带着宁香院的丫环早早等候,今日宁氏并没有为难刘姨娘,吃过午膳,并没有让刘姨娘久等便来了,刘姨娘等恭敬的将她请了进去,宁氏却是一路望着宁香院的景致,十分亲切的道:“刘姨娘素来就喜欢清静,这宁香院让你打理的倒是清雅幽静,真是不错。”

    什么不错,其实是很普通了,宁香院子并不大,进了院门,院前只栽了一些当季的花,并不多,也就约一丈长半丈宽的地方,当季花还栽不多,刘姨娘似乎特别喜欢绿色的植物,两排的四季长青植物,虽然让这院子嫣红鲜绿,却总是少了丝韵味,普通的就好似一些小富人家的,附庸风雅,却学不到精髓。宁氏眼中闪过抹嘲讽,刘姨娘原是书香门弟,却是个破落的千金小姐,身后无财无势,但是骨子里文人的酸气却是十足,但往往只会给人单薄可笑之感,这也是为什么宁氏都懒的理会刘姨娘的原因。

    明姨娘是府中地位仅次于她的,红姨娘小官女之身,但惯会做小伏低讨好于她,她可分心照顾一二。花姨娘青楼出身,却最得老爷的喜爱,她极为厌恶,却不能表现的过份,而这刘姨娘却是她真真没放在心上的,就凭这宁香院的装饰来看,这人就不足为惧。

    宁氏进了刘姨娘的房间,房间摆设就更是普通的乏善可陈了,宁氏眸中嘲笑依旧,面上表情同时一僵,有些不满的冲着林妈妈道:“林妈妈你是怎么做事的,妹妹这屋子里怎么连件相样的摆设都没有,妹妹到底是将军府的姨娘,岂能被人看了笑话。快去与老夫人说说,今日就将刘姨娘这房间的摆设全换了。”

    林妈妈立即应声要去,宁氏此时将刘姨娘屋中摆设全换了,不但能令刘姨娘对她感恩待德,因为虽然刘姨娘是欧阳志德的姨娘,但她一不是最受宠的,二是府中都有自己的月例,其它的姨娘那装饰的豪华,有些是自己娘家贴补的,有些是在欧阳志德那得的赏。刘姨娘不受宠,又没有娘家支持,过的可谓府中最穷酸的一个了。

    而且宁氏此举还不止是让刘姨娘感恩,二也是为了打明姨娘和老宁氏的脸面,明姨娘被欧阳月砸了院子,欧阳志德一气之气不让府中配置一事,现在府中是人皆知,明姨娘只得用自己私房钱,配置了些至关重要的先对付着,听说明姨娘从自己掏钱置办东西就在骂,这才消停下去。而且老宁氏当初种种为明姨娘说话的偏心,府中恐怕也无人不知,欧阳志德重罚与明姨娘此举,都令她脸上无光。好在她是府中老夫人,无人敢说她什么。

    只不过,不说不代表别人心中不说,私底下不说。宁氏在这时候这样做,就是为了给二人添堵,但她若以自己名义还好,偏以刘姨娘添置物件为由,分明是拿着刘姨娘当挡箭牌,自己却有置身事外看笑话。

    刘姨娘当下变了脸色,柔声道:“贱妾感谢夫人的体恤与宠爱,不过贱妾出身卑微,根本无法与夫人的出身相比,自然也没有夫人的开阔的眼光。贱妾觉得贱妾的宁香院的环境布置很合适,不需要添置与替换了,只是夫人这疼爱贱妾之心,贱妾却是永远不敢忘的。”

    宁氏淡淡一笑,林妈妈却有些不满的道:“刘姨娘怎的这么不知好歹,夫人的疼爱多么难得,夫人以前可是从未开过这样的口的,其它的府中几位姨娘,更是巴不得夫人能多重视两眼,得了夫人赏赐。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刘姨娘却不知道珍惜,要知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到时候刘姨娘后悔就来不及了。”

    刘姨娘神态更加恭敬:“贱妾深知夫人的厚爱,永远不敢忘记,只不过这些东西从贱妾进府后就没换过,贱妾用的习惯了,要是换了新的反而不习惯了。贱妾到底是身份卑微,能用上这等好物件已十分满足,不敢再有其它的奢求。”

    林妈妈哼了一声,倒是不再说话。

    宁氏笑望着刘姨娘,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刘姨娘果然是府中最知分寸,最知道体恤的了,本夫人一向最是喜欢你,果然没有错。”

    刘姨娘声音依然恭敬谦卑:“贱妾也一直很感激夫人的厚爱,对夫人一直很尊敬。”

    宁氏见这个下马威的效果还不错,点点头率先进了房间坐下,刘姨娘却不敢坐,只得站在她身侧,与林妈妈正好一左一右。

    宁氏却是摇头,略带指责道:“看你,本夫人来你院子,便是和你多走动近乎近乎,看把你吓的,快坐快坐,这可是你的宁香院,哪有我这个客人坐着,让主子站着的道理。”

    刘姨娘却摇头,有些坚持:“夫人,这不合规据,贱妾身份卑微,站着伺候夫人便好。”

    宁氏眉头一皱,声音有些锐利:“说的什么傻话,这些话都是给外人听着,这些事也都是给外人看的,谁让你在本夫人面前还这么拘束的,快快坐下,你若这样,岂不是故意赶我走了吗!”

    刘姨娘见宁氏面有怒气,已然要发作了,只好低垂着头,应了一声坐了下来,但却只敢半身侧坐,宁氏这倒是没再阻止,然后任由宁香院的下人为二人倒茶。宁氏端起一杯,先是闻了一记,茶香扑鼻,当真清香,也不禁浅饮品了品:“好,果然是好茶,不怪乎刘姨娘这有上好的补药,品了这茶,本夫人想那传言果然是真的。”

    刘姨娘心有警觉,立即道:“夫人过奖了,不过是几个野方子,贱妾身子卑贱用用也无妨,而且那方子并不是何人都适何,贱妾也只敢偶尔补补身子,当不得好方子的。”

    宁氏却是不认同:“这野方子,有时候比宫中传下来的御方还管用呢,当年先祖帝生了一场怪病,宫中群医束手无策,后来还不是给个游方和尚献了怪方子给医好了。所以这医补方子也是同个道理,东西不在多精贵,有用就行,实不相瞒,本夫人前段时间身子不好,感觉一直没有恢复过来。前段时间虽然用了月儿的方子见了些起色,可到底花姨娘出了那种事,事不关月儿的吧,可是那汤本夫人却有些嗝应不敢再用,这才求到刘姨娘这里来,刘姨娘不会不给本夫人这个面子吧。”

    刘姨娘神色微动,见宁氏说到这个份上,她也不会再推辞:“是,贱妾这就取来。”然后冲着绿儿耳边轻道了一声,随后绿儿拿着一个方子递给宁氏,宁氏看也没看,便递给了林妈妈,冲着刘姨娘笑道,“好了,目的达到了,本夫人对这药实在好奇的紧,这就回去煮熬试试,刘姨娘就别送了。”

    “恭送夫人。”

    宁氏刚一离开,刘姨娘等人都松了一口气,刘姨娘身边的贴身丫环绿儿皱眉道:“姨娘您看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来咱们院子里要个方子,找人来不就行了,还说什么走动培养感情,这要了方子立即就走了,怎么看着都不对劲。”

    绿叶也点头道:“是啊姨娘,夫人怎么看都有些怪。”

    “确实很怪。”先是来她院子里来个下马威,然后又要着她的药方子,根本没有什么联系,只不过刘姨娘让绿儿拿的是最温补的方子,适合所有人适用的,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才对。

    刘姨娘心中有些不安,但想来想去,宁氏应该也拿捏不到什么,便只好放下心。

    然而两天后,宁氏突然病倒了,这一次是彻底的卧床不起,顿时惊呆了将军府的不少人,老宁氏立即叫来大夫为宁氏看诊,一早上,宁氏的善语阁便聚满了将军府中各个主子下人们。

    大夫诊断了一段时间,这才面色不好走出来,老宁氏立即问道:“大夫,彩月她身子怎么了。”

    那大夫摇头叹息:“老夫人要想开,夫人她是进补不当,使得身体受损,恐怕以后都不能有孕了。”

    “什么!”老宁氏是一愣,而其它府中的姨娘却是面上一喜,这就表示宁氏根本不会生出嫡子了,那将来她们若生有庶子,也可以继承家业了。当年宁氏不能怀孕之事,一是丢脸,二是宁氏也没放弃,所以这事并没传开,红姨娘等人并不知道。

    而刘姨娘听到这面上却是一白,她心中那隐隐不安又再次发作,欧阳月眉头微皱,宁氏这事太过突然了,就好像事先设计好似的。

    就在这时,房内林妈妈冲过来,上来便要抓挠刘姨娘:“刘姨娘你个毒妇,你竟然给夫人这等害人的东西,夫人被你害的不能再孕了,你这个蛇蝎女人!”刘姨娘被推的一踉跄,险显栽过去。

    老宁氏醒过神来,望望面色惨白的刘姨娘,发了疯般的林妈妈,已经想到宁氏的目的,她思索片刻对着刘姨娘道:“刘姨娘给夫人的方子不适,害的夫人身子受损不能再孕,过错巨大。不过念在你这些年来在府中安份守已有产下一子,这一次就不罚你了,不过死罪可逃、活罪难免,就罚你在宁香院中闭门思过,至于童儿,便抱来给夫人养吧。”

    “不!”刘姨娘一惊,立即惊道。

    老宁氏面上一沉:“此事由不得你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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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须下狠心!

    老宁氏话一落,院子中其它人表情皆是一变,本来还暗中得意、兴灾乐祸的红姨娘、花姨娘与欧阳柔,面色阴沉的变了变,本来宁氏这些年来一直没能生出嫡子,便令人说嘴。舒榒駑襻也是欧阳志德常年带兵在外,鲜少在将军府,不然宁氏这种十多年无子所出,又不能让府中其它姨娘多生子嗣的行为,必会让人嘲笑为妒妇,让她在京城中抬不起头来。

    如此这般,宁氏当家主母的身份地位一定受到影响,甚至会影响到她嫡妻的身份,现在明姨娘废了,不论老宁氏以前多看重明姨娘,现在也不可能扶起明姨娘。所以宁氏不能怀孕对她们可谓天大的好消息,但若让宁氏将欧阳童要去,情况却不一样了。

    说到底宁氏是府中主母,府中孩子皆是她的孩子,宁氏想这么做也无可厚非,但关健问题是,这欧阳童就变成宁氏的筹码了,这可不是她们想看到的。

    刘姨娘更是惊的面色惨白,欧阳童当初本要送到老宁氏身边去养的,可是他一生下来身子就很弱,老宁氏渐渐不放在心上,刘姨娘便也理所当然的养着,即便她知道这样不合乎规据,可是当母亲的,谁又舍得将儿子送出去,而且宁氏根本是不怀好意要去欧阳童的。

    刘姨娘咬紧牙关,推开疯了一般的林妈妈:“林妈妈说话真是可笑,夫人吃了我的补药不能有孕,先不说这补药,是前几日夫人亲自来取的。而我那里有着许多份补药,我特意选了最温和易补的方子给夫人,确定这方子吃不好,但也绝吃不坏,这才敢给夫人的。一个补药方却令夫人不孕,当真是可笑啊。”换成以往,刘姨娘绝不会反驳,更不会争,可这是她儿子,在这种时候,一切的妥协都不存在。

    林妈妈表现的比刘姨娘还愤怒:“哼,一般人用了自然是没事,夫人之前身子骨弱,岂是一般人,刘姨娘既然说手中有许多方子,当日怎么不全拿来给夫人,用这方子有事,用别的方子,夫人却不见得会有问题。方子多,夫人也可找大夫去查查,哪一个最适合夫人的体质,不是刘姨娘你说了算的,还有那么多大夫可以用,刘姨娘却是小气如此,害的夫人身体受损,刘姨娘自然要承担责任。”

    刘姨娘惯不会争斗,也懒的争,现在却是被林妈妈气的面目几欲崩溃,当日宁氏带着强迫性的方式,要刘姨娘的药方,刘姨娘一直心存防备,怕宁氏做出什么事,特意选的中良的药方,到了宁氏这里却不适用了,可以说这药方用到哪里都不会出大纰漏的。林妈妈的话分明是有意为难、胡搅蛮缠。

    欧阳月冷冷看着,林妈妈眸中一一直隐未发作的得意神情,还是令她捕捉到了。这其中的具体事,欧阳虽不知道,但以她对刘姨娘的了解,刘姨娘还不是那种做事糊涂的人,她是难得装糊涂之人。不会随便给人发落她的机会,更不会让这件事牵连到她的孩子。只不过这个家里,刘姨娘说是身份超然,同样也十分的尴尬,因为她的不争,也让她并没有什么竞争力。

    并且比起明姨娘等人,宁氏也同样十分了解老宁氏这个人,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件事换到别人身上,必要查个明白,但主事的换成是老宁氏却大大的不同了。欧阳月对于老宁氏与宁氏的暗中较量,不能详解的十分明白,因为不了解,但这其中必定有什么大矛盾,她们同出身宁府,又让她们在一至对外的时候,可以拧成一股绳。这个因素,可以成为她们的助力,同样能成为麻烦,而现在明显可见,她们是拧成一股绳了。一个宁氏,刘姨娘都难以应付,更何况再多一个老宁氏呢。

    刘姨娘摇摇头:“不,那方子绝对不会有问题的,那个方子十分温补,断然不会让夫人绝育,这里面定然还有其它的关系,与那方子没有关系。若是如此,她定然是有人恶意陷害夫人的,若是事情这么草草结束,夫人岂不是太冤枉了吗,贱妾认为,一定要抓到下药害夫人的真正凶手,其它的事情,自然要稍后再说。”刘姨娘想想,眉头已然皱起,“至于到底是什么人做的,林妈妈你是夫人手上最得利的下人,这些事你该比旁人更清楚才是。”

    林妈妈一愣,随即愤怒道:“刘姨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夫人刚被查出这种事,这对女人是多么大的伤害,你不知道心怀担忧也就罢了,竟然还想无中生有,让夫人继续难过。哼,说是这府中最懂事,不喜争的的,奴婢看会咬人的狗才是不会叫的。”

    “大胆!”刘姨娘也喝了一声,抬手便要甩向林妈妈,只是手抬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被拦住了,刘姨娘错愕的转头,就看到欧阳月面色十分冷淡道,“刘姨娘不舍得小弟这是情有可缘的,可是不能冲动。”

    刘姨娘满腔的愤怒,突然被熄灭一般,眸子急转了一下,咬着唇做着巨烈的争扎。旁边的红姨娘、花姨娘却是看的十分焦急,心想刘姨娘怎么还不动手,只要她一动手,以前刘姨娘所做的一切都不覆存在,她只会变成一个嚣张跋扈,在嫡妻生病时,来善语阁做乱的不懂事之人。这事便是传到欧阳志德那里,也是刘姨娘不懂事。必竟宁氏是嫡妻,她想养欧阳童,本该是欧阳童的福气,若是宁氏喜欢,将来把欧阳童记在名下,那欧阳童摇身一变,就是将军府嫡子,到时候不论之后哪个姨娘再有身孕,生下子嗣,都没有欧阳童名正言顺。

    看起来,刘姨娘还捡了大便宜呢。

    刘姨娘心里头像吞了一群苍蝇一般的恶心,却是紧紧抿着唇,面色微沉,不再说话。

    本来看好戏的红姨娘、花姨娘暗恨欧阳月坏了好事,冷冷瞪了她一眼,却是煽风点火道:“林妈妈对夫人一片忠心可表,只不过你却不该因此做了害夫人之事啊。”

    花姨娘点点头,附和着道:“可不是吗,我刚刚小产,最是明白这种时候的痛苦,越是在这个阶段,越不能受到劳累,不然夫人身子本就盈弱,再多照顾个身体更虚弱的小少爷,不但累上加累。小少爷若是再过了病气,或是再过了病气给小少爷,哪一个都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这种时候夫人心中有烦闷,是需要开导的时候,还是应该让夫人多多休息,这孩子若是夫人身体好了,说不定一舒心就有了呢。”但前提是欧阳志德要去宁氏的院子,老爷自从回来后,来善语阁五根手指都数的过来,不怪乎宁氏会着急,但是花姨娘却不能让宁氏有了子嗣。

    现在她暂时与红姨娘走的颇近,她们两个拧成一股绳,在府中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势力,让其它人的壮大,只会折损了她们的实力,所以她们绝对不能同意。

    红姨娘也不停的点头:“说到底夫人出了事,也是林妈妈你没有照顾好的关系,夫人一向信任你,什么都交由你来管,虽说刘姨娘送了药方,但那东西我们也用过,刘姨娘的宁香院的人也用过,这些人都没事,偏偏夫人用了就有事,怎么这么巧合。别是你这个贱奴,自己做错了事,怕主子怪罪,所以胡编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来陷害妹妹吧。”

    林妈妈本来信心满满的脸上微微一变,冷冷看着红姨娘、花姨娘两个坏事的,冷哼一声:“奴婢对夫人的忠心可经日月明鉴,红姨娘、花姨娘的猜测没有半点可能,请你们不要胡乱冤枉好人。”

    “是这样吗,可是林妈妈对妹妹的说词,也同样只是猜测吧,那个大夫能肯定,夫人绝对是喝刘姨娘开的药方的关系?这段时间夫人用的药可不少,不会是跟其它的东西相冲吗,小姐之前也各院都送过汤药,与那汤也没有关系吗?这里面的因由有很多,不见得刘姨娘便是有罪吧,再说到了这个时候,最应该的是找出什么使夫人绝育的原因才对吧,呵呵呵。”花姨娘人虽然冲动了些,但是府中最要尖的,这拐着弯着骂人的说词,同样练的极好。拐着弯的说宁氏无中生有,自己肚子里生不了来,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动了恶毒心思,要刘姨娘十月怀胎的儿子,其心可诛啊。

    当然宁氏这心思,红姨娘与花姨娘也动过,只是她们却不敢像宁氏这样光明正大的来,她们可没有老宁氏这种靠山,并且与刘姨娘争只会落个恶毒的名声,现在她们都不宜大动作,但却是可以彻底将这浑水搅乱了。

    红姨娘、花姨娘虽然可以搅混了水,可不代表能改变结果,宁氏这么多年肚子没有半点动静,虽说欧阳志德经常不回府,又不宠爱她是一个原因,但也不能成为唯一的原因。欧阳月深思,宁氏敢将绝育的事情闹出来,那恐怕她确实有这恶疾了,不然到时候真闹起来,她若不是,可是个笑话了,那么刘姨娘到底冤不冤枉,刘姨娘都得不了好。宁氏身后有着宁府,到时候闹到宁府上门讨说话,老宁氏还要妥协,所以倒不如老宁氏一开始便站在宁氏身边,而且将军府也确实需要一个嫡孙撑场面,老宁氏自然没有不帮的理由。

    果然老宁氏听了几人的对话,面色越发沉郁:“一个个都是狼子野心,彩月乃德儿明媚正娶进府的妻子,你们一个个不过是妾,还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竟然敢与夫人抢东西。刘姨娘,我一直以来都觉得你是府中最省事的,却原来也是包藏祸心,夫人现在重病在床,不过想要童儿过来养个几天,了表安慰,你便横挡坚拦着不让,没有彩月的同意,你以为你能安稳稳进将军府,住的这么舒服吗!”骂完了,老宁氏声音又软了几分,“刘姨娘啊,你是个懂事的,但人都有糊涂的时候,你可不要被眼前一点点小气蒙住眼睛,这在别府,主母愿意收留姨娘的庶子,可是天大的好事,你怎么反倒诸多阻拦呢!”

    红姨娘刚要说话,老宁氏冷眼立即扫去:“其它无关紧要的都给我闭嘴,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好好伺候德儿,也像刘姨娘多生出子嗣才是,尽想那些有的没有的,好似不说话,别人能把你当成哑巴了。”红姨娘、花姨娘要说的话立即咽了回去。

    红姨娘怎么会不想,她想啊,她也十分迫切,但这生不生可不是她说了算的。再者老宁氏话里的意思太明白了,这些妾能抬进来,想要无声无息弄死也很容易,表明不让其它人插手。至于那花姨娘,则是被气的七窍生烟,若不是明姨娘,用不了多久,她也能儿子在怀,过的只会比刘姨娘好千万倍,再有欧阳志德的爱护,她保证不会像刘姨娘活这么憋屈,反倒是觉得刘姨娘生了儿子,还软软的任人捏揉,实在无柔的很,再加上畏惧老宁氏,自然不敢再说什么。

    刘姨娘很不服气,宁氏若是正八经的要欧阳童,刘姨娘其实还说不出什么别的话,也根本没资格阻拦,偏偏宁氏用这等下作的手段。她无法相信宁氏是出于善意的,说来说去刘姨娘最怕的是宁氏穷凶极恶,不声不响的对没有反抗能力的欧阳童下手。

    欧阳月此时却站出来,担忧的看着宁氏的屋子:“咱们说了这么久,母亲屋里也没什么动静,想来母亲是累坏了,正需要休息呢,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了。母亲,月儿来看你了,希望你早日康复。”说完又冲着老宁氏行了一礼,转身带着春草等人回了明月阁,欧阳月这般,反倒让老宁氏愣了下,她还以为欧阳月的性子,又要横插一脚,倒时候在欧阳志德那就不好说了。

    欧阳月不管,欧阳童绝计没有留在宁香院的可能,刘姨娘摇摇欲坠,被绿儿连忙扶住了。林妈妈见状立即道:“刘姨娘,老奴这便与您回去接小少爷吧,您放心,夫人是什么出身,便是夫人身子暂时不好,夫人也会找十分有经验的奶妈、和专人进府伺候小少爷的,绝对不会让小少爷有问题的。”

    刘姨娘白着脸,根本不愿意再看林妈妈,可这林妈妈却是厚着脸皮,一脸笑意不停找着话题,事情便这么落下了,老宁氏自然带着人离开。红姨娘、花姨娘见事情没有转机,面上都有些讪然,闷闷不乐的离开。

    柔雨院中,刚一回来欧阳柔便皱眉道:“祖母真是越来越偏心了,夫人若是真有事的话,这孩子岂能给她养,被传再了病,那欧阳童更早死。哼,分明就是两人串通好了的,姨娘,我们下手晚了,当初早该要了欧阳童的。”

    红姨娘叹息道:“别看这刘姨娘这些年来在府中并不争不抢的,但却是极难应付的,做事十分小心谨慎,想从她身上下手却不容易,结果到底是被宁氏抢先了一步。”红姨娘暗自磨牙,生完欧阳柔,时间也不短了,可她这肚子就再也没有信,她可比谁都着急,宁氏的想法,她也有过,但她不过一个与刘姨娘同等位份的,而且膝下已有欧阳柔,她根本没资格要这个孩子。除非刘姨娘突然暴毙,这事情才有转圜的余地,只是没想到宁氏比她下手早,这下老宁氏做的主,她就彻底没戏了。

    “哼!这倒不怕,宁氏现在有病,我们可以让她真的病了,并且无力照顾欧阳童啊。”红姨娘眼中皆闪过恶毒,欧阳柔一听,顿时笑了,“姨娘足智多谋,定是又想到办法了。”

    红姨娘冷笑:“你舅舅那边传来消息了,那些人从得了些好物件,到时候让他们从其中找一件,到时候我自有用处。”

    欧阳柔点点头:“那就听姨娘的好消息了。”

    现在两人在府中当真是可有可无的角色,她们迫切的需要改变现状,只是和花姨娘合作,看着对她们有利,实则却不然,她们需要的是将掌控权握在手中。怀有子嗣令欧阳志德重新重视是一个,或者让府中其它子嗣全变成罪孽是一个,或者就是她们多一个保障……

    回到明月阁后,欧阳月便告诉春草她要休息,今天都不想见外人,有什么事都不要打扰她,便真躺在床上休息了。春草一直对出府那天的欧阳月十分忌惮,那天的小姐实在太可怕了,虽然回来后欧阳月的性况变了一些,但她还是敏锐听感觉到,小姐对待人似乎冷淡多了,自然是欧阳月说什么,她都一定照办了。

    所以当晚上刘姨娘前来拜访之时,春草当下将其拦在明月阁外:“刘姨娘,小姐最近有些劳累,夜里睡不太好,好不容易休息下了,刘姨娘有什么事还是改日再来吧,让小姐需要多睡一下。”

    刘姨娘今天就是冲欧阳月来的,岂会随便离开,只是柔声道:“春草姑娘,我有急事见三小姐,劳烦你通传一声吧,我那里有上好滋补的汤药,可以助睡眠,不会让三小姐劳累的。”

    春草面色不禁冷了冷:“刘姨娘,您那汤补药在夫人那正好出了事,你现在巴巴上明月阁,打扰小姐不说,还想要受害人的东西,刘姨娘这是什么意思。”

    说到这,刘姨娘面上更是焦急,此时也管不得与春草多说,冲着身后绿儿、绿叶两个丫环使了个眼神,两人立即上前拉住春草,刘姨娘急步向里奔去。春草气急:“都死了吗,还不快点将刘姨娘拦住,不能打扰到小姐。”

    明月阁的下人立即动了起来,刘姨娘却是横冲直撞向前,她必竟是府中主子,这些下人也不敢下手太重伤了她,所以竟是没人拦住刘姨娘,硬是让她闯了进来。

    春草气的不轻,挣扎着从绿儿、绿草手中跑出去要抓刘姨娘,此时冬雪推开门,面色冷漠的在刘姨娘身上扫了一眼:“姨娘请吧,小姐在屋中。”

    “有劳冬雪姑娘了。”刘姨娘调整了呼吸,便踏进了欧阳月的闺房,然而冬雪突然伸手挡在她身后,“你们两个不能进去,小姐没请你们。”

    绿儿皱眉:“可是我们一直伺候姨娘的,我们怎么能离开。”

    冬雪冰冷道:“那就一个也别进。”

    刘姨娘身子一顿:“绿儿你们两个在外面等着吧,不用担心。”说着头也不回的进去了,绿儿、绿叶只得等在外面,春草气哼哼的看了眼冬雪,也守在外面。现在刘姨娘来,还能是为什么,还不是小少爷的事吗。小姐刚刚清静些,她便又来找麻烦,春草如何能不气恼,并且她觉得小姐给她办的事没做好,反倒是吵醒小姐,实在令她不快。

    欧阳志德对欧阳月一向宠爱,她的房间奢华的程度,也只比宁氏差了那么一点。这还是欧阳志德考虑到不能越过嫡妻的关系,不然什么好东西都能送来明月阁,然而面对欧阳月房间的精致摆设,刘姨娘眼睛都没转一记,一进入房间便盯紧欧阳月,今天的欧阳月一身轻便的深蓝裙装,头上没有多余的装饰,看起来十分静雅,却又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高贵与清冷。

    这三小姐,似乎比以前看起来冷漠的多了,刘姨娘先是向欧阳月行了一礼,欧阳月没做动作,接了这一礼,刘姨娘面上微微一变,柔声道:“请三小姐恕贱妾私闯的罪过,贱妾实在没有办法了,贱妾这是来请三小姐帮忙的。”

    “帮忙,帮什么忙?我并不觉得我能帮到刘姨娘。”欧阳月声音很平淡,明明心里清楚,但对刘姨娘却显得很淡漠。

    刘姨娘心中顿时打鼓,往常她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绝不会随便来明月阁的,可是现在却不同了。之前林妈妈跟着她回了宁香院,便带人将欧阳童接走了,刘姨娘万般不舍,但却根本什么也改变不了。随后欧阳志德回来,她派人前去请,欧阳志德却与老宁氏在用晚膳,她便知道她求不上欧阳志德,便是求了,他也不可能为这件事出头。

    刘姨娘却坐不住,站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唯一想到能帮助她的,也只有欧阳月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三小姐明明只是个十二岁的少女,哪来的能力救她呢。可是想到之前的种种,三小姐每次遇到危机时,那副从容淡定的模样,便能让她的心平静下来,三小姐若是出手,想必有办法救童儿吧。所以即使春草再想阻拦,刘姨娘今天也一定要求到欧阳月同意,便是从此以后她的生活都不再平静,她也不能接受童儿有一点受伤的可能。

    “三小姐您明知道,贱妾此行,就是为了四少爷的事。”

    欧阳月眸子微微转着,看着刘姨娘担忧与愁容的面,淡淡道:“小弟的事,已成定局,是改变不了的,刘姨娘不需过多担心,母亲身边无一儿傍身,她也会彷徨无助,也会担忧,所以她要一个保障,这对小弟来说也是好事。刘姨娘该是明白这个道理,我帮不到你,你就回去吧。”

    刘姨娘身子一震,下一刻“噗通”一声跪在欧阳月的身前:“三小姐贱妾明白,可是明白是一回事,贱妾还是不能让小少爷离开贱妾的身边,他离开宁香院,只会有生命危险。”

    欧阳月看着刘姨娘焦急的脸色,声音依然平淡:“母亲不是吃人的恶魔,刘姨娘过虑了,刘姨娘也只是一时不习惯与小弟分别,过分担忧罢了,只要回去休息个两日就能好,我累了,就不送刘姨娘了。”

    “三小姐,贱妾求您了,您一定要救救小少爷啊,只要小少爷平安无事,贱妾愿意做任何事情。”刘姨娘却什么也不管,一把抱住欧阳月的腿便不松手,欧阳月低头望着一脸恳求的刘姨娘,眉头微蹙,“看刘姨娘这样子,似乎里面还有别情,刘姨娘可愿意说说。”

    刘姨娘犹豫了一下,这才点点头,欧阳月一指:“这般姿势也不适合谈话,刘姨娘还是坐下说吧。”

    刘姨娘起身向着欧阳月行了一礼,这才坐下,但一时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想了想才道:“贱妾出生在一个家道中落的书香之家,当年承蒙老爷不弃带入府中,其实却是贱妾故意为之的。所谓的书香门弟,家人让贱妾从小读书,不过也是让贱妾,将来有更多的筹码替他们办事罢了。他们从小便教育我,将来一定要让刘家再度辉煌,所谓的三从四德他们从未说过,教给贱妾的,也不过是如何与人争宠的伎俩。只不过到底是文人酸气味十足,没有这内宅中女人的狠毒,没有前朝男子的展望全局,有的只是一些些私心的小伎俩。贱妾的未来不是进哪个,一脚踏进棺材的老头家为妾,便是更差的地方。所以当老爷出现的时候,我便动了心思。只是贱妾一直十分厌恶他们所为,所以进府后有了童儿,贱妾便刻意低调不与人争斗,为的就是想避祸,过些平静的生活。”

    欧阳月静静的听着,没发表意见,刘姨娘望着她,见后者没什么反应,这才咬牙道:“只不过贱妾相对幸运,一举得男,就是再不喜欢争,小少爷在旁边人看来,也是眼中钉肉中刺。所以贱妾便想了一个方法,一直用着一个秘方,使小少爷看起来虚弱,药一直没停过,果然过了一段时间,那些虎视眈眈的人都消停下来,只认为小少爷早晚躲不过一个死,便是老夫人她放弃了。但那药方却要时常服用,小少爷若是去了夫人那,药效一停,病情好转,贱妾怕是永远要不回小少爷了。”

    欧阳月淡淡望着刘姨娘:“刘姨娘,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你是府中的姨娘,小弟之于你是主子,不是儿子,你根本没有资格这样说。”不过欧阳月心中却有些佩服这个刘姨娘,从她所说的事中来看,刘姨娘颇有心计,并且极懂算计。只不过她只想过平静的生活,故意低调,不然这府中,她怕是最难应付的吧,欧阳月绝不会帮助一个,未来可能与自己大敌的人,自然不会轻易答应。

    刘姨娘微咬着唇:“贱妾知道,贱妾没有资格,可是小少爷是贱妾十月怀胎生的,贱妾舍不得,贱妾也更舍不得他因为无知年幼,就被人害死。三小姐智勇双全,绝非一般的宅门女子,贱妾自问自已还有几分眼光,这件事贱妾没有办法,但三小姐却能帮到贱妾。”刘姨娘当初若是舍得的话,就不会给欧阳童下药了,必竟是药皆有几分毒性,显然也是不得已的办法,倒是用心良苦。

    然而欧阳月神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刘姨娘想了想,低头道:“而且贱妾曾经在老爷醉酒之时,听到一件事,是关着夫人与老爷为何不和的原因,不知道三小姐想不想听。”

    欧阳月挑挑眉,今日刘姨娘来求她,自然要付出代价,她能这么多年来在府中安然无恙,自也有保命的办法,而且她知道的秘密也不会比任何人少,或许可能更多一些:“噢,还有这种事吗?”

    刘姨娘深深望着欧阳月,她其实心中十分尴尬,她也不知道说出这种事后,欧阳月会不会帮她,会不会惹来更大的麻烦,这些她现在都无心去想,最后她咬牙道出:“具体的事情,贱妾并不知道。只是那日老爷突然一身酒气的冲进来,抱着贱妾……然后老爷像是失心疯了一般,抚着贱妾的脸叫着一个女人的名字。还说:要不是宁彩月,当年你也不会死,是我害死了你,这样的话。贱妾猜想,这与当年老爷渐渐冷落夫人有很大的关系,贱妾看的出来,老爷十分爱那个已逝的女人。”

    “嗯……”欧阳月沉吟一声,“父亲说的名字叫什么?”

