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侯门毒妃TXT下载侯门毒妃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侯门毒妃全文阅读

作者:真爱未凉     侯门毒妃txt下载     侯门毒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41章 儿子被抢,昔日故人重逢大团圆!

    安兰馨在怜儿离开去找产婆的这段时间,她早已经疼的死去活来,身体浸出的汗水,几乎已经将她的衣服大湿,若不是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外面的宫人们找就已经发现了房间内的诡秘异常。

    堂堂太皇太后,已然是一个老人,哪还能发出这种生产时的呼痛声?

    怜儿瞥了安兰馨一眼,立即催促着产婆,“快点儿替她接生。”

    产婆是一早就找好了,安置在皇宫中的,是他们自己的人,见到“太皇太后”快要生子,倒也没有错愕呆愣,立即反应过来,按着她平日里熟悉的程序,替“太皇太后”接生。

    安兰馨从来不知道,生孩子可以这般痛,痛得让她好似命都快要没了,但是,她一想到这个孩子的身份,她便浑身充满了力量,这是先帝的龙种,而也是她唯一的希望。

    “哇啊……”猛地,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在房间之内响起,安兰馨整个人好似在那一刻彻底的轻松了,生了,她终于生了!

    不过,贴身宫女怜儿却是在婴儿啼哭出声的那一刻,立即上前,从产婆的手中接过婴儿,用手牢牢的将婴儿的嘴捂住,随即将方才接生的产婆给打发了下去。

    “怜儿,你这是干什么?”安兰馨见此状况,虚弱的打着手势,指控道,整个人也努力的想要起身,“你这样,会捂死他的!”

    怜儿冷冷一笑,轻声开口,“娘娘,奴婢若是不阻止他啼哭,难不成娘娘想让这孩子的哭声,将外面的人都引来吗?到时候,娘娘如何向整个天下人的解释,太皇太后这么大年纪生孩子的事情,又如何向人解释,这孩子是谁的种?”

    “他是皇上的!”安兰馨挣扎着起身,想要将孩子从怜儿的手中抢过来,那是她的孩子,怎能让怜儿这般近乎虐待的对待着?

    怜儿挑眉,抱着婴儿,从安兰馨的身边退开了些许,脸上的讽刺更浓,“皇上的?不,是先帝的!太皇太后,别忘了,先帝在临终之时下的命令。”

    先帝下令,后宫中,所有妃子中,一旦有被临幸了的,就只能是陪葬的命运!

    安兰馨想到此,身体一怔,眼里盛满了恐慌,一时之间,竟忘记了要将自己的孩子从怜儿的手中抢过来,陪葬啊……

    怜儿将安兰馨的反应看在眼里,嘴角微扬,继续道,“太皇太后,听闻前些时日,那些陪葬的妃子,可是凄惨了,或是被赐了毒酒,或是被赐了白绫,太皇太后的真实身份若是曝光了,那么,娘娘是想被毒死呢?还是想被勒死?”

    安兰馨身体一晃,目光闪烁着,她不想死,她好不容易能够活下来,她绝对不会让自己那般轻易的死,况且,现在她有了她的宝贝,死的话,太划不来了。

    “太皇太后,你可想清楚了?如果你想死,没有谁会拉着你,便是先帝已经下葬,你也照样可以追随而去,只是可怜了刚出生的孩子,瞧,还是个小皇子呢,可惜啊可惜!”怜儿几乎是已经料定了安兰馨不会甘心死,这个女人,怕死得要命,她的野心与不甘屈服于命令的决心,正是主子所看重的啊,而这样的女人,无疑会是最好的棋子。

    安兰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被怜儿抱在手中的孩子,此刻,他已经停止了啼哭,小皇子吗?呵呵……安兰馨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眼里亦是有兴奋在不断的闪烁着,小皇子?看来,老天并非将她遗弃了啊。

    小皇子?安兰馨朝着怜儿招招手,祈求的看着她,双唇开合,“好怜儿,求你让我看看她,我想看看我的儿子。”

    他长得像谁?可否健康?

    怜儿皱了皱眉,却是没有拒绝安兰馨,抱着怀中的小婴儿走到安兰馨的身旁,将孩子递到安兰馨的手上,“娘娘,恭喜娘娘了,以后,小殿下一定会成为娘娘的依靠。”

    安兰馨看着怀中的小男婴,满心的温暖,依靠吗?

    安兰馨活了这么多年,在十三岁,娘死之前,娘是她的依靠,而在娘死之后,她想将五夫人秦玉双当成依靠,可最后却是被秦玉双毒害得连话都不能说,之后,她依靠着救了她一命的恩人,来到这北燕国,可也是一颗棋子,被恩人送到詹家,再被詹家送到皇宫之中,如此命运的辗转,她跌跌撞撞,几乎是头破血流,差点儿没了性命,如今,依附着这个“太皇太后”的身份,她才得以偷生。

    她没有思想的活着,连这个怜儿都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她知道,自己也不过是某人手中的棋子罢了,只是在等待着那执棋之人,何时用她。

    儿子……儿子……你会是娘的依靠吗?

