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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毒妃全文阅读

作者:真爱未凉     侯门毒妃txt下载     侯门毒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81章 血肉相残,甘愿委身为妾!

    不仅仅是凤倾城有这样的想法,错了,肯定是哪里出错了,这个结果,明明就不该是这样的,原本来参加观礼的宾客们,心中看好戏的兴致更加浓烈了几分。

    “既然结果已经出来了,那么……”北燕皇帝朗声道,正要说恭喜,却有人打断了他的话。

    “皇上,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一定是出了错。”凤裕急切的道,甚至顾不得打断皇上的话,因为,他知道,只要皇上一锤定音,那么,这事情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他亦是处在难以置信当中,怎么可能呢?他的对手一直都是凤倾城,在凤孤城的名字出现了一次的时候,他告诉自己,这是意外,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但是,当第二票,第三票都落在了凤孤城的身上,凤裕的脸色就难看了,除了脸色难看,心里也隐隐焦急了起来。

    凤孤城拿到第四票,凤裕的心咯噔一下,他发现,事情已经不受他控制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杀出这么一匹黑马,而他对于自己的儿子,从来都没有防范,可是,最后竟然被他得了便宜。

    为了得到凤府当家人的位置,他苦心经营了这么久,不仅仅是这两个月的奔走而已,他甚至为了早已接手这一切,故意在凤老爷子的病情上雪上加霜,可是,最后竟让他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为别人做了嫁衣裳,他怎能甘心?

    便是这个得了便宜的人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也一样不甘心,凤孤城虽然是他的儿子,但是,比起当家人的位置,凤孤城显然不算什么。

    “哦?”北燕皇帝皱了皱眉,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凤裕,这方才大家也都看着,各位长老的投票都还在这里,一切都是当着大家的面儿进行着,又怎会出错?”

    凤裕紧握着双手,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目光闪烁着,对于北燕皇帝的话,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北燕皇帝说的不错,一切都是在大家的眼底下进行,怎会出错?

    “倾城侄女儿,你也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差错吗?”北燕皇帝转眼看向凤倾城,此时的她早就没有了最开始的那种优雅,神色不比凤裕镇定多少。

    凤裕不满凤孤城最后拔得头筹,凤倾城更加不满了,她和凤孤城素来都是有着较劲儿的意思,上一次,自己在安宁手中吃了亏,凤孤城还专程来羞辱了自己,小时候,凤孤城也是欺压之人的那些人之一,若是凤家当家人的大权落在了凤孤城的手上,她几乎可以想象自己在这凤家的地位会变成什么模样。

    “皇上,当家人大选,这对凤家来说,是一件十分严肃谨慎的事情,切不能出半点纰漏,不然,躺在病床上的爷爷无法安心,也愧对了凤家的列祖列宗。”凤倾城努力让她自己镇定下来,这件事情必须从长计议,她要努力的挽回局面。

    正好,凤裕不也是不满么,方才的敌对关系,此刻瞬间在无言之间变成了同盟。

    “对,皇上,倾城说的不错,这件事情需要不得不谨慎啊。”凤裕立即附和道。

    北燕皇帝眸光微敛,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不疾不徐的送入自己的口中,浅浅的品尝着茶水,和凤裕以及凤倾城的焦急,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旁看好戏的人,也都不约而同的看着北燕皇帝,暗想,皇上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安宁倒是觉得凤倾城和凤裕二人此刻的联合显得无比讽刺,如今,这二人可谓是一跳绳上的蚂蚱啊!

    安宁看向凤孤城,自始至终,凤孤城都坐在他自己的位置上,除了方才他的名字爆出来之时,面对凤裕的质问,他有过一句回应之外,一直都沉默着,安宁仔细的打量着凤孤城,以她这段时间对凤家的了解,在这凤家,除了凤老爷子,便是凤倾城和凤裕二人有独挑大梁的能耐,这凤孤城虽然有些本事,但终究是欠缺了什么,饶是安宁也没有料到,今日,会杀出这么一匹黑马啊。

    “两位说的不错,凤家当家人大选,自然是不能马虎了,所以,才有这么多的宾客观礼,借以作为见证人,既然二位不服的话,那就请二位亲自查一下这票选的结果吧,看看到底有没有唱错票,和结果有没有出入。”北燕皇帝放下了茶杯,掷地有声,那双深邃老练的眸子,扫了众人一眼,这一刻,所展现出来的皇帝威仪,彰显无遗。

    凤倾城和凤裕皆是微微皱眉,查票?查票能起到作用么?不过,不管起不起得到作用,这票都必须要查,凤裕在凤家做牛做马这么多年,对于各个长老的字迹,都是有一定的认识,他倒是要看看,那些事先说好了要支持他,却又临阵倒戈的人,到底都有谁。

    凤裕大步上前,抓着那一堆字,一张一张的仔细查看,可是,他所得到的结果……凤裕的脸色越发的难看,抬起头来,凤裕扫视了一眼再坐的几个长老,那几个长老皆是心虚的低下了头。

    而他此刻手中握着的这张纸……上面分明就是皇上的字迹,皇上甚至没有丝毫掩饰的就写下了“凤孤城”的名字么!

    凤裕饶是再笨,此刻也明白了过来,凤孤城为什么会出现在候选人之列,这都是皇上在支持着他,他千防万防的放着凤倾城,却忘记了,他有一个最重要的人没有防,那便是北燕皇帝!

    “怎么样?现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北燕皇帝淡淡的开口,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十分满意的看着凤裕那冰冷到极点的脸色,尤其是那利眼中的怨恨与恍然,更是让北燕皇帝心中畅快之极。

    “我不服!”凤裕咬牙切齿,一贯的冷静被彻底的打破了,狠狠的瞪向凤孤城,大声咒骂道,“你这逆子,凤家交给你,定要毁在你的手上。”

    凤孤城皱眉,似乎是极其不满意他的这句话,“爹,孤城自从十岁开始,就已经跟着爹学着做生意,替凤家的产业奔走,到了十八岁,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爹交代的事情,孤城有哪一件是没有尽心尽力完成的?今日承蒙各位长老垂青,信任孤城,将孤城推上当家人的位置,孤城在此当着所有人的人发誓,凤家在孤城的手中,定会发扬光大。”

    “好,孤城侄儿好志向,有几分凤老爷子的风范,凤家交到这样的人的手中,以朕看,实乃大幸啊!”北燕皇帝拍了拍掌,朗声称赞道。

    “你,你们!”凤裕凌厉的指着凤孤城,整个人气得浑身颤抖,“你们狼狈为奸!”

    “放肆!”北燕皇帝一巴掌打在桌子上,啪的一声,在大厅之中,异常的响亮,所有人都是为之一怔。

    狼狈为奸?凤裕这是什么意思?他口中的“你们”指的是谁?凤孤城和皇上?哗……这猜测在众人的脑海中冒出来,众人都禁不住为凤裕捏一把冷汗,这个凤裕,还真是胆大包天,当着皇上的面儿,竟然敢这么说,他是气糊涂了么?

    凤裕身体一颤,意识到自己激怒了皇上,可是,便是激怒又如何?有些话,他不得不说,这个时候,他也是豁出去了,他和凤倾城的争斗,都属于内部斗争,但对于北燕皇帝,这是属于外部敌人,如果这事情真的和北燕皇帝有关,那么,凤家迟早都会被皇上给蚕食鲸吞了。

    他又怎能看着凤家的家业,被别人强占了?

    凤裕努力让自己找回些许狼,他知道,皇上终究是皇上,容不得他们挑衅,就算他是凤家人也一样,在北燕国,凤家人虽然享有特权,但那也是有度的,这个时候,与其忤逆皇上,还不如从他们自家人下手。

    凤裕转身看向凤孤城,大步走上前,用只有二人听得到的声音,咬牙道,“孤城,你当着众人的面儿,告诉大家,你不愿坐这个当家人的位置,你要做当家人,还不是时候!”

    等他这个老子死了,凤家下一任当家人不就落在凤孤城的头上了吗?这个逆子,竟然这般急!

    凤孤城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轻声开口,“爹,当家人是众人推举,没有什么是不是时候的说法,爹,难道你就这么想将权力握在自己的手上吗?我是你儿子,我来当这个当家人,自然少不了爹的好处。”

    “你……”凤裕心中的怒火更是旺盛,“你以为皇上安了什么好心吗?”

    凤孤城眸光微敛,“爹错了,是孤城没安好心。”

    不错,在皇上提出支持他当凤家当家人之时,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是他的一次机会,他一定要牢牢的抓住,在凤家,就只有让自己站在高处,才能活得有尊严,凤倾城在能力上压制了他这么多年,可那又如何?只要他成了当家人,可以让凤倾城在凤家什么都是不是,爹使唤了他这么多年,可那又如何?他成了当家人,便是他替自己做牛做马!

    老爷子心里不疼爹这个儿子,爹又何尝疼过他这个儿子?

    “你……”凤裕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心中咒骂了千百遍这个逆子,和凤孤城谈不拢,凤裕朗声道,“我不服!凤孤城这个当家人,我不服!”

    哗……

    在场的人皆是交头接耳的谈论了起来,不服么?他可知道不服的代价?

    “爹,你方才也说了,若是有不服者,那就依照凤家的规矩,将不服之人赶出凤家,从此不再和凤家有丝毫瓜葛。”凤孤城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众人皆是一怔。

    凤裕的身体一个踉跄,不可思议的等着自己的儿子,赶出凤家?这个逆子,竟然说出如此的话来,“我是你爹!”

    凤孤城嘴角一扬,丝毫没有掩饰他的讽刺,爹?爹又如何?

    凤裕不笨,又怎会看不懂凤孤城那嘴角含笑的意思?

    猛地上前揪住他的衣襟,用只有二人听得见的声音道,“为了得到当家人的位置,你当真连爹都不要?”

    “爹,为了得到当家人的位置,你不也是连爷爷也狠得下心来么?别以为那天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你故意气的爷爷!你把爷爷气倒了,就可以大张旗鼓的夺权了是吗?哼!”凤孤城冷冷的回答,果然看到凤裕脸色难看了几分,嘴角的讽刺更浓,“在凤家,本就没有什么亲情可言,你能对付爷爷,如果我有一天挡了你的路,你也会对付儿子,与其一辈子做你手下的棋子,担心你什么时候弃子,还不如现在反噬,成为人上人!”

    凤裕的脸色更是惨白,凤孤城说中了他的痛脚,想到如今还躺在床上的凤老爷子,凤裕的心中依旧没有愧疚,有的反而是讽刺,他孤城说的不错,如果凤孤城真的挡了他的路,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

    眸光敛了敛,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他要替凤家的列祖列宗,杀了这个忤逆子!

    从靴子里拿出一把匕首,这是他一直以来的防身习惯,那明晃晃的刀身透着一丝阴寒,吓得大厅中的一些女客,惊呼出声。

    “你给我去死!”凤裕紧握着匕首,双目烧的通红,满目的杀意,恶狠狠的朝着凤孤城刺下去。

    大厅中的其他人皆是为这突然而来的凶狠吃惊不小,方才二人低声交涉的时候,他们虽然听不到这父子二人在说什么,但是,看各自的表情,想来谈得并不愉快。可是,他们依然没有料到,这凤裕,竟然对自己的儿子痛下杀手!

    不过,有几人的嘴角都是勾起一抹笑意。

    安宁欣赏着这一出血肉相残的好戏,饶是她也有些吃惊凤裕的做法,这个凤家,还真是冷血得可以,安平侯爷对子女无情,这个凤家二老爷也不遑多让啊。

    在众人的目光中,凤裕手中的匕首就要刺进凤孤城的身体,那匕首落下去的方向,竟是凤孤城的心口,几乎可以想象,一旦这一刀刺中了,凤孤城必死无疑。

    凤裕下手,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凤倾城看着那尖锐的刀锋,眼神变得热切,血液沸腾着,心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快,杀了他,杀了凤孤城,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只要凤裕杀了凤孤城,一切就都对她有利了,凤孤城不在了,而对于一个连儿子都杀的凤裕,必定和当家人的位置无缘了。

    凤倾城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看着那匕首朝着凤孤城的心口刺去,只是,那原本锋利的刀尖却是倏然顿住,凤倾城心中一怔,却只见凤裕的手腕儿被凤孤城握住……

    凤孤城紧咬着牙,心里也发了狠,他就知道,自己阻挡了他的路,他定会杀了自己,果然呵!

    他对自己无情,那么就休怪他对他无义了!

    眸子一凛,凤孤城握着凤裕的手腕儿一翻,被凤裕握着的匕首就这样被他的力道带着,划过凤裕自己的身体,众人之听得啊的一声叫喊,空气中弥漫出一股血腥味儿。

    凤孤城狠狠的一推,毫不留情的将凤裕推到在地,“皇上,孤城请求皇上让孤城以当家人的名义,执行凤家的规矩!”

    北燕皇帝敛了敛,朗声道,“朕只是负责授当家人的印玺,至于你们凤家的规矩,则是你们凤家人的事情,朕可不会插手!”

    北燕皇帝满意的看着这一切,继续喝着茶。

    “皇上,既然孤城已经是选举出来的当家人,还请皇上主持授权仪式!”其中一个长老起身开口道,他是支持凤孤城的人之一,原本,他是答应了投凤裕一票,甚至收受了凤裕不少的大礼,可是……想到什么,长老眼底划过一丝无奈,现在这种情况,只有继续支持凤孤城,若是让凤裕有了翻身的机会,那么,他这个老头子怕也要迎来灾难了啊!以凤裕的性子,怎会放过背叛他的人?

    “对,请皇上授印玺。”那个长老的话一落,其他好几个长老立即附和着。

    北燕皇帝抬眼,目光一扫众人,最后落在凤倾城的身上,“倾城侄女儿,孤城来做这个当家人,你可服?”

    凤倾城神色微怔,服?她怎么能服?但是,看如今的情况,凤孤城做这个当家人,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她便是不服又怎样?

    想到凤孤城方才所说的话,一旦当上了当家人,他就要肃清反对派了啊!

    这个时候,她的回答若是“不服”的话,那么,她几乎可以料到,她会是怎样的下场!当场赶出凤家,这个结果,她无法承受!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能够待在凤家,她便可以等待翻身的机会!

    “倾城怎会不服?堂哥来做这个当家人,实至名归,倾城没有任何异议。”凤倾城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温和的开口道。

    安宁眉毛一扬,这个凤倾城,还真是一个识时务的主,怎会不服么?方才她的表现,可不像是不服的样子啊!

    和安宁一样,在场的许多人都有同样的想法,尤其是凤孤城,凤孤城又如何不知道凤倾城的言不由衷?原本,凤孤城心中盘算着,若是凤倾城不服,他正好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将凤倾城赶出凤家,断绝她的所有机会,怎料她竟然如此委曲求全,凤孤城眸光微敛,如果他料得没错,凤倾城心中怕是在盘算着伺机而动吧!

    哼,凤倾城啊凤倾城,从她八岁开始,就成了他的对手,在老爷子的心中,她始终比自己重要,这一次他当上了当家人,又怎会放弃对凤倾城的打压?

    她不想离开凤家么?可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在凤家待不下去!脑中很快的跳出一个想法,凤孤城的目光落在凤倾城的身上,嘴角的邪恶越发的浓郁,凤倾城,既然是她不想走,那么,就等待着他的刁难吧!

    “好,如此甚好,那么现在,仪式开始吧!凤孤城上前接受凤家当家人的印玺。”北燕皇帝朗声道,示意一旁候着的太监,将印玺呈上来。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凤孤城大步上前,单膝跪在北燕皇帝的面前,双手高举着,等待着北燕皇帝将印玺交到他的手上,凤家当家人的印玺,这是凤家权力的象征,凤家,即将迎来他凤孤城的时代!

    凤裕和凤倾城看着那印玺落在了凤孤城的手中,凤倾城几乎是费尽了所有的力气强忍着自己冲上去抢过那印玺的冲动,凤裕的眼中亦是充满了不甘,捂着自己方才被那匕首划破了的伤口,一张脸狰狞的扭曲着,“凤孤城,你不得好死,凤家的列祖列宗不会放过你!”

    凤裕当着众人的面诅咒凤孤城,这倒是更加刺激了凤孤城心中的怒火,现在,他的手上握有凤家至高无上的权力,想到方才凤裕对自己的狠心,凤孤城眸中迸发出一丝嗜血的火焰,今天,他便要拿凤裕开刀,立威于凤家!

    “来人,将这个人给我拖出去,从现在起,他不再是凤家的人,以后是死是活,为奴为丐,都与我凤家无关。”凤孤城朗声道,语气中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凤孤城的话一落,几乎是没有人质疑他的命令,很快,就有凤府的家丁上前,将地上的凤裕架了起来,凤裕挣扎着,“你不能这么对我!”

    “不能吗?你别忘记了,不服凤家当家人结果的,按照规矩,理应被赶出凤家,身为凤家的当家人,我只不过是维护凤家的规矩而已。”凤孤城一字一句,气势恢宏,此刻,他不再是任人拆迁的棋子。

    “你……凤孤城,你这逆子,凤家迟早得毁在你的手里!”凤裕愤恨的怒骂着,“早知道你有如此的狼子野心,当年就该掐死你!”

    “狼子野心?这我可承受不起,谁能比你更有狼子野心?”凤孤城冷哼一声,似乎是在提醒着凤裕,他自己做下的那些事情,凤家的列祖列宗不会放过他?那么他自己呢?

    他的心狠手辣,只是跟着他学的而已!

    “还愣着干什么,拖出去!”凤孤城似乎一刻也不愿再见到凤裕,不耐烦的催促着。

    家丁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拖着挣扎着的凤裕,走出了大厅,人已经消失在大厅之中,但一路的咒骂却没有消失,终于等到那咒骂声渐渐的平息了下去,大厅之中,恢复了稍早的宁静,只是,这时的宁静,却透着一种诡异。

    方才的一出父子相残的戏码,这些观礼的宾客可是看得津津有味儿,各自的心里都有着自己的思绪。

    这父亲对儿子没有手下留情,儿子对父亲,也是没有顾忌情面啊!他们几乎都可以想象得到,凤裕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被赶出凤家,他接下来的下场会是怎样。

    以凤家在昌都的势力,凤家留不得他,那么整个昌都,怕也是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凤裕啊!

    想到凤孤城方才的话,为奴为丐么?这凤裕怕是为奴为丐,都没有地方收留他啊!

    对于这样的结果,北燕皇帝无疑是最满意的,“孤城侄儿,以后凤家交到你的手上,你可要尽心尽力啊!”

    “是,皇上,孤城一定会为了凤家,不遗余力,万死不辞。”凤孤城拱手道,抬眼对上北燕皇帝的视线,眸中满是感激,今天,他之所以会成为最大的赢家,完全是皇上给他的机会,想到方才凤裕所说的话,凤孤城却是不以为意,皇上没安好心么?他自然是知道皇上没安好心的,可是,那又如何?最重要的是,他掌握了整个凤家的权力,而对于皇上,他自然会想办法防备。

    “哈哈,好!来人啊,上酒上菜,今天我们可要恭贺凤府当家人大喜。”北燕皇帝爽朗的笑声在整个大厅之中回荡,随即,凤府的下人便端着酒瓶,鱼贯而入。

    当家人已经选了出来,接下来就是凤府为宾客们准备的盛宴,各种美味珍馐陆续上了上来,摆在每一张席位上,紧接着,凤家的九位长老,陆续向新任当家人敬酒道贺,凤孤城今天意气风发,接受着众人的恭贺之词。

    苍翟看着这一切,深邃的眸光闪了闪,自始至终,对于这结果,他都没有丝毫吃惊,因为,这都在北燕皇帝的算计之中,亦或者,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不错,今天这一切,是他和北燕皇帝联手给凤家的一份大礼,凤家当家人的大选,他怎能不插一脚?想到他是如何让那些个长老改投凤孤城的,苍翟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容。

    握着手中的茶杯,苍翟浅浅的抿着,一抬眼,正对上北燕皇帝带笑的双眼,北燕皇帝朝着苍翟举杯,以苍翟的精明,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对自己说:合作愉快!

    呵!合作愉快么?在他看来,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又哪来的合作?

    他不能让凤府落在凤倾城和凤裕任何一个人的手中,所以,就和北燕皇帝达成了共识,二人一明一暗的操控着这件事情的始终,这结果,无疑是让他十分满意的。

    比起算计与谋略,凤孤城显然是及不上凤倾城和凤裕的,而凤孤城看似是今日最大的赢家,但实际上却不然,自始至终,他也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

    除掉凤裕的棋子,亦或者是凤家的傀儡。

    苍翟无视北燕皇帝的示好,别开眼,好似根本就没有看到一样,这倒是让北燕皇帝脸色僵了僵,原本雀跃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众人都在围着凤孤城道贺,倒是没有察觉到这二人之间的互动,除了一人,那便是坐在苍翟身旁的安宁。

    凭着安宁的敏锐,便是那片刻的视线交汇,她就已经隐隐看出了些许不寻常,安宁皱着眉,探寻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苍翟,想到在投票之前,苍翟成说的话,安宁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轻声在苍翟的身旁开口道,“这结果,在你预料之中?”

    苍翟握着酒杯的手怔了怔,但笑不语,宁儿啊宁儿,总是这般敏锐,自己泄露了什么让她察觉到了吗?

    苍翟的反应,已经给了安宁答案,安宁嘴角的笑意更浓,“这凤家,遇到你苍翟,怕是不得安生了。”

    是啊,以苍翟的性子,对于凤家当家人大选这么重要的事情,又怎会什么都不做?安宁仔细想想,倒也明白苍翟的用意,他是在削弱凤家实力的同时,也在引起凤府的内乱啊!

    凤孤城成了当家人,凤倾城肯定是不会服的,便是口中说着服,心中也不可能会服,而凤裕……呵呵,凤裕被赶出了凤府,凤府少了这么一个能干的人,会怎么样呢?

    凤孤城虽然能力不小,野心不小,但若是独当一面,终究还是欠缺火候。

    安宁正思索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安宁闻声看去,果然看到凤倾城端着酒杯站在凤孤城的面前,没有了震惊与不甘,就连骨子里的那一分傲气,也是大打折扣。

    “堂哥,倾城敬堂哥一杯,恭喜堂哥登上当家人的大位。”凤倾城柔声道,经过方才的自我克制,她已经让自己平静得足以听不出声音中的不甘。

    “呵呵,倾城,你这就见外了,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为了凤家,可是做了不少的事情,你可是凤家的功臣呢!对了,以后凤家的事情,难免要让你操劳,你可不要埋怨啊。”凤孤城让下人将杯中斟满了酒,仰头一口喝下,对凤倾城的态度,亦是分外的谦和。

    “倾城是凤家人,为凤家出力,是倾城应该做的。”凤倾城敛下眉眼,同样是喝下了杯中的酒,心中却是暗自将凤孤城给诅咒了千万遍,如果她有能力,定不愿意强迫自己这样和颜悦色的讨好凤孤城。

    “好,很好!不过,倾城,你也已经年满二十了吧?”凤孤城皱了皱眉,朗声询问,声音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凤孤城在这个时候,提起凤倾城的年纪,想要干什么?无论他要干什么,这目的,定不会那般简单。

    众人皆是充满兴致的看着凤孤城和凤倾城这一对堂兄妹,暗自思索着,凤孤城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凤倾城自己的心中也隐隐浮出一丝不安,但还是扯了扯嘴角,“是的,倾城已经年满二十了。”

    “哎,都已经二十了,我北燕国的姑娘,十五岁及笄,之后便可以嫁人,现如今,二十岁还没有嫁人的,这昌都城,怕也只有你了吧!”凤孤城的眉峰皱得更紧。

    几乎是整个北燕国的人都知道,年岁大了,却没嫁人的,就数凤家的大小姐凤倾城,以及詹家的大小姐詹玉颜,不过,詹玉颜比凤倾城要小个一岁。

    凤倾城脸色一僵,“凤家第一代当家人,二十五岁才嫁人,倾城生为凤家的女子,二十岁未嫁,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可不能这么说,先祖是当家人,当年之所以二十五岁才嫁,是因为北燕初建国,先祖是为了北燕而推迟嫁人,但倾城不一样,倾城身上并没有当家人的重担,若拖得久了,别人该说闲话了,我凤家的小姐,可不是嫁不出去的,再说了,堂哥我心里也为你着急啊。”凤孤城叹息了一口气,见凤倾城要开口说什么,眸中划过一抹恶意,趁着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打断她的话,继续朗声道,“不如这样,倾城的婚事,就交给我这个堂哥来操心,倾城放心,堂哥一定给你找一个配得上你的如意郎君!”

    凤倾城心中咯噔一下,她方才心中就已经慢慢的有了预感,果然啊,还真是如她所想的那样,凤孤城这个臭男人,是想要将她嫁出去,怕只怕,不仅仅是嫁出去那么简单吧!

    给她找一个配得上她的如意郎君?他凤孤城会有这个好心?那太阳都怕要打西边儿出来了。

    怎奈,按照凤家的规矩,当家人有权利决定族中之人的婚嫁,凤倾城紧咬着牙,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谢谢堂哥关心,倾城的婚事,爷爷已经替倾城做主了。”

    众人一听,更加来了兴致,凤家老爷子已经做主了凤倾城的婚事?凤倾城这是胡说的?还是真有其事?

    “哦?有这样的事?既然如此,那爷爷为倾城选的夫君,到底是谁啊?快告诉堂哥,堂哥也好派人去催催对方,好早些来凤府提亲。”凤孤城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主,凤倾城想要逃避,他可容不得她逃避。

    凤倾城脸上浮出一丝尴尬,众人听方才凤孤城说那话,催对方提亲?好似她凤倾城真的嫁不出去一样。

    凤倾城心中怒了,但依旧残余的狼,却是让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忍,一定要忍住,若是自己当众发怒,定会如了凤孤城的意,他指不定还要好多的算计在后面等着她,所以,她绝对不能让凤孤城太开心。

    “倾城,怎么了?难道没有那个人?方才所说,都是骗大家,骗我这个当家人,骗皇上的吗?”凤孤城的语气骤然拔高,看着凤倾城为难的神色,心中分外的畅快。

    凤倾城心中一怔,没有想到凤孤城这般咄咄逼人,扯了扯嘴角,“倾城没有骗大家,没有骗堂哥,也不敢骗皇上,爷爷确实已经做主了倾城的婚事。”

    “那你就说出爷爷中意的人是谁,也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凤孤城挑了挑眉,态度缓和了些,不过,眼神却越发的凌厉,单是凤倾城脸上的那一分为难,他就知道,这其中不会那么简单。

    凤倾城咬了咬唇,此时,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她若是不说出一个人来,那么,凤孤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不仅如此,他怕是会更加得意的要大肆张罗她的婚事,她知道,若是凤孤城来张罗,那么,她要嫁给谁,便半分都做不得主。

    她凤倾城怎能随随便便的就嫁给一个她不愿嫁的人?她倾心的人,就只有苍翟,在她看来,这个世上就只有苍翟配得上她凤倾城,饶是这个时候,她依然没有改变这个想法。

    抬眼,目光落在那一抹身影上,凤倾城眸光微转,似在思索着什么。

    坐在苍翟身旁的安宁,察觉到凤倾城的视线,心中一怔,立即冒出一丝不悦,单是这一个举动,就足以让安宁揣测出凤倾城的心思,她要干什么?还对苍翟不死心么?

    果然,大厅之中响起了凤倾城的声音,“那人便是……宸王苍翟!”

    轰……

    原本安静的大厅之中,瞬间炸开了锅,许多人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凤倾城她说了什么?那人是谁?

    他们没听错么?宸王苍翟?在场许多人都知道苍翟有北燕皇室的血脉,但终究还是一个东秦王爷,凤老爷子有心让凤倾城嫁给苍翟?这到底是真是假?

    “爷爷要让倾城嫁的人就是宸王苍翟。”凤倾城已经豁出去了,与其让凤孤城拿着自己的婚事,大做文章,还不如自己决定。

    “可宸王已经有了宸王妃?爷爷让你嫁给宸王,难不成你要做妾?”凤孤城嘴角勾起一抹讽刺,丝毫没有放过羞辱凤倾城的机会,宸王是有了宸王妃不错,可不还有侧妃的位置空着的么?但凤孤城却是故意加重了“妾”的语气。

    堂堂凤家大小姐,素来眼高于顶,竟也有替人做妾的一天!

    凤倾城如何能不知道他的故意羞辱,咬了咬唇,“宸王殿下天人之姿,便是做妾又如何?比起某些人所谓的正室,好过了太多。”

    妾又如何?安宁不过是认识苍翟的时间早一些,嫁给苍翟的时间早一些,只要苍翟肯娶她,哪怕是做妾,她也有机会,让自己翻身。

    在场的人哗然,尤其是北燕国的那些宾客,以及五皇子,詹家家主等人,凤倾城竟然如此的捧高苍翟!

    安宁的眉心则是皱得更紧,这凤倾城还真是大言不惭,为妾?她以为这事情就只有她做主么?

    刚如此想着,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另外一只大手捏了捏,随即听得苍翟浑厚的声音在大厅之中响起,“本王怎么不记得,本王有同意纳谁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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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章 当众表白,惨遭拒绝被逼嫁人!

    自始至终,所有人都被凤倾城的说出的话而震撼着,倒是没有去留意另外一个当事人的反应,此刻,苍翟的话,无疑就是另外一个重磅炸弹,让在场的人的注意力,皆是转移了过来。

    宸王说什么?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看着宸王苍翟,瞧他那嘴角淡淡笑意中所蕴含着的不屑,似乎是在讽刺凤倾城的自说自话,这是什么情况?宸王是什么意思?

    其实,宸王的意思不难让人理解,他分明就是不承认这件事情啊!

    但是,当着众人的面儿,如此让堂堂的凤家大小姐难堪,这宸王,还真的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主,但他方才那般细心呵护着宸王妃的举动,众人也都是看在眼里的,真的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主么?许多人都看不透这个东秦国来的宸王苍翟。

    不过有一点,众人却是明白,凤家的这出好戏,是越来越精彩了。

    凤倾城身体一晃,没有想到苍翟竟然会说出如此的话,不错,爷爷曾经有意让自己争取苍翟,但是,这事情都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方才自己当真是被凤孤城逼急了,连基本的狼都失去了。

    苍翟对自己,向来都是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饶是她这个北燕国数一数二的美女,如此的对他大献殷勤,他也不为所动,自己对他来说,当真是没有半分的诱惑力么?

    不,她不甘心,多少男子对她趋之若鹜,她却看不上眼,独独对苍翟倾心,她强大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内心产生出强烈的挫败,但是,此刻,面对众人看好戏的目光,凤倾城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找回些许狼,扯了扯嘴角,“倾城对宸王殿下仰慕已久,若是能得宸王殿下青睐,倾城一定做牛做马,侍奉宸王殿下。”

    凤倾城努力让自己放下身段,看着苍翟,眸中满是祈求,现在,她所在意的,不仅仅是周围宾客们异样的目光,还有凤孤城这个想抓住她的婚姻大事,大做文章的人。

    心中祈祷着苍翟能够帮她一把,帮她度过这个困境,自己凤家大小姐的身份还在这里摆着,怎么着苍翟也不会真的让她做牛做马。

    自己的魅力,苍翟应该会有几分怜惜的吧!凤倾城想着,男人总喜欢怜惜弱小的生物,她抛开平日里那高贵的外衣,楚楚可怜些,或许,就能够让苍翟产生怜惜之情,哪怕此时真的只是对她的同情,她也心满意足了,而至于以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做打算,凭着她凤倾城的头脑,难不成还能吃亏?

    心中如是盘算着,凤倾城楚楚可怜的咬了咬唇,那模样,倒是引得在场的许多人生出了怜惜之意,让人一看,便恨不得将她抱进怀中,好好的呵护着,为她遮风挡雨。

    只是,她的期望注定要再一次落空了,苍翟是普通的男人么?

    便是看到凤倾城那楚楚可怜,惹人怜惜的模样,他也一眼看得出她的本质,这个女人,素来高高在上惯了,虽然他承认她有高傲的资本,但是,那却是苍翟最不屑的。

    他也承认,凤倾城是有些聪明的,只是,她的聪明却不如宁儿可爱,连宁儿的万分之一都及不上,他又怎会多看凤倾城一眼。

    对他倾慕已久么?那是她的事情,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这个时候,他理应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毕竟,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他,似乎是在等着他开口,而身旁宁儿的视线,也是落在自己的身上,瞥了安宁一眼,从那双璀璨的眸中,他竟然看到了几分幸灾乐祸在闪烁着。

    苍翟微微皱眉,桌子下的手,指腹摩挲着安宁的手心,故意引得安宁手心一阵瘙痒,似乎是在惩罚安宁一般。

    心中暗自腹诽:宁儿这幸灾乐祸是对谁的?对凤倾城?还是对自己?若是对自己,那她就应该受罚!有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公开对她的丈夫表明爱意,她还有心思对他幸灾乐祸?

    这个宁儿啊,自己是被她吃得死死的,她是肯定了自己不可能看得上凤倾城的!

    幸灾乐祸么?这可不行,他被推上刀锋郎口,她这个做妻子的,自然要陪着他了。

    眸光微闪,苍翟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弧度,在这大厅诡异的安静中,朗声道,“王妃在这里坐着,凤大小姐想要做牛做马,侍奉本王,这事情,本王可做不了主啊。”

    这意思是再明显不过的,他纳妾,得由王妃说了算。

    哗……

    大厅中一阵哗然,宸王做不了主?王妃做主?这是什么情况?堂堂东秦国的宸王,连纳妾都做不了主,这不是笑话么?那宸王妃看似娇娇弱弱的,难不成还是一个母老虎?

    北燕皇帝,四皇子,以及追电眉毛皆是不约而同的一挑,眉宇之间,满是促狭,在四皇子和追电的眼中,更是将宸王妃的地位推高了些许,看来,他们的王爷对王妃那是打从心里疼爱啊,说不定,王爷这辈子就栽在了这个宸王妃的手上,被吃得死死的。

    可不是被吃得死死的么?这一点,北燕皇帝有更深的认识,在坐的人,除了苍翟和安宁夫妻二人,便只有他知道如今安宁的身体状况,且不说之前苍翟就对安宁呵护有加,现在安宁怀了身孕,那更是要小心翼翼的疼爱着了。

    北燕皇帝看着那对小两口,眸光变得深邃,看来,苍翟这辈子是遇对了人,不像昭阳,遇到自己,自己却带给她一生的悲剧,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苍翟幸福,昭阳在天之灵,也会开心的吧!

    同样的一句话,对不同的人造成的影响也不一样,就如现在的安宁和凤倾城。

    安宁没有想到,她本来是安心的看着好戏,对于凤倾城对苍翟的觊觎,她本来心中是万分不悦的,不过,在苍翟将她的手握进手中的时候,就已经被苍翟的这个举动安抚了下来,凤倾城觊觎苍翟又怎样?还不是只看得着得不到,不仅如此,这样还能更加让凤倾城那高傲的自尊心受挫,而她,只在一旁看着好戏,等着看苍翟如何来拒绝凤倾城。

    是,她正看得高兴,心中正想着:谁让苍翟的魅力这般吸引女人趋之若鹜?她就看他如何赶走凤倾城那只苍蝇。

    怎料到,在这个时候,苍翟竟然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来,抬眼对上苍翟的视线,正好瞧见他眼底的那一抹促狭,安宁瞬间肯定了一个想法——苍翟他是故意的!故意将自己推出来,他是嫌自己清闲得很么?

    承受着众人的目光,暗地里狠狠的瞪了苍翟一眼,这一眼虽然做的隐秘,可是,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她的身上,哪能不让人发现?

    宸王妃竟敢瞪宸王?这胆子可不小!只是,让他们更加吃惊的,却是宸王的反应,好些人张大着嘴,吃惊的看着宸王满脸讨好的朝着宸王妃一笑,那模样,近乎谄媚。

    这可是让看惯了苍翟那一张冷脸的人都傻了眼,这就是宸王的反应?怎么会是这样?他们眼前的,是那个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气息的宸王么?

    这让他们怀疑,堂堂宸王殿下,是不是一个妻管严!

    凤倾城看着这二人的互动,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似乎是在极力的隐忍着,尤其是苍翟看安宁的眼神,以及安宁那脸上幸福的笑容,更加是刺激着凤倾城,心中一股热浪在翻腾着,几乎是在冲击着她极力找寻回来的那一丝狼。

    为什么?凭什么安宁就能被苍翟那般呵护疼爱着?自己不比安宁差啊!

    想到方才安宁以宸王妃身份出现之时,那些看着她的人眼中的惊艳,凤倾城心中就更加不是滋味儿了,而此时,安宁对苍翟那带着娇嗔的一瞪,更是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瑰丽的迷人风情。

    “呵呵,我家王爷就爱开玩笑,王爷做不了主,谁还能做主?我可不是那张牙舞爪的母老虎。”在众人的视线中,安宁呵呵的笑道,温和的语气,如潺潺流水,飘进人的耳里,异常的享受。

    母老虎?宸王妃这般优雅温顺,哪里和母老虎有半点儿相似之处?说出来,他们也不会信啊。

    不过,见识过安宁用毒手段的追电,却是不以为意,王妃虽然不是母老虎,可有时候,比起母老虎,还更加让人畏惧三分啊!

    安宁目光缓缓落在凤倾城的身上,看到她紧咬着唇的模样,在别人眼里是楚楚可怜,惹人怜惜,但是,在她看来,她是在隐忍着心中的不甘与嫉妒吧!

    呵!嫉妒被苍翟呵护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她么?

    安宁嘴角微扬,丝毫没有掩饰她的得意,“凤大小姐,你倾慕我家王爷,理应是我家王爷的荣幸,不过,你没和我家王爷过过日子,许多事情都是不知道的,我家王爷怕就只有我这样的人,才能忍受了,你堂堂的凤家大小姐要替我家王爷做牛做马,那还真是委屈了。”

    确实是委屈了,不过,这到底是委屈了谁,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安宁的一番话,虽然没有明明白白的说出“拒绝”这两个字,但是,意思却表达得再明显不过了,就是她不同意啊!

    凤倾城又如何会不明白安宁的意思,不过,心中的那一股郁结之气,在安宁对她说话之时,却是冒了出来,这个时候,她单纯的不想让安宁太过得意,便也忘记了宸王根本就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事实。

    凤倾城嘴角微扬,淡淡的道,“倾城倒是觉得不委屈,能伺候宸王殿下,又怎会委屈?倾城一点儿都不觉得委屈。”

    “可本王觉得委屈!”凤倾城的话一落,苍翟便又抛出了一个炸弹,嘴角含笑,态度闲然,若是仔细看,那双幽深的黑眸中,隐约有一丝邪恶在跳跃着。

    苍翟说这句话时,目光自始至终都停留在安宁的身上,若不是他的声音辨别度极高,倒还会让在场的人不相信这句话是从宸王苍翟的口中说出来的。

    宸王觉得委屈?有趣!众人的兴致更浓了,真是有趣极了,看来,这凤倾城怕是要给人家当妾,人家宸王也不愿意呢。

    凤倾城脸色微僵,下一瞬便感觉到脸上好似被火烤着一般,意识到什么,双手紧紧的攥着,似乎是在极力的隐忍,不用看,她也感受得到哪些停留在自己脸上的目光中所带着的讽刺。

    尤其是从某个方向传来的一束视线,更加让她觉得如坐针毡。

    “王爷,你怎能这样?瞧你说的,把我们的凤家大小姐惹了个大红脸,你这样让凤家大小姐如何抬得起脸啊?”那一束视线的主人正是安宁,瞧见凤倾城脸上的尴尬,安宁可没有打算放过这次机会,聪慧如安宁,已经察觉到凤孤城对凤倾城的刻意刁难,如今凤倾城在凤家,定不可能如以往的那般,耀武扬威,怎奈,她素来自视甚高的性子,这个时候,怕是要成为她最大的弊病啊。

    这个凤倾城,自诩聪明,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狼怕也是难保啊。

    前有凤孤城的刻意刁难,那么,她安宁便做那个落井下石的人,一想到凤倾城曾经做过的事情,安宁的心里边冒出一根冰冷的尖刺,这个女人害得碧珠那般可怜,她又怎会对这个女人手下留情?

    她只会乐意看着凤倾城难堪,看着她从高高的云端跌下,看着她一天比一天凄惨,碧珠曾经所受过的苦,她也要让凤倾城百倍千倍的偿还,这便是害她安宁所在意之人的代价。

    凤倾城被那凌厉的视线看着,竟然感觉身体好似有一道寒意窜过,抬眼看向安宁,却只见她笑颜如花,不过,那笑意却没有直达眼底。

    “本王说的可是实话,可以让在座的各位来评评,你们说,本王已经有一个这般迷人的王妃,那还会想着纳妾?”苍翟呵呵一笑,丝毫不掩饰他对安宁的宠溺与疼爱。

    苍翟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皆是不由自主的点头。

    要说凤倾城是一朵娇艳的花,那那位宸王妃,比起她这多娇艳的花,更加吸引人,若是他们有这样的女子做妻子,还有谁会想着纳妾?

    “哈哈,宸王殿下说得对,王妃这样风华绝代的风姿,谁还能比得上呢?”凤孤城朗声开口,热络的附和着,要知道,宸王殿下的这一带着不屑与鄙夷的否认,可是正合了他的意啊,随即凤孤城转向凤倾城,状似开玩笑的道,“呵呵,倾城啊,看来你这倾慕是单相思了啊,人家宸王可看不上你呢!”

    凤孤城的话一落,在场的人顿时大笑出声,更加让凤倾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此时的凤倾城,好似一个小丑,沦为了众人的笑柄,或许不出今日,凤倾城被宸王所鄙弃的事情,怕又会成为昌都城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凤孤城见凤倾城的脸色,满意的一笑,凤倾城啊凤倾城,在北燕国,许多男子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但是,她的魅力终究还是入不了苍翟的眼,现在可好,她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亏得凤倾城平日里那般精明算计,被他这一逼,也是慌了阵脚啊。既然这样,他自然要趁热打铁了。

    安宁和苍翟淡淡的一笑,将凤孤城眉宇之间的恶意看在眼里,却是不动声色。

    安宁刚端起一杯茶,送入口中喝着,恣意的欣赏着凤倾城那难堪的脸色,以及难堪的模样,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她相信,凤孤城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的,而她,只需要在这一旁继续看着好戏便可。

    果然,几乎没有让安宁多做等待,凤孤城的声音便响起了,“倾城,你也看到了,宸王殿下有如此娇妻美眷,看来,爷爷对你的婚事,安排得十分的不妥啊。”

    凤倾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紧咬着牙,她就知道,凤孤城还在这里等着她,可是,现在她该怎么办?凤家的规矩,当家人有权力决定她的婚事,哪怕是让她嫁给一个一脚踏进棺材的老头子,她作为凤家的人,也不得有半分违抗。

    一脚踏进棺材的老头子?凤倾城神色微闪,她丝毫不怀疑,凤孤城为了给她难堪,会刻意给她安排这样的婚事,可是,她凤倾城又怎能这样?

    她以为,只要自己表面上服了凤孤城这个当家人,她便可以在凤府,伺机而动,但是,她却没有料到,凤孤城会这么急切的要对付她,难道她就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婚事,被凤孤城糟蹋么?

    不,她不甘心,可是,现在,她又有什么办法?爷爷中风了,在床上躺着,无法动弹,现在,在凤家,她几乎是孤立无援的,猛然,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美丽妇人的脸,脸颊上那一条粉色的疤痕,异常的明显,对,詹楚楚,她应该很乐意帮自己吧!

    凤倾城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心中生出了些微的希望,如果她能够帮自己,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不过,现在,她也根本没有在大厅之中啊!她就是想求助,也是求助无门。

    “堂哥,倾城倒也不急着嫁人,倾城还想帮助堂哥,照看着凤家。”凤倾城扯了扯嘴角,努力让自己绽放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天知道,此刻,她内心所纠结的是怎样的情绪。

    凤孤城呵呵一笑,“这怎么行?倾城总归是要嫁人的,若是因为帮助堂哥我而耽搁了,你这不是置我与不义吗?若是不知道的,说我这个做堂哥的,硬是不让你嫁人,那就不好了,再说了,青春可是不等人的啊!”

    凤孤城嘴上如是说着,心中浮出一丝得意,权力这个东西,还真是一个好东西,瞧,若是以往自己敢这么和凤倾城说话,他是不一定讨得到好的,可是现在呢?凤倾城还不是任由着他揉圆搓扁?!

    不想嫁么?不嫁也得嫁!

    见凤倾城要说什么,凤孤城眸子一凛,在凤倾城开口之前,强势的抢过她说话的机会,朗声道,“正好,皇上今日在这里,善亲王以及各位长老都在,今日,孤城就当着大家的面儿,做主倾城的婚事了,来个双喜临门,各位觉得如何?”

    “你们凤家的事情,自然是由你这个当家人说了算,有喜事,朕权当凑个热闹。”北燕皇帝喝着酒,一派丝毫不插手凤家的事情的模样,但眼底的幽深,却是泄露了他的算计。

    对于北燕皇帝,他是乐得看凤府龙虎相争的,现在,没了凤裕,还剩下这么个凤倾城,别小看了那妮子,虽然方才被凤孤城逼得失去了狼,沦为众人的笑柄,可是,这凤倾城一旦精明起来,饶是凤裕怕都不是她的对手,如果能够在这个时候,狠狠的逼迫凤倾城,给她沉重的打击,北燕皇帝自然是乐得看好戏。

    “对,皇上说得不错,双喜临门自然是好事。”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的善亲王附和道,他一开口,声音倒显得分外的温和,安宁不由得看了那个善亲王一眼,一眼看去,仅仅只能用“低调”二字来形容,低调得没有棱角,甚至没有王爷的气势,这便是上一代凤皇后的儿子么?如今的善亲王?

    “孤城能够如此关怀倾城,实在是我凤家之福啊。”几位长老也竟相开口,每一句话,都让凤孤城心情高涨几分,但是,却让凤倾城的心情渐渐的跌落谷底。

    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这便是凤家,落魄的时候,人人打压,而在辉煌的时候,人人奉承,此时,她又感受到了八岁之前时的无助,这是她最害怕的,所以,她才会不顾一切的想要和凤裕争夺凤家当家人的位置,可是……

    “既然这样的话,那孤城便就做主了,让我想想,谁配得上咱们的倾城呢?”凤孤城皱了皱眉,似乎是在努力的思索着,大厅中一片安静,好像都在等着看凤孤城要将凤倾城许配给怎样的男子。

    突然,凤孤城眼睛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满脸笑意的道,“有了,城东成家的大公子尚未娶妻,那大公子生的不错,成家又是昌都城中的大户,跟我们凤家,生意上还有不少的来往,若是能够结成亲家,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了,倾城,你觉得如何?”

    轰的一声,凤倾城几乎听见脑中有惊雷炸开,整个人好似被雷劈到了一般,随之而来的是一脑袋的空白,似乎是不愿相信自己方才所听到的话,不仅仅是她,就连在场的其他知道成家大公子是何人的宾客,也是一脸的吃惊,甚至有些连要送进口中的酒水,也十分失态的撒在了衣服上,嘴角抽搐,难掩心中的惊诧。

    他们听错了吗?凤孤城说的可是城东成家的大公子?脑中浮现出那一个公子,且不说那大公子曾经在大火之中毁了容貌不说,还是一个傻子,不然成家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家业,也无法替大公子找到一个妻子?据说,不是没有找到妻子,花钱买一个贫苦人家的女子,不得成了么?可是,据说那傻子大少爷,傻归傻,人且粗暴了,还有买回来的女子,被他活活给打死的呢,甚至还有连新婚之夜都没有撑过去的,新娘子便死在了洞房之中。

    死的新娘子,没什么身份地位,成家便也只用了一些银子将对方的贫苦父母给打发了,息事宁人,不过,这事情传来传去,却没有人再敢嫁到成家去,就连庙里的小乞丐都不愿意。

    凤孤城要将堂堂的凤家大小姐嫁给那个傻子成家大少爷?

    如果是真的的话,那昌都城可又要有好戏可看了。

    “倾城,你觉得如何?我倒是觉得你们挺般配的,不过,嫁人的总归是你,你也应该说说你的想法。”凤孤城见凤倾城愣神的当口,立即开口提醒道,心中的恶意越发的浓烈,要知道,他绞尽脑汁想出这么个人,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呢。

    凤倾城她不是眼高于顶么?她不是认为,这世上没有谁配得上她的身份以及美貌么?哼,那么,他就偏偏要让凤倾城知道,落在他的手中,他便是让她嫁给一条狗,她也必须得遵从。

    一旁的安宁虽然不知道那成家大公子到底是怎样的人物,但是,能够让凤倾城露出如此“精彩”的表情,那定是不简单的啊!

    凤倾城的脸色,仅仅是用“惨白,难看”等字眼,是无法形容得了的,在她的心里,充斥着太多的情绪,嫌恶,不甘,愤恨……

    嫌恶,是嫌恶那个成家大公子,她虽然没有看过那个成家大公子的样貌,但是,单单是听人家说,她就有几分了解了,被火纹身,那疤痕还在脸上,可想而知会有多吓人了。

    不甘,是为她自己不甘,她堂堂的凤家大小姐,那么一个傻子,怎配得上她?

    愤恨,她愤恨凤孤城竟然用这样的手段来羞辱她,将她嫁给一个那么不堪的男人,他是要毁了她啊!

    想到关于成家大公子的那些传闻,凤倾城眼中的嫌恶,不甘,愤恨更加的浓烈,凤倾城的身体几乎都在隐隐的颤抖着,凤孤城这个可恶的男人,他还问她的意见么?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她的心情吧!不,他有想过,他是想着,自己越难堪越好,越凄惨越好。

    “堂哥,倾城……”凤倾城正要开口,声音比起方才,多了几分虚弱,若说她方才是装出来的楚楚可怜,那么此刻她身上流露出来的那一分虚弱,却是真真切切的楚楚可怜,没有半分伪装。

    许多人一看,都忍不住想要帮帮她,可是,狼超越了感性,那些刚对凤倾城生出了同情之心的人,仅仅是在下一瞬间,便挥开了脑中的想法,因为,他们看了这么久的好戏,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凤孤城分明就是在利用凤倾城的婚事而打压着她啊。

    凤孤城如今是凤家的当家人,凤家在北燕国那是什么地位?他们可不敢轻易惹怒了这个新任的当家人啊。

    所以,为了不为自己惹出祸端,他们也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出凤家人的内部风雨了。

    凤倾城刚想要说什么,但是,仅仅是说出了这几个字,便再一次被凤孤城无情的打断,凤孤城说是要征询凤倾城自己的意见,但是,却是打从心里,没有打算给凤倾城发表意见的机会,“倾城啊,堂哥又想到一人,城南商家的家主稍早还在跟我说,倾城是个好姑娘,若是谁能够娶得倾城,那可是三生有幸的福气,呵呵……听那语气,商家家主对倾城还是颇为倾慕的,嫁人当嫁给疼爱自己的男人,就如宸王妃这样,那才算是幸福,依我看,倾城若是嫁给了商家家主,定是会被捧在手心里疼爱着,这多好,倾城,你看如何?”

    凤孤城笑得异常的灿烂,凤倾城的脸色却是更加难看,大厅中的其他人,都静默不语,不过,他们的脑中却是思绪万千,商家的家主?是那个已经年过七十,连小妾都十八房的商家家主么?

    凤孤城是打算让凤倾城去给那商家家主做第十九房小妾呢?

    “商家家主七十好几,妻妾十八房。”苍翟在安宁的耳边低声的呢喃,似乎是在替安宁解释为何凤倾城的脸色会这样难看。

    安宁看着凤倾城的表情,嘴角上扬,原来如此啊,难怪凤倾城高兴不起来了,方才她那样心甘情愿的想当苍翟的妾,现在,这么个现成妾放在她的面前,她应该是满意了呵!

    “凤大小姐,凤家当家人说的不错,女人啊,就得嫁给疼爱自己的男人,那幸福,等到你嫁过去了,自己定是会体会得到的。”安宁忍不住揶揄道,心中分外畅快,凤倾城自作孽,得罪的人都不愿放过她啊。

    凤倾城身体一晃,抬眼狠狠的瞪了安宁一眼,“你管不着!”

    安宁是在看着她的好戏么?这个女人,上一次将自己羞辱得那么惨还不够,现在还要继续么?她又怎知道,她自己做下的事情,足以让安宁对她的恨,不死不休,安宁又怎会放过每一次羞辱她的机会。

    凤倾城自视甚高,性子高傲至极,对于这样的人,你想要折磨她,就要在她最在意的东西上下功夫,她高傲,那么就折辱她的高傲,将她的自尊狠狠的踩在脚下,从心里上折磨她,贬低她,羞辱她,甚至比对她使用酷刑还要让她难受。

    瞧,现在凤倾城不就是很痛苦么?

    安宁呵呵一笑,却是但笑不语。

    苍翟眼神一凛,顿时浮出一丝不悦,冷声道,“凤家便是这样对待贵客的吗?”

    苍翟的眉宇之间透着危险之意,凤孤城心中一紧,立即上前一步,一巴掌狠狠的打在凤倾城的脸上,“放肆!”

    啪的一声,异常的响亮,在大厅之中,每一个人听了,都深觉诧异,饶是安宁也没有料到,凤孤城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当众给凤倾城这么一个耳光,那一巴掌打在凤倾城的脸上,单是听那声音,就足以想象得到,凤孤城下手有多重,他怕是丝毫都没有手下留情啊。

    安宁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凤倾城被这一巴掌打懵了,那巨大的力道,甚是让她身体一倾斜,好不容易稳住了,只是,回过神来的她缓缓抬眼,对上凤孤城的双眸,“你打我?!”

    脸颊上那火辣辣的疼,如此的明显,这一耳光,不仅仅是打在了她的脸上,更是打掉了她方才好不容易抓住的那一分狼。

    凤孤城敢打她,从八岁开始,她就不允许自己再如八岁之前那样,受凤孤城的大骂,可是,今日……

    “你算什么东西!”凤倾城的狼已经宣告消亡,她已经不能忍了,身体赫然站起来,扬起手,似乎打算要将方才那一耳光还给凤孤城。

    只是,凤孤城早有防备,他身为男子,身形又属于高大之流,轻而易举的握住了凤倾城高扬着的手腕儿,咬牙切齿的道,“我打你,那是因为你该打,凤家的贵客,尤其是你能够得罪的?”