    刘姨娘眼神微微一动,似乎有着什么情绪涌动了一下,又消怠而去:“老爷叫她燕儿,只叫她燕儿,并没有说过其它。”

    欧阳月挑眉:“噢,刘姨娘当初就没趁父亲酒醉,多问些你想知道的事吗,比如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被母亲害死的事。”

    刘姨娘摇摇头:“不问才不会伤心、难过,当初贱妾虽是设计进入府中躲麻烦,可与老爷生活几年,虽然相处不多,老爷也并不最宠爱我,但人非草木,怎能无情,我不想知道令我不开心的,所以并没问。而且那晚老爷只喃喃念这两句话,随后便睡下,贱妾想问也没有机会。”

    欧阳月思索着刘姨娘话中真实性:“刘姨娘,你今日求我帮忙,我若帮你出手,你该知道我们就是同一战线上的人,现在是、将来也是,我们都是同仇敌忾的,而我这个最讨厌的就是背叛者。对这种人,我向来心狠手辣,除非你能杀掉我,不然今日我能帮你将小弟要回来,她日也同样能将小递送上黄泉。”

    刘姨娘身子一震,晃了晃,随后滑下身子,跪在地上:“只要三小姐能帮贱妾这一回,贱妾敢对天发誓,绝不会背叛三小姐,有违此誓,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古人都是十分重誓言的,尤其还是这种涉及到生死惩罚的誓言。

    欧阳月只是问道:“那么刘姨娘,你想要的最后结果是什么呢。只是短时间从母亲手中要回小弟,还是要一劳永逸呢。”

    刘姨娘倒是有些疑惑望着欧阳月,三小姐只在帮她要回来,难道不是一劳永逸吗,欧阳月替她解惑:“只是一些小伎量,自然可以让母亲暂时收了心,但是不代表她放弃,并且后果十分严重,那便是她虽然放弃了,再出手时,不是彻底得到小弟,便是杀了她。”刘姨娘面上一白,欧阳月又道,“而这一劳永逸的法子,却会让小弟在短时间内很痛苦,但能让母亲彻底打消这个念头,并且出面做保之人,会让她永远没那个资格。”

    刘姨娘依旧不解:“贱妾自然想要一劳永逸的办法,只是那个法子……”

    欧阳月叹息一声:“法子对小弟这种小孩子来说残酷了些,所以你必须想好,我才能告诉你。”

    刘姨娘心中做着剧烈挣扎,正是因为她在院子里想了很久,都想不到解决的办法,所以她才来求欧阳月的。她也相信,欧阳月这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不是什么轻松的,但一想到童儿短期间要受苦,她又不舍得。可是……

    “贱妾明白了,不论如何,能让小少爷免除灾祸,一切都值得。”

    欧阳月深望了刘姨娘一眼,点头道:“你附耳过来。”

    刘姨娘凑上前去,欧阳月在她耳边说了一段话,刘姨娘当下坐在地上:“这……这种事情……一个弄不好,小少爷岂不是……岂不是……”

    “是,所以这是一招险棋,就看刘姨娘敢不敢走了。”

    刘姨娘心乱如麻,双手都不停哆嗦着,最后抬起头时,已经泪流满面:“三小姐,你能回答我,这事若换到你头上,你会如此做吗?”

    欧阳月嘴角淡淡一抿:“我会取得孩子的谅解,但若是面对他的危险,我不会听他的意愿,最后结果不会变。”她的性子里,是有这种霸道因子的。

    刘姨娘抹了把泪:“好,贱妾一切都听三小姐的,您说怎么做,贱妾都会全力配合。”

    欧阳月淡淡一笑,这刘姨娘聪明、隐忍、关健时刻也懂得取舍,倒真是个人才,拉拢住了,对她来说可是一大助力:“接下来的时间里,你不但不能做处处想讨回小弟的行为,你还要突然想开了,明白小弟寄养的母亲身边的种种好处。你要办的积极,表现出对这件事的热情,懂吗?”

    “这……”刘姨娘想了想,却突然眼睛一亮,“可是小少爷的汤药一事。”

    “那个都是小事,让小弟身子不碍,强壮一些,他轻松,母亲也高兴,你身为府中姨娘,最该懂得敬重嫡妻的,多让母亲乐几日又能如何呢?”欧阳月面上表情淡淡的,眸子里却没有半点温度,刘姨娘感觉心中一紧。

    这些年来府中各人相处,她都看的十分明白,她也自认为对她们了解到了八分,只是这三小姐越发让她看不透了。不过三小姐会如此做,她倒是不意外,必竟夫人从未尽到一日做母亲的责任,而且老爷当日念的那个叫燕儿的女子又是谁呢?她自然不会像她说的那样不在意,只是也没在意到必须知道真相的地步,她知道,往往真相都是十分残酷的。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重新争回童儿,即使这一回所带来的麻烦,将会是无穷尽的,但她绝对不能就这样收手。她若真能放弃,当初不会做出,宁可童儿天天喝对身体并没有好处的汤药,也咬牙坚持,现在也必须是她狠下心的时候了!

    “刘姨娘果然是个聪明人,现在你就装作一副气愤的样子回去吧,我并没有帮到你,而你要愤怒闭门,对了,再找人去父亲那哭诉一下,祖母那也不能落下。谁种的因,就要谁来结果,让祖母心烦一下吧,她最近实在太轻闲了。等这些都做好了,才是你改变的时候,到那时候,才是重头戏上演的时刻。”欧阳月浅笑盎盎的道,却让刘姨娘感觉一股凉气从头顶直窜到脚下,浑身颤抖了一下。

    三小姐实在太可怕了,若是可以,绝对不能得罪她,不过下一刻,刘姨娘的面上也闪过冷意。

    三小姐说的对,老夫人果然太轻闲了,是该让她醒点了!

    ------题外话------

    感谢亲,血櫻涙殇逝 送了2朵鲜花,亲,jyu1970 送了2朵鲜花

    嗷嘴个,muamuamua~

083,救人法子!

    欧阳月坐在房间软塌,透过窗子幽然望向窗外,明月阁院前栽了两棵梧桐,此时一阵风吹来,两片梧桐叶纷然而落,空气里似乎也多了份凉气。

    欧阳月看着不禁低语了一句:“梧桐一落叶,天下尽知秋。”站在旁边伺候的春草,此时微愣了一下,小姐这一说,她也感觉到凉气了,而且以前小姐可是很少看书的,没想到文采这样好吗,意境十足呢。

    “小姐已经立秋了,天气有些凉,小姐还是多加件衣服吧,可不能染了风寒。”

    欧阳月却是摆摆手:“将早膳摆在塌上吧,拿来个毯子披上就好,这景致也算难得,我今日就在这里用了。”

    春草应了一声下去备早膳,下人摆好后,欧阳月端着碗粥配着清菜慢慢用着,春草望着她却欲言又止的模样,欧阳月淡淡撇了她一眼:“想说什么?”

    被欧阳月抓到,春草面上有些红,还是说道:“小姐,上次刘姨娘来见您,回去之后府中出了不少事呢,也有些对小姐不利的流言。”

    “嗯?”欧阳月细细嚼着菜,并不很感兴趣的样了了,但春草却很生气,“要说这刘姨娘,还真是只会咬不会叫的狗,以前怎么就没看出她是这性子呢。夫人待小姐冷淡,可到底是小姐的亲娘,刘姨娘求到小姐这,要让小姐要回小少爷,这算什么事,岂不是继续让夫人与小姐关系添堵吗。小姐不帮她,也是应当的,不知道她回去说了什么话,府中现在传着小姐欺软怕硬的传言,而且刘姨娘天天去老夫人、老爷那闹,现在老夫人都免了她的请安,就是厌烦了刘姨娘天天去哭。”

    “夫人到底是将军府主母,给姨娘养孩子,那也算是福气。当初不就是夫人看重二小姐,这才让二小姐得宠的吗,刘姨娘竟然这么闹,还诋毁小姐,真是可气。”对于宁氏,春草也没什么感情,老宁氏等人更是差一分,刘姨娘去闹,她反而解气,只是刘姨娘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这事牵扯出小姐来。出于何种原因,小姐都不可能参与到这件事中的,也不知道刘姨娘平时的聪明低调,是装的,还是假的。

    “说的也是。”欧阳月淡淡应了一声,“那祖母那里之后又如何了。”

    “老夫人免了刘姨娘的请安,其实就是训斥了刘姨娘一顿,然后让刘姨娘回去闭门思过了,今天倒是没再听说刘姨娘去闹了,这也活该,谁让她不知轻重来的。”若是刘姨娘还闹着,春草可不敢告诉欧阳月,省得欧阳月一气之下再闹起来,明月阁这可才平静下来。

    “嗯,这是应该的,祖母做的对。”欧阳月淡淡的道,随后放下碗,“端下去吧,一会将过秋的衣服找出几套,这天确实有些凉了,随后我就换下来。”

    “是,小姐。”秋月招人将早膳撤下,随后便给欧阳月找衣服,刘姨娘的事在府中并没有掀起什么风浪,随后便平静下来,说来也奇怪,欧阳童才去善语阁一日,欧阳童的病情便有好转,连老宁氏都十分惊奇。直叫着欧阳童与宁氏有缘,早些时日接欧阳童过来就好了。

    这欧阳童必竟是将军府唯一的孙子,花姨娘那里令老宁氏失望了,现在却从欧阳童身上找回来,老宁氏自然开心,便是原来对宁氏的成见,此时都稍减了一些。宁氏自然很开心,因为听闻此事,许久没踏入善语阁的欧阳志德,竟然来看她了,自然也要软语哄了她两句,宁氏梳装打扮了一下,十分细心的迎接,虽说欧阳志德没有久留,回书房办公了,但这足以令宁氏振奋、开心,果然啊,她的计策很成功,这才几天就看到益处了。

    林妈妈将欧阳志德送出去,回来的时候,立即冲着宁氏喜笑颜开的道:“夫人您的做法果然对了,看老爷这关心的模样,想必用不了多久,老爷就会重新宠爱夫人了。”

    宁氏的房间装饰较为奢华大气,雕梁画洞,是她当初按照自己在宁府的闺房装饰的,房间各处的摆设都十分讲究,金品玉器堆砌一切都很华丽,然而床头上却不合时宜的躺着个幼童,宁氏本坐在床头,此时冷漠望着欧阳童,面上十分厌恶:“也算这小孽种有点用处,赶紧让奶娘抱走,我看着他心烦。”

    林妈妈立即叫人将欧阳童抱走,宁氏却皱眉道:“再把床单换了,点上薰香,一屋子的奶馊味,真是低等的贱种,看着就不可爱,却能让姨母喜爱,她真是瞎了眼睛。”

    林妈妈连忙应声,心里却嘀咕,老夫人那是喜欢孩子,想府中多些子嗣,不过她可不会傻的说出来惹宁氏不快,又是一团忙碌,将床上被褥了换了一番,点了薰香,宁氏这才捏着鼻子坐下:“刘姨娘那贱人又跑去姨母那闹了?”

    林妈妈嘲笑一声:“不过是个贱妾罢了,再怎么闹也翻不起什么风浪的,连老爷听说此事都避而不见,现在正在宁香字闭门思过,怎么闹的起来。”

    “哼,要不是欧阳童对我有用,以为我会平白给她养儿子。”

    林妈妈见宁氏掩藏不住的厌恶与嫉妒,小心问道:“可是现在看老爷与老夫人却十分欢喜,夫人打算一直养着小少爷吗?”

    宁氏冷哼:“养着他?然后将整个将军府送给他,送给刘姨娘吗?想的美!”林妈妈更加疑惑了,若不是如此,夫人手上可没有什么底牌了,她发现她越来越不了解夫人,而最近夫人有事些,也似乎有意不说全,林妈妈刚要问,宁氏已道,“行了,这死孩子这两日也闹腾的很,吵的我没法休息,我先睡了,不起来你也别叫,不要让人打扰。我休息的期间,同样不许别人探望欧阳童,知道吗。”

    “是夫人,老奴省得。”宁氏嗯了一声,宽衣睡下,林妈妈却是犹豫的退了下去……

    随后几日刘姨娘彻底平静下来,过了几日,倒是突然学聪明了,再不哭闹,反而是上老宁氏那里请罪。

    “老夫人,之前是贱妾被猪油蒙了心,竟然只想着小少爷从小跟在贱妾身边,身子又弱,贱妾怕他换个地方生活不习惯,这才不想放手。但没想到他与夫人这般有缘,才送去夫人那里,身上的病就好了,贱妾这颗心也放下来了,同时深觉之前贱妾行事的冲动鲁莽,好在老夫人是明白人,上次开导贱妾,贱妾回去一想,却是连连后悔,近日食不下咽,一定要来老夫人这请罪。”刘姨娘今天一身浅蓝色锦衣,衣领处扎着几簇绣花样,浓妆淡抹,头上也不像平日,还多戴了两只喜鹊钗,显得平时小家碧玉的刘姨娘,倒是多了几分贵气,虽是来请罪的,但面上喜气之色难掩。

    老宁氏几不可察的轻哼了一声,果然是小家小户出来的,见识果然短浅的很。原本宁氏要了欧阳童,刘姨娘只觉得宁氏抢了她的底牌,所以才会闹,现在被老宁氏斥着回房反省,想必是想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宁氏虽抢了她儿子,但同样也提高了刘姨娘的身份,虽然欧阳童现在还小,并不懂事,只要宁氏好好教育,甚至能连亲妈是谁都不认了,但到底是刘姨娘生的,这点永远改变不了。将来宁氏若是认下欧阳童为嫡子,将这将军府可就是这娘两的了,想到这些,恐怕没有谁能不动心。

    往日里刘姨娘喜欢穿素净的衣服,便是老宁氏看着不舒服说过她,但她还是一直不喜欢穿艳色的,今日这身装扮,即使说不上招摇,可却比刘姨娘以前穿着奢华的多,这是人心情好时无意表达的东西,顿时让老宁氏想明白刘姨娘心中所想。

    这件事若是换成老宁氏,事成之后,为了将来没有麻烦,她会想办法杀了刘姨娘,以绝后患,当然前提是宁氏决定养下欧阳童,当嫡子来培养。而这种事情老宁氏也不会主动告诉宁氏,等着宁氏在府中壮大,压过她,可不是她希望的。

    “也罢,你的心情我又如何能不理解,你是关心则乱,也怪不得你,想开就好了,快起来说话吧。”老宁氏心中这样想,嘴上却很欣慰的道。

    刘姨娘就了一声,面上恭敬松了一口气,但眼睛不禁弯了弯,喜意根本无法掩下,老宁氏见了眼中嘲意一闪:“你惯来是个聪明的,以后怎么做就看你的了,夫人也不是个小气的,定也不能亏了你,你好好辅佐着,也是为了童儿的未来好。”这是让刘姨娘多去宁氏那走动走动,套套近乎了。

    刘姨娘认真点头,面上已掩示不住喜色:“谢老宁氏的提点,贱妾都记下了,定不会辜负了老夫人的期待,贱妾也不打扰老夫人休息了,先告退了。”

    “嗯,你去吧。”老宁氏摆手,刘姨娘起身退下,不一会喜妈妈走进来道,“老夫人,刘姨娘去夫人的善语阁了,她倒真是听话,老夫人提点完,便照办了。”

    老宁氏面色平淡:“聪明归聪明,但女人面对某些事的时候,不是聪明就能看开的,刘姨娘怎么可能真心将孩子交给夫人,也不过是缓兵之计,想着利用宁氏爬的更高。可惜,她却不知道这将军府的正妻,根本不可能是她们这等身份的人能做的。”

    喜妈妈并未说什么,只是低头恭敬站在一旁。

    刘姨娘随后来到善语阁,但是林妈妈却将她挡在院外:“刘姨娘,真是不巧了,夫人今日陪小少爷玩了许久,这会他们都累了,正在休息,夫人休息的时候,吩咐任何人不能打扰的,看来刘姨娘要再找时间过来了。”

    刘姨娘喜气洋洋的脸闪过失望,退而求其次道:“那林妈妈让我看看小少爷吧,看上一眼我自会离开,不会打扰小少爷休息的。”

    林妈妈却是摇头道:“刘姨娘,你也知道小少爷最是不容易哄睡的,奴婢看刘姨娘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日便算了吧,改日再来。”

    “哇啊啊啊。”说来也巧,林妈妈才这样一说,善语阁便传来婴孩的啼哭声,林妈妈面色一变,刘姨娘已经紧张的要进入,林妈妈却是一挡身子,“来人,送刘姨娘出院,小少爷定是又做恶梦了,此时更不能让外人打扰,奶娘干什么吃的,还不快去哄哄小少爷。”

    善语阁奔出两个下人,直接将刘姨娘挤推出去,林妈妈早已不理会她,进去哄欧阳童,根本不给刘姨娘反对的机会。刘姨娘眼中闪过冷意,却没做多余的纠缠,带着绿儿、绿叶回香宁院。

    “夫人未免太过份了,到底咱们姨娘是小少爷的亲娘,竟然故意不让姨娘前去看望,哪有这样的道理。”一回来,绿儿便忍不住抱怨道。

    绿叶也很气愤:“姨娘,当初您不是一直很反对夫人要走小少爷吗,为什么后来不坚持了,奴婢觉得若是再去老夫人那闹闹,或许还有机会要回小少爷,也不用像现在母子不能相见,见小少爷一面,还要看善语阁下人的脸色。今日姨娘您也看到了,小少爷根本就没休息,她们便这么阻拦着,以后指不定教育的不让小少爷认您呢。”而最坏的就是,宁氏心事恶毒,不但不让小少爷认姨娘,还让他们母子反目成仇,那才是最坏的。

    刘姨娘眸子涌动某种情绪,但是很快压下:“绿儿你去将小少爷以前用过,喜欢的玩物吃食都去善语阁。”

    绿儿完全不理解刘姨娘的行为,眸了圆瞪起来:“姨娘,你这样子,难道就默许了吗,这样给夫人做嫁衣怎么行啊。”

    刘姨娘突然觉下脸:“让你去做你就去做,小少爷被要走,我失势了,连你们也生了别心了,如果觉得待在宁香院没有出息,现在就说,明白我就给你报到老夫人那去,你们另选良主便是。”

    绿儿、绿叶面色一变,皆是“噗通”跪在地上:“姨娘别生气,奴婢只是一时气愤,绝对不会有二心,奴婢现在就去办,请姨娘息怒。”绿儿、绿叶都不是将军的下人,而是刘姨娘带进府的,这些年来三人相依为命,名义上是主子,私下却如姐妹的感情。刘姨娘从未与她们发过火,两人顿时吓的不敢再言语,皆是退了回付出。

    绿儿眼眶含泪:“夫人简直欺人太甚了!”

    绿叶安慰道:“你也别生气了,姨娘也是为你好,姨娘闹总占着着小少爷的亲娘,老夫人不会对她如何,你要是闹却只是个奴才,还能让你得了好吗。姨娘一切自然有数,咱们还是按照她的吩咐行事吧。”

    绿儿咬着唇,一脸的不满,最后还是点点头,刘姨娘哪里有表面上表现的那样平静,她现在也很愤怒。双拳紧握,再张开时,手中握着一个小瓷瓶,眸子越发冰冷。

    宁氏,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我本不愿做最后一步,弄的大家都不愉快,可是你连童儿都不让我见,却是犯了我的大忌讳,一切可都由不得你我了!

    随后绿儿与绿叶将平日里欧阳童所用的衣物、玩物,还有食物等皆数送去,林妈妈本要推据,但刘姨娘此举是出于善意,而且她刚将人赶回去,若是连她的东西都不要,未免太说不过去,对宁氏名声更不好。抢了人家十月怀胎的孩子,却根本连面都不让见一面,到时宁氏被说成什么样子,可就难说了,林妈妈不情不愿的收下了东西。

    宁氏坐在屋子听着下人来报,皱着眉,倒也是没有阻止,后来看看那些物件,也派林妈妈查探了一下,见没有什么问题,而善语阁虽然对欧阳童有所准备,但是宁氏到底不喜欢欧阳童,哪能真准备齐全呢,自然没道理不收。其实宁氏要来欧阳童也十分头疼,这欧阳童虽然才一岁,还不大懂事,可是以前天天见着刘姨娘温柔慈爱的脸,现在天天看着阴着老脸的宁氏,见到她不是大哭,就是哭累了睡觉,要不是还用的着欧阳童,宁氏都恨不得抓起他,直接摔在地上摔死!

    随后的时间里,刘姨娘时不时来探望宁氏,每次手上都不空着,皆要带着欧阳童喜欢的东西,宁氏又不能次次将人拦在外面,到最后让宁氏每日借由向她请安来看一下,刘姨娘前来,林妈妈必然要跟在后头盯着,见没有问题方可放刘姨娘离开,倒也是皆大欢。

    明月阁,欧阳志德今日下朝,突然馋了欧阳月的手艺,回了府去安和堂那坐了一下,便来到明月阁。

    欧阳月听闻欧阳志德的目的,不禁嘲笑起他:“爹爹原来这么贪吃啊,这可真是麻烦,以前月儿做,不过是想向你炫耀一下我的手艺,没想到你却吃上瘾了,那可麻烦了,天天要往厨房跑,很累人的。”

    欧阳志德斥了她一句:“行了,知道你本事,我的月儿这手艺,连京城一些酒楼大厨都自叹不如,你自然要多做几次,让他们气闷死。”

    欧阳月挑着眉,眼睛微瞪:“我在府中,他们哪里知道,哼,爹爹就是花言巧语,我不管,今天做的膳是要花钱买的。”

    欧阳志德“咦”了一声:“月儿什么时候对身外之物这么看重了,是不是看中什么好物件了,说出来爹爹给你买就是了。”

    “不行,我要自己去买,爹爹买就没意义了,你说行不行吧。”欧阳月微叉着腰,轻瞪着欧阳志德,后者一看顿时笑开了,“好好,一切都听你的,今天的饭,爹爹一道花一千两买,这总行吧。”

    欧阳月眼珠子一转,面上立即亮了:“这可是爹你说了,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去做,今天我要做十道菜,你准备好银子吧。春草,快带人去取。”说完,欧阳月风一阵的离开了。

    欧阳志德笑骂了一句:“这个贪财的小财迷。”转头看着一脸犹豫望着他的春草,轻咳一声,“你跟着黑大去取银子吧。”春草立即应了声,跟去取一万两,心想小姐还真是取财有道啊,看看老爷被坑这么多银子,脸上还笑的跟朵花似的,这才叫高手呢。

    那句话怎么说来的,投其所好,对,干的太妙了!

    欧阳月这边认真做了四荤四素,一汤一糕点,每样都是品相精致,味道回味无穷,像那芙蓉大虾、宫保兔肉、桃仁鸡丁、熊猫品竹等以往没吃过的,更是让欧阳志德大呼这钱花的不冤枉,欧阳月不时在一旁边讨好的给他挟菜,欧阳志德不但没因花钱有什么埋怨,反而吃的眉开眼笑的。

    却在这时,明月阁的下人慌张的跑进来,却因为太着急,跑到屋前一踩空“砰”的摔出一道闷重声,让欧阳月与欧阳志德一愣,但那下人痛呼一声,却急忙抬起摔的泛红的脸,惊叫:“老爷、三小姐,您们快去看看吧,小少爷怕是不行了。”

    欧阳志德一愣,随即怒道:“胡说八道什么!”

    那下人吓的一缩脖子,却还是道:“老爷是真的,夫人善语阁刚传来的消息,小少爷误食了金子,现在疼的厉害,善语阁的下人传说,小少爷怕是……怕是不行了……”

    “爹爹,咱们快过去看看吧。”欧阳月面上一沉道,欧阳志德已快步踏门而去。

    “哇啊啊啊啊。”

    “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凶手,凶手,你们都是凶手,是你们害死小少爷的,是你们!”才来到善语阁,便听到里面尖锐的叫声,声音愤怒中带着颤抖,欧阳志德推开人,就看到刘姨娘杂乱着头发,一身狼狈,抱着哭叫不止的欧阳童,怒斥着她身前的人。

    她身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宁氏、林妈妈,后赶来的老宁氏也在,刘姨娘此时面上再不见任何温婉,而是道不尽的恨意。

    “哇啊啊啊啊。”

    伴随着欧阳童痛的尖叫声,以及惨白没有血色的脸,刘姨娘眸子更见赤红,而宁氏等人也有些手足无措,面上也一片恍然无语。

    “怎么回事。”欧阳志德斥道。

    宁氏听到他的声音,转身便哭着向他扑来:“老爷,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今日童儿就跟往常一样的玩耍,谁知道突然哭闹起来,将下人吓的手忙脚乱的,却是怎么哄也哄不好,后来在他手中发现,他握着一个金项圈,项圈上掉了一块,似乎是被童儿吞了。可是刘姨娘听到消息冲过来,抱着童儿就不放手,我这要找大夫来看也不成啊。”

    “说慌!你根本就是故意的,这抢了童儿,你是嫡妻我是侍妾,我争不过你。可是你却处处为难我,不让我见小少爷,现在你竟然还害他至此,你分明从一开始就下了狠心,想害小少爷的性命。你好狠的心,我当初就是死也不该让你将小少爷抱走,小少爷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从小便虚弱,我只盼着他平安长大,我根本没想争过,你为什么要害他,为什么,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一定不得好死!”刘姨娘愤怒的大吼着,目呲欲裂,样子几欲狰狞,只是她却是声泪俱下,看的人不禁感同深受。

    就是老宁氏面上也闪过丝悔意,这件事可是她一力促成的,现在出了这种事,跟她也有着直接的关系。

    宁氏却是怒斥:“你胡说,我怎么会想害童儿,她也是我孩子,我为何要害他,这对我来说又能有什么好处。再说那金项圈就是你送过来的东西,要说也是你的错,我这善语阁什么没有,你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送这些有的没有的来,最后才害的童儿吞了金。你才是凶手。”

    刘姨娘却是“哇”的大哭起来,气的根本说不出来话,那欧阳童本来就疼的浑身直扭动,顿时也跟着失声嚎哭起来,震耳欲聋,任谁都能听到他声音里的痛苦。

    红姨娘、花姨娘、欧阳柔听到消息自然也跟过来了,只是一开始都站在一旁看热闹,现在看到宁氏与刘姨娘互相指责,她们心中却很是得意,若是欧阳童死了,宁氏要受牵连,刘姨娘更加什么都不是了,府中根本情形又将大变。到时候得利的就是她们了。

    红姨娘状似无意道:“这金项圈,我记得当初就是夫人您送给小少爷的生辰礼物吧,款式十分精致小巧,做工更是精良,用材讲究,小少爷十分喜欢,所以一直带着呢。”

    “真的吗?”欧阳柔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望着宁氏。

    众人都是一愣,宁氏与刘姨娘的说词,皆是这金项圈是害欧阳童吞金的原凶,但东西是刘姨娘送来的,她有责任,可为什么欧阳童在刘姨娘那时,这金项圈戴了多时没事,到了宁氏这没多久就出事了。而且恰巧出事的,还是她曾经送的金项圈呢,这实在不得不令人怀疑宁氏。必竟刘姨娘是生母,欧阳童是她在府中的保障,刘姨娘绝对不会下手害欧阳童的,所以一切证据都指向宁氏。

    宁氏一惊,她出身宁府,手中东西大多都是精品,所以平时赏赐的东西,她也不是很在意,府中谁生了孩子,她都会送个一模一样的金项圈,哪里注意其它的。现在一看,那不就是她派人做的花样吗,顿时面上一白,哆嗦的摇头:“不是,我根本没想过害童儿,我怎么会害他呢,我照顾他,把他养大还来不及,我根本没做!”

    红姨娘却是叹息道:“夫人心慈善良着呢,您当然不会是故意的,只不过小少爷必竟还小,还不懂事,再没个人看管着,出什么事自然都很正常。”红姨娘这意思,自然就是宁氏或许无心害欧阳童,可是她要欧阳童过来,却没有尽心照顾着,这才让欧阳童错吞了金,所以宁氏不是故意的,她也有疏忽大意的责任。说到底错的还是宁氏,她错不该强要了欧阳童过来,却这般对待他。

    “啪!”欧阳志德走进来,抬手狠狠甩了宁氏一巴掌,转身冲着身后道:“大夫呢,大夫叫来了吗。”

    立即有善语阁下人回报:“回老爷,已经派人去请了。”

    宁氏被打的身子一踉跄,但此时她却不敢回嘴,之前她指责刘姨娘,也不过是想脱罪,可其实她也确实是没理的,她也十分害怕。欧阳童死,她倒是不会如何,她自然也有保命的本事,只要让宁府加加压,她并不会有事。可是一系列的事后麻烦呢,她手段狠毒,残害府中庶子的流言,铁定会传扬出去,她便是不会真如何,欧阳志德也保不准要休了她。

    到时候就是老宁氏为了脸面帮她说话,事情也不会草草了结的,她现在心中七上八下的,却是第一次盼望着欧阳童千万不能有事,一切都只是个误会。

    欧阳月这时候走进来,笔直走向刘姨娘,伸手要抱起欧阳童,刘姨娘本能一缩:“三小姐想做什么。”她面上一片防备,面上就差说,你们母女两个,大的害我儿危在旦夕,你还来猫哭耗子假慈悲,还是说你有更恶毒的心思。

    欧阳月并未理会刘姨娘,说道:“刘姨娘,现在救回小弟的性命最主要,我不会伤害他的。”说完,她冲着欧阳志德道,“父亲,现在等大夫已经来不及了,例来吞金自杀死去的人并不少,这过程不但痛苦,而且十分危险,等大夫过来小弟可能没救了。”

    欧阳志德却是望向欧阳月:“月儿有什么好办法吗。”

    欧阳月面色严肃:“月儿倒是想到一个办法,至于行不行,就要看小弟的造化了,而且过程也很辛苦,却有机会让小弟将金子排出来。”

    “什么办法!”这一问,却是宁氏说的,她冲过来,拉着欧阳月的胳膊,“有什么办法你快说,不要吞吞吐吐的。”只要欧阳童没事,宁氏就没事,她自然比其它人还担心。

    欧阳月不着痕迹推开宁氏,冲着欧阳志德道:“让下人准备些绿豆水,大量的灌,只希望小弟能排出来。”

    “好,这是个好办法,只要将金子排出来童儿就没事了,还不快去准备绿豆水,多弄些来,一定要灌到他排出金子为止。”宁氏立即冲着林妈妈道,林妈妈点点头,深知这件事必须办好,不然宁氏受到牵连,她也得不了好。

    欧阳志德对于宁氏迫切的话微微皱眉,不一会绿豆水被端来,宁氏看着却不满意:“不行,再多去煮些,大厨房,还有府中小厨房每个都要煮,非得灌到小少爷排出为止。”

    欧阳月嘴角闪过抹嘲讽:“母亲,不用太多,再去熬一锅就差不多,不然小弟还没排出金子,也要被撑死了。”

    宁氏面上一僵,欧阳志德立即冷眼看着她:“站一边去,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宁氏面色僵硬,冷冷看着欧阳月,却不敢多说什么,红姨娘、花姨娘等人心中发笑,便从刚才的种种行为,便能看出夫人根本就不关心小少爷,她只为了自己。她这般作派,本来与她无关,看着也与她脱不了干系,这般为求自保,不惜欧阳童付出任何代价的行为,自然做的出残害他的行为了。

    欧阳月指军着下人将欧阳童放倒,然后亲自掰开,欧阳童痛的惨白的小嘴,开始灌绿豆水,才刚灌下一碗,欧阳童已经痛苦的扭着身子哭叫着,欧阳月急的满头大汗,继续灌第二碗,欧阳童的声音更凄厉。

    刘姨娘站在一边,看着床上挣扎,豆大泪珠不断滚落,面容痛苦的欧阳童,双手捂着脸,身子已经软在绿儿的身上,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灌完第二碗绿豆水,欧阳月指挥丫环道:“快,拿了如意桶过来。”

    “哗啦啦啦。”刚把着欧阳童坐上去,欧阳童便便出一摊黄水,欧阳月面色未变,继续指挥道:“拿东西检查,看有没有落金物。你们两个继续给小少爷灌绿豆水,快点,时间拖的越久,小弟越是危险。”

    “三小姐,没有。”检查如意桶的下人满头大汗道。

    欧阳月沉声道:“继续!”

    顿时众下人被欧阳月指挥的忙碌起来,欧阳童便下的污秽物,让屋子里散发着一阵恶臭,老宁氏、宁氏、红姨娘、花姨娘、欧阳柔等人都稍稍退开,拿着帕子皱眉捂着鼻子,那屋中的下人却没时间嫌臭。

    屋子里不断传出欧阳童痛苦的哭叫声,刘姨娘的小声抽泣声,欧阳童如厕的声音,还有欧阳月清冷指挥下人的声音,时间就好似停住了一般,屋中的人不停的在重复着一件事情,然而等待的人,却感觉心被不停的提起,又重重落下。

    “哗啦啦啦。”

    “噗通!”