    娘的所有一切都指望着你了,你可千万不要让娘失望啊!

    安兰馨轻抚着婴儿细嫩的脸颊,满心欣慰,可是,下一秒,当手中的婴儿再一次被怜儿夺去的时候,安兰馨眉心皱了起来,不解的看着怜儿,扯了扯嘴角,“怜儿,快把孩子给我。”

    “娘娘,这可不行,您如今的身份,怎么可能照顾这么一个小孩儿?况且,若是让外人知道了,太皇太后的寝宫内,有一个不明的小婴儿出现,那还不会引起轰动与怀疑吗?”怜儿抱着小男婴,冷冷的开口道。

    安兰馨眉心皱得更紧,心里浮出一丝不安,“你要做什么?”

    安兰馨脑中跳出一个猜想,潜意识里却是不愿意去相信,只是,怜儿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奴婢说的很明白了,这里不适合养小孩,所以,奴婢会将小殿下送到别处去养。”怜儿嘴角微扬,淡淡的开口,这是主子的吩咐,主子说,这个孩子对他们来说极其重要,有了这个孩子,能够更好的操控安兰馨了啊。

    安兰馨啊安兰馨,不过是一个假凤凰罢了,终究只能是替别人做棋子的份儿。

    “不……”安兰馨朝着怜儿伸出手,果然如她所料啊,她要将她的儿子带到哪里去?他们又会对她的儿子怎么样?一想到她的儿子可能受到伤害,她便激动了。

    在这孩子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她一直将他当成自己的王牌,可是,此刻,方才她看到那张可爱的小脸,她才发现,不仅仅是这样的,也许就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对这儿子的心思,已经不仅仅是那样而已了。

    他不仅仅是她的筹码,还是她的儿子!

    “呵呵……这可由不得你,娘娘,你且好好在这里养好了身子,主子吩咐奴婢知会娘娘一声,这些时日,南诏国,西陵国的使臣都已经到了,东秦国的使臣也会在明天到达昌都城,这三个国家专程到我北燕来恭贺新皇帝登基,你这个太皇太后,自然要出席宴会,到时候,娘娘可要好生对待了,莫要将事情给搞砸了才好,若是有个什么意外,遭殃的可不仅仅就是娘娘了,恐怕小殿下……”怜儿话说到此,看着安兰馨脸上那变得恐慌的神色,嘴角扬起的笑意越发的浓郁,顿了顿,继续说道,“娘娘,奴婢先告退了。”

    怜儿说罢,便将安兰馨刚生出来的小男婴放在了事先准备好的大食篮里,提在手上,没有再看安兰馨一眼,缓步走出了房间。

    房间的门再次被关上,安兰馨在这个房间里,已经关了好些个月了,不过,此刻的安兰馨,却和稍早的安兰馨有了些微的不一样,肚子塌了下去,倒是有那么几分像虚弱太皇太后的样子。

    这段时间,怜儿将以前皇太后的习惯,全数教给了安兰馨,安兰馨除却那隆起的肚子,行动举止,倒真的像极了曾经皇太后的翻版,而此时的凌厉,却也和先前的皇太后如出一辙。

    安兰馨狠狠的等着那已经被关上的门扉,随手抓着玉枕头,便丢了出去,啪的一声,碎裂一地。

    安兰馨宣泄着她的怒气与不甘,为什么,她总是受制于人?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安兰馨紧咬着牙,一张脸扭曲得狰狞,她不要过这样的生活,她安兰馨要站在顶端,掌控着别人,而不是让别人将他掌控。

    安兰馨不断的下着决心,可是,她现在又该怎么做?

    想到刚出生便从她的身边被带走的儿子,想到怜儿背后的那个主人,安兰馨目光闪烁着,她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服从,不过,她却不会永远的服从,不会永远的屈服与命运。

    过不久就是各国恭贺新皇帝登基的盛典吗?