    一时之间,这堂兄妹二人的剑拔弩张,让大厅中的气氛高涨了起来,众人看着这激烈的一幕,心里异常的激动。

    凤倾城脸色涨红,挣扎了片刻,依然挣脱不了凤孤城的钳制,紧咬着牙,原本美丽的小脸,此刻倒是有些扭曲狰狞了起来。

    凤孤城冷哼一声,凤倾城想和他斗,还嫩了点儿!

    “倾城,今日,我告诉你我算什么东西,我凤孤城是凤家的当家人,这个身份,是否有资格教训你了?别以为你是我的堂妹,我就会对你纵容,我告诉你,你现在,必须得跟宸王妃道歉,不然……”凤孤城一字一句的道,警告的意味儿彰显无遗。

    凤倾城眉心紧皱,冷笑出声,“道歉?跟她道歉?”

    他是在开玩笑吗?让她跟安宁道歉?她办不到,怎么也办不到!

    凤孤城似乎早料到凤倾城会有这样的反应,凤倾城的性子,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高高在上惯了,不会轻易低下她那高傲的头颅,不过,他就是很乐意让她低下去。

    “不道歉吗?你以为你不道歉,我不能或者是不敢拿你怎么样么?”凤孤城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声音只容二人听得见。

    凤倾城狠狠的等着他,“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就怎样,你别忘了,你的婚姻大事,还在我的手上掌握着,只要我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你的命运,你现在还不道歉么?”凤孤城冷笑一声,欣赏着凤倾城在他的手上挣扎的画面。

    “你……卑鄙!”凤倾城咬牙切齿。

    凤孤城不以为意的一笑,卑鄙又如何?他相信,若是凤倾城如今处在他的位置上,定也会千方百计的打压自己。

    “两条路给你自己选择,道歉,或者是不道歉,你可要想好了啊。”凤孤城轻笑一声,放开了凤倾城的手腕儿,退后一步,站在一旁,十分惬意的等待着凤倾城做决定。

    凤倾城目光闪烁着,她现在想要杀人的心都有了,道歉的话,便是将自己的尊严放在安宁的脚下,任凭她踩踏,若是不道歉,那么,凤孤城的威胁可不会留情。

    凤倾城脑中不断的纠结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凤倾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好似已经下定了决心,端着酒杯,上前几步,十分艰难的开口,“宸王妃,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方才倾城太过无礼,冲撞了贵客,还请贵客莫要怪罪,倾城再次以酒赔罪。”

    凤倾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这句话说完的,她只知道,每说出一个字,就好似有一个耳光打在她的脸上,带给她的屈辱不是一星半点儿,她甚至不敢去看安宁,因为,她知道,自己若是看到安宁此刻得意的表情,她定会奔溃,做出什么更加失去狼的事情来。

    安宁满意的笑道,“凤大小姐言重了,你这赔罪,我接受就是。”

    凤倾城也有委曲求全的一天么?她想,不仅仅是委屈求全,凤倾城以后的日子,怕是会更加的难过。

    “今天是凤家的大喜之日,方才当家人不还说要双喜临门吗?可别为了这一点小插曲,而耽搁了凤家大小姐的亲事,若真是耽搁了,那安宁可就要心里不安了啊。”安宁敛下眉眼,眼底闪着精光,故意将大家的注意力又转回到凤倾城的婚事上。

    方才,苍翟低声的将凤孤城给凤倾城找的这两个夫婿人选,都一一介绍了一下,现在安宁对那两人有了一定的了解,幸灾乐祸的意味儿更浓了些。

    凤倾城最后会嫁给谁呢!具体的说,这两个火坑,凤倾城会被推进哪一个!

    正想着,安宁便听得凤孤城的声音在大厅之中响起,“不如,就由宸王妃替倾城堂妹选择一个吧!相信,宸王妃选择出来的,定是倾城的良配!”

    安宁饶有兴致的挑眉,没有想到凤孤城会给她抛来这么一个权力。

    良配么?方才那两个人,哪一个算是良配啊,这个凤孤城的心思,还真是邪恶得很呢,不过,正合了安宁的意!

    凤倾城啊凤倾城,她怎么也想不到,她的命运如今掌握在她安宁的手中吧!这么好的机会,她自然要好好为凤倾城选一个!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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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凉习惯在每一章的题外话中写上这么一句了,嘎嘎,姐妹们放心,题外话中的内容,是不计入正文字数的哟,嘿嘿~这是给作者和读者联络感情滴专属区域,哈哈~谢谢支持哇

183章 悲愤寻死,亲手推她入火坑!

    不仅仅是安宁没有料到,凤孤城会将这个问题抛给她,几乎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有想到,凤孤城会在这个时候上演这么一出,让宸王妃替凤家大小姐在方才的那两个人选之中选一个出来作为凤倾城的夫婿。

    这到底是烫手山芋,还是凤孤城故意讨好宸王妃,所抛出的好处呢?

    这个疑问在众人的心中盘桓片刻,他们就有了答案,看宸王妃此刻眼睛中那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光亮,就可以知道,答案是后者了。

    宸王妃很乐意替凤倾城选一个啊。不过,众人都想知道,宸王妃的选择会是怎么样的。

    所有人都摈弃凝神,目光落在宸王妃的身上,似乎是在期待着她开口。

    安宁扫了众人一眼,视线特意在凤倾城震惊错愕,然后逐渐变得不甘与慌乱的脸上多停留了片刻,凤倾城她在害怕,害怕自己推她进火坑么?

    而是,这又如何是好,她的选择便就是那么两个,哪一个不是火坑呢?况且,她可是很乐意亲手推凤倾城入火坑的啊!

    单是想想,安宁就觉得身体里的血液沸腾了起来,不过,安宁却是将自己心中的激动与不怀好意掩饰得极好,敛了敛眉,不疾不徐的浅抿了一口茶,呵呵的笑道,“凤当家是高看我安宁了,替凤家大小姐选择夫婿,这么大的事情,安宁怎么担当得起,若是选得不好,那可不就要葬送了凤家大小姐的一生了吗?”

    安宁的声音徐徐而来,如春风拂面,不过,听在众人的耳里,却是摸不透这个宸王妃的心思,听宸王妃这话,敢情是在推辞了。

    就连凤倾城的心里也生出了一丝希望,即便是知道自己的婚事今日她自己做不得主,但是,无论是一个怎样的结果,她都不愿由安宁来做这个选择与决定。

    这像什么话?她凤倾城的命运与婚姻掌握在她的情敌手中?这一点,凤倾城是万万不能接受的,便是想想,她都觉得受不了,方才低声下气的向安宁道歉,已经是她所能承受的极限了,可是……

    凤倾城紧咬着唇,她确实也害怕着,害怕自己被安宁操控,同时也害怕安宁下一波的羞辱。

    凤倾城看着安宁,她现在才发现,这个女子,看似无害,但是,若真是论起算计来,或者自己怕也不是她的对手。

    该怎办?凤倾城脑中不断地浮现出这个问题,但是,她却找不到答案,只希望安宁能够将这事情推脱了,放她一马。

    凤倾城总是这么乐观,安宁又怎会放她一马?

    安宁刚说出那一句话,突然一个转折,继续开口道,“但是,既然凤当家这么看得起安宁,那么,安宁自然会好好对待这件事情,一定替凤家大小姐选一个良配!”

    凤倾城心中咯噔一下,不知道为何,在安宁说出“良配”两个字的时候,她竟然听出了一丝讽刺与不怀好意。

    不怀好意么?安宁是在意自己对苍翟有意思,所以才会如此对自己?不,不仅仅是这样,她隐隐觉得,安宁对她的针对已经超出了寻常,凤倾城从来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但是此刻,有一件事情从她的脑海冒出来,心中不由得窜出一丝凉意。

    她记起了东秦国的事情,那个小丫鬟……凤倾城下意识的挥开脑中所猜测的,不断的告诉自己,不可能,那件事情没有谁知道,安宁对她的针对,一定不是因为那件事情。

    可是,即便是这样想着,安慰自己,凤倾城依旧感觉到不安,越来越浓烈的不安几乎要将她淹没。

    “哈哈,如此就多谢宸王妃了,你替倾城选了夫婿,倾城倒还应该感激你。”凤孤城呵呵的道,十分庆幸自己方才所做的决定,事实上,他也只是抛出的试探而已。

    凤孤城不笨,他自然是看出了,眼前这个宸王妃和那小侍卫本就是一人,想到那小侍卫曾经对凤倾城做过的事情,以及眼前这宸王妃眸中偶尔闪过的对凤倾城的敌意,他猜想,这个宸王妃是不喜欢凤倾城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就是自己的盟友了。

    事实上,是凤倾城向宸王妃道歉时的心不甘情不愿,促使着他做了这个决定,让宸王妃替凤倾城选,这怕是要比自己亲自决定凤倾城嫁给谁,得到的效果还要好得多。

    毕竟,他是想让凤倾城从心里受到折磨,不是吗?

    宸王妃的配合,让他十分的满意,看此刻凤倾城慌乱的神色,他就知道,自己方才所做的决定太对了。

    哼,凤倾城啊凤倾城,叫你觊觎人家的丈夫,这不是她自找的罪受么?这罪,凤倾城可要承受得住才好啊!

    “感激么?如果是凤大小姐有这个心,也未尝不可。”安宁笑意嫣然,脸上的笑容分外的无害,感激么?感激倒是不必,对她安宁最大的安慰,就是越来越惨,让她心中畅快便好。

    不过,一些明眼人心中却是打了个突,这个宸王妃,还真是不简单啊,感激?若真是在那两个选项中替凤倾城选择一个夫婿,就等于是将凤倾城推入了火坑,可怜凤倾城堂堂的凤家大小姐,竟然被捅了一刀,还得感谢那刺她的人,这不是讽刺是什么?

    众人不由自主的看向凤倾城,似乎是想要看看,她此刻的反应,果然是看到凤倾城那脸色,不仅仅是用难看二字形容得了的了,且不说她脸上的惨白无色,就连那原本精致的五官,此刻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而扭曲着,不知为何,看到凤倾城此刻的模样,原本那些倾慕于她倾城容貌的男人,此刻竟然不由得皱了皱眉,心中生出一丝嫌恶。

    那样一个拥有倾城之姿的女子,竟然也有这样扭曲的一面吗?真是一点儿也不可爱,而反观那个宸王妃,脸上含笑的模样,可煞是迷人,此刻将二人对比起来,他们倒是觉得方才宸王殿下的话,说得太有理了。

    有宸王妃这么优雅高贵,且谦和有度的女子为妃,人家哪还看得上凤倾城啊。

    凤倾城紧咬着牙,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似乎是在努力让自己镇定,终于,她抬眼看向安宁,脸上扯出一抹笑容,满脸的友好,“宸王妃,倾城一直都十分羡慕宸王妃……”

    凤倾城想着对安宁说些好话,虽然心中不甘愿,但是,总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安宁推入火坑强啊,只是,她刚说到这里,便有人将她的话给打断。

    打断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安宁,安宁又如何没有看出凤倾城的心思,这个时候讨好她?哼,没门儿!安宁状似无意的呵呵笑道,“所以,凤大小姐才想替和安宁一起伺候宸王么?”

    平缓的语调,但听在众人的耳朵里,却透着些微的讽刺。

    凤倾城身体一怔,没有想到,她会拿这件事情来堵自己,她分明就是故意的,此刻,如果她的手中有一把刀,她定会冲动的冲上去,将安宁碎尸万段,只是,她却知道,现在她周遭都是对她不利的因素,所以,她不能冲动行事,强撑起脸上的那一抹笑容,“倾城不敢。”

    安宁挑眉,不敢么?三番四次的觊觎,这哪是不敢的样子?

    亏是苍翟,若是换成其他的男人,早在那次皇宫的时候,怕就要被凤倾城给勾引了去了。

    “敢与不敢又如何?凤大小姐,我们还是来谈谈的你未来夫婿吧。”安宁眸光微转,将话题扯到这件事情上,她和凤孤城一样,丝毫也容不得凤倾城有半分的逃避。

    话落,果然看到凤倾城脸上强撑着的笑容也有一丝龟裂的迹象,安宁满意的敛眉,继续道,“那商家家主,倾慕于你,若是娶了你,定当会好好疼惜,不过,听闻那商家家主竟然是七十多岁的老头子了,凤大小姐怎么着也才不过十二岁,这五十年的差距,可不小的呢,王爷,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啊?”

    苍翟好看的眉峰微挑,亲自替安宁将空了的茶杯给添上热茶,淡淡的道,“不是还有城东成家的大公子么?”

    “对啊,还有城东成家的大公子,大公子的年岁和凤家大小姐的也十分相配,这一点,倒是天作之合。”安宁恍然大悟的道,满意的点头,不过,突然,她的眉心又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似在为着什么事情伤脑经,叹息了一口气,“不过……”

    “不过什么?”苍翟仰头喝下一杯酒,十分惬意的看着宁儿为凤倾城的亲事“伤脑筋”的模样,嘴角却是莞尔,宁儿啊宁儿,看来是玩心大起了,既然她想玩,他自然要配合着她。

    众人看宸王妃如此“认真”的模样,也都有些恍然,兴致高昂的看着眼前的一出好戏,即便是瞥见凤倾城的为难,也都当做没看见,因为,这个时候,他们还不明白么?新官上任三把火,凤家新任的当家家主,摆明了是要找凤倾城的麻烦,他们才不会去横插一脚,说不定还会为自己找来麻烦。

    凤孤城方才连自己的爹反对他,他都借由凤家规矩的名义,将他赶了出去,更何况是对付别人呢,这个时候,隔岸观火,明哲保身才是明智之举,不是那个人,没有那点儿能耐,便是说一句话都有可能引火烧身。

    “不过,我可听说,城东成家的大公子是个傻子,凤家大小姐是多聪明的人啊,怎么能够配一个傻子?”安宁满口指责的道,那模样,似乎真的在为凤倾城抱不平。

    “有一句话说得好。”苍翟赫然开口,饶有兴致的道,“傻人有傻福啊,成家大公子若是娶了凤家大小姐,那当真是印证了这句话了,这不是傻人有傻福是什么?凤当家,你说是不是?”

    “宸王说得可他太对了,成家和我凤府结亲,那还真是福气。”凤孤城呵呵的道,不着痕迹的瞥了凤倾城一眼,他几乎可以猜到这个宸王妃会替凤倾城选怎样的一条路。

    凤倾城紧咬着牙,想要开口反抗,但是,还未来得及开口,安宁便再一次抢过她说话的机会,“还别说,如此一想,倒还真是一桩好姻缘,凤当家,你让我替凤大小姐选,我就选这个成家大公子吧,你觉得可有什么不妥?”

    “宸王妃都认为这是一桩好姻缘,那就真的是一桩好姻缘了。”凤孤城配合着安宁一唱一和,凤倾城嫁给那个傻子大少爷么?那他还真得好好看看凤倾城嫁到成家的下场。

    “不!”凤倾城一个字几乎是从牙齿缝中蹦出来,真的要她嫁给那个傻子么?不,她不甘心,她不嫁!

    “不什么不?倾城可是有异议?”凤孤城眸子一凛,隐约露出一丝不悦,在他还仅仅是单纯的凤孤城的时候,这一丝不悦,谁都不会放在眼里,但是,此刻,他的身份不同了,堂堂的凤家当家人,便是詹家家主和墨家家主在表面上都要给几分面子,更不用说是其他人了。

    凤孤城话刚落,便转向九位长老,朗声道,“各位长老,你们觉得,倾城嫁到成家这事儿,可有不妥之处?”

    九位长老沉吟片刻,率先有人开口道,“当家人有权决定凤家子女的亲事,孤城乃是当家人,这事情便有孤城决定便可。”

    有一人开口,其他人也竞相附和,就连先前支持凤倾城的几人,也都在附和的人当中,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知道,凤家现在是凤孤城说了算,他初上位,正是立威之时,这个时候,若是谁要拦了他的路,便是他们身为凤家的长老,以后在凤家的日子也是难过的。

    他们可不想得罪了凤家以后的掌舵人,这时便也只有做那一根墙头草,见势而动。

    凤孤城满意的看着这一切,再次体会到,则凤家当家人的身份是多么的好用,而和他相反,凤倾城脸上浮出一丝绝望,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他们全都支持着凤孤城!

    凤倾城只感觉到脑袋晕得慌,看着凤孤城嘴角扬起的得意,凤倾城眸子一凛,很好,他们就这么联合着将自己推入火坑么?而他们,在场的那些个宾客,也都眼睁睁看着她,嫁给那傻子少爷?他们有些人还追求过自己,不是吗?可是现在呢?

    嘴角勾起一抹讽刺,他们或许看上的只是凤家大小姐这尊贵的身份而已,如今,她虽然依旧是凤家大小姐,但是,地位却是大不如前了啊。

    “倾城……”凤孤城挑眉道。

    “凤孤城,你的如意算盘,休想得逞!”凤倾城咬牙道,方才还想着委屈求全,但是,她错了,委曲求全根本起不到丝毫作用,反而会让他们将自己越逼越狠。

    她宁愿死,都不愿让凤孤城如愿!

    眼里划过一抹狠意,安宁察觉到她的异样,心中一怔,凤倾城她想死!

    “不好,快拦住她!”安宁大叫出声,在安宁开口的同时,凤倾城的身体也朝着一旁的柱子撞去,霎时,所有人都被凤倾城的举动给惊呆了,距离凤倾城较近的人,看着这一幕,竟也不知道该有何动作。

    亏得追电听到安宁的吩咐,立即闪身上前,砰地一声,凤倾城撞在了柱子上,与此同时,追电也拉住了凤倾城的衣服,适时的减轻了撞击的力道。

    额上冒出一丝鲜血,凤倾城身体一软,滑到在地上,不过,她的意识却依旧清晰,看着围过来的这些人,凤倾城嘴角勾起一抹绝望,她还没死么?为什么不让她死呢?

    若不是追电的那一拉,凤倾城这一下,怕是早就死了。

    凤孤城见凤倾城气息尚在,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可不希望她就这么死了,他才坐上当家人的位置,自然要让凤倾城多受些折磨,顺便让凤倾城看着自己的辉煌。

    凤家以后是属于他凤孤城的时代!

    凤倾城被疼痛包围着,气息渐渐虚弱,浑身的无力感袭来,这一刻,她是彻底的感觉自己回到了八岁之前的日子。

    “倾城,你这是何苦?你这不是让堂哥我为难吗?”凤孤城走到凤倾城身旁,蹲下身子,亲自将她扶起来,那模样,看起来倒真是关切极了,好似方才那个逼凤倾城的人不是他一样。

    凤孤城一手揽着凤倾城的背,附身在她耳边低低的开口,嘴角有一抹微不可查的邪恶一闪而过,“凤倾城,你想自寻短见么?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你最好给我乖乖的,不然,你若真的自杀成功了,我就扒了你的衣服,让整个北燕国都来欣赏你的尸体,我说到做到,你别怀疑我的决心和狠心。”

    凤倾城身体一怔,几乎是不敢相信他的话,他说了什么?他要那么羞辱自己么?对上凤孤城的双眼,她知道,这个人定会说到做到。

    闭上眼,此刻凤倾城的耳边只响着凤孤城的警告,心中被愤恨和不甘填满,她只感觉,她好似一只待宰的羔羊,命运全由不得她自己。

    满意的看着凤倾城的反应,凤孤城朗声道,“来人,带大小姐回房间休息,对了,别忘了找大夫,过不久便是大小姐成亲的日子,千万不能让她方才受伤的地方留半点儿疤痕。”

    凤孤城意有所指,似乎是在故意提醒着凤倾城,凤倾城闭着的双眼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睁开眼,任凭府上的下人抬着自己,带着她走出大厅,外面的太阳本来照得人暖烘烘的,可是,凤倾城却依旧感觉到浑身都被冰冷包围着。

    大厅里,少了凤倾城这个主角的身影,但是,话题依旧围绕在她的身上,凤孤城当众敲定了凤倾城和成家大公子的亲事,虽然只是单方面的决定,但这又如何?且不说成家和凤家有生意上的往来,能够攀上凤家,可是成家占了便宜,就看在成家大少爷那种条件上,成家也是巴不得能和凤家结成这门亲事的,更何况,成家那傻子大少爷能够娶到凤家大小姐,那可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到的好事啊。

    凤倾城的婚事已成定局,各位宾客竞相道贺着“双喜临门”,对凤孤城来说,还真是双喜临门啊,当上了凤家的当家人,还排除了异己。

    一直看着这一切的北燕皇帝和苍翟则是沉默的喝着酒,二人的眸中有如出一辙的讽刺,以及事情全在掌控之中的闲然。

    宴会继续着,不过,安宁有些意兴阑珊,苍翟察觉到安宁的情况,想到如今安宁的身子,顿时起身告辞,北燕皇帝自然是知道苍翟心疼安宁有孕在身,舍不得她太过劳累,便让二人现行离开。

    将安宁送上了马车,苍翟单独吩咐了铜爵一件事,铜爵严肃的领命,随后,看着宸王和王妃的马车消失在了视线之中,铜爵才转身,隐没在街角的转角处。

    他接到任务,尚书千金今日冲撞了王妃,王爷说,不能让她再有冲撞王妃的机会,铜爵立即便明白该怎么做了。

    回到宅院,苍翟甚至没有让安宁落地,一直将她抱着进了房间,将安宁安安稳稳的放在榻上,今日得知自己当爹的消息,他可还没有从那喜悦之中回过神来呢,现在房间中就只有他们二人,谁也不能打扰。

    苍翟如得到自己心爱玩具的孩子,大手覆着安宁的小腹,俊脸埋进安宁的怀中,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你说,若今天凤倾城成了当家人,那情况又会如何?”安宁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缓缓开口。

    苍翟皱了皱眉,似乎不满意安宁在这个时候提起那个女人,但安宁的问题,他却不能不回答,“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安宁挑眉,想到今日自己察觉到的事情,立即将苍翟从自己的怀中拉出来,准备拷问,“你到底做了什么?”

    苍翟若是什么都没做,又如何能够掌控全局?

    苍翟嘴角微扬,“不过是让某些人改变决定而已。”

    似乎是不愿多说,随即上榻,搂着安宁,享受着和她们母子二人共处的宁静时光……

    凤府,距离凤孤城成为当家人,已经过去了三天,凤府在这三天的时间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十分明显的一项,便是挂满了整个凤府的大红绸,那日,凤孤城当众决定了凤倾城和成家大公子的婚事,便一刻也没有停留,第二日,成家老爷便上凤府,替大公子提亲,并且和分孤城商量了成亲的日子,就定在三日之后。

    明日就是凤倾城成亲的日子,自从凤倾城那日被送回了她自己的住所之后,整个人几乎是被软禁了起来,除了每天送吃的下人,凤孤城下令,不许任何人进入凤倾城的院子,院子里,时时刻刻都有侍卫守着,几乎是连一只苍蝇都无法飞出去。

    凤倾城坐在椅子上,头上仍然包着白色的锦缎,那日撞伤的额头依旧没有痊愈,想到凤孤城当日所说的话,凤倾城眼中满是冷意,哼,说什么让大夫来替她看伤,不能让她的额头上留下一点儿疤痕?那不过是凤孤城的场面话罢了,他怕是恨不得自己带着伤,恨不得自己留下疤痕吧。

    一想到那日,凤倾城就万分的憋屈,不止一次的想过寻短见,可是,每次下定了决心,凤孤城的威胁就在她的耳边盘旋,她不得不承认,凤孤城还是有一些了解她的,料定了她不可能允许自己承受那样的羞辱,即便是死了,也不行!

    吱嘎一声,门从外面被推开,凤倾城原本就拧在一起的眉毛皱得更紧,这两天,除了送饭的丫鬟能够进这个屋子,她还没有看到别人进过,“滚出去。”

    门口之人怔了怔,很快再听得吱嘎一声,凤倾城以为丫鬟已经出了房间,狠狠的将手边的茶杯摔在地上,但是,身后却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她还没出去吗?

    心中的怒气更是高涨,“现在连一个小小的丫鬟,也不听使唤了吗?我叫你滚出去,你聋了吗?”

    凤倾城歇斯底里的叫喊,此时,已经被逼到热锅上煎烤的她,哪里还能保持住平日里的那一份优雅?

    来人停住脚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这样发怒有什么用?可以改变现状吗?”

    那声音让凤倾城身体一怔,赫然转身看向来人,来人虽然是丫鬟的装扮,脸上也经过刻意的伪装,但是,她依旧认得出来,她不是詹楚楚是谁?

    “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的笑话的吗?如果是的话,你看到了,是不是很好笑,现在的我,是不是很可怜,半点儿由不得自己,呵呵……”凤倾城疯狂的笑出声来,见到詹楚楚的那一刻,她浑身的尖刺好像更多了,狠狠的瞪着詹楚楚,“你看到了,这便是我八岁之前的状态,若是没有爷爷的庇护,凤倾城什么都不是,在凤家,权力与地位,真的是太重要了。”

    “可惜,可惜我败了,你不是答应过要帮我的吗?你帮到哪儿去了?为什么竟然让那凤孤城得了便宜,占尽了所有的好处?”凤倾城想到此,神色更是疯狂,猛地上前,抓住詹楚楚的双肩,不断的摇晃,这是她一直以来都想要质问詹楚楚的,她好不容易相信这个女人一次,以为她真的能够帮自己,但是,结果呢?

    詹楚楚皱眉,心中浮出一丝愧疚,她本来是有把握的,凤孤城当上凤家当家人的结果,让她也是十分的吃惊,这些年,在东秦国,她不仅仅是为了替凤翔报仇而已,这些年,她为凤家所做的,足够取信于凤老爷子,两年前,她回到北燕国之后,凤老爷子就已经给了她掌控凤家暗部的权力,凤家在明有凤家军,在暗,实际上还有暗部的存在,暗部的存在,便是在凤家,都是一个秘密,像凤裕这样的人都不知道。

    暗部是直属于当家人,由每一代当家人秘密相传,暗部的作用,就是为了防范于未然,防备任何可能威胁到当家人的力量,暗部成员世代相袭,皆不得透露任何关于暗部的秘密,凤老爷子中风之后,她知道凤倾城有争夺当家人的野心,便就决定,利用暗部那些隐藏在凤家产业的暗部成员,来支持凤倾城,凤倾城成了名正言顺的当家人,那么,她便可以将暗部的秘密告诉她,让暗部为凤倾城服务。

    对于这个女儿,她一直觉得亏欠,便只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弥补她,这一次当家人的争夺,她利用暗部以其中几个原本支持凤裕的长老的把柄做威胁,逼迫他们临时转向凤倾城,好给凤裕沉重的一击,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没有想到,凤孤城会有所动作,我查明了事情的缘由,原本答应了改投你一票的几个长老,都说凤孤城对他们下了毒,让他们必须支持他,才能得到解药,为了保命,所以……”詹楚楚嘴角勾起一抹苦涩,顿了顿,继续道,“比起那些把柄被揭穿,他们更加害怕丢了老命,一群墙头草。”

    凤倾城明白了过来,原来如此,想到当时凤裕查票时的震惊,他也是发现支持他的人的背叛了吧!

    “凤孤城,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的狼子野心。”凤倾城咬牙切齿,怪只怪,她和凤裕都太大意了,以为凤孤城不会对当家人的位置有任何想法,毕竟,凤裕若是成了当家人,那么,他就是下一任当家人的人选了,不是吗?可是,结果却……

    事实上,凤孤城虽然有权力的野心,但是,上面压着一个凤裕,他即便是争夺当家人的位置,也是没有什么希望的,不过,皇上却改变了他想法,皇上承诺了他当家人的大位,他又怎会不抓住机会呢?

    北燕皇帝和苍翟,一明一暗,一个负责将凤孤城说服,并推出去,另外一个,就是保证那些长老能够支持凤孤城,苍翟只是下了一个命令,而这执行命令的人,就是善毒的追电了,易容过后的追电以那些长老的生命威胁,轻而易举的得到了他们的会临阵倒戈,支持凤孤城的承诺,事实证明,这一招真是好用极了。

    凤倾城斜睨了詹楚楚一眼,想到二人合作之时,詹楚楚想要得到的好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现在好了,我失败了,你的目的也落空了,你应该听说了吧,凤孤城要把我嫁给城东成家那个傻子少爷,你知道那傻子少爷怎么样么?他痴傻不说,还被火毁了容,我以后就要面对那么一个男人,哼,哈哈……不仅如此啊,听说,他曾经好几任新娘,连新婚之夜都没有活过去呢,哈哈,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詹楚楚心中一颤,猛地将凤倾城抱进怀中,“对不起,对不起……”

    凤倾城曾经所受的苦,她也有份儿,若是当年,她在她的身边的话,那么,她也不会受那么多的欺负,现在,如果她帮她得到了当家人的位置,那么,她也不用任凭别人来决定她的命运。

    凤倾城疯狂的大笑着,“对不起?你跟我说对不起,哈哈……好笑得很,你也知道跟我说对不起?我告诉你,现在我是这样,你放心,你的女儿也逃不掉……”

    “我……天然已经离开了凤府。”詹楚楚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口,在得知凤孤城成了当家人的第一时间,她就已经连夜暗中将天然送了出去,以前,凤家是她们的保护伞,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凤倾城眉心大皱,笑得更是疯狂,“离开了?呵呵……离开了么?你还真是心疼你的女儿,不忍她受丁点儿的委屈啊。”

    “倾城,我带你走!”詹楚楚抓住凤倾城的手臂,坚定的道。

    凤倾城怔了怔,沉默片刻,却是冷笑一声,满脸讽刺的道,“怎么?你是在同情我吗?不,我不用你同情,你带我走?你怎么带我走?别忘了,现在凤孤城的守卫,我若是化成苍蝇,都飞不出去。”

    詹楚楚脸上闪过一抹失落,凤倾城说的不错,凤孤城想来是铁了心要让倾城嫁给那个傻子大少爷,她能够进来,都只能扮作丫鬟,费了好大的力气。

    她本打算利用暗部,来反对凤孤城,可是,如今的暗部已经分裂成两部分,一部分在她的掌控之中,另外一部分则是只认当家人的,这两天,甚至好几次询问她,何时将暗部的秘密告诉新任当家人,她都借口安抚了下去。

    詹楚楚敛下眉眼,心中一阵纠结,她已经对不起凤倾城了,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那个傻子大少爷,将一生给毁了吗?

    愧疚不断的从心里冒出来,詹楚楚沉吟片刻,终究是开口,“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

    凤倾城有片刻的恍惚,对上詹楚楚坚定的双眸,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相信她,她上次说了帮自己得到当家人的位置,可是,结果呢?这一次,她说一定要救自己,这又会不会是另外一次的打击与失望?

    可是,明天就是成亲的日子,她难道就真的要坐以待毙吗?凤倾城闭上眼,心里挣扎着,再次睁开眼之时,眼神变得锐利,“这是你说的,我再相信你一次,如果,这一次你又食言了,我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除了依靠詹楚楚的帮忙,她还能怎样?便是不确定詹楚楚能不能将自己救出去,她也只能选择赌一把,若是赢了,她或许会感激一下詹楚楚,但若是输了……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若是输了,她的命运……便是万劫不复。

    “好,你等着我,我自会安排营救。”詹楚楚心中一喜,现在唯一的方法,怕也只有利用暗部她还能掌控的那一部分人,明日抢亲!

    昌都城的街道上,人潮攒动,前几天传出消息,凤家大小姐要嫁给城东的成家那个傻子大公子,听了这个消息的人,几乎是每一个都震惊不已,有些不敢相信他们所听到的。

    凤家大小姐是什么身份?而那城东的成家大公子,又是什么德行?这两人在他们看来,几乎是云与泥的差别,竟然能够结成夫妻,这可比凤孤城当上了凤家新任的当家人还要让人觉得兴致高涨啊。

    这两人若是站在一起,那会是怎样的画面?可听说那个成家的大公子,人傻不说,还粗暴得很,几个新娘子都没有过得了新婚之夜呢,不知道这凤家大小姐会不会特别一些。

    几乎是整个昌都城的百姓,都在等着大婚之日的到来,有些成家的亲朋好友,在成亲的前一天,就到府上道贺了,成家这一次大肆操办,成家老爷可是笑得合不拢嘴,据说成家大少爷从得知这个消息开始,见到人就宣传,“我要娶一个大美人,大美人……做媳妇儿……”

    昌都城的一家成衣店内,安宁和苍翟刚让人做了几身东秦国女子的衣裳,出了店门,一个身影便撞了过来,苍翟立即眼疾手快的将安宁护在怀中。

    “对不起,对不起。”妇人忙不迭的道歉,似乎真的是无意中撞到,不过,安宁没有被这人方才的一撞惊吓到,倒是因为看到此人的面容而震惊了。

    妇人虽然经过刻意的装扮,但是,脸上那一条粉色的疤痕却依旧格外明显,安宁身体一怔,几乎是一眼,就确定了这个人是谁。

    “三夫人?”安宁叫出声来,可不就是三夫人么?当年在东秦国消失,后没有踪迹的三夫人,安宁猜想得到,这三夫人定是回了北燕国,可是,她今日出现在这里,又是一身凤府丫鬟的打扮,精明的安宁,几乎是在那一刹那间,脑中就闪过太多的猜想。

    三夫人这么鬼鬼祟祟的,是刚从凤府出来么?她进凤府,为了什么?同一时间,安宁脑中便跳出一个答案,她是去看凤倾城的吧!

    照算来,三夫人还是凤倾城的娘亲呢!她会眼睁睁的看着凤倾城嫁给那么个傻子少爷么?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仅仅是片刻间,安宁心中便知道,若要凤倾城顺利出嫁,这个三夫人,不得不防啊!

    正思索间,一脸疑惑的三夫人抬眼,正好和安宁的目光相对,安宁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朗声道,“三夫人,好久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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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章 新婚地狱,凤倾城的罪有应得!

    礼尚往来?凤倾城眉心州的更紧,是她所想的那样吗?紧紧的握着手中的这块令牌,那令牌似乎分外的灼人,不过,凤倾城却在很快的时间内,让自己镇定下来,再次对上安宁双眼之时,她的眼里比起方才,多了几分平静,“谢谢宸王妃的礼物,不过,宸王妃口中的礼尚往来,倾城可承受不起了,倾城没有送过任何礼物给宸王妃,又何来的‘礼尚往来’一说?”

    安宁挑眉,心中冷哼,怎么?倒是装起镇定来了么?

    “呵呵,你怎会没送过礼物给我?我说有就有,如果风大小姐记不得了,我不介意好好的提醒你,那日,我大婚,你打昏了大皇子苍耶后做了什么?”安宁目光紧锁着凤倾城,眼里激射出一道凌厉的光芒,果然看到凤倾城神色之间闪过些微异样,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安宁继续说道,“凤倾城,堂堂的凤家大小姐不该是敢做不敢当的人!”

    “我什么都没做!”凤倾城被安宁的视线看着,头皮有些发麻,但她知道,对于那件事情,她不能承认,稍早,她猜想安宁是不是已经知道那件事情和她有关,她还告诉自己,安宁不可能知道,因为,她几乎是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但是,在看到安宁拿给她的这一块令牌的时候,她就明白,安宁已经知道了,既然安宁已经知道了,那么这段时间,安宁这些所有针对她的举动,包括游街示众的羞辱,包括亲自替她选了这么一个傻子大少爷做夫君,完全都是为了替那个小丫鬟报仇啊,她隐隐发现,比起狠来,自己恐怕不是安宁的对手,这个女人,镇定的可怕,心思缜密得可怕,步步为营,时常人畜无害的模样,但在关键时候,却是一把利刃,又让人防不胜防。

    “哼,什么都没做?你说什么都没做,我就相信么?”安宁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从苍翼那里得到的消息,她早就肯定了这个凤倾城的罪过了,不是吗?

    “那证据呢?这个东西,貌似和我无关吧!”凤倾城掂了掂手中的令牌,不以为意的道。

    “证据?凤大小姐,我忘了告诉你,我今天来,不是要从你的口中得到你的承认的,意思就是,你承不承认,对我们来说,没有丝毫差别。”安宁嘴角的笑意更浓,在凤倾城对面的位置上,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凤倾城皱眉,“你欲加之罪,冤枉了我又当如何?”

    凤倾城的话引得安宁一瞥,安宁沉默片刻,竟是耸了耸肩,呵呵的笑出声来,但是,从她口中吐出的字,却每一个都好似从冰窖里过了一遍一样,让人觉得寒冷刺骨,“冤枉?宁可错杀一千,我也不愿放过一个。”

    不错,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正是因为凤倾城触碰到了安宁的逆鳞,安宁才会如此决绝,凤倾城若仅仅是觊觎苍翟,那么,她对她略施小惩也就罢了,但是,她对碧珠的伤害,不单单是小惩小戒就可以抵消得了的,安宁的脑海中浮现出碧珠的身影,那单薄的身子的无助,那眼神之中所流露的不安与防备,每一样都是让安宁对凤倾城不死不休的理由。

    凤倾城眸光一窒,不可思议的看着安宁,好似见到了鬼魅一般,她说什么?宁可错杀,也不愿放过?她做没做,有没有证据,对安宁来说,都不重要么?她突然觉得,一直以来,自己都小瞧了这个安宁。

    “你不可以这样!”凤倾城咬牙道,她明白,安宁一心认定她和那件事情有关,而事实也正是如此,但即便是这样,她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承受安宁的对付,现在,她可以说是四面楚歌,面对着凤孤城,还有这成家的大少爷,她就已经是头大了,若是再多一个安宁,她吃不消的。

    安宁嘴角微扬,丝毫没有掩饰她的讽刺,“我为何不能?”

    凭着凤倾城和碧珠的事情有关,仅仅是这一点,就有足够的理由了,她安宁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若是惹到了她,对方不留下一些惨痛的交代,她是不会罢休的。

    安宁丢下这一句话,赫然起身,虽然是一身素雅清丽的打扮,但是,那一刻,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势,却让人有些震慑,饶是凤倾城心中也不由得咯噔了一下,看安宁的眼神,更是防备,“你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安宁有些不耐烦的皱眉,“我不是说了吗?我是来给你送礼的。”

    但是凤倾城又怎会相信,不过,这一次,她还没有继续开口,便听得安宁的声音再一次在房间之中响起,“别担心了,我不会对你怎样,因为,用不着我动手,不是吗?都是女人,我又怎会在你洞房花烛夜对你怎样?这样,成家大少爷可就不开心了。”

    安宁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不会动手,凤倾城也休想好过,凤倾城想到方才当着众人的面儿将她压在地上,胡乱的撕扯着她身上衣服的傻子大少爷,脸色更是沉了下去,她几乎无法想象,今晚的洞房花烛夜会是怎样的状况。

    安宁将凤倾城的害怕看在眼里,凤倾城她也有害怕的时候么?

    不过,凤倾城眼中的害怕,渐渐的多了几分期待,安宁挑眉,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凤大小姐,你是在希望你娘亲来救你么?”

    凤倾城心里一惊,看向安宁,“你……”

    她怎么知道?她怎么知道詹楚楚会救她?不,关键是……她怎么知道,詹楚楚是她的娘亲?安宁虽然曾经是安平侯府的二小姐,她和詹楚楚认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她又如何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的呢?

    安宁却没有心思替她解惑,扬起嘴角,淡淡的开口,“如果你是在等她的话,那么就不必等了,因为,今天你是等不到了。”

    “你做了什么?”凤倾城紧咬着牙,心中唯一的希望在听到安宁的话的时候,渐渐的开始崩塌了,詹楚楚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而这事情,定和安宁脱不了干系,对啊,安宁想要找自己报仇,她十分乐意看到她继续处在成家的水深火热之中,又怎会让詹楚楚将她救出去呢?

    安宁耸了耸肩,满脸的无辜,“我可什么都没做。”她确实是什么都没做,做这些事情的,是苍翟罢了。

    凤倾城心中郁结一股难以名状的怒气,此刻,她想要起身,狠狠的教训安宁,打掉她脸上的无辜,可是,她身体的虚软无力,仅仅是努力支撑着自己站起来,超前走了两步,便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身体一个踉跄,扑倒在一旁的桌子上。

    “该死的凤孤城!”凤倾城轻声低咒,他到底给她用了什么药?

    安宁见凤倾城的模样,饶有兴致的挑眉,仔细一想就明白凤倾城为何会这样,方才在凤府的时候,凤倾城就一副娇弱无力的模样,对于那成家大少爷的动手动脚,丝毫反抗的力道都没有,想来,凤孤城应该是做了什么吧!

    也对,她若是凤孤城的话,也会防着一手,毕竟,她可不想看到凤倾城让事情再出现变数,不过,凤孤城怕也没有想到,詹楚楚暗地里还有那么一次行动,若不是前天自己正好阴差阳错的遇到了詹楚楚,对她心生怀疑,那么今日詹楚楚怕是已经将凤倾城给劫走了吧!

    安宁莞尔一笑,那笑容异常的迷人,“凤大小姐,你恼羞成怒,要对我来硬的了么?不过,可惜了……”

    安宁摇了摇头,满意的看着凤倾城狠狠的瞪着自己的模样,似乎十分享受对方的仇视与愤恨,她和凤倾城注定是敌人,现在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安宁心中倒是觉得极其的畅快,以后,她要对付凤倾城,明刀明枪的来,那可要有趣得多了。

    正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有人口齿不清的叫着“新娘子……大美人儿……”,不用想,安宁也知道来人是谁,而凤倾城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安宁丝毫不会放过讽刺凤倾城的机会,意有所指的道,“成家大少爷对凤大小姐还真是着迷得紧,这天还没黑呢,就迫不及待的想见他的新娘子了。”

    “你……你别以为我会就此落魄!”凤倾城紧咬着牙,朝着安宁吼道,但是,由于身体的虚软,连吼出来的声音,也少了那么几分气势,看起来,倒是有那么几分虚张声势的意味儿。

    “是吗?那我们拭目以待。”安宁挑眉,在凤倾城愤恨的目光中,安宁嘴角笑意嫣然,两个女人视线交汇着,其中的刀光剑影,异常激烈。

    二人对峙了片刻,正好门被推开,扑鼻而来的酒气,瞬间充斥着整个房间,而在成家大少爷进来之时,另外一个人也走了进来,那就是一直在门外等着安宁的苍翟,安宁在房间里,独自面对凤倾城,他是不会放心的,便也只有在门外,全神戒备的守候着,若是屋内有丝毫动静,下一刻,他便会出现,不会让凤倾城有机会伤到安宁分毫。

    不过,此刻苍翟进来,可不是为了防备凤倾城,而是防备着这个成家大少爷,这成家大少爷今日凤府的作为,他是亲眼见到过的,他可不能让成家大少爷误伤了宁儿。

    苍翟将安宁护在怀中,正好避开了大醉了的成家大少爷的冲撞,关切的检视着安宁的身体,明明知道方才成家大少爷没有撞到安宁,但他也要亲自确认一遍才放心,对于安宁,他从来都是小心翼翼,不允许出现丝毫差错。

    苍翟的举动让安宁心里一暖,却是让凤倾城看了,觉得分外刺眼,目光灼灼的瞪着那一对男女,直到一个身体挡住了她的视线,稍微一抬眼,看到的这张脸让她心里立即冒出一丝嫌恶,此刻,她恨不得将这个男人给踢出房间,但是,她却是力不从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成家大少爷靠近。

    “新娘子……洞房……洞房……”成家大少爷涎着一脸的笑,朝着凤倾城走近,想到娘亲的交代,成家大少爷就异常的兴奋,娘说了,洞了房,新娘子就会给他生儿子,儿子就可以陪他一起玩。

    凤倾城的身体隐隐颤抖着,支撑着身体站起来,但还没来得及站起来,那身影便扑向了自己,撕扯着她的衣服,扑鼻而来的酒味儿,让凤倾城皱眉,许是因为醉酒的关系,此刻成家大少爷撕扯她衣服的动作,比起今天在凤府的时候,还要强大得多,没有丝毫怜惜,甚至引得凤倾城痛呼出声。

    想到坊间关于这个成家大少爷的传闻,听说他粗暴,好几个新娘连新婚之夜都没有活过去,那么,她今晚……一想到此,凤倾城心中就冒出一股寒意。

    呆愣之间,只听得啪的一声,她胸前的衣服应声而裂,凤倾城回过神来,见衣服已经在成家大少爷的粗暴之下,被撕扯开来,露出里面的一片中衣,凤倾城心中一紧,立即护住胸前,“不要……别碰我!”

    成家大少爷皱了皱眉,似乎十分不满意凤倾城的举动,想也没想的一巴掌就打在了凤倾城的脸上,啪的一声,在新房之中异常的响亮,饶是凤倾城一时之间也没有防备过来,被这一打,脑袋一片空白。

    凤倾城看着成家大少爷,眼里充满了怨恨,安宁和苍翟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挑眉,这成家大少爷在喝了酒之后,明显比之前要粗暴了许多,浑身都透着一股戾气,方才给凤倾城的那一耳光,可是丝毫都没有手下留情啊。

    安宁眸光微闪,看着凤倾城脸颊上的那个五指印,几乎可以想象今天晚上,这洞房之中会是怎样的激烈,这成家大少爷,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呢!

    敛了敛眉,安宁想着,人家小两口的洞房花烛,她和苍翟还继续待在这里,未免太不合适了,既然凤倾城有成家大少爷陪着,那么她就离开吧,不过,安宁在走之前,却是关切的看了凤倾城一眼,对着成家大少爷说道,“成大少爷,新娘子如此娇滴滴的,你可要好好爱护了,若是打坏了,这么漂亮的媳妇儿就没了,那可就不好了。”

    谁知那成家大少爷听到这话,却是不以为意,厉声道,“娘说了,媳妇儿若是不听话,就要好好教训!”

    安宁挑眉,不可置否,难怪之前的新娘子,会连洞房花烛夜都过不了。

    “那如此的话,我们就不打扰二位了。”开口的是苍翟,拉着安宁的手,二人相携走出房间,刚出了门,便听得凤倾城在新房中的求救声,“宸王……宸王……救我……”

    这个时候,她还叫着宸王救她么?

    安宁斜睨了一眼苍翟,神色之间多了一丝促狭,“人家叫你呢,这么楚楚可怜的,你不去救吗?”

    苍翟对上安宁的目光,深邃的眸中隐隐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着,立即转身,果然,刚走出一步,身后便传来安宁的声音,“你去哪儿?”

    他走的方向,可是新房的大门啊!此刻,新房之中,凤倾城的声音越发的凄惨,除了凤倾城求救声,还有男人的说话声,偶尔掺杂着一些责打的声音,几乎可以想象,此刻新房之中是怎样的一个画面。

    背对着安宁的苍翟嘴角微扬,此时,安宁眼中的促狭不在,那一丝促狭却是浮现在苍翟的嘴角,“宁儿不是叫我去救人么?”

    安宁眸光闪了闪,“谁……谁叫你去了?”

    救人?他还真去啊?她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但很快,安宁便反应过来,苍翟的性子,又怎会去救凤倾城?皱了皱眉,一个猜测跳进安宁的脑海,安宁顿时恍然大悟,这个苍翟,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想要捉弄自己么?

    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安宁迅速的恢复了镇定,听到苍翟的声音传来,“你呀!方才你不是叫我去么?”

    “那宸王便去救吧!妾身就不伺候着宸王殿下一起了。”安宁云淡风轻的道,随即转身,在身后新房的激烈声中,朝着成府大厅的方向走去。

    苍翟眉心一皱,原本嘴角的促狭立即垮了下去,这是怎么回事?宸王殿下?这是多久之前安宁对他的称呼?

    仅仅是片刻,苍翟便反应过来,无奈的摇摇头,都说他宸王苍翟绝世精明,正正精明的人是安宁才对,她总是能够一眼看出自己的心思,而自己,只有被她吃的死死的,想到方才宁儿的话,苍翟禁不住莞尔,这丫头,连妾身都用出来了。

    苍翟立即转身,朝着安宁追了上去,宁儿如今怀有身孕,他可不能让她在成府如今这么复杂的环境中,离开自己的视线分毫。

    安宁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嘴角扬起一抹得逞,似乎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与掌控之中,很快,苍翟便追上了安宁,一把从身后抱住安宁,安宁停住脚步,任凭苍翟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随即苍翟浑厚的嗓音,便在头顶上飘来,“你这丫头,就不能吃吃醋么?”

    语气透着明显的哀怨,宁儿就是太聪慧了,太了解他,所以,才把他抓得牢牢的,他还真是拿她半点儿办法都没有。

    安宁手抚上苍翟搂在自己小腹上的大掌,眸中的光亮异常耀眼,“我若吃醋了,那就代表,你的心已经被别人分了去,不过,既然你的心已经不完整了,那我吃醋又有何用?”

    苍翟身体一怔,下意识的将安宁抱得更紧,像是宣誓一样,坚定的道,“永远不会有这一天的,我的心,永远都完整的属于你安宁一人。”

    安宁感受到他突然的紧张,呵呵的笑道,“这我倒是相信。”

    苍翟深邃的眸中多了几分笑意,不过,仅仅是过了片刻,安宁的声音便再次传来,“如果有一天,你的心不完整了,那……我也就不要了!”

    前一世走过的路,她不愿再重走,这一世,她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永远不再有背叛。

    “永远不会有这一天!你永远都不能不要我!”苍翟的语气更是坚定,这辈子,他不可能再爱上除了宁儿之外的女子,天知道,他的心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安宁相信,对于苍翟,她是全身心的信任,经过前一世的背叛,她本来不会那么深信一个人,更何况是一个男人的承诺与真心,但是对于苍翟,她就像是魔怔了一般,毫无条件的信任,他素来都是一个重承诺的人啊!

    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安宁将整个身体都窝进苍翟的怀中,这个男人是值得相伴终生的!

    成府,热闹的气氛持续高涨着,对于今天的婚宴,成府可是大肆操办的,大厅那边,宾客们的吃着酒,竞相道贺成府能和凤家结亲。

    成夫人应付了宾客,好不容易脱了身,到了院子中,方才,成大少爷已经进了洞房,成夫人一直担心着,一来,那凤家大小姐可不是她儿子以往娶的那些个女人,万一,她对自己的儿子做了什么,二来,成夫人担心她那傻儿子会不知轻重,又在洞房之中闹出人命来,虽然新任的凤当家说了,凤大小姐嫁入了成家,就是成家的人,但成府和凤府结亲的事情,几乎是整个昌都的人都知道,若是在洞房之中闹出人命,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成夫人急匆匆的到了新房外,屋子里,女人嘶喊声,让她脸上浮出一丝笑意,她这儿子,傻归傻,但是,终归是个男人,现在,她确定自己的儿子压制得住凤倾城,她也就安心了。

    房间里,红烛摇曳,床上,凤倾城的身体早已经不着寸缕,满眼屈辱的看着房顶,以及身上不断起伏的男人,整个人好似陷入了深渊之中,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够忍受得住这一切,她甚至希望自己就此封闭了感官,逃避眼前的一切,可是,身上男人的粗暴,却让她每一次都被疼痛拉回狼,一次一次的提醒着她,她的下场。

    新婚之夜,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新婚之夜竟是这样的,她突然想到安宁的那个小丫鬟,那时,她是不是也是如此绝望?凤倾城皱眉,虽然如是想着,但是,她对于那碧珠却没有丝毫悔意,别人的生死,别人的悲惨,从来都不在她凤倾城的关心范围之内。

    看着身上的男人,凤倾城脑中浮现出安宁和凤孤城的身影,眼中的恨意凌厉,紧咬着牙,凤倾城在心里发誓,她凤倾城不会就此认输!

    正想着,胸前传来一阵剧痛,凤倾城回过神来,才发现,这个神志不清的傻男人竟张口就咬住了她胸前的肉,等到他终于松开之时,那里赫然已经有两排鲜红的血印,“你这畜生!”

    “呵呵……呵呵……”成家大少爷只是傻笑着,那模样,更加让凤倾城看了,恨得牙痒痒。

    翌日一早,凤倾城醒来之时,天色已经大亮,而身旁的男人早已经不见,凤倾城动了动身子,全身好似被碾压过一样,低头一看,身上的狼狈几乎是惨不忍睹,原本如玉的肌肤上,随处可见伤痕,除却青青紫紫的瘀痕,甚至还有血痕,尤其是双腿之间的屈辱,几乎让凤倾城奔溃。

    “啊……”凤倾城痛苦的叫出声来,眼前的一切都提醒着她昨晚的事情,她不知道在那男人的粗暴之下,昏死过几次,每一次醒来,都是如身临地狱一般的折磨。

    她恨,她恨啊!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被惊动的凤倾城看向门口,却只见一个妇人朝她走来,凤倾城皱眉,“你是谁?”她想起来,可是,身体的疼痛,让她比起昨日,都还显得虚弱。

    成夫人目光在凤倾城的身上扫了一眼,最后停留在她的脸上,自始至终,态度都是高高在上,“我是谁?人家做儿媳的,这个时候早该到公公婆婆那里敬茶去了,你倒好,难不成还等着我们做公公婆婆来给你敬茶吗?”

    凤倾城不笨,立即明白了来人是谁,成家大少爷的娘亲么?一想到此人和成家大少爷有关,凤倾城就更加没有好脸色,“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成夫人也不是一个好打发主,“不欢迎我?我告诉你,这里是我的地方,你欢不欢迎,都没有丝毫差别,我可要提醒你,这里是成家,可不是你们凤府,你若是在成家摆你凤家大小姐的架子,以后的日子有你受的。”

    事实上,在昨夜,她根本就没有离开房间外面,确定凤倾城没有丢了小命,她才放下心来,不过,放心归放心,对于这个凤大小姐,成夫人心中也早就想到了对付的办法,既然凤当家都说了,自此之后,凤倾城是她成家的人,那么,她就得好好调教调教她,现在来,就是给她下马威的。

    凤倾城皱眉,还没来得及消化掉成夫人的意思,便听得成夫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来人,将东西拿上来,伺候大少夫人吃了,大少夫人那还有活儿要做。”

    成夫人吩咐道,随即,门外早就候着的丫鬟,立即鱼贯而入,凤倾城见此状况,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立即拉过被子,将身体遮住,看向成夫人,正好看到她嘴角的那一抹不屑的笑,凤倾城心里气不打一处来,连这么个小小的妇人,也踩在她的头上了吗?

    她方才说了什么?还有活儿要做?“我是凤家大小姐!”

    成夫人嘴角的讽刺更浓,“那是以前,现在你是我成家的媳妇儿。”

    这个凤倾城,果然是要调教的。

    凤倾城脸色更是沉了下去,成夫人看着凤倾城的表情,冷笑一声,“还不快些伺候大少夫人穿衣洗漱,别忘了必须要把那碗汤给喝了,若是她不喝,你们几个知道该怎么做!”