    突然一道重物坠水的声音响起,检查如意桶的下人一愣,连忙用东西去捞,当长勺子舀出一块成人拇指大小的金块时,众人感觉一切都似静止了一般。

    沉静了好久,刘姨娘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小少爷没事,小少爷没事,太好了,太好了,呜呜呜。”这一哭,刘姨娘怎么样也收不回去,哭声里,有着对欧阳童出事的害怕、恐惧、无措以及松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表达,最后只化做这喜急而泣的哭声。

    宁氏腿上一软,同时松了一口气,然后此时红姨娘却是惊呼出声:“呀,原来小少爷真是吞金才显些丧命的,真是可怜了。”

    花姨娘急拍了下胸口,也一脸的后怕:“好在三小姐这办法管用,要不然小少爷,这一回可真是难逃一死了,阿弥托佛,佛主保佑,小少爷命不该绝,老天也看不过眼了吧。”

    突然外面起了风,吹的屋子里的恶臭味似乎更浓了,欧阳童本来累的疲软无力昏昏欲睡,却突然清醒过来,好似听明白红姨娘、花姨娘的话一样,委屈的痛哭着,清脆的童音被风吹送的,响彻整个将军府,却是震乱了宁氏的心。

    她身子一软,显些连林妈妈都扶不住,欧阳志德面色阴郁的望着宁氏,好半晌没有说话,只是那眸子冰冷的泛带着戾光。

    欧阳月却根本不理会其它的,抱着欧阳童任由下人为欧阳童清洗,那打下手的丫环,却是疑惑的看着欧阳童的屁股,小少爷这地方怎么这么红呢?像是被掐过?但这念头只在她脑中停留了一下,必竟欧阳童经过这么久的折腾,就是给她灌水,帮他把如厕的下人也难免急了下了重手。

    她并没注意到,欧阳月弯着身子,轻抚着欧阳童哭的一脸委屈的小脸,欧阳月刮了刮欧阳童胖乎乎的小脸,随后站起身,冷淡的望着大惊失色的宁氏。

    这便是当初欧阳月向刘姨娘所说的计策,让欧阳童吞金,造成宁氏疏忽的结果,孩子自然不可能再给宁氏收养。不过后来刘姨娘实在过于担忧,所以欧阳月最后没有冒险让欧阳童吞金,只是让他用了腹痛的药,但大夫若是一来必定要露出马脚,这就需要刘姨娘配合,这便有了刚才进善语阁的一幕。

    至于灌绿豆水,也只是让这计划更顺利一些,欧阳月会亲自来,自然是为了装准备机会将金子扔在如意桶中,这一切看似简单,但是成功后,效果却会不错。

    欧阳志德面色十分阴沉,只是盯着她,许久没有说话,宁氏被看的全身寒毛直竖,紧张的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嗓子里像是顶着什么重物,连吞咽一下都十分困难。

    “老爷……老爷,这只是意外,谁也不想发生的,童儿年纪太年幼了,不知道什么该吃什么不该,他误食了金子,您……您就不要怪他了……”说出这话时,宁氏差点咬到舌头,这本不是她的本意,但话到了嘴边,她本能的为自己找理由,将过错推给别人。

    “住口!”欧阳志德冷喝一声,望着宁氏的眸子更加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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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老宁氏吐血!(已补)

    欧阳志德冷冷一笑,眸子阴暗:“这就是你抱来童儿的结果,他差点被你害死,你还在找这诸多可笑的借口为自己开脱。你要童儿这件事我本想由着你,让你安稳点,没想到这只是你拿来争宠的手段,好啊,宁彩月,你的心思倒真是细腻啊。我早该想到,你本永远不能有孕,突然将童儿要来,就是不怀好意,我竟然由着你胡闹,果然对于你,就不该有半分心软!”

    “什么,夫人不能有孕!”红姨娘双手捂着嘴,惊叫了一声,这屋子里除了宁氏与欧阳志德,其它人皆是十分意外。

    而刘姨娘面上表情已经说出的阴郁,她虽早知道宁氏要欧阳童有着某种目的,却是没想到宁氏却不能有孕,有孕无孕的差别大的很,宁氏要了欧阳童无非为了争宠,并且将欧阳童放到表面上成为众矢之地。这府中根本没有什么善男信女,欧阳童的结果如何,刘姨娘现在都能想像,想那明姨娘刚刚陷害她与欧阳月,结果弄瞎眼睛、弄残腿,欧阳月有自保能力,力挽狂澜,欧阳童只是个孩子,到时候只有挨打的份,想到这刘姨娘背后更是升起一层冷汗,好险啊。

    欧阳月眸子微动,在宁氏面上转动了一记,随后眸底一片平静,只是她心中却在思忖,宁氏没有身孕,以前就没有,还是生完她之后?生完她之后不能有孕,是因为什么,或者因为生了她而不再有孕,所以将一切怪在她身上,以至于这些年来对她一直都不好?虽然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但未免太牵强了一些,她若是宁氏十月怀胎,不论是不是令宁氏都不能有孕,总不至于因此变成仇人的……

    宁氏只觉得所有人望着她的目光都带着惊讶、怜悯以及一丝丝不怀好意,她面色惨白,却是咬牙辩驳:“什么不能有孕,根本没有这回事,老爷在哪里偏听偏信的,要不是喝了刘姨娘的补药,对身子有些冲突,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与老爷也同床共枕十余年了,老爷难道一点不顾念夫妻之情吗,这段时间童儿在我这里无病无痛,过的不知道有多开心,不过因为一次的失误,老爷就觉得我有失误,是不怀好意吗。若是如此,刘姨娘带着童儿这么久,却让童儿病情一直没有好转,岂不更是大罪吗。”

    宁氏本意想服软,可是欧阳志德在这么多主子、下人面前揭了她的短,她当然不能承认,不然她一切出发点变成阴谋之时,她还如何在府中立足呢。同时她心中极为愤恨,欧阳志德根本就不公平,就是对花姨娘流产他都能宽容,凭什么到了她这里不行。

    “到现在你还认识不到错误。”欧阳志德面色更冷,眸子阴暗,“既然如此,我是管不了你了,你就回宁府好好反省吧,来人,送夫人回宁府,没有我的同意,永远不许夫人踏进将军府半步。”

    “你敢!”宁氏倒抽一口气,欧阳志德竟然要将她打发回娘家,他虽然没说直接休了她,但那句没有他的同意,永远不许她踏进将军府半步,已经将她打入冷宫了。便是没有休了她,只要欧阳志德一天不消气,她一天不能回来,一天两天或许还好,时间一久了,外面的猜测足以让她抬不起头来。

    老宁氏面色也是一变:“德儿,不可鲁莽。”

    欧阳志德却是看也不看她二人,冲着门外站着的黑大道:“愣着干什么,带夫人出府。”

    黑大犹豫了一下,这才踏步进来,一些武将的习惯,都是带着自己得利的部下在左右,回京后这些部下也会暂代随从,黑大正是这种身份,在这将军府中,便是老宁氏也未必指使的动他,只有欧阳志德可以。所以欧阳志德一说完,他立即跨步进来,低声道:“夫人,失礼了。”然后拽起宁氏便往外拉。

    宁氏如何能同意,挣扎的不走,嘴上还冲着欧阳志德吼道:“相公,你竟然这么狠心,童儿现在不是好好没事吗,不过就是一个庶子,你竟然为了他连你妻子都不要了,你也不怕我踏出这个门,外面传你宠妾灭妻,明日你被言官弹劾吗。相公,你就真不为自己的前途着想了吗,我这一回去,我娘、宁府岂会罢休,你怎么这么倔强,非要做这种对你没有好处的事。”

    听着宁氏的叫嚣,欧阳志德面上闪着冷意,宁氏却不知道,欧阳志德一直对宁府有着深深的厌恶感,但老宁氏出身宁府,他从来没在老宁氏面前表现出来,而欧阳志德会厌恶宁府,正是因为宁氏。当初若不是宁氏执着要嫁进将军府,老宁氏受到逼迫,他的正妻人选,只会留给自己喜欢的女人,即使那时候他们并没有相遇,但欧阳志德也并没有想过亲上加亲的事情。只是当初宁氏一门心思要嫁给他,而那时欧阳志德也没遇到喜欢的女子,再加上母亲的种种行为,欧阳志德这才妥协的。

    宁氏的出现,让他没了那个追求幸福的权利,并且也是宁氏让他背负痛苦,对于宁府当初的种种,他打从心底里恶心厌恶。当然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他也试图想过要忘记,但是宁氏却是一次次令他愤怒。再加上前段时间宁府寿宴的种种,在宁府中发生那种事,宁府没有责任吗,宁喜海与一众人污辱欧阳柔,就只是黑衣人设计陷害吗,当他不知道宁喜海是什么德行吗,宁喜海不喜欧阳志德也不会放过他。事后宁百川还想拿欧阳月背黑锅,这实在是触碰了欧阳志德的底线,当初若不是有霜霞长公主出面,欧阳月没事,那天欧阳志德就会与宁府闹掰了。

    这些的种种都令欧阳志德对宁府越发厌恶,现在宁氏拿宁府压他,真当他连这点胆量与脾气也没有吗。

    “这倒是个好主意,既然如何宁府都会闹来,不如我现在休书一封,到时候让宁府的人上门闹个够,来人,笔墨伺候。”欧阳志德突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十分冷洌,配上他阳刚的面容,让屋中其它人都打了个冷颤,老爷这回是气极了。

    宁氏这下却是吓呆了,深知欧阳志德在气头上,真的硬碰硬下去,一定没了她好果子吃,可是若她这样灰溜溜的回去,面上不但无光,也一定会被宁府的人看不起。到时候她两边不是人,即便不被休,这名声一但落实了,欧阳志德岂不是更不会接她回去吗。所以这一回她一定不能回府,一定不行!

    “老爷,我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这一回吧。老爷,至从你这次回来后,府中发生这么多的事,我也是心力交瘁,就是好心也要办成坏事了。这一次我确实是因为老爷恼了我,所以我无计可施,才想将童儿接到身边讨你欢心的。老爷你也看到了,童儿在我身边身子大好,我比谁都高兴了,这吞金子一事,彩月也是没想到啊,老爷啊,彩月对你的心思,你最该清楚的,彩月并不想你生气难过啊,求老爷原因我这一回吧。”宁氏出身宁府,一直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为人故来高傲,这些年来在欧阳志德面前也十分矜持,好比上一次她带人去明月阁闹,也是受不了欧阳志德的偏心,自尊心受损这才闹起来。她很少认错,即使对欧阳志德,宁氏突然服软,反倒是让欧阳志德愣了下,但也仅是愣了一下,看他淡淡望着宁氏的表情,并不像原谅她的意思。

    宁氏心中焦急,不禁望向老宁氏。若是宁氏被赶回宁府,老宁氏必也不得安宁了,两人宅内斗,但有时候却是一致对外的,果然老宁氏对着宁氏转变微愣,但马上反应过来:“德儿,彩月既然知道错了,你也就别生气了。彩月也是命苦的,本身有了恶疾,想要有个孩子了表安慰也是情有可缘,而且童儿现在身子大好,这吞金子确实是意外,我看你就别生气,就饶了彩月这一回。下次她再有什么错处,不用你说,我也定饶不了她。”

    欧阳志德唇紧紧抿着并不言语,老宁氏又道:“不过这一回彩月也确实照顾疏失,童儿还是让刘姨娘带回去养吧,从今往后这寄养一事,在府中提也不许提。”

    欧阳志德满心不乐意,他正想借此将宁氏赶回去,他好眼不见为净,可老宁氏明显不可能同意,欧阳志德总要念着一丝母亲的养育之恩,却是令他为难了,老宁氏已经道:“黑大,你退下吧,彩月,这段时间我免了你的请安,你就给我好好待在善语阁,若是再犯什么错处,可别怪我这个姨母不尽人情。”

    宁氏立即软声道:“母亲、相公你们放心,彩月以后定然不会再犯。”

    这事就这么解决了,红姨娘咬着牙,十分不爽,但宁氏有着老宁氏撑腰,做的再过份总也不会如何,再者说欧阳童到底是救回来了,宁氏有疏失是不假,但这事都是人说的,说它严重就严重,说它不严重也就是个小事,还上升不到休了宁氏的地步。

    老宁氏即然发话,欧阳志德自然要在众人面前给她一个面子,甩手便离开了善语阁,其它的人也都安慰了刘姨娘都回去了。

    欧阳月与刘姨娘走出善语阁时,刘姨娘抱着欧阳童,低声道:“三小姐的恩情贱妾记下了,以后有什么事,三小姐只管传话过来即可。”

    欧阳月眸子却是扫在欧阳童的脸上,欧阳童才一岁,身子骨又弱,经过刚才的折腾现在早已累的睡着了,那苍白的脸色,也泛带出一丝红润来,欧阳月看了眼转过头:“我只是帮助小弟,刘姨娘不要会错意。”

    刘姨娘深深望着欧阳月,只见十二岁的少女,一袭浅橘色锦衣,衬着白皙的面颊团团可爱,但那眸子却清冷锐利,这奇异的搭配只让刘姨娘心中震颤,这个计划她本是不敢,本是心疼的,但最后还是被欧阳月说动了。现在回想起来,她还直冒冷汗,之前吞金子一事她十分担忧,到最后还是出于不忍心,她没想到欧阳月会同意,并且想到了这个代替的法子。而刘姨娘却知道,其实欧阳月原本就有这两个办法,一个更加危险,一个不安因素更多,但她先说的第一个,是试探她,还是因为冷血呢。

    刘姨娘不知道,也猜不出来,她只是回想,好在她的决定没有错,现在童儿要回来了,夫人虽然没有受到严厉的处罚,但她永远也别想再争到宠爱,并且这却是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以后怕是府中人都不敢再打童儿的主意。而她从此与三小姐就在一条船上了,一损俱损,现在看来这个盟友,她选对了。

    刘姨娘恭敬的行了一礼:“小少爷累坏了,贱妾先带小少爷回去休息,三小姐有什么要求,派丫环过来即可。”说完刘姨娘,带着绿儿、绿叶离开了。

    欧阳月望着刘姨娘远处的背景,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她喜欢跟聪明人说话,不累人。

    此时秋风微几吹起,几缕发丝顽皮吹下,拂过欧阳月的面颊唇迹,令她的笑容多了份神秘,春草与冬雪静静看着,心中却是惊讶。当日刘姨娘来明月阁找欧阳月的时候,春草与冬雪全在外面守着根本没有进去,所以欧阳月与刘姨娘说了什么,只有她们两个人知道。当她们听说欧阳童吞金子的时候,她们都以为是真的,并且欧阳童必死无疑了,虽说吞金子不会马上死去,而且过程痛苦,但欧阳童必竟年幼,发作起来很快速,若真吞了金,应该是必死无疑的,谁知道会风回路转。

    冬雪望着欧阳月,以冬雪的敏锐程度,欧阳月的行为她也看在眼中,并且那投放金子的过程,即使十分快速,但对于一直盯着欧阳月的她,却是捕捉到了。小姐此举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其实并不是全心信任她们呢。她跟在小姐身边日子也不算短了,现在她才发现,其实她从来没看懂过小姐。

    老宁氏回到安和堂,却发现之前气愤离开的欧阳志德就坐在里面,老宁氏眸子闪了一下,笑道:“德儿怎么过来了,你刚下朝先换了朝服去休息一下吧,别累着了。”

    欧阳志德背部绷的笔直,看着低着扶着老宁氏进来的芮余欢道:“余欢辛苦了,你先下去吧,我与老夫人有话说。”

    芮余欢抬起头,就看到欧阳志德没什么表情的望着她,她还没说什么,老宁氏却不乐意了:“有什么话就说吧,余欢也不是外人。”

    欧阳志德眼睛在芮余欢身上转了一圈:“先出去吧,我有话与老夫人说。”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事,但在老宁氏眼中,欧阳志德就是将芮余欢当外人,而且有意背着芮余欢,面上微郁:“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们母子两个还有什么怕人说的吗,你就说吧。”

    “出去!”欧阳志德却是喝了一声,望着芮余欢的眸子忽然发寒,芮余欢吓了一跳,扶着老宁氏的手顿时一哆嗦,老宁氏气的立即斥道:“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是在轰余欢,还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当娘的,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真是没有一点规据了。”

    欧阳志德冷冷望着芮余欢,芮余欢心中一跳,立即柔声对老宁氏道:“老夫人,将军定是有什么重要事要说,余欢在这不方便,再说余欢也有些累了,就算老夫人体谅余欢吧,余欢先告退了。”说完芮余欢又小心翼翼看了欧阳志德一眼,然后快速离开了安和堂。

    老宁氏沉着脸:“看你把余欢吓的,有你这样当长辈的吗。”

    欧阳志德转头望向一脸怒意的老宁氏,眸中阴沉:“母亲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

    “你什么意思,我乃将军府祖母,何以不记得,看你一进门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你这是怪我呢。”老宁氏面色也十分不好。

    欧阳志德声音轻了一分,只是语气并没转好:“母亲是想将府中子嗣一个个都害死吗。”

    “你这是什么话!我这个当祖母会害死自己孙子、孙女吗,你把我当成什么穷凶极恶的人了,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想当年你父早死,是我含辛茹苦将你拉扯大,给你最好的东西,让你上最好的学堂,找最好的武师,你才能一点点爬到现在的位置。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等恶毒的老人,好啊好啊,我真是没想到,我付出的这一切在自己儿子眼中,却是毒药,好啊好啊……”老宁氏气的直捶胸口,她感觉胸口那堵气,再不疏散了,能活活逼死她自己。

    欧阳志德这一次却没如以往软下来:“儿子也很奇怪,你对芮余欢这种外人都能如已出,对于儿子的孩子们,为什么一个个却像是对待仇人一样,母亲的亲人和外人的区别,儿子当真搞不明白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府中哪一个孩子我没当成自己的,那本来就是我的亲孙们,我对待他们怎么不好了。我知道你气我这一次将童儿抱给彩月养,出了吞金子的事你心中有气,可你已经是个带兵在外的将军了,说话怎么这么不经大脑,我这个亲祖母会有意害他们吗,这一次不过是个意外,彩月不也受到惩罚了吗。你怎么还到我这里没完没了了,你想气死我不成。”老宁氏心中还有气呢,虽然她本意也有私心,但她也是出于府中子嗣考量,这府中就欧阳童一个子嗣,本来宁氏无子将来将军府注定要衰败,而让宁氏自己认下欧阳童那不可能,这一次宁氏主动要人,老宁氏也有顺水推舟,为子嗣考虑的想法,当然这其中自然也有给宁府赢得点脸面的想法。

    谁知道会出这样的意外,她哪里想到自己的好心,到最后却弄出这么多麻烦事了,老宁氏也气着呢,现在被欧阳志德堵在安和堂指责,她感觉头上都要气的冒烟了。

    欧阳志德紧抿着唇,站起身,心中怒气不消,他实在不想听老宁氏讲这些大道理:“母亲问心无愧就好,儿子先回去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老宁氏瞪着一双苍黄的老脸,恨的咬牙切齿,心中一团火熊熊燃烧着“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水来,喜妈妈一直低头伺候在一旁,却是吓了一跳,立即掏出帕子给老宁氏擦试:“老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您也知道老爷他性子随您的,都是要强的,这种时候他便是有心用错,也是说不出来,并不是纯心顶撞您的,您快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

    “噗!”老宁氏听言却又大吐了一口血,随后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喜妈妈顿时面上一变,“快来人啊,快扶老夫人去床上,马上去找大夫过府诊脉,动作快点。”老夫人身边有四大丫环,但比起位份却是没有喜妈妈这个一直跟在老宁氏身边的体面,有威势,绿衣等人立即各行分配,绿衣与蓝衣扶着老宁氏进内堂,喜妈妈自然也跟去,然而却在下一刻,喜妈妈突然掀开内堂的帘子,快步奔了过来,却见刚才老宁氏吐的血水里,一个白色的东西游动了一下,随后便消失了。

    喜妈妈吓了一跳,有些不信的瞪大眼睛,心中剧烈跳动起来,那东西……那个东西……

    喜妈妈迅速转身进入内堂,告诉绿衣、蓝衣她去厨房催药,便快速离开安和堂,还是原来那条隐蔽的地方,喜妈妈扔了一块黑铁,便快速奔向厨房,心中却是再也无法平静下来,那东西她没有看错吧,喜妈妈觉得额头隐隐作痛,青筋微微跳动着,她照顾着老夫人的饮食起居,正常情况下老夫人觉得不会发生这情况,对,从芮余欢来后,老夫人不对劲,那东西难道也是芮余欢带来的?喜妈妈微眯着眼睛,面上竟然闪过戾光。

    芮余欢走在回去的路上,却突然停了下来,粉蝶轻声问道:“小姐怎么了,面色不太好。”

    芮余欢抿着唇:“去香宁院。”

    “香宁院,刘姨娘现在已是废人,小姐还去看她吗?”粉蝶有些疑惑道。

    “废人也有废人的用处。”说着芮余欢已带人来到香宁院,香宁院比起以前显得清冷许多,阳儿见到芮余欢前来,立即前去为禀报,不一会出来便请芮余欢入内,随后她与粉蝶等下人全都出来,屋中就只剩下躺在床上的明姨娘与芮余欢二人。

    芮余欢打量了下现在明姨娘屋子,这屋子早没了以前的秀雅,因为欧阳月上次的打砸,这里显得有些破败,后来虽然打扫了一下,可是大半东西已经砸坏了,明姨娘添置也不可能一下子全添置好。所以就弄了个床,床边一个矮桌,因为明姨娘腿脚不好,又不能下地,这屋子甚至连多余桌子都没摆,房间里更是不像女人的,连面镜子也没有,而明姨娘此时半个面上都包着纱布,也不知道是伤没好,还是她太羞于见人了。

    明姨娘半靠在床头,只剩下的那只眼睛,此时血丝漫过整只眼睛,眸子灰暗没有什么生气,此时望着芮余欢却是咬牙切齿,带着恨意:“你还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现在是来看我笑话的,还是来找骂的。”

    芮余欢收回视线,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与忧虑:“明姨娘说哪的话,余欢怎么可能是笑话你呢,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得不了好,难道我就能好吗。不瞒你说啊,将军现在对我成见也很大,我恐怕快无法待在将军府中了。”

    “那不是活该吗,你进府本来就用心不良,还闹出这么多的事,换成是我也要赶你离开的,老爷做的太对了。”虽说之前的事是明姨娘心生恶计,可若没有芮余欢的推波助澜,她也不见得下了那个狠心,现在她变成这副模样,还被欧阳月那般欺辱,芮余欢只是遭了厌都太便宜她了,也该将她弄瞎、弄残才对啊!

    现在明姨娘真是恨毒了芮余欢,当日花姨娘小产的事揭露后,她本是想揪出芮余欢,那样罪过或许还能小些,但是芮余欢却威胁她,若是当日将芮余欢牵扯出来,到时候可能就没了老宁氏这个靠山,而后来也是芮余欢的出面让明姨娘免了一死,看起来她是没做错。可是回来后这些日子她一想,却觉得当日她是被吓的没有深想,那罪过全算到她头上了,芮余欢却依旧在府中过的风声水起,不过是救下她一命,那不是应该的吗,芮余欢就是为了自己,那也是她应该做的。她竟然骗了她一人抗罪,明姨娘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被有耍了,恨不得现在有把刀,捅死芮余欢了事呢。

    “明姨娘不理解余欢,余欢也明白,可是说到底这件事你我都没错,是那刘姨娘与欧阳月挡了你我的路啊,花姨娘姐也太反映过度了,这件事说来说去都是欧阳月的错,是她坏了你我的计划。要恨应该恨她啊,是她让姨娘变成现在这般模样,余欢日日想着明姨娘所受的苦,心口就隐隐作痛,这三小姐实在太可恨了,以前不但与大小姐争,大小姐不幸去了,她还是不放过你,将你害成这般凄惨的模样,难道明姨娘就没想过报仇吗。”芮余欢面带恨意,有着与明姨娘同仇敌忾的愤怒。

    明姨娘一听愣了,呆呆点了下头,随后怒道:“对,都是欧阳月的错,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变成这样。她没被我弄死,还不懂得老实点,还敢带着人前来砸了我的香宁院,害我出丑,看看我现在过的什么日,府中下人都是群捧高踩低的贱种们,我要吃些好东西还要花钱去买,简直太可恨了。我以前对她们也是恩宠有佳,转个身竟然全都忘记了,这一切都是欧阳月的错,她该死啊!”明姨娘面上涨红,眸子圆圆瞪着,喷火一般,面上恨的狰狞扭曲,十分可怖。

    但在芮余欢看来,却没什么,她反而淡淡一笑:“明姨娘,您可是户部尚书府的女儿,可是与红姨娘那种小户出来的不同,你就是犯了再大的错,现在被将军府折磨成这样,说出去也定会被人戳户部尚书府的脊梁骨啊。明姨娘为了将军能不计较,可是户部尚书府呢,他们能不计较吗,他们的脸面还要吗。”

    明姨娘阴沉着脸:“我这翻模样,若是被父亲、母亲知道了,定会替我讨回公道的!”

    芮余欢叹息一声,轻轻拍着明姨娘的肩膀:“是啊,这换了谁家的女儿发生这种事,也定要恼了,别说她们了,便是外人听到了也会同情明姨娘的遭遇的,欧阳月算什么东西啊,不过也就是占着府中嫡女身份罢了,到底只是您的晚辈,做出这种事情来,简直有违伦常,罪不可赦!”

    “对,欧阳月,罪不可赦,她该死!”明姨娘不停点着头,面上恨意聚满,脑子里已经转着思绪了。

    户部尚书府只有明姨娘这一个女儿,当年她在府中就很得宠,但这些都是外面传的,虽然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却不是全部。明姨娘她到底只是个妾生的,可不是户部尚书夫人亲生的,尚书夫人虽然因为无膝下无女对她很宠爱,可明姨娘却总觉得尚书夫人却不能与她交心,到底对她还有防备。所以明姨娘从小便十分会做人,在尚书夫人面前一直表现的乖巧懂事,并且天真无邪,看起来全无心计,这才让尚书夫人对她越发的宠爱。从很小的时候,明姨娘就知道一个道理,不怕低下头,只要跟对她有用的人,低下头又有何妨,只要这个人对她有利,她低头的报酬总会双倍得到。

    所以她成功了,本来以她庶女的身份,只能嫁给一些低品小官为妻,但她嫁到当时义气风发的欧阳志德为贵妾,除了少了宁氏的,明媚正娶,她没少一样,来到将军府她也想尽办法讨宁氏欢心,可以说她从小到大都能说是顺风顺水,她从来没想过会在欧阳月这种小丫头身上摔跟头。这让明姨娘根本不能忍受,她从小一直隐忍,到最后却被欧阳月害至此,她的一辈子就这么毁了,她怎么甘心!她不好过,欧阳月就得死!

    “阳儿你进来。”明姨娘突然冲着外面叫了一声,她的贴身丫环阳儿走进来,明姨娘阴冷道,“一会我书写一封,你偷偷带去户部尚书府,一定要交到母亲的手中。”那么多年来的努力,尚书夫人早就对明姨娘视如已出,她只要将自己的遭遇添油加醋传过去,尚书夫人会比她还要气愤。之后的事,她还需要再思量思量。

    芮余欢看着明姨娘,浅浅一笑,眼睛微微一眯,刚才欧阳志德会跟她掉脸子,必定是欧阳月的事了。老宁氏现在对她与欧阳志德一般无异,甚至还更要疼宠一些,欧阳志德定是不满老宁氏的偏心了,只不过为了欧阳月冲着她发火,芮余欢心中却有气,即便黑衣人不让她对付欧阳月,可是不代表这府中没有其它人想动。到时候欧阳月出什么事,跟她可没有半点关系,想指责也指责不到她的头上。

    芮余欢随后离开香宁院,粉蝶还好奇的问道:“小姐与明姨娘说了什么,她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芮余欢冷笑:“那个疯婆子,自己变成那个德性,脾气自然不好了,我本想做做样子去看看她,让老夫人将军她们看看,没想到这疯婆子却不领情,愚蠢的很,不需要理会她。”

    “明姨娘确实很愚蠢。”粉蝶应了一声,眸子却闪烁了一下,她可不相信芮余欢只是说这些,不然为何要背着她?

    芮余欢没有直接回绿柳院,欧阳志德出了安和堂也没回义和轩,而是去了刘姨娘地宁香院,一进入屋内,刘姨娘却对他有些防备,不怪刘姨娘紧张,在得知宁氏没有身孕之时,她就知道当初欧阳志德放任的心思,欧阳童的事他也有责任,她如何也不能完全信任欧阳志德了。

    欧阳志德却是直接走到床边,看到熟睡的欧阳童,深深望了稚幼的儿子一眼,伸出手想摸,刘姨娘却突然闪过来:“老爷刚刚下朝一下定累了吧,小少爷现在还没醒,醒着一定高兴您来看他,不如先让贱妾服伺老爷梳洗吧。”

    欧阳志德愣了一下,望着刘姨娘一脸防备,叹息一声:“这一次是我的疏失,让童儿显些丧命,你怪我也应该,我本不该任由宁氏胡来的。”

    刘姨娘神色微愣,她还从来不知道欧阳志德会道理,不,应该说她一直觉得欧阳志德并不喜欢体弱多病的童儿,反而因为童儿身子骨不好,不能继承他的大任而讨厌他,从今天的行为看来老爷也不是讨厌童儿吧。

    欧阳志德眸子却盯着刘姨娘的嘴,闪神了半晌:“你放心吧,随后我会拨两个懂武的暗中护着你们,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来找我,童儿既然睡着,我就改天再来看他吧。”说着,欧阳志德转身离开,只是那背影却似乎有些落寞。

    刘姨娘轻轻抿着唇,眼眶却是一红,她突然有些明白欧阳志德的想法,正是因为童儿以前身子弱,所以他的忽视才更能让府中的女人对他们掉以轻心,这样才更能保证欧阳童安全成长,这个男人只是个粗鲁的武将,他或许只能想到这样的方法保护她们。

    一路回到义和轩,欧阳志德便一扎进书房中,却根本无心思办公,只是坐着发呆,他想这些年来是对刘姨娘有些亏欠,必竟当初他会看上刘姨娘,却是因为刘姨娘某此地方像了她。有时候盯着刘姨娘,他却有些害怕,这些年来对于刘姨娘一直不冷不热,却是显些连他亲生儿子都被害死,这才让欧阳志德突然惊醒过来。

    “燕儿,这些年来,你也害苦了我啊……”

    是夜,月黑风高。

    风声划过夜空,吹起树叶沙沙作响,带着着衣摆,同时发出飒飒之声:“这段时间的任务,你办的不错,我很满意,但之后你要更加小心。”

    一道十分清冷的女声响起:“放心,收了钱,接了任务,我自然会完全任务的。”

    若不是两人说话声,旁边人都要以为那里站着两个鬼影子,这时候一个身穿墨绿丫环服的丫环走过来,她延路找着什么,突然听到细微的交谈声,她一惊,举头望去,顿时吓的尖叫道:“你们是谁,这么晚在那里做什么。”

    那两人一惊,随后分成两个方向迅速消失,那墨绿衣服丫环却是看着其中一个身影愣了愣,随即一惊,快速往回跑,这丫环一路跑回明月阁,直奔向欧阳月的方向:“小姐,小姐。”

    欧阳月此时并没有错,正在塌上看书,看着春草风风火火跑过来,微皱眉:“又出什么事了。”

    春草急喘着气,深吸了两口气,才急道:“小姐,奴婢刚才去找白天丢的一个花样,结果在明月阁外不远处,看到两个黑影在谈话,似乎在说什么任务的,奴婢一惊便问那两人,可惜他们动作太快随后就闪开了。但是奴婢发现其中一人……其中一人看冬雪的身影十分像,小姐你说冬雪她,她……会不是会是奸细。”

    欧阳月翻书的手一顿,抬头望着春草,春草却是立即点头:“小姐,奴婢是府中家生子,对于府中主子下人还是很熟悉的,那身影确实十分像冬雪。”冬雪因为习武,比起一般女子略微高一些,又与春草常在一起伺候欧阳月,她确实很难错认的。

    欧阳月“啪”的将书合起:“把冬雪叫进来。”

    春草应了一声,立即去叫冬雪,春草虽然一开始对冬雪与秋月不是很喜欢,但发现她们一心伺候欧阳月后,心中的成见倒是消退了不少,但若冬雪是别人派来的奸细,这却不是她能忍受的,小姐身边也不需要这样的白眼狼!