    身为太皇太后,她理应是要盛装出席的,现在,没了原本那隆起的肚子,她也不惧怕出现在别人的视线当中了。

    翌日一早,整个皇宫都还处于静谧中时,昭阳殿里,却是一片热闹。

    今日,东秦国的使臣会到达昌都城,安宁自然是激动的,苍翟上早朝之时,安宁在苍翟离开房间之后,就起床了,重新点了一下今日要送给东秦国使臣的见面礼,便带着宫女太监,乘着步辇,将小余儿抱在怀中,朝着皇宫之外走去,正好在宫门口,却是看到了苍翟的步辇,那模样,似乎是专程在此等着她一般。

    二人相视一笑,苍翟身形一闪,在众人的目光中,下一瞬,他们的皇帝便坐在了皇后娘娘的身侧,轻揽着皇后娘娘的腰身,二人之间,甜蜜流转。

    “你怎知道我要去迎接他们?”安宁柔柔的笑出声来,对上苍翟深邃的眸子,心中好似装满了蜜糖。

    “昨晚有人梦中都叫着好些人的名字,朕再不知道你想见昔日故人的急切,那就是朕的迟钝了。”苍翟呵呵的笑出声来,促狭的道,他鲜少见到宁儿这般兴奋,就如一个小女孩儿一样,还在睡前拉着他,说了好些话,虽然那些话都与今日他们所要见的人无关,但精明如苍翟,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兴奋的真正缘由?

    “啊?”安宁脸上大窘,唰的微红,她在梦中叫着好些人的名字?这是真的吗?“怎么会?”

    随即看到苍翟眼底的故意,这才明了他定是在逗自己,想到什么,安宁眸光微转,“前些晚上,宁儿也曾听到身旁有人说话呢!也是叫着好些人的名字,不知道皇上又是否和宁儿一样?思故人心切了。”

    苍翟嘴角微抽,不为别的,只为宁儿说中了他的心思,他确实是有些想念东秦国的故人了啊。

    “不知道舅舅他们,可一切安好?”苍翟沉声开口,想起崇正帝,自己能有这么一个舅舅,无疑是他的幸运,当年要不是舅舅收留,现在,他也不可能替娘亲复仇。

    而此时,昌都城外差不多两里地处,一行队伍浩浩荡荡的朝着昌都城的方向前行,走在最前面的骏庐上,一袭黑色劲装的高大男子,面容俊朗如刀刻,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昌都城的方向,越是靠近昌都城,南宫天裔的眼眸之中便越深沉,但谁也不知道,他心底涌起的热浪。

    脑中发现出安宁的身影,有一年多不见了,听闻宁儿替苍翟生了一个女儿……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南宫天裔发现,此刻他的心中不是嫉妒,而是开心。

    宁儿,自己始终是错过她了。

    不过,便是错过,他也要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的看看宁儿,或许,这辈子,他便也只能靠着这些有宁儿存在的记忆,一天天的过完这一生了。

    如是想着,南宫天裔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郁,而笑容之中的苦涩亦是越发的浓郁,勒紧了手中的缰绳,加快了朝前行走的速度。

    而在身后的一辆豪华的马车之中,此刻分外的热闹,崇正帝本该坐在另外一辆马车里,不过,他却是喜欢热闹,专程和云锦,韶华,苏琴,以及云锦和韶华的两个孩子,挤在这一个马车之中。

    一袭华贵的明黄衣裳,虽显高贵,却遮不住他此刻的亲和,一个小男孩儿此刻被他抱在双腿上,倒是显得十分的安分,而另外一个小女孩儿坐在云锦的怀中,却不似那么安分了,咿咿呀呀的叫着,“万岁……万岁……”

    惹得崇正帝笑得合不拢嘴,“这丫头,比起这个哥哥,可是要惹人喜多了,好一个万岁,云王爷,你可要替你的女儿记着,回头向朕要赏赐。”

    云锦扯了扯嘴角,但笑不语,当年云家一门,满门被诛,虽然是被有心人士陷害,但终归是这崇正帝下的诛杀令,对于崇正帝,他始终都是怀有恨意的,可是,这一年多,他却是看着崇正帝真心的弥补着当年他犯下的错,仔细一想,崇正帝是一个明君,而当年崇正帝也是受了奸人的蒙蔽啊,加上宁儿和苍翟与崇正帝的这一层关系,他却是无法再继续找崇正帝报仇。

    崇正帝是苍翟珍视的舅舅,而宁儿是自己珍视的表妹,如果他真的对崇正帝怎么样了,那他又该怎么面对宁儿和苍翟?又该怎么面对,自己这个称崇正帝为伯叔的妻子呢?

    “臣遵旨。”云锦开口,将怀中的女儿搂得紧了几分。

    倒是坐在云锦身旁的韶华郡主皱了皱眉,“皇上,你莫要太过溺爱这小丫头了,这才一岁,而皇上您给的赏赐,着实太多了些。”

    这个丫头,不像哥哥那么闷,这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好似天生对赏赐的东西,异常的敏感,偶尔装装可爱,逗得皇上欢喜,便得了这样或则是那样的赏赐,饶是她这个做娘亲的看了,都禁不住无奈的摇头叹息。

    “哈哈……韶华这就说错了,她女儿就要宠着养!”崇正帝呵呵的笑开了,他在稍早听闻安宁替苍翟生了个女儿,心里更是开怀,苍翟和安宁的女儿,又会是怎样精明的丫头?