    丫鬟们立即上前伺候,夫人交代了,那碗汤少夫人若是不喝,就用灌的,灌也要灌下去。

    成夫人没有再理会凤倾城,深深的看了凤倾城一眼,转身走出房间,出了房间之时,她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这是凤当家给她的东西,凤当家吩咐了,每日让凤倾城吃上那么一点儿,保证凤倾城服服帖帖的,便是想违抗她的命令,都没有力气,而那碗汤里,她正好是放了这个。

    听着屋子里传来的咒骂上,以及隐约夹杂着的呼痛声,成夫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凤倾城别以为她是凤家小姐嫁到成家,就能够踩在她的头上。

    五皇子府,书房内。

    五皇子苍澜看着手中的这颗药丸,眼神之中,一片阴沉,“本皇子给了你多少时间了。”

    堂下,一儒雅公子站在那里,五皇子冷冽的语气,让他有些心惊胆战,“回……回五皇子的话,已经三个月了。”

    “已经三个月了,你还没有找到解药吗?”五皇子眸子一凛,浑身的冷意更浓,不错,他要的就是解药,那个小侍卫……不,应该说是那个宸王妃才对,想到此,五皇子心中便是一阵挫败,他以大牛的身份在苍翟身旁潜伏了这么久,不但没有得到丝毫有用的信息不说,竟然连那小侍卫是个女人都没有看出来。

    脑中浮现出那一抹绝美的身影,她的伪装可够深的啊!

    与其再浪费时间,倒还不如做回五皇子,他前一个月,倒还能瞒得过去,但是,时间久了,终究会露出破绽,这几个月,他趁着机会两头跑,实在是划不来。

    可是,他却不得不继续跟在苍翟的身旁,因为,他可没有忘记,自己吃了宸王妃一颗药丸,那本是在走投无路之时,取信与她,心中盘算着,只要拿到解药,再让人研究配置,那么,那颗药丸对自己的威胁也就不大了,可是,他没想到,用了这么长的时间,他的人也只是能够复制出那每月一次所吃的,只能暂时起压制作用解药,真正的解药,到如今都没有找到,想到此,五皇子满心的不悦,“一群混账东西!”

    “五皇子殿下,再给属下一段时间,属下一定竭尽全力,讲真正的解药配出来。”儒雅公子拱手道,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恭敬的呈上去,“五皇子殿下,这是暂时压制的药。”

    五皇子紧蹙的眉峰,依旧无法舒展开来,拿过瓷瓶,放在桌子上,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淡淡的吩咐道,“你且下去吧,再给你十天的时间,十天之内,若是配不出解药,你的命就不用留下了。”

    那儒雅公子心中一颤,额上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是,属下这就去研制。”

    五皇子嗯了一声,儒雅公子便退了下去,书房里,五皇子平缓的气息突然变得急促,脸上突然变得狰狞起来,毒性发作了!

    五皇子睁开眼,双眼好似要爆裂开来一般,宸王妃……宸王妃……五皇子的脑中满是那个宸王妃的身影,这毒,还真是折磨人!

    快速的将手中的那一颗药丸塞入口中,吞下去,过了片刻,才渐渐的平息下来,他最初的那一步是不是走错了?是他太大意了,竟然小看了那个小侍卫,本以为是普通的毒药,却没想到,竟然这么棘手。

    “苍翟啊苍翟,娶个女人都这般难对付,看来,我还真是不敢小瞧了你啊。”五皇子眸子微眯着,正此时,房门被推开,五皇子妃詹玉容端着茶走进来,刚叫出“殿下”二字,五皇子便暴喝出声,“滚出去!”

    詹玉容身体一怔,脸上的笑容顿时换成了委屈,但她却不敢违逆五皇子的意思,咬了咬唇,终究还是退了出去,这段时间,殿下的脾气越来越难以捉摸,好几次,自己都惹怒了他,五皇子已经好些时日不到她房里歇息了,她可不敢再激怒殿下了。

    詹玉容却不知道,她小媳妇儿的委屈模样更是让五皇子的心中厌恶,若是他的王妃,能够有那宸王妃一半儿的聪慧与能耐,那么……

    五皇子再闭上眼,可是让他愤怒的是,一闭上眼,眼前竟是那宸王妃的一颦一笑。

    “该死的!”五皇子低咒出声,那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对,一定是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跟着他们这么久,竟然连那小侍卫是个女人都没有察觉,他竟然被一个女人给骗了去,对,一定是这样的!一个有夫之妇,又有什么魅力,能够吸引得了他呢?

    凤倾城已经嫁给成大公子几天的时间,不过,当日凤府发生的事情,以及凤家大小姐和成家大公子的结合,依旧是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他们心中都猜测着,凤大小姐嫁给成大少爷后,在成府过着的又是怎样的日子。

    凤倾城所过着的日子么?这一点,百姓们要靠猜测,不过,对安宁来说,却不用猜,因为,凤倾城每一天的行踪,都有人汇报给她。

    已经是傍晚时分,安宁坐在院子的凉亭中等待着苍翟回来和她一起用晚饭,铜爵站在凉亭外,王爷有事不在王妃身边之时,他便是王妃的护卫,王爷交代,必须寸步不离的守着王妃,不能让王妃有丝毫的差错。

    王妃怀有身孕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但是,作为主子的贴身侍卫,这件事情,铜爵是知晓的,现在,他保护的不仅仅是王妃,还有小主子,因此,铜爵更是不能让自己有丝毫的懈怠。

    安宁一边等着苍翟,一边想着自己听到的汇报,嘴角自然而然的扬起,听说,凤倾城在成府,虽然是贵为大少夫人,但日子着实是不好过的,想她那么一个高高在上惯了的人,如今白天受着成夫人的刁难不说,晚上还得伺候那傻子大少爷,听说已经有些不成人形。

    又听说,成府,每天夜晚,都会传出女人痛苦的求救声,有时候屋子里还有桌椅被撞到的声音。

    再听说,成家的大少夫人,这两天,连床都下不了了,据说是被那傻子大少爷折磨得够呛。

    安宁想着,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讽刺,凤倾城啊凤倾城,这些不都是她自找的么?

    突然,院子的另外一边传来一阵喧闹,安宁皱眉,抬眼看去,却只见那边浓烟滚滚,火光闪耀。

    安宁心里一怔,赫然起身,正好有下人朝着这边匆匆赶来,“王妃,不好了,下人房……下人房那边失火了。”

    下人房失火?安宁眸子一紧,“快,快救火。”

    安宁也跟着朝着下人房的方向而去,铜爵想要阻止,但是,他也或多或少有些了解王妃的性子,她所做的决定,饶是主子也不一定能够阻拦得了,他现在该做的,是紧随着王妃,贴身保护着,不能让王妃和她肚中的小主子出丝毫的差错。

    很快,安宁便到了失火现场,而此时,大火烧得更是旺盛,几乎是所有的下人都在救火,只是,这下人房又是怎么会失火的?

    “这是怎么回事?”安宁问道。

    “恩人,奴才也不知道,我们赶来的时候,这边已经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开口的是大牛,手上提着水桶,脸上亦满是灰尘。

    安宁皱眉,幸好这个时间不是休息的时间,若是等大家都睡了,那么……“可还有人在里面?”

    经安宁这一问,有人猛地叫了一声,“不好,英子丫头今日得了风寒,王妃是准了她假的,她吃了药一直都在房间躺着呢。”

    这一下,在场的人都傻了,安宁看着那熊熊大火,还有人在里面?正要吩咐大家救人,一个身影却朝着大火跑了进去。

    “大牛,你干什么?”有人叫道,那朝着大火跑去的人,不是大牛又是谁?

    “恩人,大牛会把人救出来的。”大牛头也没有回,但声音却是异常的响亮,周围的人都感叹着大牛的英勇,但是,安宁的神色却是骤然变了变。

    大牛?他真的是救人么?安宁眸子紧了紧,看着那一抹声音渐渐的消失在大火之中,眼神变得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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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章 撕破脸皮,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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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尚往来?凤倾城眉心州的更紧,是她所想的那样吗?紧紧的握着手中的这块令牌,那令牌似乎分外的灼人,不过,凤倾城却在很快的时间内,让自己镇定下来,再次对上安宁双眼之时,她的眼里比起方才,多了几分平静,“谢谢宸王妃的礼物,不过,宸王妃口中的礼尚往来,倾城可承受不起了,倾城没有送过任何礼物给宸王妃,又何来的‘礼尚往来’一说?”

    安宁挑眉,心中冷哼,怎么?倒是装起镇定来了么?

    “呵呵,你怎会没送过礼物给我?我说有就有,如果风大小姐记不得了,我不介意好好的提醒你,那日,我大婚,你打昏了大皇子苍耶后做了什么?”安宁目光紧锁着凤倾城,眼里激射出一道凌厉的光芒,果然看到凤倾城神色之间闪过些微异样,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安宁继续说道,“凤倾城,堂堂的凤家大小姐不该是敢做不敢当的人!”

    “我什么都没做!”凤倾城被安宁的视线看着,头皮有些发麻,但她知道,对于那件事情,她不能承认,稍早,她猜想安宁是不是已经知道那件事情和她有关,她还告诉自己,安宁不可能知道,因为,她几乎是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但是,在看到安宁拿给她的这一块令牌的时候,她就明白,安宁已经知道了,既然安宁已经知道了,那么这段时间,安宁这些所有针对她的举动,包括游街示众的羞辱,包括亲自替她选了这么一个傻子大少爷做夫君,完全都是为了替那个小丫鬟报仇啊,她隐隐发现,比起狠来,自己恐怕不是安宁的对手,这个女人,镇定的可怕,心思缜密得可怕,步步为营,时常人畜无害的模样,但在关键时候,却是一把利刃,又让人防不胜防。//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哼,什么都没做?你说什么都没做,我就相信么?”安宁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从苍翼那里得到的消息,她早就肯定了这个凤倾城的罪过了,不是吗?

    “那证据呢?这个东西,貌似和我无关吧!”凤倾城掂了掂手中的令牌,不以为意的道。

    “证据?凤大小姐,我忘了告诉你,我今天来,不是要从你的口中得到你的承认的,意思就是,你承不承认,对我们来说,没有丝毫差别。”安宁嘴角的笑意更浓,在凤倾城对面的位置上,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凤倾城皱眉,“你欲加之罪,冤枉了我又当如何?”

    凤倾城的话引得安宁一瞥,安宁沉默片刻,竟是耸了耸肩,呵呵的笑出声来,但是,从她口中吐出的字,却每一个都好似从冰窖里过了一遍一样,让人觉得寒冷刺骨,“冤枉?宁可错杀一千,我也不愿放过一个。”

    不错,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正是因为凤倾城触碰到了安宁的逆鳞,安宁才会如此决绝,凤倾城若仅仅是觊觎苍翟,那么,她对她略施小惩也就罢了,但是,她对碧珠的伤害,不单单是小惩小戒就可以抵消得了的,安宁的脑海中浮现出碧珠的身影,那单薄的身子的无助,那眼神之中所流露的不安与防备,每一样都是让安宁对凤倾城不死不休的理由。

    凤倾城眸光一窒,不可思议的看着安宁,好似见到了鬼魅一般,她说什么?宁可错杀,也不愿放过?她做没做,有没有证据,对安宁来说,都不重要么?她突然觉得,一直以来,自己都小瞧了这个安宁。

    “你不可以这样!”凤倾城咬牙道,她明白,安宁一心认定她和那件事情有关,而事实也正是如此,但即便是这样,她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承受安宁的对付,现在,她可以说是四面楚歌,面对着凤孤城,还有这成家的大少爷,她就已经是头大了,若是再多一个安宁,她吃不消的。

    安宁嘴角微扬,丝毫没有掩饰她的讽刺,“我为何不能?”

    凭着凤倾城和碧珠的事情有关,仅仅是这一点,就有足够的理由了,她安宁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若是惹到了她,对方不留下一些惨痛的交代,她是不会罢休的。

    安宁丢下这一句话,赫然起身,虽然是一身素雅清丽的打扮,但是,那一刻,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势,却让人有些震慑,饶是凤倾城心中也不由得咯噔了一下,看安宁的眼神,更是防备,“你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安宁有些不耐烦的皱眉,“我不是说了吗?我是来给你送礼的。”

    但是凤倾城又怎会相信,不过,这一次,她还没有继续开口,便听得安宁的声音再一次在房间之中响起,“别担心了,我不会对你怎样,因为,用不着我动手,不是吗?都是女人,我又怎会在你洞房花烛夜对你怎样?这样,成家大少爷可就不开心了。”

    安宁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不会动手,凤倾城也休想好过,凤倾城想到方才当着众人的面儿将她压在地上,胡乱的撕扯着她身上衣服的傻子大少爷,脸色更是沉了下去,她几乎无法想象,今晚的洞房花烛夜会是怎样的状况。

    安宁将凤倾城的害怕看在眼里,凤倾城她也有害怕的时候么?

    不过,凤倾城眼中的害怕,渐渐的多了几分期待,安宁挑眉,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凤大小姐,你是在希望你娘亲来救你么?”

    凤倾城心里一惊,看向安宁,“你……”

    她怎么知道?她怎么知道詹楚楚会救她?不,关键是……她怎么知道,詹楚楚是她的娘亲?安宁虽然曾经是安平侯府的二小姐,她和詹楚楚认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她又如何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的呢?

    安宁却没有心思替她解惑,扬起嘴角,淡淡的开口,“如果你是在等她的话,那么就不必等了,因为,今天你是等不到了。”

    “你做了什么?”凤倾城紧咬着牙,心中唯一的希望在听到安宁的话的时候,渐渐的开始崩塌了,詹楚楚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而这事情,定和安宁脱不了干系,对啊,安宁想要找自己报仇,她十分乐意看到她继续处在成家的水深火热之中,又怎会让詹楚楚将她救出去呢?

    安宁耸了耸肩,满脸的无辜,“我可什么都没做。”她确实是什么都没做,做这些事情的,是苍翟罢了。

    凤倾城心中郁结一股难以名状的怒气,此刻,她想要起身,狠狠的教训安宁,打掉她脸上的无辜,可是,她身体的虚软无力,仅仅是努力支撑着自己站起来,超前走了两步,便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身体一个踉跄,扑倒在一旁的桌子上。

    “该死的凤孤城!”凤倾城轻声低咒,他到底给她用了什么药?

    安宁见凤倾城的模样,饶有兴致的挑眉,仔细一想就明白凤倾城为何会这样,方才在凤府的时候,凤倾城就一副娇弱无力的模样,对于那成家大少爷的动手动脚,丝毫反抗的力道都没有,想来,凤孤城应该是做了什么吧!

    也对,她若是凤孤城的话,也会防着一手,毕竟,她可不想看到凤倾城让事情再出现变数,不过,凤孤城怕也没有想到,詹楚楚暗地里还有那么一次行动,若不是前天自己正好阴差阳错的遇到了詹楚楚,对她心生怀疑,那么今日詹楚楚怕是已经将凤倾城给劫走了吧!

    安宁莞尔一笑,那笑容异常的迷人,“凤大小姐,你恼羞成怒,要对我来硬的了么?不过,可惜了……”

    安宁摇了摇头,满意的看着凤倾城狠狠的瞪着自己的模样,似乎十分享受对方的仇视与愤恨,她和凤倾城注定是敌人,现在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安宁心中倒是觉得极其的畅快,以后,她要对付凤倾城,明刀明枪的来,那可要有趣得多了。

    正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有人口齿不清的叫着“新娘子……大美人儿……”,不用想,安宁也知道来人是谁,而凤倾城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安宁丝毫不会放过讽刺凤倾城的机会,意有所指的道,“成家大少爷对凤大小姐还真是着迷得紧,这天还没黑呢,就迫不及待的想见他的新娘子了。”

    “你……你别以为我会就此落魄!”凤倾城紧咬着牙,朝着安宁吼道,但是,由于身体的虚软,连吼出来的声音,也少了那么几分气势,看起来,倒是有那么几分虚张声势的意味儿。

    “是吗?那我们拭目以待。”安宁挑眉,在凤倾城愤恨的目光中,安宁嘴角笑意嫣然,两个女人视线交汇着,其中的刀光剑影,异常激烈。

    二人对峙了片刻,正好门被推开,扑鼻而来的酒气,瞬间充斥着整个房间,而在成家大少爷进来之时,另外一个人也走了进来,那就是一直在门外等着安宁的苍翟,安宁在房间里,独自面对凤倾城,他是不会放心的,便也只有在门外,全神戒备的守候着,若是屋内有丝毫动静,下一刻,他便会出现,不会让凤倾城有机会伤到安宁分毫。

    不过,此刻苍翟进来,可不是为了防备凤倾城,而是防备着这个成家大少爷,这成家大少爷今日凤府的作为,他是亲眼见到过的,他可不能让成家大少爷误伤了宁儿。

    苍翟将安宁护在怀中,正好避开了大醉了的成家大少爷的冲撞,关切的检视着安宁的身体,明明知道方才成家大少爷没有撞到安宁,但他也要亲自确认一遍才放心,对于安宁,他从来都是小心翼翼,不允许出现丝毫差错。

    苍翟的举动让安宁心里一暖,却是让凤倾城看了,觉得分外刺眼,目光灼灼的瞪着那一对男女,直到一个身体挡住了她的视线,稍微一抬眼,看到的这张脸让她心里立即冒出一丝嫌恶,此刻,她恨不得将这个男人给踢出房间,但是,她却是力不从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成家大少爷靠近。

    “新娘子……洞房……洞房……”成家大少爷涎着一脸的笑,朝着凤倾城走近,想到娘亲的交代,成家大少爷就异常的兴奋,娘说了,洞了房,新娘子就会给他生儿子,儿子就可以陪他一起玩。

    凤倾城的身体隐隐颤抖着,支撑着身体站起来,但还没来得及站起来,那身影便扑向了自己,撕扯着她的衣服,扑鼻而来的酒味儿,让凤倾城皱眉,许是因为醉酒的关系,此刻成家大少爷撕扯她衣服的动作,比起今天在凤府的时候,还要强大得多,没有丝毫怜惜,甚至引得凤倾城痛呼出声。

    想到坊间关于这个成家大少爷的传闻,听说他粗暴,好几个新娘连新婚之夜都没有活过去,那么,她今晚……一想到此,凤倾城心中就冒出一股寒意。

    呆愣之间,只听得啪的一声,她胸前的衣服应声而裂,凤倾城回过神来,见衣服已经在成家大少爷的粗暴之下,被撕扯开来,露出里面的一片中衣,凤倾城心中一紧,立即护住胸前,“不要……别碰我!”

    成家大少爷皱了皱眉,似乎十分不满意凤倾城的举动,想也没想的一巴掌就打在了凤倾城的脸上,啪的一声,在新房之中异常的响亮,饶是凤倾城一时之间也没有防备过来,被这一打,脑袋一片空白。

    凤倾城看着成家大少爷,眼里充满了怨恨,安宁和苍翟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挑眉,这成家大少爷在喝了酒之后,明显比之前要粗暴了许多,浑身都透着一股戾气,方才给凤倾城的那一耳光,可是丝毫都没有手下留情啊。

    安宁眸光微闪,看着凤倾城脸颊上的那个五指印,几乎可以想象今天晚上,这洞房之中会是怎样的激烈,这成家大少爷,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呢!

    敛了敛眉,安宁想着,人家小两口的洞房花烛,她和苍翟还继续待在这里,未免太不合适了,既然凤倾城有成家大少爷陪着,那么她就离开吧,不过,安宁在走之前,却是关切的看了凤倾城一眼,对着成家大少爷说道,“成大少爷,新娘子如此娇滴滴的,你可要好好爱护了,若是打坏了,这么漂亮的媳妇儿就没了,那可就不好了。”

    谁知那成家大少爷听到这话,却是不以为意,厉声道,“娘说了,媳妇儿若是不听话,就要好好教训!”

    安宁挑眉,不可置否,难怪之前的新娘子,会连洞房花烛夜都过不了。

    “那如此的话,我们就不打扰二位了。”开口的是苍翟,拉着安宁的手,二人相携走出房间,刚出了门,便听得凤倾城在新房中的求救声,“宸王……宸王……救我……”

    这个时候,她还叫着宸王救她么?

    安宁斜睨了一眼苍翟,神色之间多了一丝促狭,“人家叫你呢,这么楚楚可怜的,你不去救吗?”

    苍翟对上安宁的目光,深邃的眸中隐隐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着,立即转身,果然,刚走出一步,身后便传来安宁的声音,“你去哪儿?”

    他走的方向,可是新房的大门啊!此刻,新房之中,凤倾城的声音越发的凄惨,除了凤倾城求救声,还有男人的说话声,偶尔掺杂着一些责打的声音,几乎可以想象,此刻新房之中是怎样的一个画面。

    背对着安宁的苍翟嘴角微扬,此时,安宁眼中的促狭不在,那一丝促狭却是浮现在苍翟的嘴角,“宁儿不是叫我去救人么?”

    安宁眸光闪了闪,“谁……谁叫你去了?”

    救人?他还真去啊?她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但很快,安宁便反应过来,苍翟的性子,又怎会去救凤倾城?皱了皱眉,一个猜测跳进安宁的脑海,安宁顿时恍然大悟,这个苍翟,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想要捉弄自己么?

    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安宁迅速的恢复了镇定,听到苍翟的声音传来,“你呀!方才你不是叫我去么?”

    “那宸王便去救吧!妾身就不伺候着宸王殿下一起了。”安宁云淡风轻的道,随即转身,在身后新房的激烈声中,朝着成府大厅的方向走去。

    苍翟眉心一皱,原本嘴角的促狭立即垮了下去,这是怎么回事?宸王殿下?这是多久之前安宁对他的称呼?

    仅仅是片刻,苍翟便反应过来,无奈的摇摇头,都说他宸王苍翟绝世精明,正正精明的人是安宁才对,她总是能够一眼看出自己的心思,而自己,只有被她吃的死死的,想到方才宁儿的话,苍翟禁不住莞尔,这丫头,连妾身都用出来了。

    苍翟立即转身,朝着安宁追了上去,宁儿如今怀有身孕,他可不能让她在成府如今这么复杂的环境中,离开自己的视线分毫。

    安宁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嘴角扬起一抹得逞,似乎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与掌控之中,很快,苍翟便追上了安宁,一把从身后抱住安宁,安宁停住脚步,任凭苍翟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随即苍翟浑厚的嗓音,便在头顶上飘来,“你这丫头,就不能吃吃醋么?”

    语气透着明显的哀怨,宁儿就是太聪慧了,太了解他,所以,才把他抓得牢牢的,他还真是拿她半点儿办法都没有。

    安宁手抚上苍翟搂在自己小腹上的大掌,眸中的光亮异常耀眼,“我若吃醋了,那就代表,你的心已经被别人分了去,不过,既然你的心已经不完整了,那我吃醋又有何用?”

    苍翟身体一怔,下意识的将安宁抱得更紧,像是宣誓一样,坚定的道,“永远不会有这一天的,我的心,永远都完整的属于你安宁一人。”

    安宁感受到他突然的紧张,呵呵的笑道,“这我倒是相信。”

    苍翟深邃的眸中多了几分笑意,不过,仅仅是过了片刻,安宁的声音便再次传来,“如果有一天,你的心不完整了,那……我也就不要了!”

    前一世走过的路,她不愿再重走,这一世,她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永远不再有背叛。

    “永远不会有这一天!你永远都不能不要我!”苍翟的语气更是坚定,这辈子,他不可能再爱上除了宁儿之外的女子,天知道,他的心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安宁相信,对于苍翟,她是全身心的信任,经过前一世的背叛,她本来不会那么深信一个人,更何况是一个男人的承诺与真心,但是对于苍翟,她就像是魔怔了一般,毫无条件的信任,他素来都是一个重承诺的人啊!

    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安宁将整个身体都窝进苍翟的怀中,这个男人是值得相伴终生的!

    成府,热闹的气氛持续高涨着,对于今天的婚宴,成府可是大肆操办的,大厅那边,宾客们的吃着酒,竞相道贺成府能和凤家结亲。

    成夫人应付了宾客,好不容易脱了身,到了院子中,方才,成大少爷已经进了洞房,成夫人一直担心着,一来,那凤家大小姐可不是她儿子以往娶的那些个女人,万一,她对自己的儿子做了什么,二来,成夫人担心她那傻儿子会不知轻重,又在洞房之中闹出人命来,虽然新任的凤当家说了,凤大小姐嫁入了成家,就是成家的人,但成府和凤府结亲的事情,几乎是整个昌都的人都知道,若是在洞房之中闹出人命,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成夫人急匆匆的到了新房外,屋子里,女人嘶喊声,让她脸上浮出一丝笑意,她这儿子,傻归傻,但是,终归是个男人,现在,她确定自己的儿子压制得住凤倾城,她也就安心了。

    房间里,红烛摇曳,床上,凤倾城的身体早已经不着寸缕,满眼屈辱的看着房顶,以及身上不断起伏的男人,整个人好似陷入了深渊之中,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够忍受得住这一切,她甚至希望自己就此封闭了感官,逃避眼前的一切,可是,身上男人的粗暴,却让她每一次都被疼痛拉回狼,一次一次的提醒着她,她的下场。

    新婚之夜,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新婚之夜竟是这样的,她突然想到安宁的那个小丫鬟,那时,她是不是也是如此绝望?凤倾城皱眉,虽然如是想着,但是,她对于那碧珠却没有丝毫悔意,别人的生死,别人的悲惨,从来都不在她凤倾城的关心范围之内。

    看着身上的男人,凤倾城脑中浮现出安宁和凤孤城的身影,眼中的恨意凌厉,紧咬着牙,凤倾城在心里发誓,她凤倾城不会就此认输!

    正想着,胸前传来一阵剧痛,凤倾城回过神来,才发现,这个神志不清的傻男人竟张口就咬住了她胸前的肉,等到他终于松开之时,那里赫然已经有两排鲜红的血印,“你这畜生!”

    “呵呵……呵呵……”成家大少爷只是傻笑着,那模样,更加让凤倾城看了,恨得牙痒痒。

    翌日一早,凤倾城醒来之时,天色已经大亮,而身旁的男人早已经不见,凤倾城动了动身子,全身好似被碾压过一样,低头一看,身上的狼狈几乎是惨不忍睹,原本如玉的肌肤上,随处可见伤痕,除却青青紫紫的瘀痕,甚至还有血痕,尤其是双腿之间的屈辱,几乎让凤倾城奔溃。

    “啊……”凤倾城痛苦的叫出声来,眼前的一切都提醒着她昨晚的事情,她不知道在那男人的粗暴之下,昏死过几次,每一次醒来,都是如身临地狱一般的折磨。

    她恨,她恨啊!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被惊动的凤倾城看向门口,却只见一个妇人朝她走来,凤倾城皱眉,“你是谁?”她想起来,可是,身体的疼痛,让她比起昨日,都还显得虚弱。

    成夫人目光在凤倾城的身上扫了一眼,最后停留在她的脸上,自始至终,态度都是高高在上,“我是谁?人家做儿媳的,这个时候早该到公公婆婆那里敬茶去了,你倒好,难不成还等着我们做公公婆婆来给你敬茶吗?”

    凤倾城不笨,立即明白了来人是谁,成家大少爷的娘亲么?一想到此人和成家大少爷有关,凤倾城就更加没有好脸色,“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成夫人也不是一个好打发主,“不欢迎我?我告诉你,这里是我的地方,你欢不欢迎,都没有丝毫差别,我可要提醒你,这里是成家,可不是你们凤府,你若是在成家摆你凤家大小姐的架子,以后的日子有你受的。”

    事实上,在昨夜,她根本就没有离开房间外面,确定凤倾城没有丢了小命,她才放下心来,不过,放心归放心,对于这个凤大小姐,成夫人心中也早就想到了对付的办法,既然凤当家都说了,自此之后,凤倾城是她成家的人,那么,她就得好好调教调教她,现在来,就是给她下马威的。

    凤倾城皱眉,还没来得及消化掉成夫人的意思,便听得成夫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来人,将东西拿上来,伺候大少夫人吃了,大少夫人那还有活儿要做。”

    成夫人吩咐道,随即,门外早就候着的丫鬟,立即鱼贯而入,凤倾城见此状况,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立即拉过被子,将身体遮住,看向成夫人,正好看到她嘴角的那一抹不屑的笑,凤倾城心里气不打一处来,连这么个小小的妇人,也踩在她的头上了吗?

    她方才说了什么?还有活儿要做?“我是凤家大小姐!”

    成夫人嘴角的讽刺更浓,“那是以前,现在你是我成家的媳妇儿。”

    这个凤倾城,果然是要调教的。

    凤倾城脸色更是沉了下去,成夫人看着凤倾城的表情,冷笑一声,“还不快些伺候大少夫人穿衣洗漱,别忘了必须要把那碗汤给喝了,若是她不喝,你们几个知道该怎么做!”

    丫鬟们立即上前伺候,夫人交代了,那碗汤少夫人若是不喝,就用灌的,灌也要灌下去。

    成夫人没有再理会凤倾城,深深的看了凤倾城一眼,转身走出房间,出了房间之时,她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这是凤当家给她的东西,凤当家吩咐了,每日让凤倾城吃上那么一点儿,保证凤倾城服服帖帖的,便是想违抗她的命令,都没有力气,而那碗汤里,她正好是放了这个。

    听着屋子里传来的咒骂上,以及隐约夹杂着的呼痛声,成夫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凤倾城别以为她是凤家小姐嫁到成家,就能够踩在她的头上。

    五皇子府,书房内。

    五皇子苍澜看着手中的这颗药丸,眼神之中,一片阴沉,“本皇子给了你多少时间了。”

    堂下,一儒雅公子站在那里,五皇子冷冽的语气,让他有些心惊胆战,“回……回五皇子的话,已经三个月了。”

    “已经三个月了,你还没有找到解药吗?”五皇子眸子一凛,浑身的冷意更浓,不错,他要的就是解药,那个小侍卫……不,应该说是那个宸王妃才对,想到此,五皇子心中便是一阵挫败,他以大牛的身份在苍翟身旁潜伏了这么久,不但没有得到丝毫有用的信息不说,竟然连那小侍卫是个女人都没有看出来。

    脑中浮现出那一抹绝美的身影,她的伪装可够深的啊!

    与其再浪费时间,倒还不如做回五皇子,他前一个月,倒还能瞒得过去,但是,时间久了,终究会露出破绽,这几个月,他趁着机会两头跑,实在是划不来。

    可是,他却不得不继续跟在苍翟的身旁,因为,他可没有忘记,自己吃了宸王妃一颗药丸,那本是在走投无路之时,取信与她,心中盘算着,只要拿到解药,再让人研究配置,那么,那颗药丸对自己的威胁也就不大了,可是,他没想到,用了这么长的时间,他的人也只是能够复制出那每月一次所吃的,只能暂时起压制作用解药,真正的解药,到如今都没有找到,想到此,五皇子满心的不悦,“一群混账东西!”

    “五皇子殿下,再给属下一段时间,属下一定竭尽全力,讲真正的解药配出来。”儒雅公子拱手道,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恭敬的呈上去,“五皇子殿下,这是暂时压制的药。”

    五皇子紧蹙的眉峰,依旧无法舒展开来,拿过瓷瓶,放在桌子上,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淡淡的吩咐道,“你且下去吧,再给你十天的时间,十天之内,若是配不出解药,你的命就不用留下了。”

    那儒雅公子心中一颤,额上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是,属下这就去研制。”

    五皇子嗯了一声,儒雅公子便退了下去,书房里,五皇子平缓的气息突然变得急促,脸上突然变得狰狞起来,毒性发作了!

    五皇子睁开眼,双眼好似要爆裂开来一般,宸王妃……宸王妃……五皇子的脑中满是那个宸王妃的身影,这毒,还真是折磨人!

    快速的将手中的那一颗药丸塞入口中,吞下去,过了片刻,才渐渐的平息下来,他最初的那一步是不是走错了?是他太大意了,竟然小看了那个小侍卫,本以为是普通的毒药,却没想到,竟然这么棘手。

    “苍翟啊苍翟,娶个女人都这般难对付,看来,我还真是不敢小瞧了你啊。”五皇子眸子微眯着,正此时,房门被推开,五皇子妃詹玉容端着茶走进来,刚叫出“殿下”二字,五皇子便暴喝出声,“滚出去!”

    詹玉容身体一怔,脸上的笑容顿时换成了委屈,但她却不敢违逆五皇子的意思,咬了咬唇,终究还是退了出去,这段时间,殿下的脾气越来越难以捉摸,好几次,自己都惹怒了他,五皇子已经好些时日不到她房里歇息了,她可不敢再激怒殿下了。

    詹玉容却不知道,她小媳妇儿的委屈模样更是让五皇子的心中厌恶,若是他的王妃,能够有那宸王妃一半儿的聪慧与能耐,那么……

    五皇子再闭上眼,可是让他愤怒的是,一闭上眼,眼前竟是那宸王妃的一颦一笑。

    “该死的!”五皇子低咒出声,那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对,一定是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跟着他们这么久,竟然连那小侍卫是个女人都没有察觉,他竟然被一个女人给骗了去,对,一定是这样的!一个有夫之妇,又有什么魅力,能够吸引得了他呢?

    凤倾城已经嫁给成大公子几天的时间,不过,当日凤府发生的事情,以及凤家大小姐和成家大公子的结合,依旧是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他们心中都猜测着,凤大小姐嫁给成大少爷后,在成府过着的又是怎样的日子。

    凤倾城所过着的日子么?这一点,百姓们要靠猜测,不过,对安宁来说,却不用猜,因为,凤倾城每一天的行踪,都有人汇报给她。

    已经是傍晚时分,安宁坐在院子的凉亭中等待着苍翟回来和她一起用晚饭,铜爵站在凉亭外,王爷有事不在王妃身边之时,他便是王妃的护卫,王爷交代,必须寸步不离的守着王妃,不能让王妃有丝毫的差错。

    王妃怀有身孕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但是,作为主子的贴身侍卫,这件事情,铜爵是知晓的,现在,他保护的不仅仅是王妃,还有小主子,因此,铜爵更是不能让自己有丝毫的懈怠。

    安宁一边等着苍翟,一边想着自己听到的汇报,嘴角自然而然的扬起,听说,凤倾城在成府,虽然是贵为大少夫人,但日子着实是不好过的,想她那么一个高高在上惯了的人,如今白天受着成夫人的刁难不说,晚上还得伺候那傻子大少爷,听说已经有些不成人形。

    又听说,成府,每天夜晚,都会传出女人痛苦的求救声,有时候屋子里还有桌椅被撞到的声音。

    再听说,成家的大少夫人,这两天,连床都下不了了,据说是被那傻子大少爷折磨得够呛。

    安宁想着,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讽刺,凤倾城啊凤倾城,这些不都是她自找的么?

    突然,院子的另外一边传来一阵喧闹,安宁皱眉,抬眼看去,却只见那边浓烟滚滚,火光闪耀。

    安宁心里一怔,赫然起身,正好有下人朝着这边匆匆赶来,“王妃,不好了,下人房……下人房那边失火了。”

    下人房失火?安宁眸子一紧,“快,快救火。”

    安宁也跟着朝着下人房的方向而去,铜爵想要阻止,但是,他也或多或少有些了解王妃的性子,她所做的决定,饶是主子也不一定能够阻拦得了,他现在该做的,是紧随着王妃,贴身保护着,不能让王妃和她肚中的小主子出丝毫的差错。

    很快,安宁便到了失火现场,而此时,大火烧得更是旺盛,几乎是所有的下人都在救火,只是,这下人房又是怎么会失火的?

    “这是怎么回事?”安宁问道。

    “恩人,奴才也不知道,我们赶来的时候,这边已经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开口的是大牛,手上提着水桶,脸上亦满是灰尘。

    安宁皱眉,幸好这个时间不是休息的时间,若是等大家都睡了,那么……“可还有人在里面?”

    经安宁这一问,有人猛地叫了一声,“不好,英子丫头今日得了风寒,王妃是准了她假的,她吃了药一直都在房间躺着呢。”

    这一下,在场的人都傻了,安宁看着那熊熊大火,还有人在里面?正要吩咐大家救人,一个身影却朝着大火跑了进去。

    “大牛,你干什么?”有人叫道,那朝着大火跑去的人,不是大牛又是谁?

    “恩人,大牛会把人救出来的。”大牛头也没有回,但声音却是异常的响亮,周围的人都感叹着大牛的英勇,但是,安宁的神色却是骤然变了变。

    大牛?他真的是救人么?安宁眸子紧了紧,看着那一抹声音渐渐的消失在大火之中,眼神变得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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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章 谁迷惑了谁,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大火烧得越来越旺,好似浇上去的水是油一般,大牛冲进了火中,府上其他的下人更加奋力的救火,但是,安宁已经平静下来,一片火光之中,安宁看着那燃烧的大火,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舒榒駑襻

    赶回来的苍翟在和安宁约定好了的凉亭里没有见到她,第一时间便跑向了这里,神色焦急,直到看到安宁站在那里,一颗心才彻底的放下,一步一步的上前,握紧了安宁的手,天知道,方才在他看到这边火光冲天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那颗心好似被一双大手紧紧的捏着,直到现在,才松了分毫,终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苍翟冷冽的声音,透着微不可查的颤抖,“是怎么回事?”

    好好的,怎么会失火的?

    “主子,失火原因尚且不明。”铜爵答道,他看得出来,主子的情绪波动了,也对,王妃在宅院中,即便是有自己保护着,主子也依旧是不放心的,这并不代摈子不信任自己,而是因为,王妃和小主子对主子来说太重要了。

    苍翟眉心蹙得更紧,失火原因尚且不明?这算什么回答?苍翟不悦的正要继续追究,安宁却安抚的将另外一只手覆盖在他的大掌之上,抬眼对上他的双眸,“王爷,铜爵一直保护着我,他又没有三头六臂,又不能分身,下人房失火也是方才才发生的事情,还未查明失火原因,这也无可厚非。”

    安宁平静的声音让苍翟的心情缓和了些,镇定下来,仔细一想,宁儿说的也对,是他太过焦急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这里救火,交给下人们便是,铜爵,快送王妃会房间歇息。”苍翟交代道,不舍她受到惊吓,虽然看起来,宁儿似乎比自己还要镇静得多,可是,一想到这火场之中的混乱,有可能伤到宁儿,他就不得不防备着。

    安宁却是扯了扯嘴角,目光转向那大火的方向,“再等等,英子还在火中,大牛进去救她了,我想等他出来。”

    安宁说这句话之时,眸中的异样越发的强烈,事实上,自从大牛进去之后,随着时间的往后推移,却依旧没有见到大牛带着英子出来,她心中的猜测越来越肯定,她现在是在等,等一个结果。

    听到安宁提起大牛,苍翟眸中也是闪过一抹异样,看了一眼安宁,便也没有再坚持让安宁回房间,不过,他却是一步不离的站在安宁的身旁,似乎是一个贴心的护卫。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府上下人们的齐心协力之下,大火渐渐的被扑灭,不过,四处烧焦的味道异常的浓烈,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黑暗之中,浓烟滚滚,从大牛进了火海,直到火被浇灭,他们没有看到一个人从火中出来,此时,周围一片诡异的安静,众人都知道,火中的那两个人一定是凶多吉少了,那么大的火,又烧了这么久,怕是已经化为灰烬了。

    没有一个人说话,皆是看着那依旧冒着烟雾的废墟,神色一片凝重。

    “进去找人。”安宁吩咐道,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听见,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神思都拉回来。

    几个府上的家丁听了命令,立即进了废墟,目的正是英子的房间,几人进去片刻,外面的人,却好似等了一个世纪,终于,有人出来禀报,“王爷,王妃,在英子的房间,发现两……两具尸体。”

    安宁的眸子倏地收紧,“将他们带出来。”

    下人目光微闪,还是领命进去,不多久,几个家丁便抬着两具尸体出现出了废墟,放在地上,众人看了那尸体一眼,却是不忍再看第二眼。

    再怎么着,他们都是相处了好几个月啊,再说了,大牛是为了进去救英子,才……大牛虽然是个驼背,但为人非常能吃苦,在这个院子中的人缘是极好的,这么年纪轻轻的,却……

    在场的下人有些哽咽,安宁的目光落在那两具烧焦了的尸体上,两具尸体,一样被烧得面目全非,一个是娇小的女子,另外一个是身形高大,但背却驼着的男子,根据特征,自然可以辨别这二人到底是谁,但是……

    安宁的眸光微敛,“铜爵,你上去,将大牛的嘴巴掰开,看看里面如何。”

    铜爵微微皱眉,王妃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心中虽然有疑问,但是铜爵依旧按照安宁的话,将安宁的命令执行,只是,当他将大牛的嘴巴掰开,察觉到里面的异常之时,心中却是一怔,立即明白了过来。

    “王妃,大牛的口腔中十分干净。”铜爵将结果禀告给安宁,口腔中十分干净,那就证明这人是在大火烧起来之前就已经死了,所以才没有吸入烟尘,口腔才会干净,可是,方才他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着大牛跑了进去,这其中的蹊跷也就不言而喻了。

    若这个人真的是大牛的话,那么,大牛的口腔中,一定会吸入许多烟尘,所以,眼前的结论只有一个,那么,这个驼背的男性尸体,并不是大牛。

    安宁得到结果,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她已经证实了方才的猜测,而这次失火的缘由,她也已经了然于心。

    精明如苍翟,单单是看着这一切,就也已经猜出了什么,锐利的目光落在那一具男性尸体上,那张脸烧得面目全非,几乎无法辨认出原本的长相,眸光微微收紧,金蝉脱壳么?呵呵,看来,这段时间大牛跟着他们,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是没有办法继续待下去了吧,所以,大牛必须消失,同时,也必须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不错的计策,趁着他不在,但安宁在的情况下,设计这么一出火场救人的戏码,想要消失得光明正大,哼,但是,他还是忽视了一点,那么就是宁儿的聪慧。

    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是结果呢……呵呵,也亏得那人能够找到一个同样驼背,又和他身形差不多的男人来当这个替身。

    苍翟想着方才宁儿的镇定与所说的话,再等等,宁儿所要等的就是这个结果吧。

    “王爷,大牛和英子,都在府上工作了这么久,大牛又曾是我们救下的人,今日他的死,也算是为了救人英勇献身,请王爷准许厚葬此二人,大牛没有亲人,也便罢了,而英子的家中尚有一个老母亲,派人给她的家中送一些银子去吧。”安宁敛眉,平静的交代着,既然那人想要他们以为大牛死了,那么,他们就如他所愿,认为大牛真的死了吧。

    “如此处理甚好,铜爵,这件事情就由你亲自操办,记得,要厚葬。”苍翟朗声道,安宁的想法和他心中所想的不谋而合,既然那人可以金蝉脱壳,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将计就计呢?来一个厚葬,好让那人知道,他们真的相信,大牛已死。

    “是。属下这就去办。”铜爵立即领命道,明了了主子和王妃的意思。

    苍翟和安宁的决定,让当场的下人稍微平复了方才的伤痛,厚葬,对他们这些下人来说,已经是死后最好的待遇了,要知道,有些府上死了下人,直接让人将下人丢到乱葬岗去,便是尸体被野狗叼走了都说不定。

    苍翟和安宁回了他们的院子,府上又开始井然有序了起来,铜爵开始操办英子和“大牛”的葬礼,其他的下人也都做着自己的分内之事,经过此事,看到王爷和王妃对英子和大牛的处置,他们伺候起来,倒也越发的认真了,他们知道,这府上的王爷王妃,都是大好人。

    铜爵的办事效率一直很高,翌日一早,大牛和英子的尸体便入了殓,再过了一日,就将二人同时出殡。

    本来下人的葬礼,用不着如此隆重,但是,安宁和苍翟,就是借此向某人传递一些信息。

    昌都城内的一处酒楼内,正是午饭时分,店里的客人们,一边吃着饭菜,喝着酒,一边谈论着最近他们都十分热衷的话题,那便是关于凤家大小姐和成家大公子成亲的事情。

    不过,二楼的雅间内,却是十分平静,雅间内的客人,似乎对楼下酒客们所谈的事情丝毫都不感兴趣,而他所感兴趣的,自然是就是方才从这里经过的出殡队伍。

    男子一身锦衣华服,身形健硕,薄唇似笑非笑的上扬着,摩挲着手中的酒杯,眸中光华流转,正是五皇子苍澜。

    很好啊!这结果正是他想要的,大牛为了救人而死,也算是死的光荣,死得大义了吧!

    苍翟厚葬了大牛,想来是已经中了他的计,彻底相信大牛已经死了,并且,照此看来,对大牛应该是没有怀疑的。

    满意的将杯中的美酒送入口中,心情好极了,连入口的酒好似也变得更加的香醇。

    他之所以会选在苍翟不再的时候上演这一出金蝉脱壳之计,因为,他要放着苍翟,苍翟的精明,若是他在,产生了怀疑,一定会顺藤摸瓜的查下去,但他却又不能不在府上的主子面前上演这一出,所以,安宁便被他选中,成了见证人。

    脑中浮现出那女子的身影,那个宸王妃虽然是有些聪慧,但是比起自己,终究还是一个女人罢了。

    只是,这个女人这段时间在他脑中出现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些,高得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

    五皇子眸子一紧,挥开脑中的那个身影,放下手中的酒杯,高大的身躯优雅的起身,他如今“病”一紧痊愈,现在,得去看看真正生病的人才是。

    眸中划过一道光亮,五皇子苍澜出了酒楼,听得耳边传来那些酒客们关于凤大小姐,不,现在或许是该叫她成家大少奶奶和成家大少爷的传闻与猜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五皇子上了马车,马车很快便在一座豪华的宅院前停下,五皇子下了马车,随从便立即提着手中的锦盒,跟上了五皇子的步子,不过,五皇子却是顿住脚步,斜睨了那随从一眼,淡淡的吩咐道,“将这些东西都给我吧,你不用跟着了,你驾着马车在城中随意逛,一个时辰之后,再来此接我。”

    一边吩咐着的同时,就将随从手中的那一叠锦盒拿在了自己的手中,随即大步走进了这座豪华的宅院——二皇子府。

    北燕国,皇子成年之后,就会搬出皇宫,拥有自己的府邸,二皇子府位于城西,可以算是城西最大的一座宅院了,五皇子进二皇子府,守门的看到是皇子驾临,根本就没有阻拦,但里面的人在看到五皇子来了之后,便立即去向二皇子禀报。

    房间里,二皇子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这段时间,他尚且还在禁闭当中,上次在八十五大板之后,他终究是昏死了过去,对于这一点,他心中始终有一个疙瘩,他表面上虽然温和,对什么事情鲜少在意,但是,骨子里的固执却好似与生俱来,他不愿服输,更加不愿在苍翟的面前服输。

    那一天,几乎是他的耻辱,这段时间,每每做梦,他都会梦到苍翟在嘲笑着他。

    他醒来之后,从别人那里知道他昏死过去之后的事情,一把大板,确实没有少一个,只不过,剩下的十五大板,打在了他母后凤皇后的身上。

    想到凤皇后,二皇子苍焱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眼神亦是变得冰冷,虽然他不需要母后替他挨板子,但是,在母后拒绝的那一刻,他的心终究还是被什么刺痛了一下。

    这段时间的禁闭,他想了太多的事情,他甚至想到了小时候,那个被母后叫做狐狸精的女人用身体护着她儿子的画面,竟是觉得那般的讽刺,苍翟啊苍翟,同样生为皇子,身上同样流着父皇的血,可是,从某些方面来讲,他比自己要幸运得太多了。

    他知道,凤皇后在那十五板子的责打之下,同样也受了不少的苦,但是,对于她的苦,他心中竟激不起丝毫的怜惜与关怀,也许他和母后一样,身体里的血都是冰冷的。

    他尚在禁闭之中,父皇下令,三月之内,他不得走出二皇子府一步,也就堂而皇之的没有去看过凤皇后了,而凤皇后派来看他的人,也都被他婉转的打发掉。

    敛下眉眼,苍焱嘴角的讽刺依旧没有消失,正此时,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殿下,五皇子殿下求见。”

    苍焱皱眉,五皇子?他来干什么?

    “就说我累了,已经睡下了。”苍焱淡淡的吩咐道,不管老五来的目的是什么,他都不愿见。

    只是,他的话刚落,便听得门外又一个声音传来,隐隐带着笑意,“二哥,这大晌午的,睡个哪门子觉?你若不想见我,也不必用这样的方法敷衍吧。”

    苍焱皱眉,这声音他不可能不认得,不是老五又是谁?

    心里浮出一丝不悦,门已经被人推开,苍焱抬眼看去,只见五皇子苍澜满脸笑意的站在门口,在他身后阳光的映照下,整个人更加显得意气风发,这也更加让苍焱心里纠结着一股异样的滋味儿。

    “老五,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如今的状况,想来你也听说了吧,父皇罚我禁闭,如今身不自由,二哥是担心你来看我,让父皇知道了,父皇难免又会迁怒于你了。”苍焱敛去心中的不悦,对于情绪的操控,他素来都是一个高手,很快的便应对自如。

    “呵呵,这二哥就无需担心了,便是因为来看二哥,引起了父皇的不悦,父皇若是怪罪下来,老五我也心甘情愿的承受,你是我二哥,我有怎会有不来见你之礼?”五皇子苍澜笑道,提着手中的几个锦盒,大步进了屋子,将锦盒放在二皇子身旁的桌子上,“二哥,听闻二哥受了伤,所以,老五我将府中的一些补身子的好东西,拿了一些过来,本来早就要来看二哥的,可是……”

    五皇子顿了顿,脸上闪过一抹无奈,继续说道,“你也知道,前段时间,我这身子不争气,一直卧病在床,直到这些时候才好了些,这不,一得了空,就来二哥府上了。”

    五皇子自顾自的坐下,丫鬟进来上了茶,便又退了下去,二皇子端着茶杯,听着五皇子的话,心中不由得冷哼,这个老五,说谎话眼睛都不眨一下,好似说得更真的一样,他以为自己不知道他前段时间,对外是宣称卧病在床,但实际上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人去了哪里,怕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吧。

    “那多谢五弟惦记着为兄了。”二皇子表面上不动声色,一脸的温和,微微皱着眉头,隐约有那么一股子的虚弱流露出来。

    五皇子看在眼里,敛下的眉眼,遮住一闪而过的光华,看来,二哥这一次吃的亏,可不小啊!

    眸光闪了闪,五皇子状似无意的道,“我们兄弟二人还真是难兄难弟,我在五皇子府,听闻二哥被父皇责打的消息,还真是吃惊不小,心想着,二哥素来知进退,又不喜争斗,父皇平日里也十分疼爱二哥,怎么会下这么重的手?”

    二皇子苍焱眉心蹙了蹙,似乎是想到了那日的事情,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父皇乃明君,他惩罚我,自然是我犯了错,我从来不曾责怪过父皇。”

    五皇子苍澜不着痕迹的挑眉,这个老二,还是这么圆滑,不过……想到什么,五皇子嘴角扬了扬,“二哥识大体,我们兄弟中,就数二哥最为宽厚,对了,我听说,老三在昌都住下了,从客栈搬进了一座院子里,看来,是有打算长住下去啊。”

    五皇子说话间,一边喝着茶,目光却是一刻也没有从二皇子的脸上移开,果然,在提到苍翟的时候,二皇子的神色还是波动了一下,虽然那一丝波动很快就消失不见,但五皇子还是察觉到了,五皇子心中了然,看来,苍翟在二哥这里,也是一个眼中钉,肉中刺啊。

    “老三本来就是我北燕国的皇子,这么多年没有回来,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自然要多住一些时候,哪怕是在以后一直住在北燕国,也没有谁有资格说什么。”二皇子敛眉,这几个月,他虽然被关在二皇子府内,被禁止出入,但并不代表对于外界的事情,他就一无所知,他知道苍翟住了下来,也知道如今的凤府已经变了天,也更加知道……脑中浮现出那个小侍卫的身影,手下意识的摸进怀中,摩挲着里面那一块小小的碎银,眸光变得深沉。

    这是那日,自己打算用来暗算苍翟的碎银,却被那小侍卫破坏,那日他醒来之后,无意中又在自己的身上发现了这块碎银,自那之后,这碎银就一直在他的怀中,他告诉自己,他是在用这块碎银提醒着自己的大意,提醒着那日他的失败,可是,每次看着这碎银,似乎也同时在提醒着他,那个小侍卫的存在。

    他依旧记得,密探向他汇报那日凤家当家人大选之日发生的事情时,在提到那小侍卫竟然就是宸王妃之时,他的震惊,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怎么可能?那小侍卫怎么可能是宸王妃?宸王妃?苍翟的王妃么?

    不知为何,他潜意识中不愿接受这个事实,那小侍卫是女子,他十分庆幸,但若她是宸王妃,他却恨不得她依旧是那个小侍卫。

    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他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无论是宸王妃还是小侍卫,都是苍翟的人,不是吗?

    五皇子眸光微闪,“二哥说的对,三哥是父皇的儿子,是我北燕国的皇子,哪怕是他要当皇帝,也没有人会说些什么。”

    五皇子故意这么说,皇帝之位,他心中在觊觎,老二的眼睛,又何尝不是在盯着那个位置?

    二皇子握着茶杯的手一震,抬眼对上五皇子的视线,嘴角微扬,“父皇尚且壮年,身子骨还很健壮,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让有心之人听了去,怕是要说老三狼子野心,心怀不轨了,你这是陷老三于不义啊。”

    这下还五皇子皱眉了,嘴角隐隐抽了抽,老二竟然为苍翟考虑了,哼,他有这样的胸怀么?呆愣的片刻,五皇子才呵呵的笑道,“瞧我,这话确实不能乱说,也亏得在二哥这里,老五我不用担心,若是被别人听了去,说不定还给我安一个什么挑拨父皇和三哥关系的罪名,这我可承受不起啊,二哥,方才的话……”

    “无妨,方才你说了什么,我也早已经忘了。”二皇子苍焱从善如流,继续喝着茶,心中暗道,老五这匹狼,盘算着试探他对苍翟的态度,更或者说,怕是来挑拨自己和苍翟,想借由自己去对付苍翟,老五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么?哼,想得美,苍翟这个对手,太过棘手,稍早一次交锋,他输得彻底,以后对于苍翟的事情,他必须要更加的小心谨慎才行。

    “那就好,谢谢二哥了。”五皇子的心中冒出一丝挫败,他今天来,目的就是要激起老二对苍翟的更深的敌意,没有什么比借刀杀人更加高明的了,可是,老二这只狐狸,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狡猾,竟然丝毫都不为所动,方才有些苗头的,竟也消弭了下去。

    不过,他就不信,老二的心里真的如他表面上这么不在意,他真的不急么?他倒是要看看,老二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苍翟为所欲为。

    五皇子见目的没有达到,便也不再多留,和二皇子又寒暄了一会儿,无非就是询问一下二皇子的伤势如何了,说一些保重身体的话,诸如此类,二皇子应和着,兄弟二人兄友弟恭的模样,好似真的是一条心一样,不过,二人各自都明白,对方隐藏在笑脸之下的,到底是怎样的狠辣心思。

    等到五皇子离开,二皇子才敛去了脸上的那一抹笑容,神色变得凝重,他虽然明白老五的意思,不能如了老五的意,但是,苍翟终究是他的阻碍,老五说的不错,苍翟在昌都城中住下来了,他就更加不得不防了,想到那日在皇宫之中,父皇对苍翟的维护,二皇子眸中的颜色越发的深沉了些许,也许父皇根本就是有意,让苍翟来继承皇位吧!