    ------题外话------

    看这里看这里。最近常常三四点早起码字,实在熬的难受,困的不行了,这章还有一小部分没码完,熬不住了,明天早上我起来再码出来上传,十点十一点应该就是新的了。也没改错,会跟补的一起修改的,亲们也可以明天的新章一起再看看这章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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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又见百里辰!(补全)

    春草不知道昨夜欧阳月与冬雪说了什么,原本她也很恨冬雪的背叛,只是她昨夜没睡,回想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倒也觉得冬雪一直尽心尽力帮助欧阳月,或许这之间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看着冬雪跪着身子都僵了,也咬牙挺着,春草也有些心疼。舒榒駑襻

    帮着欧阳月换好衣服,春草犹犹豫豫,最后还是咬牙说道:“小姐,昨夜奴婢说不定看错了呢,而且看样子冬雪也知道错了,小姐能原谅她吗?”说着,睁着大眼睛,一脸期待的望着欧阳月。

    欧阳月却是坐在梳妆台前,微微看着镜中的自己,春草见状立即蹲下身子,冲着镜中的欧阳月眼睛都不眨一下看着,瞪的眼睛直泛酸,流泪她也不罢休,欧阳月从镜中冷淡看着春草,后着缩着脖子却抿着唇一脸的恳切,欧阳月表情更冷,心中却笑了一记。转身站起来道:“将冬雪扶起来吧。”

    春草愣了一下,随后惊喜的跑过去扶起冬雪,然而一下没扶起冬雪,差点被冬雪带的也摔在地上,她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扶起冬雪,只是昨天跪了一夜,不但连个垫子都没有,腿受了凉,更是咯的没了知觉,便是扶起冬雪的腿也弯曲着,面上苍白。欧阳月见状,却是面无表情:“这一回,你就谢谢春草吧,这丫头太烂好人了,你记得她的好便好。”

    冬雪看着春草,重重向她点了下头,春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昨天她也很气冬雪的,可是到底相处过一段时间有感情了,并且冬雪没做出真正意义上的背叛,她这才能原谅的。

    “扶冬雪下去休息吧。”

    “是,小姐。”春草扶着冬雪一瘸一拐的出去了,欧阳月眸子却是眯了眯,她看的出来冬雪是个很正气的人,就从昨夜说起任务时,她还故意加重调查秋月是个慈良女子,才利用秋月来说,她是怕欧阳月因此怀疑秋月的忠心,给秋月带来麻烦才这么说的。现在让冬雪欠春草一个人情,可比她直接原谅冬雪有用的多了。因为她就是不原谅冬雪,第一杀盟未完成任务,还会派其它人来,到时候派个陌生的,她还不如用了冬雪,但不能让冬雪觉得很容易被原谅,必竟欧阳月还有许多事需要冬雪帮忙,这么个听话的手下,欧阳月才舍不得辇走。

    京城最近有件事,很值得人津津乐道,前段时间一家名叫美衣阁的铺子悄然开业了,京城里的铺子何其多,一些没有背景但赚钱的铺子,基本开不了多久就得盘出去,一些不温不火的也不能令人在意。但这美衣阁却在琅环街与成华街相隔不到五日都相继开业,美衣阁的营业方式也很奇特,找着两个穿着十分秀美的女子,每天举着两个木牌,上面以小诗对联猜迷等形式弄了个什么‘有奖猜题’的活动。

    一开始这件事也没引起人注意,还觉得这美衣阁是那青楼一般污秽地方,必竟这京城除了青楼,再没有店铺外站着两个美丽女子招客的。但这所谓的招客,一弄出新花样,还是引起了一些好奇心重的人。并且美衣阁有规据,不许男子入内,陪同女子前来的美衣阁的男子,会一起安排一个房间待着,自古以来各行各业,只对女子设限,这美衣阁突然差别待遇,还是对男子,倒是令人更加好奇了。

    有几个文彩还不错的小姐,抱着好奇的态度猜对了迷,美衣阁竟然送出几件做工十分精良、独一无二,模样十分精致的肚兜等物,这东西虽然是私密的东西,但是架不住这些小姐对于独一无二的炫耀以及张扬,所以这一传十十传百的,美衣阁就突然红火了起来。只是美衣阁却与一般的衣铺不同,这里的所有款式都需要订做,作为独一无二的精良物品,自然也不可能像一般衣铺容易拿到,人就是这样,越是稀少,越是能勾起她们抢夺的心思。所以这美衣阁即便一个肚兜、一双绣鞋卖出一些精美外衣的价钱,依旧有不少少妇小姐们争相订购。

    美衣阁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开起来,生意还很不错,自然引起京城一些商家的注意,开始派人打听这美衣阁背后势力,最后也只在鬼面公子这里断了线索,再如何查也查不出什么,这不禁让他们心里发怵。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这人背后势力强到,不是他们的阶层能打听到的,另外一种就是毫无背景,根本没什么可查的,可若这鬼面公子是毫无背景的人,怎么会抢了付家有意盘的铺子,还能安稳的开起来,所以众人无一例外想到第一种可能,那蠢蠢欲动的心,都变成了观望。

    反正这美衣阁也只卖女人肚兜、绣鞋香包这些小玩意,红火点也抢不到他们的生意,只是这事刚刚落下,突传美衣阁为不久后的,京城五行寺**式捐了十万两银子,这数量在一些豪门贵府中不算多,但也绝不算少,美衣阁刚刚开张就下这么大手笔,自然又是让人津津乐道,这闻声而来的人自然更多。而说来也奇怪,进入这美衣阁的女子离开时,必是一手一件东西,不论大小,好似进来不买点东西,就浑身不自在似的,有些眼红的说这些人中了邪被骗了还不知道,随后就被美衣阁的客人口水淹没,说他们没眼光,珍珠也能当鱼目,活该自己生意做不火,只能看着别人眼红。

    这番口水仗打的十分邪乎,不过三天的时间,竟然吵的京城无人不知道美衣阁的存在,自然而言那些闻讯前来的客人更多,对美衣阁的东西更是称赞有佳,美衣阁的名头一下子便打响了!

    琅环街的美衣阁后院主房,欧阳月翻着这几日美衣阁的进项,因为美衣阁前几日弄那个有奖猜迷,一日要送出三到五件物品,再加上十万两的香火钱,也不是个小数目,但收益却挺明显。那十万两,本来就是欧阳月从付媚儿手中坑来的,可以说是无意之财,捐了留个好名声也应当,至于那一天几个物件,从账本上进项来看,早已赚出来,而且还有盈利。

    春草在一边看着,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小姐就是聪明,这才多长时间,美衣阁就成为京城有名的商铺了,美衣阁简直是个传奇。”春草这话也不假,别说欧阳月这么快赢利的铺子了,就是付家新开个铺子,也得提前靠自家积累的人脉传出去,前期还要做出赔钱赚吆喝的方式,可以说欧阳月这美衣阁,短时间内突然成为京城话题,并且绝非丑闻,这才是个传奇。

    冷残坐在一边喝茶,嘴差点撇歪了,应该说按照欧阳月的计划,美衣阁要是不能火起来,才是见鬼了。冷残实在对欧阳月有些无语了,他最近一直在想,这欧阳月到底是不是个女人,好的女人不都该是温柔贤良,整日待闺中品品茶绣绣花的吗。她性子狡猾就罢了,还一肚子坏水,想从她身上占便宜,简直比登天还难。

    就拿美衣阁开业来说,你们以为那些个矜持高贵的少妇小姐,那么容易能跟人吵起来吗,到最后还像是泼妇似的?还不是因为欧阳月自己花钱买了些赖子装成商人,没事找些茶馆酒楼嚼舌根,先是让人对这件事高度重视,然后越传说的越恶毒,直接直指那些来美衣阁买东西的人全是没脑子、全是没眼光、都是些小门小户没见识的丑妇人。这便引起美衣阁上门购买过妇人小姐们愤怒,同仇敌忾一起回击,这口水仗才打的起来,美衣阁的名声才彻底传出去的。

    欧阳月故意让那些赖子传的话也是半真半假,那些人确实被骗了,还被耍了呢,不过唯一一点真的,就是美衣阁的东西确实十分精良,每个款样只此一件,买过的人从来没有过怨言,这倒是真的。所以就是有些聪明的想到被耍了,也甘愿?反正这令冷残感觉心中堵了一记,暗骂欧阳月的狡猾,真是个小人外加女子,最不能惹的两样她全占了。

    欧阳月合上账薄,似笑非笑看着坐在一边面上却变幻不停的冷残:“冷残你觉得怎么样。”

    冷残撇着欧阳月,嘴角抖了一下:“不错。”现在屋子里除了欧阳月、春草、秋月、冬雪,还有美衣阁三个女管事,就他一个男的,他敢说不好吗,那些赖子还有怎么实行计划全是他跟着跑的,他算是见识到女人之间吵闹的厉害程度了,他还会不笨的在这里自找麻烦,虽然不想承认,这事办的也确实很好。

    欧阳月望着冷残笑了一下,冷残忽然感觉背后一冷:“你想干什么?”

    欧阳月收回笑容,说道:“你也看到了美衣阁都是女人,有件事她们跑也不合适,之前不是让你给五行寺捐了十万两吗,过两日的法式,自然就由你作为代表去看看了。”所谓**式,是一种很大型超度灵魂净化心灵的法式,在这种时候捐钱支持,也算是一种功德,做法式的当天,美衣阁自然也该派个人过去。

    只是冷残听了这话面上却是一变:“我只是奉主人的命令给你跑腿的,我代表美衣阁算是怎么回事。”说到底冷残只是个跑腿的,可算不上美衣阁的人,现在外界对于美衣阁有诸多猜测,冷残一露面,直接被打上美衣阁的标签,以后想解释都没人听了。

    欧阳月沉着脸:“难道你让秋月春草她们去吗,京城一年一度的**式可是人流混杂,谁知道会有什么人在里面,再者美衣阁事情传的这么大,多少人盯着呢,到时候出什么意外,你能陪两个好姑娘给我吗。一个大男人,竟然比女人还婆婆妈妈的,真该告诉你家主子,再给我派个有点担当的来。”

    冷残抽的嘴角,这分明是欧阳月强人所强,为什么到最后全是他的不是了,冷残黑着脸,撇了眼站在欧阳月身边的秋月,哼了一声:“既然你求我了,我就免为其难答应一下吧,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欧阳月突然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放心放心,冷残你可是帮大忙了,我感谢你还来不急呢,怎么会随便给你找麻烦呢。”

    “呃……我怎么感觉有上当的感觉……”冷残抽着嘴角冲着欧阳月道,后者却已拿着账本继续看起来,装作没听到他的话。冷残抚额,但随即又冲秋月恶狠狠瞪了一记,后者被看的一愣,冷公子这是怎么了,他就这么讨厌自己吗?她好像也没招惹到他啊,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吧……

    等冷残真的以美放阁外管事身份参加**式的时候,他算是知道他彻底被骗了,欧阳月这家伙分明就是用这个方法,将他劳劳与美衣阁绑在一起,当然他后悔也晚了,这自然是后话了。

    两天后一早,欧阳月换好衣服,吃了早膳去安和堂请个安,便要出法去五行寺,然而今天老宁氏却十分意外的让欧阳月进了堂内,欧阳月一挑眉,走进去便看到老宁氏与芮余欢都在,欧阳月规据的行礼:“月儿给祖母请安。”

    老宁氏冷漠看着她:“起来吧,听说你今天要去五行寺。”

    欧阳月点头道:“是的祖母,月儿想去五行寺给祖母、父亲、母亲祈福。”

    老宁氏面色微微好一点:“算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祖母,你去五行寺正好,余欢最近一直待在府中不出去,这**式到底是个盛事,你就带余欢一起去吧,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有什么不懂的事你就多问着点余欢,这次**式去的京城贵人不会少,你到时候别丢了将军府的脸面。”

    欧阳月抬头望着如一枝拂柳站着的芮余欢,眸子微沉,她可不想带着芮余欢过去,到时候难保没有麻烦,而且老宁氏这话说着就令欧阳月心里发堵。但欧阳月这一沉默,已让老宁氏十分不悦了:“怎么,你还不愿意?我就是看余欢需要个人陪,正好你过去,才给你这个机会,有着余欢从旁提点,想必你也不会再像之前那么胡闹惹事生非,你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欧阳月勾着唇角道:“祖母,月儿此次是与人约好了,不如让芮小姐与别人同行吧,早先我并没与人说好,突然多一个人,怕是有人会觉得不便。”

    “有什么不便的,只不过多个说话的,你约的是谁,这么多麻烦事。”老宁氏眉头皱的更深。

    欧阳月笑道:“祖母您也见过,就是兵部尚书府的嫡小姐李如霜,那日在宁府寿宴上相识的,我与李小姐一见如故,今天去五行寺,我们打算骑马过去的。”

    听到这老宁氏微变着脸,李如霜喜武厌文京城的人怕是也没几个不知道的,不然她也不能被评为京城三丑了,而这芮余欢一向文文静静的,根本不可能跟她们一同骑马前去,否则岂不是有损她温雅小姐的形象。一些名门贵族,为了彰显自己,是绝不会让府中女子学习粗鲁的东西,对此甚至有些厌恶,老宁氏就是这样的人。

    “你跟那李如霜胡闹什么,本来名声就不好了,竟然还做这种损名声的事,简直不像话。推迟了就是,你跟着余欢一起走吧。”

    欧阳月嘲讽的看着老宁氏:“祖母,咱们将军府还不是天皇贵渭,难道连二品尚书都不放在眼中吗,这件事月儿已经与爹爹谈过,爹爹同意了。”

    老宁氏面上僵硬了一下,才回过味来:“算了,余欢你与柔儿一同前去吧,多带些侍卫前去,月儿既然也去就在前面带路,你与柔儿坐马车在后面跟着就是了。”

    芮余欢柔柔冲着欧阳月道:“那就有劳三小姐了。”

    欧阳月似笑非笑望着她:“哪里,只要芮小姐跟的上。”

    芮余欢不甚明白欧阳月的话,只是叫人请了欧阳柔,然后欧阳月牵了一匹马,她在前面开路,芮余欢与欧阳柔坐在马车跟在后面,之后还有随行下人坐剩下那辆马车,老宁氏还不放心拨了十余名侍卫跟随,一行队伍便来到城门外。

    一到城门口,欧阳月便看到李如霜今天一身浅灰色骑装,头发梳的高高的,双手拉着马缰绳,坐在马背上也是别有一番的风姿飒爽,便是她本来黝黑的脸上,也渡上一层好看的光芒,显得她英气勃勃,她后面还跟着两个有模有样的丫环同样骑着马。李如霜一看到欧阳月过来,轻踢马肚驾马而来,自然也看到后面的车队:“后面那是……”

    “府上长辈交待的,没办法。”

    李如霜却皱眉:“你可是说好与我赛马而去的,现在怎么跑的起来。”

    欧阳月不在意的道:“怕什么,我们赛我们的,她们慢慢走。”

    李如霜眼睛一亮:“好,那我先走了。”说完,扬起马鞭,她身下的马便风一阵奔走。

    “等我。”欧阳月叫了一声,随后一拍马屁股,也急奔而去追向李如霜,冬雪为配合欧阳月今天也骑了马,见欧阳月走远,她自然也跟了上去。

    坐在马车中的欧阳柔与芮余欢愣了下,欧阳柔立即气道:“三妹简直太胡闹了,祖母让我们一起去五行寺,她竟然就这么跑了扔下我们不管,看我怎么跟祖母告状。”

    芮余欢眸中也闪过冷光,她之所在要跟欧阳月一同前来,便是因为她尴尬的身份,她算不得将军府的人,占着老宁氏的宠爱,可以在将军府里风声水起,但一出来她立即被打成原型,她甚至不如欧阳柔这个将军府的庶女。欧阳月分明是故意的,之前在安和堂她就百般推脱,哼,也不过是将军府的嫡女罢了,有什么可嚣张的。但她对欧阳柔却是柔声道:“二小姐,三小姐就是这样的性子,她不愿意与我们同行就罢了,坐马车可比骑马舒服多了。”

    欧阳柔哼了一声,淡淡撇了芮余欢一眼,其实她也很讨厌芮余欢,只是这贱人也不知道给祖母灌了什么迷汤,让祖母这么疼宠她,也也不好得罪芮余欢:“那就这样吧,三妹也真是的,她这个样子上去,岂不是让人看笑话,哪有好好的大家闺秀像男人似的喜欢骑马。”

    芮余欢的马车随后也跟了上去,马车里只有她与欧阳柔两人,两人闲着无事倒也聊了几句,不知怎的,就又说到欧阳月的身上,芮余欢笑道:“我没来京城的时候,就听说三小姐是个性子爽朗的,只是相处的久了,却发现三小姐意外的十分聪明呢。”

    “她还聪明……”欧阳柔正想嗤笑,却马上抿起嘴,芮余欢疑惑道:“二小姐要说什么,怎么话才说一半就不说了呢?”

    欧阳柔有些怀疑的望着芮余欢,心想她应该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计划才是,心中犹豫,她便道:“以前的三妹,性子确实十分爽朗,十分单纯没有心机呢,只是不知道跟谁学的,现在好似变了一个人。”

    芮余欢意外的眨眨眼睛:“是吗?可能我没见过以前的三小姐,倒真是没看出来,只觉得传闻有误呢,不过我看三小姐也可能是长大了。”

    欧阳柔却若有所思:“我一直待在她身边,怎么没有感觉到?”芮余欢怀疑的望着欧阳柔也不说话了。

    欧阳柔却是记起那日在安和堂,她无故被人煽巴掌的事,那感觉那么强烈,就跟真的一样,再想到当初她明明与洪亦成弄死了欧阳月,她流了一地的血,怎么又会死而复生呢。以前不敢想,或是怀疑还在犹豫的,被芮余欢这么一说,她反而更强烈了。

    欧阳月绝对不对劲,那么她那个计划,也定然能让欧阳月现形!

    芮余欢望着欧阳柔面色阴冷、狠戾,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嘴角微勾,八成是对欧阳月的,那她乐的看好戏便好。

    在大周朝第一寺院,乃是明贤帝颇为爱重的五华寺,那第二位就是这京城香旺盛的五行寺了,五行寺离京城并不远,约四十到五十里的路程,做马车要大半个时辰,而欧阳月与李如霜骑马半个时辰已经抵达。

    “吁。”李如霜一拉马缰,累的胸口微微起浮,黑黑的面上带着油光的红色,眸子极亮,望着欧阳月赞道:“好马术,在京城这些小姐中,还没有谁在马术上能赛过的我的,好样的。”李如霜赞叹着,眼中并没有因为输给欧阳月的气恼与嫉妒。

    欧阳月将马缰交给冬雪,两人皆下马步行上山,而五行寺山下也有专门管车马的小和尚,冬雪与李如霜丫环交待完,便随后跟在欧阳月、李如霜身后,这五行寺山脚到山上的路程也不算远,她们出门的时间很早,只是没想到她们来到寺门口时,却发现里面来来往往的香客比她们更早。

    李如霜撇嘴:“这么假惺惺做什么,真有心平时少做点缺德事,比临时抱佛脚烧香强多了。”

    欧阳月也深有同感,却没接话:“法式一般要进行三天,你要是不急着进去,不如先逛逛,人挤人确实没意思。”

    “嗯,就这么办。”李如霜点头,随后兴质颇颇道,“五行寺后山那里有一片天然形成,四季常青的竹林,景色极美,我们先去那看看吧。”说着李如霜一摆手,“冬儿你去找寺里管事和尚要几间厢房,冬冬跟我去就行了。”

    欧阳月听言在李如霜两个丫环身上转了一圈,李如霜给丫环娶名倒也省事啊,冬儿、冬冬,再换一个字不行吗。

    欧阳月前身的记忆中,她也没上过寺庙,所以对这五行寺她并不熟悉,倒是李如霜很熟悉的带着欧阳朋左拐右拐来,顺着一条小道来到五行寺的后山,没走多久,欧阳月顿时眼前一亮。

    她顿时想起两首诗,‘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说这里是五行寺的后山,其实不然,她们现在应该只站在山脚下,只见眼前一片苍翠升至云间的青竹,呈一种层层递进之势,不断向前扩开,站在山脚下,她们只感觉这片竹林不断升高,好似已经支撑起天空一般,十分的壮观。

    但仔细一看,却感叹大自然的巧夺天工,其实这片青竹是长在一座山间,随着山形而拉长,但远远望去苍绿一片,此时太阳升起半空,远边云层还没有散去,可不就是‘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吗。’实在壮观美丽,欧阳月、李如霜等人站在半晌,心中不禁感叹,怪不得五行寺的竹林富有盛名,这般的美景换成是谁,怕也流连忘返的。

    “哈哈哈。”却在这时一阵不和时宜的笑闹声响起来,欧阳月挑眉望去,她之前便听到有声音,李如霜以经兴质勃勃道:“在那边,去看看。”然后拉着欧阳月,便顺着竹林边的一条上山小路走了过去。

    穿过竹林,是一片空地,此时那片空地上三三两两站着几圈人,仔细一看都是京城的各府的公子小姐,里面还有几个熟人,比如洪亦成、比如木翠微以及付媚儿等人,众人看到李如霜欧阳月她们过来,愣了一下,接着都不怎么友善的转过头不去理会她们。

    倒是洪亦成见状走过来,笑着道:“月儿妹妹,你也来五行寺吗,早说的话,我便等着与月儿妹妹一起来了。”

    洪亦成这番作为,立即让原本对她们毫无兴质的人好奇的转过头来,谁不知道当初洪亦成退了欧阳月的婚事,随后洪亦成与欧阳华又在宁府与众人面前坦诚行苟且,后来欧阳将军带人上洪府去闹,洪亦成与太子太傅皆吃了满嘴的粪,当时成了满京城的笑料,洪万堂与洪亦成整整有一个月不想出门见人。事情虽然淡了,但这些人可还记得呢,不过碍于洪亦成的家世,谁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找不痛快,但看热闹总行吧。

    之前欧阳月对洪亦成的痴恋,满京城怕是没人不知道的,洪亦成与其长姐当众苟且她也是亲眼见到的,两家后来闹掰了,却不知道欧阳月待如何。是不是还对洪亦成余情未了,或者满腔愤怒,哪一个都有热闹可爱。

    欧阳月冷淡望着笑容温和的洪亦成,微微皱眉:“我与洪公子并不熟悉,何劳洪公子来接。”

    洪亦成面上表情不变:“月儿妹妹哪里的话,你我之间若不相熟,恐怕就没有相熟的人了。”

    李如霜沉着脸,却是喝斥出声:“洪亦成你哪凉快上哪待着去,月儿不想理你,你看不出来吗。脸皮真是厚,我以为你现在应该在家天天吐粪,现在吐干净了吗,我看没有吧,怪不得还是一嘴的粪味。”李如霜也怪,上次在宁府与欧阳月见了一面,她就认定了欧阳月这个朋友,这段时间两人虽没有见面,却有书信来往。对于欧阳月的遭遇,她十分厌恶洪亦成,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脸皮厚,她当下也不客气,将洪亦成最丢脸的事道出。

    洪亦成面上再也挂不住了,李如霜一说这件事,他就感觉胃部抽搐,感觉嘴里一片苦臭,甚至鼻子也满满的骚臭味,那是他今生最大的耻辱,他费了多大的心思才渐渐淡望那件事,没想到李如霜就这么道出,而他身子已本能起了反应。胃中发酸,险险又在人前吐了出来。

    “李小姐还是这么快人快语,真是个好男儿的性子。”洪亦成皮笑肉不笑的道,暗骂李如霜不是个女人,根本不懂得女儿家的矜持。

    木翠微笑道:“李如霜当然是个好男儿,这点是我最佩服她的地方。”

    “你们……”李如霜气的面色涨红,欧阳月眸子微微冷漠的望着此处站着的公子小姐们,大多都是之前与洪亦成,还有木翠微他们交好的,她顿时没了欣赏风景的心情,拉着李如霜道,“如霜我们再去别的地方逛逛吧,与这些人生气不值得,不过是一群附庸风雅之辈,与咱们不是一路人。”

    李如霜顿时笑了:“走吧,这群装腔作势我看着也不舒服,你说的对,我可做不出那等虚伪的行为。”

    “欧阳月、李如霜,你们说谁呢。”木翠微立即沉着脸道。

    欧阳月淡淡撇了她一眼,意思十分明显,却没言语,拉着李如霜便走。

    “三妹,原来你在这里啊,让我与芮小姐好找。”两人才刚要走,后面便传来欧阳柔轻柔的声音,随后众人便见欧阳柔与芮余欢风情款款走来,那欧阳柔这里的人都见过,而且她与众男野合的事大部也亲眼见过,对她只是嘲讽一笑,淡淡一扫,在看到一边身的芮余欢却是眼睛一亮。

    芮余欢一身嫩黄繁花长裙,腰间以彩带系的紧紧的,显得腰不盈一握,再配上她柔和秀美的面容,真是温婉动人柔柔怜人,顿时将一众的女子都比下去了。付

    媚儿今天依旧一身她偏爱的红装,上好的面料与她窈窕的身形,显得十分火辣动人,不过她美虽美可是看的多了,却远没有芮余欢这个新人看着养眼,看着芮余欢,付媚儿面色立即沉下来。她今天可是盛装失扮,就是为了让那人对她令眼相看,没想到却出现芮余欢这个劲敌,她微微咬着唇,眸中阴冷起来。

    “我与李小姐要走了,二姐才来,不如好好看看这里的风景吧,有这群才子才女相伴,想必你们不虚此行。”欧阳月根本无意多留,说完,拉着李如霜便要离开,然而洪亦成却快步一闪,便挡在了欧阳月的面前。

    “月儿妹妹怎么这么急着走呢。”洪亦成眸中闪过冷意,刚才李如霜与欧阳月让他丢脸,让他想起不好的事,他可不会这么轻易放她们离开,现在他们在五行寺后山,谁带的下人都不多,在这里让欧阳月、李如霜吃亏很容易,但若是换个地方,他却不好出气了。

    “哈哈哈,我看是欧阳三小姐太想看到本公子,所以急急忙忙下山,我说的是也不是。”这时,一道有些流气夸张的笑声传来,众人低头望去,这时从山下走上来几人。

    为首一人,一身银白亮面雪锻,从胸口至衣摆下,是一条若隐若现展姿腾飞的飞龙,与腰间一条金镶玉腰带一衬,显得大气又华丽,百里辰那精致到极点的面容一现,顿时让在场的小姐们倒吸一口气。

    芮余欢面露惊讶,眸子急速闪动了一下,只觉得脑子轰然一炸响,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百里辰,他还是那样的风彩无双,只在他一出现,世间上再没有什么色彩能与他比肩,这就是她一直痴恋的男子,果然每见一次,她心中的**就越发强烈。

    就在这时百里辰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此人生的极为俊朗,偏生了一双勾人的桃花眼,这双桃花眼眨了眨,冲着欧阳月笑道:“欧阳三小姐,我说的对吗。”这人不是以风流见称的冷采文是谁。

    随后代玉一身象征性的灰炮子,以及冷漠的俊脸也出现了,他们身后还有一身黑衣的冷刹,四人一出现,众人立即低头行礼:“学生见过七皇子殿下。”

    “臣女见过七皇子殿下。”

    “臣子见过七皇子殿下。”

    百里辰刚一踏上来,山间立即扬起一片微风,吹送起他的衣袍,顿时他身上的飞龙好似真活了一般,简直尊贵的令人膜拜。

    欧阳月看着百里辰却是直皱眉,虽说这**式也算是京城一大盛世,但还不到皇子出面捧场的程度,这时百里辰好似无意扫过来,望着欧阳月的时候眸子沉了沉,欧阳月的唇顿时轻抿着起,这人不会是特意来见她的吧。

    百里辰淡淡应了一声:“都起来吧,咳……”话还没说完,他却先咳嗽起来,欧阳月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真像那么回事的咳起来,面上都有些痛苦的扭曲着,顿时将之前高贵不可侵犯的形象破坏了。

    芮余欢刚刚上山站的离里里辰并不远,立即担忧走上前道:“七皇子这是怎么了,咳的这样厉害,莫不是这里风大受了凉,臣女看七皇子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站住!”冷刹突然支剑挡在芮余欢面前,“闲杂人等,退离七皇子身边。”

    芮余欢面上一白,微微咬着唇:“七皇子恕罪,臣女只是出于关心,臣女鲁莽了。”说着眸子柔光荡漾,带着几分委屈,只是百里辰此时忙着咳嗽哪里顾的看她,芮余欢微咬着唇,轻轻跺了下脚。

    付媚儿却从人群中走出:“七皇子,这是家父从一退隐名医那寻得一方而配制的药丸,对于止咳效果极佳,七皇子先试试吧。”

    冷采文笑了起来:“不用不用,七皇子用这个就行。”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问也不问就塞到百里辰嘴里,百里辰眉头顿时一皱,将东西咽了下去,面色立即缓和了一些。冷采文却在打趣道,“七皇子真是艳服不浅啊,看看一个两个多么关心你,真是令人伤心,你说是不是欧阳三小姐,我们都是无人问津的,不如一起躲起来痛哭吧。”

    欧阳月冷冷看着冷采文,他是故意的吧,没看到在场小姐,眼光杀人一般的盯着她吗。冷采文相貌虽比百里辰差了那么一点点,可是为人风趣,又风流潇洒,女人缘可是一点不比百里辰差,他会伤心才有鬼呢。

    欧阳月面无表情看着他,十分冷漠道:“冷公子这是在哪个小姐那吃了闭门羹,让你这么伤心,能让冷公子吃闭门羹的,实在令我好奇,不如冷公子介绍一下,我想见见这名奇女子。”冷采文面上微变,欧阳月这是拐着弯的骂冷采文风流,在哪里惹了风流债,跑来躲祸还想调戏她。

    冷采文顿时轻咳一声:“刚才这里似乎很热闹啊,我们还没上山,就听到这里的谈话声,似乎很有意思,在说什么?”他已经转头似笑非笑望着洪亦成,那眼中的嘲讽实实在在,令洪亦成感觉面上无光!

    洪亦成沉着脸,一直以来他都将冷采文当成竞争对手,最不希望在他面前丢脸,冷采文明显听到了刚才的话,却故意明知故问,分明不怀好意看他出丑。他心中暗恨李如霜、欧阳月提及他丢脸之事,却笑对百里辰道:“七皇子殿下,难得各位公子、小姐都在,不如以文会友,小小切磋一下,如何?”

    百里辰淡淡看了他一眼:“噢,洪公子有这等雅性,不知想怎么比。”

    洪亦成眼神在欧阳月与李如霜面上扫了记,眸子闪过冷意:“不如以三人为一组,一男两女,来场接龙诗。”洪亦成心中冷笑,在场里都是他带来的,冷采文想找,就剩欧阳月与里李如霜这俩无才女,等着输吧。

    欧阳月眸子泛冷,洪亦成的心思她岂会不知,这是想借此找回些颜面,却打算踩着她找回脸面,不但心胸狭窄至极,也罔为男子。

    冷采文眼中闪过寒芒,嘴角勾笑,望着欧阳月:“欧阳三小姐、李小姐,不知能否给冷某一个面子,与冷某一组。”他与洪亦成认识时间不短,也算了解洪亦成,只是真如洪亦成想的么,冷采文意味深长一笑。

    欧阳月对于让洪亦成丢脸之事,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只要冷二公子不嫌弃。”

    李如霜倒有些犹豫,她那点墨水,只有拖后腿的份啊。

    欧阳月轻拍下她肩膀:“没事,说出你会的既可。”

    李如霜担忧的神色闪现,也知不战而败,正中洪亦成下怀到时候少不了被洪亦成等人嘲讽,想想欧阳月之前所受屈辱,心中顿时豪情一展,输了又如何,输人不输仗:“好,我参加!”

    洪亦成顿时露出阴谋得逞的阴笑!

    ------题外话------

    好吧,最近因为卡结尾的事很头疼,下面有一小段情节我没想好讲嘛,再给我点时间码。今天要参加个婚礼汗,我会找机会将剩下小段发上来的。

    感谢亲,xy真送了1颗钻石

086,渣渣被羞辱!

    接下来在场众人迅速组队,原本有心与百里辰组队的小姐们,见百里辰根本无意游戏,并且不许外人靠近,只能微咬着唇忍下心思。舒榒駑襻

    百里辰懒懒掀掀眼帘道:“即是洪公子提议,就由洪公子先开始吧。”

    洪亦成面上笑意更浓,他这段时间窝在家中,无所事事自然喜欢没事念几句诗,窝在温柔乡逗逗美人开心、寻欢作乐,这段时间他也收集了不少诗句,他会如此提议,自然是有心理准备的。而且……

    洪亦成面上不怀好意一笑,轻叹一声道:“花落砚池同墨香,莺歌园外唱槐杨。忽然远处丽人影,一首温柔入户窗。”说着,竟然面露一丝怀念望着欧阳月,眸中满满皆是浓情与深意。

    欧阳月眉头轻皱,心中厌恶,洪亦成这首分明就是首情诗,而且观言就是冲着她来的,便是他们之间没有什么,这诗传出去对欧阳月的闺名也不好,更何况他们曾经有过婚约,弄的严重了,只会让人觉得她与洪亦成私下互通有无,早就暗情款款,以欧阳月以前的烂名,再弄个与男子婚前有私情,她怕是永远也别想嫁出去了。

    这就是洪亦成的目的,本来他对欧阳月没有半点情份,以前的相认、相熟也不过是他使的计谋,为了讨欧阳月欢心得她依赖,助他平步青云而已。而他眼看一脚已踏入青云之上,却突然因为宁府的寿宴,阻碍了他的前程。

    本来太子已答应他,拉拢好欧阳志德,便可为他在朝庭中铺桥,让他入朝为官,偏因为出了乱子一切都成了泡影,不但如此,他还被太子与父亲皆斥责,这让一直天之娇子的洪亦成如何受的了。他想了想,这一切还不都是当初欧阳月做的太绝的原因,当日在将军府,若是欧阳月不那么决然的收了婚书,之后发生这么多突变,根本来不急为欧阳柔上门提亲,他只要手中有了婚书,欧阳月不想嫁他也得嫁,哪里需要之后这些种种。

    说来说去,都是欧阳月冲动的错,他便是现在娶不到欧阳月,他也绝对不能让欧阳月好过,毁去她名声让她自动服软,到时候还不照样拿捏住她,而他在太子与爹那里也以有话可说。

    只是洪亦成却没有注意到,百里辰那瞬间转变的脸色,以及那幽黑中没有丝毫表情望着他的眼神,百里辰嘴角勾着抹邪诡的笑意,眸中内敛的杀意却令人心惊!

    不止是洪亦成没注意到,在场的许多公子小姐听到洪亦成的诗,第一反应就是面露嘲笑与讥讽表情望着欧阳月,即使他们现在没说什么,但是那眼中的神情已经表现的十分明白,欧阳月站在那里,看着这些人,都能想象的到他们在心中唾弃的模样。

    欧阳月眼中神色更冷,面上表情却挂着浅淡的笑意,一直未变。

    芮余欢心中暗喜,眸子微微一转,立即向前一步:“洪公子才情果然不俗,小女子现丑了,我就对,一首温柔入户窗,八分蜜意暖心房。行文吐墨豪情在,飞笔如云妙语翔。”芮余欢此诗直接从柔情入手,前面有着几分少女的心思,然而下一刻却是一转,倒是让诗中多了几分文雅之气,转环承接都很不错,立即引来在场不少公子小姐的赞叹声。

    “没想到芮小姐文采如此了得,才女才女啊。”立即有个公子笑眯眯的走过来,眼睛还在芮余欢身上扫了扫,他这一动,立即引起几人争相向芮余欢走来,芮余欢虽微恼这些人眼神的直白,但心中虚荣心却是满满的。

    本来芮余欢不接这句话,一直让欧阳月丢脸更好,只不过她与欧阳月同来,总不能表现的太漠然,显得她没有同情心,而借此能展现她的才情,这和乐而不为呢。最主要的是,她要让七皇子看看,欧阳月与她无法比,她就是故意第二个说出来,与之前窘境的欧阳月形成鲜名的对比,并且她也比在场的其它位小姐心更善良一些。

    只是芮余欢一转头,却发现百里辰根本连一个眼神都没望着她,他反而转过视线,望向垂目嘴角微勾浅笑的欧阳月,一直淡淡的表情竟然带着一丝期待?!

    芮余欢只感觉心中无故升出一团怒火,烧的她肝脏皆痛,她紧紧咬着牙,眸已中有不尽冷意,勾着冷笑,芮余欢声音低沉道:“欧阳三小姐,不知可想好下面的诗?”芮余欢声音慢慢转柔,却已向欧阳月发起挑战。

    本来这接龙诗就是一个挨一个的对,但若是被谁点到,若是不应接下,那就是认输了。欧阳柔冷笑望着欧阳月,这死丫头胸无点墨,只有出丑的份。本正要上前与芮余欢一较高下的付媚儿也收回步子,安静的望着欧阳月,同样带着嘲意,上一次她给家里损失了十万两,父亲一回去便将她关起来,她是费尽心思才让父亲消气,对于当初的误会,那鬼面公子她虽是生气,但却有些惹不起,欧阳月却不同了,所有柿子就捏软的,她自然将账全记的欧阳月的身上了。

    欧阳月淡淡看着芮余欢,微微扬头,看了眼远边的蔚蓝的天空,轻启红唇道:“我便对,飞笔如云妙语翔,丹青叠彩映华章。如歌岁月传神韵,豪迈人生载梦香。”说罢,欧阳月的眸子缓缓扫在在场众人面上,尤其在洪亦成与芮余欢脸上一扫,淡淡翘起的唇角,道不尽的意味深长。

    欧阳月这首诗看着没有芮余欢转韵的豪气,但你只要细细一品,却又道不尽的韵味,欧阳月的诗虽然没有直接表现出什么宏愿,却都隐隐在诗中隐藏着气度与气迫,却是比直白不需过多回味诗,更添了几分韵味。

    众人思索片刻,望着欧阳月的眸子皆变了,少了份嘲讽,多了份惊奇。

    这所谓的接龙诗,都是现场发挥,因为按照人员前后的变动,根本不可能事先全部对好,欧阳月这般说,可见她的急才与才情,这绝对与欧阳月先前给人的形象有反差,是足以令人震惊的反差。而且细细品着,若让他们急才发挥,恐怕也未有这般的好,这……真的是有京城三丑,那不学无数,性子浑吝的废物欧阳三小姐吗?真的没有错吗?她们是一个人吗?显然是的。

    芮余欢美眸微瞪,眼中更是道不尽的愤慨,这欧阳月吃了什么狗屎动,竟然说出这首隐隐压着她的诗。

    洪亦成本来面带嘲笑的表情一变,面上道不尽的阴冷,欧阳月竟然能对上这首诗,以前他就从来没看过欧阳月读书,难道这个贱人之前一直不说,故意瞒着他吗?洪亦成想到之前他就是觉得欧阳月没有欧阳柔性子温柔善解人意,没有欧阳月的小有才学,当然也少不了欧阳柔床上的功夫,这个以前他弃之草芥的,竟然是有才之人。

    洪亦成明显感觉的出来,本来等着看欧阳月笑话的,此时望着他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异样,分明在嘲笑他。

    百里辰眸子微微一转,嘴角微勾:“洪公子三人对好了,接下来继续吧,冷二公子你先来吧。”

    冷采文本来冲着欧阳月轻笑,现在眸子笑的更弯了,勾人桃花眼中带着异样的神彩:“听我来对,豪迈人生载梦香,洒脱优雅赋诗狂。浮云万朵灵犀透,流水千行奏妙章。”

    百里辰微微点头:“嗯,不错,有你的性格。”

    冷采文的句子上尽显他洒脱轻狂的性子,却又带着几分霸气潇洒,当真是道不尽的美妙,且与欧阳月的诗皆有相扣,尽显他京城三才之首的才名,当下将洪亦成那开头之不伦不类的诗,比到不知道哪个沟沟里了。

    洪亦成面色铁青,他之前会那么对,也不过是想污辱欧阳月,谁知道欧阳月不但对上了,反倒让冷采文在后给出一击,他心中跟吞了只苍蝇一般的恶心。

    而随着欧阳月与冷采文相继吟诗,在场的众多公子小姐也来了兴趣,纷纷对诗起来,而这分三人一组的接龙诗,是一人一首,直接对到想不出诗为输、出局。最后看三人一组中还剩多少人,剩的越多自然是获胜者。

    比了第二轮李如霜果然跟她想的一样,率先出局了,三轮下来对诗的也不过剩下十余人,总共七组,洪亦成与付媚儿木翠微一组三人一人未减,芮余欢与欧阳柔和另一个公子,欧阳柔出局,另外一个便是冷采文与欧阳月一组,剩下只剩下单人单组已不足为惧。

    而这接龙诗越往后越是困难,又过了一轮,在场不过八人,洪亦成、付媚儿,芮余欢,冷采文、欧阳月还有三个在京城颇有名声的公子小姐。

    冷采文扬眉一笑:“比到现在不如再加些困难,来言八句吧。”

    洪亦成现在心中憋着一口恶气,因为几轮下来,他发现本来自信满满的他,已经额渗细汗,反观冷采文与欧阳月都是浅笑从容,冷采文又在这时准备增加难度,分明没将之前的接龙诗放在眼中。这番对比,让洪亦成心中如何能平静,冷采文虽有京城三才之首的名声,可是他的花名同样在外,洪亦成一直认为他不过是靠了祖荫得了面子罢了,他怎就没听过冷采文在哪里就学,特别受到师长的称赞。

    冷采文也不过是诗书背的多些罢了,冷家本来就是大周底蕴十足的大家,家里收藏几个在外难寻的孤本,他还不是只要背下来,便能赢了他吗,他如何能服气。

    “好,比就比,继续!”

    欧阳月诡异的看着洪亦成笑了下,再望向冷采文已带着莫名意味,冷采文装模作样转了记身子,忽然抬起头,仰脖朗声道:“我这一首便是,天涯何处觅佳音,世路茫茫本无心。无情未必真豪杰,知交何须同生根?垂泪一别人千里,日后寒暖各自珍。慷慨自古英雄色,甘洒热血写青春。”

    冷采文诗句刚落,立即震住在场众人,这首诗实在妙不可言,冷采文这首诗中融入朋友的依依惜别,又别有真英雄、男儿色的热血豪情,没有真正雄怀大略的人,根本对不出来。洪亦成等虽略有才情,可都是眼高手低,被捧之、宠之长大之辈,他们的历练也仅止让他们没事念几句酸诗,附庸风雅一番,想做冷采文这种豪气活现的诗词,没有真心的胸怀,根本难以人驾驭。

    洪亦成带来的那群人中,也就洪亦成文采更好一些,剩下的更是闺阁小姐,根本无人可以匹敌,洪亦成、付媚儿、芮余欢等人面色微变,明显不服气,可是过了能有半柱香时间,也无人再接上诗。

    百里辰当下一摆手:“冷二公子、欧阳三小姐、李小姐三人这一组胜!”

    李如霜愣了一下,立即乐的握着欧阳月的手:“月儿,我们赢了,竟然是我们赢了啊!”李如霜从被淘汰下去,心里就极为紧张,她多怕这组会因为她的关系而输,谁知道最后竟然是他们赢了,赢的这么不可思议。

    是啊,不可思议,冷采文有才华不假,但她没想过欧阳月却是有这种文采,刚才李如霜便认真的注意着欧阳月,对欧阳月即兴的接龙诗,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那即不是胡编,也没有做假的机会,真的是实打实的才学啊。她发现认识月儿后,月儿的长处越来越多,简直跟传说中的欧阳月判若两人,让她太崇拜了。

    看吧,那些平时酸儒自以为是的公子、小姐现在都没话说了吧,让他们瞧不起人,其实也不过就是学了点门道,八两半的学问,竟然还当自己举世无双了呢,尤其看洪亦成铁青着脸,李如霜就感觉心里没来由的畅快。

    活该他当着这么多人面前丢脸,还是自己提议呢,结果自己输了,哈哈,真痛快!这么想着,李如霜也真没有形象的笑了,顿时让洪亦成等人的面色更加难看,恨恨的瞪着她,李如霜却笑的越发张狂。

    李如霜这么崇拜欧阳月,自然是不知道原身确实是胸无点墨,而欧阳月之所以接诗这么流利又好,完全是借助于前人名诗总结,她只是记忆力那么一些,这些全记得罢了。当然以李如霜的性子,就是知道也会说欧阳月记性好了不得了什么的吧,欧阳月看着李如霜兴奋的脸,不禁笑了笑,

    冲着百里辰行了一礼道:“禀七皇子,既然我们组赢了,是不是可以跟输了的组提一个要求呢?”

    百里辰黑亮的眸子在明显不怀好意,欧阳月的脸上转了转,眼中闪过丝笑意,认真点头:“欧阳三小姐即为赢家,提个要求也不过份,说出来吧。”

    欧阳月笑着转手,缓缓伸手指向洪亦成与芮余欢,反正方才最后一轮的人皆指了一记,在后者都面色微变之时,望着冷采文道:“这些输家要怎么处理呢,冷二公子见多识广,应该有有趣的处罚办法才对。”

    冷采文微瞪了欧阳月一眼,这事分明是她提起来的好不好,到这时候竟然全推到他身上了,目的达到了,还让他惹的一身腥,他何其倒霉啊。不过他大男人不与小女子计较,就勉为其难为她出个主意也无妨,现在明明是秋日子,冷采文也不知道打哪扯出一把扇子“啪”的一下打开,随风扇了扇,吹起他的一缕发丝,倒真有那么点风流之气。

    “啪”又是一声,冷采文合上扇子还在手掌上拍了一记,恭敬问着百里辰:“七皇子,您上山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怕是有些累了吧,是不是该用些茶点了。”

    百里辰眯眼看了冷采文一记:“你这一说,本皇子倒真是感觉累了,吩咐下去,在山上摆宴。”

    这可是五行寺后山之上,在这里摆宴,说出去都让人发笑,但这话在百里辰说出来,却不是笑话。洪亦成这些人前来五华寺,说是来参加**式净化心灵的,但其实也不过是讨个采头,其实根本都没有什么诚心。全当游玩带着下人出行,百里辰一声令下,自然有人摆桌椅,准备茶点,不过两柱香的时间,就全部准备完皆。

    众人正待落座,百里辰突然道:“冷二公子,欧阳三小姐和李小姐乃是此次接龙诗的第一名,本皇子破天荒当了一次裁判,获胜者便坐在本皇子身边看表演吧。”

    众人一惊,本已落座的付媚儿、芮余欢等小姐,皆变了脸色,望着欧阳月恨不得直接将她咬成数瓣,七皇子身边岂是一般人可以坐的,早知道她们之前就多背些诗了,说不定现在坐在那里的就是她们了。

    芮余欢双手揪着手帕,那手帕已让她揪成麻花状,大麻花套小麻花,根本已经看不出来那原本是个手帕,芮余欢心中恨意浓郁,这该死的欧阳月,竟然敢坐在七皇子身边,那地方本该是她的,比起她对七皇子的情意,谁又比的上。

    欧阳月面对众多怨恨的目光,眸子转在百里辰的面上,见后者眼中闪过异光,身子一矮便坐下来了,反正不喜欢她的人永远也不会喜欢她,这里面的都是对她有敌意的,她也不需要在她们面前装什么。而且冷采文、百里辰明显是知道她的意思了,她倒是乐得坐在这里,因为这里正是看好戏的最佳地点。

    众人刚一坐好,百里辰又说话了:“之前洪公子提议玩接龙诗,但即是游戏,输赢总得有个彩头,不然本皇子这裁判岂不当的没有意思,不如这样,刚才最后一轮的几组皆表演者,将拿手才艺与我们欣赏一下,如何?”

    洪亦成沉着脸,刚才他虽是提议不假,可他是出于羞辱欧阳月与冷采文的心思啊,现在输了让他表演,在这宴会上,不论大小宴一般表演那都是什么人,根本是上不得台面的艺妓的事,让他们上去表演才艺,难道他们就是低等表演才艺,赢人赞口一笑的下等人吗。刚才玩到最后一轮的几人,面上皆有些难堪,分明是不愿意。

    洪亦成微抿着唇,说道:“七皇子殿下,臣子听说京城有名舞坊的舞妓们今日也来参加**式,若是七皇子有这个雅兴,不如请她们前来表演观看吧?”

    百里辰微沉着眉:“洪公子,本皇子当裁判当够了,想看你们这些失败者表演个才艺助助兴,难道你们也不愿意。看来是本皇子身份不够高贵,这若换成是太子哥哥,怕是洪公子早就巴巴冲到前面表演了吧。”百里辰这为人也不比欧阳月大气多少,他还记得之前洪亦成有意羞辱欧阳月的事,现在不过是以牙还牙,为了让欧阳月开心罢了,岂会让洪亦成躲过去去,他又嘲讽一笑,“而且洪公子对京城这些舞坊的作息倒真是熟悉啊,竟然连舞妓上五行式参加法式之事都知道,消息真是灵通,比起这点,本皇子却是不如你了。”

    洪亦成立即变了脸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马上解释:“七皇子乃天之娇子,岂是臣子等可以比较的,臣子只是觉得臣子等才艺不堪,怕污了七皇子的耳朵,这才不敢献丑,七皇子有雅兴,臣子自然十分愿意为七皇子殿下献艺。至于那舞坊之事,臣子也不知道,只是来时正巧碰到一起进寺,听她们走过说话听到的,臣子与这些低等艺妓,绝没有牵连。”洪亦成微微抹了把汗,他的事可是刚刚消停一些,若是传出与下贱舞妓常有交集的事,他可就真是完了,当下也不敢再说别的,立即叫了随从拿了他的箫,便吹了起来。

    “噗哧。”欧阳月一见,忍不住笑了一声,倒是弄的在场的人都愣了下,不明所以看着她,还别说,洪亦成能被推举为京城三才子之一,他还是有些本事的,起码这箫声音浑厚优美,吹的又是京城中流行的曲子,就是没到真正大家的程度,但也算不错的了,实在不知道欧阳月这有什么好笑的。

    百里辰等也投来疑惑的目光,欧阳月笑出后,面上表情立即沉下来,故作沉思的端起茶喝了一记,但喝茶的嘴却不禁咧了一咧,她总不能说见洪亦成吹箫,让她想到现代另一种吹箫了吧,他们敢问,她说了怕也没人敢听的。

    只不过欧阳月这无意识的一乐,反倒激的洪亦成面色涨紫,他就认为欧阳月这是有意羞辱,她这是故意看他笑话呢,真是可恨的贱人。洪亦成这般一气,本来流水一般的曲调也被他吹的不上不下,当真连一般也算不上了。吹完,洪亦成阴沉着脸,冲着百里辰一行礼,一甩袖子便坐了回去,只是那双阴沉的眼睛一直有意无意的瞪着欧阳月,恨不得跑过去,砍上欧阳月两刀似的。

    就在洪亦成落座的瞬间,芮余欢马上站起身,冲着百里辰盈盈旋了一礼道:“臣女芮余欢也要献丑了,臣女技艺粗鄙,还请七皇子不要笑话。”芮余欢声音柔软,又带着几分含羞带怯,当真是别有一番美人风情。

    百里辰也被她的话吸引住了,深深望着芮余欢,微微眯着眼睛,芮余欢感觉到上面那双魂牵梦萦的眸子索着自己,感觉自己半个身子都酥了,心“砰砰”跳的快飞出体外一般,便连在场的其它名门家小姐也不禁憋着一口气,尤其那今日得知百里辰来五行寺,特意为他而来的付媚儿,望着芮余欢的眸子阴冷异常。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情敌看情敌,绝对一看一个准,她分明感觉的出来,这芮余欢痴迷七皇子。

    哼!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小贱人,也敢跟她争,真是不知量力。

    就连欧阳月也有些意外的望着百里辰,难道男人都吃这一套。她暗自想着,以前似乎还真有那么句话,女朋友要个性的,老婆要温柔的,大概全天下的男人,最后都要娶个贤妻良母回来。别管他是不是在家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这虚荣心,千古以来似乎都没变。

    百里辰嘴角微微挑动,这时才说话:“你说你叫芮余欢?”

    芮余欢见百里辰竟然愿意与她说话,面颊飘起霞红,柔柔点头:“是,臣女芮余欢。”

    百里辰却是轻蹙起眉头,头望另一身侧的冷采文:“你认识这位芮小姐吗,怎么本皇子从来不知道京城何时多了这位颇有才华的芮小姐呢。”

    冷采文早知道芮余欢的来历,却是摇头道:“七皇子这一说,学生也奇怪了,似乎没见过这位芮小姐呢,请问芮小姐你父辈是谁,家住哪里啊?”

    芮余欢面色微微一变,有些嗫嚅着道:“臣女是来京城投奔的,暂……住将军府。”

    “咦,欧阳三小姐,你将军府何时多了一位表亲吗,看着芮小姐就与你不是一个性子,比你可是温柔贤淑多了。”冷采文顿时一惊冲着欧阳月道。

    欧阳月冷眼望着冷采文:“还真是抱歉了,我即不温柔又不是贤淑,让冷二公子看的不愉快了,不过这可不是我能控制的,我天生做不来大家闺秀的温柔与贤良呢,冷二公子若是觉得碍眼,以后看到我倒头就走或者直接闭眼就好,眼不见为净嘛。”

    冷采文摆摆手:“这还是算了吧,难得找到你这么有意思的,我可不想你跟那些模子刻出来的小姐一模一样,那就太没意思了,是不是呀李小姐。”

    李如霜被问道,有些错愕的眨眨眼睛,但随即冷哼一声:“冷二公子,月儿的好你看不到就不要乱说,你们这些臭男人没一个好的,看人就会看表面,哼!”

    “啊!”冷采文顿时愣了,推推身侧的一直安静饮茶的代玉:“喂,我貌似没说欧阳月坏话啊,怎么被怨上了。”

    代玉淡淡撇了他一眼:“谁让你素来没有什么贞操可言,被误会不是正常吗,有什么奇怪的。”

    冷采文面上顿时一窘:“你那是什么话,这么多人在呢,有你这样公然让我出丑的吗,你前辈子与我肯定是生死大仇人,不然我不会一碰到你就一肚子火。”

    代玉若有所思点头,面无表情道:“极有可能,我看你也不顺眼。”

    “你!”冷采文气的眉毛都飞起来了,刚要再说话,下面便传来芮余欢柔柔的声音,“臣女……”那声音都似能掐出水来了,芮余欢微微咬着唇,面上有些委屈。这倒不全是她装的,她现在可是行礼动作,不是跪,也不是行一般的小礼,而是中规中据的半蹲礼,百里辰没叫她起身,她又不敢起身。本来她以为只是问她几个问题就好,这还能拉近她和七皇子之间的距离,谁知道冷采文竟然跟欧阳月她们聊起天了,根本没人管她,她又不是那些时常扎马步的练武之人,才没一会她腿就酸了,现在涨的有些疼。

    但为了在百里辰的面前保持完美的她,她咬牙忍着不能让自己失了礼,所以这难受的只有她心中最清楚了。

    “啊,你还在啊。”冷采文却愣了,芮余欢面上不可抑制的黑了黑,但马上又扯出笑容,却是难保最开始的完美,这笑便变的有些怪异。

    “是,臣女还没回答完七皇子的话,不敢起身。”说着,秋水般的盈盈眸子便望向百里辰,却看百里辰扒了个香蕉,一手支着下巴看着冷采文与欧阳月她们聊天,根本就没看她,芮余欢心中憋闷,但还是保持着自己自认为柔弱怜人的表情,不停望着百里辰,希望他能怜望一眼也好。

    付媚儿见芮余欢这番作派早就厌恶的皱起眉,此时说道:“对于芮小姐的事,我倒是有些耳闻呢。”

    冷采文立即来了兴质道:“付小姐知道吗,快说说。”

    付媚儿笑望着欧阳柔:“将军府二小姐不是在吗,听她说说,我只是知道芮小姐是欧阳将军一个部下的女儿。”

    欧阳柔一愣,看着所有望向她的目光,这还是她今天第一次受到这样的重视,心中本该开心的,可是这样当场打着芮余欢的脸面好吗,回去这贱人不会跟祖母告状吗,欧阳柔顿时有些犹豫。百里辰却沉声道:“怎么,一个个都不愿意说,罢了,本皇子也不想听了,都退下吧。”

    欧阳柔一见百里辰似乎生气了,立即道:“芮小姐是父亲一个已逝部下的女儿,因为父母双亡又没有亲人,她一个未婚女子在边关生活不易,所以父亲体恤将她带来京城,先寄养在将军府,等随后为她找到住处,自会好好安顿的。”

    芮余欢面上一白,在场的众位公子小姐都咦了一声,那些本来还对芮余欢有些兴质的公子,面上表情明显是淡了一些。本来他们看芮余欢的气度才学应该不错,想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女儿。而这京城什么最多,那就是达官贵人最多,随便扔个砖头砸伤五个,能有三四个都跟名门贵府有牵连的,并且平时这京城调动也很频繁,时常都有各洲府颇有业绩受到皇上重视的新贵诞生,所以往往京城里突然多个面生的公子、小姐他们也不意外,原本他们都以为芮余欢是哪个新调任到京城的官家小姐,却原来她倒能算的上是个官家小姐,却是个父母已逝,无依无靠的官家孤女。

    这种没有背景的女子,根本不可能对他们有什么帮助,就是喜欢玩玩也可,再大也就是将她接近府中,这种人不可能成为他们的正妻,所以顿叶对芮余欢没了特别的意味,倒是有几个在她身上打量的,尤其在她柔弱的背部,纤纤的细腰与翘一臀流连,脑中已有绮丽的想法。

    芮余欢还维持着半蹲的姿势,只是此时身子已经微晃,刚才她还能坚持,但现在欧阳柔将她难揕的事道出,她感觉如芒在背,简直丢脸到极点,身子摇摇欲坠,面子凄然悲伤,倒更是怜人心魄。

    百里辰却淡淡道:“原来是逝将孤女啊,快起身回话吧,这是又提起你伤心事了吧,快回去坐吧。”

    芮余欢一脸感激望着百里辰,心想七皇子果然是个怜香惜女的良人,她柔柔应了一声:“谢七皇子恩典,臣女虽然时常怀念父母亲,但大周朝繁荣安定,将军府的各位也待余欢极好,余欢已觉得十分满足了。”

    “嗯,你退下吧。”百里辰一摆手,芮余欢虽还有一肚子话要说,却还是柔声应下回到座位上,却没注意到在座众人望着她的表情,都有些特别的意味,她只当这些人是看到七皇子对她特别宽待,所以嫉妒了,心里还觉得美滋滋的。

    付媚儿不禁冷笑一声,冲着身边的森翠微道:“果然是边关出来的虎门女,连点脑子也没有。”

    木翠微也在带嘲笑:“是啊,那些武将出身的子女,有几个才学了得,行事不冲动鲁莽的。看她那一脸的得意,还没看出来七皇子是对她这种无父无母的孤女完全不感兴趣,连让她上前献艺都觉得不够资格,给轰下去的吗。她竟然还傻傻的做白日梦,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

    “真傻假傻我不知道,不过她是惹到我了,竟然敢对七皇子有非份之想,也不看看她是个什么货色。”付媚儿咬牙低语道,当初她会主动找上木翠微,便是因为她以商家之女的身份难以接近皇族中人,所以她只能先讨好木翠微,让她给引荐到二公主那里,随后讨好二公主,从她那得到百里辰的消息,然后再以迂回的方式接近百里辰。

    早在付媚儿第一次见到百里辰之时,她便被其的风彩所迷,眼中再难进入别的男子,她努力成为京城三貌之一,以她商女的身份这是多困难的,从京城有推举三才三貌习惯的时候,总共也就两位商家之女有这个资格,付媚儿早已算是一个异数,是十分优秀的女子。她对于百里辰也是势在必得的,没想到芮余欢这种不知量力的人,竟然也有这种心思,她现在对于芮余欢只有不屑与嘲讽。

    这种蠢女人,明明被当众羞辱了,还一脸兴奋的表情,笨成这样,根本没资格与她比。

    芮余欢的位置就靠着欧阳柔,她坐回位置,嘴角还不禁挂着轻轻挑起的弧度,看的欧阳柔面有不善望着她:“你高兴个什么劲,连七皇子是什么心思都看不出来吗,真是丢脸死了。”

    芮余欢可是欧阳柔带过来的,她现在被人嘲笑,欧阳柔能有面子吗,她一见芮余欢面上那花痴的笑容,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傻啊,七皇子分明是瞧不上你,觉得你没资格跟他说话,将你撵回来的,你竟然还在傻笑,你都快笨死了,跟你在一起简直丢脸死了。”

    “什么!”芮余欢一听,面上徒然一变,声音也不禁的拨高了,欧阳柔立即瞪起眼睛:“小点声,你还怕不够丢脸吗,就你这样祖母还让我跟你学着点,学着你怎么丢脸,怎么被人当众羞辱还傻笑的蠢样子吗,祖母真是老糊涂了。”

    欧阳柔本是忌惮芮余欢,但哪里想到她却是这么丢脸,害的她都有些抬不起头来,这话自然是忍不住了。

    芮余欢脑子却是轰然一响,怎么会呢,七皇子明明看起来很温柔、善解人意,看她伤心才让她回座的啊,怎么会是这样?

    芮余欢虽有几分聪明,可在边关那种地方,可不像京城这种地方,人和人之间都本能的玩着心眼,哪里想到一个看似对她友好的举动,原来却是暗含着轻蔑,嘲弄她的意图,芮余欢完全接受不了,她猛的抬起头,眸子更加阴冷。

    “给你出气了,满不满意。”主位上,百里辰低声对身侧的欧阳月道,欧阳月挑挑眉,回望着百里辰,还没有说话,就感觉手上一沉,接着一双比她宽大的手,便在桌下覆在她的手上,然后慢慢握起。

    欧阳月面上一沉,他竟然吃她豆腐!

    ------题外话------

    啊哈哈哈哈哈,羞辱渣渣们,我就是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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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夜闯香闺!

    百里辰虽没有做的太夸张让人发现异样,但那望着欧阳月的表情,明显柔中带着几分笑意,欧阳月冷眼看着他,百里辰是否是单纯为她出气还不可知,但这马上做完事,就要捞点好处的行为,实在令欧阳月很是不耻。舒榒駑襻

    欧阳月嘴角微挑了一记,手上一动、一转,立即捏了百里辰手心细肉一记,百里辰眼睛微瞪,轻“嘶”了一口缩回手,样子有些委屈不甘心望着欧阳月,后者却微不可觉哼了一声,转头喝茶吃水果,就是不看他。

    百里辰微抿着唇:“忘恩负义……”

    他这边与欧阳月喃喃也引起冷采文的注意,后者转头望过来:“七皇子对学生说了什么吗?学生没听到啊……”

    百里辰眯着眼睛望了望他,沉着脸道:“什么也没说,刚才差一点睡着了,梦中被一只猫抓了一记,心口疼,本皇子说那猫没良心。”

    冷采文桃花眼眨了眨,眸子在百里辰与欧阳月两人身上转了转,笑道:“噢,原来是做梦了啊,这梦倒真是形象,不是真事就行,不然让人知道七皇子这么宠爱一只猫,那猫可要倒霉了。”

    百里辰眸子沉了沉,冷采文却是笑着要与代玉拼‘茶’,代玉鄙视他一记:“怪人就是办怪事,胡闹。”

    “那你拼不拼啊,我知道了,你肯定怕是输我,所以不敢吧。”冷采文却不在意,笑着挑衅。

    代玉哼了一声,倒好茶,拿起来冲着冷采文敬了一记,冷采文自然举杯灌下,两人还真是拼起‘茶’了,并且兴质还不错。

    上头这里安静下来,那芮余欢面上却更加难看,她虽然没看到百时辰与欧阳月桌下两只手的动作,但分明看到百里辰与欧阳月的互动,便是那笑,也绝对不是跟自己的,这令她妒火中烧,恨不得当场骂欧阳月是狐狸精,就知道勾引人的贱人。当然了,若是她看到百里辰刚才调戏的动作,现在恐怕已经气的大吵大叫起来了,她坐在椅子上,面上铁青,周身一副怒气腾腾的样子。

    欧阳柔看着面上不禁闪过丝担忧,这贱人可别记恨她刚才的话吧,不过想想这事可是芮余欢自取其辱的,在府中祖母能罩着她、宠着她,但祖母跟高高在上的七皇子,却没什么可比性,就是七皇子今天因为冲撞杀了芮余欢,祖母知道又能如何?欧阳柔心中也嫉恨的想,就凭芮欢这傻乎乎的样子,祖母还说她懂事,还这么宠爱她,祖母真是老糊涂找死了吧,太可恨了。比起芮余欢,她都不知道好多少倍,在府中却是没有一个人疼爱她,现在她在府中过着低调激不起任何风浪的日子,她真是受够了。

    这段时间欧阳柔本因为自己犯了错,为了不想欧阳志德惩罚她,特意学的很乖巧,凡事也不争抢了,结果欧阳志德确实没有处罚她的意思,而是彻底无视了她。府中老宁氏突然宠起了芮余欢更甚任何人,宁氏也早因为红姨娘、欧阳柔之前的事厌了她们,不可能再回复原先,她与红姨娘以前在府中也算是呼风唤语的角色,如此转变她们根本接受不了。越是这样,她越是嫉妒,欧阳月与芮余欢,有人护着的。本来的担忧,现在全变成满满的兴灾乐祸,芮余欢这贱人活该,就是回去告状又能如何,做这事的可是七皇子,祖母想怨怪,除非她不要命了,根本与人无关。

    接下来的几个公子小姐的表演就平平的结束了,百里辰也没了继续观玩的兴质,一摆手,带着人又率先离开了后山,山上的各人自然都散了,离开的时候洪亦成还阴冷的望着欧阳月一眼。

    李如霜冲着他的背景“呸”了一记:“他还不乐意了,本来就是他不怀好意的,自己最后才不如人丢了脸怪谁啊,洪亦成真是不知所谓,月儿你当初跟他退亲真是退对了。”说完,立即惊觉不好,这也算欧阳月人生一大耻辱,谁听到会开心,李如霜立即倒歉,“月儿,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不是想提起你的伤心事,我……”

    欧阳月握起她的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而且你也没说错,我跟他退亲算是退对了,我现在时常庆幸当初的正确选择呢,这种渣男,我不知道多想眼不见为净呢。”

    李如霜忙不迭的点头:“没错没错,离他远点才好,就他这样,京城有几个小姐愿意嫁他。那件事看着是没影响,可是恐怕没几人愿意将他当如意郎君了。”

    “嗯……”两人谈话一起下了山,芮余欢冷冷看着,望着身边面有不善的欧阳柔却道,“三小姐说这番话,真是太不该了。”

    欧阳柔疑惑的看着她,并没有说话,芮余欢却是叹息一声:“我也知道三小姐生洪公子的气,可她总该清楚二小姐与洪公子与曾经情投意合过,她这样贬低洪公子,怎么不照顾下二小姐这个亲姐姐的感受呢,三小姐哎……”

    欧阳柔本没想到这点,被芮余欢一提及,面上极为阴冷,以前欧阳月说话便直来直去,她倒是没在意,因为她只将欧阳月看成一个笑话。现在却是不同了,她细细回想,总感觉欧阳月以前可能都是装的,分明就是在看她的笑话。欧阳柔咬着唇,当日在宁府的寿宴上,她与众男那般行事,每每想起来,她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如果没有这事,现在她已经进了洪府,过着不知道多幸福的生活,现在一切都没有了,这一切也都是欧阳月坏她的事的原因。

    欧阳柔嘴角勾着冰冷的笑意,既然这样,她那件事就更加要势在必行了,到时候欧阳月死定了!