    拿出那一块碎银,二皇子细细的摩挲着,他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绝对不会!

    安宁的身孕已经有三月,这段时间,孕吐来得十分厉害,折腾得安宁够呛,让苍翟也心疼得恨不得将肚中的孩子拉出来狠狠的教训,他都舍不得折腾宁儿,这小家伙倒是怎么也不消停,折腾得欢实。

    苍翟这段时间出门,都没有带上安宁,尽快办完事情,便又回到宅邸中,亲手照顾着安宁。

    这一日,昌都城郊的一处。

    一青衫男人负手而立,似乎是在等待着谁的到来,过了片刻时间,一匹马在不远处停下,马上的男子翻身下马,朝着这边走来,那人正是苍翟,不过,到了十步之遥的地方,苍翟却是停住脚步,“今日找我来,有何事?”

    苍翟的声音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冷硬,目光也是看向别处,似乎多看那男人一眼,他都无法忍受,不错,苍翟确实是不愿意多看这个男人一眼,因为,他多看他一眼,就恨不得杀了他,但是现在,他还死不得,留着他还有用处,他也不会那么容易的让他死。

    青衫男人转过身体,赫然就是北燕皇帝,看到苍翟,虽然对方是一脸的冰冷,但北燕皇帝的脸上,却是带着一丝笑意,将手中一直提着的食盒举起,呵呵的道,“朕听闻,宁儿今日孕吐得厉害,又没什么胃口,所以就让人准备了一些糕点,加了些抑制孕吐的药材在里面,不过,朕尝了,没有药的味道,当年,你娘亲……你娘亲怀你的时候,最爱吃这个了,朕想着,她们都是东秦的女人,或许口味差不多才是,所以……”

    在北燕皇帝亲昵的唤着“宁儿”之时,苍翟好看的眉峰皱了皱眉,在北燕皇帝提到“娘亲”之时,苍翟原本皱着的眉峰皱得更近了,毫不留情的打断北燕皇帝的话,“不容你操心,如果没事的话,我走了。”

    心里浮出一丝不悦,北燕皇帝他以为他是谁?宁儿?谁容许他这样唤宁儿的?谁又允许他提起娘亲的?他是最没有资格的人!

    “这个糕点……”北燕皇帝凝眉,似乎早料到苍翟会是如此的态度,心中叹了口气,他不过是想为孙儿做些事情罢了,他明白,苍翟不会容许他去看他的孙儿,所以,他也只有借口合作的事情,将苍翟约出来,再把这些东西给他,可他终究是不领情啊。

    也对,这些都是他自作孽,不是吗?

    苍翟走出很远,突然停住脚步,北燕皇帝心里一喜,以为他是改变了主意,但苍翟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再次回归失望。

    “不管你是从哪里知道宁儿孕吐厉害的事情的,都请你别再继续探知我府上的事情,尤其是宁儿的事情,你派出的人,最好是快些撤回去,若是被我发现……”苍翟眸子一紧,他知道北燕皇帝对宁儿和肚中的孩子或许没有坏心思,但是,他也不容许宁儿的生活受到窥探,这里是北燕国,四处危险环生,宁儿如今的身子可不比寻常,现在还鲜少人知道宁儿怀孕的消息,若是再等个一段时间,宁儿的肚子大了起来,那些个豺狼虎豹知道宁儿怀孕,怕是又要打什么主意了。

    北燕皇帝听出了苍翟的警告,看来,连听听关于他那未出世的小孙儿的汇报都怕是听不到了。

    这苍翟,比起曾经的他要果决坚定得多了,若是当年,他能这样将昭阳放在第一位,将一切阻拦与伤害都隔绝在昭阳之外,那么,昭阳便不会……

    深深的叹了口气,北燕皇帝沉声道,“朕知道该怎么做。”

    得到北燕皇帝的承诺,苍翟没有再做丝毫停留,便翻身上马,策马而去,留下依旧提着食盒的北燕皇帝,独自站了不知多久……

    苍翟回到院子,便听到安宁的笑声从花园那边传来,苍翟嘴角一扬,宁儿今日什么事情这般开心,现在,那小家伙没有折腾她么?似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心爱的妻子,苍翟加快了脚步,离花园越来越近,似乎除了宁儿的声音之外,还有男人的声音,这个发现让苍翟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峰。

    那声音不是铜爵的!会是谁?

    苍翟想要一探究竟,速度更是快了些,终于到了花园,看到凉亭中的谈得正高兴的两人,目光停在坐在宁儿对面的那个男人身上,一袭白衣银发,不是来了北燕国,就失去踪迹的的昀若又是谁?

    他对宁儿说了什么?宁儿这般开心,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儿。

    心中浮出一丝酸意,他虽然知道,宁儿对昀若,只是当成普通朋友在对待,宁儿的心里就只有他苍翟,况且,凉亭中除了宁儿和昀若,铜爵也站在凉亭外,离宁儿不远的地方,但是,见到宁儿和昀若这般开心的有说有笑,还是有些吃醋的。

    眸光微敛,苍翟的脸上迅速绽放出一抹笑容,似乎是决定了要快些上前打破这局面,还未到凉亭,苍翟便柔声唤道,“宁儿……来客人了吗?”

    安宁听到苍翟的声音,心里一喜,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立即起身,看到苍翟朝着这边走来,立即迎了上去,一边走,一边道,“你可回来了,你看谁来了。”

    安宁刚朝着苍翟这边迎上来,苍翟脸色便紧张了起来,快速上前,直到将安宁揽入怀中,确定她不会因为不小心而摔倒,才放心下来,方才的醋意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关切,“都快当孩子的娘了,走路也不知道放慢着点儿,以后不许再这样了,万一下台阶的时候不小心……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安宁听着的关切的“责备”,心里却满是暖意,“有人似乎越发的唠叨了。”

    可不是么?自从自己怀有身孕以后,苍翟对她的照顾越发的无微不至,不再带她出去不说,便是在府中,也限制她不许这样,不许那样,嘴角浮出一抹笑容,她发现,苍翟执拗起来,饶是她也不得不甘拜下风呢!

    苍翟脸色僵了僵,唠叨么?他怎么没发现?他只是提醒宁儿而已,努力的回想安宁对他指控的方面,苍翟好看的眉峰越皱越紧,好吧,他承认,这段时间对于宁儿和孩子,他的神经绷得是紧了些,可是,这不都是为了宁儿的安危考虑么?

    想到这段时间小家伙对宁儿的折腾,苍翟心里就一阵怜惜,甚至为自己方才吃醋的行为感到愧疚,他吃个什么醋?宁儿和昀若有说有笑又如何?那至少证明宁儿是开心的,况且,也应该没有再被那小家伙折腾,他应该谢天谢地才对。

    “今天小淘气有折腾你吗?”苍翟旁若无人的抬手,轻触着安宁的脸颊,宁儿这些时日,都瘦了些了,等到那小家伙生出来,他第一件事就是要教教他好好爱护娘亲。

    提到这个,安宁眼睛一亮,这才记起凉亭里还有昀若的存在,想到苍翟的手还在自己的脸上轻触着,脸上浮出一抹尴尬,夹杂着些微的羞红,心中禁不住哀嚎,这下好了,被昀若看了笑话去了。

    安宁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扯出一抹笑容拉着苍翟走进凉亭,“稍早也折腾,不过,吃了昀若带来的点心,倒是好多了。”

    “哦?是什么东西这么好吃么?”苍翟好看的眉毛一挑,来了兴致,要知道,这几天宁儿可是见着吃的,都没有什么胃口,他还为此时绞尽脑汁呢,吩咐厨房变着方法的给安宁弄吃的,就怕孕吐让安宁的身体受不住。

    “昀若说点心理掺杂了一些中药材,利于保胎,又对孕吐有一定的抑制作用,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吃起来倒是没有药味儿。”安宁拉着苍翟坐下,指了指桌子上还剩下一半的点心,方才自己一尝到这点心,就喜欢极了,竟也没有发现,一下吃了这么多。

    苍翟身体一怔,想到方才北燕皇帝拿给他的东西,眉心皱得更紧,心中有些微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闪过。

    “昀若,谢谢你,如此为宁儿操心,宁儿能有你这个朋友,实在是本王的福气。”苍翟对上昀若的视线,说这话时,完全没有方才的吃味儿,他是诚心的感谢昀若,这个人对宁儿的关心,似乎没有掺杂任何杂念与企图,饶是他也是佩服的。

    “谢倒不用,宁儿能有你这样的丈夫,何尝不是在下的福气?”昀若倒也没有避讳,自己对宁儿一直有心,但却更加倾向于朋友的关怀,安宁是爱着苍翟的,单是从方才二人的互动,他就可以感受得到,宁儿跟苍翟在一起,很幸福,因为和宁儿的那一份血脉相通,他完全感知得出来,他感受得到安宁在见到苍翟时,心中的那份悸动,是和他相处时不曾有过的。

    宁儿幸福就好,不是吗?

    苍翟心中微怔,和昀若视线相交,片刻都明白对方的内心。

    倒是安宁听着这二人的对话,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怎么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安宁正要细想,昀若却是开口对着安宁道,“宁儿,你让我种下的那三颗种子,我已经种下了,我想看看《毒典》关于它的记载,这样也便于留意它们的生长。”

    安宁点头,正要起身,苍翟却是将宁儿拉了回去,“我去拿吧!”他不放心宁儿一人回房。

    “让宁儿去吧!不是还有那位侍卫公子么?”昀若开口,脸上依旧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

    苍翟对上昀若的视线,立即明白了过来,昀若是故意支开宁儿,他有事情要对自己说么?

    苍翟看的出来昀若的意图,安宁又如何看不出来,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安抚的拍了拍苍翟是手背,柔声道,“还是我去吧,这又不远,你们先坐着,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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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治得服服帖帖!

    安宁走后,凉亭之中,独独剩下苍翟和昀若二人,两个男人,一个高贵凛然,一个如沐春风,皆是当世英杰。舒榒駑襻

    沉默片刻,苍翟替二人将面前杯中的茶重新倒好,才缓缓开口,“昀若公子支开宁儿,要和我说什么?”

    昀若嘴角微扬,和聪明的人打交道,果然要省事儿得多,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放在桌子上,“这点心中,我加的便是这些药材,以后,你让人在宁儿吃的东西中,加上这些,她孕吐的状况会有所好转。”

    苍翟挑眉,明了昀若的意思,果然是为了宁儿,苍翟伸手拿过方子,“谢谢你为宁儿所做的一切。”

    “你就不怕我在这方子里做什么手脚?”昀若若有所思的看着苍翟,在他拿过方子之时,他分明就从苍翟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晶亮的光彩以及真诚的感激,看来,只要是能为宁儿好的事,都能让这个对别的事情近乎冷漠的男人热切起来。

    苍翟对上昀若的视线,不问反答,“你会吗?”

    昀若虽然深不可测,但是,对宁儿的心,他是看得清楚的,要说昀若伤害宁儿,饶是他也不会相信。

    昀若身体一怔,似乎没有料到苍翟会反问于他,他会吗?他和宁儿血脉相通,又怎么会加害宁儿?况且……想到自己曾做下的决定,眸光微敛,呵呵的笑出声来,“看来,我应该为我能够得到你的信任而感到高兴。”

    苍翟但笑不语,二人又寒暄了许久,但话题都是围绕着安宁,等到安宁将《毒典》拿了回来,交由昀若翻阅了一阵,昀若便还给了安宁,昀若起身告辞,苍翟和安宁开口留他住下,昀若却是委婉的拒绝,安宁的身旁有苍翟在便可,而自己,宁儿需要自己的时候,他自然会出现。

    送走了昀若,苍翟便开始潜心钻研昀若留下来的方子,让铜爵专程去找好了这些药材,准备了一桌子菜,往日,宁儿见到菜上桌,就没有了胃口,但这一晚,安宁吃得极好,且少了孕吐的迹象,看着宁儿少了小家伙的折腾,苍翟也放心不少,心里对昀若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安宁怀孕四个月,鲜少在又孕吐的迹象,在苍翟的悉心照顾下,安宁也红润了不少,宽松的衣服下,尚且看不出怀孕的迹象,但安宁整个人却好似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儿,更加的明艳动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别样的风情。

    就是铜爵也觉得,王妃眉宇之间多了些母性的光辉,尤其是在王爷拥抱着王妃之时,王妃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前些天,府上来了一个新的丫鬟,面容清丽,端庄典雅,苍翟将她带到自己面前之时,安宁第一眼便认出了这个女子是谁。

    虽然安宁上次见她之时,不是这张脸,但对本身就善于易容的安宁来说,她认人的标准,并不会局限于那一张脸。

    人的脸可以用易容来改变,但是那眼神却变不了,所以,安宁只是打量了那女子一遍,最后落在她的双眼上,便叫出了她的名字——茵茵。

    安宁依旧记得当时茵茵的震惊,后回忆了许久,似乎都没有从她的记忆中找到关于眼前这个女子的信息。

    “你认识我?”茵茵当时如是问道。

    安宁点头,笑意嫣然。

    “你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认识我的?”茵茵这一次不再继续想,索性用问的,或者对方能更快的给自己答案。

    只是,茵茵却没有料到,眼前这个宸王妃只给了她一个高深的微笑,随即说出了一句让她嘴角抽搐的话。

    “天机不可泄露!”安宁依旧一脸的笑意,只是,笑容之中确实多了一丝诡谲,似乎是在恶作剧一般,是啊,这些时日,以为她肚中多了个小家伙,苍翟就将她视为这个世上最易碎的东西了,这也不准,那也禁止,她自然要自己给自己找些乐趣。

    茵茵没有再问,之后,便成了安宁的贴身侍女,有了茵茵的陪伴,安宁的乐趣也多了不少,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安宁越发的喜欢茵茵这丫头。

    想到那日赤骥对茵茵的介绍,青梅竹马的妹妹么?

    闲暇之时,安宁随意遐想,某一天,安宁无意中提到赤骥,竟然发现茵茵的神色多了几分异样,后来她追问之下,茵茵更是目光闪烁,落荒而逃,从那时起,安宁就觉得,这青梅竹马的妹妹,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至少安宁从中嗅到了暧昧与八卦的味道。

    这一日,苍翟应詹灏之邀,去了詹府,苍翟刚出门不多久,安宁便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大厅中,安宁吩咐下人上了茶,看着和自己相对而坐的华服女子,华服女子无论是举止还是打扮,皆是显得高雅。

    安宁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柔声道,“寒舍简陋,五皇子妃今日到访,可是有事?”

    不错,来人正是五皇子妃詹玉容。

    詹玉容那日在凤府,就见过这个宸王妃一眼,那时,饶是她这个女子,也有些惊艳,那天在凤府,她默默的坐在五皇子的后面,没有任何机会开口说话,但对于宸王妃,可是印象深刻。

    她是一个嫁了人的女子,又深爱着自己的丈夫,所以,她对安宁倒是没有什么别样的嫉妒,有的只是羡慕罢了,毕竟,那日饶是她也看得明白,宸王的注意力,自始至终都在宸王妃的身上,就连凤倾城当众表白,也是结结实实的碰了一个硬钉子,想到宸王当日所说的话,詹玉容更是佩服起这个宸王妃来,她羡慕宸王妃能够得到宸王的宠爱,若是自己能够和宸王妃一样,能够得到五皇子的爱,哪怕是分毫的爱,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五皇子的心思从来都不在她的身上。

    “宸王妃,今日晌午,玉容在五皇子府上叫了些姐妹,都是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王公夫人,大家一起聚一聚,走动走动,想着宸王妃如今在北燕,又是贵客,玉容不敢怠慢了,所以,就冒昧前来,邀请宸王妃一起聚聚。”詹玉容温婉的开口,字里行间都带着示好,好似生怕安宁会不去一样。

    安宁微微蹙眉,“今日晌午么?这时间倒还有仓促啊,你看我,也没实现什么准备礼物,这恐怕……”

    “夫人小姐们聚聚而已,要礼物做什么?况且,宸王妃若是能够去,就已经是给了玉容天大的面子了,你若不去,玉容可还不好交代呢。”詹玉容的态度又热络了几分。

    安宁挑眉,交代?捕捉到这两个字,安宁立即联想到什么,眸光微敛,安宁呵呵的道,“五皇子妃这么说可是高看安宁了,安宁觉得惭愧,不知这是五皇子的主意,还是五皇子妃的主意?”

    安宁一边喝着茶,一边若有似无的留意着詹玉容的神色,果然,在她提到五皇子的时候,那双原本镇定的眸中,有些闪烁,安宁一看,心里便明白了,不过,却听得詹玉容的声音传来。

    “自然是玉容的主意,殿下他前段时间一直卧病在床,好多事情都耽搁了,现在可是忙得不可开交,这不,他们男人忙他们男人的,我们女人聚我们女人的,各不影响,宸王妃,你说是不是?”詹玉容扯出一抹笑容,小心翼翼的道,想到五皇子的交代,心中打了个突,还好,方才自己应该没有流露出什么破绽,事实上,邀请各个府上的小姐夫人到五皇子府吃吃茶,聊聊天,这是她的主意不错,但是,她却没有想到宸王妃,方才殿下出门之时,她向他提起了今日邀了各府夫人小姐的事情,是殿下提及了东秦国的宸王,说是宸王是北燕的贵客,同样的,他们也不能怠慢了宸王妃。

    殿下虽然仅仅是说了这一句话,但是,她却是记住了,思来想去,那个宸王和北燕国的渊源,她也是听闻过一些的,无论五皇子看中宸王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说不能怠慢了宸王妃,她就必须按照他的话去做。

    所以,她才如此匆忙的赶到了这里,亲自来邀请宸王妃过府一聚。

    “也对,男人们有男人的事情,我们女人,也有我们女人的生活和娱乐。”安宁嘴角微扬,淡淡的道。

    詹玉容看着安宁举手投足之间的优雅贵气,试探的问道,“宸王妃,你的意思……”

    “五皇子妃都亲自来请我了,我若是不去,那就是不给五皇子妃面子了,这等罪过,安宁可担当不起。”安宁呵呵的笑道。

    “那真是太好了。”詹玉容心中一喜,立即起身,“宸王妃,五皇子府上的马车在外面等着,若是宸王妃不介意,就给玉容一个面子,和玉容一起如何?至于回来……回来的时候,玉容再亲自将宸王妃送回来,你说可好?”

    安宁将詹玉容的急切看在眼里,她看得出来,这女子对自己,是没有敌意的,就像平平淡淡相交的两人,不过,她眼中的喜悦,却是让安宁看出了些微的端倪。

    既然要自己去是五皇子的意思,那么詹玉容极力的促使自己去赴宴,是在讨好五皇子吧!

    五皇子么?安宁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一个驼背的身影,从她这里消失了一个月,不知道他过得如何呵!

    也罢,去看看也无妨。

    “让五皇子妃送,安宁可不敢,这样吧,五皇子妃先回去,毕竟这也快晌午了,其他各府的夫人小姐们怕也该到了,你这个女主人不在,大家找起来,最后知道是因为安宁的原因耽搁了五皇子妃,那安宁可要成为众矢之的了。”安宁也跟着起身,上前几步,亲昵的拉着詹玉容的手,詹玉容会装亲切,安宁更会,不是吗?

    “这……”詹玉容想想,宸王妃说得也不无道理,自己方才可是丢下了正忙着的事情赶来这里的呢!也不知道没有她操持,府上的下人准备得如何了,今天她可是邀请了不少的夫人小姐,她可不能有丝毫的偏颇,可不能丢了五皇子府的脸面。

    只是,自己若是走了,宸王妃万一不去,那她不就白来这一趟了吗?况且,她若不去,她讨好殿下的目的,不久落空了吗?

    詹玉容正在两头为难之间,安宁却是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嘴角扬了扬,开口道,“难不成你还怕我不去么?”

    詹玉容被说中了心思,脸上立即浮出一丝尴尬,她可不就是怕她不去么?

    “我换一身衣裳,随后就到,你若不放心,将你方才带来的丫鬟留下来,让你的丫鬟监视我着我,这下你该满意了吧?”安宁一半开玩笑,一般真的说着,这却是五皇子妃惶恐了起来。

    “宸王妃,你说的哪里的话?玉容怎敢监视你?玉容……”詹玉容满脸焦急,有些不知所措,若真是让宸王妃误会了,那不就适得其反了吗?

    “我是开玩笑的,瞧把你急的,好了好了,不是监视,是伺候,行了吧?”安宁打断詹玉容的话,捉弄了一下詹玉容,心情极好。

    詹玉容这才放心下来,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那就听宸王妃的,春香,等会儿你替宸王妃引路,好生伺候着,若是有半点儿怠慢了宸王妃的地方,仔细你的皮。”

    “是,奴婢遵命。”跟随着詹玉容而来的那个清秀丫鬟福了福身,“奴婢一定好好伺候宸王妃。”

    詹玉容满意的点头,随即告辞了安宁,便匆匆的除了宅院,上了马车,等到詹玉容走后,安宁吩咐春香在大厅等候着,自己带着茵茵回了屋子。

    “王妃,你真的要去?”在安宁换衣服之时,茵茵在屏风之外问道。

    “去,自然要去,你没看见五皇子妃那般热情的邀请么?既然她这么热情,我若不去,岂不是不识抬举?”安宁给自己换上了一件白色的衣裳,宽松的衣裳,正好掩饰住她尚且不太明显的小腹,已经四月,小家伙安分了不少,不知道是男是女?脑中浮现出两个小婴儿的画面,安宁脸上的笑意更浓。

    “可是,王爷吩咐了,不让你出门。”茵茵有些担忧,“那五皇子妃虽然是热情,但是,今日她可是邀请了不少的夫人小姐,鱼龙混杂的,万一……”

    “不是还有你,还有铜爵吗?要不,我捎个信,让四皇子也借口去一趟?”安宁眼里划过一抹促狭,不用看,她也猜想得到茵茵此刻的神色。

    果然,一听到四皇子,茵茵神色就变了变,但很快便正色道,“王妃,茵茵没有跟你开玩笑。”

    安宁换好了衣裳,走出了屏风,此刻,出现在茵茵面前的,一袭白衣,犹如天上下凡,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天玄女,那份素雅却不失高贵的气质,让茵茵眼中浮出一抹惊艳,竟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回魂了。”安宁俏皮的点了点茵茵高挺的鼻尖,没有掩饰她的促狭,身形敏捷的一闪,绕过茵茵,朗声道,“铜爵,今日你的任务是保护你的小主子,明白了吗?”

    安宁素来谨慎,她不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如今怀有身孕,一切以孩子为重,她自然不能让她肚中的孩子有丝毫的差错。就像她现在的脚步虽然看似轻快,但她的每一步却是踩得极其稳妥。

    “是。”在屋子外的铜爵领命,立即追上了安宁的步子,而在房间里早已经回过神来的茵茵也紧随着跟了上去。

    五皇子府。

    詹玉容回到府中的时候,确实已经有不少的夫人小姐来了,看到下人们井然有序的伺候着,詹玉容一颗心才安了下来。

    詹玉容作为府上的女主人,热络的招呼着各位,五皇子府的花园里,三三两两的夫人小姐扎了堆儿,或聊天,或喝茶吃点心,或欣赏着园中的盛放的鲜花。

    安宁到来的时候,詹玉容正和几个夫人聊这天,听闻家丁说宸王妃到了,詹玉容立即告辞了几个夫人,亲自去迎接,刚好在府门口,看到安宁一袭白衣,在身旁的丫鬟的搀扶下,朝着这边走来,那宛如仙子的美丽,让她也晃了晃神,方才宸王妃是一身紫衫,浑身透着贵气,但此刻白衫加身,倒是有几分纤尘不染的高洁,这样的女子,怕是谁看了,都禁不住心生恋慕吧。

    不过还好,今日来府上的都是女眷,最重要的是,殿下也不在府中,看不到这样的绝世容颜。

    “宸王妃,你可到了,快,我来替大家介绍介。”詹玉容迎上安宁,便拉着安宁的手,经过谁,都热络的介绍着,其他夫人小姐看到安宁,心中禁不住暗道:怎么有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幸亏已经是宸王的妃子了,若是还未嫁人,那这北燕过那些未婚的男子,怕又该疯狂了。

    安宁的这张脸,本来就亲和,和人一笑,几句寒暄下来,倒也很快的就和一部分夫人热络了起来。

    这边安宁正和人聊着天,那边便传来了一阵喧闹声,安宁闻声看过去,竟看到一个熟人,安宁眉毛挑了挑,眉宇之间多了几分兴味儿。

    没想到,她也在受邀的夫人小姐之列啊!看来,有句话说的倒真不错,冤家路窄,她本就打算抽空去看看她,怎料苍翟不许她出门,这件事情便搁置在那里了,没想到,今日倒是遇上了。

    “那不是凤家大小姐吗?”有人开口道,语气之中八卦的意味儿异常浓烈,要知道,关于凤家大小姐嫁人之后的事情,人们都猜测出了好几个版本了。

    有人说,凤家大小姐嫁到了成家,作威作福。

    有人说,凤家大小姐整日被那傻子大少爷折磨。

    也有人说,凤家大小姐许久没有露过面儿,怕是已经死了都不一定了。

    现在看来,凤家大小姐还活着,不过……这“活着”的质量嘛,似乎有些不容乐观了,曾经的凤家大小姐,可不是她们眼前看到的这般模样。

    曾经的凤家大小姐,身上的那股傲气,似乎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现在的凤家大小姐,傲气是有,不过,却是被她眉宇之间的那一股怨气遮盖了。

    曾经的凤家大小姐,风华无限,无论到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但现在的凤家大小姐,若不是因为众人对她好奇,才会注意到她,怕是放在人群之中,都找不出来了。

    仅仅是两个月么?几乎可以想象凤家大小姐嫁到成府之后,过着的是怎样的日子。

    “哟,成夫人和大少夫人来了,成夫人,贵公子可是好福气了,娶了我们北燕国曾经最炙手可热的女子为妻。”有人开口道,声音大得足以让每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更加是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这对婆媳的身上。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凤倾城不再是如曾经众星拱月那般,走在最前面,反倒是跟随在一个妇人的身侧。

    “是啊,是啊,成家能结上这门亲事,可真是祖上蒙阴啊,成大少爷怕是乐得更加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吧!”另一人跟着附和,要知道,成家那傻子大少爷还真是够傻的,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就想和新娘子洞房花烛,可真是没羞。

    成夫人可不笨,自然听得出这些人言语之间的讽刺,心里浮出一丝不悦,冷冷的斜睨了一眼一旁的凤倾城,“还愣着干什么?”

    成夫人这一吼,众人都不明所以,但凤倾城身体一怔,紧握着拳头的手紧了紧,但还是咬了咬牙,扶着成夫人在一张空着的椅子上坐下来。

    众人看到这一幕,皆是满眼的不可思议,她们方才眼睛花了吗?曾经那个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凤家大小姐竟然如一个奴仆一样,伺候着成夫人入座?

    这……太阳怕是打西边儿出来了。

    唯独安宁却是丝毫也不吃惊,前段时间,从成家得知的消息,这成夫人把凤倾城调教得可是服服帖帖的,今日一看,果真是如此啊。

    成夫人似乎十分满意众人对于方才这一幕所产生的反应,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心中冷哼,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什么凤家大小姐,嫁到了成家,就是她成家的儿媳,都得听从她的吩咐。

    成夫人此举,无疑是很好的回击了方才那两个说风凉话的人。

    “咳咳……”成夫人轻咳了声,随即,便见到凤倾城从丫鬟的手中拿过茶壶,替成夫人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送到她的手中。

    如果说,方才那一幕,众人以为是她们看花了眼的话,那么,此刻凤倾城亲手倒茶的举动,则是让人彻底的明白,方才并非是幻觉。

    “成夫人,凤大小姐还真是一个孝顺的媳妇儿。”方才开口说风凉话的人干笑了一声,这情况,分明就是婆婆将媳妇儿压得死死的,不过,不知道,这成夫人到底是用什么办法,竟让凤家大小姐如此卑躬屈膝的。

    “袁夫人,什么凤大小姐?这哪里来的凤大小姐,曾经的凤大小姐如今可是成家的大少夫人,你可要记住了,以后千万莫要再叫错了。”成夫人朗声道,“嫁给了成家,就得守成家的规矩,倾城倒也是一个听话的媳妇儿,倾城,见到这么多夫人,你可还没问好呢!”

    众人挑眉,问好?曾经的凤大小姐,可从来没有将她们放在眼里过,凤倾城跟她们问好?众人不管相不相信凤倾城会听成夫人的吩咐,心里都跃跃欲试了起来。

    凤倾城眸子一紧,牙关紧了紧,心中暗自咒骂着那老不死的成夫人,问好?她在成府将自己不当人的对待,变着方法的折辱自己,今天竟然将她带出来,当这这么多人折辱么?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凤倾城的身上,等了许久,都不见凤倾城开口,不知道是谁冷哼了一声,“罢了,堂堂凤大小姐的问好,我们可承受不起。”

    成夫人一听,脸色立即沉了下去,她一早就知道外面的传闻,都说是成府高攀了凤府,虽然事实也是这样没错,但成夫人却不甘心这个说法,所以,便趁着今日五皇子妃的邀请,她将凤倾城也带了来,就是想让她们看看,就算是凤家大小姐又如何?在成家,她也什么都不是!

    他成家可没有因为凤家的关系,而对凤倾城俯首帖耳,反倒是凤倾城被调教得服服帖帖的。

    “倾城,还等什么?”成夫人拔高了语调。

    安宁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婆媳二人,看来,将凤倾城交给成府的人收拾,还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不过,凤倾城的高傲性子真的被压下去了吗?

    安宁不可置否,她也在等,等待凤倾城最终的反应,终于,又等了片刻,安宁从凤倾城的那双眸子中看到了挣扎,不甘,最后渐渐的变成了隐忍与妥协。

    妥协?凤倾城竟然妥协了?

    安宁正吃惊于这个结果,便听得凤倾城的声音响起,“各位夫人好。”

    众人再次傻眼,虽然有期待,但是,真的听到凤倾城问好,她们的震惊是无以复加的,这意味着什么?凤倾城竟被磨平了棱角,她在害怕着成夫人么?

    害怕吗?安宁倒不这么认为,毕竟,凤倾城又怎会怕一个妇人?

    她倒是觉得,凤倾城妥协的背后,似乎有什么无法言喻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呢?安宁看凤倾城的眼中,多了一丝探寻。

    凤倾城虽然受着压制,但是,对于安宁的视线,她依旧是熟悉,尤其是在那天她新婚之夜,她和他开诚布公之后,她的脑中,安宁那让她心中生寒的笑容,便如影随形。

    凤倾城顺着那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了安宁,她此时正坐在詹玉容的身旁,一袭白衣,美得不似凡人,不知为何,她想到自己此刻的处境,竟然有些自惭形秽。

    安宁很得意吧!对,她一定很得意,她也定是在嘲笑自己,她在为那个叫做碧珠的丫头报仇,所以,自己越惨,安宁就会越高兴。

    紧咬着牙,凤倾城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恨不得这里能够有一个地洞,能够让她钻进去。

    而那可恶的成夫人,似乎还没有打算放过她。

    “呵呵,承蒙五皇子妃相邀,我特意让人准备了些礼物,还请五皇子妃笑纳。”成夫人满脸的笑容,要知道,成府只是一个富商之家,在北燕国,商人的地位比起官员,差了不止一点儿半点儿,要是放在以往,这些贵族夫人小姐们的聚会,可都没有她成家的份儿,这一次,好不容易得了五皇子相邀,她自然要趁此机会,好好巴结一下,看了一眼凤倾城,成夫人朗声道,“倾城,还不亲自将礼物送过去给五皇子妃。”

    凤倾城皱了皱眉,但想到什么,终究还是从丫鬟的手中接过几个锦盒,走到五皇子妃面前,呈上去,心中万分不甘,她现在像什么?

    成夫人那老不死的为了彰显她成家,就如此贬低她么?

    她介意自己在詹玉容面前矮人一等,毕竟,对于詹家的人,她从来都不喜欢,尤其是詹家出了一个能够和她比肩的詹玉颜,不过,现在,自己怕是已经差了詹玉颜好大一截了吧!

    比起这个,她更加在意的是詹玉容身旁坐着的安宁,如此近的距离,她更能够看清楚安宁眼中的讽刺是那样的明显。

    “大少夫人,你这手……是怎么了?”詹玉容突然惊呼出声,而与此同时,詹玉容人也已经从椅子上起来,抓着凤倾城的手,满脸的关切,眉心皱得更紧,“这……这……”

    詹玉容如此惊诧的反应,顿时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手?凤倾城的手怎么了?

    詹玉容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紧拽着凤倾城的手的同时,将凤倾城的衣袖卷高,那原本光滑细长的手臂上,赫然是一块块的青紫瘀痕,新伤叠着旧伤,密密麻麻,星罗密布,那模样,惨不忍睹。

    让人无法想象,到底是怎样才会制造出如此的伤痕。

    “成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大少夫人的身上怎的这么多伤痕?可看了大夫?”詹玉容话一出,众人也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皆是交头接耳起来。

    以前就听说那成家的傻子大少爷傻且粗暴,凤倾城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这还难猜想么?便是用手指头想,也想得出来啊。

    “成大少爷还真是不知道怜香惜玉。”有人开口道。

    成夫人脸色变得难看至极,凤倾城的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成家大少爷,更是她的耻辱!

    成夫人扯了扯嘴角,立即上前,将凤倾城的手从詹玉容的手中拉回来,狠狠的瞪了凤倾城一眼,这个该死的女人,便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昭示众人,她在成家受到的苦么?哼,回去才好好收拾她。

    成夫人仅仅是这一瞪,凤倾城就明了了她的意思,看来,回到成府,她有不会安生了,可恶,若是她能够反抗……她想反抗,可是,想到什么,凤倾城整个人被一股无力感包围。

    凤倾城看着眼前的五皇子妃,眸光变得冰冷,成夫人又怎么知道,方才她一开始就在努力的抽回自己的手,可是,詹玉容却抓得死死的,好似生怕被她躲过去一般。

    詹玉容她是故意的,虽然二人鲜少有纠葛,但是自己是凤家人,而詹玉容是詹家人,三大望门虽然同气连枝,但暗地里,却是谁也不服谁。

    詹玉容还真是知道,该如何趁人之危么?

    她此举,不但羞辱了自己,还让成夫人跟着丢脸!

    事实上,詹玉容就是故意的,对于凤倾城,她落井下石,不过是顺手而已,而对于成夫人,哼,她又如何看不出成夫人的意图?

    想借此机会,让在场的女眷,将她成家不怕凤倾城,凤倾城嫁入成家,被调教得服服帖帖的消息传出去,以改变外界所传的成家高攀凤家这一说,她詹玉容又岂是好利用的?

    她就偏不让她如意了。

    在场的人的话题又都转移到了凤倾城手上的伤上面,交头接耳,七嘴八舌的说着成家大少爷在闺房之中是如何如何的折腾着凤倾城,如何如何的粗暴,如何如何的不怜香惜玉,说得,好似跟亲眼看见了似的。

    一时之间,凤倾城和成夫人的脸色更是难看之极。

    詹玉容满意的看着这一切,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得逞,端起身旁的茶杯,喝了一口,正放下茶杯,一抬眼,却对上了安宁的视线。

    詹玉容身体一怔,不知为何,在宸王妃的目光下,她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似什么都被她看穿了一样?她看出了她方才的故意了吗?

    詹玉容再一看安宁,却只见她笑得甚是无害,没有看见吧!方才或许是她的感觉错了,一定是感觉错了,自己方才做得密不透风,谁能看得出什么?

    怕就只有凤倾城这个当事人知道她的故意吧,不过,她知道又如何?如今的凤倾城,早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凤倾城了。

    安宁移开视线,敛下眉眼,她又怎会看不穿呢?以安宁的聪慧,在詹玉容叫出第一声时的惊诧中,她就察觉到了其他的东西,幸灾乐祸,落井下石……

    呵呵,她还以为这詹玉容不过是一个想要讨好自己男人的女人罢了,却没有想到,竟也是如此的深谙算计。

    “大家在聊什么?聊得这么欢。”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夫人小姐们的交头接耳声,瞬间停了下来,不约而同的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男人一袭暗紫色华服,高大英伟,一手负在背后,一手把玩着腰间垂挂着的精美玉佩,那人不是五皇子苍澜又是谁?

    那可是这五皇子府的主人啊,况且又身为皇子,在场的女眷所依附的男人,有谁及得上他的身份?所以,在他面前,她们饶是对凤倾城和成家大少爷的闺房之事再有兴趣,也不敢再开口说些什么了。

    安静,近乎诡异的安静。

    五皇子苍澜扫视了众人一眼,呵呵的笑道,“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了?是因为本皇子的出现,打扰了各位了么?”

    “不不不,五皇子怎会打扰到我们?”有人开口,忙不迭的否认,笑话,这可是他的地盘儿,谈何打扰?

    “没有打扰就好,各位继续,就当本皇子不存在便是了。”五皇子苍澜满脸笑容的道,大步走向詹玉容。

    詹玉容也没有想到苍澜会突然回来,他早上临出门时,不是说有要事要办,怕是要忙到晚上才能回来么?怎么又突然回来了?

    虽然心中不解,詹玉容还是起身迎向五皇子,“殿下,可是忘记了什么东西?玉容……”

    “出门身体不太舒服,所以,便回来了。”五皇子打断詹玉容的话。

    詹玉容更是焦急了起来,“殿下,玉容找大夫……”

    “不用忙活了,许是太累了,坐下来休息一下便可。”五皇子蹙眉,似乎因为詹玉容反应而不悦。

    詹玉容虚扶着五皇子,正好,她左边的位置是空着的,正要扶着五皇子坐过去,五皇子却是率先坐上了詹玉容方才的位置,而那位置,刚好和安宁相邻。

    詹玉容微微皱眉,却也没有说什么,坐在了五皇子的身旁。

    “这不是宸王妃么?难得宸王妃肯赏脸到我五皇子府,真是令我五皇子府蓬荜生辉啊。”五皇子嘴角微扬,目光落在安宁的身上,方才第一眼,他就已经看到了她,好半响才收回神思,似乎有一月没见了吧!自从“大牛”死后,他便没有再见过安宁,今日一见,他竟觉得她身上好似发生了微微的变化,更加的让人移不开眼。

    而方才,他的呼吸竟有那么一瞬的停滞,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安宁将五皇子对于自己出现在这里的诧异看在眼里,吃惊么?他不是料到自己会来?更或者说,他突然“身体不太舒服”不是故意的么?

    安宁不动声色,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五皇子妃诚心邀请,安宁若不来,可就要驳了五皇子妃的面子了。”

    想到什么,安宁大胆的对上五皇子的视线,意有所指的道,“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这是对大牛说的!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

188章 因爱生恨,落水怀yun曝光!

    五皇子苍澜身形微怔,不知为何,方才安宁的这句话让他竟有一丝怪异。

    猛然,脑海中跳出一个猜想,莫非安宁她……五皇子皱眉,但很快便借由喝茶的动作,掩饰着他的异样,试探的道,“宸王妃此话怎讲?”

    安宁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眸光微敛,“那日在凤府,曾有过一面之缘,五皇子殿下贵人多忘事,怕是不记得了。”

    五皇子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安宁指的是这个,他还以为,她察觉了自己是大牛的事情,想到自己的金蝉脱壳,五皇子心里浮出一丝得意,那件事情,他做得如此密不透风,他们又怎会么察觉?看来,是他多想了,也幸亏是他多想了,不然,若苍翟和安宁知道,他曾以大牛的身份接近二人,怕是更要对他心生防备了。

    “呵呵,本皇子该罚,以茶代酒,赔罪了。”五皇子呵呵的道,眸光扫过安宁,仰头一口喝下杯中的茶,心情顿时大好。

    安宁不动声色,只是,敛下的眉眼中,却是隐隐闪过一抹让人无法轻易察觉的诡谲,她不过是试探罢了,试探苍澜到底有没有相信她和苍翟不知道他就是大牛的事情,现在看来,他确确实实是相信了,不但相信,似乎还很自信,自信吗?若是苍澜知道,在他起初接近她和苍翟的时候,就已经被他们盯上了。

    安宁敛眉喝茶,詹玉容原来脸上的笑容,却是有些僵了,她不笨,自然是留意到了五皇子看安宁的眼色,自从五皇子来了这里之后,目光就一直没有从宸王妃的身上移开过,即便是偶尔的转眼,宸王妃也是在他余光所及之处,这意味着什么?

    一个女人的直觉,很快便有了答案,五皇子他……

    她就知道,宸王妃这样有魅力的女子,饶是她这个女人看,都不由得晃神,更何况是男人呢?任何男人都可以为宸王妃着迷,但就是五皇子不行。

    自从自己嫁给五皇子之后,他对自己一直不冷不热,偶尔的热情,也只是在有事情吩咐她的时候,她虽然心里苦楚,但却知道,即便是五皇子在外有很多红颜知己,但那些对她来说都不是威胁,而眼前这个宸王妃,却让她感觉到了害怕与警惕。

    五皇子看她的眼神不一样!而那眼神,是她从来不曾从五皇子身上看到过的,这个认知让詹玉容心里咯噔一下,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不,她不能允许五皇子的心落在别人的身上。

    “殿下,您不是说您不舒服?以臣妾看,还是叫大夫看看比较好,殿下的身体可马虎不得,况且,您在这里,她们都不说话了,这可是我们女人的聚会……”詹玉容意有所指的道,故意想将五皇子支开,她确实是嫉妒,不是嫉妒宸王妃风华绝代的风姿,而是嫉妒五皇子对她的注意。

    五皇子好看的眉峰微蹙,目光扫视了一眼众人,“看看,你们都不说话,这倒是让玉容埋怨起本皇子来了。”

    嘴角含笑,满脸温和,语气却是冰冷,在场的众女眷,一时之间,竟不知道五皇子到底是开玩笑还是在严肃认真的责备她们,五皇子虽然母妃已逝,但深得皇太后的疼爱,众所周知的,几个皇子之中,皇太后就和五皇子最亲近,况且,几个优秀的皇子中,大皇子莫名失踪,生死不明,二皇子又没有继承皇位的权力,怕也只有这个五皇子,将来继位的可能性最大了,对于这个有可能当上皇上的人,她们又怎敢造次?

    顿时,她们脸色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此时,詹玉容扯了扯嘴角,尴尬的笑道,“殿下,玉容怎敢埋怨你?可这是事实嘛。”

    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儿,五皇子看了詹玉容一眼,嘴角微扬,一抹高深跃然于眼底,“也罢,那本皇子离开便是。”

    说着,五皇子立即起身,詹玉容也跟了上去,等到二人离开,夫人小姐们才继续她们方才的话题,而凤倾城和成家夫人,顿时又成为众人谈论的焦点,二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成夫人似乎是终于忍受不住,借口到了别处,但带着凤倾城一离开众人的视线,便一脸凌厉的对凤倾城说着什么。

    从安宁这个角度,远远看去,能够清楚的看得到凤倾城那虽然不甘心,却又不得不隐忍的神色。

    而詹玉容亦步亦趋的跟在五皇子的身后,看着五皇子高大的背影,她竟然觉得他整个人被一股冷冽的气息包围着,詹玉容虽然知道自己不能惹怒了五皇子,但是,想到方才五皇子看宸王妃的眼神,尤其是刚刚一路上,她所联想到的一切,五皇子今日故意透露不能怠慢了宸王妃的意思给她,是料到了自己会迎合他,将宸王妃给请来吧!

    那五皇子突然回来……

    想到此,詹玉容咬了咬牙,不甘心自己被他傻傻的利用,虽然五皇子利用她的时候不少,她都一一承受,心中想着,只要自己对五皇子有利就好,但是,她却受不了五皇子因为这件事情利用她!

    她是那么的爱着他啊!

    终于到了书房,五皇子却是没有坐在书桌前,而是径自推开了窗户,目光幽幽的望着窗外,詹玉容小心翼翼的看了五皇子一眼,意有所指的道,“殿下,宸王妃当真是天女下凡。”

    “嗯。”五皇子淡淡的应了一声,目光依旧停在窗外,不但拥有绝世之姿,人也是玲珑剔透,聪慧可人。

    詹玉容皱眉,扯了扯嘴角,“宸王好福气,能够娶得这样的佳人,那日玉容也见过宸王一面,二人站在一起,实在是相配极了,宸王对宸王妃的疼爱,更是让人羡慕,女人若是嫁给这样的将自己当成宝贝般疼着的男人,应该一辈子都会死心塌地的吧,玉容看,宸王妃看宸王的眼神,也是充满爱意呢。”

    言下之意,宸王妃和宸王是天作之合,宸王妃的心在宸王的身上,所以,若是真有什么别的心思,最好是趁早打消。

    此话一出,终于是将五皇子的目光引了过来,不过,那眼神却是冰冷得让詹玉容下意识的吞了下口水。

    五皇子眸子收紧,好看的眉峰大皱着,詹玉容知道,那是他生气的表现,他因为自己方才的话生气了!

    詹玉容心中一怔,“殿下……”

    “怎么?你是羡慕宸王妃有疼她的丈夫?”詹玉容刚想要解释安抚五皇子,五皇子便出声打断了她的话,语气透着一丝危险的温度,嘴角扬起一抹讽刺与恶意,目光正对上詹玉容的视线,一字一句的道,“放心,你这辈子……不可能会有了,除非……”

    除非什么,五皇子却故意没有说完,除非什么呢?自然是除非改嫁,但是,已经是堂堂五皇子的妃子,便是五皇子不要了,她怕也难得再嫁得出去,毕竟五皇子敢去染指五皇子的女人,更何况那人还是五皇子明媒正娶的妃子?

    邪恶的看着詹玉容完全垮了下去的脸色,心里不由得冷哼一声,让他心里不是滋味儿,那么,他就让她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儿,是的,方才他心里确实不是滋味儿,好似被一块石头压着,想到苍翟和安宁在一起的画面,他更加是一肚子的气,不知为何,他觉得那画面竟是十分的刺眼。

    五皇子妃的脸色一阵惨白,心里的不甘却是越来越浓,“你喜欢上她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她几乎可以肯定五皇子喜欢上了宸王妃,不然,他的反应不会这么大!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有疼爱她的男人了吗?这意味着什么?五皇子竟然这么开诚布公的打消了她所有的希望,手紧紧的攥成拳头,詹玉容极力的隐忍着,那看着五皇子的哀怨眼神,似乎是在控诉着他的无情。

    五皇子眉心皱得更紧,喜欢上她了?喜欢?这两个字跳进他的脑海,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自己心里的那种感觉,真的可以说成是喜欢吗?

    可是,她是苍翟的女人,他虽然不愿承认,但是,方才詹玉容说得不错,安宁的心在苍翟的身上,从还是大牛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那小侍卫对苍翟不一般,稍早他还真的相信苍翟喜欢的是男人,所以那日再得知小侍卫就是宸王妃的时候,他心中除了吃惊自己没有察觉到小侍卫的身份之外,还嫉妒苍翟,因为安宁竟然能够甘愿办成那普通的小侍卫来陪伴着他。

    事实上,小侍卫的聪明,一早就是他佩服的,他曾想,若是那小侍卫不对苍翟死心塌地,那么,他也定要将他揽在身边,当他的幕僚,他相信,有了那小侍卫,他一定能够如虎添翼。

    可怎料到,那小侍卫是苍翟的妻子,他想揽小侍卫做幕僚的想法,明显不能实现了。

    后来,安宁恢复身份之后,他看到她和苍翟的如胶似漆,心里嫉妒过,甚至恨不得那站在安宁身旁的人是他苍澜。

    这就是喜欢吗?他有不少红颜知己,从来不会介意她们和除了他之外的男人有任何纠葛,但对于安宁……这样的感觉却是第一次。

    她确实是一个吸引人的女人,不只是容貌,他想,若是她只是一个长相平凡的女子,她身上所散发的那些特质,就足以吸引他了。

    只是,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五皇子皱眉,极力的回想,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可他怎么想,也想不出确定的时候,或许是在她恢复身份之后,在苍翟怀中,她幸福的笑容,或许还在她是小侍卫的时候,他就看上了他的聪明,或许还在更早更早的时候……

    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笑意,也罢,只要弄明白自己是喜欢安宁的就好,看着窗外的目光,渐渐的变得柔和,经詹玉容这一点醒,他顿时豁然开朗,“是,我是喜欢她!”

    喜欢她又如何?又有谁能够阻止?

    詹玉容怎么也没有料到,五皇子竟然会这样坚定的承认,身体顿时一个踉跄,她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一冲动的指控,竟然将原本不明白自己心意的五皇子给点醒了,并且,他心中的爱意,似乎越烧越旺。

    “不,你不可以,你绝对不可以。”詹玉容失态的朝着五皇子大吼道,他怎么可以喜欢上宸王妃?虽然,这个结果是她预想到的,但是,亲耳听到他说出来,她依旧有些无法接受,她那么努力的想要得到他的爱,可是,却那么困难,甚至还被他判了死刑,绝了所有的希望,所以,她又怎能甘心呢?

    此刻的詹玉容,也顾不得太多了,哪怕是知道自己会惹怒五皇子,她也在所不惜。

    五皇子皱眉,“不可以?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苍澜堂堂一个皇子,难道连喜欢一个人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詹玉容更加急了,“她不是你能喜欢的,她是宸王妃,她已经是宸王的女人,是一双已经被人穿过的破鞋!”

    “啪……”

    “破鞋”两个字刚出口,啪的一声响彻整个房间,五皇子一巴掌狠狠的打在詹玉容的脸上,那一耳光,没有丝毫手下留情,硬是在詹玉容的脸上印上了五根指印。

    詹玉容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在那一瞬间一片空白,就连外界的声音也都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等到缓了好久,詹玉容才回过神来,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詹玉容满脸的不可思议,五皇子打了她?

    五皇子虽然对她不冷不热,但是,却从来没有打过她,今天,她竟然为了……那个宸王妃么?

    心里原本的嫉妒,渐渐的变成了嫉恨,眼里更加疯狂了起来,“是因为我方才说了她是破鞋吗?可她本来就是,她已经是宸王的女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殿下难道想和宸王抢女人?”

    五皇子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和宸王抢女人又如何?谁能笑到最后,那是各凭本事!”

    脑中浮现出苍翟的身影,五皇子的眸子倏然收紧,眸子中的冷意越发的浓烈,苍翟还真是幸运,有了安宁做妻子!

    可是那又如何?他苍澜想得到的东西,就一定会努力的去争取,皇位是这样,而安宁……目光又重新看到了窗外,嘴角微扬,安宁也是亦然!

    五皇子的目光温柔,但想到什么,却是一字一句的开口,“不许你说她是破鞋,她不是,若是你想当破鞋,我不介意让你成为一个名符其实的被遗弃的破鞋!”

    詹玉容原本就在听到前面那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震惊得无以复加了,在听到五皇子近乎绝情的警告之时,眼里更是多了几分惊恐。

    他说什么?不介意让她成为名符其实的破鞋?他是要休了她吗?

    不行,绝对不行,她是五皇子妃,这一辈子,她都要站在这个位置上!

    可是,五皇子的性子,她或多或少也是知道几分的,他若是真的有了这样的念头,那么……她五皇子妃的地位,怕真的就有些不稳了。

    猛然想到什么,詹玉容好似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殿下,我们的婚事是皇上和皇太后做主了的。”

    五皇子眉心微蹙,冷哼一声,“愚蠢的女人!”

    詹玉容身体一怔,殿下最不喜欢的便是别人拿皇上和皇太后压着他,自己方才这举动,怕是更加踢到铁板了。

    不过,她还有什么筹码是殿下忌惮的呢?詹玉容努力的想着,她必须要让殿下知道,自己对他还有用,他不能休了自己。

    对了,詹家!她是詹家的女儿!

    “殿下,你不是想要皇位吗?我们詹家可以帮你,对,我可以和爹说,爹那日也说了,将会在经济上无条件的支持殿下你……所以……”詹玉容说到这里,隐隐多了些哀求的意味儿,那么的卑微,卑微到将自己的有用之处全数说出来,甘心的被他利用。

    五皇子嘴角勾起的冷笑更加浓烈了几分,淡淡的道,“放心,只要你安安分分的,你这五皇子妃的位置,暂时谁也动摇不了,记住,一定要安安分分的,不然……”

    詹玉容听着五皇子的话,却没有忽视五皇子话中的两个字——暂时!

    暂时谁也动摇不了,那么,他的意思是,终有一天,她五皇子妃的位置,终究是保不住的吗?

    心中浮出一丝讽刺,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努力将心中的那一股郁结之气压下去,她不能再说什么来激怒殿下了,不然,她几乎无法想象,五皇子会不会在今天当着这么多夫人小姐的面儿,就将她给休弃,她詹玉容丢不起这个脸。

    书房中一片安静,五皇子依旧看着窗外的某个方向,詹玉容脸上依旧火辣辣的疼着,似乎是担心自己继续留下来会再次惹怒了五皇子,詹玉容福了福身,终究是告辞离开。

    出了书房,詹玉容的心里更加的排山倒海,紧紧的咬着唇,一回身,她的视线猛然落在了那扇开着的窗户上,从她的这个角度,隐隐可以看见五皇子的一个衣角,她知道,五皇子就站在那个位置上,而这个窗户所对的方向……

    詹玉容顺着那视线看过去,看到的景象,却是让她的脸色更是惨白,她看到的是夫人小姐们在花园中聊天的画面,而让她脸色苍白的人却不是她们,而是她们当中的一人——宸王妃!