    芮余欢见她的话奏效了,一脸同情对欧阳柔道:“换成是我,也要心疼二小姐的遭遇的,本来二小姐可以有很完美的姻缘呢,今日我看着七皇子与那冷公子、代大人都对三小姐更加关照与爱护呢,余欢倒不是指责三小姐如何如何不好,事实上三小姐的行事作风,怕是远远不如二小姐的。换成是我,我也要嫉妒世上不公平之事呢。”

    欧阳柔面色青黑,冷冷看着芮余欢:“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你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尽做那些痴心妄想的事情,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身份背景,还想染指七皇子,少做春秋白日梦了。七皇子便是要抬个妾暖床,那也得是贵族嫡庶女一类的,你这身份,啧啧啧,怕是也就只能做个通房的份。以芮小姐自尊心这么强的人来说,怕是不会甘心吧。”欧阳柔也不是傻子,芮余欢之前受了辱,现在想拿她当枪使,她岂能看不出来,这话直戳芮余允的心窝子。

    芮余欢原本也对自己自信满满,却没想到在百里辰这里碰了个软钉子,还是扎人不见血,让她感觉心更痛的行为。是,芮余欢本来觉得自己看上百里辰,凭她的本事,想成为百里辰的人很容易的,便是她孤女的身份不能做正妻,但是只要进去做个妾,她也有自信,最后百里辰绝对会为她所迷。但没想到她在百里辰那里,却是正眼没被瞧过,根本将她放在没资格与他说话的行列里,这实实打击了芮余欢的自尊心,让她心里针扎一样的痛。

    可这是她心心念念的男子,她不会生他的气,她现在满脑子想到的,都是百里辰望着欧阳月柔和的面容,与她是那样的天差地别,她现在感觉嫉妒的要发狂了,她恨不得马上让欧阳月去死。她没机会,别人不是还有吗,即使欧阳柔说的句句指责她,但她看的出来,欧阳柔已露杀意,而且欧阳柔似乎已有了什么主意,芮余欢咬牙忍下欧阳柔对她的不敬,轻声道:“二小姐怕是误会余欢的心思了,余欢并没有挑拨您与三小姐之间的姐妹感情,只是觉得三小姐说话未免太不为人考虑。哎,二小姐若是误会余欢,余欢也没有办法,只是请您不要怪罪了余欢多嘴,余欢并无恶意的。其实余欢一直想与二小姐相交,在府中咱们怎么说都有个照应,下次若二小姐有什么需要,只要余欢帮的上忙的,尽管说就好。”

    欧阳柔望着芮余欢,想想然后笑了:“芮小姐哪的话,三妹她确实是没将我这个二姐放在眼中,我心中正有气呢,芮小姐这么一说话,我便将火发在你身上了,芮小姐不计较才好啊,我哪有什么怪罪呢。走吧,咱们也回吧,差不多是吃斋饭的时间了。”

    芮余欢立即受宠若惊道:“好,咱们回吧。”两人各怀心思,不怀好意一笑,相伴离开了。

    来到五行寺,本来应该入乡随俗,与寺中僧人一起到大膳房用斋,不过故来这些京城的贵公子与小姐们,还是比较有特权的,早先让自己的随从丫环跑去大厨房端来斋饭,大多都是在自己的厢房吃的。

    五行寺供信徒居住的厢房分东西厢房,并且几个屋子为一个小院,欧阳月与欧阳柔、芮余欢到底是将军府的,自然要住在一起,李如霜与欧阳月交好又是同来,当初也要了一个院子,李如霜跟欧阳月一起吃了晚膳又聊了一会,这才回房间,此次欧阳月并没带春草出来,所以收抬等事全落到冬雪的肩上。

    欧阳月此次出来怕是无聊,所以带了几本书,此时半卧在床上翻看着书,此时房门打开,欧阳月也没在意,反正算算时间冬雪收抬碟碗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只是直到那人来到床前看着她时,她才觉得不对劲。当下手上的书一甩,直接照着那人脑门打去,那人回手一挡接下书,然而欧阳月已在床上跳起来,飞脚向那人鼻梁踢去。

    那人惊退了两步,接着抬手握住欧阳月来不及收回的腿,欧阳月干瞪眼睛,恨恨道:“七皇子,你觉得擅闯小姐的香阁,是正人君子所为呢,您身为皇子,更该明白这传出去多影响你的威名,我真不知道你跑我房间来做什么。”说着欧阳月维持着伸脚踢腿的动作,百里辰却是一笑,手上一松直接拉起欧阳月,扶她在床上坐好,自己回身也坐了过去。

    “月儿反应真是快,我还没来的及多看你几眼,你竟然就出手了,我若是回手慢一些,一定会被打的破相吧。”百里辰一脸后怕道。

    欧阳月冷冷望着他:“既然知道,七殿下怎么还做这种事,你这张脸若是被破了相,天下不知道多少女子要伤心呢。”

    百里辰望着欧阳月,眸子似乎更亮了几分:“月儿吃醋了吗,你不要在意,那个芮什么的,我是绝对看不上的,在我看来她们都没有月儿好。”

    欧阳月无语望着他:“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再说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吃醋了,我为什么要吃醋。”

    百里辰嘴角一勾,红唇挑出完美的弧度,眸子也闪闪发亮:“当然是月儿有些喜欢我了,所以会吃醋啊。”

    欧阳月瞪着他,实在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七皇子没什么事要说就先回吧,臣女有些累了,就不奉陪了,七皇子请了。”

    百里辰摇摇头:“这不好,我听说饭后就躺下对身子不好,我特意过来,就是想带你去个地方,五行寺夜里难得的夜景,去看看吧。”

    欧阳月哼了一声,直接躺在床上:“谢过七皇子的好意了,不过我习惯饭后马上躺下,我感觉舒服,别人管不着,七皇子就先请吧,我就不送了。那夜景七皇子有雅兴,就找别人相陪吧,臣女恭送七皇子。”

    百里辰站在床头看着翻身背着他的欧阳月,唇抿了抿,突然冲外面道:“冷刹,去将李如霜绑了去,今天夜景不错,绑着她看风景,走。”说完转身便要走,欧阳月皱着眉,并没有起身,但随后她灵敏的听觉,忽闻外面有细微的呜呜声,若是换成普通人怕是根本不能听不出所以然来,然而她却知道,她突然翻身坐起,百里辰回头望着欧阳月笑笑,随后翻翻欧阳月带着的小行李,拿出一件披风,“月儿走吧,外面天凉,先披上。”

    欧阳月冷凝着他,转身往外走,百里辰也不在乎欧阳月气恼,笑眯眯的跟过去,百里辰、欧阳月,快速与外面被冷刹塞着嘴巴的李如霜会和,然后四人便出了厢院,那边冬雪刚回来,看到这情况一愣,也立即快步跟了过去。

    这条路还是去往后山的路,只是踏上去后,百里辰却是拐了一个弯,穿过一片草丛,又拐了两个弯,来到另一片空地上,这里比起刚踏上后山那片平地,这里显然又是一片天地。这里的地面不知铺的什么,竟闪着点点星光,与天上的星辰交相辉映,站在里面,就好似置身在星空之中,心情豁然开朗愉悦起来。这时冷刹才解了李如霜嘴中的布,之前是为了怕李如霜在路上多问,引起别人注意,故意堵着她的嘴,此时摘了布巾,李如霜却是瞪大眼睛,呆呆看着,根本没工夫说其它的。

    她惊讶的看了好一会,这才拉着欧阳月激动道:“月儿,这里好美啊。”

    欧阳月淡淡应了一声,撇了百里辰一眼,后面浅浅一笑,面上好似镶了数只星星,闪闪动人,欧阳月撇过头,百里辰还能长的再妖孽一些吗。实在是……

    李如霜却已经开心的在这里转了起来,样子别提多高兴,百里辰轻轻抿着唇,眼中却有些不满,本来他可是只想带着月儿过来的,只是他实在请不动月儿,又不好使武力去绑,那会引起月儿更大的反弹,所以他只好转一个心思,拿李如霜当人质,逼月儿就范。他的月儿倒真是就范了,可惜现在却多了个刹风景的家伙,实在影响他与月儿培养感情。百里辰望着李如霜,眸子闪动,不知道在转着什么心思。

    欧阳月看着这家伙一直望着李如霜,眯着眼睛:“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你敢对如霜做什么,我绝不饶你,不管你是谁。”欧阳月与李如霜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李如霜真心待她,欧阳月又不是冷血动物,对李如霜倒也多关心了几分。李如霜性子很单纯爽快,她可不希望李如霜因为她而受到什么迫害,百里辰这个人她可看不透,所以她不能给他这个机会害李如霜。

    百里辰眸子眨动了一下:“在你眼中,难道我就是滥杀无辜的人吗,我可没想对李小姐如何,她怎么说是兵部尚书府的千金,你觉得我会冲动的对她做什么吗?”欧阳月只是定定看着他,百里辰笑了笑,“不过看你这么在意她,以后我还要想想如何对待李小姐了。”

    欧阳月一挑眉,冷笑:“她对我倒是不错的朋友,但为了她而放弃我一些原则,你觉得可能吗?”百里辰眨眨眼睛,没有说话,欧阳月突盯着他,细细看着,在月光下打洒下,百里辰的面容有如玉般光泽透明,五官似乎隐隐散发着某种光,真是道不尽的俊美,红唇微勾,带着诱人的弧度。欧阳月意味深长一笑,“说来,七皇子一直给臣女的感觉就很神秘,其中一件便是,为什么七皇子往日里身子十分盈弱,面上永远带着病态的苍白,但这两次相见,臣女发现七皇子身子十分健康呢。七皇子能否告诉臣女,您这身子是真病呢,还是假病呢。”

    百里辰眸中闪过幽暗,眼底有着某种积累似乎待爆发的情绪酝酿,欧阳月敢肯定那绝对不是开心,而是愤怒的情绪,然而下一刻百里辰已经压下这种情绪,笑望着欧阳月,红唇挑起的弧度更勾:“这件事并不是不能说,但因为是秘密,所以我只能跟我最亲密的人说,这亲密之人,自然是指我未来的娘子。只要月儿想听的话,我随时愿意说的。”

    欧阳月转过头,不看他:“七皇子若是想说,臣女怎么拦的住你,你不愿意说,臣女自然也不能撬开你嘴让你说,这在七皇子自由,臣女可没这个能力左右。”

    百里辰叹息一声:“你若是像李如霜一样直率些就好了。”欧阳月不理会她,百里辰一时也没了话,两人便并肩站着,看着李如霜在月下孩子一般的玩耍。

    冬雪站在后方,看着百里辰与欧阳月,却只是两个背影,但在冬雪看来心中却微颤。百里辰看着身体盈弱,可是他身材高挑,肩宽背挺,从后面看着十分高大。而小姐在后面看着,虽依稀能看到本身不凡的气质,可与百里辰一比,却是矮了一个头还多,怎么看着都很小鸟依人,显得盈弱窈窕。而站在身后的她,自然不可避免的听到两人的对话,心中感慨,七皇子与小姐,还真是挺般配的。只是这身份……

    厢房里芮余欢用过斋饭后,却如何都平静不下来,此次她出来并没有带着粉蝶,只带着豆芽出来,豆芽是芮余欢的人,她很信任,但豆芽是普通人家出身,除了照顾她很尽心外,对芮余欢来说还真是没有什么用处。此时她皱着眉在房间中踱步,豆芽也只是低头站在一边不语的陪着。

    芮余欢心中十分郁闷又有些不平,脑中还不停想着今天在后山那里,百里辰笑望着欧阳月的神情,她越想越不甘。凭什么,她要才有才,要貌有貌,除了身份差了一点,哪一点比欧阳月差。那欧阳月做事不经大脑,经常办糊涂事,并且前段时间刚带人砸了明姨娘的院子,这件事七皇子不可能不知道,对于这种泼妇的行径,是男人不都该十分厌恶讨厌吗。相反她温柔善良,最该得男人的心才是。就像今天,她刚来的时候不是让在场的那些公子倾慕不已吗,就算后来欧阳柔的话让她身价掉下来,可是那些倾慕的也没困此减少多少。怎么看着,她都比欧阳月有魅力的多了,七皇子不可能看不到的。

    芮余欢越想越是烦闷,微微咬牙,肯定是因为欧阳月出身将军府的关系,以欧阳志德的功绩,所以七皇子对欧阳月偏爱的。可恨她爹怎么就死的那么窝囊,当初她与黑衣人合作,就是为了提高本身的地位与价值,黑衣人答应给她一些药,能让她爹芮怀成在战场上骁勇杀敌,力下奇功升职。本来芮余怀给芮怀成下药,确实让芮怀成越战越勇,一再受到欧阳志德的重视,芮余欢十分开心,一直期待着芮怀成何时能挤下欧阳志德,到时候她也是二品官家之女,谁知道最后她爹竟然那么没用的战死了,虽然最后还是卖了欧阳志德一条命,让欧阳志德对她心有愧疚,待她很好,但原本芮余欢还觉得沾到便宜,现在却觉得极为不服气。

    她在想,当初她爹怎么就为欧阳志德挡了致命一击呢,若是让欧阳志德死了,那场战胜了,到时候她爹就能做到欧阳志德这个位置,她也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女,到时候她就会和欧阳月反过来。她是人人称赞相继讨好的将门千金,欧阳月便是地上一摊泥,只能任由她踩踏的份。

    可恨啊!

    现在让她天天看着欧阳月得到七皇子的喜爱,她就跟吞了苍蝇一样的恶心,凭什么,欧阳月的幸福都是偷了她的,欧阳月的一切都该是她的,凭什么欧阳月因此得到七皇子的观注,而她却被七皇子瞧不起进而不愿亲近。她若与欧阳月互换了身份,说不定七皇子已与她花前月下,互许终身了,该死的欧阳月,她的一切都被欧阳月抢了,她绝对不能饶恕!

    越想芮余欢越是不能平静,最后她眸中闪过抹异光,眸子微微眯起,勾唇一笑转身出屋,豆芽立即跟过来,芮余欢却是一回头:“我出去走走,你别跟着了,先回房休息去吧,过半个时辰我若不回来,你再来找我。”

    豆芽不明白芮余欢的意思,若是一直不让她去找一小姐,为什么还要半个小时再来呢,但豆芽什么没说,应了一声便回自己房间去了。芮余欢眸中闪烁,明的不行,她总能来暗的,一切的办法都可以迂回,七皇子,她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五行寺分为东西厢房,东厢房是男客主要居住之地,西厢自然是女客了,此时芮余欢出了她的院子,四下看了看,便小心来到东厢房,她并没有先走过去,而是在一侧路旁的矮丛间观望。此时夜已经有些沉了,并没有什么人走动,芮余欢面上一笑,直奔东厢院最里面的位置,越里说明身份越是尊贵,那里必是百里辰所在的地方无疑了。

    此时夜空冷寂,但是芮余欢心中却“噗噗”跳的正欢,她面上泛红,浑身有些发烫,来到百里辰的院子,才刚一踏入,眼前突然闪过一柄白亮的剑,芮余欢惊吓一跳,立即向后一仰,但那剑却是随后刺向她的喉咙,芮余欢感觉血液一瞬间倒流,吓的脸上全白了。那剑却在离她喉咙半掌的距离停下,接着一个男子冷漠道:“七皇子的住处,何人敢闯!”

    芮余欢深吸一口气,随后望过去,便见到一个身着侍卫服的男子冷漠望着她,芮余欢微微松了一口气,柔声道:“侍卫大哥请见谅,我乃此次前来五行寺参加法式的官家小姐,白天与七皇子在后山有约,劳您放我进去了。”

    那侍卫男子望着芮余欢眸子更冷了一分:“与七皇子有约,哼,滚!”说着一摆手,便将芮余欢推出院门,随后便要关院门,芮余欢却是伸手急道,“是真的,我与七皇子有约,你去通报就行。”芮余欢心中却是打着鼓,她本来在旁边观着这院子没人,这才敢冲进来,没想到被人拦住了,不过既然到了这里,就不能回去了。说什么她也要见七皇子一面,接下来的事,她很有自信,只要过了这一夜,她便是七皇子的人了。

    侍卫男子冷冷一笑,眸中满是嘲讽:“约好了,会不知道七皇子现在不在院中,哪里来的花痴,快滚,再不滚别怪我剑下无情。”

    芮余欢却是一愣:“咦,七皇子不在房中,可是……那七皇子去了哪里,他明明与我约在这里的。”那侍卫却是微愣,本以为芮余欢不过是个痴于七皇子样貌的女子,但见芮余欢被这么斥责还声称与七皇子有约,却不像是做假的,他反倒沉默下来。芮余欢见这侍卫收起了一分冷漠,柔声道,“侍卫大哥,我说的可是真的啊,我与七皇子约好了,可能七皇子这时候出去散步,却不知道我此时过来,劳烦你说来与我听听七皇子的去处,我可不能让七皇子久等了。”

    那侍卫此时却真是信了,刚才他又是恐、又是吓、又是嘲讽的,一般心虚的女子早该走了,这人还这么执着,八成是真跟七皇子约好了。皇家的人金尊玉贵的,向来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七皇子突然改变了心意出去,这种事不是不可能,他却不知道芮余欢有多不要脸,什么话都敢说。这侍卫只当七皇子看上芮余欢了,想夜中续续情,必竟在他看来芮余欢的相貌也是不俗的。

    “七皇子用过斋便出去了,之前打听过后山,大概是去了那里。”

    芮余欢眼神微动,若是去后山她机会岂不是更大,她面上难掩喜色,笑道:“那便谢谢侍卫大哥了,我现在便去见七皇子。”但随后却有些犹豫的望着侍卫,“不过这件事,七皇子本让我秘密过来见他的,我想你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这也是为你着想。”

    那侍卫微微一想也知是怎么回事,皇家内部那些事,当然不想外人多嘴:“多谢小姐提醒,我省得了。”

    芮余欢柔柔冲着他一笑,转身便离开东厢方向,转而向后院走去,但她才出了东厢,却看到前面走来一群人,芮余欢本要转身离开,只是却被人堵了路。

    欧阳柔此时从阴影中走出来:“芮小姐你这么晚跑出来做什么,你也是、三妹也是,你们若是在这出了事,我回去怎么跟祖母还有父亲交待。”欧阳柔颇为郁闷,之前她有事找芮余欢发现她屋中没人,再去欧阳月房间同样没人,这里到底不是家里,欧阳柔也怕出事。她心中虽有个计划对付欧阳月,可若是在这里出了事,回去不用她对付欧阳月,父亲先饶不了她,所以她只能装模作样出来找人。

    芮余欢听到欧阳柔的话一愣:“你说三小姐也没在屋中。”她面上立即沉下来,怎么会这么巧呢,七皇子不在屋中,欧阳月也不在屋中,她脑中不经意想到白天的情景,心中顿时升出不好的预感,难道七皇子与欧阳月在一起吗。可恨,竟然被欧阳月这贱人抢了先,竟然又坏她计划。

    “芮小姐这也字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知道谁没在房间?”这时又从阴影中走出一人,即使在夜里,都能看到那人身上艳红的衣衫,不是付媚儿是谁,她身边还有着一同前来的木翠微。她二人听说欧阳月不见了,本就不是出于好意陪同的,看到芮余欢,付媚儿面色更加不好。

    芮余欢之前没注意到欧阳柔后面还跟着人,此时见付媚儿与木翠微出现,倒是一愣,但随即她脑中便闪过一个主意。欧阳月与七皇子都不在自己的房间,她直觉两人应该在一起,这令她心中嫉恨非常,她立即升起报复欧阳月的心思。可是她一时却是拿不准主意,看到付媚儿出现,她却忽生一计。她自然知道付媚儿也心系七皇子的事,但付媚儿不过就是个商户女,不论家底再多,出身永远比人矮一头,便是她父母双亡,她还是个官家子女,自问不比付媚儿差哪里。对于付媚儿,她并没有看在眼中,但是在这种时候,付媚儿却能起到大作用。

    芮余欢心中犹豫:“这个大概是我的错觉吧,之前我看到七皇子似乎和什么人一同去了后山,难道是和欧阳三小姐吗?这不太可能吧?”芮余欢面上露出惊讶不定的神色。

    付媚儿一听,面色一黑:“你说的是真的,你没看错吗?”这么晚了,欧阳月与百里辰出去能有什么事,便是没有什么事,未婚的男女出去,被人知道也定要被人误解的。付媚儿一点不在乎欧阳月的名声是否会受损,但是现在关健问题是欧阳月与百里辰牵扯在一起,若是传扬出去,七皇子难道就这么娶了欧阳月,这岂不是太便宜欧阳月了。就凭欧阳月,凭什么跟她争七皇子。

    芮余欢眸中闪过冷意,面上却是一变,摇摇头:“这我不能肯定,大概是我看错了,那应该不是欧阳三小姐的背影,七皇子只是和随从离开吧,你们千万不要误会,欧阳三小姐不可能是这样不自爱的人。”

    付媚儿冷哼一声,面上说不出的阴沉:“她连自己姐姐的亲事都能破坏,并且被未婚夫退亲,早已经是声名狼藉,若是能攀上七皇子,她还要什么脸面。她想的倒是美,就凭她那样子也配。”付媚儿心中一团火气,她与木翠微跟着欧阳柔前来看热闹,也是有意想弄出点事,说不定能多看七皇子几眼,没想到却扯出这种事,本来看好戏的心情全被毁了。

    “走,去后山看看,我倒是要看看这欧阳月有多不要脸,敢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露出她那下作不要脸的样子来。”说着又给身边丫环一个眼神,那丫环立即会意,扯开脖子便大叫起来,“天啊,太大胆了,欧阳府三小姐竟敢在夜间与男人私会,快去看看。”

    她这一叫,木翠微也给身后丫环一个眼神,那丫环立即也跟着喊起来:“欧阳府三小姐与男人在夜晚私会了!”

    众人这么一喊,立即引起东西厢房厢客们的注意,她们仔细听听,却是说欧阳将军府的小姐,那个京城三丑?怎么这欧阳月又做出什么糊涂事了吗?好好一个名门千金,竟然做出婚前与男子私会的事,简直下贱不要脸。这些人嘴中骂着,动作却奇快的纷纷出屋奔来,倒是要看看这个将军府的欧阳三小姐,是何等的不要脸,她们要亲眼看看。

    芮余欢冷笑,欧阳月你根本无法与我比较,一会若是见了你与七皇子在一起,你的名声尽毁,只能是自甘坠落的下贱女,若是因此扯连到七皇子的名声,必是惹来七皇子的厌倦。到时候不用她再做什么,七皇子定然憎恶欧阳月,到时候欧阳月不但里外不是人,还会受尽所有人的唾弃,再怎么脸皮厚的女人,也受不了别人污其清白的,欧阳月自然也是。若是能因此自毁自杀,就再好不过了。

    付媚儿、木翠微、芮余欢还有欧阳柔等人带着人气势汹汹往后山方向走去,还没走一会便看到前面走来三个身影,芮余欢一看,立即眼睛一眯:“快看,那是欧阳府三小姐。”

    “什么,竟然真的是欧阳府三小姐,当真是不要脸,真的与男人在夜晚私会,太下贱了!”人群中立即有一名妇人斥责着。

    “就是啊,不过这欧阳三小姐本来就没有什么名声,根本就嫁不出去了,所以破罐子破摔,这是想来个生米煮成熟饭,让那倒霉男子想不认都不行啊。真是无耻的可以!”

    “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简直丢尽京城千金小姐的脸,太贱了!”众人纷纷骂起来,芮余欢面上带着冷笑。

    此时夜已深,所以众人只看到三个人影,依稀可见其中一个苗条人影,她身边一个高于她的人细心的扶着她走路,旁边另一个也略略高于她,两人并肩走着,这画面怎么看着都是你一女与两男夜中相会的场面,人群激愤骂着欧阳月的话,简直不堪入目!

    这时候那三个人影渐渐走近并且变的清晰,但当众人望清三人是谁时,面上不禁闪过错锷:“这……这是怎么回事,不是欧阳三小姐与男子夜间私会吗,怎么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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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你们嘴嘴嘴~

088,互泼脏水!

    从黑影中走出的不是别人,正是与欧阳月并肩同行的李如霜,还有扶着欧阳月的冬雪,哪里有什么男子。舒榒駑襻芮余面上微变,却在这时后面传来嘻笑声。

    “七皇子快来,听说这里有热闹可看,去晚可看不着了。”那流气的声音怕是难有人错听,正是冷采文是也,而众人一转头,他身后紧随而来的,不是七皇子百里辰是谁。

    芮余欢面上瞬间一变,七皇子不是去了后山吗,怎么从她们身后出来的,而且欧阳月怎么会和李如霜在一起,这……难道她想错了?

    付媚儿见状却是面上一沉,阴冷的望着芮余欢,这个贱人竟然敢骗她!

    百里辰走过来,人群自动分开,百里辰、冷采文、代玉与冷刹缓缓走来,此时欧阳月与李如霜还有冬雪也走过来,冷采文笑道:“听说有热闹可看?”

    百里辰皱眉:“这么多人是要去哪里?这里是佛门清静之地,怎么在此喧哗,不像样子。”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尤其芮余欢和付媚儿等人,冷采文转头望向欧阳月,疑惑道:“咦,不是听说欧阳三小姐与男子在后山幽会吗,怎么这么快回来,害的我连热闹都没看成。”

    欧阳月脚步一顿,冷冷望着冷采文:“冷二公子忌言,什么与男子私下幽会,你亲眼看到了吗,怎可污陷我的清白,原想冷二公子是对我有些误会,没想到厌恶到陷害我的地步吗。”

    冷采文顿时大呼冤枉:“欧阳三小姐误会啦,我是一百万个不相信你会做出这种事的,只是之前在我院中,听到外面叫喊声,说看到你与男子在后山私会,我这是为了给欧阳三小姐打抱不平而来的,看看果然是误会吧,欧阳三小姐不是和李小姐在一起吗。”

    欧阳月面上冷沉:“我自然是与如霜在一起,白天去后山赏景觉得那里景色怡人,晚上用了晚膳正好去那里散散步,难道我只离开一下,就必然是和男子私会吗。哪里来的道理,是谁这么恶毒如此污陷于我,简直心如蛇蝎,我这若是回来晚一点,岂不是要做实了污名吗!”欧阳月十分气愤,面光如炬,眼神扫过之时,将刚才骂的欢的还有本着看热闹,以及恶意诋毁欧阳月名声的人,都看的低着头,面上带有赫然之色。

    欧阳月面上清冷,皎洁的月光照射下,好似泛着一层锐利的冰霜,看的人心中微颤,偏这群人本来就理亏在先。

    一名小姐顿时一指付媚儿与木翠微指责道:“刚才就是付小姐与木小姐的丫环喊的,我们只是听声出来看看,我们也不相信欧阳三小姐会做出这种事,所以这是来为欧阳三小姐打抱不平的,现在看来果然是有人无中生有,恶意污陷,分明不怀好意。”

    “是啊是啊,我也是好奇跟着看看,并不是相信欧阳三小姐的德行有失的事,欧阳三小姐性情直率,但很懂分寸的,怎么会与男子私会呢。”

    “是的是的,我们是出于信任欧阳三小姐的,绝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情。”其它的公子小姐们纷纷解释起来,虽然欧阳月以前名声很差,差到另他们想到就皱眉头,可不代表他们可以恶意污陷女子清白,再说欧阳志德这当爹的宠爱女儿是出了名的,以前他不在京城中还好说,现在欧阳月回去一告状,他们可不想像上次洪万堂与洪亦成被堵在府外泼粪,当然是有多远撇多远了,甚至还有违心的极力夸奖起欧阳月,简直跟刚才一个个义愤填膺的他们判若两人。

    欧阳月冷眼望着付媚儿与木翠微:“原来是付小姐与木小姐啊,真是没想到两位小姐这么有雅兴,吃完了晚饭为了消食,喜欢在佛门重地喧闹无中生有逗人玩吗,只不过这替人抓奸之事两位还是少做吧,怎么说你们转身便面朝佛祖,肮脏事做多了,佛主都看在眼中,早晚会派人前来点化你们吧。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不如今夜由我来替两位小姐念上一百遍佛经超度,希望能有点用处。”

    付媚儿、木翠微被欧阳月挤兑的面上涨紫,胸口不停起浮,差点气的翻白眼晕过去。

    欧阳月并没像往常一样声色严厉的指责她们,但说出的话却是更加瘆人,一指她们二人在佛门重地喧哗吵闹,本就对佛祖不敬。二恶意污陷她人清白,心肠歹毒,又在佛门重地,数尊大佛看在眼中,早晚会派人收了她们这种蛇蝎心肠的人。最最让他们气闷的却是欧阳月最后一句话,那颂佛经超度的是什么人,那可都是死人,生前做尽坏事死后戾气还不散才需要超度的,欧阳月不但咒她们死,并且讥笑她们做了很多罪恶之事。

    看着付媚儿与木翠微急变的脸色,本来跟随她们而来的公子小姐不禁有些后悔,再怎么说之前他们会跟过来,都对着欧阳月心中带着三分恶意,欧阳月这一番话,总让他们感觉心里发堵,总感觉浑身不对劲,心中不禁肃然起敬,佛祖不会真的怪罪吧。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们纷纷小声念着佛偈,希望佛祖不要怪罪,同时心中却将付媚儿、木翠微又骂了一遍,这两人真是没事找事。

    这些公子小姐与洪亦成付媚儿她们比较熟,所以也有不少去了宁府寿宴的,自然也知道木翠微在宁府的时候与欧阳月交恶,两人并不友好,现在想想,必是木翠微还记恨当初的事,这是故意找欧阳月的麻烦,却不会挑个地方,现在连他们也连累了,真是太可恶了!望着付媚儿与、木翠微的面色皆十分不友善。

    付媚儿面上急速一变,伸手指着芮余欢:“并非是我,而是芮小姐说看到七皇子与欧阳三小姐往后山的方向去了,我的丫环太惊讶了才会叫喊的,这并非是我本意。”

    木翠微也立即点头,被一群人围着,并且被数双眼睛带着气恼的盯着,那感觉实在让人寒毛直竖,她同样解释道:“是的,就是芮小姐说的,我可以做证,是她说亲眼看到了,我们也怀疑这其中的可能性,这才想去看个究竟,归其原因,还是芮小姐不知恩图报,有意陷害欧阳三小姐,与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众人并不知道细节,听付媚儿、木翠微一说,立即冷眼看着芮余欢。

    芮余欢可是武将孤女,得了欧阳志德的怜惜,才带她回京让她暂住将军府的,她现在吃住在将军府,还受到将军府的庇护,这世上不论谁怨恨将军府想找将军府麻烦,这人都不该是芮余欢。

    欧阳志德宠爱欧阳月的事,怕是鲜少有人不知道的,芮余欢对欧阳志德最宠爱的女儿,竟然无中生有恶意污陷,她的心性得卑劣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出这种畜牲不如的事情来,便是外人听了,都感觉特别的心寒。芮余欢这心简直比毒蛇还毒,就是那养不熟的白眼狼。

    芮余欢面上一白,心中一颤,她之前会那么肯定,就是觉得这佛门重地最是无聊的紧,一般人用过斋后都会留在屋中,欧阳月与百里辰这么凑巧都不在房中,不太可能。并且她也是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她脑中一直想着百里辰冲着欧阳月微笑的模样,她如何能仔细思考起来。所以她利用付媚儿同样的嫉妒之心去捉奸,到时候必让七皇子彻底厌恶了欧阳月,若是七皇子因此恶惩欧阳月,就最好不过了。

    谁知道七皇子出去是出去了,根本不像那侍卫所说的去了后山,而是跟冷采文与代玉混在一起,并且从她们身后出来,明显就没走远,还在厢房那,她之前跟付媚儿所说的一切,看起来不就是慌言吗。而且她寄住在将军府,若是因此陷欧阳月于不义之境,必定会惹人非议,那岂不是影响她将来的前程吗,她绝对不能让这种恶名传扬出去的。

    这,绝对不能这样。

    芮余欢心中焦急,脑子突然灵光一闪,皱眉望着付媚儿与木翠微:“付小姐、木小姐我根本不知道你们两位在说什么,我用过斋后出来走走,然后遇到二小姐正准备回去,是你们突然喊说看到三小姐与男子私会并向后山走去了,我与二小姐只是担心三小姐,这才与你们同行去看看的,你怎么最后将错,全怪到我头上呢。”芮余欢叹息一声,“我根本什么也没说话,再说七皇子明明没有去后山,我怎么可能会说他与三小姐在一起呢,而且刚才扯脖子喊的是你与木小姐的丫环,难道我这么大本事,能叫的动她们乱传话吗。付小姐、木小姐,余欢虽然无父无母是个孤女,但也不是人人可欺之辈,你们辱三小姐在先,却要恶意破坏我与三小姐关系在后,最后还不放过余欢,让余欢做那无辜的替罪羔羊吗。”

    芮余欢顿时抽出手帕试着眼泪,哭的十分伤感,她轻轻的低泣声在这个夜里,也多了份凄凉。芮余欢表现的越是柔弱可欺,那付媚儿与木翠微就显得更加的卑鄙无耻,这分明是找人欺负,就找软柿子去捏,明知道芮余欢是无依无靠的孤女,却故意指责她与寄养她的将军府小姐敌对,这可是往死了逼芮余欢呢,比起恶意污陷欧阳月与男子私会,这显得更加的恶毒了。

    付媚儿与木翠微听到芮余欢翻眼不认账,两人气的面上青红交错,望着芮余欢的目光,恨不得能让她生撕了、咬碎了,她们都没想到这芮余欢贱人竟然这么会演戏,将一切都推到她们身上了。欧阳柔出来找芮余欢只带了一个丫环,而付媚儿与木翠微虽将她们两个贴身丫环带来了,可那到底是她们自己的人,并且之前有争斗还是付媚儿与木翠微的失误,让她们的下人叫喊,现在却是被芮余欢抓到把柄洗脱嫌疑,简直太可恶了。她们本来一肚子反驳的话,可是被芮余欢这样一哭,立即堵的说不出口了。

    芮余欢的托词本来就让她们无话可说,还落了一个欺负人的名声,现在她们再反驳指责芮余欢,只会让她们显得更加的难看,只会彻底坐实了她们恶毒的名声,这里这么多的名门公子小姐,又是在佛门重地,若是传出去,付媚儿名声受损,能不能保住她三貌的名怕是都不知道了,木翠微那三丑的名头,自然也会传扬的更响。

    两人咬牙切齿,却知道这时候强硬反驳没有用,木翠微突然伸手狠狠甩了身边丫环一巴掌:“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自己看错了,竟然还害我冤枉欧阳三小姐,打死你都不为过。”

    “啪啪啪!”连扇自己丫环数巴掌,这是想将罪名都扣在无辜的丫环身上了,但却是木翠微摘出自己的最好办法,付媚儿眼睛眯了眯,回头望了望自己的丫环,那丫环吓了一跳,咬咬牙立即求饶道:“小姐请恕罪,天色已经黑了,奴婢一直眼误看错了,不但对欧阳三小姐名声有损,还害的小姐被人误会,奴婢该死。”

    “啪啪啪!”那丫环伸出双手开,始左右互甩自己巴掌。

    付媚儿眼神闪动,轻轻叹息道:“你啊平时在我身边照顾着,哪都好,就是这张嘴太快了,总不会先在脑中过一遍再说,惹出这样的祸事来,我如何能帮的了你。”说着无奈望着欧阳月,“欧阳三小姐实在对不住了,我这丫环眼花一时看错了,竟然弄出这种笑话,我代她向你陪罪了,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别与她一个下人计较了吧。这乃佛门重地,咱们还是以和为贵的好。”

    付媚儿到底没有木翠微那么冲动,这翻话却是拿欧阳月的话来堵她,欧阳月作为京城贵族小姐,自然该有容人之量,若是与一个下人计较,就显得失了身份。并且你不是说这里是佛门重地吗,自然该心善待人,抓着别人的错处不放,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欧阳月似笑非笑望着付媚儿,却见后者面若晚霞依旧明媚艳丽,只是眼中闪过冷意,分明不情不愿。付媚儿直接这般说,是想将刚才她指责芮余欢的事自然忽略了,当然芮余欢本来就有错在先,她定然不会再在这种时候纠缠不休,到最后她也准没了好处,自然乖乖闭嘴,就变成付媚儿、木翠微与欧阳月的事了。

    欧阳月淡淡一笑:“原来是付小姐这丫环乱嚼舌根吗,付小姐也真是太过宽以待人了,付小姐到底也是豪门之家嫡女,虽不若官门千金来的尊贵,但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并且礼仪俱佳,只是这善良的性子却是害人啊。付小姐这丫环这么不懂规据,我今日能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善心饶了她,但是下一次若是冲撞了付小姐你得罪不起,又不肯原谅你的贵人,倒霉的可就不是这丫环自己了,而是付小姐,更甚者是整个付府呢。付小姐还需好好管教您这贴身丫环的言行才好,否则将来吃了亏,付小姐岂不是要跟她一起哭,到时候可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咳……”冷采文忍不住伸手捂着嘴轻咳一声,欧阳月这女人说话、讽刺人,真是到了杀人不见血的程度啊,看把付媚儿说的面上青白交错,难堪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毒嘴简直快赶上毒药的程度了。

    欧阳月淡淡撇了冷采文一眼,后者立即放下手,无辜的眨着眼睛,好似那咳嗽的人不是他,当然这时候也没有人注意他,其它的人心中,都被欧阳月那讽刺付媚儿的话,说的微微抽着嘴。

    付媚儿已经气的翻白眼,双手颤抖的握成拳,要不然,她真怕忍不住回手给欧阳月一拳。欧阳月不但讥笑她是商户千金,本就是低贱之躯,还暗指她不会用人,枉费她费尽心力争得了京城三貌的好名声,原来都是虚的,根本连自己身边的下人都管不好,有再多的名声又有什么用。别是学的将自己学的愚钝了,空有一副皮囊,实则没有什么真本事。当然若是反过来讲,也可以想欧阳月根本就不信付媚儿的说词,当然了,在场的人怕是没几个人相信付媚儿与木翠微推脱之词,哪家的丫环真这么没大没小,随便污蔑别府小姐与人有私情,到最后别惹来别人报复。欧阳月便是嘲讽付媚儿敢做不敢当,但这次是她,若是将来惹到个更尊贵的,这种可笑的说词,只会惹来更多的怒火,到时候有的付媚儿苦头吃。

    付媚儿有意抬高欧阳月让她不计较,欧阳月是能放过她,但想平平淡淡揭过这一页,却不可能,不让付媚儿恶心一下,可不是她的性子。欧阳月说完,笑望着李如霜:“如霜啊,咱们回去吧,今天可真是让你受牵连了,好心陪我出去走走,最后却变成奸夫了,你说说吧,让我怎么陪罪才好,你说的我都答应。”

    李如霜本来咬牙愤怒的脸,现在有些愣愣的,有些不明所以的望着欧阳月,怎么转眼间情势一片大转啊,她实在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是付媚儿、木翠微吃鳖她却十分清楚,眼中闪过得意,叹息道:“怎么陪罪,我先想好了再告诉你吧,今天真是晦气,本来是想走走散散心的,没想到就碰到这种事,哼!”两人一边说着一边离开,人群自动分开,都默默不语的看着她们离开。

    百里辰站在后面望着欧阳月的背影,嘴角勾了一抹笑,冷冷扫了付媚儿、木翠微、芮余欢与欧阳柔,对众人道:“没事就回去休息吧,在佛门这种庄严的地方,还闹出这种笑话来,真不知道是谁教出来的,不像话。”说完一甩袖,冷着脸离开了,众人立即恭敬的向百里辰行礼,面上讪讪然。刚才付媚儿她们,可是提到欧阳三小姐与七皇子私会了,这还是七皇子从小生弱多病,并不像其它皇子那么讲究体面的,要不然真追究付媚儿她们三个,今天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其它人望着付媚儿等人,皆露出鄙夷的神色,然后相继离开,一副不愿意与她们相交的样子。

    刚一走远,冷采文便笑望着百里辰:“七皇子真是懂得知人善用啊,你与美人花前月下,我不但连陪同都没有份,最后还要被你拉来解围,真是吃亏跑前面,占便宜的永远没有我。”冷采文摇头叹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百里辰望着他,抿起唇:“噢,你想占什么便宜。”

    冷采文笑眯眯回望他:“这个可不好说,下次花前月下与美人相会,我自然也想感受一下,到底是怎样的乐趣。”

    百里辰望着他的眸色渐渐冷凝,冷采文却是笑容满面回视着他,代玉从旁看着不禁皱起眉,咳嗽一声:“七皇子难道想在这里谈事情吗,不怕隔墙有耳吗。”

    百里辰唇抿的线条更深,起身便往其厢房走去,在进门时冷采文只道:“这世上啊,身份差距永远是一个难题,任谁也难逃这一道坎,所以我说当个纨绔的风流公子挺好,不会高攀谁,也不用低就谁。”

    百里辰瞬间转身,眯眼望着冷采文,而后者已经转身离开,百里辰眸子幽暗转阴,随后进了屋,而与冷采文一同离开的代玉却道:“为何要刺激七皇子,难道你这么喜欢欧阳三小姐?”虽说欧阳月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女子,但代玉对她只有欣赏,却没有别的心思,在他看来,因为欧阳月与七皇子交恶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冷采文却是歪头一笑:“你在说什么,我可不懂你的意思,欧阳月啊,她确实挺有意思,但我有说过喜欢她吗,你多想了吧。”

    代玉抿唇望着冷采文,后者却已背着手仰头望着夜空,随后嘻笑道:“代玉你说在佛门之地,我们弄点酒喝,有没有偷腥的快感啊,这主意不错吧。”

    代玉哼了一声:“我才不与你胡闹,我要休息了。”

    冷采文失望一叫:“哎,这么早睡了有什么意思,陪我喝酒吧,你一定会发现我的主意很不错的,来嘛来嘛……”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空中,声音也渐行渐远。

    欧阳月与李如霜回到厢院,只不过李如霜却没回房,而是直接跟到欧阳月的房间,她张张嘴一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之前她们在后山那里玩的很开心,突然百里辰那个侍卫附地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百里辰的面色立即变了,告诉她们让她们立即下山。当时她玩的很开心,还有些不情愿,但是月儿拉着她便往山下走,而七皇子随后就跟他的侍卫速度更快的离开了,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看情况一定十分严重,自然也没敢耽搁,只是没想到她们才刚一下来,便听到不远处的叫喊声,当时她还好奇的听了听,这一听的却让她愤怒,那句句都指向月儿,骂她的言词简直不堪入耳,她这才明白怎么回事。

    当时她心中还松了一口气,可多亏七皇子得到消息先走了,不然被这些人堵在山上,她们可就说不清了。她倒是不知道七皇子怎么走的那么快,最后还跑到众人后头去了,这才让她们彻底无辜。但紧张的时刻过去后,李如霜心中不禁又升起别的担忧来。

    欧阳月看着李如霜一直眉头紧皱,十分懊恼般的想着什么,不禁问道:“如霜,你想说什么,直说就好。”

    李如霜有些犹豫,还是道:“月儿,你与七皇子他……”从今天百里辰为了见欧阳月故意绑了她来看,百里辰分明是有意的,以百里辰的身份与样貌,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呢,便连李如霜有时候看着百里辰那妖孽的脸还有些失神,她还是对百里辰从来没有什么痴心妄想的,她很怕欧阳月坚守不住便丢了心。

    “月儿,七皇子殿下样貌虽是绝顶的,但是我母亲说的好,女子嫁人是一辈子的事,容颜益老情却难求,这世上不是什么事长的好就行的。七皇子相貌再出众,若是他不能给你幸福,你也愿意吗,七皇子那身子三天两头便吐血卧床。月儿,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很少交到朋友,我很喜欢你,所以我不想你将来早早守了活寡黯然神伤。而且七皇子看着就像很会讨女子欢心的,你这么单纯善良,我怕你最后会很痛苦。”李如霜十分苦口婆心的道,“而且皇家事非多,一个不好便是一个祸端,少惹为妙。”

    欧阳月有些意外的望着李如霜,一直以来,李如霜都十分直率没有心机,她没想到李如霜却是难得的聪明人,她并没比任何人想的少,她反而想的更多,看透了许多人一生追求,但最后只留一场空的事情。正如李如霜的话一样,欧阳月认为她并不会喜欢百里辰,一是她对这个异世的归属感并不强烈,二她也不想与皇家扯上什么关系,但就欧阳志德胜战而归,就引来这么多麻烦,若是嫁给百里辰,还不定会有多少事呢。而且百里辰那么多追求者,便是百里辰自己看不上,欧阳月也很讨厌没事帮他赶苍蝇。

    欧阳月她本身是个十分自私的人,对她没有利的事,她不愿意去做。从一开始,她就觉得接触百里辰是个麻烦,现在她更是这样的感觉,长的再好又不能当饭吃,百里辰的相貌对于她来说有一定诱惑,但不足以令她对其动心。李如霜这番话,正说到她的心坎上了。

    欧阳月点点头,握着李如霜的手道:“如霜我知道你是出于好心劝我,你放心,我之前被洪亦成退过婚,绝不会再在这种事上犯糊涂的,长的再如何好,身份再尊贵,都不可能成为我选相公的标准。”

    李如霜面露一丝喜色,但随后又担忧的道:“不过看七皇子好像十分中意你呢,这我看的出来,说起七皇子,他也十分可怜,从娘胎中就带了一身的病,三天两头便要病倒一回,还不知道这身子能撑多久,都可惜了他那惊为天人的长相。”

    欧阳月“噗哧”一声笑出来:“你刚才不还说他长的好是麻烦吗,怎么现在又可惜了。”

    李如霜微红着脸,嘟嘴道:“那怎么一样呢,若是你喜欢自然是麻烦,你我都不喜欢七皇子,只是看着他的脸欣赏一下又有什么关系,长的好也不全是罪过,起码很赏心悦目嘛。咱们现在是抱着欣赏的态度去看,自然要可惜一下了,若是七皇子早死了,岂不是少了一个美人可以看,当然要可惜的。”

    冬雪一直跟在两人身后,听到李如霜的话,不禁抬头望了望李如霜,她不禁抽抽嘴角,心道:“这李小姐还真是直白,这话传出去可是咒七皇子死呢,不过她说的倒是有道理,所谓红颜多薄命,大多是指这种人吧。”

    欧阳月被逗乐了,她实在觉得李如霜单纯的可爱,李如霜被笑的有些不自在,轻抿着唇不再说话了……

    之前的闹剧一结束,本想看热闹的早就离开了,欧阳柔带着丫环感觉不太对劲,便立即道:“都这么晚了,香儿我们先回吧,伺候我沐浴休息了。”

    “是,小姐。”香儿立即应了一声与欧阳柔快步离开,她也感觉的出来付媚儿与木翠微身上的怒火,再不走怕是要殃及到她们了,自然有多快走多快了。

    芮余欢心中不禁一颤,立即惊觉不对劲,低声道:“二小姐请等等,我跟你一起回去。”

    然而她刚一跨步,木翠微身子一闪便挡在她面前:“芮小姐这么急着走做什么,咱们不是应该还有话要说吗。”

    芮余欢微咬着唇,双拳微微握着,让自己冷静下来道:“夜已深了,余欢并没有什么话要与付小姐与木小姐说的,请木小姐让步,让我过去,时候不早了,大家都早些休息吧。”

    付媚儿冷笑起来:“芮小姐刚刚办了件那么漂亮的事,我与木小姐还想感谢你呢,你怎么这么快就想走了,不要着急,等我们感谢完你,你就可以走了。”付媚儿心中压着的那团火,渐渐释放起来,面色阴沉,眸子森冷的望着芮余欢。

    付媚儿从早上就知道这芮余欢对七皇子有着非份之想,但想她一介孤女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与她比较,七皇子又那般当着众人的面暗辱芮余欢,所以她根本没将芮余欢当作一回事,只是当她是个跳梁小丑罢了。但她没想到,这个芮余欢竟然这么大胆的耍她。

    之前她与木翠微也是用过斋想出来走走,没想到碰到欧阳柔,有些气极败坏的带丫环出来找人,自然好奇的问了一句,听说芮余欢与欧阳月都不在房,自然来了几分兴质,对于芮余欢她是本能的厌恶,对于欧阳月她是本能的讨厌,这两个人都令付媚儿很不爽。之后碰到芮余欢,却没想到从她嘴中听到那么劲爆的消息,七皇子竟然跟欧阳月那贱女人出去了,以七皇子的尊贵与风采,岂是欧阳月这贱丫头可以染指的,她根本不配。

    付媚儿不论多聪明,碰到喜欢的人与事,也都失了几分理智,她根本没细想芮余欢话中的可信度,便因为生气想给欧阳月难堪,结果最后最难堪的便是她了,看着欧阳月那面带嘲讽的脸,每每想起都似在骂她有愚蠢,但这个愚蠢是被谁害的,全是芮余欢!

    付媚儿现在算是想明白了,芮余欢为什么跟她那样说,原来芮余欢一早就想了让她出丑的。她与芮余欢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她看不上芮余欢,但同样若有折辱芮余欢的机会她也不会放过,芮余欢肯定也是这个想法。所以她明知道七皇子与欧阳月并没有在一起,还故意诱导,让她发怒,闹出这么大的笑话,让她当众丢脸。

    最最让付媚儿痛恨的,就是芮余欢当众说慌,并且让七皇子误会她恶毒,这恐怕就是芮余欢的目的吧,她在众人面前装可怜,然后衬托她的恶毒,为了折辱她,同样也想让七皇子厌恶她。好,真是好计谋,她竟然就傻傻的真被骗了,七皇子临走时那冰冷的眼神,令付媚儿十分害怕,同样也让她怒火中烧,都是芮余欢这个贱人,她竟然敢算计她,好大的胆子!

    芮余欢之前为了行事方便,连豆芽都没带出来,现在这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而付媚儿、木翠微外加她们的丫环总共六个人,现在团团将她围住,芮余欢自认为聪明,可是她到底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能争脱这六个人的包围,她当下吓的面上泛出细密的汗珠,却还是强迫自己冷静道:“付小姐、木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余欢现在要回去休息了,请两位小姐行个方便,不要再做无谓的事了,否则只会惹来笑话。七皇子之前已有怪罪,若是两位小姐再惹出什么麻烦事来,怕是不会交待吧,这同样对两位小姐的名声有碍。两位小姐都是聪明人,应该懂得如何去做的。”

    木翠微面上阴沉下来,手上立即甩向芮余欢,“啪”重重一道巴掌声,在这夜晚十分一清脆的响起,同时木翠微难掩愤怒的道:“贱人,我还需要你一个孤女来训斥,你算个什么东西,给本小姐舔鞋都不配!”木翠微同样很生气,她虽对百里辰没有多余的心思,又是与百里辰敌对的二公主的人,但是无缘无故被百里辰这个最得宠的皇子怨恨,这也令木翠微发怵,这一切都转为怒火要发泄在芮余欢的身上。

    “你,你敢打我!”芮余欢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想她在边关出生,那里的人热情又直率,芮余欢又惯来乖巧听话人见人爱,哪一个不是掏心掏肺的宠爱她,便是她父母双亡成为孤女,她也被欧阳志德带回将军府中,老宁氏待她比任何人都好,她何时被这么责打过,芮余欢愤怒的瞪大眼睛。

    付媚儿却是冷笑起来:“打,如何不敢打你,今天还不止要打你,翠微,我们也该让芮小姐看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身份的人,不然她还以为自己这个小孤女,是黄金做的呢,谁都要给她几分面子。”

    木翠微同样冷笑:“你说的没错,我们可不是在打你,你应该感谢我们,我们这是在帮你呢。今天你得罪我们,我们还能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放过你,但是下次若换成别人,可就不能这么便宜你了。将她给我按起来。”

    “你们敢,我叫人了,七皇子会来救我的,你们一定会受到惩罚的,我劝你们快点将我放了,不然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到时候可就不怪我了。”芮余欢立即吓的大叫。

    付媚儿却是忍无可忍,抬手狠狠抽了她一巴掌:“贱人!就你这货色,以为七皇子将你当成香饽饽了,也不想想七皇子白天如何态度,你这种低贱如同草芥的人,也配让七皇子搭救。说了半天你竟然还认不清楚自己的身份,看来不下狠手教训你一下,你是学不乖的了。”付媚儿一摆手,她与木翠微身边的四个丫环,分两人按着芮余欢一只胳膊,芮余欢奋力的挣扎,换来的却是这些丫环下了死手狠狠掐她的肉,芮余欢立即痛的倒抽一口口凉气。

    “不行,太轻了,芮小姐分明没享受到,刚才你们两个不是挨了巴掌吗,不如让芮小姐也感受一下。”木翠微两眼发亮,她向来最喜欢的就是看着人痛苦的样子,立即指使道。

    而刚才两个因为芮余欢翻口被牵连的丫环,眸中顿时闪过冷意,她们就是因为这个贱人而被打,她们伺候着自家小姐自然不敢反抗,但是这个人却不同了。那两个顿时一人一边,抬手“啪啪啪”狠狠往芮余欢的脸上抽,手劲之大,在这夜色里竟然还带着回音,清脆的响声,最后竟好似连成一个音调一般。

    芮余欢被打的面颊红肿,闪过痛苦的神色,她想痛呼叫人,可惜那两个丫环下了狠手,根本不给她喊叫的机会,空中只听“啪啪啪啪啪”的巴掌声不断响起,没两下子芮余欢的脸整个都肿了,眼睛里似乎都充了血,看着人都感觉有些模糊发红,她被折辱的全身发抖,心中愤怒的大叫着!

    可惜谁也听不到,而付媚儿与木翠微却不停的在旁边指使四个丫环在她身上又打又掐的,芮余欢只感觉身上痛楚不断,恨不得手中有把刀,将这些贱人全部不留情的砍死,可惜她不但无刀,并且还根本无力反抗。

    “噗通!”终于这四个丫环打累了,一松手,芮余欢已经痛苦的软倒,双膝脆地,身子向侧一歪便侧倒。

    付媚儿面上带着阴笑,缓步走过来,不怀好意的道:“翠微,你不是说她只配给你舔鞋吗,我看也是如此,让她尝尝舔鞋的滋味吧。”付媚儿心中闪过丝丝恶意,这个贱人竟然敢让她在七皇子面前出丑,那她就让她从此以后无脸见人!

    木翠微冷笑的走过来:“你不说我也正有此意。”

    本来软倒在地的芮余欢却猛然抬起头,惊恐愤怒大叫:“你……你们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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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333=亲~~~~~

089,恶惩芮渣女!

    芮余欢本能向后一仰,即使身上被折磨的酸痛,她也挣扎着起身离开,然而她本就柔弱,刚才又被惨痛的对待,如何比的上付媚儿、木翠微等手脚灵活的,她才刚坐起身,付媚儿、木翠微六人又将她团团围住,芮余欢心中一跳,不停的摇着头:“不行!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不行!”

    芮余欢奋力挣扎,然而木翠微一把抓起她本来梳的整齐的头发,接着狠狠往身前一带,芮余欢痛呼一声,在地上被拖出半步远的位置,她精致的发型立即散开,木翠微更是一把拉起一缕,芮余欢痛的眼泪不停落下,伸着手便要去拽,只是木翠微哪肯给她解放的机会,一边死劲拉着她的头发,一边扇着她已红肿不堪的脸,她被甩的面上不停摇摆,头发自然被扯痛。,!舒榒駑襻

    芮余欢不停痛叫:“快……快放手,好痛,快放手啊!”芮余欢又痛又气,此时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她没想到一向无往不利的她,今天会接二连三受到种种羞辱,她简直气的恨不得咬舌自尽了事。

    付翠微虽为官家小姐不假,可她行事卑劣,是京城三丑之一,付媚儿就是仗着三貌又能如何,她还能改变她出身商户的低贱身份吗。芮余欢一直不觉得这两人又能高过她什么,付媚儿喜欢的人她就不能碰了,凭什么!她不服气!

    “付媚儿、木翠微,你们今敢这样折辱于我,就不怕它日你们的臭名传遍整个京城,甚至整个大周吗?木小姐已经是京城三丑,恶名昭彰你可以不在乎,但是付小姐呢,你这京城三貌的名声可不是容易争来的吧,就这么白白毁于一旦,付小姐甘心吗?付小姐可是个聪明人,孰轻孰重您应该清楚才是,若是因此做了多余的事而污了您的名声,到时候哭的就不是我了吧。”芮余欢挣扎着仰起头,面上带着冰冷的笑意,望着面色一变的付媚儿。

    芮余欢在外面是乖巧听话人见人爱的千金小姐,但实则她却并非是这样的人,她心计深沉自有伎俩,所以她也很清楚付媚儿这种人的心思,付媚儿一向在外表现的希望尽善尽美,并且女子都有着女为悦已者容的想法,她心系七皇子百里辰,势必想在七皇子面前表现出绝对的完美。这也是为什么付媚儿会因为百里辰冷颜冷语而发怒的原因,正是因为她觉得在百里辰心中的形象受到损伤了,所以她才会恼羞成怒,找芮余欢的麻烦。想到这些,芮余欢并不怕她们,付媚儿正是有着这样的心思,所以能被她拿捏住了,她不想名声受损,在百里辰面前变的更加不堪,她势必要服软的。

    付媚儿面上闪过犹豫,芮余欢嘴角勾着得意的笑,付媚儿不过就是京城一个富家千金罢了,商人只讲利,一切以利益为重,付媚儿早已是一身铜臭味,自然会明白这个道理,芮余欢心中笃定,付媚儿自认为不凡,但与她一比可是差的远了。

    付媚儿刚才也是生气过了头,突然被芮余欢这一提醒,她倒是一惊。是啊,芮余欢这贱人她虽认识时间不长,但知道她十分会演戏,若是这件事闹的大了,芮余欢出去哭诉,而后借由今天的事,岂不是要指她不但恶毒,还心狠手辣吗,这般传出去可是有违千金小姐温柔贤德的名声,她的名声必然要受损的。今天七皇子已经对她颇有成见,若是再传出恶名,那她岂不是没有机会了吗。

    不,这样下去不行,付媚儿心中已然动摇害怕,只是心中同样闪过愤怒,芮余欢设计她们便算了,现在还拿这件事来要挟她们,付媚儿虽为商户之女,却不是一般商户,而是大周朝第一首富之女,虽没有官家千金高贵,但是生活的品质却比那些所谓的官家千金还要好,从小金尊玉贵般被捧着长大的她,又何时受到这般的威胁。芮余欢不但欺辱她在先,现在还让她根本无话可辩,这实在令她感觉憋屈的很,进而转望向芮余欢的面色也透着股阴冷劲。

    付媚儿还能冷静,但木翠微却冷静不下来,芮余欢刚才当着众人的面将她与付媚儿狠狠耍了一回,她们受到多少白眼与鄙视,她还需要要什么面子,刚才的面子都丢光了。芮余欢的话对付媚儿有一点威慑力,但对于木翠微来说,却更是激起她澎湃的怒火。这团火从心底升起,直接袭向木翠微的脑袋,她只感觉“噌”的一股火冲上来,她恨的抬起腿,便向芮余欢肩上踹去。

    “贱人!你还敢威胁我,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低贱的孤女,上赶子送给七皇子,人家都不要的荡女,还敢在我面前耍威风,就凭你也配,贱人!”木翠微这脚一抬起便收不回来了,她气的面色铁青,照着芮余欢肩胸便狠狠踹去,但被芮余欢柔软的胸部一陷软踩进去,木翠微更是气的不轻,“你这贱人,到这种时候还敢跟我耍花样,我弄死你!”

    “砰!”木翠微恨恨又踩了一脚,照着芮余欢胸前狠狠踹去,芮余欢本以为付媚儿与木翠微被她吓到了,正暗自得意,哪里想到木翠微却突然伸脚踹向她,她根本就没有防备,当下被踹飞了,接着是她痛叫的声音,“啊”芮余欢捂着胸口,就感觉那里传来一阵阵蚀心之痛,她整个身上都哆嗦着,面上泛出一层层细密的汗水,疼的倒在地上呻吟起来。

    对于木翠微的行为付媚儿本是皱眉,但看到芮余欢的惨样,她面上也是一冷,这个贱人竟然还敢威胁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痴心妄想一些永远不需要她自己东西,还敢在她面前洋洋得意,简直低贱的可以。哼,芮余欢也不过是被将军府收养的孤女罢了,她便是去外面哭诉又能如何,她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她身为付家的嫡女,到时候定然有办法让芮余欢闭嘴,她为什么要怕芮余欢,不但不需要怕芮余欢,付媚儿反倒因为芮余欢的态度,同样升起浓烈的怒火。

    芮余欢被踩的感觉胸口要裂开了,然而木翠微却没因此放过她,走过来抬起脚便要再次踹向芮余欢,芮余欢立即吓的大叫:“付小姐、木小姐我冤枉啊,那些都不是我自愿的,我是被逼迫的,我并不是存心与你们为敌,你们听我说啊。”芮余欢本来的自信现在全都消失了,看着木翠微、付媚儿阴冷的脸上,她知道若是自己再强硬下去,吃亏的只是自己,她向来不喜欢吃亏的事,当下惊叫出声。

    木翠微冷哼一声:“你还想这里胡说八道,等本小姐打够了,我再给你说话的机会。”

    芮余欢吓的叫道:“不,你们要听我说,不然到时候打错了人,两位小姐心中也不会舒服,余欢可都是为两位小姐着想的,两位小姐一定要听啊。”豆大的汗珠从芮余欢额头流下,她现在感觉胸部已经发麻发胀,她很怕木翠微下去会毁了她的胸,紧紧护着胸口急切的开口。

    木翠微却不管她,抬腿就要踹来,木翠微当年会成为京城三丑之一,不是她长的丑,就是因为她行事太过恶毒,活活打死了那与她生母争宠的小妾,这才有了三丑之名,这些年在二公主百里晶的手下,木翠微在京城里除了皇家子弟外,谁见了她都躲着走的人物,便是今天真对芮余欢如何,那将军府还能为了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找她算账?真是笑话,木翠微也不是傻子,她自然也懂得几分处理分寸,芮余欢敢算计她,就要承受算计后的疯狂惩罚后果。不过木翠微不在乎,付媚儿却有些在意芮余欢的话,虽知芮余欢心计颇深,喜欢演戏,但对她信的誓旦旦的话,却很是好奇,反正芮余欢现在在她们手中,她们想如何都行,谅芮余欢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

    付媚儿当下拦住木翠微道:“翠微先稍安勿躁,先听听这贱人有什么话要说也无妨。”

    木翠微皱着眉:“她能说什么,不过就是狡辩之词,先让我打她一顿,你再问还不是一样。”

    芮余欢一听却立即开口:“付小姐、木小姐余欢是冤枉的,余欢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受人指使的,根本不是我情愿的,您们想我乃一介无依无靠的孤女,我怎么会做自掘坟墓的事,去得罪京城尊贵的千金小姐们,我哪来的胆子。余欢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得罪京城的贵女们,是自断前程的道理,但余欢也是无奈啊。”京城这些贵门小姐看着都没有什么权势,但身后的背景各个却是不凡的,而且很喜欢结交小圈子,可以说得罪她们其中一个,就是得罪了她们一个圈子差不多,木翠微又是二公主的人,一般的人是不会想要得罪这两个人的。芮余欢的话让付媚儿与木翠微一愣,两人沉默下来望着芮余欢。

    芮余欢暗自松了一口气,无奈道:“两位小姐知道余欢现在居住在将军府的事,将军府可以说是余欢的衣食父母,这寄人篱下的生活并不好过,余欢在府中只有听之任之的份,尤其将军十分疼爱欧阳三小姐,余欢在府中从来不敢得罪她的。”芮余欢小心的看着两人表情,见两人眸子都冷了一分,更是道,“欧阳三小姐吩咐余欢做什么,余欢根本不敢有半句的反驳,上一次去宁府寿宴,余欢也有前去,所以很清楚木小姐与欧阳三小姐有矛盾的事,欧阳三小姐并不是大度的人,反而十分小气,回府后她便几次三番在余欢面前咒骂过木小姐,她一直想找机会报复木小姐。今天白天的事,本也与木小姐没有任何关系,是洪公子的错,但欧阳三小姐对洪公子到底还有几分情,所以便将错都推到木小姐与付小姐的身上,余欢如何的劝说解释她都不听,最后欧阳三小姐突然想到一计,就是让余欢假意出来然后找机会诱导两位小姐上后山,就是为了当众羞辱你们的。”芮余欢面上闪过忧虑,“我本是不敢如此,可是在整个将军府,怕是没有人敢不听欧阳三小姐的话,她逼迫我一定要演这一出戏,余欢也是没有办法啊,请两位小姐体谅,余欢其实也一直很纠结,这一切全是欧阳月让我做的,全是她的错。”

    “什么!又是欧阳月,这个贱人,每一次碰到她就没有好事,以前的事我还没找她算帐呢,她竟然还敢设计陷害我,让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丢脸,实在太可恨了!”木翠微一听,双眼好似喷火一样,眸子瞪的极大,愤怒的怒叫。木翠微在欧阳月手上连吃几回亏,她对欧阳月本来的恨意就浓,被芮余欢这么一说,她甚至动了马上去找欧阳月,非要闹个天翻地覆不罢休的念头。她就不信她有太子有二公主罩着,会怕了欧阳月这个贱人。

    “走,我跟我去找欧阳月那贱人,她竟然敢算计我,我让她瞧瞧我的厉害。”木翠微一肚子火,说完便要带着丫环去找欧阳月算账。

    付媚儿眸子一闪,冷冷一笑,伸手拉住木翠微:“翠微别冲动,到底真相如何,可不是芮余欢一个人说了算的。”

    木翠微停下来望着她:“你想说什么?”

    付媚儿冷冷望着芮余欢,面上勾着讽笑:“芮小姐即然说这一切都是欧阳月指使你的却也没有证据,就像你分明冤枉我与翠微,却能翻脸扯慌说的跟真的一样,现在你自然也可以说慌。”

    芮余欢心中一跳,连忙道:“不,我说的是真的,付小姐难道没注意到吗,今天白天的时候,七皇子对欧阳月十分的照顾,想付小姐才貌气质种种皆强过欧阳月,而这欧阳月臭名在外,却得七皇子的青睐,实在令人心中不服气。欧阳月她对七皇子有非份之想,所以她恶意造谣此事,不但能算计付小姐与木小姐让你们出丑,她达到报复的目的,同时若是这件事闹大了,欧阳月闺名有损,七皇子再冲着欧阳将军的名望,怕是不好推拒,到时候定然要娶了欧阳月的。这就是欧阳月的连环目的,每一件都恶毒,心怀鬼胎,简直不要脸至极,我句句说的都是事实,绝不敢有半份的虚言。”

    付媚儿面上顿时一黑,听到欧阳月的目的,她眸中明显带着浓烈的杀意,双拳紧紧握着,紧紧咬着牙,但她并没有愤怒多久突然平静下来,讥笑的望着芮余欢,眼中冷意更深:“芮小姐倒是对欧阳三小姐很熟悉啊,连她想的一切都知道,她跟你说的?”

    芮余欢望着付媚儿的表情,心中有些发怵,但还是点头道:“是是是,为了能设计到两位小姐,欧阳月将这个计划都与我说了,我自然是知道的。”

    付媚儿笑的更冷:“噢,欧阳月既然这么信任你,将这件事全盘告诉你,你却在关健时候背叛她?必竟设计官家小姐和毁坏皇子名声比起来,实在太小巫见大巫了,欧阳月是不聪明,但还没蠢到这个地步吧。你既然能得到她的信任,到了这种时候又为什么要出卖她,芮余欢啊芮余欢,你真当我付媚儿是被耍大的吗,连你这点把戏看不出来。”

    木翠微面上也闪过怒意:“芮余欢你真是学不乖,三番两次戏弄我们,真当我们这么好糊弄,好啊,你既然学不乖,我便让你彻底学乖为止,给我拉住她。”

    芮余欢失声一叫:“不,我说的都是真的,确实是欧阳月叫我做的,我只是被木小姐打怕了太害怕所以才说的,我并没有说慌啊。”

    付媚儿突然蹲下身子抓住芮余欢的头发狠狠向后一拽,芮余欢立即仰高脖子,惊恐望着后者,付媚儿面上说不出的阴冷:“没有说慌,你当我眼睛瞎?我怎么就没看出欧阳月什么时候看七皇子有爱慕的眼神?倒是你,那花痴的样子怎么样也藏不住,若是出于嫉妒,我也第一个要办了你,不过你这贱人心眼倒真不少,而且忘恩负义、心思恶毒,将军府真是白白可怜了你,你不但想设计欧阳月,再设计我与翠微,到头来还想再来一次脱罪的法子,你真当我与翠微是傻子吗,会被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

    “砰!”说完,付媚儿气的直接抓着芮余欢的头按在地上,芮余欢痛叫之声全被压在了地上,浑身颤抖着。

    付媚儿已经气的咬牙切齿,面上狰狞,她感觉近段时间未免太过倒霉了,先是与木翠微抢雅间被欧阳月平白坑了银子,那是小钱她可以不在乎,随后她本是想为家里做些好事得些好处,却没想到最后事情让她搞砸了,让家里损失十万余两的银子,连一直以来对她和颜悦色的父亲也第一次冲她发火,将她关在院子里以示惩戒,今天欧阳月竟然还压过她的诗,让她们一堆人都跟着丢脸。好,这些都暂且不提,必竟欧阳月那臭性子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就跟赖皮膏药一样,沾上就摘不下去,一般人都不愿意招惹她。

    可是芮余欢算什么东西,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孤女也敢骑到她的头上,她若是让芮余欢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她岂不是才是最大的笑话。

    “吃,给我吃。”付媚儿越想这段时间的憋屈事,她就越是一肚子火,此时抓了芮余欢便死死将其按在地上,这块地上只是普通的沙土地,付媚儿这样一按,芮余欢自然因为呼痛张嘴对在土面上,嘴里立即沾了一层土,芮余欢痛苦的直甩着脖子,然而付媚儿哪里容她反抗,直接松了记手又重重按下去,芮余欢当下又吐了一口土,那苦涩的味道立即让她胃部翻滚,恶心的要吐出来。付媚儿却冷冷一笑,按着她的头摩察着地面,芮余欢便是想闭上嘴巴都来不及,连连又吃了好几口土,唇上传来刺痛,芮余欢挣扎着要从地上起来,两个胳膊却被死死的按住,她只能任由付媚儿用着她的脸摩擦地面,并且嘴中吞入脏污的沙土,芮余欢气的呜呜直叫,传来的却是付媚儿阴冷的笑意。

    看着付媚儿的样子,木翠微都有些吓到了,以前的付媚儿一直是温柔示人,虽然她知道付媚儿远不是她表现的那般人畜无害,但也没看到付媚儿这般疯狂的样子,这怎么看着都比她狠多了吧。她甚至都能看到那沙土上流下殷红色,显然芮余欢哪里流血了,但付媚儿却没想因此放过芮余欢,简直是……

    付媚儿却突然抬起头望向木翠微,木翠微愣了一下,不禁道:“你……”

    付媚儿面上竟然笑起来:“翠微别怪我心狠,你我都是京城贵女,何等受过这等大辱吗,若是二公主那样的金枝玉叶我们能忍受,但这个贱人如此欺辱你能忍?”