    那一个举止优雅得体,似乎和谁相谈甚欢的人,正是宸王妃!

    此刻,她一切都明白了过来,窗户前的五皇子一直都在看宸王妃,竟还用那样柔和的视线,想到这里,詹玉容更是嫉恨,尤其是在想到这都是她自找的之后,詹玉容更加连肠子都悔青了。

    哼,她现在才知道,殿下说什么身体不舒服,他根本就是以此为借口,就是想看宸王妃吧!

    怀璧其罪,狠狠的瞪着那一抹身影,詹玉容将所有的恨都转移到了安宁的身上。

    一定是安宁勾引了殿下,一定这样是的!

    大步朝着花园的方向走去……

    而在书房内,五皇子的目光依旧停在那一抹身影上,脑中不断的回想着一句话,他喜欢上她了,喜欢上安宁,这感觉似乎很不错,若是,她也能喜欢上自己,那就再好不过了。

    宸王妃么?从现在起,在他的眼里,只有安宁,没有宸王妃!

    苍翟,从今之后,你我的争夺,怕是要多一项了!

    如是想着,五皇子眸中凝聚起一抹深沉,但视线却一直没有从安宁的身上移开……

    五皇子的注意力在安宁的身上,而花园中,安宁和人闲聊着,不过,她的注意力却是在另外一人的身上——凤倾城。

    突然,凤倾城似乎是趁着成夫人和谁说这话,偷偷的离开了,安宁眉毛一挑,只觉得凤倾城的行为分外的鬼祟,几乎是想也没想,安宁便找了个借口,暗自跟了上去。

    安宁带着茵茵,二人一直到了跟随着凤倾城来到偏僻的柴房,饶是安宁也十分诧异,凤倾城怎么会来柴房的?

    不过,这个疑问很快就迎刃而解,因为,在凤倾城到了之后,另外一人也出现了,那人是老妈子的打扮,看起来十分的不起眼,但是,那声音,安宁却怎么也不会忘记。

    原来如此!她怎么混进来的?

    安宁还来不及多想,便听得那边传来了凤倾城的责备,“你还找我干什么?你忘记了那天我说过的话了?”

    你老妈子身体一怔,叹息了一口气,却是詹楚楚的声音,“倾城,那日的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人去了,但是……却被人伏杀……”

    “哼,现在倒是由着你随便说,反正事情也过了,你今天还要约我干什么?”凤倾城似乎不愿听詹楚楚再继续说下去,她恨詹楚楚,詹楚楚每一次都是给了她希望,又狠狠的让她失望,她现在恨不得杀了她。

    “我要救你。”詹楚楚急切的开口,说出自己的目的,却迎来凤倾城更加浓烈的讽刺与不屑。

    “救我?你还想怎样?再来一次欺骗么?詹楚楚,你知不知道你骗得我又多惨?现在你看到了吧,我在成家生不如死,你看……你看啊……”凤倾城疯狂的撩起她的衣袖,朝着詹楚楚吼道,“这就是我在成府过的日子,他打我,每天夜里都……”凤倾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似乎想到那难受的画面,她有些呼吸不过来,但她还是想发泄心中的怨气,“你知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你想必也是知道,且不说他的那张脸就让人作呕,他的粗暴……每次他伏在我身上,对我做着那些事情,我都恨不得杀了他,可是……”

    凤倾城闭上眼,遮住满眼的痛苦,“可是,每晚,他那老不死的娘,便对我下药,我根本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被他……被他……”

    凤倾城说到这里,几乎是咬牙切齿,那张本来就憔悴了许多的脸,在狰狞的情况下,更加的骇人。

    詹楚楚皱着眉头,猛地打断凤倾城的话,“我在想办法,我已经在想办法了,我得知五皇子妃邀了各家夫人小姐在五皇子府一聚,所以便乔装前来,现在连成府的戒备也是十分的森严,怕也是凤孤城的意思,所以,我想见你,不得不找这样的机会……”

    “找到又怎样?难道你今天就会将我救出去吗?你知道吗?方才那老不死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那么的羞辱与我,我却要听着她的话,被她踩在脚下是为了什么?”凤倾城紧咬着牙,眸中恨意浓烈。

    “那老不死的,不知道哪里来的毒药,知道吗?每天发作一次,我只要违背了她的意思,回到成家,便又是一顿折磨,她也是在给我解药的时候,同时让我喝下致使我浑身无力的药!”凤倾城紧握着拳头,那模样,似乎想要将成夫人给撕碎。

    “倾城……”詹楚楚的眸中多了一丝怜惜,除了怜惜,便是愧疚,她真的亏欠她太多了,如今她身处如此的状况,她却不能做什么,“我会想办法,我已经在想办法了,你再坚持一阵子,大不了我放火烧了成府,也要将你救出来!”

    詹楚楚眼里划过一抹阴狠,夹杂着几分嗜血的光芒。

    凤倾城皱眉看着詹楚楚,她能够再相信她吗?她得到的又会是失望吗?凤倾城闭上眼,索性不再去探寻,冷冷的道,“你若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我要回去了,那老东西找不到我,又会生气了。”

    说罢,凤倾城转身走出了柴房,詹楚楚临了依然没有忘记,对着她的背影道,“等我一段时间,我安排好了一切,自然会想办法通知你。”

    凤倾城顿了顿脚步,但仅仅是片刻的停顿,就又迈开了步子。

    隐藏在暗处的安宁敛眉,亏得自己跟上来了,原来詹楚楚还没有死心吗?还想救凤倾城?

    嘴角勾起一抹诡谲,救吧,她倒是要看看,詹楚楚能不能救得了凤倾城!

    想到碧珠,安宁的眼神变得冷冽,这场她和凤倾城之间的游戏,还没有结束呢!

    安宁回到花园的时候,凤倾城已经又如一个听话的媳妇儿一样伺候在成夫人的身侧,安宁若有似无的看着她,脑中在思索着什么,正此时,一个热络的声音传了来。

    “宸王妃,原来你在这儿呢?让玉容一番好找,玉容还以为是玉容招待不周,宸王妃先离去了呢。”正是詹玉容,詹玉容满脸的笑意,朝着安宁这边走近,一边走,一边热络的招呼着,那热络劲儿,竟然好似比方才还要浓烈了许多。

    安宁回过神来,转身对上詹玉容,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五皇子妃哪里的话?五皇子妃亲自招待,怎么会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那就好,那就好。”詹玉容呵呵的笑着,更是上前亲昵的拉着安宁的手,“宸王妃啊,前些时候,有人送了我两条锦鲤,我将它们放那边的人工湖中养着,这些天那些锦鲤活泼得紧,可爱极了,玉容带你去看看可好?”

    安宁还没来得搭话,其他的千金小姐听到詹玉容这么一说,也都兴奋起来,要说锦鲤在南诏国和东秦国倒是多见,不过,在他们北燕国就有些稀奇了,便是有人能够得到锦鲤,也不一定能够养得活,都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这北燕国的水,还真不知道是怎的,就是养不过锦鲤这东西。

    所以,对于锦鲤,她们总感觉有一种莫名的珍贵,有些人只是听说过锦鲤的漂亮,但是,却没有见到过。

    听闻五皇子妃养的锦鲤,不但活了,竟然还活泼得很,她们自然是要见识见识的。

    于是,便有人开口道,“是啊,是啊,宸王妃,你就去吧!咱们也好沾沾你的光,跟着你一起去看看这稀奇的物件。”

    这么多人都以期待的眼神看着安宁,安宁若是拒绝了,那她怕就这的要沦为公敌了,也罢,去看看又何妨?

    “那我们走吧。”安宁点了点头,众人都知道,今天五皇子妃虽然邀请的是她们大家,但是,很显然,这宸王妃才是贵客,况且,不仅仅是五皇子妃,就连五皇子对这个宸王妃也是相当的重视,所以,大家便都簇拥着安宁和詹玉容,朝着人工湖那边走去。

    詹玉容嘴角勾起一抹得逞,心中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一群女子便到了人工湖,站在专门搭建的观景的桥上,果然看到脚下面的湖中,两条锦鲤游得十分欢快,顿时,许多没见过锦鲤的千金小姐,都兴奋的叫了起来。

    “怎么样?宸王妃,玉容说得不错吧,这两条锦鲤是不是非常漂亮?”詹玉容柔声问道,众人看到锦鲤时的尖叫声,已经大大的满足了她心中的虚荣,不过,她要的不仅仅是这样而已。

    她的目标是安宁!

    安宁目光扫过那两条锦鲤,自然是不会拂了她这个主人的意,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确实是漂亮。”

    不过,安宁却是见过比这更漂亮的锦鲤,只是,安宁知道詹玉容此刻的满意,便将这句话藏在了心里。

    詹玉容脸上的笑意更浓,“呵呵,这还是殿下送给玉容的呢!殿下说,这锦鲤珍贵,玉容在他的心里,玉容便如这锦鲤一样……”

    詹玉容没有说完,但是,脸上隐约浮现的那一抹娇羞,却是每一个人都看得清楚明白,詹玉容是要说,在五皇子的心里,詹玉容就如和锦鲤一样珍贵吧。

    “五皇子真的疼五皇子妃,真是羡煞旁人啊……”有人开口道。

    “是啊,是啊,没想到,五皇子竟然还是这样浪漫的人,五皇子妃嫁给五皇子,真是有福极了。”另外一人也竞相附和。

    “那可不是?五皇子娶了五皇子妃这样贤惠的女子,也是福气呢。”

    一时之间,讨好五皇子妃的话,此起彼伏,不过,敏锐的安宁却察觉到詹玉容那笑容之中多了一丝勉强?

    勉强么?难不成这些女人的马屁,都拍到马背上了?

    这个发现让安宁来了兴致,却是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些女人的嘴脸,犹如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她们粉墨登场。

    事实上,五皇子妃又哪里高兴得起来?这两条锦鲤是别人送给她的不错,但是,那个人却不是五皇子殿下,更别说他对自己说那样甜蜜的话了。

    她之所以要撒谎,就是要告诉安宁,告诉众人,她和五皇子如胶似漆,谁也插不进来,可是,她又怎知道,喜欢安宁只不过是五皇子一厢情愿的感情罢了,安宁自始至终,都对五皇子没有一星半点儿的感觉,更加别提要插足他们二人之间了。

    安宁深爱的人是苍翟,根本不屑为之,只是她詹玉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想到方才五皇子对自己那么毫不掩饰的表达着对别的女人的喜欢之意,她就觉得讽刺以及嫉恨,看了一眼安宁,詹玉容暗地里咬了咬牙,脸上却是依旧笑着,“宸王妃,你可喜欢这锦鲤?你若是喜欢,玉容送给你如何?”

    喜欢?安宁不着痕迹的挑眉,她便是喜欢,也不会要她詹玉容送啊,况且,和五皇子有关的东西,她可收不得。

    扬了扬嘴角,安宁柔声道,“这怎么行?这是五皇子送给五皇子妃的,安宁怎么承受得起?”

    詹玉容满意的点头,嘴上的尖锐却是隐隐浮现了出来,“宸王妃不是喜欢做横刀夺爱的事情么?两条锦鲤算什么呢?”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安宁,就连周围原本看着锦鲤的夫人小姐们也都诧异起来。

    横刀夺爱?五皇子妃的语气,可是像极了指控啊。

    安宁脸色僵了僵,横刀夺爱?她何时横刀夺爱啊?苍翟么?苍翟本身就是她安宁的丈夫,是她安宁的爱人,要真有横刀夺爱,也是人家肖想着苍翟,想要横刀夺爱吧!

    安宁皱着眉头,这样的指控她可承受不起,对上詹玉容多了几分凌厉的眸子,“五皇子妃,此话怎讲?”

    被安宁这一看,倒是詹玉容神色僵了僵,适才意识到自己方才似乎是急切了点儿,打草惊蛇了么?心中浮出一丝后悔,她怎能如此沉不住气,暗地里使坏,要比明着来有利多了。

    况且,她也想到了教训安宁的方法,可不要因为方才的关系,而不顺利才好啊。

    脸上立即绽放出一抹笑容,詹玉容呵呵的笑道,“瞧我,方才是怎么了?好似被鬼附身了一样,横刀夺爱?玉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宸王妃,你大人大量,没有跟玉容一般计较吧。”

    詹玉容突然而来的转变,再次让所有人都傻了眼,心中禁不住暗道,这五皇子妃到底是怎么了?真的是被鬼附身了吗?

    只是,安宁却一点儿都不相信詹玉容是说辞,被鬼附身?她的慌可以撒得再烂点儿!

    被鬼附身,她还知道自己方才都做了什么呵!詹玉容,对她有敌意,而这敌意是从何而来,一时之间,安宁不得而知,不过,安宁心里却知道,自己对詹玉容的防备之心,要提高了,无论是她方才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迟早都会弄清楚。

    詹玉容正在纠结着该如何让安宁减轻防备,身后却传来一个力道,詹玉容身体往前一倾,几乎是整个身体便很快的朝着安宁扑过去,仅仅是一眨眼的时间,安宁正想着要如何防备詹玉容,便被一个强大的力道带着,整个人跌落了下去。

    安宁想稳住自己的身体,但詹玉容的力道压着她,她始终使不得力,而此时,安宁敏锐的捕捉到凤倾城嘴角扬起的那一抹恶毒之意,仅仅是一瞬间,安宁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是她,凤倾城,不管这个女人到底是为了报复她,还是为了报复詹玉容方才的羞辱,但现在,她这一举,无疑是一举两得。

    好一个凤倾城,她想得意么?她安宁便是要掉进湖中,也不会让凤倾城得意。

    手一伸,刚好抓住了凤倾城的手腕,狠狠一拉,就着这个力道,一下子,噗通三声,顿时响起,众人惊叫出声,似乎都没有看清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三人就已经落入了水中。

    在三个声影落入水中的那一刻,另外两抹黑影冲向了湖中,但目标却是一个,便是宸王妃。

    安宁仅仅是刚入了水,便有一个力道带着自己,飞到了岸上,安宁看着将自己带出水中的铜爵,脸上浮出一抹笑容,下意识的抚了抚自己的小腹,确定自己没事,她才放心下来,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四个月的身孕,小腹微凸,在宽大的衣裳的遮盖下,不怎么看得出来,但是,此刻经过这水的洗礼,安宁身上的衣服几乎都是紧贴在身体上,整个人更显婀娜,而那微凸的小腹,也暴露在了众人的目光之中。

    “你……怀孕了?!”一个吃惊的声音响起,正是方才和铜爵一起冲向安宁的五皇子苍澜,目光落在安宁微凸的小腹上,好似被雷劈了一下,安宁她竟然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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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章 主动you惑,出乎意料的小产!

    似乎一时之间无法消化这个事实,五皇子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目光也紧跟着从安宁微凸的小腹上移到她的脸上,紧皱着眉峰,那模样,有几分无法言喻的诡异。

    方才,在书房中的他,目光所及之处少了那一抹身影,他才从书房出来,却没有想到,一到这里,竟然会看到三个人从桥上掉下的这一幕,几乎是想也没想,他便朝着水中扑了上去,目标却不是身为五皇子妃的詹玉容,而是这个被另外一人提前救上来的宸王妃。

    他怎么也没有料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幕,安宁怀孕了?这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她本就是宸王妃多时,二人在一起,整日如胶似漆,理应有孕,可是,不知为何,这个消息依旧让他震惊,更或者是震撼,潜意识里在排斥着这个事实。

    安宁敛眉,嘴角微扬,没有说话,但是这已经是最好的回答方式,她肚中的小家伙便是此时不暴露出来,过不了多久,也会被众人知道,罢了,知道便知道了,只是,现在她必须更加小心了。

    幸好方才铜爵的动作快,才不至于惊扰到她肚中的小家伙。

    五皇子皱眉,安宁脸上的笑容,让他觉得分外刺眼,敛了敛眉,故意忽视掉心中不断冒出来的那一丝异样的感觉,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湖中另外两人的身上。

    他还没弄清楚,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安宁几乎是一沾到水,整个人便被铜爵小心翼翼的救起来了,不过,另外两个人,却没有安宁那样幸运了,尤其是詹玉容,她几乎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被推了一下,虽然,她原本就计划将安宁推入湖中,不过,却没有打算搭上她自己。

    “殿下……殿下救我……”詹玉容看着岸边的男人,心中除了不甘,嫉恨也更加的浓烈,方才,他明明就下了水,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他应该救的是她这个堂堂正正的五皇子妃,可是,他做了什么?他方才的举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下水到底是为了谁。

    宸王妃落了水,他便如此着急么?这样的五皇子,是她从来不曾见到过的,尤其是五皇子在得知宸王妃怀孕时的震惊与不愿相信,更加是刺痛了她的双眼,他怕是希望那肚子中怀的孩子是他的吧!

    “救命!”詹玉容心里不甘,在水中挣扎着,许是安宁怀孕的消息,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了过去,詹玉容叫了好久,才拉回了那些人的神思。

    不过,五皇子却是面色阴沉,似乎依旧没有打算下水去救詹玉容,桥上的女人,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又想到方才五皇子妃对她们所表露出来的信息,五皇子不是那般宠爱五皇子妃么?可如今,五皇子妃还在水中挣扎,眼看着不断的往肚子里吞水,那模样,似乎已经快坚持不住了,五皇子难不成要眼睁睁的看着五皇子妃就在这样淹死在湖中么?

    众人都小心翼翼的看着五皇子,五皇子此刻的脸色,黑得似乎要滴出墨来,浑身散发的气势,便是再不长眼的人看了,也知道,此时五皇子生气了,而至于为什么生气,她们隐隐觉得,似乎和宸王妃关。

    五皇子带给众人的威慑力,就连一旁赶来的皇子府的家丁,没有接到五皇子的命令,都不敢下水救人,只能看着五皇子,似乎是在等待着他开口。

    再看看水中挣扎的人,比起五皇子妃,落水的另外的一人,情况似乎比五皇子妃还要糟糕许多,原本在挣扎的她,已经渐渐没有了多少力气,好似随时都会被淹死在水中一样。

    就连安宁也以为五皇子要任凭她们二人在水中挣扎,终于不知道多了多久,五皇子才冷冷的开口,“救人!”

    那语气并没有救人的急切,反倒是凌厉居多,五皇子一声令下,随即,那些候着的家丁,好几个人一齐入水,快速的游到詹玉容和凤倾城的身旁,等到将二人救上了岸,五皇子妃几乎是要昏死了过去,而凤倾城浑身也不停的哆嗦着。

    “殿下……”詹玉容望着五皇子,楚楚可怜的模样,似乎是在寻求五皇子的怜惜,可是,得到的却是一记冰冷的目光,那目光,让詹玉容心里一颤,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五皇子大步上前,走到詹玉容的身旁,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詹玉容看尽了那眼里的指责,怎么回事?“臣……臣妾也不知道。”

    詹玉容目光闪烁,被五皇子那样看着,她觉得心虚,因为,推宸王妃下水,本身就是她计划之中的事情,咬了咬唇,詹玉容告诉自己,她虽然有计划,但这却不是她做的,她可以问心无愧。

    可是,五皇子又怎会让她问心无愧,高大的身体突然蹲了下来,一把抓住詹玉容的领口,将她扯向自己,锐利的眸子倏地收紧,一字一句道,“别以为我方才没有看到,明明是你将安宁推下去的。”

    五皇子话一落,当场哗然,更是交头接耳了起来,她们只知道有三人落了水,但对于落水的真正原因,她们却是没有看到,原来是五皇子妃将宸王妃推下去的吗?为什么?五皇子妃今日对宸王妃那般热络,为何会推她下水?联想到五皇子妃方才的失态,众人的心中,更是来了兴致。

    詹玉容心里一急,忙不迭的摇头,“不,不是臣妾推的,真的不是臣妾推的,有谁推了臣妾,臣妾才撞到了宸王妃,不是臣妾……”

    詹玉容急急地想为自己辩解,想让五皇子相信她,可是,对上五皇子那冰冷的眸子,她知道,五皇子根本就不会相信她。

    不错,五皇子确实不会相信詹玉容,他只相信他所看到的,对于詹玉容的“狡辩”,五皇子心里更是生出一丝厌恶,这个可恶的女人,不就是方才得知自己喜欢的人是安宁,所以她才会对安宁下此毒手,不是吗?

    想到方才看到安宁落入水中的那一刻,五皇子眸子紧了紧,此刻想起,他的心也是紧紧的揪在一起。

    “真的不是臣妾……”詹玉容紧皱着眉头,更加焦急了起来,她该怎么样才能说服五皇子相信她,对,宸王妃,詹玉容好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转脸看向安宁,“宸王妃,不是我推的,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推的。”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安宁的身上,在众人的目光中,安宁敛眉,却是没有说话,詹玉容满脸期待的看着她,这个时候,也谢有她的一句话,才能打消殿下对自己的怀疑,可是,等了许久,安宁却是始终都没有开口。

    安宁不愿开口,自然也知道她不开口会给詹玉容带来的后果,帮她脱罪么?詹玉容对自己的敌意,她方才不是看出来了吗?她可不认为,若是方才没有凤倾城的一石二鸟,詹玉容不会对她做什么。

    对于这样的女人,她自然是要防范的,也许,趁着这次机会,让她受到教训,也不是一件坏事。

    沉默,安宁的沉默让在场的人几乎都相信了正是詹玉容推了宸王妃,詹玉容的眼里渐渐浮出一丝绝望,五皇子更是心中大怒,手高高的扬起,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詹玉容的脸上,詹玉容懵了,还没有反应过来,詹玉容便听得五皇子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方才我说的话,你没有听进去吗?你若是再不安分……”

    “不,臣妾不敢了……臣妾不敢了,殿下息怒……”詹玉容惊恐的睁大眼,打断五皇子的话,她不能让他将那句话说出来,她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栽了。

    五皇子眸子微微收紧,一道厉光从他的眼睛中激射出来,却没有因为她的求饶而动摇他的决定,朗声吩咐道,“五皇子妃落水,身体不适,本皇子特许五皇子妃去城郊的别院休养,来人,即刻送五皇子妃过去。”

    詹玉容只听得轰的一声,脑袋中似乎有什么在那一瞬间炸了开来,他说什么?殿下他要将她送到别院修养?这和被打入冷宫有什么区别?

    “不,不要……殿下……”詹玉容不断的摇头乞怜,她不要去别院,不能去别院,只要她这一走,什么时候能够回来都说不定,她虽然还是五皇子妃,但是,怕是没有机会得到五皇子的宠爱了,更或者有一天,她甚至连五皇子妃的位置都不保。

    五皇子似乎觉得多看詹玉容一眼,都感到厌恶,眉峰越皱越紧,冷冷的催促着一旁的家丁,“还愣着干什么?”

    家丁领命上前,将地上的詹玉容扶了起来,拖着她就要离开,詹玉容不断的乞求着五皇子手下留情,但五皇子冷冷的目光看着湖面,根本没有要饶了她的意思,绝望渐渐的将她笼罩,突然,家丁扶着詹玉容经过安宁之时,詹玉容身体却是猛地一怔,眼疾手快的抓住安宁的手腕儿,“宸王妃,求求你,求你替我求求情,让五皇子别将我送到别院。”

    安宁嘴角抽了抽,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五皇子,心中禁不住好笑,她有那个能耐让五皇子改变决定么?她自认为没有那个本事,皱了皱眉,安宁满脸为难的道,“五皇子妃,你高估安宁了的本事了,你是五皇子的妃子,你求情,他都不为所动,安宁又怎么可能说动五皇子呢?五皇子妃,请恕安宁无能为力。”

    “不,你不一样,他……”他喜欢你!

    可是,詹玉容突然意识到什么,却是立即住口,这么多人都看着,她又怎能说出五皇子喜欢宸王妃的话?她一旦说出来,就是自己在打自己耳光,所以,她不能说,绝对不能!

    安宁皱眉,他?他怎么样?

    安宁正要探寻,詹玉容却是松开了安宁的手腕儿,嘴角勾起一抹苦涩,任凭家丁扶着浑身还湿漉漉的她,走出了众人的视线。

    桥上,原本这夫人小姐都是五皇子妃邀请来的客人,可是,此刻的情况,却让她们觉得诡异起来,原本邀请她们来的主人,已经被送走了,说是送进别院休养,但是,她们也都看得明白,五皇子妃怕是已经被打入冷宫了。

    按理说,主人离开了,她们也该散场,但是,浑身散发着凌厉之气的五皇子还站在那里,她们饶是想走,都不知道该如何踏出那一步,只能站在桥上,一个个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啊……血……”

    突然桥上的女子一阵惊呼,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五皇子下意识的朝着安宁看去,目光快速的在安宁的身上打量了一遍,血?安宁她怎么了?可是受伤了?

    此时的安宁,身上早已经裹了茵茵拿上来的厚衣裳,五皇子立即大步上前,想要抓住安宁的双肩,但却被铜爵挡住,只能看着她,眉心大皱,“你可是受伤了?有没有哪里痛?来人,快叫大夫!”

    桥上的众人看着这一幕,更是觉得诡异,五皇子对宸王妃似乎特别关心啊,就连方才五皇子第一个想救的人,也是宸王妃!

    安宁皱眉,受伤?她根本没有丝毫异样,所以……安宁想到什么,没有理会五皇子的关切,目光转向地上躺着的另外一人,此时的凤倾城躺在地上,脸色苍白,脸上的水不知道是水还是汗,但紧皱着的眉峰以及纠着的脸庞,却是昭示着她此刻的痛苦。

    她怎么了?安宁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凤倾城的整个身体,突然,看到什么,安宁眼睛倏地睁大,方才明白,那个女子为何会大叫的原因。

    血,在凤倾城的身上,几乎染红了她双腿以下的一大片衣裳,那个位置意味着什么,安宁一眼便看出来了,她倒是没有想到,凤倾城居然……

    “哎呀,快来人啊!这可如何是好……”成夫人也是明白了过来,原本对凤倾城苛刻的她,此刻满脸的担心,她是担心凤倾城么?不,她担心的是凤倾城肚中的孩子。

    就连成夫人也不知道,凤倾城竟然怀有了身孕。

    那可是他们成家的血脉啊!

    流了这么多血,她肚中的孩子,可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啊。

    众人吃惊之余,饶有兴致的挑眉,在成夫人的张罗下,凤倾城被家丁送到了五皇子府的一个房间内,很快,下人便找来了大夫,大夫看了凤倾城的状况,终究是摇了摇头,“成少夫人……小产了!”

    自始至终,凤倾城的意识都是清晰的,在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凤倾城身体怔了怔,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怀了那个傻子大少爷的孩子,一连串的事情,饶是凤倾城,也来不及消化。

    小产?孩子没了吗?她应该是庆幸,还是悲伤?

    庆幸这属于她的耻辱,从她的身体里脱落了?还是悲伤她竟然连她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不过,她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这个问题,原本躺着的她,便被一个巨大的力道拉了起来。

    成夫人听闻凤倾城小产的消息,呆愣了片刻,回神之后,便是愤怒,或许凤倾城怀有成家的骨肉,她会对他好一些,但是,现在,她成家的骨血没了,她便也就没有太多的忌惮。

    用力的抓住凤倾城的双肩,成夫人大力的摇晃着凤倾城,几乎疯狂的嘶吼,“你这女人,你还我的孙子,你还我孙子!”

    凤倾城皱眉,方才小产的她,又如何能够承受得住如此的粗暴对待?狠狠的瞪着成夫人,但她却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

    只能任凭成夫人一个又一个的拳头打在她的身上,脑海中浮现出安宁的身影,安宁也怀孕了,这个消息在此刻对凤倾城来说,是巨大的刺激,为什么?为什么同样是怀有身孕,她们的待遇却是如此的天差地别?

    就连五皇子对安宁也是那般关切,而她呢?

    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想到方才的一切,凤倾城心中更是嫉恨。

    突然,门被推开,凤倾城看向来人,牙齿倏地紧紧的咬着,那人不是安宁又是谁?只是,此时的安宁,已经重新换上了一身干爽的衣裳。

    “成夫人太激动了,不要伤害到成少夫人,你们将成夫人带下去吧。”安宁吩咐道,下人犹豫了片刻,还是听了安宁的吩咐。

    等到成夫人被带走后,安宁便进了房间,茵茵在身后关上了房门,安宁一步一步的朝着床榻走近,目光一刻都没有从凤倾城的身上离开,嘴角微扬,对于凤倾城,她从来都不可能有丝毫的怜惜,现在亦是如此。

    小产么?安宁眸光微敛,一抹冰冷从眼底划过,“成少夫人,节哀顺变吧,许是你们无缘,不过,你和成大少爷都还年轻,以后怀孕的机会多得是。”

    凤倾城紧咬着牙,冷笑一声,“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

    安宁不可置否,眉毛一扬,大方的承认又如何?“是,是我想看到的,你痛苦,我高兴,凤倾城,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方才想干什么吗?”

    凤倾城一怔,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眸光闪了闪,事实上,在安宁抓住她的手腕儿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意识到安宁已经将她看穿了,既然已经看穿了,那么,她也没有装下去的必要了,“是,我是想将你们都推下去,我算准了詹玉容那贱人会撞到你,将你一起带下湖去,最好是一下子淹死你们两人,谁叫你们那般羞辱我,我凤倾城这么惨了,所以,我要让你们比我更惨!”

    安宁看着凤倾城眼中的疯狂,轻松的耸了耸肩,似乎是故意要打破她的幻想,“可是,你却没有想到,我会连你一块儿带下来,呵呵,凤倾城,你说,凭我们的交情,这样的好事,我怎么会忘记你呢?自然要拉你作伴,不过,现在这情况,你似乎还是比较惨啊!”

    凤倾城脸色沉了沉,她不得不承认安宁说的事实,她没有想到安宁会将她拉下水,更加没有想到,这次落水,会让她小产,看着安宁的肚子,该小产的是她才对啊!为什么是她?

    虽然她肚中的孩子是成家少爷的,并不是她期待的孩子,但是,她就是不甘心。

    想到苍翟对安宁的疼爱,如今安宁又有了身孕,她们更是甜蜜恩爱了吧!

    原本,不论是身份还是地位,她凤倾城都要高过安宁许多,但是,现在呢?在安宁面前,她凤倾城好像什么都不是,她恨啊!为什么老天如此不公?

    若是小产的是安宁,那么……想到什么,凤倾城落在安宁小腹上的目光,变了又变。

    安宁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自然察觉到了凤倾城落在自己小腹上的那一道恶毒视线,眸光微敛,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冽光芒,淡淡的开口,“凤倾城,你没有机会了。”

    凤倾城皱眉,有些不明白安宁话中的意思,安宁嘴角一扬,看清了她的疑惑,却没有为她解惑,到了那时候,凤倾城自然会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错,凤倾城没有机会了,因为,安宁不会再给她任何机会!

    深深的看了凤倾城一眼,安宁脸上绽放出来的笑容越发的浓郁,但是眸中的神色却是更深沉了几分,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安宁便走出了房间,独独留下凤倾城一人,咀嚼着安宁后面的那一句话,整个人陷入更深的不甘之中。

    安宁出了房间,眼神变得坚定,似乎更加确定了自己的计划,她不能再让凤倾城有任何机会,即便凤倾城有成家的压制,安宁也不允许任何可能的隐患留下。

    手有意无意的轻抚着小腹,安宁眸子一紧,凤倾城,这一次,我自会准备一份大礼,送给你!

    此时的凤倾城感觉一阵阴风吹过她的身体,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安宁……”

    安宁正要带着茵茵和铜爵出府,却听得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安宁皱眉,似乎因为从这个声音中,听到这个名字,而感到一丝诧异。

    “安宁,这就要走么?五皇子府大得很,本皇子倒是收集了不少的珍奇玩物,你若是有兴趣,不妨……”五皇子追上前来,目光落在安宁的脸上,似乎极力的想要留下她。

    安宁扯了扯嘴角,却是打断了他的话,“五皇子殿下,你或许应该叫安宁宸王妃,这样似乎更合适。”

    安宁?什么时候她和五皇子的交情好到他能直唤她的名字了?

    五皇子皱眉,宸王妃?从明了自己喜欢上安宁开始,他就一直在排斥着这个称呼,称她为安宁,已经是他退了一步了,他更想唤她为宁儿,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吓着她。

    看来,自己称她为安宁,似乎都已经吓着她了啊!

    眉心渐渐舒展,五皇子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何必这么介意?我倒是认为,既然是朋友,称呼姓名,倒也合适,安宁若是喜欢,便同样唤我苍澜也行。”

    安宁嘴角抽了抽,朋友?他们什么时候变成朋友了?她可不认为他们有做朋友的机会!

    “五皇子贵为皇子,安宁怎敢直呼名讳?还是唤五皇子比较合适。”安宁敛眉,淡淡的道。

    五皇子心里浮出一抹失落,凝视了安宁片刻,正要开口,却听得另外一个声音从府门口的方向传来……

    “宁儿说的对,五皇子贵为皇子,宁儿怎能直呼名讳?五皇子,你对宁儿的抬爱,苍翟心领了。”苍翟大步走到安宁身旁,顺势将安宁揽入怀中,目光扫过五皇子,最后落在安宁的身上,“你怎的到五皇子府来了?害我一番好找。”

    安宁倒也不介意五皇子在场,轻靠在苍翟的胸膛上,“五皇子妃邀请,宁儿若是不来,就拂了五皇子妃的面子,得罪了五皇子了,所以,宁儿就来了。”

    “呵呵,也对,不过下一次也得等我回家了,再亲自送你过来。”苍翟宠溺的道,似乎一点儿也不忍苛责安宁。

    安宁温顺的点了点头,在苍翟的面前,安宁收起了所有的防备与疏离,那小女儿的娇态,更是让苍澜看了,心里禁不住生起一阵嫉妒。

    还是大牛的时候,虽然他就已经看惯了苍翟和安宁的恩爱,但是,此刻,明了自己心思之后的他,面对二人的亲昵与恩爱,终究是淡定不了了,但表面上,他却要强装出什么也不在意的模样,扯了扯嘴角,“宸王和宸王妃的恩爱,真是羡煞旁人。”

    “这有什么可羡慕的,五皇子和五皇子妃也可以如此恩爱。”苍翟抬眼对上五皇子的视线,意有所指的道,“五皇子,多谢五皇子和五皇子妃今日对宁儿的招待,宁儿累了,本王先带宁儿回家了。”

    苍澜方才对宁儿说的话,他正好听了进去,精明如苍翟,对于苍澜的热切,心里立即生起了防备之意,这个苍澜,想打宁儿的主意么?

    心中浮出一丝不屑,打宁儿的主意又如何?宁儿又怎会看上苍澜这样的男人?

    不过,即便是这样,苍翟也不会允许苍澜对宁儿的觊觎,看来,以后他必须要更加小心苍澜才是。

    没有等到苍澜回答,安宁便拉着宁儿的手,配合着宁儿的速度,朝着五皇子府外走去,一边走,口中也没有停止对宁儿的关切。

    苍澜看着二人的背影,此刻,不在苍翟的视线中,苍澜脸上的笑容早已经不在,眼神也变得阴沉,宁儿?苍翟如此亲昵的唤着她么?

    “宁儿……”口中咀嚼着这两个字,苍澜的嘴角微微上扬,总有一天,他也要用这样的称呼来唤宁儿!

    苍翟将安宁安置在了马车上,刻意在马车外,问了铜爵什么,铜爵想到方才王妃的交代,沉吟片刻,终究还是将方才安宁落水的事情说了一遍,虽然是避重就轻的说着,但苍翟的脸色依然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狠狠的瞪了一眼铜爵,低声道,“你是怎么保护她的?”

    该死的!他就说宁儿今日怎么穿起了北燕女子的衣服,原来如此!落水?宁儿有没有怎样?孩子有没有怎样?

    铜爵低下头,就知道以主子对王妃的在意程度,王妃有一丁点儿的差错,王爷也会如天要塌下来了一般,铜爵刚想领罪,苍翟就已经匆匆的上了马车。

    安宁看到苍翟进来,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一抬眼,却是对上了苍翟满目的凌厉,安宁心中咯噔一下,顿时明白了什么,大叫不好,还是已经知道了吗?

    看那样子,应该已经是知道了,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谁说的,正是因为她了解苍翟的性子,容不得她有半点儿的闪失,所以,她才让铜爵别告诉苍翟,但铜爵似乎更听他这个正牌主子的话啊!

    敛了敛眉,安宁脸上的笑容依旧绽放着,似乎更加灿烂了些许,笑容之中带着讨好,苍翟微微皱眉,怒气冲冲的坐在安宁的身旁,摸了摸安宁肚子上的隆起,动作却是轻柔至极,“你……”

    “我没事,孩子也没事。”苍翟仅仅是刚说出一个字,安宁便开口道,温柔的语气,好似一只温柔的手,在轻轻的抚平苍翟的怒气。

    苍翟皱眉,他相信宁儿有分寸,更知道,宁儿说没事,就是没事,她不肯能会拿自己怀有身孕的身体开玩笑,只是……

    “你……”她怎能让自己置于那样的危险之中?

    “我错了,苍翟,以后你不让我做什么,我就不做什么,好不好?”安宁如方才一样,柔声开口,只是,这一次,她抬眼对上了苍翟的双眸,惹人怜爱的模样,实在是让苍翟所有的责备都不忍心加注在她的身上。

    “我……”他该拿宁儿怎么办啊!宁儿总是知道该如何来安抚他!

    “要不你打我?但你不能打我的肚子,别伤着了孩子。”安宁皱着眉,一脸的委屈,似乎是想了许久,才做了什么决定一样,毅然转过身体,背对着苍翟,俯趴在马车上专门为了她做着舒适而布置的褥子上,将腰部以下的那一方隆起的有人弧度暴露在苍翟面前,“打这里吧!这里我还承受得住。”

    苍翟嘴角禁不住抽了抽,方才再多的怒气,此刻也消了,打她?苍翟怎么舍得打她呢?他只是想说说她,让她以后记住而已,可是,经安宁这么一搅和,他是连说都舍不得说了。

    伸出长臂,一把将安宁拉过来,稳稳的放在自己的腿上,随即掰过她的身体,附身吻住那诱人的双唇,猝不及防的吻,让安宁愣了片刻,但仅仅是一瞬间,安宁便努力回应着苍翟的热情,眼里亦是盛满了笑意,因为,她知道,苍翟的怒气,已经彻底的消了。

    这一吻,在安宁的热情回应之下,苍翟几乎有些招架不住,最后竟是苍翟意犹未尽的拉开了安宁,将她按在怀中,努力平息着自己身体的**,对于宁儿,他从来都是没有抵抗力的,宁儿怀孕期间,即便是每晚抱着宁儿入睡,他对宁儿所做的也不过是亲吻罢了,若是继续下去,他真的没有把握能够克制住自己身体不断在叫嚣着的**。

    宁儿怀有身孕,为了不伤害到宁儿和孩子,他无论如何都得忍着。

    聪慧如安宁,此刻坐在他的腿上,身体下抵着她的东西是怎么回事,她又怎会不明白?怜惜的皱了皱眉,安宁双手圈住苍翟的脖子,小脸埋进他的脖子,柔声在他的耳边开口,“大夫说了,小家伙很稳定,怀孕三月之后,夫妻可以进行房事,只要你小心点儿……”

    安宁的声音越说越小,呼出的气息柔柔的打在苍翟的耳际,这对苍翟来说,本就是一番折磨,更何况,听到宁儿说的内容,整个人更是彻底的僵住,身体更好似不受他控制了一般,方才本就已经被他压制了许多的**,此刻比起刚才,更加高涨了起来,苍翟紧紧的将安宁抱在怀中。

    安宁身体一怔,意识到他们此刻可是在马车上,苍翟他……安宁脸色一红,以为苍翟要对她做那些亲密的事情,可是,苍翟只是抱着她,却没有其他的动作,安宁皱眉,耳边响起苍翟低沉喑哑的声音,“你这小妖精,是存心折磨我不是?”

    安宁嘴角抽了抽,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让苍翟更加难受了,心中浮出一丝愧疚,安宁朗声对这外面道,“铜爵,快些回府!”

    安宁的意思,苍翟又怎会不明白?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苍翟依旧努力平息着身体的**,便是可以进行房事,苍翟也不敢,他积压了这么久的**,一旦如脱缰的野马被放出来,饶是他也担心自己是否会控制得住,他不允许别人伤害宁儿,更加不允许自己伤害宁儿。

    等到小家伙出生之后,他定要从宁儿的身上,将这段时间他该得到的,加倍的要回来。

    “今天落水,到底是谁推的?”苍翟在安宁的耳边问道,似乎是想借着其他的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铜爵只说了三人一起落水,却并不知道其中的纠葛。

    安宁明了他的意思,配合着回答,“凤倾城,不过……”

    安宁想到凤倾城的下场,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不过,她自作自受,她方才……小产了。”

    小产?苍翟下意识的将安宁抱得更紧,这无疑是他最忌讳的两个字,心中禁不住后怕,幸亏不是宁儿,幸亏……苍翟想到什么,将安宁从他的怀中拿出来,直视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道,“以后,你要万分小心,算了,以后,我会寸步不离的陪在你的身边。”

    也许将安宁带在身边,时时刻刻都让她在自己的视线中,他才能放下心来。

    安宁点头,嗯了一声,想到自己的计划,眼里凝聚起一抹阴沉,“苍翟,凤倾城不能留了,这个女人太过恶毒,留着她,终究是祸患,现在她已经知道我怀有身孕,我想,以她的性子……”

    “好,既然不能留,那就除掉。”苍翟冷声道,留着凤倾城,也不过是让她更加凄惨,让她生不如死罢了,但若是她的生不如死会给安宁带来威胁,那么,便另作打算了。

    安宁敛眉,将自己的计划告诉苍翟,苍翟听完,亦是饶有兴致的挑眉,嘴角扬起一抹邪恶,“只要你开心就好,一切就交由我来处理。”

    想到安宁对他所说的话,苍翟眼里的深邃越发的浓郁,心中禁不住为凤倾城哀悼,这就是惹怒宁儿的代价!

    凤倾城啊凤倾城,便是自求多福,怕也是无法改变她的命运了!

    回了家,等到二人终于到了房间之时,安宁记起苍翟在马车上的事情,这两月,苍翟一直禁欲,她的心里亦是忍不住怜惜,安宁的心中已经想好了,今日,应该给苍翟一些抚慰了,等到苍翟坐下,安宁如刚才一样坐在了苍翟的腿上,眉眼含羞,娇柔的模样,让苍翟心中一紧,只是一瞬,便明白宁儿是要干什么,可是……

    “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做。”苍翟拉住安宁在他胸前不安分的游走着的小手,目光闪烁着,不去看安宁那诱人的模样,似乎是害怕自己一看,便禁不住沉迷进去。

    苍翟的反应让安宁皱了皱眉,但很快便舒展开来,吃什么吗?眼底跃出一抹邪恶,风情万种的凑到苍翟的耳边,极尽诱惑的在苍翟的耳边柔声道,“我……想吃你,该怎么办?”

    苍翟身体一怔,一阵热流急冲而上,吃他?宁儿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现在怀有身孕!”

    “我知道,我知道大夫说只要小心点儿就没事,我还知道……你很想要我!”安宁嘴角的邪恶益发的浓郁,十分满意自己对苍翟的影响,似乎仅仅是几句话而已呢!谁能想到,苍翟会因为一个女人,如此情不自禁!

    要说方才苍翟还有些微的自制力,但是,此刻,安宁最后一句话,无疑是彻底的击溃了苍翟的坚持,宁儿说的不错,他想要她,该死的非常想!

    一把将安宁打横抱起,他的自制力,似乎真的崩塌了!既然这样,他还忍得住么?有宁儿的主动诱惑,那显然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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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章 归来惊喜,神秘故人亲自报仇!

    安宁惊呼一声,整个人一下悬空,仅仅是一秒钟的时间,安宁便明白,自己是得逞了,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她不忍苍翟为了不伤害她和肚中的小家伙,而压抑他自己太多,更何况……脸贴在苍翟的胸膛,安宁的脸上浮出一抹晕红,方才在马车上,苍翟的吻,虽然给苍翟带来不小的影响,而自己又何尝没有陷入那一吻带给她的愉悦与渴望中呢?

    苍翟想要她,而她也想要苍翟啊!

    安宁觉得,自己的作风日渐大胆了起来,前世,这样主动诱惑的事情,她是怎么也不可能做得出来的,但是,这一世她却感觉那么的顺其自然,或许是因为苍翟,她满心的爱恋着苍翟,在心的指引下,一切就像是水到渠成一般。舒榒駑襻

    人被小心翼翼的安放在床上,随即属于苍翟的霸道与温柔,也在一瞬间将她整个人笼罩,他的吻炙热而直接,让她一时之间有些喘不过气来,但却是她所喜欢的。

    面对苍翟的热情高涨,安宁也以同样的热情和力量回应着他的亲吻,这似乎是又一记催化剂,苍翟不由得低吼一声,更加狂热的拥吻着她。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更别提方才在马车上的那一吻在二人的心里都闷闷的烧了许久,一经触碰,就想是火上浇油般,瞬间烈焰滔天。

    两月的禁欲,苍翟内心的渴望,如脱缰的野马,奔腾而出,但他却时刻谨记着宁儿怀孕的事实,巧妙的拿捏着力道,控制着自己排山倒海的**,努力让自己不伤害到宁儿和她肚中的小家伙。

    怀孕之后的安宁,似乎更加敏感,也越发热情,这个发现,让苍翟兴奋不已,好几次若不是强烈的自制力,若不是脑中不断的警醒着宁儿怀孕的事实,他便真的要给安宁一场如狂风暴雨的欢爱。

    如火的热情,最后化成细细密密的春雨,全数落在安宁的身上,这似乎是另一种体验,二人皆是畅快淋漓。

    不知道过了多久,苍翟才将安宁抱在怀中,二人互拥着彼此,似乎依旧停在激情的余韵中。

    身体还残存着对宁儿的渴望,可是,苍翟却知道,不能再来一次,饶是他再小心翼翼,宁儿终究是怀有身孕的身子,方才的激情,都是他最大的慰藉了,虽然远远无法填补他心里的**,但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苍翟不得不说服自己:已经足够了!

    “等到小家伙出生之后,你只会是我一个人的。”苍翟沉声在安宁的耳边宣誓道,他从来都不是**熏心的人,但是,此刻,他的脑中竟然有一个极其邪恶的想法,饶是他自己都感到震惊,他竟然想等到小家伙出生之后,要将宁儿绑在床上,变成他一个人的禁脔!

    他爱宁儿,因为爱,所以会有占有欲,会渴望她,他喜欢和宁儿的亲密,更喜欢和宁儿身体和心灵的彻底交融,紧紧的搂着安宁,苍翟脸上绽放出一抹满足的笑容,脑中一句话在回荡着: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猛然,他想到了小时候,北燕皇帝是爱着娘亲的吧,他对娘亲的占有欲是否又像此刻他对宁儿这般浓烈?可是,即便是如此,那又怎样?那个人的牵绊太多了,而那时的环境也太复杂,诸多的原因造成了当年的悲剧,但他却明白一点儿,他绝对不会如北燕皇帝那样,因为自己对心爱女人的爱与占有欲而对她造成伤害。

    紧紧的搂着安宁,苍翟几乎是要将安宁揉入骨髓里。

    安宁听着他霸道的语气,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弧度,想到方才二人甜蜜,“我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

    苍翟眉心一皱,低吼一声,猛地吻住安宁的唇,好一番亲昵的辗转,终于,吻得安宁喘不过气来,才放开她,整个高大的身体赫然跃起,跳下床,快速的穿好衣裳,脸色难看的低声喃喃,“真是磨人!”

    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安宁依旧听见了,起初安宁还没有意识到他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苍翟匆匆的近乎逃似的走出了房间,安宁才回过神来,竟是哈哈的大笑出声。

    苍翟是逃了,在听到身后屋子里传来安宁的笑声之时,苍翟大步离开的身体倏然一怔,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心里禁不住暗自低咒,但却不得不认命,因为,他知道,自己若是再不离开,便是方才经过一番折腾,接下来他对宁儿的渴望也依旧不会减少,除了逃,他还能怎样?

    若是八骏看到此刻的苍翟,明了他此刻的心情,定会吃惊得无以复加,堂堂宸王,竟也有因为女人落荒而逃的一天啊!

    用被单将身体裹着,安宁明了了苍翟的举动是为了什么,十分满意自己对苍翟的影响,手轻抚着隆起的小腹,安宁低声呢喃,“你这小家伙,还未出生,就让你爹闹笑话了,若是个小子的话,看你爹会怎么教训你。”

    安宁如是说着,心里却是被浓烈的暖意包围着,躺在床上,看着床顶,想到方才的激情,安宁原本就因为欢爱后的余韵而弥漫着的红晕越发的诱人了一些,整个人看上去,更是如娇嫩的蜜桃,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若是苍翟没有逃走,此刻,怕是已经再次招架不住了。

    自那之后,茵茵和铜爵身为照顾安宁的二人,时常看到宸王殿下,面色怪异的逃出房间,有时候,甚至在晚上,本该是睡觉之时,也会如此,不过,等不了多久,王爷便又神色如常的回来,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铜爵一直跟在苍翟的身边,对于他家主子对王妃的爱意,他是一直都看在眼里的,仅仅是如此几次,他也是明白了王爷此番异常的原因,虽然知道,但他却沉默不语,有时候晚上等到主子离开房间之后,他就会自动的站在房间外,担任起守卫王妃的责任,直到等到主子再次回来,他才会离开。

    不过,这倒是让茵茵诧异极了,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探寻,可是,想到她在这里的身份,宸王妃的贴身丫鬟,随意探听主子的事情,在刻意要打探情报之下,她是不愿意做的,可是,过了些时日,她终究是承受不住内心的好奇,终于等到王爷进了书房,自己陪着王妃在凉亭中休息的时候,开口问了出来。

    那时安宁正喝着茶,刚送入口中的茶水还没有来得及吞下去,一下子便被就这样被喷了出来,脸色也是一阵胀红。

    “王妃,你怎么了?”茵茵依旧是不解,她不过是问了王爷为何会有那样奇怪的举动,另外,她还想问,为何王妃这段时间,时常在一个人坐着的时候,不停的偷笑,这问题有这么让王妃吃惊的吗?她竟然将茶都喷了出来。

    安宁嘴角抽了抽,立即用绣帕将茶水擦拭了一番,若有所思的看了茵茵一眼,想到赤骥,安宁的眼里,划过一抹邪恶,“你想知道?”

    茵茵点头,但却皱着眉头,虽然她伺候王妃的日子不久,但对于王妃的某些特性,还是有一定的了解,每当王妃露出这样的眼神的时候,便是有人要遭殃了,茵茵看了一眼周围,除了站在凉亭百米外的铜爵,只剩下她和王妃二人,莫非……

    几乎是在那一瞬间,茵茵就有些后悔了,“我……我不想知道。”

    安宁对丫鬟本就不曾苛责,当初对碧珠是这样,对雪儿是这样,此刻对茵茵也是这样,况且,茵茵虽然是在伺候她,但确切的来说,倒不是一个丫鬟,至少安宁没有将她当成一个丫鬟对待,所以,便不许茵茵随时将“奴婢”二字挂在嘴上。

    不知想知道?安宁眉毛一挑,方才害她将茶都喷了出来,她现在说不想知道,安宁又怎会让她如愿?

    嘴角微扬,安宁眼中的邪恶蔓延到了嘴角,朝着茵茵招了招手,“过来。”

    茵茵蹙眉,但还是靠近了安宁几分,距离安宁仅仅一步之遥,安宁却似乎不满意这个距离,扬眉道,“附耳过来。”

    茵茵身体僵了僵,沉吟片刻,附耳到安宁的面前,心中除了疑惑,就是不安,王妃要对她说什么?

    仅仅是片刻,茵茵便有了答案,饶是安宁的声音停歇了许久,她的话依旧在她的脑海中回荡,“夫妻闺房之事,等到你嫁了赤骥,你就会明白了,以你的条件,定也能让赤骥对你欲罢不能。”

    王妃的意思是,王爷这段时间的异常,是因为王爷对王妃欲罢不能?仔细想想,倒也是那么回事,毕竟王妃怀有身孕,这闺房之事……

    不,茵茵怔了怔,她该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想到王妃方才说的话,茵茵的脸上刷的一阵通红,她要嫁赤骥?她才不要让赤骥对她欲罢不能?

    “我……王妃,我和赤骥没有任何关系。”茵茵加强了语气,但是,即便是加强了语气,那微微闪烁着的目光,却让她这句话,显得没有丝毫说服力,更加多了一些欲盖弥彰的意味儿。

    安宁斜睨了茵茵一眼,这反应就是她想要得到的结果,嘴角微扬,“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自然是真的,我是我,他是他。”茵茵再次强调,脑中浮现出那一抹身影,她的心里却似乎是在排斥着这句话。

    安宁的眼睛是何等的锐利?更何况,她可是过来人,又是两世为人,对于小女儿的心思,她可并不陌生,只是一眼,她就看出了茵茵眼中的神思,她虽然不知道,茵茵和赤骥之间发生过什么,但她几乎可以肯定,茵茵是喜欢着赤骥的。

    “好吧,你是你,他是他,也对,你也知道,赤骥现在顶着四皇子的身份,五皇子都已经有五皇子妃了,四皇子娶妃,也是迟早的事情。”安宁意有所指的说着,果然看到茵茵的脸色立即垮了下去,眼中竟然泪光在那一瞬间冒了出来,安宁身体一怔,茵茵从来不曾在她的面前流过泪,可今日却……

    安宁敛眉,明白自己一定是刺激到她了,不过,这对茵茵来说,或许真的不是坏事,安宁起身,上前拉着茵茵的手,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轻拍着她的背,“幸福这东西,是要自己去争取,喜欢赤骥,为何又不承认呢?”

    安宁的语调异常柔和,牵出了茵茵心里深处的那一丝情感,茵茵终于是彻底的将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情感发泄了出来,嘤嘤啜泣,“不是我不承认,是他不承认,他曾经亲口对我说过,长大了要我做他的妻子,可是,那之后,他却消失了好久,我到处寻找,终于找到他时,他却不承认了,我知道他有他的事情要做,我只想陪在他的身边,哪怕是当一个丫鬟,能够看着他就好,可是,仅仅是这点希望,他也不能答应,既然如此,我便如他所愿,我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看到他了,却没有想到,命运捉弄,几年之后,我们会再次相遇……”

    只是,这次相遇,他的身份却变成了四皇子,而那张脸,却已经不再是她曾经看到的那张脸,她当初为了找他,一个人行走江湖,自然知道那是易容而来。

    很好笑,这一次相遇,不再是她纠缠,而是他主动接近她,想到那一个约定,她当初之所以会答应,或许,潜意识里也是希望能够再借由这些原因多见他几次吧。

    安宁联系起赤骥青梅竹马的说法,很快便明白过来,在她看来,赤骥并非对茵茵无意啊,或许这二人都彼此喜欢着对方,只是……想到赤骥的使命,安宁的眉心皱了皱眉,“你放心,等到有些事情结束之后,我便做主……”

    “我不要勉强他。”茵茵抬眼对上安宁的视线,这一次眼中的坚定,却是格外的真实,他不要勉强而来的爱情和婚姻,况且,她也舍不得勉强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茵茵知道赤骥是听命于宸王的,所以,这一次,她也才会答应照顾宸王妃,只要是宸王要他做的事情,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哪怕是死!

    安宁莞尔一笑,怜惜的看着眼前的有情女子,“你觉得会是勉强么?”

    茵茵不明所以,却只见安宁眼里多了几分促狭,“改天找个机会,我们试探一下,便知。”

    试探?如何试探?安宁却没有多说,茵茵响起方才宸王妃的话,刚刚是害羞得不知所措,但是此刻,她却有些羡慕起来,如果真有她嫁给赤骥的那一天的话,她应该也会如宸王妃这般幸福吧。

    目光由安宁幸福的脸上,慢慢往下,最后落在安宁的小腹上,脸上绽放出一抹向往的笑意,安宁看在眼里,心中却是在盘算着,该如何促成这一对有情人。

    她幸福,也希望身边的人幸福!

    想到碧珠,安宁的眸光变得深沉,东秦国那边断断续续的有传来消息,但关于碧珠的却少之又少,不知道恢复了记忆之后的碧珠到底怎么样了。

    唯一能够让她觉得安心的,便是她相信飞翩能够无微不至的照顾着碧珠,此时的安宁怎么也没有想到,不久之后,她就会见到碧珠,而她也更加想不到,那时她所看到的碧珠,竟是让她那般震撼与心疼。

    安宁怀孕已有五月,自从安宁将她对付凤倾城的计划告诉了苍翟之后,苍翟很快便布置好了一切,就等待着最好的时机。

    北燕一年一度的游园会日渐临近,按照游园会的规矩,每家每户的人都会出门,白日里到寺庙上香,夜晚便是游园宴,游园,赏灯,观烟火,猜字谜,对诗词……

    尤其是大户人家,更是注重这个节日,每家每户都过得极其隆重。

    苍翟早些时日,就已经接到皇宫送来的请帖,除此之外,还有三大望门之中的凤家和詹家,以及墨家,邀请帖中,指明了邀请宸王和宸王妃一起出席。

    自从上次在五皇子府上,安宁微凸的小腹暴露在那些贵族夫人千金们的眼中之后,安宁怀孕的消息,便已经不再是秘密,毕竟,那日所到的人,几乎遍布各家,她们本就是八卦之人,这消息在第二天就已经不胫而走。

    众人似乎对怀有身孕的宸王妃极其的感兴趣,就连皇宫中的皇太后在听闻这个消息之后,也是吃惊不小,一个人想了好久,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后特意交代北燕皇帝,让他在游园宴会上,务必将宸王和宸王妃邀请到。

    北燕皇帝在接到这个指示的时候,就已经警惕起来,母后让安宁进宫,是何意?不管是何意,他也不得不防备着,毕竟,安宁的身子如今非比寻常。

    游园会的前几天,北燕昌都城传来一个消息,街头巷尾,竞相传达,那便是——在昌都城最繁华的地段,游园会的前一天将有一家神秘的酒楼开张,之所以神秘,是因为,任何人都还不知道那酒楼名字,而在最初的酒楼装修中,那一排店面,甚至全部被红布给遮了起来,让人一点也无法窥见其庐山真面目。

    不仅如此,酒楼的老板,来路也十分的神秘,没人知道那人是男是女,更不用说有见过那神秘老板的人了。

    这几天,关于那家店的噱头,众人竞相谈论,甚至比即将到来的游园会,更得他们的关注,每当有人经过那红布遮着的地方,心中的好奇便被勾起来一次,几乎是八成的人都想着,等到这个酒楼开张,他们定要来看看,这酒楼是什么模样。

    酒楼开张的前一天,又一个消息传了出来,开张当日酒楼消费的客人,酒楼将有额外的惊喜相送,这更加激起了许多人的热情,但是,却也刺激到了周围的酒楼。

    这一日,酒楼开张,出乎意料的红火,闻讯而来的顾客,甚至从酒楼门口,一直排到了街尾,而反观其他的酒楼,里面的人却寥寥无几。

    安宁坐在马车上,她本是想亲自到布行去挑选一些好的布料,如今已经怀孕五月,她也在估摸着准备肚中小家伙以后要穿的东西,这些苍翟本来交给了专门的人去办,但是,安宁却想亲手置办这一切,从挑选布料,到剪裁缝制,以及刺绣装扮,安宁都不想假他人之手。

    饶是苍翟都有些吃味儿,埋怨安宁对肚中的小家伙,比对他要好得多,每当此时,安宁只是莞尔一笑,她又如何能不知道,苍翟对她肚中小家伙的在意程度,可不比自己低。

    不过,经过上一次在五皇子府的事情之后,苍翟却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他甚至将许多事情延后,专门陪她跑这一趟。

    马车在经过某一处时,却是突然停住,苍翟皱眉,朗声问道,“怎么了?”

    “前面人多,街道似乎堵住了,属下先去看看是怎么回事。”铜爵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苍翟嗯了一声,铜爵便领命而去,不多久,铜爵再次折返回来,同时也带回了消息,“主子,前方似乎是一个酒楼开张,这些人都是来酒楼中消费的,正在排队的人很多,那酒楼……”

    铜爵说到此,却是倏然停住,苍翟凝眉,铜爵可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停下话端,那酒楼一定有什么蹊跷,沉吟片刻,铜爵终于再次开口,“主子,王妃,你们要不要下来看看。”

    这一下饶是安宁也皱眉了,不过是一个酒楼而已,那么多人排队,又无法立即进去,有什么可看的?不过,想到铜爵此时的异常,安宁还是看了苍翟一眼,似乎是在询问,要不要真的下去看看。

    这里这么多人,苍翟自然是不会让安宁在此时下马车,捏了捏她的手心,苍翟柔声道,“我下去看看便可,你就在马车上乖乖的坐着,不可以乱动。”

    说到后面,苍翟的大掌抚了抚安宁隆起的小腹,语气也多了几分严肃。

    等到安宁点头,苍翟才下了马车,吩咐铜爵好好守着马车,不能让周围的行人碰撞到马车。

    片刻之后,苍翟回到马车中时,神色却是多了几分怪异,“宁儿……”

    苍翟欲言又止,安宁察觉到他的异常,聪慧如她,顿时就明白,那酒楼一定有什么怪异的地方,不然为何铜爵如此,苍翟也是如此呢?

    “怎么了?”安宁开口问道。

    “算了,改天我再带你来。”苍翟别开眼,今天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另外……他也需要时间去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

    想到自己看到的,苍翟的眸子越发的深邃。

    安宁眉心皱了皱眉,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既然都已经来了,为何不一次看个究竟?不过,安宁却知道,苍翟在担心着什么,饶是她在马车上,都听得到外面的热闹。

    “嗯。”安宁温顺的点头,靠在苍翟的肩上,随即,马车便再次缓慢的朝前移动,突然,风吹起了帘子,安宁顺着帘子露出了空隙看出去,看到的三个字,顿时让她心中一怔。

    “八珍阁”

    安宁的头立即从苍翟的肩上抬起来,朝着外面的铜爵吩咐道,“铜爵,快停车。”

    马车再次停了下来,安宁想下马车,虽然心中急切的想知道,这八珍阁可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一个,但她却依旧询问的看着苍翟,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的意见,苍翟叹息了一声,宁儿既然已经看到了,以她的性子,是要彻底的弄清楚的。

    拉着安宁的手,苍翟没有说话,却是小心翼翼的扶着安宁下了马车,吩咐了铜爵几句话,铜爵便朝着八珍阁内而去,不多久,除了铜爵,另外一人也跟了出来,那人赫然就是飞翩。

    “属下参见主子。”飞翩拱了拱手,这声主子是对安宁的称呼,不过,在他抬起头,瞥见安宁隆起的小腹之时,身体却是一怔,随之而来的是满腹的吃惊。

    安宁激动得无以复加,看到飞翩,她就已经知道,这八珍阁真是她在东秦国的八珍阁,他们竟然把八珍阁弄到了北燕国来了么?心里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碧珠呢?”安宁急切的上前,飞翩在,碧珠一定也在,心中的热血沸腾着,她多久没有见到碧珠了啊,前些时候,她还想着碧珠,没想到今日……便可以看见了么?

    此刻,她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碧珠,那个和她亲如姐妹的女子。

    飞翩还来不及回答,一阵喧闹声便从酒楼中传了出来,一女子的声音冰冷如霜,“想找麻烦,我看你是来错地方了,长了眼的,就立即给我滚,若是没长眼,那就休怪我的人替你们开眼。”

    安宁听着那声音,是她记忆中所熟悉的,只是,这语气中的霸气与决然,却是她从来未曾在这个声音上听到过的,安宁的目光看着门扉大开的酒楼,下意识的朝着那边走去。

    铜爵和飞翩自动的上前,替安宁开路,让安宁能够顺顺利利的走进酒楼,站在酒楼的门口,安宁终于看到了那一抹身影。

    “哼,不过是个小娘子,陪我们玩玩还行。”那三个痞子模样的男人,明显就是故意找事,其中一人甚是朝着那女子走近了几分。

    那女子丝毫不为所动,看着那人走近,嘴角却是勾起一抹冷笑。

    安宁一时之间似乎无法将那个柔弱的小丫鬟和眼前这个如铁娘子一般的女子联系在一起,可她们却确确实实的是一张脸,一个人啊!

    就在那个痞子要靠近那女子之时,另外一抹身影便好似鬼魅一般的飘到那女子的身旁,那人正是方才还站在安宁身旁的飞翩,飞翩眸中一片狠意,抓住那人欲伸向女子的手腕儿,只听得吱嘎一声,随之而来的便是男人杀猪般的嚎叫。

    女子嘴角微扬,“我说了,你们若是没长眼,就休怪我的人替你们开眼,还有谁要让我来陪他玩玩的?”

    女子一脸的笑意,但是,那笑意中的冷冽,却让人心底生出畏惧之意,此时,他们才发现,这个女子,不好惹,她只是站在那里,连动也没有动一下,就连吩咐都没有说出口,便自动有人出来替她护驾。

    三个痞子中,其中一人已经躺在地上哀嚎,另外两人看他那痛苦的模样,想到某人的吩咐,但哪里还敢继续闹事?几乎是不敢再继续待下去,生怕下一个断手断脚的人会是他们自己,这就得不偿失了。

    两人拖着地上手被折断了的同伴,几乎是就要落荒而逃,不过,刚走出几步,那女子的声音便再次从身后传来,“站住!”

    那两人停住脚步,心里大叫不好,心想莫不是她不放过他们?他们是奉命来闹事不错,可是,这事不还没有闹起来吗?

    女子眸光一凛,朗声道,“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若是还想到八珍阁闹事,断的就不只是手而已了,识趣的就打消掉闹事的念头,不然……”

    这种情况在她的预料之中,八珍阁如她所料的那样红火,同样,越是红火,越能遭到同行的妒忌,哼,敢来她这里闹事,自然是吃不了兜着走!

    “是,小的这就回去……”两人不敢多留片刻,胡乱的拖着同伴,匆匆的出了酒楼。

    大厅中用餐的人看到这一幕,都禁不住好奇,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等气势,还真是比男子都要有威慑力。

    就在众人如此想着的时候,那女子脸上却是绽放出一抹笑容,和方才的冰冷大相径庭,几乎让人觉得,方才那女子的冷冽,只是他们的幻觉而已,此时,她的笑容,和煦之中透着亲切,朗声道,“各位现在可以放心用餐,小女子是八珍阁的管事,在我八珍阁中,拒绝任何骚扰,同样,在我八珍阁用餐的顾客,也会受到保护,各位再不必担心有如方才那样的事情发生。”

    八珍阁的管事?仅仅是管事而已么?一个管事就有如此的威慑力,那么八珍阁的幕后老板呢?又是什么来头?

    众人心中依旧掩不住好奇,不过,他们却十分满意八珍阁给他们带来的这种安稳的环境,在八珍阁吃饭都会受到保护,这可是皇帝一般的待遇啊!

    “碧珠……”终于,安宁再也忍不住开口,两个字从喉咙中发出来,竟带着些微的颤抖,记得当时她从东秦国离开之时,失忆的碧珠还犹如一个小孩儿,但现在她却……方才那样的气势,真的是曾经那个柔弱的碧珠么?

    鼻尖有些酸涩,而与此同时,那一抹身影却是一晃,神色隐隐激动了起来,那声音……碧珠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是小姐吗?

    虽然她知道小姐在北燕国,而她此次前来,大部分原因都是为了小姐,但此刻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碧珠依旧有些不敢相信,她发现,小姐之于她,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重要。

    她恢复记忆后,听雪儿说过许多事情,包括小姐为何会来北燕,其中原因之一,恐怕就是为了自己吧!

    她刚到北燕,本打算八珍阁开张之后,自己就会主动的去寻小姐,没想到,小姐今天竟也来了这里么?

    “碧珠。”安宁再次叫出声来,终于,那背影开始有了动静,缓缓的转过身来,二人视线相对,脸上皆是绽放出一抹笑容。

    碧珠一步一步的上前,一瞬不转的看着安宁,小姐似乎被宸王殿下照顾得很好,比起在东秦国的时候,似乎丰润了一些,突然,她的脚步一顿,似乎看到什么令她吃惊的事情,可不是吃惊么?目光落在小姐的肚子上,碧珠心情异常激动,“小……”

    小姐她怀孕了?看这模样,似乎有好几个月了吧!她要有小主子了!

    “这位客人,楼下没有座位了,你随我到楼上用餐吧。”碧珠开口,饶是安宁眼里也闪过一抹诧异,随之而来的是赞许,从碧珠的眼中,她看到了太多的情绪,激动,喜悦,但便是在这个时候,她竟也能保持狼,这样的碧珠,就连苍翟眼里也是闪过一抹赞许,许久不见,碧珠似乎成长了不少。瞧她方才那气势,怕已经有了独当一面的本事。

    他们都知道,这里人多嘴杂,不是叙旧的好地方,而因为这里是北燕国,不比东秦,所以,不要让人知道安宁和八珍阁的关系比较好。

    安宁点了点头,随即,和苍翟等人一起,在碧珠的引导下,走上了二楼,进了雅间。

    雅间的帘子一放下,碧珠便跪在地上,“碧珠见过小姐。”

    安宁身体一怔,脸色微沉,立即上前将碧珠扶起来,皱着眉,一字一句的道,“你忘了,我们是姐妹!”

    碧珠失忆时,唤她姐姐,事实上,在许久之前,主仆之情,便已经成了亲情,姐妹情了。

    碧珠知道安宁的性子,她说是姐妹,便是真心的将自己当成姐妹,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姐姐,恭喜姐姐怀孕,若是碧珠早知道,碧珠早就来了,对了,姐姐怀有身孕,可要注意很多事情,以后,还是由碧珠来照顾姐姐吧。”

    在安宁面前,碧珠异常的热络,饶是一旁的飞翩看了,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许多,心中暗自想着,也许此次到北燕来,对碧珠来说,是一件好事,而他……眸光闪了闪,眼底隐隐有一抹失落一闪而过。

    她何时才能如以前那样,对自己笑得灿烂?

    “这可不行,你照顾我,那不是大材小用了么?我们碧珠,可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小丫鬟了。”安宁欣喜碧珠的成长,不过,她更希望碧珠能够和飞翩幸福安稳,目光扫了一眼飞翩,安宁正好捕捉到飞翩眼中的失落,心中一怔,失落?飞翩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他为什么失落?

    敏锐的安宁,立即察觉到了那一丝不寻常,看了看碧珠,安宁试探的道,“再说了,你如今是飞翩的妻子,若是再来照顾我,有人怕是要吃醋了。”

    安宁此话一出,碧珠脸上的笑容明显一僵,但凭着她现在的内敛,很快便恢复如常,“碧珠照顾姐姐,是应该的。”

    说罢,看了飞翩一眼,“你先出去吧,今天外面人多,你帮着照应一下。”

    飞翩想要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八珍阁那么多的伙计,哪里又需要他去照应?碧珠分明是想支开他啊!

    “宁儿,你和碧珠这么久不见,多聊会儿,我在外面等你。”苍翟的精明,也是看出了其中的不寻常,他知道宁儿对碧珠的在意,宁儿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他也猜得出来,宁儿是不会看着碧珠和飞翩之间有隔阂,而不管的啊。

    安宁点了点头,苍翟和飞翩等人都出了雅间,独独剩下安宁河碧珠二人,碧珠被安宁那好似可以看穿一切的视线盯着,目光心虚的闪烁着,她知道,小姐定是看出了什么。

    “碧珠,你和飞翩……”安宁也不拐弯抹角,她要快些找出症结所在。

    小姐果然是看出来了,碧珠扯了扯嘴角,对于安宁,碧珠明白,隐瞒是不可能的,她骗不了小姐,敛下眉眼,碧珠叹了口气,“我配不上他。”

    安宁心中一怔,只是一瞬便明白了过来,她早该料得到,碧珠若是恢复记忆与心智,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飞翩不介意,但碧珠却介意啊!所以,碧珠才排斥着飞翩么?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安宁知道,要让碧珠解开心中的疙瘩,不是一早一夕的事情,但是,有一件事情,却应该快到了。

    根据苍翟给她的信息,如果她料得不错,他们正在等待的那个对付凤倾城的时机已经快到了,明日便是游园会,这次游园会,无论是对想要脱身的凤倾城来说,还是对想要置凤倾城与死地的他们来说,都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碧珠,明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安宁坚定的道,碧珠来得正是时候,没有什么比亲自报仇,更加痛快的了,也谢有这样,才能打开碧珠的心结!

    而她,绝对不会允许碧珠的心结持续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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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章 真心表白,狠心下毒手灭门!

    “姐姐要带我去什么地方?”碧珠疑惑的问道,目光落在安宁的脸上,似乎是要从她的表情上看到些许端倪。

    自从恢复记忆之后的这些时日,她处理小姐名下的产业,八珍阁,琳琅轩,以及食为天,在她看来,她想借由忙碌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同时也在回避着飞翩,更加是为了能够为小姐做些什么。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锻炼,她早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鬟,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她都能从容因对,察言观色更是必备的技能,甚至有些在商场上打滚数年的人,都不是她碧珠的对手,但是,对于小姐,她却是丝毫也看不透。

    莞尔一笑,碧珠摇了摇头,她又怎么会将小姐研究得透呢?饶是宸王殿下那样精明的男子,怕对小姐都无法全部看得透吧。

    安宁敛眉,“明日便就知道了。”

    安宁不想在这个时候提起凤倾城那个女人,她给碧珠带来的伤害,这一次,她要彻底的还回去,当着碧珠的面儿,由碧珠亲眼看着当初害她的人走向灭亡。

    许久不见的姐妹二人,还有许多话要说,但安宁却刻意的避开飞翩,因为,她看得出来碧珠对飞翩的回避,她实在是不忍碧珠记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从碧珠的口中,安宁知道这一段时间碧珠的勤奋,她甚至已经接手了八珍阁,琳琅轩,以及食为天所有的事情,八珍阁和琳琅轩几乎成为了东秦京城最富盛名的标志,而食为天,更是遍布了整个东秦国,只要有粮店的地方,便有他们的势力。

    如今的云家,在东秦国更是炙手可热,原本的四大世家,如今没了林家和安平侯府,剩下的南宫家和苏家依旧存在,加上跻身东秦第一家云家,现在构成了三大世家的格局。

    碧珠对安宁,则是如曾经那般关切的问东问西,了解着安宁怀孕的情况,那模样,好似怀有身孕的人是她一般。

    “姐姐,碧珠曾经便想,若是姐姐和宸王殿下的孩子,女娃当像姐姐这般聪慧伶俐,又绝世倾城,男孩儿则会如宸王殿下那般精明睿智,英伟不凡。”碧珠看着安宁隆起的小腹,眼神之中的热切,即便是她刻意掩饰,但依旧自然而然的流露了出来,若是她也能如姐姐般……脑中浮现出自己怀孕的模样,但下一瞬,她却快速的将脑中的想法挥开。

    她配不上飞翩,又怎会有资格替他生儿育女?也许会有更好的女子,替飞翩怀孕,生下属于飞翩的孩子,只是,那时,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了。

    黯然的敛眉,但即便是这样,她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心中还是有希冀的,尤其是在看到安宁小腹隆起,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之时,她的脑中竟也跳出了这个愿望,若是她能怀有飞翩的孩子,哪怕是以后独自拥有,那么,她这辈子,有孩子的陪伴,也应该不会孤单了。

    但是,她却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因为,她已经将飞翩推得很远,这还是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得到的结果,若是再有丝毫亲近与动摇,那么她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安宁察觉到她眼中的向往,以她对碧珠的了解,她又如何不明白她的心?

    安宁原本是想避开谈飞翩,害怕引起碧珠的不悦,但是,此刻,她有些话,却是不得不说,眸光微敛,安宁拉过碧珠的手,将她安放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而正在此时,肚子里的小家伙好似主动配合着一般,竟然动了动,无论是安宁还是碧珠,都是吃惊的睁大眼,碧珠更是张着嘴,不可思议的看着安宁,随后视线落在安宁的小腹上,“他……他……”

    “小家伙在动,小家伙在跟你打招呼呢,他好像很喜欢你,宸王都得不到这样的待遇呢。”安宁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

    “在动……他喜欢我……”碧珠口中呢喃,眼中的向往越发的浓郁,小家伙在肚子里动是什么感觉?她的心中激起一股热流,在四肢百骸窜动着,一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在心中蔓延开来。

    安宁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柔声开口,“你不知道,宸王对这小家伙的在意与疼爱,我倒是觉得,男人对于子嗣,尤其是心爱女人为他生的子嗣,疼宠的要命,飞翩定也希望你能为他生儿育女……”

    碧珠的脸色倏然僵住,扯了扯嘴角,试图转开话题,“姐姐,云王爷他……”

    “碧珠,飞翩爱你,很爱很爱,这我看得出来,人这一生,能够遇到爱自己,自己也爱着的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碧珠,有些事情,他并不是如你想象般的那样在意……”安宁不容她逃,既然已经开口了,那就说个清楚,飞翩若是在意,他便不会如此的跟着碧珠,方才的情形她也看得清楚明白,飞翩对碧珠的话,几乎是奉为了圣旨,便是知道碧珠故意支开他,他还是黯然的顺从着碧珠的意思,或谢有他的心里能明白,他到底有多痛苦。

    “不,就是因为他不在意,我才觉得配不上,姐姐,每当我看到他对我的关切,我都下意识的想避开,我不值得他对我这么好,真的不值得。”碧珠哽咽起来,好久都不曾流过的泪水,此刻从脸颊滑落,若是她当初没有失去心智与记忆,她是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嫁给飞翩的,她依旧记得自己在恢复记忆与心智时的震惊与痛苦。

    她不得不承认,她是舍不得离开他的,恢复记忆与心智之后的几天,她努力强迫自己,伪装成还没有恢复的模样,她清楚的感受得到飞翩对她的无微不至,但是,他对自己的疼爱越强烈,她心中的自卑也随之增长,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下了回避飞翩的决定,她以为,自己恢复记忆与心智,将注意力全部放在生意的打理上,这样避免和飞翩接触,她就可以渐渐放下,飞翩也可以有他自己的生活,可是,飞翩的穷追不舍,更加让她心里揪痛着。

    每天,她忙碌于小姐名下各产业之间,赴各种宴会应酬,他却好似成了她的侍卫,跟随着她奔走,就算是她对他大吼也罢,给他甩脸色也罢,似乎都赶不走他,到了晚上,他会在她的隔壁住下。

    每天早上醒来,她看到身旁床上空着的位置,她的心里都有一阵失落,她却只能暗自苦笑,这是她要的,不是吗?只是,偶尔,她也会有错觉,总感觉身旁的位置是温热的,好似他睡过,刚起来一样。

    安宁将碧珠搂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你值得,对飞翩来说,你是他最重要的人,又怎么会不值得他对你好呢?他只会觉得,他对你的好还不够多,你也知道飞翩曾经的风流,但自从他爱上你之后,他为了你,改变了曾经的习性,他的眼里,只有你一人,你回避着他,只会让他也更加的痛苦,这才是不值得,为何幸福就在你的面前,你却要推开呢?我的好碧珠,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过去的就让它过去,飞翩不会因为那件事情而看轻你,他只会更加疼惜你,更加爱护你,不要等到真的失去了,才去后悔怀念。”

    碧珠咬着唇,不要等到真的失去了,才去后悔怀念,她知道,自己若是真的失去了飞翩,她这辈子永远也不可能再找到幸福了,可是,她真的放得下?真的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吗?

    泪水不停的流,碧珠靠在安宁的肩上,便只有在小姐的面前,碧珠才能让自己放松下来,倾吐着她的心事,二人不知道谈了多久,另外一个雅间内,苍翟坐在椅子上喝着茶,而飞翩,则是站在雅间的门口,这个位置看出去,刚好可以看到安宁和碧珠所在的雅间的门口,自始至终,飞翩的神色都是一片凝重,眉心无法舒展开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似乎是因为还没有看到那一抹身影出来,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他,脸色更是焦急。

    “你放心,宁儿不会吃了你的女人。”苍翟将飞翩的神色都看在眼里,悠然的放下茶杯,原本,他是想将飞翩叫道一边,亲自警告他,不能负了碧珠,因为,以宁儿对碧珠的在意,若是飞翩真负了碧珠,飞翩即便是她曾经的侍卫,是八骏之一,她也会视之为敌人,他可不想,宁儿因为碧珠的事情太过费神伤心。

    可现在看来,根本就用不着他来警告,他是过来人,单是从飞翩从开始到现在的举动,他就知道,飞翩深爱着碧珠,是不可能负了碧珠的,而这样碧珠的心思,看来也只能等宁儿的好消息了。

    飞翩神色微闪,看到苍翟眸中的促狭,飞翩的脸上快速的浮出一抹尴尬,他自然是知道,王妃不会对碧珠不利,只是,他已经习惯了,只要碧珠长时间不在他的视线之中,他就会不安,便是他也不知道,这习惯是怎么养成的,他只知道,他这辈子,不能没有碧珠。

    可是碧珠对他的排斥,他又如何会感受不出来呢?她在意着那件事情,而他却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她回避,他追逐,但即便是追逐,他也不能操之过急,因为,他害怕他急切的举动,会更加将碧珠推得更远。

    他是爱惨了碧珠!

    终于,对面雅间里,两个女子从帘子后出来,飞翩脸上一喜,立即大步走了出去,自然的站在碧珠的身边,好似靠她近些,他才能安下心来。

    看到碧珠的红红的眼眶,脸色立即沉了下去,“你哭了?你……”

    碧珠身体一怔,没有看飞翩一眼,却是对着安宁道,“姐姐真的不要碧珠去照顾姐姐吗?”

    “不用。”安宁摇了摇头,将飞翩的举动与此时的落寞看在眼里,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拍了拍碧珠的手,“明天我派人来接你。”

    碧珠点头,将安宁交到迎上来的苍翟的手中,直到看着二人下了楼,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眸中浮出一抹欣羡,小姐真的好幸福!

    猛地,感受到脸颊被一只大手抚上,碧珠身体一怔,抬眼赫然对上飞翩关切的眸子,感受到指腹在脸上的轻轻摩挲,碧珠心中竟有些贪念这种感觉。

    “以后……不许再哭了。”飞翩沉声道,眼睛都红了,方才她们二人究竟谈了什么,碧珠竟哭了?他好久都不曾见到碧珠流泪了,即便是要哭,也只能在他的怀中。

    碧珠好似被什么东西敲打了一下,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后退一步,几乎是毫无预警的,飞翩摩挲着碧珠脸颊的手落空了,原本的温热不再,飞翩心中一窒,却只见碧珠转过身体,背对着他,朝着另外一方走去。

    留下的飞翩,手僵在那里,久久都没有放下去,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飞翩才叹息了一口气,追上了碧珠的步伐,即便是碧珠不理他,他也毅然不能就此放弃,他要跟着碧珠,让碧珠时时刻刻都在他目光所能及的地方。

    八珍阁开张大吉,异常的火热,不过,今日的碧珠却显得有些疲累,早早的便回了后院儿的房间,坐在书桌前查看账册,旁边一杯热茶冒着热气,她知道,这是飞翩送来的,每晚看账簿,她都有一个习惯,那便是一边喝茶,一边看,而这准备茶的工作,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落在飞翩的手上的。

    只是今晚,碧珠看了一会儿账册,却没有心思再继续下去,也没有心思去品茶。

    天色已晚,碧珠一改让自己忙到深夜的习惯,早早的便躺上了床,脑中回想着今日小姐跟她说过的话,一遍又一遍,怎么也睡不着。

    突然,吱嘎一声,细微的声音让碧珠立即警惕起来,黑暗中,碧珠微微眯着眼,通过微小的缝隙,看着外面的动静,一抹身影走到了她的床前,若是别人,她此刻或许已经惊跳而起,但是,那张脸却让她分外的安心。

    只是,心中却有一个疑惑,他来干什么?这么晚了,他不是应该睡觉了吗?

    碧珠当下便决定,要看看他到底来干什么的。

    黑暗中,飞翩似乎看了在碧珠许久,高大的身躯才微微有了动作,就在碧珠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却只见他慢慢的脱下身上的衣衫,仅仅剩下里面的衣服,碧珠微微皱眉,他要干什么?

    她刚有所疑问,下一刻,他的举动便已经给了她答案,碧珠感觉床上微微动了一下,随即身旁的位置稍微的陷了下去,身后宽阔的胸膛所散发的热气,冲击着她的背脊,碧珠好半响才回过神来,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飞翩他……

    猛地,脑中闪过太多的东西,每天早上旁边位置的温热,难道不是她的错觉?飞翩每晚都在她的床上睡的么?为何她一点儿也没有察觉?

    碧珠皱眉,好像自己这几个月的时间内,晚上都睡得一直很沉,不该是这样的啊,她曾经伺候小姐养成的习惯,总是不会睡得太沉,因为,若是小姐夜里有事,她要立即醒来才行,可……脑中转动着,突然,碧珠眼睛一亮,好似抓住了什么一样。

    对,是茶,每晚飞翩为她准备的茶!

    如此一想,所有的事情,碧珠都明白了过来,飞翩在茶水中动了手脚,所以她晚上才会睡得那么沉,以至于连飞翩等她入睡之后,睡在了她的身旁都没有发现吗?

    明白这件事情,碧珠的心里并没有责怪飞翩,而是有一股暖流在流窜着,他如此偷偷摸摸,如此良苦用心,不就是为了自己么?

    暗自呼吸了一口气,碧珠感觉到一只长臂搭在了她的腰上,碧珠努力让自己不动,随即,身后的高大身躯,又朝着她靠近了几分,见她似乎真的睡得“深沉”,身后的人才将整个身体靠了过来,将碧珠搂入怀中,满足的呢喃,“碧珠……便也只有这个时候,你才不会排斥我,我……”

    身后的男人还想说什么,却倏然顿住,最后叹了一口气,继续柔声道,“有一晚的时间抱着你,我也心满意足了。”

    “碧珠,你甩不掉我的,这辈子,我会死死的粘着你,哪怕是死,我也会陪着你一起。”

    “小姐怀孕了,王爷看样子好高兴,若是你也能……那我做梦都会笑醒。”

    “我也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属于你和我的孩子,我会守着你,看着小家伙在你的肚中长大……”

    “今天我知道你是故意支开我,我不想走,但我怕你不高兴,只要你高兴就好,哪怕是我只能远远的看着你……”

    “真希望你能听见我说的话,可……你应该不愿意听,没关系,每晚能这样和你聊天,我也已经很高兴了。”

    “夜深了,你好好睡。”

    “晚安,碧珠,我爱你,好爱好爱。”

    最后一个字落下,碧珠感觉到自己脖子间有一连串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上面,碧珠庆幸这是黑夜,无人看到她此时的神色,碧珠听着他的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住不动的。

    紧咬着唇,碧珠努力让自己不发出丝毫声响,她以为自己将飞翩推得够远了,但是,他却一刻也没有离开,感受到抱着自己的宽阔胸膛,泪水在碧珠的脸颊上无声的滑落。

    飞翩每晚就是如此和她“聊天”的吗?她几乎能够想象得到,他一个人在对沉睡过去的她说话时的凄凉。

    她何德何能,能够得到飞翩如此的深情?

    脑中不断的回荡着飞翩最后的一句话,他爱她,好爱好爱,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她真的快支撑不住了,这段时间,她所构筑起来的伪装,好似就要坍塌了一样。

    可是,她真的不值得他如此啊!

    紧咬着唇,碧珠静静的等到身后的飞翩传来均匀的呼吸,确定他睡了,才动了动,察觉到她的动作没有惊醒熟睡的飞翩,碧珠才小心翼翼的转过身体。

    看着这张脸,碧珠情不自禁的抬手轻轻触碰着他的脸颊,想到今日飞翩轻抚自己脸颊之时,自己退后之后,从飞翩眼神之中看到的失落,心里浮出一丝愧疚,“对不起……对不起……”

    碧珠低声呢喃着,主动将身体窝进飞翩的怀中,汲取着他身体的温暖,想到今日小姐所说的话。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不要等到真的失去了,才去后悔怀念。’

    她真的放得下吗?

    她想要抓住眼前的男人,可是心里……想起那件事情,碧珠的心一阵抽痛,努力的挥开那些记忆,不让自己去想,至少,今夜她不愿去想。

    抬头在他的下巴处印上一吻,碧珠低声呢喃,“我也爱你,好爱好爱。”

    便也只有在飞翩睡着了听不见的时候,她才敢说出这句话,今晚,就让自己的感情放纵一回吧。

    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碧珠将脸紧贴着飞翩的胸膛,就如她还未恢复记忆与心智之时那样,眷恋的靠着他,恣意的享受着他的疼爱。

    只是,此时的碧珠,没有察觉到在她没入他怀中那一刻,某人却是睁开了眼,脸上的笑容带着激动,但他却隐忍着,不敢任意表露出来。

    飞翩没睡着,同样,他也知道碧珠方才没睡着,他进了房间,看到了书桌上的茶杯中,茶水分毫未少,他就知道,碧珠没喝,自然就不会如往日那般睡得深沉,而确定她没有睡着之时,是在站在床前的那一会儿。

    那时,他就该离开,每晚,他趁着碧珠睡着之时和她相处,但凭着白天碧珠对他的排斥,碧珠醒着,自然不会让他亲近她,可是,那时他的脑中却生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他要赌一把。

    他如往常一样,脱衣上床,碧珠装睡的举动,却给了他希望,他如以往的每天晚上一样,和碧珠“聊天”,他知道碧珠听了进去,他心中因为不确定碧珠的反应而忐忑着,但是此刻,所有的忐忑早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激动,无以复加的激动。

    这是唯一一次碧珠在清醒的时候没有拒绝他靠近的,最后碧珠对他的回应,更加安了他的心。

    她爱他,她还是爱着他的,他就知道,碧珠是爱着他的!

    只要爱他就好,至于碧珠的心结,只要解开了,那么她就会真正的接纳自己了!

    感受到怀中熟悉的体温,这几个月的时间内,飞翩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心被填得满满的,装作无意识的动了动,飞翩感受到怀中的女人身体僵了僵,立即闭上眼,将她搂紧了几分,随后,便装作好似真的睡着了一样。

    碧珠小心翼翼的抬头,确定飞翩真的睡着了,才松了一口气,感受到他紧搂着自己的双臂,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每晚,他就是这么搂着她睡的吗?

    她突然有些失望,自己以前那么多个夜晚,都没有感受到他的存在。

    矛盾的心思纠缠着,就连她自己也感觉得到,对他的排斥,或许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

    而同样的夜晚,成府,却是另外一番光景。

    自从凤倾城小产之后,她在成府的日子越发的难过了,成夫人将小产的罪责,全数怪在凤倾城的头上,将凤倾城当成了杀她孙子的凶手,更是变着方法的折磨着凤倾城。

    本来就憔悴了不少的凤倾城,在这样的折磨之下,身形日渐消瘦,白日里,凤倾城要应付时时刻刻挑她刺,找她麻烦的成夫人,晚上,还有个傻子少爷,她也必须应付。

    母子二人交替着折磨她,在成府的生活,几乎可以用暗无天日来形容,她不知道她还能够坚持多久,但经过了今天下午,她的心里隐隐生出了希望,今天,她受到了詹楚楚辗转给她送来的消息,明天,明天或许她就能逃出生天了。

    凤倾城看着身上的男人,厌恶的皱眉,艰难的将成大少爷推开,这么重的身体,却偏偏要将她当成肉垫,若是不遂了他的意思,免不了又是一番责打。

    这男人,她早就受够了。

    凤倾城起身,穿上衣裳,坐到椅子上,似乎是在等待着天亮,明日便是游园会,这便是她的机会。

    不过,为了明天,她还有一些事情要做,目光落在床上的男人身上,凤倾城眼里的厌恶更浓,但是,她却刻意的压了下去,明日,成败关键,还需要这个傻子的帮忙。

    翌日一早,凤倾城早早的便醒来,没有如往常一样,醒来便离开床榻,今日,她醒了,依旧躺在成大少爷的身边,成大少爷每天起得比她晚许多,但看看时间,离他往日醒来的时辰已经不远。

    成大少爷睁开眼,意外的看到自己媳妇儿还在身边,那撩人的姿态,让他一怔,想起每晚对她做的事情,他倒是有些食髓知味了起来,立即朝着凤倾城扑了上去。

    凤倾城嫌恶的皱眉,但却是娇嗔着将他推开。

    成大少爷可不开心了,脸色一沉,“你想讨打是不是?娘说了,我想对你做什么,就对你做什么,你若是敢反抗,我……我就打你。”

    凤倾城恨不得将这母子二人给杀了,他们当她是什么?畜生么?可笑,她的日子,怕是过得比畜生都还不如啊。

    凤倾城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夫君,倾城没有反抗,也没有拒绝,只是……”

    “只是什么?”成大少爷皱眉,心里依旧不满,不过,看到凤倾城的笑容以及听到这一声夫君,心中的气可是消了不少,要知道,这个媳妇儿,很少对自己笑的,连话都很少和他说,更别提唤他夫君了。

    凤倾城朝着成大少爷靠近了几分,笑容之中又多了几分媚态,“夫君,倾城有一件事情想求夫君,夫君可以答应倾城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是对于这个傻子大少爷来说,他可不知道这么多,只想着眼前的美色,什么都忘记了,忙不迭的点头,“好,答应,夫君什么都答应你。”

    凤倾城脸上的笑容更浓,但心里却暗自低咒了一声,“傻子!”

    “真的?”凤倾城立即雀跃起来,又靠近了成家大少爷几分。

    “真的,真的,媳妇儿,我……”成家大少爷哪受得住凤倾城的主动诱惑,尤其是凤倾城此刻的媚态,更是让他忍不住想要扑上去,大掌伸进她的衣服里,肆意的揉捏着。

    凤倾城明了他的意思,但却是强忍着想要将他推开的冲动,柔声道,“夫君,等等,你还不知道我要你答应我什么事情呢。”

    “等会儿再说。”

    “不行,你先帮我办成了再说。”凤倾城猛地退开,成家大少爷手中的触感消失,心里立即别一股失落所取代。

    “那是什么事情?”成家大少爷问道。

    “今天是游园会,娘等会儿会带着你去寺眯祈福,倾城想跟夫君一起去,你去求求娘,让倾城也去好不好?”凤倾城眸子微眯着,一瞬不转的看着成家大少爷,语气带着几分引诱的意味儿。

    “不行,娘说了,不能让你出府。”成家大少爷立即否决,他虽然傻,但是对于成夫人的交代,可是记得十分清楚。

    凤倾城脸色一沉,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夫君,倾城想时时刻刻都和你在一起,你舍得和我分开吗?”

    成大少爷摇了摇头,凤倾城继续循循善诱,“那你悄悄的带上我,可好?咱们不让娘知道。”

    成大少爷皱了皱眉,不让娘知道,那么娘就不会怪他不听话了,关键是,他真的想让倾城一直都不离开他的身边,想了想,成大少爷终于点头,“好,我答应你,我带你一起去,咱们不告诉娘。”

    “太好了,夫君,你对倾城真的太好了。”凤倾城心里一喜,终于搞定了成家这个傻子,只要有他替自己护驾,那些下人便不会怎样,至于成夫人,哼,只要她争取到这一次机会,出了府,还怕什么成夫人么?

    凤倾城心中浮出一丝得意,但是,很快的,某人却扑了过来,凤倾城下意识的想要推开,可是,想到什么,凤倾城却是迎合了上去,这个时候,她不能让成家这傻子出现任何变数,即便是心里厌恶他的触碰,但她却不得不出卖身体来安抚他。

    凤倾城不断地告诉自己,过了今天,过了今天她就彻底的逃出了这个魔窟了,逃出了这里,她凤倾城一定能够东山再起。

    想到凤孤城,想到安宁,凤倾城的心中依旧有浓烈的不安在盘桓着,她凤倾城还没有输,她定要让他们都知道,她凤倾城终究会是笑到最后的人。

    成家大少爷虽然傻,但也是一个霸道的主,府上上上下下,除了成夫人能够制得住他之外,别人都对他莫可奈何,更何况成夫人还一直都是在纵容着大少爷,便就养成了他作威作福的习惯。

    下人们可不能因为他是个傻子,而对他有丝毫怠慢,所以,在他偷偷的将伪装过后的凤倾城安置在马车底下的时候,旁边即便是有人看着,在他的威胁警告之下,那些下人也不敢去找成夫人告状。

    这就是凤倾城之所以会找成家傻子帮忙的原因了,她就是看中了这一点。

    等到到了时辰,成夫人出现在马车前的时候,就已经看到成家大少爷坐在马车上了,成夫人虽然诧异,今天这小子怎么这么安分,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想到今日游园会进寺庙的人一定很多,所以,就立即吩咐车夫驾着马车朝寺庙赶。

    马车上,成夫人和成家大少爷聊着天,惊奇的发现成家大少爷今日似乎提起凤倾城的次数特别多,成夫人心里浮出一丝不悦,但见儿子高兴,也没有打断她,不过,想到凤倾城,成夫人的心中却隐隐浮出一丝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但是,会有什么事情呢?她却想不透。

    突然,成夫人想到什么,心里大叫不好,今日,她好像没有看到凤倾城那女人,今天,他们一家人都要去寺庙,唯独将凤倾城留在家里,那女人虽然受着她的压制和威胁,但是,却也不是一个简单安分的主,她若是想要动什么幺蛾子,不知道凤当家给她的那些守卫,能不能够起到作用。

    正如是想着,马车却猛地一阵颠簸,顿时好似地动山摇一般,马车中的人在马车内倾斜着,而凤倾城被固定在马车底下,倒是没有什么不适。

    凤倾城知道,一定是詹楚楚的人来了,这一次,她终于不再让自己失望了么?

    好,很好啊,她终于要重见天日了!

    马车的摇晃停止,而马车外,此时已经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外面驾车的车夫早已经被这个阵仗给吓到了,身体颤抖着,对着马车内的主子们禀报,“不,不好了……山……山贼!”

    山贼?马车内的成夫人和成老爷皱眉,这虽然是郊外,但毕竟是北燕都城昌都的郊外,即便是有山贼,也不会这般猖獗,今天可是游园会啊!

    成夫人和成老爷立即出了马车,看到外面的阵仗之时,更加是不相信,这会是普通的山贼。

    “你……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成老爷开口道,饶是他,此刻也失去了镇定。

    黑衣人中有一人回答道,“我们是什么人你不必知道,至于我们要干什么,我们要你们交出凤倾城。”

    成夫人脸色一沉,难怪放才自己会隐隐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便是这个么?他们是冲着凤倾城而来?

    “这里就我们一家子,没有凤倾城……”成夫人厉声道,他们是来救凤倾城的么?哼,就算是又如何?凤倾城那女人还在成府,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有一个声音传来,将她打断。

    “我在这里。快来救我。”马车下,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此话一出,成夫人脸色顿时一阵惨白,她自然是知道那是谁的声音,凤倾城,她怎么会在这里?突然,她意识到事情不好了,正此时,成大少爷却是匆匆的从马车上下来,焦急的蹲在马车旁,“倾城,你不舒服吗?快,快下来,这里有坏人,但你别害怕,我会保护你。”

    没有等黑衣人上前,成大少爷便亲自将凤倾城从马车底下给弄了出来,凤倾城得了自由,心里喜不自胜,看着扶着自己的成大少爷,想到这段时间,自己在成家所受的折磨,眸子中划过一抹恶毒。

    “夫君,快扶我过去。”凤倾城“娇弱”的靠在成家大少爷的身上,成家大少爷听了她的话,立即扶着她,走到成夫人和成老爷的面前。

    “你这女人,竟敢和外人勾结……”成夫人是明白了,这分明就是凤倾城算计好了的,她就等待着这次机会,很显然,自己的儿子被这个女人给利用了。

    她们没有带侍卫,现在明显是敌众我寡,那些黑衣人个个都配着刀剑,他们又怎有对抗的能力?

    “勾结?你这老不死的女人,这怎么会是勾结?若真有勾结,你心里也应该心知肚明,到底是谁和谁勾结,才让我落得如此下场。”凤倾城此刻,没有了伪装,身子虽然虚弱,但是,她也要强撑着,让成夫人知道,她并不是好欺负的。

    成夫人眸光闪了闪,“你想逃么?告诉你,你生是我成府的人,死是我成府的鬼,你是我儿子的女人,这辈子,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哈哈……老不死的,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凤倾城突然疯狂的大笑出声,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么?若是成家不复存在了呢?她的儿子也死了呢?她还是她儿子的女人吗?

    她不介意送这一家子上西天,事实上,她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留下这一家子人!

    她凤倾城的人生,只有她自己才有资格掌握!

    事实上,此时的她又怎知道,正在她逃出一个魔窟之时,同时又跳入了另外一个陷阱呢?等到发现,早已经为时已晚!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此时,黑衣人中,有一人的嘴角扬起一抹诡谲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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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章 疯狂嗜血,掌控她的生死!

    成夫人心中一怔,凤倾城猖狂的笑声让她浑身不自在,心里不好的预感越发的浓烈,“你要干什么?”

    凤倾城冷哼一声,眼里激射出一道凌厉的光芒,干什么?那还用问吗?到了这个时候,成夫人倒是和她的儿子一样,犯起傻来了,傻么么?即便是傻,她也会在他们最后的时刻,给他们一个明白。

    不错,她要让他们明明白白的死。

    利眼微眯着,凤倾城拉着成家大少爷的手,朝着他微微一笑,成家少爷喜欢极了凤倾城的笑容,仅仅是那一下,便晕头转向了起来,笑眯眯的叫着凤倾城的名字。

    凤倾城早就已经受够了成家大少爷,尤其是他这样的笑容,更是让她满心的嫌恶,但是,想到她要做的事情,凤倾城这个时候,依然没有吝惜她的笑容,“夫君,你跟我来。”

    凤倾城嬉笑嫣然,对成家大少爷是无尽的诱惑,但是,对于成夫人以及成老爷来说,那笑容却好似一根尖刺,凤倾城的不怀好意那样的明显,成夫人即便是不愿相信,此刻也由不得她了。

    “呵呵,好,倾城你要带我去哪儿?”成家大少爷好似吃到了蜜糖,涎着一脸的笑容,跟着凤倾城,这个时候,哪怕是凤倾城要将他推入悬崖,他也不会有丝毫的防备。

    “儿子,你别跟这个恶毒的女人走。”成夫人急切的叫道,整个人也是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追着成家大少爷和凤倾城而去,想要将成大少爷从凤倾城的手上给夺过来。

    可是,凤倾城又怎会让成夫人如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成夫人还没有走到一半,凤倾城便带着成家大少爷走到了一个黑衣人的面前。

    “倾城,你带我到这里干什么?”成家大少爷憨憨的道。

    “很快你就可以知道了。”凤倾城眸子一凛,猛地从黑衣人的手中抽出一把剑,挥手一砍,成家大少爷还傻傻的笑着,似看着凤倾城,似乎是在等待着凤倾城的对他的回应。

    只是,凤倾城对他的回应却是一刀砍下,成家大少爷几乎是没有时间反应过来,那一刀,便落在了他的胸膛上,划破衣衫,一道长长的血色口子,赫然印于他高大的躯体上。

    “儿子……”成夫人惊叫出声,不可思议的看着轰然倒地的成家大少爷,那刺目的鲜红,让成夫人脸色刷的惨白,整个人更是踉跄的扑到成家大少爷的身上,“儿子……儿子……”

    “娘……我好痛。”成家大少爷脸上的笑容早已经不再,一张脸纠结在一起。

    “儿子,你别急,娘……娘……”眼看着鲜红的血不断的流出来,成夫人急得不知所措,她素来都疼这个儿子,这刀落在他的身上,就跟落在她的身上一样。

    “倾城……你……你为什么……”成家大少爷目光转向凤倾城,质问道。

    凤倾城冷冷一笑,手中的剑直直的抵在成家大少爷的脖子处,“为什么?你还知道问为什么?你们母子两人,不就是最应该知道为什么吗?哈哈……为什么?现在,就由我来告诉你,到底是为什么!”

    说罢,凤倾城握着剑的手紧了紧,狠狠的刺进成家大少爷的手臂上,只听得成家大少爷啊的一声痛呼,整个身体痛得抽搐起来。

    凤倾城满意的看着他的痛苦,咬牙切齿,“你是怎么待我的?你占了我的清白,毁了我的名声,将我折磨成这个模样,你说,我怎么可能不将这痛苦还给你呢?哈哈……我可以一刀杀了你,但是,我却不想就这样便宜了你,你说,我几刀能够要了你的命?”

    凤倾城的眸中闪着嗜血的光芒,此刻,她不再是那个在成府,任凭这对母亲欺凌的媳妇儿,风水轮流转,现在换她主导一切。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要敢动我儿子,我让你不得好死。”成夫人大声的叫嚣着,凤倾城的疯狂,早已经让她也红了眼。

    凤倾城对她的威胁却丝毫也不以为意,“哼,恶毒?五十步笑百步,比起恶毒,谁能敌得过你?你不要着急,咱们慢慢来,先看着你儿子如何被我折磨死,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成夫人对成家这个傻子大少爷的疼爱,是出了名的,有什么比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更加残忍的呢?想到自己在这个女人手中所受到的折磨,凤倾城眸子一紧,更加得意自己的安排。

    成夫人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你……你杀了我,你先杀了我!”

    她完全相信凤倾城的毒辣,能够说道做到,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可她宁愿自己先死,也不愿看着自己的儿子受着这样的折磨。

    凤倾城扬了扬眉,“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话一落,手中的剑再次朝着地上的成家大少爷刺去,这一刺,痛呼声,惊叫声互相交织,而这声音,似乎更加刺激着凤倾城的沸腾的血液,更加疯狂了起来,一剑接着一剑,几乎没有任何间隙,终于,地上的成家大少爷发不出丝毫声音了,凤倾城依旧没有停止,不知道过了多久,成家大少爷的身体早已经血肉模糊,凤倾城才停了下来。

    而此时,原本惊叫着的成夫人,身上脸上,早已经沾满了鲜血,而此时,她双目呆滞,目光停在那早已经辨别不出真面目的成家大少爷的身上,好似哑了一样,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一时之间,当场一片安静,安静得近乎诡异,成家老爷早已经昏死了过去,自始至终,黑衣人都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与其说是在守卫着凤倾城,倒不如说是在冷静的看着一出好戏。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成夫人好似猛地惊醒一样,赫然起身,朝着凤倾城冲了过去,“你还我儿子……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还我儿子!”

    凤倾城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加阴冷了几分,看准了成夫人的声影,就在她要靠近自己之时,手中的剑,微微一扬,锋利的剑端直接指向成夫人冲过来的方向。

    成夫人的眼中只有凤倾城,哪里又留意到凤倾城有什么动作?

    凤倾城杀了她的儿子,她要让她一名还一命,就算是她的儿子要死,她也要让凤倾城这个恶毒的女人给她的儿子陪葬。

    只是她刚要靠近凤倾城,身体却是一怔,腹部一阵疼痛传来,成夫人方才所有的气焰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痛苦,目光往下,落在插入自己身体的那一把剑,上面甚至还沾染着她儿子的鲜血,而此刻,也混合着她的。

    “这一剑,太便宜你了。”凤倾城淡淡的道,猛地一下抽出插在她身体里的剑,似乎想到什么,凤倾城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对着成夫人道,“对了,我应该告诉你,今天,是你的儿子将我藏在马车下面带出来的,你们若是在地底下相遇,你可别忘了教训他,是他将你们一家子引上绝路的。”

    成夫人被这个力道带着,整个人也赫然倒地,听了凤倾城的话,更是不甘的看着她,满脸的愤恨,是她疏忽了,没有防备到凤倾城还有这么一手,她竟然利用她的儿子……

    “凤倾城,你不得好死。”成夫人狠狠的道,那凌厉的眼神,似乎若是她还有力气,定也要拉着风情城一起下地狱,但是,很显然,她已经力不从心了。

    凤倾城不屑的一哼,“这就不劳烦你这么个将死之人操心了。”

    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的是这成家一家子才对,

    看着成夫人倒下,看着她痛苦的死去,凤倾城心情顿时格外畅快,亲手解决了昏死过去的成家老爷,凤倾城嫌恶的丢开了手中的剑,现在,她自由了,从今天起,谁也休想将她凤倾城踩在脚下。

    正要走,身后的黑衣人却是倏然叫住她,“请等等。”

    凤倾城皱眉,停住脚步,想到这些黑衣人,眼里划过一丝异样,“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就说我谢谢她今日相救。”

    对于詹楚楚,凤倾城的心中,依旧十分复杂,这个女人虽然是救了她不错,但是,过往的一切,却无法因为这件事情而全数抹平。

    她已经得到了自由,那么,这辈子,她便不想再和詹楚楚这女人有任何瓜葛,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见她。

    说罢,凤倾城继续迈出了步子,憔悴了许多的身影,在风中,似乎显得单薄,凤倾城要走,但她又如何走得了?黑衣人身形一闪,下一瞬,高大的身躯已经挡在了凤倾城的面前。

    凤倾城眼里划过一抹不悦,凌厉的视线对上那黑衣人,“你这是干什么?”