    木翠微立即摇头:“当然不会,芮余欢这是罪有应得,我还觉得便是这样都太便宜她了。”木翠微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都能活活打死自己父亲的妾室,手段可不会比付媚儿软和。

    木翠微走过去,面上带着阴冷的邪笑:“芮小姐现在一定不好受吧,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做好了,我就会放过你的,只是看芮小姐是聪明还是糊涂了。”

    芮余欢早就被折磨的没有力气,现在只要能放过她,她什么都愿意做:“哇,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做,求求付小姐与木小姐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芮余欢从最开始自信满满的威胁,到心生恶计李带桃疆让欧阳月背黑锅,再到现在彻底服软,没有人知道芮余欢这心里过程多么难熬,这一刻她真恨不得死了算了,比起之前木翠微又踢又踹,付媚儿简直让她羞辱的恨不得立即死掉的痛苦。

    木翠微讥笑道:“好,芮小姐果然是个聪明人,哎,刚才出来的太匆忙了,没发现我这鞋尖竟然脏了呢,我的手帕自然不能碰这等脏东西了,就劳烦芮小姐了。”

    芮余欢立即道:“好好,我为木小姐擦。”说完就要挣脱丫环的钳制,抽出手帕为木翠微擦拭,木翠微却是使了一个眼神,那两个丫环当下又按住芮余欢,芮余欢不明所以抬起头,就看到木翠微恶劣的笑意,“不需要那么麻烦了,芮小姐就用口帮我擦干净吧。”

    “什么,不!”芮余欢剧烈的挣扎着,然而已经被丫环按着头朝木翠微的鞋上舔去,芮余欢气的浑身颤抖,紧紧咬着牙关,可唇却不可避免贴上木翠微的鞋,芮余欢顿时泪流满面,她好恨啊,她竟然受到付媚儿、木翠微这般的羞辱,她恨不得她们去死。芮余欢看着木翠微那绣着桃花面的绣鞋,眼中闪过冷意,突然张开嘴,狠狠的向木翠微的脚咬去。

    “啊,贱人,你竟然敢咬我,给我拉开她。”木翠微顿时痛叫一声,那两个丫环立即跑过去掰着芮余欢的嘴,可是芮余欢快气疯了,死活不松口,无奈之下,两个丫环下了狠手照她脸上狠狠扇去,芮余欢痛的直浪眼泪,还是松了口。

    木翠微一得自由,却气瞪着芮余欢:“打死她,给我打死她,这个贱人!”

    付媚儿看着被拉离,已经痛的叫不出声的芮余欢,看着她那气的浑身颤抖,哭的直抽气的模样,眸中闪了一下道:“好了,今天也教训过这贱人尊卑了,咱们气也出了,就这么算了吧,真在这里弄死她也不好。”

    木翠微闻言点点头,这是占着之前闹出那么大的事,大家都不想再看什么热闹,再加上现在夜深了,不然她们哪敢在五行寺闹出这些事来,她自然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只是冷冷望着芮余欢:“贱人,这次只是给你个教训,若是再有下一次,谁也救不了你,走。”

    木翠微一声令下,便与付媚儿和四个丫环回到自己的院子,夜晚的地面上芮余欢一身黄衣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她孤零零的坐在地上,只是不停的哭泣着,气恨的大口大口喘着气,却抑制不住愤怒痛恨所导制的全身发抖,她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那声音十分淒厉,令人不寒而栗。

    “小……小姐……你怎么坐在地上?”这时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从路口那里跑过来一个人,走近一看却是芮余欢的丫环豆芽,她凭着身形认出芮余欢,却没想到她家小姐头发散乱,衣服脏乱,面上竟然还有着血迹,实在惨的可以,立即惊叫跑过来扶起她。

    芮余欢哭的浑身发软,但是被扶起身的时候,却是回手便甩了豆芽一巴掌:“你刚才死哪去了,要不是你来的晚,我会受到这么大的欺辱吗,你竟然还敢问我,连你也欺负我,你们都不得好死。贱人,贱人,你们都该死!哇!”芮余欢浑身无力,这巴掌打下去并不疼,但却是将她积压的愤怒与屈辱全都打出来,当下便痛哭失声。

    豆芽无故被打却十分委屈,之前不是小姐告诉不让她跟着过来的吗,半个时辰后她发现小姐还没回去,这才出来找的,小姐怎么反倒怪起她了。只是豆芽看着芮余欢这个样子,自然也不敢说什么再惹芮余欢的怒火,只能安静的扶着芮余欢往她们的厢院走去。

    只是她们还没走多久,前面又匆匆走来一人,那人看到芮余欢的样子倒抽一口冷气:“芮小姐怎么弄的这么惨,这是不小心摔在哪个土坑里了吗?”芮余欢气的颤抖的更凶,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欧阳月身边的冬雪,只见她平时冷淡淡的脸上满是惊讶,只是那眼中分明带着浓浓的笑意,任谁也错看不了,“芮小姐可真够惨的,看这脸和嘴也刮伤了呢,还是快扶芮小姐回去休息吧,不然这做了病可就不好了。”

    豆芽点点头:“我知道了,这就带小姐回去上药。”

    芮余欢却是气的冲豆芽大叫:“你答什么话,你也在心里笑话我是吧,你也跟她们一样等着看我笑话,你这个贱婢,我白养你了,你这个贱婢!”

    豆芽一直贴身伺候着芮余欢,对她的脾气也有几分了解,心中虽然十分委屈,但再也不敢多嘴说什么,只是安静的低头扶着芮余欢继续往前走,冬雪却突然走过来搀着芮余欢另一个胳膊,芮余欢立即甩着胳膊,“不用你假好心,你这贱人养的贱婢,不配碰我!”

    冬雪面上立即沉下来:“贱人?芮小姐在说谁?说你自己吗?原来如此吗,说的也是呢,芮小姐不但鼠目寸光,而且还有着痴心妄想的毛病呢,心肠恐怕也是有用墨汁染过的吧,恐怕连一点红都看不到了。这样心都黑了的人,能活着还真不容易,我以为早应该被自己毒死,然后下地狱去了,芮小姐命可真大啊。”

    “你给我滚!”芮余欢身子发软,但骂人的口气却没减,冬雪冷冷望着她,“芮余欢你有今天完全是自找的,可惜我没看到你被付媚儿与木翠微折磨成这么惨的过程,要不然一定拍手称快,在一旁叫好,实在太痛快了。本来呢我想出于好心扶你回去的,但是芮小姐既然这么不领情,那我也没有办法了,芮小姐走好了。”

    “砰!”冬雪突然一松手,也不知道怎么的,芮余欢身子突然一歪,便重重摔倒在地上,疼的她直哆嗦,豆芽立即吓的连忙扶起芮余欢,芮余欢恨的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却也不敢再说话让冬雪趁机报复,心中只是恨恨想,欧阳月我不会放过你的!

    没错,冬雪的话自然是欧阳月授意说的,芮余欢倒是没恨错人。芮余欢之前敢设计陷害欧阳月,欧阳月自然要送点回礼,当然这痛打落水狗,以及落井下石刺激芮余欢的事,她是十分愿意做的。

    冬雪办完事,望着芮余欢狼狈走远的身影,眸子冷寒,快步回往厢院去往欧阳月的房间禀告。

    只是在厢院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等着芮余欢,看到芮余欢的样子那人惊呼出声:“芮……芮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芮余欢冷冷看着一脸吃惊的欧阳柔,她刚被冬雪惹了一肚子气,自然想到这欧阳柔也是来看她笑话的,看着欧阳柔快步走上来扶起她,她却是回手“啪”的一下,狠狠打在欧阳柔手上,欧阳柔的手背立即泛出一道红痕,欧阳柔意外的望着芮余欢,芮余欢冷喝道:“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

    欧阳柔微瞪着眼睛:“芮小姐这是什么话,我是真的关心你,看到你这般模样是出于关心你啊,我绝对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出于关心,可笑,当时付媚儿与木翠微将我挡住的时候,你怎么不出于好心救下我,现在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晚了!”芮余欢感觉脑子发涨,气的面色整个涨红发紫。

    欧阳柔摇头道:“芮小姐不信我没有办法,不管如何,我还是先扶你回去休息吧,你现在这个样子需要沐浴上药,不然时间拖的久了怕是会影响容貌的。”

    芮余欢倒抽了一口气:“我的脸怎么了,快,快进去看看。”已经顾不上欧阳柔,芮余欢拉扯着豆芽便进了厢房,然后立即翻找出铜镜,只见她嘴角面颊处有几道红痕泛着血色,而嘴更是难看,已经沾满了黄红的泥土,看着十分惨烈可怖,芮余欢立即气的大叫一声,拿起铜镜便狠狠砸在地上,“那两个贱人,我不会放过她们的,我一定不会放过她们的。”是女人都对自己的面容十分在意,芮余欢尤其如此,此时她已经气的头顶冒烟,转身将屋中的桌子椅子都狠狠扫开踢开,疯了一般将屋中东西都砸了一遍,最后没了力气的坐在地上,这也没有消得她的心头之恨。

    欧阳柔却走过来温柔的扶起芮余欢,劝道:“芮小姐,付媚儿与木翠微在京城都算得上是一号人物的,哎,她们也是出了名的难缠,你真是被牵连受了无妄之灾,豆芽你快去叫香儿,赶紧去要一些热水快点伺候芮小姐沐浴,好给芮小姐的脸上上药,这可耽误不得。”

    “是,二小姐。”豆芽犹豫的看了芮余欢一眼,拂了下身子便急忙出去。

    欧阳柔十分细心的扶起芮余欢:“余欢你别伤心了,快养好伤才是正经,这么生气对你的伤也没有好处。”

    芮余欢突然冷漠的看着欧阳柔:“二小姐倒真是照顾余欢,怎么以前却没有发现呢,真是余欢眼拙了。”

    欧阳柔立即道:“以前我也不知道芮小姐能得到祖母的喜爱啊,我现在在府中生活不容易,芮小姐难道看不出来我这是在讨好你吗。”

    芮余欢冷笑一下:“是吗,二小姐倒是快人快语。”

    欧阳柔叹息道:“我以为我与芮小姐是同一类人,所以跟你并不需要再藏着掖着的,那样岂不是太累了吗,芮小姐不这样认为吗。”

    芮余欢淡淡一笑:“二小姐说的很对,只不过余欢现在受到这等屈辱,这口气出不了,我怕是没有什么别的心思与人相交的。”

    欧阳柔望着芮余欢眸子一亮:“这是自然的,我与芮小姐的仇人可是一个人。”

    芮余欢面上立即泛冷:“之后有什么事,二小姐通知一声便好,我自然会帮忙的。”

    “小姐,热水来了。”这时豆芽与香儿抬着热水桶走进来,芮余欢与欧阳柔都没再说话,接下来芮余欢沐浴上药,欧阳柔便出了房间,只是站在厢院之中,她望着欧阳月的房间,面上却带着极度诡异阴冷的笑容。

    翌日经过一日的休整,今日五行式的**式也正式开始,早上五行式的方丈大师便招集五行寺院中大部分寺僧打坐,进行超度亡灵的仪式,有些愿意参加的信徒们就坐在寺僧后面跟着念佛经,当然这也只是一些很有诚心的信徒们,像这次前来的许多贵族家的公子小姐们,说是出来为家中长辈上香祈福,也不过就是上上香磕几个头便算了事,可不会跟着这些寺僧在大殿上一动不动坐上两天。

    欧阳月一早用过斋饭之后,先偕同李如霜去看望芮余欢,芮余欢此时躺在床上面上鼻子下面包了一层,只露出十分红肿的唇,看起来就像两个猪肠,样子十分难看还有些可笑,真是与以往的芮余欢形象有着天差地别。所以芮余欢也根本没起床接待欧阳月与李如霜,躺在床上装死,豆芽在一边战战兢兢直冲着欧阳月瞪眼睛,真希望这三小姐快些走吧,不然一会小姐又要生气了,到时候倒霉的可是她啊。

    欧阳月轻笑一声,她分明看到芮余欢的眼睛滚动了一下,分明没睡着,竟然跟她装呢,不过欧阳月看到芮余欢这惨样子心中已经很畅快,倒是没再做多余的事情来,芮余欢如此也不用她再说什么,恐怕她自己都要呕个半死了,她刺不刺激都是一样,她自然不会再做多余的事,反倒是浪费她的口舌,欧阳月面上表情平淡,眸中却带着笑意,叹息道:“没想到芮小姐晚上回来,竟然摔的这么惨,豆芽你可要万分小姐的照顾你家小姐,可不能再让她摔了,不然下次恐怕就是不摔的划伤脸这么简直了,丢了性命都是有可能的。”

    “呼!”芮余欢分明粗粗喘息一声,欧阳月当没听到,无奈道:“如霜我们先走吧,芮小姐伤的不轻,现在正需要休息呢,我们就别打扰她了。”

    李如霜重重的点头,她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喷笑的冲动的,两人迅速离开,随后厢院里,便响起李如霜放声的大笑声,气的躺在床上的芮余欢直翻白眼,李如霜笑的不行,拉着欧阳月便跑出去了:“哈哈太好笑了,月儿,你看到芮余欢那样子了吗,可被付媚儿、木翠微折腾的够惨的,不过她活该,真是解气啊。”

    欧阳月笑着点头,刚要说话,前面突然传来一道道惊呼声:“是他,是他,快看啊!”

    欧阳月与李如霜一愣,前面怎么那么喧哗,也不禁好奇的走过去……

    ------题外话------

    哈哈好消息!今天有二更,就在下午,今天可是大爆发呀大爆发,到时候亲们不要错过了二更哇,同样很精彩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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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扫把星!(二更求收订)

    两人刚一拐过来,便看到前面一群小姐们围着一个男人?

    李如霜眨眨眼睛,有些意外道:“这群千金小姐怎么突然不矜持了,竟然围着个陌生男人。舒榒駑襻”随后仔细望着被围着的人男子,李如霜皱皱眉,“虽说这男子面容俊朗吧,但比他好的也有,这些女人今天都抽什么疯啊。”

    李如霜十分不解,欧阳月看到那男子,却是笑的眸子微弯,嘴角勾着抹狡猾的弧度。

    被这群千金小姐团团围住的不是别人,正是前两天被欧阳月临时授意代表美衣阁前来参加法式的冷残,而冷残今天也为了少点麻烦,所以本来准备过来看一眼,然后便离开的,但也不知道是谁将他认出来了,竟然拉着人向他打听美衣阁的事情,一个两个冷残还能应付,但是随后三个四个一群,却令冷残头疼了。

    那美衣阁本来就是欧阳月建的,她自己都不拿真面貌示人,里面自然是有很多东西不能被人知晓的,这些小姐还竟问些私秘的事,他如何能说。

    “原来你就是美衣阁的左管事啊,我知道美衣阁还有个管事是女的,对了,你们那个主子叫鬼面公子吧,他为什么要一直戴着面具,他是长的很英俊呢,还是长的很丑陋,所以用来遮丑的。”

    “你们美衣阁最近还上了什么新品样吗,我早早就去预订了,其实应该多等两日上了新品再订。”

    “哎哎你别走啊,我还有事问你呢。”

    “我也有事问你。”

    冷残黑着脸,女人都是这么麻烦,可恨的是欧阳月偏偏还给了他这个任务,让他注意些美衣阁的形象,不能得罪客人,不然像以前冷残早就推开这些聒噪的女人,或是飞身离开了,现在他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这里有这般热闹,渐渐引来不少人围观,在听说冷残的身份时,也都纷纷驻足观望,这其中也包括来看热闹的百里辰、冷采文与代玉三人。

    冷采文“咦”了一声:“这美衣阁魅力还真不小,竟然让这京城这群千金小姐放下矜持围着个男人问东问西的,真是奇怪。”代玉微微点头,卖那种东西的地方,有什么可值得的拥戴的,看这群无语的小姐们,快把那男人捧成花了吧。

    冷采文细细打量着冷残:“长的倒是不错,只是在那种地方待久了,必定会染上三分女气,自然咱们这种纯男儿无法比较。”这话怎么听着都有些吃味呢,代玉望望他没说话,虽然他也觉得冷采文说的有道理,因为他实在不明白女人肚兜的东西,怎么会卖的那么火。

    冷采文这时又怪叫了一声:“呀,那不是欧阳三小姐吗,啧啧啧,平时看着欧阳三小姐对哪个男人都十分冷淡,看到没看到没,她竟然对着这男的笑呢,早知道我也应该开个卖女人肚兜的店,原来这么受欢迎啊。”说着冷采文玩味的打量着百里辰。

    百里辰站在前头一直没说话,听冷采文一道,面上立即沉下来,眸子幽黑幽黑的望着冷残。

    人群中的冷残突然感觉身上一冷,哆嗦的打了个冷颤,最后受不了的大叫一声:“我不知道,有什么话去美衣阁说,那里有专人解答,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说着冷残文快速推开一人,“嗖”的从人群中冲出来,冲出的方向正好对着欧阳月,看着后者淡笑的脸,冷残那张俊脸更黑了,冲着欧阳月咬牙切齿,转个身子却快速从她身边离开。

    欧阳月玩味一笑,看着追向冷采文的人群,看看人数可不少,计划似乎成了。

    在五行寺的第二日,夜里欧阳月依旧是抱着本书静静看着。

    “嗖!”房门突然一开,接着一个黑影窜了进来,黑影速度极快,冲向半坐在床头的欧阳月便攻过来,欧阳月却是随手将手中之书扔过来,随后伸腿便踢来,那人刚躲过一记,腿上便被人踹了一脚,黑影倒退了两步,气的冲着欧阳月道:“你,你竟然还打我!”

    欧阳月站起身,透过烛火看着冷残愤怒的俊脸,淡淡道:“我又不知道是谁突然夜袭我,我还以为是哪个肖小之辈,自然要防备了,要是对我有恶意的,我岂不是等死吗,换成是你,你会这么傻吗。”

    冷残的面色涨红:“你是故意的,让我打着美衣阁的名声站出来,你是故意的。”

    欧阳月平静的点头:“你说对了,我就是故意的,因为我想你早晚都变在我的人,让你提前露露脸也好啊。”

    冷残喘着粗气道:“谁是你的人,身为个名贵千金,竟然说出这种话来,我都替你脸红。”

    欧阳月疑惑的望着冷残,皱眉道:“你在说什么,我的意思是你早晚会成为我的手下,所以自然要让你代为露脸了,冷残你想叉了吧,你真不纯洁,想到别的问题上了吧,哎……”

    “你……分明是你说的有狭义。”冷残气的反驳,随后又感觉不对劲,斥道:“别转移话题,今夜前来我便是告诉你,你打消你那可笑的念头吧,我会永远忠心于主子,组织里也不会出现背叛者。若是有背叛者,不止是背叛者,那诱导背叛之人都要死,你想好后果了吗。”

    欧阳月浅浅一笑:“这个可就难说了,说不定你的主子已经放弃你了,不然当初为什么会放心让你全力为我跑腿,冷残啊冷残说不定你跟错了主子呢,他根本不管你死活。”

    冷残面上微变,眯眼望着欧阳月:“你这个女人,我今天是来给你一个忠告,若是你再做无意义的事最后惹恼主子,到时候谁也帮不了你。”

    欧阳月笑望着冷残:“这么说你是在关心我了,真是谢谢你了。”

    冷残面上又是一阵涨红:“谁……谁关心你了,自作多情,哼!看你这嘻皮笑脸的模样,根本没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会等着看你痛哭后悔的。”冷残一甩衣袖,转身快步离开房间,随后消失在夜空中,欧阳月却望着他的背影眸子闪烁了一下。

    那个铁面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从他从她手中买图,到宝号钱庄,再到冷残能神不知鬼不觉在京城给她盘下地段好价钱低廉的铺子,便令她十分好奇,欧阳月自问不是好奇心十分重的人,但是与这铁面人的接触,却渐渐让她有了丝危机感。她虽一直知道这铁面人势力不俗,但越是接触她越心惊,若是再继续下去,欧阳月怕她本身会被牵扯到不知名的漩涡中带来危险。所以她诱导冷残是一方面,主要的还是想从他嘴中探听些铁面人的消息,可惜这些回她逗弄冷残的结果,全都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欧阳月微微烦躁的皱紧眉头,起身关了房门,倒在床上盯着床顶,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三日后,五行寺**式结束,而美衣阁也在冷残的出现,再一度引起话题,又促进了几笔数额不小的订单。

    欧阳月、李如霜、芮余欢、欧阳柔四人用过早斋便起程回府,欧阳月与李如霜还是如来时骑马而回,而芮余欢伤了脸,面上还敷着药自然不能受风与欧阳柔继续乘马车回府。

    马车里芮余欢拆开面上的布,仔细拿着铜镜照看了一下,在看到面上光滑依旧,这才松了一口气,欧阳柔立即笑道:“还是芮小姐天生丽质,受了那样的伤,还能恢复如初一般的光滑,换了别人怕是不行的,也是芮小姐有福气。”

    芮余欢照着镜子摸摸自己的脸,面上也带着喜色,但是随即面上又闪过阴冷:“哼,但我不会忘记我这脸是谁害的,多亏了我本身带了伤药,不然我的脸岂不是毁在这里了。”芮余欢“啪”的一声将铜镜摔在马车上,豆芽一直从旁伺候,立即小心的捡起来收好,芮余欢面色却是极为阴沉。

    要不是欧阳月得了七皇子的眼,要不是那晚欧阳月那贱人也巧的出去了,她岂会误会欧阳月与七皇子在一起,随后为了自保将祸头引在付媚儿与木翠微身上。若不是因为如此,怎么会让付媚儿与木翠微恼羞成怒找她出气,这三个贱人现在都令她痛恨非常。只是那付媚儿与木翠微芮余欢难有接近的时间,便是有的话,她也难以设计她们,现在她想想欧阳月在前面与李如霜开心的谈笑骑马,她就心中发堵,咽不下这口气。

    欧阳柔见状,立即拉起芮余欢的手劝道:“余欢你也别生气了,就当是被狗咬了,付媚儿与木翠微你我都惹不起,她们两家家势颇大,你便是让祖母为你出气,恐怕祖母也无能为力。”

    芮余欢岂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正是因为知道她才懊恼,她可是显些被付媚儿与木翠微弄的破相,到最后却不能为自己讨回公道,她怎么咽的下这口气。便是老宁氏真有心为她报仇,可她一个孤女身份,老宁氏真闹出事,不但不能替她报仇,老宁氏却会变成京城的笑柄,而她只会遭受更多的白眼与指责,这些她都明白,可是她就是气啊。还有欧阳月……欧阳月,对了,还有她!

    芮余欢微微转动的眼珠子,眸子渐渐阴暗起来,欧阳柔柔声道:“余欢听我的别气了,气坏了身体多划不来,来日方长,你总能找到机会报仇,但却不能急于一时。”

    芮余欢望着欧阳柔浅浅一笑:“余欢一直就知道二小姐你是府中难得的聪明人,以前不过时运不济才会受到欺压,余欢很相信,二小姐将来会是府中最风光的人。”欧阳柔早就破了身,又坏了名怕,怎么可能风光到哪去,但这话却说到欧阳柔的心堪上了,这些全是她痴痴念着的东西,她到现在也一直没有放弃过。

    “那就谢过余欢的贵言了,对此我还颇有自信。”欧阳柔眸中一闪,挑起车帘向外望了一眼,“这天怎么感觉阴沉沉的,似乎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呢?”

    芮余欢看着外头晴空万里,却是笑道:“可不是吗,我这心中也有不好的预感,三小姐与李小姐在前头骑马,可别遇到什么祸事吧。”

    欧阳柔却道:“芮小姐这就有所不知道了吧,三妹从小对这些粗鲁武人的玩意就很是喜欢,骑术还是不错的,别人马上出事,她都不会出事的。”

    芮余欢松了一口气,笑着点头:“那就好,余欢可不想三个人出来,最后谁出什么事,回去也不好交待呢。”说着,又冲豆芽道,“豆芽来与我上妆,回去后,可不能失了礼数。”

    豆芽应了一声,拿出芮余欢早吩咐的东西递了过来,芮余欢冷冷一笑,拿起豆芽递来的铜镜涂抹着什么……

    欧阳月先是送李如霜回府,然后这才带着马车回到将军府,刚一入府,喜妈妈便待在门口:“二小姐、三小姐还有芮小姐回来了,老夫人在安和堂等着呢。”

    欧阳月将马鞭递给冬雪,冲着喜妈妈点点头:“有劳喜妈妈在此等候了,我们这就过去见祖母,祖母近日可好。”

    喜妈妈立即笑道:“老夫人身子不错,就是一直念叨着三位小姐呢。”欧阳月淡淡一笑,怕不是念叨三人,而是在念叨芮余欢吧,看着欧阳月嘴角那淡淡看讥讽弧度,喜妈妈眼中闪烁了一记,眼神有意无意的望着芮余欢那用面纱遮起的脸。以前这位芮小姐可是很喜欢浓妆淡抹展现自己的美,今日怎么低调的将脸蒙起来?只是喜妈妈却不好去问。

    几人一路聊天没一会便来到安和堂,安和堂里老宁氏坐在上位,欧阳志德也下朝回来,宁氏、红姨娘、花姨娘、刘姨娘、甚至连残废的明姨娘都在,竟然全都到齐了。

    欧阳月与喜妈妈先跨步进来,然而才刚走了两步,身后突然被人推了一记,欧阳月立即一侧身子稳住,却见一个黄色的身影飞扑了过去,冲到老宁氏脚步便哭出声:“老夫人,余欢没脸见人了,余欢不想活了,呜呜呜。”

    老宁氏本来带笑的脸上突然一沉,连忙扶起芮余欢,柔声道:“余欢你这是怎么了,你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吗,怎么哭的这样伤心。”

    芮余欢哭的泪蒙蒙的,却是不停摇着头就是不肯明说,只是十分委屈绝望的道:“呜呜呜,老夫人您就别问了,都是余欢不好,余欢以后没发做人了,余欢此次回来就是想感谢老夫人这段时间的厚爱与照顾,余欢以后不能留在老夫人身边尽孝了,请老夫人不要挂念余欢,余欢会永远记得老夫人的好,生生世世都不会忘记的,呜呜呜。”

    芮余欢如此倒是把老宁氏惊呆了,以前那个在她身边温柔细心的少女,如何被逼的走头无路了,她顿时沉下脸:“到底怎么回事,余欢你怎么蒙着脸,出什么事了。”

    芮余欢立即惊的捂着双脸:“不,没事,我的脸没事。”但她这个样子不是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老宁氏立即伸手一扯,芮余欢惊叫一声,却已经来不及阻止。

    却见老宁氏坐在椅子上身子却是一软,颤抖着手指着芮余欢的脸:“你的脸……你的脸怎么会,是谁做的,谁这么大胆,做出如此恶毒的事,竟然毁了你的容!”却见芮余欢面颊两侧数道血红痕是那么触目惊心,红姨娘、花姨娘好奇望过来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倒是那只有半只眼睛毁了半面容的明姨娘看到,却是冷冷一笑,面上有着恶意。

    芮余欢哭的更伤心:“老夫人您别问了,是余欢的错,一切都是余欢的事,根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请老夫人不要追究了,不然余欢心中会十分不安的。”

    “不行,这事你必须说,竟然有人这么狠心毁了你的容,我绝对会不就此罢休的!”老宁氏一拍矮桌,好似才看到欧阳月与欧阳柔走进来,冷冷冲她们喝道:“让你们陪余欢去五行寺上香,你们就是这么照顾余欢的,竟然让她被人害的这么惨,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当时不知道帮衬着些吗!将这件事给我说清楚!”

    欧阳柔突然低泣出声,十分痛心的望着芮余欢,不停的摇着头,但看到老宁氏愤怒狠狠瞪着她的模样,欧阳柔顿时吓的缩着脖子,冲欧阳月道:“三位这件事你最清楚了,事也是因你而起的,还是你说吧……”

    欧阳柔还没说完,老宁氏已经愤怒的吼出声:“欧阳月!你竟然害的余欢毁容,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这个扫把星!”

    ------题外话------

    二更到,哇卡卡,小暄太给力了,给自己鼓掌个~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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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特工嫡女介绍:
重生后的欧阳月发现原身真是个倒霉蛋! 嫡母不亲,庶姐虚伪,姨娘狠毒!更可悲的是,她不单是京城三丑!还被陷害撞见庶姐与未婚夫偷情惨遭杀害! 呸!欠我的通通还来!!! 身为特工的她退役后准备生子,临时接到国家重要任务丧命,带着鬼儿子强势重生的她,十八般武艺皆有涉猎的她,岂是那些魁魅魍魉斗的过的! 你们有张梁计,我有过墙梯,斗的你们哭爹喊娘,叫苦不迭! 不过这个所谓的亲爹,看着宠她,为何又一副若即若离满腹心思? ★精彩片断 “妹妹,这次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某女一脸指责,话里尖酸刻薄。 “啪啪啪!”清脆的巴掌突然在某女耳朵响起。 大厅众人只见某女说说话,头忽然左右摆动,跟得了失心疯一样,嘴里“哇哇”叫个不停。 十余次后,某女涨红着一张脸,惊恐大叫“谁,是谁暗算我!” 大厅众人一副活见鬼的样子,哪里有人暗算她,是她自己抽疯。某女捂着刺痛的脸,惊的四下扫看,却无所惑。 她身后,忽的飘出一个影子,冲着对面伸出V的手势。 欧阳月轻笑,眨眨眼‘儿子干的好!’ ★ 庶姐一次又一次狠毒算计,最后落的凄惨落败…… “妹妹,求求你放过二姐吧,我们以前是最好的姐妹啊!” 欧阳月轻托起其下巴,笑的如沐春风,话却好似寒冬霜雪:“姐姐,在你设计毁我名声,害我性命时,你有将我当成你妹妹?” 刚才还一脸凄楚之人,面上一白阴冷回视:“你……你根本没有失忆,你一直在设计我!你该死!” 欧阳月冷笑:“欧阳柔,我一直只是在反击,人在做天在看,这是你的报应!” ★ 那时未婚夫后悔求上门来,她眯眼冷笑,冷斥:“一个被人玩烂的,本小姐不屑要!” 面对她的污辱,未婚夫脸上青红交错,却不敢出言不逊,又是为何? ★ 集各国最优秀精子精提孕育而生的儿子,“飘”来坐于她肩上,明媚忧伤道:“好无聊,好无聊啊!” 那谁谁因得罪他,被这小恶魔下泄药恶整,最后还不过瘾直接将人踢那到茅坑里,让人几天吃不进去饭,还无聊?! 圆滚滚的大眼睛望过来:“老妈,人家想去妓院玩~”接着某小恶魔露出一个诡笑。 欧阳月嘴角一抽,大掌拍飞:“你谁儿子,不学好!” 某小恶魔蹲在墙角画圈圈,大眼睛亮闪闪的不满嘀咕:“老妈是悍女,老妈是悍女,老妈没人娶……” 欧阳月怒从胆边生,拉起儿子进行思想教育! ★ 至于欧阳月到底有没有行情呢,看着那跟着后面屁股跑的病美男就知道了。 “娘子~你跑慢点啊!为夫好累~”一副病弱却出奇俊美的男子,气喘吁吁追着跑。 欧阳月暗恨:“你个怪物,我不干了,你离我远点!” 男子一听眼神一厉,身上气势瞬间一变,“嗖”扑向欧阳月,有什么事先做过再说。 欧阳月直翻白眼,做完还有个屁功夫跑啊! 某男狡猾一笑,抱着软玉温香,睡觉觉~ ★ 当上一代的秘幸揭开,当一切阴谋展露,他们携手抗敌。 所谓上阵父子兵,打仗夫妻档,夫妻联手,所向披靡! ★ 种田,宅斗,宫斗,各种斗。宠文、爽文,一对一,男主绝对干净,一心一意爱女主。 亲们喜欢就收藏吧,这是小暄更文的动力~ 完结宅斗爽文《重生之嫡亲贵女》重生之特工嫡女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特工嫡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特工嫡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