    “倒没有要干什么,只是,主子交代了,救了大小姐,一定要请大小姐去见见主子,属下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黑衣人朗声道,声音平静无波。

    “那你告诉你的主子,见面就不必了,我这辈子最不想见的,就是她。”凤倾城不喜欢这种感觉,即便是詹楚楚这次救了她,也休想因为这个原因,来牵扯着她,干涉她的一切。

    黑衣人眸光微闪,“这可不行,我若是带回了这个答复,主子一定会不高兴的,而我也会同样的受到牵连。”

    “哼,这就不关我的事了,请让开。”凤倾城冷声道,她还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做,再说了,一个下人的生死,和她有什么关系?

    “那就抱歉了。”黑衣人眼神一凛,方才已经见识过这个凤倾城杀人不眨眼的狠辣,对于这样的女子,怜香惜玉倒是显得多余了,既然对方不配合,那么,来硬的又如何?

    凤倾城听出了那话中的危险之意,但她还没有来得及有所应对,对方的剑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黑衣人眉毛邪恶的一挑,“大小姐,你可不希望我像方才你对待成家人那样对你吧?”

    凤倾城心里咯噔一下,隐隐生出一丝怀疑,“你到底是谁的人?”

    以詹楚楚对自己的态度,她断然不可能放纵她的人如此对她,感受到那凌厉的刀锋朝自己袭来的阵阵寒意,凤倾城的目光亦是变得阴沉,防备的看着面前的这个黑衣男人。

    “你见了不就知道了。”黑衣人淡淡的道,“来人,既然大小姐不从,那大家就帮帮大小姐,不过……”

    黑衣人说到此,视线却是灼灼的落在凤倾城的脸上,“不过,大小姐,我们都是习武之人,若是粗手粗脚的,伤到了大小姐,大小姐可不要怪罪才好啊。”

    语气之中,明显就是浓烈的威胁,就差直白的告诉凤倾城,若是她不愿配合,那么,受伤的,吃亏的,就只能是她自己了。

    凤倾城是明白人,方才她之所以能够那么轻松的收拾了成家人,很大程度上是依赖着这些黑衣人给成家人所带来的震慑,但是此刻,这些黑衣人给她带来的,不也是震慑么?

    詹楚楚?这些人真的是詹楚楚派来的吗?她的心中生出了浓烈的怀疑。

    但如果这些人是詹楚楚派来的话,她若是见了詹楚楚,定会要这些人好看,尤其是眼前的这个黑衣人。

    “好,我跟你们走,不过……你给我记住了。”凤倾城对上那黑衣人的视线,警告着,心中隐隐带着几分试探,果然,从黑衣人的眼里,凤倾城看到了不以为意,心里一怔,更加肯定,这些人是詹楚楚派来的几率很小。

    到底是谁?凤倾城脑中浮现出几个身影,凤孤城?还是其他的人?

    若是凤孤城和其他的人,那他们定是知道自己和詹楚楚的约定与计划,他们又是如何知道的?凤倾城的心中,更加忐忑了起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此刻形势竟然发生了这样的逆转,她此时是一个人,而对方……她明显是处于弱势的一方的,她除了顺从,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

    两辆马车很快便驶了过来,在黑衣人的中间停下,随即,有黑衣人动了动,走到另外两个黑衣人面前,凤倾城看着他们的举动,目光落在那个黑衣人的身上,心中一紧,方才是她太大意,亦或者是她太专注于对成家人的报复,竟然没有发现,这群黑衣人当中,靠后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上,竟然有两个和其他黑衣人打扮不一样的人。

    虽然都是一袭黑衣,但是,这两人的身形却相较于其他的人,娇小许多,看起来倒像是女子,黑色从上到下,宽松的将二人包裹着,甚至连头上,都是盖着斗篷,让人无法窥见其一丁点儿庐山真面目。

    那两人在其他几个黑衣人的引导下,上了马车,看那些人对那两个黑衣人的态度,凤倾城隐隐猜测,这或许就是就是他们的主子么?

    “等等!”凤倾城立即叫出口,那原本两个正要上马车的人,立即顿住脚步,却没有说话,头微微朝着凤倾城的方向侧了一个角度,但凤倾城依然无法看到那两人的真面目,那两人,似乎是在等待着凤倾城的下文。

    凤倾城利眼微眯着,看着那两人,“你们到底是谁?”

    黑色斗篷之下,其中一个黑人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似乎带着些微的嘲讽,但依旧沉默不语,这沉默中所蕴含的怪异,让凤倾城更加不安了起来,继续大声的朝着那两个与众不同的身影吼道,“你们是谁?快告诉我,你们是谁?凤孤城?你是不是他的人?难道你是……”

    凤倾城的脑中快速的转动着,闪过无数个可能性,突然,她的脑海中定格了一个画面,那是一张女子的笑脸,总是笑得那么云淡风轻,但她却是在她手上吃过太多的亏,那个女人,无疑就是自己的天敌,凤倾城看着其中的一个背影,喃喃道,“安宁……你是安宁!”

    凤倾城虽然极不愿意相信,但她的语气却是分外肯定,不错,安宁,她怎么能一时之间忘记了这么个人,她应该第一时间就想到是安宁的啊!

    一定是她,一定是安宁!

    记起新婚之夜安宁对自己的开诚布公,凤倾城心中的不安好似要将她淹没,如果说,落在成府是地狱,落在凤孤城的手中是地狱最深的那一层,那么,落在安宁的手中,则是比地狱最深那一层还要惨烈几分。

    虽是女子,虽然总是那样温婉,但是,安宁这个人,对待敌人,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若是论起手段,论起心计,自己恐怕都不会是她的对手,更何况,现在,她整个人已经等于是落入了她的手中了啊。

    凤倾城知道,只要自己被她们带走了,那么,等待自己的,或许是比成府还要不堪的折磨,所以,她不能跟她们走,绝对不能!

    凤倾城紧咬着牙,似乎是在做着什么挣扎,看到那带着斗篷的两人,似乎要继续上马车,凤倾城有些急了,立即猛地跪在地上,“求你放了我!”

    这一跪,凤倾城下了很大的决心,上一次,在安宁面前跪地磕头,已经是她的耻辱,每次记起,她的心里就好似扎了一根刺,微微一动,心中就难受的慌,她曾暗地里发誓,总有一天,定也要让安宁跪在她的面前磕头,她要将耻辱还给她,可是,自那之后,老天好似就在玩弄她,想到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给她带来沉重的打击,而安宁呢?却时时得到老天的眷顾,脑中浮现出那日在五皇子府上发生的事情,她明明眼看着就要将安宁给推入湖中了,却不料,这安宁还有那么一手,连带着她也拉入湖中,结果呢……呵呵,想想凤倾城就觉得讽刺与不甘,安宁竟然怀孕了,看那模样,是那么的幸福,而她却是连自己肚中的孩子都还没有察觉到,那孩子便从自己的身体离开。

    凤倾城紧咬着牙,现在,她又要跪地求饶了吗?虽然她的心里极其不愿,但是,为脱生,她却不得不这么做,因为,比起落入安宁手中的下场,这些耻辱,根本就不算什么。

    斗篷下,安宁眉毛一扬,心中兴致高昂,曾经那么高高在上的凤家大小姐,也有主动跪地求饶的一天么?今天,她可没有逼她啊!

    看在她这份诚意上,安宁便转身,将自己头上的斗篷拿了下来,等到那张脸终于出现在凤倾城的眼里,即便是早已经料到了此人是安宁,但是,凤倾城此刻依旧震惊,“果然是你!”

    “不错,是我,我知道,看到我,成少夫人应该不会高兴,不过,我见到成少夫人,却是很高兴,你知道为什么吗?”安宁脸上依旧是温婉的笑容,在人看来,那笑容干净得不染纤尘,如明媚的阳光,让人心中温暖,但是,对于凤倾城来说,无论安宁的笑容再温和,再温暖,她都只觉得冰冷,安宁笑得越灿烂,便代表着她的下场更可悲。

    “你自然是高兴,你不就是喜欢把我踩在脚下吗?”凤倾城紧咬着牙,虽然极力压抑着心中的嫉恨与不甘,但面对面的对着安宁,她总是会失去狼,不再像以前那个冷静聪明的她。

    安宁不以为意的挑眉,“错了,不是我喜欢将你踩在脚下,而是,我希望恶人有恶报,另外,看到你落魄凄惨的样子,我是真的很开心,发自内心的开心。”

    “你……”凤倾城紧握着拳头,恶人恶报?“就因为,我算计了你的小丫鬟?”

    安宁身旁另外一个戴着斗篷的黑衣人身体微怔,斗篷之下,原本平静的面容,激起了一层波澜,而安宁此刻脸色也是一沉,凌厉的视线如箭矢一般,激射而出,“对我来说,她可不是我的小丫鬟。”

    “哼,那又如何?终归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下人罢了!”凤倾城冷哼一声,她隐隐感觉得到,便是自己求饶,或许也不能从安宁的手中逃脱了,她真是傻,怎么能期待安宁放过她呢?安宁若是要放过她,那么,今天在这里的,就不会是安宁了,她的心中还有一个疑问,自始至终都在盘旋着。

    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问,脸上便啪的一声,火辣辣的疼痛迅速的蔓延开来,凤倾城猝不及防,硬生生的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的力道,没有丝毫手下留情,几乎将凤倾城整个脸都打偏了。

    凤倾城抬眼看着安宁,紧咬着牙,赫然起身,既然不再希冀安宁放过她,她就没有必要再继续跪下去,自取其辱,但是,她不愿意继续跪下去,而安宁却不希望她站起来,给凤倾城身后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仅仅是一瞬,凤倾城几乎是刚站了起来,膝盖一弯,整个人再次重重的跪在地上,强大的冲击力道,几乎让凤倾城痛呼出声。

    “注意你的言辞,她可比你高贵多了。”安宁眼神一凛,此刻脸上的笑容早已经被凌厉所取代,敢这样说碧珠,她先且记着,等会儿会一点一滴的从凤倾城的身上讨回来,利眼扫视了一眼凤倾城,安宁淡淡的吩咐下去,“将她带走!”

    想到凤倾城这段时间所受的折磨,安宁嘴角微扬,她对凤倾城的玩弄已经够了,这一次,她不会再给凤倾城一丝一毫的机会。

    “是。”黑衣人领命道,立即将凤倾城提起来,推搡着朝着另外一辆马车走去。

    凤倾城踉跄之下,几次摔倒,紧咬着牙,只能将痛苦往肚子里咽,刚到了马车旁,凤倾城想到自己心中的疑问,转眼看向安宁,“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计划的?詹楚楚呢?”

    安宁眸光微敛,一抹笑容跃然于脸上,“你想知道原因吗?”

    安宁顿了顿,原因很简单,那日她在五皇子府偷偷听说了詹楚楚要救凤倾城,她就在心中盘算着应对的方法,将计划告诉苍翟之后,苍翟便加紧部署,可以说凤倾城的一举一动,乃至是詹楚楚的一举一动,都在“惊蛰”的监视当中,而詹楚楚送给凤倾城的那一张写有今日计划的纸条,早早的便落入了安宁的手中,安宁让人轻松的伪造了一份,成功的骗过了凤倾城。

    凤倾城以为,在这里的人都是来救她的詹楚楚的部下,可又怎会料到,詹楚楚的人,怕是还在另外的一个地方翘首等待,只是,他们还等得到凤倾城么?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事实是如此,但是,安宁想到什么,眸光闪了闪,她可没有义务要将真的原因告诉凤倾城,她的心中倒是有另外一个原因,告诉她也无妨,嘴角上扬的弧度大了几分,安宁意有所指的看着凤倾城,一字一句的道,“你又怎知道,詹楚楚是真的要救你,而不是要将你推入另外一个火坑呢?”

    话落,果然看到凤倾城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那苍白的脸,狰狞的扭曲在一起,煞是吓人,詹楚楚她……真的是安宁所说的那样吗?詹楚楚是要害她?

    似乎有些不愿相信的看了一眼安宁,安宁迎上她的视线,冷哼了声,“你以为我现在有什么必要骗你吗?你已经是我的阶下囚了。”

    凤倾城神色微闪,是啊,安宁有什么必要骗她呢?

    该死的詹楚楚,凤倾城紧咬着牙,那眼神似乎恨不得将詹楚楚碎尸万段,她怎能如此对她?

    她好歹也是她的女儿啊,为何,那个什么叫做天然的丫头,就可以得到她的母爱,而自己却不能?她还以为詹楚楚真的是要弥补她,要帮她,却没有料到,她竟然……

    安宁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敛下眉眼,遮住一闪而过的得意,她不会让凤倾城好过,无论是心理上的,还是身体上的,凤倾城都休想逃得掉。

    想到碧珠,安宁心中对凤倾城更加没有丝毫怜惜,碧珠所承受的内心煎熬,乃至是飞翩心里所承受的,都不是凤倾城的命能够抵消得掉的。

    她想,凤倾城这辈子,怕都要带着对詹楚楚的怨怼与恨意而离开了,哪怕是做了鬼,都不得安宁。

    安宁上了马车,随即,身旁另外一个带着斗篷的黑衣人也跟随着走了进去,马车外,凤倾城依旧沉浸在这震撼与愤恨之中,不过,惊蛰的人却不会给她太多的时间去消化这个消息,粗暴的将她推上马车,甚至为了防范她有什么动作,其中一个黑衣人跟着进了马车守着她。

    坐在马车上的凤倾城,一边积累着对詹楚楚的恨,一边陷入强烈的不安之中,安宁要带她去哪里?但无论是去哪里,等待她的,一定不会是好事。

    安宁所在的马车上,另外的那个带着斗篷的黑衣人,此刻已经将斗篷拿了下来,斗篷拿下,露出的脸,正是属于碧珠无疑。

    此刻,碧珠面容凌厉,从雪儿的口中,她已经知道小姐这次来北燕,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凤倾城,小姐要替自己报仇!

    碧珠是一个单纯的女子,以前的她,从来不曾有过恨,但是,对于凤倾城,她却是恨到了骨子里,即便是她以前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来,但今日见到凤倾城,她所有的恨,一股脑儿的倾泻而出。

    如果说大皇子苍翼是害她的利剑,那么,凤倾城就是那个握剑之人,她才是罪魁祸首。

    “姐姐,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碧珠对上安宁的视线,明了昨天小姐的话是什么意思,今日一早,小姐便派人到八珍阁去接她,她一直猜想着小姐到底要带她去什么地方,现在她明白了,小姐是带她来,验收礼物的。

    凤倾城是小姐送给她的礼物,小姐想要让她发泄一直积压在她心中的情绪,想要让她亲手处置害她之人。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能够弥补她心中的创伤了。

    安宁嘴角扬起一抹苦涩,“谢什么?你应该怪我才对,凤倾城是针对我而来,才连累了你。”

    她又如何能不知道凤倾城的心思,一个丫鬟,怎能让她如此大费周章?她是想要借由伤害碧珠,来打击她啊!

    “这不关姐姐的事,怪只怪那凤倾城,太过狠毒。”碧珠敛眉,眸中一道凌厉一闪而过,而对于凤倾城这种心狠手辣的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无疑是一个好主意。

    安宁暗自叹了口气,她只希望,碧珠能够借由亲自对凤倾城的惩罚,来发泄心中的怨气,打开心中的结。

    马车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在一个华丽的楼阁外停下,安宁和碧珠下了马车,随后,凤倾城在双眼被蒙着的情况下,被押下了马车。

    房间里,凤倾城被推了进来,一个踉跄,整个身体扑倒在地,坚硬的地板,让她原本就有伤的身体雪上加霜,眼睛上的黑布被扯开,强烈的光线让凤倾城皱眉,似乎有些不太适应。

    只是,这个时候,可容不得她不适应了,看到安宁和另外一个女子坐在自己前面的椅子上,凤倾城更加警惕了起来,突然,她意识到什么,目光重新回到了安宁身旁的那个女子的身上,眼睛倏地睁大,是她!那个小丫鬟?

    她什么时候,也来了北燕国了?她来干什么?和安宁出现在一起,又是为了什么?答案几乎在她的脑中呼之欲出。

    “不是我,伤害你的苍翼。”凤倾城下意识的道,根本忘记了她成亲那晚,安宁对她说过的话,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一个。

    是不是她又何妨?她们又会因为她的否认,而放过她吗?不会!更别提这事情确确实实是她一手操控。

    “凤倾城,伤害我的人是苍翼,但是,他已经死了,剩下的就只有你了。”碧珠面无表情的道,此时的她,浑身隐隐散发着危险之意,凤倾城发现,眼前的碧珠似乎不一样了,记得在东秦国的时候,这个跟在安宁身旁的小丫鬟,是可以一眼看透的单纯,但是,眼前的女子,却是让她捉摸不透。

    她的身上,似乎有些安宁的影子。

    凤倾城怔了怔,仅仅是一个安宁,就已经让她难以招架了,更何况又来一个碧珠呢?况且,碧珠才是真正的受害人,她又会怎样对待自己?

    苍翼死了,她虽然不知道苍翼是怎么死的,但是,她却猜得出,他们不会让苍翼那么轻而易举的死,或许,对苍翼来说,死还是一种解脱。

    而自己呢?凤倾城想到什么,目光闪烁不定,隐隐多了几分恐惧。

    安宁和碧珠将凤倾城的神色看在眼里,惊恐么?她可又知道,当初碧珠是怎样的惊恐?安宁几乎无法现象,眸子一凛,“凤倾城,你是聪明人,你也应该知道,你已经落入我们手中,这意味着什么,我之前,想继续和你玩这一场游戏,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我是保不得你的命了。”

    “你们要杀了我?”凤倾城身体隐隐颤抖着,如果死了,她便什么希望都没有了,“不,杀人偿命,但我没有害死谁,她还好好的活着!”

    碧珠眼神一冷,“你可知道,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好,既然你想要活着,那就必须按照我的规则来。”

    “什么规则?”规则?她倒是忘了,如今所有的规则,都掌握在安宁和碧珠的手上。

    碧珠嘴角一扬,“你不是不想死么?”

    凤倾城皱眉,心中咯噔一下,摇了摇头,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她不想死,更不想生不如死!可是,她们几乎掌控了她的生死,怕是半点儿都由不得她左右。

    “凤倾城,你怕了吗?你若是怕,当初又为何要那么恶毒残忍?”安宁利眼微眯着,锐利的视线灼灼的看着凤倾城,似乎要将她灼穿。

    她是怕了,怕死,更怕生不如死,她后悔了,后悔当初对安宁的嫉妒,促使着她对碧珠狠下毒手,她若是当初能够料到,自己当初的举动会让安宁对她紧追不放,不死不休,若是能够料到今日自己会这般凄惨的落在安宁的手中,她还会那样做吗?

    凤倾城闭上眼,她还会,一定还会!因为,她对安宁的嫉妒,在那个时候已经主宰了一切,直到现在,她都嫉妒着安宁,“若是宸王先遇见我,他的身边定也不会有你安宁的身影。”

    凤倾城睁开眼,几乎是咬牙切齿,就算是到了这个时候,她依旧为自己当初的魅力而自信,依旧认为,她所欠缺的,只是一个时机。

    安宁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这个时候还如此自信么?她倒是想知道,她这盲目的自信到底是从何而来。

    很好,既然,她还这么认为,那么,她不介意将她的梦彻底的打碎,“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是凤家的大小姐,身份尊贵,就理所当然的认为所有的男人都得倾慕于你,你可知道,我们东秦国的尊贵女子并不少,苍翟没有看上她们,又会看上你么?爱情无关乎身份地位,便是再低贱如乞丐,也有可能得到像你这样的千金小姐无法祈盼到的幸福,而你……只能抱着你的高傲,带着你目空一切的自信,孤独终老。”

    安宁说到此,眉心皱了皱眉,似乎是觉得那里不对,扯了扯嘴角,继续道,“不,你有没有机会孤独终老,都还是两回事,你说,方才被你杀了的丈夫,是不是在地底下对你想念得紧呢?”

    凤倾城身体一晃,脑中立即浮现出方才被自己刺得血肉模糊的成家大少爷,浑身被一阵寒意包围,嘴角勾起一抹讽刺,那个时候举起刀剑主宰别人生死的她,此时的生死,竟然掌握在别人的手掌,任人宰割!

    突然,凤倾城蜷缩着身体,模样似乎十分痛苦,安宁皱眉,她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凤倾城啊凤倾城,她太想要脱离成家,竟也忘了,她的身上还有成夫人给她下的药,没了解药,虽然能不死,但折磨却不会少受。

    不过,安宁却丝毫都不会怜惜她,她给凤倾城准备好的大礼,一点儿也不能少!她倒是要看看,凤倾城能够承受得了多少!这便是伤害了她安宁在意之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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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章 肆意羞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姐姐,她……”碧珠见凤倾城突如其来的举动,疑惑的看向安宁,为何凤倾城会突然……

    安宁投给碧珠一个安心的眼神,嘴角微扬,“你放心,不过是她的婆婆成夫人给她留下了教训而已,还死不了,最多身如刀割,难受至极,可比不上方才凤倾城对成家人的手段。”

    方才她们是亲眼看到凤倾城对成家人的残忍,饶是碧珠,也对她的手段吃惊,再一次认识到这个女人的恶毒,这样的女人,手上这么多人命,落在她们的手上,她们也不过是替天行道而已。

    碧珠也是明白过来,猜到是成夫人做的手脚,淡淡的扫了一眼地上的凤倾城一眼,冷冷的勾起嘴角,“看来,凤家大小姐做下的恶事可不少。”

    凤倾城浑身抽搐着,强忍着快要将她席卷的痛苦,每天这都是她的必经之路,不过,按照今天这时辰,似乎有些异常,她没有想到今天会这么快发作,以往都是傍晚的啊。

    听见碧珠和安宁二人带着嘲讽的对话,凤倾城更是不愿在她们二人面前,展现出这样凄惨的一面,手慌乱的搜索着身上,很快的,一颗药丸,便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凤倾城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就将药胡乱吞下,这是她昨天晚上存好的,天知道,为了存下这颗药,以备不时之需,她昨晚可是忍受了非常人所能忍受的痛苦。

    “我不会让你们看我的好戏。”凤倾城平息了些许,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两个女子,紧咬着牙,脑中不断的回荡着安宁方才说过话,没有安宁,苍翟也不会看上她么?她不相信,不愿意相信!

    安宁挑了挑眉,“这怕由不得你了。”

    凤倾城脸色一沉,由不得她?是啊,她如今落在安宁的手上,任她宰割,安宁想看她好戏,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

    果然,凤倾城还没有来得及去猜想安宁和碧珠到底可能对她做些什么,便听得碧珠的声音在房间之内响起,“姐姐,堂堂凤大小姐,不知道是不是一个演戏高手,她的好戏,碧珠可是很希望看到。”

    “哦?看来我们姐妹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只是,凤大小姐演什么好呢?”安宁嘴角微扬,泛着幽光的目光从上而下,打量着凤倾城,好似在审视什么一般,让凤倾城觉得,此刻,她就是一个待价而沽的的物品。

    安宁打量了片刻,眼睛倏地一亮,眉宇之间多了几分兴奋之色。

    “姐姐,你想到了吗?”碧珠嘴角亦是浮出一丝邪恶,对待凤倾城这个将她伤害了的罪魁祸首,碧珠可不会有怜惜之情,她知道,越是让凤倾城恐惧越好,她不但要让凤倾城承受她所承受过的,更要在心灵上折磨她,不然她不会甘心。

    若不是凤倾城,她现在依然是那一个单纯得好似白纸的小丫鬟,安心的伺候小姐,甚至还有一个相爱的丈夫,可是……凤倾城毁了一切,她越是爱飞翩,便越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想到昨晚自己的发现,碧珠的心泛出一丝涟漪,昨晚的放纵,她的心似乎开始动摇了,原本想要将飞翩推得越远越好,但是,再次感受到他温暖的怀抱,她舍不得,她无法想象,自己若是一辈子都触碰不到那一丝温暖,她该怎么支撑着自己,走过余下的生命。

    “自然是想到了,碧珠,你瞧,我们凤大小姐好歹也是北燕国的一大美人,又是千金加才女,据说,在北燕国,可是有不少人倾慕着她呢,我倒是想知道,凤大小姐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中的那般,有那么大的魅力。”安宁眸光闪烁着,跃跃欲试,这倒是更是引起了碧珠的兴致。

    “正好,碧珠也想知道呢。”碧珠利眼微眯着,神色之中的危险,丝毫没有掩饰的流露出来,姐姐说,有仇就要报,什么以德报怨,那只是针对某些可以原谅的人而已,而对于那些伤自己至深,又无法原谅的人,便要十倍百倍的将她加注在她们身上的伤痛还给她,不然对不起自己。

    姐姐就是这样敢爱敢恨之人,也是她一直羡慕的,碧珠眸光扫过凤倾城,微敛,“可是,要怎样才能知道呢?”

    “这还不简单么?”安宁高深的一笑,那笑容在凤倾城看来,却是泛着冷光。

    凤倾城心中咯噔一下,要来了吗?安宁对她的处置,会是什么?这一直都是压在她心中的一块石头,现在,似乎越来越重了,凤倾城脸色惨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命运,正被眼前这两个女子决定着,却无能为力。

    安宁顿了顿,目光一瞬也没有离开凤倾城的那张脸,恣意的欣赏着凤倾城那难看的脸色,以及眼中纠缠着的复杂情绪:无力,恐惧,不安……

    嘴角扬起的弧度又大了些许,碧珠倒是有些等不及了,“姐姐,你倒是说呀。”

    碧珠又何尝不和安宁一样,看着凤倾城的恐惧,只是,她却迫不及待的想要听到安宁到底要干什么,更加也想看到,凤倾城在听了姐姐的话之后的反应,她相信,姐姐不会对凤倾城手下留情。

    “瞧你急的,你忘记了我们现在在哪里了么?”安宁瞥了碧珠一眼,语气之中,多了几分娇嗔。

    碧珠眼睛一亮,瞬间便明白过来,姐姐大致要干什么,她自然是知道这是哪里,这正是北燕国极富盛名的“极乐园”,在北燕国,没有人不知道极乐园是什么地方,往高级了说,是销金窟,但实际上和妓院也有着一样买卖。

    姐姐是要……碧珠敛了敛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眼神却变得更加锐利,灼灼的盯着凤倾城,一字一句的道,“我知道这是哪儿,但却不知道,凤大小姐是不是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凤大小姐,需要我告诉你么?”

    需要,当然需要!凤倾城想要点头,但是,心中的恐惧却让她不敢有所动作,她想要知道,但却害怕知道,因为,看到这二人的神色,她就明白,这里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地方。

    碧珠和安宁却不会理会凤倾城愿不愿意知道,碧珠问凤倾城这句话,本身就没有期待她的回答,顿了顿,继续开口,“极乐园,凤大小姐应该知道极乐园是什么地方吧。”

    凤倾城身体一个踉跄,什么?极乐园?她现在在极乐园?极乐园,是男人们的天堂,但对于她这么一个女人来说,却和天堂没有丝毫关联。

    她们将她带到极乐园是干什么?凤倾城不笨,只是稍微一想,她就明白了过来,她们是要……

    “不……”凤倾城想到什么,下意识的摇头,如一个妓女一样,迎来送往么?不,这不是她凤家大小姐能做的事情,她嫁给成家那个傻子大少爷,就已经让她成为整个北燕国的笑柄了,若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原来那高高在上的面子……无疑是被丢在地上,被人狠狠的踩踏。

    不么?安宁挑眉,这可由不得她说不!

    安宁坐在椅子上,端了手边的茶杯,一口一口细细的品尝着,和碧珠热络的寒暄道,“碧珠,今天正好是游园会,你初到北燕,需多事情都还不清楚,游园会可是盛大了,每家每户都得庆祝,这极乐园当然也有自己的活动,每年游园会这天,极乐园都会有盛大的拍卖会,稀奇珍宝,绝世美女,都是那些个达官贵族竞相争抢的东西,极乐园出品,哪怕只是一根针,都珍贵得很,都会引得那些人竞相出价争夺,你说……”

    安宁顿了顿,看到碧珠眼神亮了几分,同样也看到凤倾城脸色更是难看,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还没继续开口,倒是碧珠接过了话端。

    “姐姐,你是说要将凤大小姐拿去拍卖?”碧珠扬了扬眉,凤大小姐拍卖,怕定会引起轰动吧。

    碧珠正好是问出了凤倾城心中的疑问,安宁真的要将她拿去拍卖?她下意识的不愿接受这个现实,她无法想象,自己站在高台上,面对着下面那么多人的评头品足,出价购买,这不仅仅是在她的脸上打耳光而已了,这是在羞辱,羞辱着她的灵魂,拍卖之后又会怎样?在一个还不知道是谁的人身下承欢?

    不,这比直接将她推给一个男人,更加残忍。

    安宁但笑不语,碧珠倒是更加来了兴致,“姐姐,你说,凤大小姐能拍出多少价钱?”

    安宁目光落在凤倾城的脸上,“能拍出多少价钱么?这个就要看凤大小姐有多大的魅力了,虽然凤大小姐嫁过人,但毕竟曾是凤家的女子,理应还是有许多喜欢尝尝鲜的人追逐,凤大小姐,你希望你能卖出个什么价钱?”

    “你……你们休要这样羞辱我,不然……”凤倾城紧咬着牙,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隐忍着,不让自己的怒气太过张狂,她现在沦为阶下囚,一切都有她们掌控着,若是将她们刺激到了,对自己无疑是没有好处的。她要忍,但也要表达自己的不愿。

    只是,她还没说完,安宁却是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不然?不然怎样?难不成你还希望你们凤家的人,会救你么?别忘了,你的娘亲詹楚楚都出卖了你,你还能有什么希冀呢?”

    凤倾城身体微怔,猛然意识到什么,不可思议的看着安宁,“你怎么知道……詹楚楚……”

    安宁知道詹楚楚没有什么稀奇,毕竟,詹楚楚曾是安平侯爷的三夫人,作为安平侯爷的二女儿,她又怎会不认识呢?她所吃惊的是,安宁为何知道詹楚楚便是她的娘亲?

    詹楚楚自回了北燕国就很少露面,外界甚至都不知道詹楚楚还活着,可安宁却知道这属于凤家的秘辛!

    “我知道的还多着呢。”安宁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一眼便看出了凤倾城为何吃惊。

    凤倾城呆愣了片刻,脸上浮出些微苦涩的笑,“是啊,我凤倾城总是这样小瞧了你,安宁啊安宁,你真是我的天敌。”

    安宁耸了耸肩,不可置否,天敌么?她本不屑当什么凤倾城的天敌,怪只怪她自己三番四次的惹到了她,凤倾城这样的女人,你若不将她压制住了,那么,最后吃亏的恐怕是自己。

    手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安宁的眸子更加坚定了些许,冷冷的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凤倾城皱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么?想想,自己似乎真的是先去犯了安宁啊!

    “好,你们想羞辱我是么?”凤倾城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方才心存侥幸,不愿死,害怕死的她,此时此刻,她已经彻底的醒悟了过来,安宁不可能对她手下留情,她的结局只有两个,一是死,二是受尽折磨与羞辱而死,都是死,她何必要让自己再遭受那些羞辱与折磨呢?

    “安宁,下一辈子,我一定要当你的天敌。”凤倾城紧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宣告,她的心中已经做好了决定。

    眼神一凛,凤倾城目光落在房间中挂在墙壁上的那一把匕首上,整个人立即朝着那方向冲了过去,碧珠眸子一紧,也是明了凤倾城的意图,立即起身,想要拉住凤倾城,只是,她还没有靠近凤倾城,而凤倾城刚到了墙边,伸手去拿那一把匕首,不过,她却没有来得及触碰到匕首分毫,膝盖上一痛,啊的一声,整个人立即扑倒在地。

    砰地一声,杯子碎裂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正是安宁袭向凤倾城膝盖的东西。

    凤倾城狼狈的摔在地上,碧珠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的心里也自然不会希望凤倾城自寻短见,这样死,她便宜她了,况且,方才姐姐的提议,她可是很希望看到呢!

    拍卖?将凤倾城推到众人面前,如货物一样,那滋味儿,怕是不好受的吧!她就是要让凤倾城不好受。

    不仅如此,拍卖了凤倾城,极乐园也可以大赚一笔呢!

    这样两全其美的好事,她们何乐而不为呢?

    凤倾城则是满脸的不甘,竟然连死都死不了么?不,拿不到匕首,她还可以有别的方法。

    安宁一瞬不转的留意着凤倾城的神色,嘴角微扬,似笑非笑,手腕儿翻转,见凤倾城似乎要咬下去,眸中划过一抹讽刺,咬舌么?她安宁不让她死,她凤倾城休想如意!她要让她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凤倾城确实是想到了咬舌自尽,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咬下去,脖子上一阵轻微的刺痛,随即,她的整张脸都麻痹了起来,嘴也好似不受控制了一样,连舌头都失去了知觉。

    “凤大小姐,何必这样呢?咬舌可是很痛的,我这可是为你好,曾经那个倾国倾城的凤家大小姐若是没了舌头,这不是让人遗憾么?”安宁呵呵的笑道,那模样,好似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一切都是为了凤倾城好一样。

    咬舌自尽?幸亏自己手上还带了些淬了毒的银针,自从怀有身孕之后,苍翟就将她身上带的那些毒药给全数没收了,说是怕她误伤了自己,虽然知道那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为了让苍翟彻底安心,安宁还是顺从着苍翟,不过,在苍翟的特许下,她还是将一些能够防身的毒药放在身边,方才没入凤倾城脖子间的那一根银针上的毒,就是具有麻痹作用,药效之强大,不仅仅是一般的麻药能够做到的。

    凤倾城不知道安宁对她做了什么,但她却明白,她此刻之所以整张脸都僵住,定和方才脖子上的那一阵痛有关系,狠狠的等着安宁,凤倾城那眼神,似乎恨不得将安宁给撕碎。

    不过,她要撕碎安宁,怕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安宁挑了挑眉,“凤大小姐,时辰不早了,极乐园的拍卖会,这个时候正在进行当中,咱们别耽搁了,别等到那些客人都散了,你才上台,那样的话即便是你凤大小姐再有魅力也不行了。”

    凤倾城眼神中的不甘越发的浓烈,而她越是不甘,安宁和碧珠却越是享受着她的“不甘”,不甘么?不甘又如何?也依然无法改变她的命运。

    “来人!”安宁朗声开口,随即,门被推开,两个侍女走了进来,恭敬的垂首在安宁和碧珠的面前,“两位有何吩咐。”

    “我们有东西要拍卖,让你们的人准备一下。”安宁嘴角微扬,目光扫了一眼凤倾城,便是面部僵硬,也依然看得见她的不安。

    “好的,两位请稍等。”说罢,其中一人便走了出去,剩下的一人则是满脸笑容的招呼着安宁和碧珠,“请问二位贵客要拍卖的是什么东西。”

    主子交代了,这两人不能有丝毫怠慢,甚至连门外,主子都安排了许多高手把守着,密切留意着里面的动静。

    “就是她。”碧珠给那侍女使了个眼色,抬着下巴指了指地上的凤倾城。

    侍女顺着她的指引看过去,看到一个女子,竟然是十分镇定,在极乐园,拍卖的东西五花八门,女子也不占少数,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吃惊的。

    “你说说,凤家大小姐在你们这儿,能够卖出一个什么价钱?”安宁开口,那侍女身体一怔,凤家大小姐?刚才那女子是凤家大小姐么?

    侍女立即再次看向那女子,凤家大小姐,她虽然没有机会见到,但是,也是听闻过她的,据说凤家大小姐生得倾国倾城,可是,眼前这女子,容貌是有,但是,气质全无,尤其是那张苍白无色的脸,此刻正呈现出一种扭曲的状态,这人真的是凤家大小姐么?

    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怀疑贵客,但是,按照规矩,她不得不确定,所以,只能硬着头皮问道,“二位贵客,很抱歉,奴婢曾听闻的凤家大小姐,似乎和眼前的有所出入,凤家大小姐不是已经嫁给成家的傻子少爷了么?怎么会……”

    “有些事情,你不该知道的,就别多问,你家主子没有教过你吗?”安宁倏地拔高了语调,冷冷的道。

    侍女猛地跪在地上,“贵客息怒,奴婢不问,奴婢这就去安排契约。”

    说着,侍女神色慌张的退了下去,很快的,那侍女又折返了回来,回来之时,她的手中多了一个托盘,托盘上,笔墨纸砚都有,恭敬的呈到安宁面前,“贵客,这是极乐园的拍卖契约,拍卖所得,极乐园会从中抽取两成,余下的便归你们,若是两位贵客没有什么意见,就请在上面画押。”

    安宁看着上面的契约内容,嘴角微扬,却没有去动笔,而是交代道,“画押的事情,自然要请凤大小姐出手了。”

    碧珠瞬间明白安宁的意思,立即拿着契约,走到凤倾城的面前,蹲下身子,将她的手拿起,沾了一点红,便按在了契约上,现在这情况,凤倾城是自己把自己给卖了啊!

    凤倾城心中一阵翻腾,想要说什么,却无法开口,只是,她的眼神却泄露了她的愤恨。

    契约订立好,安宁却没有就此便宜凤倾城,邪恶的看着凤倾城,却是对那侍女开口,“卖价的两成归极乐园,剩下的八成……也送给你们吧!我想,凤大小姐是不会介意这点儿钱财的。”

    送给极乐园,也就等于是送给了苍翟,而凤倾城等于是分毫未收的将自己给卖了,凤倾城虽然不会在意那么些银子,但是,这其中所蕴含的羞辱,却是在成倍的扩张着,她便是如此低贱么?

    凤倾城快要气炸了,她本就自视甚高,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她的心里怎能好受?

    自从在北燕国回到安宁开始,她就陷入了噩梦之中,还是一个恶循环的噩梦。

    侍女听了,分外诧异,这不等于是将凤家大小姐送给了极乐园么?

    侍女看了看那个女子,怎么也不敢相信,那就是凤家大小姐,想到这二位贵客的大方,侍女终究还是开口提醒道,“二位贵客,极乐园的客人,都不是傻子,他们定会要求验明正身。”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要拍卖凤家大小姐,还得向大家证明才行,安宁目光扫过凤倾城,不住的摇头叹气,也对,便是那些见过凤倾城的人,一时之间看到这个女子,怕也无法相信,她便是曾经那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吧!

    相差确实不只是一点半点儿。

    安宁敛眉,“谢谢你的提醒,不过,不用担心,我说她是凤家大小姐,自然有方法证明。”

    如何证明呢?安宁但笑不语,很快的,凤倾城便被带出了房间,随即,安宁和碧珠被引导着,到了一个雅间坐下,从雅间这边看过去,正好可以将拍卖台上的一切纳入眼底。

    台上,主持拍卖的司仪,一袭紧身红袍,勾勒出撩人的身姿,那女子眉宇之间带着媚态,一举手一投足,都有惑人心魄的能耐,就连发出的声音,都带着诱惑力。

    如一团撩人的火焰,每一次在有人喊价的时候,她便朝着那个方向抛去一个媚眼,在这样的催化之下,明明已经是天价的价格,还总能够再往上跳。

    这些人的对这样的女子,是完全没有免疫力啊!

    这也就是极乐园的高明之处了,利用女人来刺激那些宾客的叫价,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此时,台上的司仪还在主持着另外一项拍卖,台下的人好似疯狂了一样,竞相出价,安宁的这个位置,恰好可以将台下的宾客们看清楚,看到那些面孔之时,安宁挑眉,极乐园还真是深得这些达官贵族的追捧,现在台下的,可都是有身份的人呢!

    安宁想到什么,写下一个纸条,吩咐侍女送给台上的司仪,便又一边喝着茶,一边有一句每一句的和碧珠聊着天,等待着好戏上场。

    “接下来,有一件物品临时送来,各位是这里的常客,也应该知道,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不是稀奇的物件,我们是不会临时排上的,落心敢向大家保证,这件物品,绝对可以让各位贵客震惊。”台上叫做落心的司仪微笑着,一边说着话,也是没有忘记不断的朝着四周飞去媚眼。

    话一落,在场的宾客都沸腾了起来,这样的情况有,但是却不多,正如司仪说的那样,不是稀奇的物件,还真不会插队拍卖,此刻,有些人早已经按耐不住了,尤其是在方才那件东西,他们没有拍到的情况下,他们更加希望接下来的这个物件,能够让他们弥补没有得到方才的东西的失望。

    “快,快些送上来,当大家看看,到底是什么物件。”有人开口道。

    “呵呵,瞧这位老爷急的,落心的保证,您还信不过么?”落心娇嗔道,媚态横生,更是让人倒抽一口气,让人恨不得扑上去,落心一直都是一个撩人的妖精,在这极乐园中的拍卖场内,她是排名第一的司仪,只要从她手中拍出去的东西,便是一颗石子儿,也会有一个好价钱。

    落心是极乐园中的红人,他们虽然垂涎落心的撩人,但是,却没有一个敢真的扑上去的,笑话,这极乐园有规矩,像落心这样拍卖司仪,是受到极乐园保护的,他们可不愿得罪这极乐园。

    “等会儿,各位爷可要给落心一个面子,踊跃出价啊。”落心微笑道,随即那双纤细的玉手在空中拍了两下,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紧接着,一个蒙着红布的箱子被推了上来,足足有一人高,众人看着那箱子,心中都在猜测着,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在里面。

    落心将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拍了拍掌,让大家都安静下来,意有所指的道,“各位爷,今天我们拍卖的,是一个人,一个女人!”

    众人哗然,女人?这里似乎好久都没有拍卖女人了,此时竟然被他们遇上了,当真是一个稀奇的物件。

    落心嘴角微扬,“更准确地的说,这应该是一个女奴,可以让各位爷为所欲为的女奴哦。”

    落心的语气充满暧昧,更是引得台下的众人热情高涨,他们方才本就被落心这小妖精给撩拨得差不多了,又听到有女奴拍卖,这无疑是又在他们亢奋的心中点燃了一把火。

    熊熊火焰,急速燃烧,有些人甚至恨不得跑上去,将那帘子给扯开,看看那女奴到底是什么模样。

    落心见自己抛下的第二个诱惑比她想象中的效果还要好,趁热打铁,紧接着提出第三个诱惑,想到关于这个在箱子中装着的女人的身份,落心此刻也依旧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作为职业拍卖司仪,又是极乐园中排名第一的司仪,她自然十分懂得如何掌控自己的情绪。

    “这女奴,有一个名字,落心想大家都不会陌生,她叫……”落心目光一一扫过那些眼神之中充满了好奇与希冀的人,“她叫凤倾城!”

    落心刚说出这个名字,在场的人竟然立即都安静了下来,但从他们的神色之间,落心却看到了震惊与不敢相信。

    是的,没有一个人相信那箱子中装着的女奴是凤倾城。

    凤倾城是谁?凤家大小姐啊!虽然经过最近这一连串的事情,凤家大小姐的名声早已经坏了,没有凤家做靠山,但好歹也是成家的媳妇儿啊!

    他们又怎会知道,成家的主子死了,成家早已经不存在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众人似乎是在消化着这个消息,他们听到的这个凤倾城,是那个凤家大小姐吗?

    “快拿出来看看!”有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迫不及待的叫道,如果真的是凤家大小姐的话,那么无论是花上多少,他都得争上一争,毕竟,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凤家大小姐,可是鲜少将倾慕她的人放在眼里。

    女奴?如果是女奴的话,拍下她,那不就成了他们的私人物品了?有什么比看到曾经高高在上,从来不将人放在眼里的千金小姐,随时随地听从他们的使唤更加让他们兴奋的呢?

    凤倾城,虽然嫁了人,但若是玩玩,倒也没有什么。

    若是说出去,凤家大小姐是他们的女奴,这可是太有面子的事情了。

    几乎是所有人,都跃跃欲试了起来。

    落心看见众人的热情,笑道,“好,落心这就让各位看看物品。”

    落心转身,扭动着婀娜多姿的身子,朝着箱子走近,停在帘子前,落心还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毕竟,想到自己方才接到的命令,主子交代了,这个拍卖非比寻常,极乐园所要的,不是金钱,而是其他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嘛,落心敛眉,一抬眼,脸上的笑容又如方才那般灿烂,手一扬,扯开箱子前面的帘子,随即,里面一个女子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女子一身普通的衣裳,身材倒有,但是,脸上却苍白得近乎骇人,尤其是,那微微抽动的表情,让人怎么也喜欢不起来,别说是喜欢不起来,甚至这一眼看去,还会有些厌恶。

    这是凤家大小姐凤倾城?

    在场的人都是有眼睛的,这怎么可能是凤倾城?虽然模样有点儿像,但是,他们曾经所看到的凤倾城是确实有倾国倾城之姿的,尤其是那总是高扬着的气势,更加不是眼前这个女子所能够比拟的。

    根本就无法将两人联系在一起,这叫他们如何相信?

    方才他们的热情,顿时消弭了不少,他们的热情是冲着凤倾城而来,可不是一个冒牌货!

    “各位,现在凤大小姐已经在各位爷面前了,各位爷,怎么都沉默着呢?难道是凤家大小姐入不了你们的眼么?”落心依旧笑着,她的撩人更加让旁边的凤倾城黯然失色。

    “我说落心姑娘啊,极乐园可不带这样的,怎能拿一个这样的人来冒充呢?各位,你们说说,这个女人哪里有一点像凤家大小姐?”其中一人不满的道。

    “是啊,不太像啊!”其他的人竞相附和。

    落心呵呵的笑道,“各位爷,现在的凤大小姐是女奴的身份,自然不再是你们曾经所见到的那个凤大小姐了,如果,她还是那个时候的她,今天,你们能够在这里,见到凤大小姐吗?”

    “这……”有人为难了起来,猛地,突然有一人想到什么,朗声吼道,“也罢,看样貌真的不太像,但如果落心姑娘能够证明这人就是曾经的那个凤大小姐,买回去做女奴,爷倒也是愿意。”

    虽然没有了曾经凤大小姐的风姿,但是,凤家人的名号,依旧是响亮的,毕竟,人家凤家可是三大望门之首啊。

    “对,落心姑娘,看看如何能够证明她就是凤大小姐。”其他人也有何方才那人一样的心思,就是冲着凤家这个名号而来,若单是看人,这个女人,没有一丁点儿的吸引力。

    凤倾城感受到那些人的不屑的目光,心中一阵翻腾,方才,她还在被遮着的时候,外面的热情,她听得一清二楚,她知道,此时安宁和碧珠正在这大殿之内的某个地方看着这一切,她虽然逃不脱悲剧的命运,但是,她也要向安宁证明,她凤倾城是有魅力的。

    有那么多人为了她趋之若鹜,不是吗?

    便是死,她也要争这一口气,只是?她想要争这口气,别人给不给她机会,就不一定了。

    方才她是得意的,但是,在帘子被扯开的那一刻,她看到众人眼中的失望,失望之后,随之而来的鄙夷,以及下面那些人口中所说的话语,每一个都如一根针,刺在她的心扉上。

    怎么会这样?她的变化真的如此大吗?不,这才多久,她不相信!

    他们甚至连自己是凤家大小姐都不相信了?

    她又怎知道,这几个月在成家的折磨下,她早已经不成人形,原本的气势也早已经被抹平,现在的凤倾城,早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有资本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了啊!

    以前,从这些人的眼里,她看到的只有热切的追捧,但是,此刻,她所看到的,却是嫌恶与鄙夷,好似不愿多看她一眼一样,而他们之所以还想要竞拍她,也不过是因为凤家的名号而已,是啊,让凤家的大小姐为女奴,这是多麽诱人的事情!

    她甚至怀疑,若是没有凤家大小姐这个名号,她甚至连一文都不值!

    真的是这样吗?凤倾城无法承受这个打击,若是说之前安宁对她说的话,她不愿相信的话,那么现在这些人的反应,却已经向她证明了,安宁说得对,她若是抱着她的高傲与盲目的自信,只会孤独终老,呵呵,现在,她也确实连孤独终老的机会都没有了。

    安宁不会放过她!

    “证明嘛,不是没有。”落心眸光闪了闪,没人知道她眼底所蕴含的情绪。

    “既然有,那就快些拿出来,到底是不是凤倾城,一证明就知道了。”台下的人催促道,心中也在盘算着,到底要如何才能够证明眼前这个就是凤家的大小姐。

    雅间内的安宁和碧珠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包括众人的反应给凤倾城带来的失望。

    “姐姐,你方才已经将证明的方法给了那个落心姑娘,对不对?”碧珠柔声道,心中却是异常的兴奋,尤其是看到安宁眸中闪烁着的那一丝诡谲之时,碧珠更是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以她对安宁的了解,每当她露出这样的神色之时,那就证明,有人要遭殃了,而此时凤倾城……

    “是的。”安宁似笑非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随即台上便传来了落心的声音。

    “呵呵,想必大家都应该听说过,凤家的女子都有一个很好认的标志。”落心开口,话落,随即当场便沸腾起来。

    凤家女子的标志?对,“月牙形胎记?”有人叫道。

    “不错,月牙形胎记,据说凤家直系血脉的女子中,都有这个胎记,就不知道是真是假了,不过,无妨,今日落心便陪大家一起来见识见识。”落心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凤倾城的身旁,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手一扬,众人只听得撕拉一声响,随即凤倾城身上的衣衫,飘然落地,不着寸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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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章 大仇得报,凤倾城之死!

    突如其来的举动,给众人带来的震撼,几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当场哗然,这……这是什么情况?

    饶是他们见了不少世面,也从来没有在极乐园的拍卖会上看到这样的场面。

    他们甚至没有看到落心姑娘是怎么出的手,她的动作,再轻松不过了,好似凤倾城身上的衣裳薄如蝉翼,经不起一点儿摧残,他们又怎知道,在凤倾城被送出来之前,她身上的衣裳,就已经被人动了手脚,这一切都在某人的计划当中。

    是的,这些都在安宁的计划当中,凤倾城现在的模样,别说那些对她不是多了解的人,就算是看惯了她模样的人,都会吃惊于她的变化,所以,他们若是需要证明,那么最直接的证明方式,便是那个胎记。

    一个胎记,本来有许多方法可以看到,但是,很显然,安宁不会让凤倾城太好过,她的目的就是尽最大限度来羞辱凤倾城,不是吗?

    雅间内,安宁的目光幽幽的落在台上凤倾城的身上,嘴角扬起的似笑非笑益发的浓烈。

    同样在雅间内的碧珠,则是在凤倾城身上的衣服脱离身体的那一刻,赫然站了起来,双目不可思议的看着台上的一切,这……原来……原来这就是姐姐安排下去的证明方式,姐姐要的不仅仅是证明凤倾城的身份,她是在羞辱她,彻彻底底的羞辱凤倾城。

    眸光微闪,碧珠看着凤倾城的狼狈,脸上的震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笑意,心里竟十分的畅快。

    那些人的视线中,有的带着**,有的带着震惊,他们看到了什么?他们本以为,堂堂凤家大小姐的衣衫之下,会是让人沉醉的婀娜身姿,至少,那几乎应该是银白如玉的,可是,他们所看到的,却是她身体上密布着的青青紫紫,一块叠着一块,有些伤痕已经好了,有些是在旧伤上添了新伤。

    有人的眸中露出了嫌恶之意,尤其是浑身触目惊心的凤倾城,在光鲜亮丽,又充满迷人诱惑的落心身旁,更是不值一提。

    但是,有些人的神色,却是异常热切起来,北燕国的上流社会,不乏这种以虐待为了的男人,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或许这带受虐待的几乎,反而更加能够刺激起他们沸腾着的兽血,好似恨不得也在那具身体上,留下属于他们的伤痕。

    如果这个女子真的是凤家大小姐,那么虐待堂堂的凤家大小姐,想象着曾经高高在上的凤家大小姐,被他们折磨,这似乎是一件太具诱惑力的事情了。

    而此时,站在台上的凤倾城原本苍白的脸色早已经一片通红,羞愤的想要四处遮盖,可是,她的两只手,无论是再忙碌,终究是遮不到什么,更加无法阻止那一道道的视线,只能任凭台下那些人的视线,停驻在自己的身上,带着各式各样的神色。

    凤倾城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在这样的场合,将身体暴露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让她心中愤恨的,不仅仅是她自己此刻的狼狈,还有那些人肆无忌惮的目光。

    感受到那些**裸的带着**的目光,以及那些充满厌恶的鄙夷与不屑的视线,此刻,她恨不得将那些人的眼睛给挖了,以解她的心头之恨。

    这些低贱的人,根本就不配看到她的身体,可是……她却想到了现实,她早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凤倾城了啊!

    察觉到两束特别的视线,凤倾城顺着那视线看过去,正中间楼上的雅间里,她隐约看到两抹身影,对上一双带着笑意的视线,凤倾城身体一怔,那是安宁和碧珠,她们果然是在看着她啊。

    想到自己方才的宣誓,凤倾城嘴角勾起一抹讽刺,不让她们看她的笑话吗?可是,此刻,她在她们的眼里,就是活生生的一个笑话呢!

    凤倾城的注意力停留在楼上雅间里的安宁和碧珠的身上,却疏忽了身上的遮掩,这可满足了那些带有变态嗜好的达官贵族的眼福。

    一时之间,拍卖场内安静得不像话,气氛变得近乎诡异。

    “各位爷,抱歉,落心现在要打扰各位一下,各位爷可别忘记了,你们该看的是什么。”落心的声音在大殿之内响起,声音的大小与力度,正好将那些色眯眯的看着凤倾城的人惊醒,暗地里啐了一口那些达官贵族,一个个的都是披着人皮的禽兽,他们眼里可是将他们心里想要做的事情,表露得清清楚楚啊,若不是这么多人在场,她相信那些个有变态嗜好的老爷们,怕是会直接冲上台,在凤家大小姐的身上制造一些伤痕才肯罢休。

    落心拉回大部分人的神思,这一提醒,才让他们都记起来,他们真正要做的是什么。

    他们不是要能够证明此人便是凤家大小姐的证据么?

    据说,凤家女子的胎记长在后腰上,红色的月牙形的胎记十分的特别,众人的目光顺着凤倾城的腰际看去,正此时,台上的落心也拉扯了一下凤倾城,似乎是让凤倾城后腰上的胎记能够更好的呈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众人找准了目标,果然,那后腰上,虽然密布着不少的伤痕以及瘀痕,青青紫紫,错落有致,但是,那一个红色的月牙形的胎记,依旧十分的吸引人的目光,一眼就分辨得出来。

    “各位爷,都看到了吧?这红色的胎记,可不能作假啊。”落心嬉笑嫣然的道,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

    “确实是凤大小姐,没想到啊,堂堂的凤大小姐,竟然成了这般模样,这身体……啧啧……”台下一个年轻的公子开口,书生打扮,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儒雅之气,但这儒雅之风,却和他的眼神极其不搭调,语气带着几分嫌恶,不住的惋惜摇头,“以我看,怕是被成家大少爷给玩坏了吧,这样的物品,即便是拍到了手中,也是沾污了自己的手。”

    话虽如此,但那人的视线,依旧停在凤倾城的身上,虽然极力掩饰着,但眸中隐隐含着的**,却是被明眼人都看在眼里,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有人附和道,“成家大公子素来粗暴,难怪凤家大小姐会这般狼狈了,不过,我们可都不像那个傻子,是知道怜香惜玉的,你们说是不是?”

    同道中人皆是赞同的点头,但心里面,却是另外一番盘算:看来这凤家大小姐还是一个耐磨的主,若是真的买下来做女奴,那还不是任他为所欲为?

    “我出一文钱。”

    突然,有人开口叫价,这话一出,顿时台下的众人,都愣了片刻,一文钱?极乐园中拍卖的东西,底价都是以千两银子来计数,这是谁?竟然出一文钱!

    众人听那声音传来的方向,似乎是楼上的雅间内的客人,顿时,更加诧异起来,要知道,能够在极乐园拍卖场上,坐进雅间的,这北燕国的人屈指可数,那是招待真正的贵客的,他们甚至连雅间内长什么样子,都没有见到过。

    能够进雅间的客人,必定不仅仅是富贵而已,为何出手竟然如此……小气?

    况且,那个出价的,还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他们不仅想看看,那个出价之人到底是谁,但是,极乐园拍卖场的规矩,能够进雅间坐着的宾客,若是他们不想露面,极乐园有专门准备的面具,以给他们提供最好的**保护。

    他们自然不知道,那客人正是安宁,之所以出一文钱,就是想在凤倾城的脸上打一耳光,堂堂凤家大小姐,竟如此不值钱,以凤倾城那高傲的性子,怕是连想想心里都不是滋味儿。

    不错,凤倾城此刻,真的好似感觉有人在她脸上打了一巴掌,原本的胀红,顿时变得铁青。

    “落心姑娘,这……”有人对这价钱起了疑问,以为是他们听错了,一文钱?这叫他们如何竞价?

    只是,他还没有问完,落心便再次开口,“各位爷,大家没听错,这次的物品底价是半文钱,方才那位客人出价一文,倒也没有违反规则。”

    众人哗然,底价半文钱?别说是极乐园的拍卖场上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饶是其他普通的拍卖场,也不可能有如此的事情发生的啊,半文钱的买卖,又怎会拿到拍卖场来?

    不过,明了不是他们听错了,吃惊之后的他们,陡然来了兴致,这样的竞价,定也别有一番乐趣。

    但是,凤倾城的脸色更是难看,紧咬着唇,此时,她脸部的麻药效果已经渐渐失去了作用,但是,却依旧不改她那张脸庞的扭曲,狠狠的瞪着安宁所在雅间的方向,身体隐隐因为愤恨而抑制不住颤抖。

    她是故意的!安宁是故意在践踏着她的尊严啊!此时的她,羞愤,悲愤,愤恨,一股脑儿的冲上来,团团的将她包围住,几乎要将她淹没。

    安宁不以为意的迎上她的视线,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似乎是在故意对凤倾城挑衅,半文钱,在她的眼里,凤倾城根本一文不值。

    “一文钱。”有人开始跟着出价,不过,出口的价钱,也是低得可以。

    要是说安宁是故意出半文钱的价格,来折辱凤倾城的话,那么,这个人的出价,目的又是什么?

    安宁挑眉,一文钱?心中对这出价之人,产生了好奇,还有谁能和她有一样的心思?

    不过,不管那人是谁,安宁心里都十分高兴,因为,凤倾城的脸色,可没有因为价格的上涨而有所缓和,反而是越发的难看了。

    “一文钱,十号的公子出价一文钱,大家还有没有更高的?”落心镇定的主持着,目光看了一眼另外一个雅间内,出价一文钱的公子,眸光闪烁着。

    落心这一提醒,众人再次收回神思,竞相出价。

    “五文钱。”

    “一两银子。”

    “三两银子。”

    ……

    一两一两的涨,在场的众人似乎在玩着一场游戏,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堂堂凤家大小姐变得如此低贱,这对他们这些曾经被她瞧不起的人来说,无疑是太畅快了。

    反正价钱不高,等会儿便可以继续竞价,再将她买回来做女奴,好好的调教一番,对凤倾城有着变态兴趣的人,此刻都是如此盘算着,只是,在一位公子叫出“十两”的价格之后,落心却立即一锤定音。

    “凤家大小姐,由十号的公子拍下。十两银子成交。”落心撩人心魄的声音传来,但是,这一次,对那些男人却没有起到太多的诱惑作用。

    十两银子成交?还没有竞价结束呢,又怎能成交了?况且,十两银子以上,他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出得起,不是吗?

    饶是凤倾城本人,也是紧紧的皱着眉峰,十两银子?这就是她的价格么?怕是买一头畜生,都不止这个价钱啊,心里被苦涩填满,这是安宁想要看到的吧,十两银子,足够证明她的低贱了。

    “落心姑娘,这是怎么回事?”有人急切的质问道。

    “这位老爷,这次拍卖特殊,竞价不能超过十次,你也知道,若是再继续竞价,那我们下面的物品,怕就没有机会送上来给各位爷看了。”落心笑得温柔,柔柔的声音,似乎有着魔力,能够安抚人心的浮躁。

    众人虽然能接受这个说法,但是,怒气也隐隐消弭了不少,不过,安宁的眸子却是在那一刻收紧,灼灼的停在那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上,落心姑娘么?

    她竟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落心姑娘似乎不简单,竞价不能超过十次?虽然说得冠冕堂皇,但是,什么时候,拍卖的司仪能够自动的决定拍卖场的规矩了?

    若是这是别的拍卖场,她倒不会多留意这些,但是,这是极乐园,毕竟是苍翟的地方,况且,极乐园的作用特殊,哪怕是有一丁点儿的异常,她也得小心翼翼的多留一个心眼儿。

    “姐姐,要让那十号的公子,将那凤倾城带走吗?”碧珠看着安宁,开口问道,将凤倾城拿出来拍卖,目的就是羞辱她,而她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让她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如一个畜生一样,一丝不挂,让她如一个货物,接受那些人目光的检视,狠狠的打击她高高在上的自尊与傲气,而方才凤倾城的反应,已经让她们大快人心了。

    但是,她要的不仅仅是折磨凤倾城而已,她还要她的命!

    似乎是看出了碧珠的心思,安宁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对上碧珠的视线,“自然不能,你放心,现在那凤倾城是被那十号的公子拍下来了不错,但若是凤倾城死于非命……”

    凤倾城的命,安宁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过!她有太多的方法,可以让凤倾城死了。

    碧珠亦是勾起一抹笑容,脑中浮现出凤倾城的身影,以及她所受的痛苦,眸中一片冰冷,“我要她!我要亲自决定她的命运。”

    碧珠的声音异常的坚定,好似所有的愤恨都在这一刻集中在一起。

    “好,你要让她如何死?”安宁端着手边的茶杯,浅浅的抿着,目光落在台上,凤倾城已经被人带了下去,安宁倒也不慌,因为,哪怕是凤倾城出了极乐园,都依旧在她的人的监视当众。

    正想着,雅间的门被敲响,安宁皱了皱眉,冷声道,“谁?”

    “二位贵客,我们是给二位送东西来的。”门外侍女的声音,异常恭敬。

    安宁的眉心皱得更深了,送东西来的?什么东西?眸光微敛,“进来。”

    门被推开,安宁看到被侍女们送进来的“东西”,好看的眉毛下意识的一扬,送东西来的?这就是她们送来的东西?

    那“东西”竟然是凤倾城,只是,和方才在台上的凤倾城不同,此时的凤倾城身上胡乱裹着一块布,但形容的狼狈,依旧没有丝毫减少,在看到安宁的那一刻,凤倾城的脸色明显的便得更加铁青,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么此刻,凤倾城瞪着她们的目光,怕是足够将她们碎尸万段了。

    “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安宁嘴角上扬,迎上凤倾城的视线,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不过……“凤家大小姐不是被十号公子拍到了吗?怎么送到我们这里来了?”

    “回贵客的话,十号公子交代,这是他送给您的礼物,希望您能喜欢。”侍女恭敬的道,将上面的交代全数告诉贵客。

    送给她的礼物?安宁心生诧异,那十号公子到底是谁?又怎会知道她在这里?安宁敛眉,“哦?是这样吗?那可否告诉我那人是谁,我也好感谢一下他给我送了这么个礼物。”

    凤倾城竟然又被送到了她的手上,她又怎会不高兴呢?这可是免去了她不少的麻烦,况且,看凤倾城那复杂的眼神,她都觉得畅快。

    她没有想到,凤倾城会以这样的方式又被送到她的面前,而同样的,凤倾城怕也从来都没有想到,会如此阴差阳错的,又落入了她的手中了么?

    “对不起,那位公子已经走了,奴婢也不知道那位公子是谁,他是雅间的客人,带着面具,所以,奴婢也没有得见那位公子。”侍女如是回答。

    走了?安宁的眸子收得更紧,脑中快速的转动着,似乎是在找寻那十号公子可能的身影,不过,她依然想不透,那人到底是谁。

    “贵客,那位公子留下一张纸条,吩咐交由贵客。”侍女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叠得十分妥帖的纸条,呈到安宁的面前。

    安宁接过纸条,展开看到上面的内容,眉峰更是紧紧的拧成一条线。

    “窈窕佳人,君子好逑。”身旁的碧珠看到上面的内容,下意识的念了出来,这分明就是一句情话,碧珠嘴角扬了扬,“姐姐,是王爷吗?”

    姐姐和王爷还真是恩爱得紧,每天在一起,都还用这样的方法传情么?只是……仔细一想,事情却有那么一丝不对劲儿。

    安宁摇了摇头,不是苍翟!

    苍翟的笔迹,她又怎会认不出来?况且,这个时候,苍翟不可能在极乐园。

    碧珠眸光怔了怔,不是王爷?那会是谁?这纸条上的字,分明就是在对姐姐表明爱意啊!那个十号公子……碧珠皱眉,她一直都知道姐姐这样的女子,是许多男子喜欢的,姐姐受欢迎是一回事,但能够给姐姐幸福的,怕就只有王爷,那十号公子若是插一脚……那么……看来,她得好好留意着,无论是谁,哪怕是喜欢姐姐的人,若是因为这个喜欢而坏了小姐原本的幸福,她也不会坐视不理。

    碧珠看明白了纸条上内容的不寻常,凤倾城又何尝没有听出来呢?

    只是,她的心思和碧珠的心思,又是天差地别了。

    窈窕佳人,君子好逑?这句话无疑是刺激着凤倾城,她下意识的想到她自己的狼狈,她刚刚才受了奇耻大辱,而安宁呢?她却受着别人的倾慕。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受着别人的仰慕,高高在上的俯瞰着一切。可现在,在那些人的眼里,她所看到的不是倾慕,而是鄙夷,不屑,以及好似看着妓女的那种**裸。

    饶是这个时候,知道自己被安宁掌控着命运,她的心里也是不甘心的,嫉妒在心中不断的发酵,双手紧握着的拳头,更是在昭示着她此刻的纠结着的心情。

    “哼,不知道宸王妃肚中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宸王爷的,若不是,那这顶绿帽子……”凤倾城庆幸自己能够支配自己的面部神经,朗声开口道,她讨厌看到安宁此刻皱着的眉头,安宁即便是一个嫁了人的女子,都还有倾慕者趋之若鹜,她不是应该高兴自己的魅力吗?皱着眉头算什么?根本不屑别人的倾慕?

    对于失去了的东西,在别人身上看到,那滋味儿着实是不好受的,对凤倾城来说,安宁皱着眉头,更是对她的炫耀。

    炫耀么?她又怎知道,安宁根本就不屑炫耀,收回神思,安宁扫了凤倾城一眼,随即给侍女使了个眼色,让她下去,侍女离开雅间,雅间内独独剩下凤倾城,安宁,碧珠三人。

    安宁此刻倒是没有了掩饰,眼里激射出一道冰冷的视线,朝着凤倾城走了两步,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安宁高扬起手掌,狠狠的朝着凤倾城打下去。

    啪的一声,凤倾城的脸猛然一偏,脸上赫然五根指印印于其上,嘴角亦是溢出一丝鲜血。

    凤倾城吃痛,刚反应过来,便听得安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是你说错话,应该承受的代价,我肚中的孩子是谁的,苍翟最是明白的,不劳你操心。”

    安宁心中浮出一丝不悦,冷冷的看了凤倾城一眼,随即朝着碧珠开口道,“碧珠,你决定吧,你要凤倾城如何?”

    凤倾城脸色一沉,根本就来不及去追究安宁刚才给她的那一巴掌,目光转向碧珠,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她们要动手了吗?方才已经在内心和尊严上羞辱折磨她了,现在是不是要送她上路了呢?

    碧珠敛眉,眼底一抹冷然一闪而过,嘴角若有似无的上扬,“姐姐,方才碧珠看到,台下好多老爷公子,对凤大小姐都很感兴趣,不如,咱们投其所好……借花献佛。”

    她什么意思?凤倾城脸色一白,一颗心紧紧的揪在一起。

    “你是说,方才那十号公子将凤大小姐送给我们,我们再将凤大小姐转手送给另外一人么?”安宁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十分满意的看着凤倾城脸上精彩的表情。

    凤倾城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口中发出声音,“不……”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而已。

    果然,凤倾城的感觉没错,碧珠诡异的摇了摇头,呵呵的笑道,“姐姐,这可就不好办了,台下那么多老爷公子,送给谁,对别人都是不公平的,碧珠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要公平为好。”

    安宁挑眉,隐隐明了碧珠的意思,嘴角的恶意慢慢的爬上来,安宁跟着附和道,“是啊,那你说,要怎么样才能公平呢?”

    姐妹二人一唱一和,配合得十分默契,甚至二人都在同一时间,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凤倾城,就连眼神,都是带着同样的不怀好意,丝毫都没有掩饰。

    她们根本就不需要掩饰,嘴角的邪恶更浓,她们所能够从凤倾城脸上看到的惊恐与不安也会相应的更浓,就像此刻,凤倾城身体明显的一晃,似乎是料到了些许端倪一样,方才的嫉妒早已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楚楚可怜的哀戚。

    不过,凤倾城的楚楚可怜在她们二人的眼里,却是更加刺激了她们复仇的快感。

    “姐姐,凤大小姐伺候一人也是伺候,伺候十人百人也是伺候,有句话说得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说呢?”碧珠眸子激射出一道凌厉的光芒,凤倾城曾经对她做下那样的事情,害她的清白一朝被毁,今日,她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仅如此,她还要让凤倾城承受更多。

    凤倾城虽然早已经没了清白,但让她辗转于不同的男人之间,也足以报了她的仇了。

    “不,不要。”凤倾城呢喃道,即便是明白她们不会因为她的求饶而改变决定,但是,一想到她们的意思,果然是如她所料的那般啊。

    脑中浮现出方才那些男人们看她的神色,她几乎可以感受到那些人在她身上制造伤痕时的模样,眼里浮出浓烈的嫌恶,她不要这样,她无法想象,自己能够承受得了多久。

    但是,她有预感,不达到极限,她们是不会放过她的。

    心里被不安与恐惧包围着,凤倾城想到什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煞是精彩。

    她想到什么了呢?安宁和碧珠便是稍微一想,便明白凤倾城此刻所想的是什么,害怕么?她们要的就是她的害怕。

    “凤大小姐,怎么能不要呢?我倒是认为碧珠的想法很不错,你应该常常那个滋味儿,不是吗?”安宁挑眉道,一想到碧珠所受的苦,想到自己那天早上见到碧珠之时,碧珠的模样,饶是现在,也一阵一阵的刺痛着她的心扉,凤倾城,她恨不得抽其筋,放其血,但她更想让凤倾城经受碧珠所经受过的痛苦,加倍的承受。

    凤倾城不停的摇着头,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快求饶,快求饶。

    但是,她的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堵着,硬是无法开口,只能任凭自己被惊惧淹没,随之而来的,更是难以言喻的无助与后悔,在此时此刻,知道安宁她们到底要怎么处置她的时候,她是真的后悔了。

    她后悔曾经因为嫉妒而对碧珠做出那样的事情,这才是一切的导火索吧!

    也许在触犯到安宁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在玩火**,所等待着她的,只有属于安宁迅猛如潮水的报复!

    可是,后悔又如何?在她伤害了碧珠之时,就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

    “来人……”安宁利眼微眯着,唤着雅间外的侍女,正想叫侍女安排下去,只是,碧珠却是猛然打断了安宁的话。

    “姐姐,让我亲自来吧!”碧珠神色冷然,整个人好似从地狱走出来的女修罗,让人一眼望去,心生畏惧。

    安宁点头,将桌子上的面具递给碧珠,她可不希望碧珠出去被人认出来,平白多了许多麻烦。

    碧珠明了安宁的意思,这是安宁对她的保护,心里一暖,将面具覆盖在脸上,随即,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凤大小姐,走吧,台下的各位老爷公子们,可都因为没有拍到你,而心生失望呢,你应该高兴才对,高兴你这残破的身子,还能够激起那些人的兴趣。”

    高兴?凤倾城又怎么高兴得起来?要知道,那些人对她的兴趣,都只是变态的嗜好而已。

    凤倾城站在那里不动,但是,这可由不得她,带着面具的碧珠走出了雅间,凤倾城则是被后来进来的人拉出了雅间,跟随者碧珠的步伐。

    雅间里,安宁坐了下来,目光落在台上,此刻,那个叫做落心的司仪正在进行着接下来的拍卖,但是,经过了方才凤倾城的那一遭,大家的心思似乎都还停留在凤倾城的身上,他们可都是想将凤倾城拍下来呢,目的只有一个,那边是满足他们心中那变态的乐趣。

    方才就已经心痒难耐,没有得到满足,自然是不好受的,由于各种情绪的影响,以至于正在进行的这一项拍卖,竟然流拍了。

    落心的脸色一刹那变得难看,但是,很快又恢复如常,想到自己方才看到那个人的暗示,自作主张的将凤倾城送到了他的手上,不知道极乐园查下来,她又会受到怎样的责罚。

    正此时,一个带着面具的女子从后台出来,跟随在她身后的,竟然是凤家大小姐。

    众人看到凤家大小姐,皆是满脸诧异,她不是被十号公子给拍走了吗?为何……此刻出现在台上,又是干什么?

    就连落心也是吃惊的挑了一下眉,“这位贵客……”

    带上面具,便只有有资格坐进雅间内的客人才能有此待遇,所以,面对贵客,落心的态度更是恭敬。

    她还没有说完,碧珠目光一扫下面的客人,朗声开口道,“各位,我上来,不过是想给大家送上一个礼物而已,如果各位有兴趣,那么,凤家大小姐,就是你们的了。”

    碧珠掷地有声,一字一句,几乎是每一个角落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皆是一脸震惊,甚至比方才凤倾城第一次上台,都还要让他们震撼,这位戴着面具的女子说了什么?凤家大小姐,是他们的了?

    他们的?是他们所想的那个意思么?这对方才因为没有拍到凤倾城而失落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强心剂,让他们热血沸腾起来。

    目光看向凤倾城,她眼中的惊恐,在他们看来,又是另外的一番刺激。

    不过,这么多人在场,他们便是想立刻扑上去,但没有第一个领头的人,他们都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似乎是在看着形势。

    碧珠将他们的神色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讽刺,朗声道,“各位,凤家大小姐将被送到极乐园的房中,在那里等候各位,各位可要抓紧点儿啊,别让凤大小姐久等。”

    碧珠又说得明显了些,顿时,给押着凤倾城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即带着凤倾城离开。

    “不……”凤倾城吐出一个字,挣扎着,但还是没有改变她被决定好了的命运。

    而与此同时,台下有人站了起来,离开了原来的座位。

    渐渐的,台下的人一个个的都往那边走去,人数之多,饶是碧珠也兴奋的挑眉,凤倾城啊凤倾城,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应付得过来,想到那晚的记忆,碧珠闭上眼。

    残忍吗?不,对凤倾城来说,这是她应该承受的,不值得别人分毫的同情,这便是她凤倾城的报应!

    台上碧珠依旧站在那里,身旁站着落心,她此刻心里也纠结着复杂的情绪,明明是那个人要凤倾城,为何,凤倾城又落在了这个女子的手上?

    太多的猜想,让她心中越来越不安,她总感觉到有一束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但却找不到那视线的源头。

    雅间内,看着落心的人正是安宁,而她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个人,一个华服女子,神色专注的看着安宁,态度分外恭敬,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极乐园的主事者,八俊中唯一的女子——胭脂。

    “去查一下那个叫落心的女子,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安宁吩咐道,敏锐如她,谨慎如她,心中生出了一丝怀疑,她都会全心去防备着,这个落心,若对极乐园没有什么坏心思还好,若是有,那么,此人也是留不得的。

    “是,属下领命。”胭脂面对安宁,就如面对主子一样,这是主子曾经交代,不仅仅是如此,对于这个王妃,胭脂是打从心里喜欢,并且佩服,能够让主子深深爱上的女人,自然不是寻常人。

    “胭脂,坐下吧,陪我喝会儿茶。”安宁柔声道。

    胭脂没有拒绝,顺从的坐在安宁身旁的椅子上,雅间里,二人不说话,安宁的目光从落心的身上,转移到了碧珠的身上,眼中多了几分怜惜,她知道碧珠此刻的心情,她需要时间,而安宁要做的就是给她时间。

    她亲手将凤倾城推向了那些人,不用想她也知道,此刻凤倾城所承受的是什么,空气中,隐隐传来一声一声的呼喊,痛苦,愤恨,那声音渐渐高亢,其中夹杂着痛苦也越发的浓重,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声音慢慢的虚弱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碧珠离开了台上,回到了雅间内,一进雅间,安宁便起身,碧珠看到安宁,立即扑进了她的怀中,小心翼翼的避开她怀有身孕的肚子,嘤嘤啜泣,“姐姐,我终于报仇了,姐姐……你听到了吗?凤倾城她在承受着惩罚……”

    在安宁面前,她永远都是那个依赖安宁的小丫鬟,亦或者是那个离不开安宁的妹妹!

    安宁安抚的拍着碧珠的背,“对,这是她应得的,这是她的报应。”

    安宁心中的怜惜更浓,她就是希望碧珠能够宣泄,哭吧,哭出来,就会轻松许多,而她,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是碧珠的肩膀与依靠。

    正此时,门外传来下人的传报,声音很难平静,“那……那位凤家大小姐……承受不住,死……死了。”

    传报的下人满心寒意,那么多人,那凤大小姐足足撑了几个时辰,终究还是死在了某一人的身下!

    碧珠身体一怔,“死了?”

    碧珠抬眼对上安宁的双眼,眼中是更深的激动,“姐姐,她死了!她终于死了,姐姐,我,是我杀了她吗?”

    “不,碧珠,你这般善良,怎会杀人?那是凤倾城咎由自取,自寻死路,她死不足惜!”安宁一字一句的道,安抚着碧珠,不错,凤倾城死不足惜,她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将碧珠彻底的从那个噩梦中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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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章 撞破私情,趁机逼他纳妃!

    “是吗?”碧珠在安宁的怀中,渐渐的平息下来,凤倾城死了,可是她……那场噩梦却依旧印在了她的脑海里,一闭上眼,她都会想起,甚至一看到飞翩,脑海中的那些记忆,都在无时不刻的提醒着自己,自己配不上飞翩!

    “对。”安宁拉着碧珠的手,替碧珠擦拭着脸颊上的泪水。

    碧珠咬着唇,想到什么,眸光闪了闪,喃喃道,“我想看看她,我想亲自确定她是真的死了。”

    碧珠知道,凤倾城那样的性子,若是任其活着,终究是给自己留祸患,斩草就要除根,这一点,正好和安宁想到了一块儿去了,二人相视一笑。

    “王妃请跟属下来。”胭脂明了二人的想法,立即引导着二人朝着雅间外走去,雅间外,绕过一道回廊,便到了那个房间外,此时的房间外,方才聚满的人早已经散开,在房内传出某一个男人惊天动地的惊吓声之时,就已经做鸟兽散,方才那些对凤倾城施暴过的人,可都没有手下留情,如今凤倾城死了,他们留在这里,只会觉得晦气。

    在胭脂的引导下,二人到了房门口,门被推开,一阵欢爱后残余的气息扑面而来,安宁不由得皱了皱眉,望进屋子里,目光所及之处,是地板上躺着的一个光裸的身子,且不说身上的狼狈,就只是地上那一滩刺目的鲜血,就足以让人心惊。

    安宁眸子一紧,目光渐渐上移,落在那女子的脸上,正是凤倾城的脸,这个时候的凤倾城,双目睁大,那眼神之中似乎还透着嫉恨和浓烈的不甘,不甘么?

    安宁眼里划过一抹不屑,不甘又如何?人已死,凤倾城再也没有作乱反击的机会。

    安宁轻抚着自己的小腹,脑海中浮现出前世她临时之时的画面,凤倾城的狠辣不亚于安茹嫣,这个女人除却自视甚高,盲目自大之外,倒是一个聪明的女子,有一点,她和安茹嫣却是极其的相像,那边是想要得到的东西,都会用尽手段得到,安茹嫣看上她前世的丈夫,凤倾城看上她这一世的丈夫,谁又说得准,凤倾城会不会是另外一个安茹嫣呢?

    安宁曾在心里发誓,绝对不会让自己再走前一世走过的路,所以,在恶人面前,她只有更恶,才能保得自己和自己在意之人的安稳。

    凤倾城,你能有今日的下场,又何尝不是你自找的呢?

    淡淡的扫了一眼凤倾城,安宁收回目光,自始至终,碧珠都紧紧的攥着她的手,在看到凤倾城之时,安宁明显感觉到碧珠的手握得更紧了,安宁皱了皱眉,明了凤倾城真的已死,便没有留下来的必要,至于凤倾城……

    安宁眸光微闪,淡淡的开口道,“将她丢到乱葬岗吧,也好有一个栖息之所。”

    胭脂的神色没有丝毫波动,“是,属下这就安排。”

    安宁没有再看凤倾城一眼,带着碧珠,转身朝着极乐园的大门走去,凤倾城最后栖身乱葬岗,最后的结果是什么,那是再明显不过的,乱葬岗人迹罕至,但野兽横行,不出明日,凤倾城的尸体,怕是连骨骸都难以找到。

    凤倾城啊凤倾城,这便是她伤害碧珠的代价!便是死了,也休想善终。

    二人刚出了极乐园,还没来及上马车,一抹身影便飞落而至,翩然落在碧珠的身旁,安宁不用看,也知道来人是谁,除了飞翩,怕是鲜少有人能有如此出神入化的轻功。

    碧珠感受到身旁男人的气息,身体却是倏然僵住,虽然昨晚,她放纵自己,享受着属于飞翩的宽阔胸膛,但是,那也是在飞翩睡熟的情况下,也许是自己心虚,今天一早,她总是感觉到飞翩看她的眼神极为怪异,尤其是那眼神之中的热切,让她浑身不自在,好似他知道昨晚自己的放纵一样,可是,甚至让她觉得脸红。

    他怎么会知道呢?昨晚明明他睡得很熟,不是吗?

    “主子,王爷吩咐,让铜爵先送主子回府上,王爷今日会陪主子一同进宫赴宴。”飞翩对着安宁恭敬的道,话落,眸光闪了闪,语气更是柔和了些许,“主子,那么飞翩就送碧珠回八珍阁。”

    说话之时,已经不由自主的拉住了碧珠的手,没想到他竟然在姐姐面前这样做,碧珠当下就脸上大窘,想要抽开手,可飞翩这一次,却将她抓得牢牢的,怎么也不松开。

    经过昨晚,他知道,自己应该改变策略了,他不仅仅要陪在碧珠的身旁,还要主动出击,碧珠是爱着自己的,她这段时间对自己的排斥,只是想要将自己推开,想要将她推开么?他这辈子,已经缠定了碧珠,任何原因都休想将他们分开。

    想到此,飞翩握着碧珠的手更紧了些,似乎是在对碧珠宣誓:这辈子,休想挣脱开他的双手!

    安宁看到二人之间的互动,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意,给飞翩使了个眼色,打趣的道,“瞧你们小两口亲密得,飞翩,你可要好好照顾我的妹妹,不然我唯你是问!”

    “姐姐……”碧珠脸上更是一片通红,娇嗔道,那模样,更是多了些微小女儿的娇态。

    “好了好了,快跟飞翩回去。”安宁心里一暖,她就是希望看到碧珠此刻的状态,能够在自己心爱的男人怀中,做一个幸福的小女人。

    碧珠一直都值得这样的疼爱。

    在安宁的目光中,飞翩揽着碧珠,朝着另外一方走去,安宁看着二人的背影,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郁,等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当中,安宁才是上了马车,想到今日的游园会,她听闻苍翟说过,北燕皇帝亲自邀请他们夫妻二人进宫,不知道,又会有怎样的事情。

    在安宁乘马车回府的当口,极乐园的后门,一个被黑布裹着的东西被丢进了一辆马车,与此同时,昌都城另外一所宅院内,詹楚楚得知了属下传来的消息,当下便失去了镇定。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詹楚楚赫然起身,那张温婉的脸上,此刻因为愤怒与担心等复杂的情绪交织而微微扭曲着,想到他们汇报的消息,詹楚楚不安的踱着步,怎么可能?竟然没有等到倾城,她部署那么周密,怎能没等到呢?

    那么倾城呢?

    “他们要去的寺庙里呢?可有去寻找过?”詹楚楚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心里祈祷着,希望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越是不安了起来。

    真的会没有差错吗?詹楚楚努力让自己不去想。

    “属下在埋伏地点,没有等到大小姐,随后便派人去寺庙找寻,寺眯,也没有找到大小姐和成家的人,但是在距离埋伏地点两公里的地方,我们找到了成家老爷,成夫人,以及成家大少爷的尸体。”那人如是禀报道,小心翼翼的留意着詹楚楚的神色,果然看到她脸色更是沉了下去。

    “大小姐呢?”詹楚楚听到“尸体”二字,脸色苍白的上前揪住那人的衣衫,眼神更加慌乱,成家人的尸体?是谁杀了成家人?倾城呢?她是否已经遭遇不测?

    稍早,她已经接到了倾城出了成府的消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小姐……大小姐……”那人战战兢兢,夫人此刻的模样,和平日里温婉的样子大相径庭,好似会吃人一般,饶是他也感到害怕,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大小姐的消息……

    正此时,另外一人匆匆的走了进来,一进门便感受到夫人浑身散发的凌厉之气,想到方才得知的消息,他心中一阵忐忑,应该告诉夫人吗?

    正在犹豫着,便听得夫人的声音响起,“有消息了吗?”

    那人目光闪烁着,终究还是开口,“夫人,属下听说,有人在极乐园看到了大小姐……”

    “极乐园?”詹楚楚眸子一紧,心中松了一口气,既然有人在极乐园看见倾城,那就证明倾城还安然无恙,她无恙就好,只是,极乐园?倾城为何会出现在那样的地方?

    “是,大小姐她……”那人目光闪烁得更加厉害,在詹楚楚的视线之下,更是不敢说出他得知的消息。

    只是,他避闪的目光让詹楚楚的眉心皱得更紧,虽然她此刻正处在微微的慌乱之中,但依旧是一眼看出了他的不寻常,“将你得到的消息,全数告诉我,若敢隐瞒半分,你应该知道后果。”

    那人身体一怔,有詹楚楚的威胁,他又怎敢不说?

    “大小姐她……在极乐园的拍卖会上,被……被拍卖。”一股脑儿的说出来,随后便等待着夫人的怒气。

    詹楚楚身体一晃,几乎无法想象她所听到的消息,拍卖会上被拍卖?这是怎么回事?

    “谁?谁买走了她?”詹楚楚紧咬着牙,无论是谁买走了倾城,她都要将办法将她救出来,这一次,她计划周密,就是为了弥补前一次对凤倾城的愧疚,她一直知道前一次的失败,让凤倾城对她更加失去了希望,倾城不会给自己解释的机会,所以,她只能以行动来证明,她是担心她,也是关心她的,她毕竟是她的女儿啊?

    而她,却是一个失职的母亲。

    “属下得知,大小姐……大小姐被一个神秘公子买下,但是……但是却……”那人说到此,却是停了下来,不安的看着詹楚楚,似乎是难以说出口。

    “快说!”詹楚楚厉声道,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浓烈。

    “大小姐被当场送给了大家。”那人皱眉,话落,看到詹楚楚一个踉跄,立即上前将她扶住,“夫人……”

    詹楚楚好不容易稳住自己的身体,脸色瞬间惨白,被送给了大家?这是什么意思?詹楚楚是聪明人,她理应想得到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却拒绝相信。

    极乐园是什么地方,她再清楚不过的,在那里挥金如土的男人,都是为了什么,她也明白,倾城她……詹楚楚几乎无法想象,凤倾城得到的会是怎样的对待。

    不,不行,她要去救她!

    詹楚楚努力收回神思,让自己镇定下来,大步走出房间,但是,在她刚出了房门,却是看到天然站在房外的不远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不知为何,她竟然从她的笑容之中看到了讽刺。

    她是在讽刺她做母亲的失败么?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好?

    心里浮出一丝苦涩,詹楚楚知道,这个时候,最关键的是倾城,至于天然……詹楚楚敛了敛眉,绕过天然,母女二人擦身而过,詹楚楚却只来得及走出两三步,身后便响起了天然的声音,“娘,天然生病了。”

    詹楚楚皱眉,生病么?她又怎会不知道,天然根本就没有生病的样子?

    没有理会天然,詹楚楚再次迈出一步,天然却再次开口道,“娘,天然想娘陪着天然,娘说过的,只要天然需要娘亲的时候,娘亲永远都会在天然的身旁,娘亲说话不算数了么?”

    天然的口气淡淡的,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故意,不错,她在故意的,她知道詹楚楚此刻心里担心的是什么,方才那人的汇报,她全数都听在了耳朵里,詹楚楚现在是想要去救她的另外一个女儿,可是,她却不愿让她去。

    她想让詹楚楚无奈,更加想看到詹楚楚愧疚,她杀了自己的父亲,自己却无法对她下手,让她以命偿命,便只有这样看着她痛苦,她才能安抚自己无法替父亲报仇的愧疚。

    “天然,你别闹了,乖乖回房待着,等我回来,再去看你。”詹楚楚无力的开口,眉心无法舒展,两个都是她的女儿,但是,现在很显然是倾城比较需要她。

    天然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娘,你若走了,若是回来看不到天然怎么办?”

    詹楚楚猛地回身,目光灼灼的看着天然,“你要干什么?”

    天然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几分,但是,笑容之中,依然没有丝毫温度,对上詹楚楚的视线,“娘还要念儿么?”

    詹楚楚身体一怔,念儿?这个名字,在这两年间,已经尘封了,她不敢提起,更别提天然自己提起了,她知道,便是现在,天然都没有打开当初的心结,“念儿”两个字,是天然的忌讳,可是,她现在却主动提起这个名字,她是在引起自己的愧疚么?如果是的话,那么天然已经做到了。

    心中一阵苦涩,“娘怎么会不要你呢?你是我的女儿,最爱的女儿啊。”

    “是吗?”天然别开眼,似乎不愿看到詹楚楚眸中流露的真情,“那娘亲便留下陪念儿吧。”

    最爱吗?天然很是怀疑,她除了对曾经那个死去的凤家大少爷爱得深切之外,还爱过谁么?就连自己,不也是她寄托对那个男人感情的工具么?

    詹楚楚眸子紧了紧,“天然,不行,你姐姐她……”

    天然顿时明白了詹楚楚的决定,眸光微敛,淡淡的道,“既然这样,那娘快去吧!”

    说罢,天然便转过身体,当那张脸彻底的背开了詹楚楚的视线,就连脸上强撑着的那一抹笑容也彻底的消失不见,心中已然做了某个决定。

    詹楚楚看着天然的背影,内心挣扎了许久,终于是转过了身体,朝着宅邸外走去……

    此时的她又怎知道,她在极力的想要挽回两个女儿的时候,却也在同时,失去了两个女儿!

    站在乱葬岗上,詹楚楚看着被随意丢在这里的尸体,整个人好似已经麻木,她没有想到,她终究还是来晚了,无力的跪在地上,詹楚楚几乎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实,便是一眼,她就可以猜得到凤倾城都经历了些什么,又怎仅仅是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的?

    “怎么会这样?倾城……为什么会这样?”詹楚楚呢喃着,声音哽咽,泪水更是忍不住从脸颊滑下,伸手擦拭掉凤倾城嘴角已经干涸的血迹,整个人好似被雷劈了一下。

    “为什么不等我?”詹楚楚想到方才的事情,不,不是凤倾城没有等她,而是她来得太晚,若是天然没有绊住她,或许……

    突然,她想到什么,眸子紧了紧,对着身后的随从冷声道,“到底是谁?是谁将倾城带进了极乐园?谁这么残忍的对待倾城?”

    “回夫人的话,属下查不到,只知道有一个神秘公子买下了大小姐,而将大小姐送给那些男人蹂躏的,却是一个戴着面具的女子,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身份。”身后的随从将最新的消息禀告给詹楚楚,饶是站在她的背后,都感受得到那凌厉骇人的气息。

    想到大小姐的死法,谁能够想象得到,曾经如公主一样身份高贵的凤家大小姐,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不知道身份就给我查清楚,我必须要知道到底谁是这幕后黑手,我的女儿不能如此平白无故的死去。”詹楚楚紧咬着牙,将凤倾城睁大着的眼抚上,饶是死了,她都不瞑目么?

    “是。”

    詹楚楚是聪明人,联系起一切,便感受到事情的不寻常,这一切都好似有预谋一般。

    她定要找出那个幕后黑手,替她的女儿报仇!

    眼神一凛,眸中激射出一道厉光,随即詹楚楚闭上眼,不知道过了多久,詹楚楚才起身吩咐道,“收敛大小姐的尸体,好好安葬。”

    此时的詹楚楚异常的平静,方才的激动与颤抖早已经不再,有的只是眼里的冷然,凤倾城已经死了,现在,她只剩下一个女儿了,天然……想到自己离开府邸时,感受到的天然的不寻常,詹楚楚皱了皱眉,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她又怎知道,在她得知凤倾城已死的消息之时,天然也已经从府上离开……

    这厢在詹楚楚满心悲痛的回到所住的宅院,发现天然已经不在府上之时,那厢皇宫之中,却是一派热闹。

    皇宫之中,一场宴会正在准备着。

    御书房内,北燕皇帝将最后一份奏折看完,放在一旁,浓墨的眉峰紧皱着,脸上透着一丝倦容,昨夜他彻夜未眠,直到现在才将奏折处理完毕,头有些晕眩,疲累的闭上眼,准备休息一阵,想着今日的游园会,心里又是一片沉重。

    不为别的,只为母后稍早的吩咐,母后特别交代,邀请苍翟和安宁入宫,想到上一次苍翟让母后的不悦,几乎是下意识的,北燕皇帝的眉心皱得更紧。

    安宁如今怀有身孕,若是母后动什么心思……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北燕皇帝的头更加痛了。

    突然,两鬓太阳穴的位置,一双柔柔的手抚上,轻轻的按摩着,北燕皇帝身体一僵,“昭阳……”

    是昭阳么?脑中浮现出昭阳的身影,她有很好的按摩手艺,她说,以前她的父皇就因为国事而时常疲累,为了替她父皇解乏,她甚至亲自向宫中的老嬷嬷学习按摩手法,每隔几天,就会替她的父皇按摩穴位,以解除他的疲累。

    而理所当然的,在她成了他的女人之后,他便有了当初她父皇的待遇,他还曾打趣的说,她的这一手按摩手艺,都是为了他而准备着的,她只是但笑不语,但他却看得出,她笑容之中,全是小女儿的娇态,煞是迷人,让他无法不爱怜。

    她的手好似有魔力一般,总能够在短时间内替他去除疲累,他……好怀念那种感觉……

    感受到在自己太阳穴上轻揉的力道,北燕皇帝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闭上眼,不愿睁开,好似他一睁开眼,这一切就会如梦一般消失不见。

    “昭阳……”北燕皇帝呢喃着,不去想身后的那双手是谁,似乎已经眷恋这种感觉。

    身后的女人听到从北燕皇帝口中叫出来的名字,眸光闪了闪,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反而更加的轻柔,嘴角微微上扬,她隐隐感觉到,自己等待的机会,或许已经来了。

    这女子并不是别人,而是安兰馨,自从上次勾引北燕皇帝不成,她被贬为宫女之后,一直都没有放弃,好在在御书房当差,她能有许多时间看到皇上,虽然皇上从来不曾多看过她一眼,她甚至怀疑皇上忘记了上次她在昭阳殿对他的勾引,她一直都在寻找着机会,为此,她做足了准备。

    她听老宫女说,当年的昭阳长公主有一手很好的按摩功夫,皇上喜欢昭阳长公主替他按摩,于是,她偷偷的学习按摩的手法。

    安兰馨的手顿了顿,正此时,原本享受着她轻柔按摩的北燕皇帝倏地将她的手拉住,安兰馨微微一怔,眼里闪过一抹惊慌,皇上他怎么了?

    安兰馨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个力道带着朝前,随即而来的是一个刚劲有力的拥抱,双臂紧紧的圈住她的身体,似乎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一连串的举动,让安兰馨愣了愣,感受到男人宽阔的胸膛,安兰馨渐渐回神,心里一喜,随即便听得北燕皇帝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昭阳,别离开我,别离开!不要再丢下我一人……不要……”

    北燕皇帝的声音带着恳切与不安,即便是这是梦,是幻觉,他也想珍惜,也想抓住,那怕是梦,他也希望这梦能够持续得久一些。

    他太累了,应付三大望门,想要博得苍翟的原谅,想要弥补对昭阳的愧疚,甚至要应付他的母后……他需要昭阳,非常的需要!

    安兰馨狂喜,心中的激动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她虽然知道皇上将她当成了替身,但是,她要的,不就是一个机会么?即便是一个替身,她也愿意!

    大胆的侧过脸,唇轻轻靠近北燕皇帝的脖子,试探的印上一吻,果然感受到北燕皇帝的身体明显的僵了一下,北燕皇帝拉开怀中的女子,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安兰馨被他这样的目光看着,心中原本的狂喜,瞬间变成了忐忑,皇上会如上次那样,惩罚她吗?

    她如今已经是御书房的宫女,若是再惩罚她,她又会是怎样的下场?

    安兰馨心里凝聚起的不安越发的浓烈,在北燕皇帝的目光之下,她以为自己会像上一次无所遁形,但是,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她却是从北燕皇帝的脸上,看到了一抹柔和,甚至是宠溺……

    虽然已经是五十多岁的男人,但是,北燕皇帝的魅力,却依旧迷人,尤其是他此刻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好像自己是被他疼爱着的,安兰馨渐渐的迷幻了,她喜欢这种感觉,好似她对他来说,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就像宸王看安宁的眼神,就像南宫将军看安宁的眼神。

    “昭阳……”北燕皇帝抬手,轻抚着眼前“昭阳”的脸颊。

    许是太过疲累,许是太过想念那一抹身影,此时,北燕皇帝眼前所呈现出的这张脸,赫然就是他日夜思念着的倩影,感觉就好似回到了多年前。

    安兰馨微微皱眉,但是很快的,眉心又舒展开来,昭阳么?在北燕皇帝的眼里,她是“昭阳”,她庆幸北燕皇帝依旧将她当成了别人,但心里却也同时在嫉妒着,那个昭阳长公主是多么幸福的女人啊,便是死了这么多年,依旧让皇上念念不忘。

    若是她也能如昭阳长公主那样……眸光闪了闪,女子大胆的将脸靠在了北燕皇帝的怀中,心里祈祷着,北燕皇帝能够继续将自己当成昭阳长公主的替身。

    敛了敛眉,安兰馨的手在北燕皇帝的胸膛上游移,这举动,更是让北燕皇帝身体的血液沸腾了起来,几乎想也没想的俯身吻住怀中的女子,与此同时,高大的身躯赫然起身,打横将怀中的女子抱起,朝着御书房内厅专门用来休息的榻上走去。

    安兰馨心里激动万分,她自然知道即将发生的会是什么事情,被北燕皇帝吻得眩晕的她,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她终于要熬出头了么?

    只要得到皇上的宠幸……咬了咬唇,安兰馨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伺候得皇上满意,若是自己能够因为此次宠幸得到皇上的宠爱,那么……

    安兰馨越是想,越是兴奋了起来,她几乎已经料想到迎接自己的,会是怎样的辉煌!

    看到皇上的举动,御书房内原本伺候着的其他太监和宫女立即悄悄的退了下去,皇上看上某个伺候的宫女,这样的事情,在宫里并不稀奇,各自心中都想着,看来,得了皇上的宠幸,兰馨丫头,怕不会再是那个任人差遣的小宫女了。

    御书房的门被关上,关住了房内一室盎然的春意。

    而此时的苍翟和安宁已经入了皇宫,皇宫的御花园内,不仅仅是苍翟和安宁,就连刚解除禁闭不久的二皇子苍焱,四皇子以及五皇子苍澜都已经到了。

    安宁苍翟出现的第一时间,二皇子苍焱,五皇子苍澜的视线就停驻在二人的身上,安宁脸上的笑容,以及她已经明显突出的肚子,让二人觉得分外刺眼。

    自从安宁恢复宸王妃身份之后,二皇子苍焱还是第一次见到扮作女子的她,今日的她,一袭白色东秦女子的衣衫,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看起来简洁而不失华贵,小腹凸起的她,更为她增添了几分异样迷人的韵味儿,自然而然的任凭苍翟揽着她的腰身,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淡雅与高贵。

    尤其是那一双灵动的双眸,微闪之间,流光溢彩,让人一看,便移不开眼,二皇子眸子紧了紧,竟然觉得心跳加快了些许,第一次见到那小侍卫之时,他就喜欢上了这双眼,他总觉得这双眼,不该配在那样平凡的一张脸上,那时的他,又如何能够想到,那小侍卫竟然是女子,不仅是女子,还是宸王妃!

    此时看到这双眼和这张脸结合在一起,竟是那般完美,完美得让人心颤。

    看着那抹身影,二皇子苍焱下意识的朝前走了一步,但却瞬间想到什么,立即顿足脚步,而素来内敛的他,此刻竟然忘记了掩饰自己心中的情绪,而那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恋慕,更是被另外一人捕捉到。

    那人正是五皇子苍澜。

    五皇子苍澜挑眉,他没有想到二哥他……他是男人,自然知道苍焱看安宁的眼神意味着什么,眸光紧了紧,苍澜的眼底划过一抹不着痕迹的诡谲,嘴角微微上扬,大步上前,爽朗的开口,“宸王妃今日真是迷人,瞧二哥看得都移不开眼了,二哥莫不是迷上了宸王妃了不成?”

    声音之大,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楚,此话一出,几乎是所有人都是一怔,目光都集中在两个当事人的身上。

    安宁脸上淡雅的笑容微僵,但仅仅是片刻,却又恢复如常,反倒是苍翟和苍焱二人的眉心紧皱着,众人甚至从二皇子苍焱的脸上,看到了些微的窘迫,夹杂着些微被揭穿心思的恼羞。

    苍翟颇具占有欲的将安宁的腰身揽近了自己几分,利眼微眯着,扫视了一眼五皇子苍澜和二皇子苍焱,心中浮出一丝不悦,扬了扬眉,“二皇子几个月都闭门不出,怕是没有见过本王的王妃,该是看到本王身边的女子,觉得诧异吧,呵呵,二皇子,容苍翟向你介绍一下,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孩子的娘亲。”

    苍翟刻意加重了后面两句话的语气,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将安宁纳入自己的羽耶下,提醒着二皇子苍焱,同时也在提醒着五皇子苍澜,安宁是他的妻子,无论他们有任何心思,都必须打消掉,不然……

    眸光一凛,苍翟锐利的眸中隐隐多了几分危险之意。

    苍焱和苍澜都是聪明人,自然听得出苍翟的威胁,不过,苍焱潜意识里却是因为苍翟的威胁而感到不悦,他的王妃么?对于这个身份,他十分不喜欢。

    目光落在安宁隆起的小腹上,眸光更是紧了紧,但很快的,苍焱便扬起嘴角,“宸王殿下真是好福气,五弟切莫要乱说话,苍焱实在是因为方才初见到宸王妃,才看得久了些,让宸王误会了,宸王宸王妃莫要和苍焱见怪才好。”

    对于苍翟,苍焱上次收到的教训,已经让他更多了几分警惕,所以,他要做的,是掩藏自己的情绪,想到自己方才的情不自禁,苍焱眸光闪了闪,他倒是感谢方才老五刻意的挑拨,阴差阳错的提醒了他,不然,自己怕是真的会流露更多的情绪出来。这对他来说,显然是最不明智的举动。

    无论自己对安宁是怎样的心思,她终归是苍翟的王妃不是吗?而以苍翟对安宁的在意……单单是他颇具占有欲的举动,就已能够让他看出苍翟对安宁的在意。

    在意么?苍焱的眸光闪了闪,对于苍翟来说,安宁是否会是他的弱点呢?

    苍翟但笑不语,希望真的是误会就好,不过,这个二皇子,他从来都没有将他小瞧了。

    想必经过了上一次二皇子的吃亏,此人定会更加小心谨慎了才对。

    “呵呵,算是我误会了,不过……”五皇子苍澜呵呵的笑道,人已经走上前,迎上了苍翟和安宁,目光扫过安宁的小腹,“宸王妃应该有五个多月的身孕了吧?”

    苍翟正要开口,另外一个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看样子,该是有五月多月了。”这声音让在场的人都怔了怔,几乎是所有人都恭敬的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下跪行礼,除了苍翟安宁。

    安宁河苍翟看向来人,那一身华贵宫装,在宫人的搀扶下朝着这边走来的人,可不就是皇太后么?

    今日的皇太后和那天在皇宫里,安宁所见到的皇太后不太一样,那日,她满脸凌厉,而今日,威严尚在,其中却是夹杂了些微的慈祥。

    而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安宁的隆起的肚子上,安宁承受着她的视线,微微敛眉,依旧镇定,福了福身,正要行一个普通的宫礼,皇太后却是上前,“行礼就别用了,且不说皇上曾经特准了你无需行礼,你如今怀有我苍家的血脉,这礼也可以免去了。”

    皇太后走近安宁,那态度,饶是安宁和苍翟都觉得诧异,怀有苍家的血脉?记得上次这皇太后,可是不承认苍翟的,不是吗?现在倒是突然改了口,这皇太后,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对于皇太后,安宁和苍翟不会那么轻易的降低戒心,她的行为越是异常,他们的心中更是防备得严密。

    “谢皇太后恩典。”安宁敛了敛眉,柔声谢恩,眉宇之间的温顺将她心中的防备掩饰着。

    “宁儿是吗?倒是一个惹人喜欢的丫头。”皇太后慈爱的拉着安宁的手,正要说些什么,一个宫人匆匆来报,在皇太后耳边轻声说了什么,皇太后眼神明显一怔,随即,脸上便绽放出一抹更加灿烂的笑容,朗声道,“皇上怎么还没到?还非要我这老人家去请么?也罢,反正我这老人家也没事,不如咱们一起去御书房看看你们劳碌的父皇,听闻昨夜,又熬了一个通宵,不知道这身体可承受得住。”

    说罢,目光落在安宁的身上,“宁儿,你也陪我这老人家一起去吧。”

    安宁皱眉,却是没有拒绝,敏锐的她,隐隐感觉到皇太后似乎在盘算着什么,盘算着什么呢?去看看又何妨?遂点了点头,随即,一行人便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御书房,房门紧闭,外面的太监宫女远远的守在门外,看到皇太后等人,神色略显慌张,管事太监更是上前,试图阻挡皇太后进去,只是,皇太后又怎会让他给阻拦住?

    “哀家来看看儿子,还不给哀家让开。”皇太后不怒自威,管事太监虽然皇上的奴才,但对于皇太后,他也是惹不起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太后推门而入,心中不断的祈祷着,皇上可不要因为此事怪罪他才好。

    门轰然被推开,惊扰了里面的两人,外人突如其来的闯入,让北燕皇帝猛地推开怀中的女子,看到来人,更是满心愤怒,“母后……”

    责怪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皇太后的声便率先传来,“看来,我们来得倒不是时候了,皇儿你继续,至于那丫头,就随便先封个妃子吧!”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谢谢姐妹们送的月票和钻钻,姐妹们应该看到四川地震的新闻了吧,雅安地震,成都这边也有强烈震感,今天凉凉正在写,突然一阵摇晃,第一反应,就是地震来了,还好,上次经历了512,这次还算是淡定,急忙到厕所等到摇晃结束,立即收拾东西出门,在一楼的咖啡店里写了一个上午,震区的受灾最新消息不断的传来,心情很沉重,希望灾区的同胞平安。

    姐妹们,明天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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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五年,她为他付出所有,他却在她难产之时,和她的嫡姐洞房花烛! 一尸两命,含恨而终,真相浮现,原来她竟在谎言中生活了八年! 她发誓,若有来生,她定让这些负她害她的人血债血偿! “安宁愿终身不嫁,也不愿嫁璃王为妃!” 金銮殿上,她当众拒婚,震惊四座,所有人都傻了眼! 重生回到六年前,同样的事情,她已不是原来的她! 侯门深宅,后母狠毒,姐妹伪善。 刁难,暗杀,陷害接踵而至,她一一化解! 明枪,暗箭,毒计扑面而来,她毫无畏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属于她的东西,她要全部夺回来! 这一世,她愿做恶女,亲手将他们一个个送上绝路!侯门毒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侯门毒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侯门毒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