    想到那个还未蒙面的小丫头,不知道自己准备的礼物,她是不是喜欢啊!他有好多年,不曾这般希望讨好一个小娃儿了。

    这厢几人热络的聊着天,而在另外一边,苏琴则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加入他们的谈话之中,此刻,他一手挑开侧边的帘子,望着马车外面的风景,心思却是已经飘开了,而谁也不知道,他的脑袋中,此刻正在想些什么。

    自从成了丞相之后,苏琴便变得稳重了不少,但却不似现在这般沉闷,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沉闷的?

    敏感的韶华瞥见苏琴神色的凝重,不由得皱了皱眉,自从南诏国的舞月小公主回国之后,苏琴便这般沉闷了吧!

    韶华是女人,又是敏感聪慧的女人,对于有些事情,她是看得比他们男人还要透彻的,比如,这个苏琴的变化以及他变化的原因。

    “苏丞相,今日快要到昌都城了,为何苏丞相反倒是不高兴了起来?”韶华的声音骤然响起,打断苏琴的沉思,让苏琴身体不由得一怔。

    这反应,倒是引起了马车上其他人的注意,崇正帝皱了皱眉,看向苏琴,“苏琴,可是身体不舒服?”

    对于这个年轻的丞相,崇正帝可是爱不释手,他当年就一心的想要揽苏琴入朝,可是,即便他抛出再大的诱惑,苏琴也不为所动,要不是因为苍翟,他们东秦国,怕是要错失这个能干的丞相了啊。

    崇正帝对苏琴的重视,可谓是已经超出了君臣了。

    苏琴扯了扯嘴角,借以掩饰他的异样,展开手中的折扇,那份许久不见的吊儿郎当复又浮现在了他的脸上,“呵呵,微臣只是在想,苍翟那家伙,当上皇帝,是什么样子,一不小心入了神,还往皇上莫怪。”

    崇正帝自然不是那么容易骗的,不过,他却是没有再去拆穿苏琴刻意的回避,而韶华郡主更是肯定了她心中的猜测,苏琴是一个精明的人不错,但是,在熟悉的人面前,他却不是一个善于说谎的人。

    “听闻,南诏国的使臣比我们先到了,不知道,南诏国这一次派来北燕国的人,都是谁。”韶华郡主意有所指的道,话落,果然看到苏琴神色之间,有了些微的波动,韶华心中有底,继续道,“锦哥,若是遇到南诏国的使臣,锦哥去替韶华问问舞月的情况可好?舞月离开东秦国回南诏已经有半年了,一直都没有她的消息,韶华也是想念得紧。”

    云锦疑惑妻子为何会突然提起舞月,那个南诏国的小公主,在东秦国的那段时间,舞月倒是常来云王府中走动,和韶华的关系也是甚好,不过,妻子突然提及舞月……云锦不笨,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苏琴,果然瞥见了他的异常,顿时恍然大悟,“嗯,好,此次应该可以从南诏国的使臣口中,得知舞月公主的近况。”

    苏琴听着这二人的话,这般聪明的他,不会听不出韶华郡主的意有所指,她是在试探自己,可是,明知道她在试探自己,他却依然不能装作若无其事。

    半年了,那女人一声不响的离开了半年,就如她强势的闯入了自己的生命一样,扰得他措手不及,当真是让他心里憋着一肚子的气,他早就想跑到南诏国,将那个女人抓回来,亲口问问她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思,可是,却始终是没有勇气。

    脑中浮现出那个女人的一切,苏琴的眉峰皱得更紧,想她做什么?那个可恶的女人,最好是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不然……不然他定要让她好看!

    可恶的女人!

    苏琴挥开脑中的思绪,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即将见到的苍翟和安宁身上,和他们分别一年有余,这份思念还真是不小的。

    一行队伍,很快便达到了昌都城外,城门大开着,城外,坐在骏庐上的南宫天裔一眼便望见了不远处的那一行队伍,豪华的步辇上,两个身影异常的耀眼,南宫天裔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了那一抹女子的倩影上,刚毅的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意,朗声对着身后的马车中道,“皇上,宸王……不,北燕新帝以及皇后娘娘,此刻正在城外相迎。”

    这句话无疑是一记催化剂,让人血脉愤张,话落,马车中立即有一只手挑开了马车的帘子,几双眼,皆是看向那不远处的城门口,果然如南宫天裔所说的那样,苍翟和安宁,站在步辇上,苍翟耀眼的明黄,帝王之气异常浓郁,而在他的身旁,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一袭宫装,手中抱着一个小婴儿,正朝着这边远远望过来。

    “翟儿……”崇正帝再次看到苍翟,几乎是喜极而泣,苍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亲眼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强大自己,一步一步的为他的目标所奋斗,在这一年多的时间内,北燕这边的消息不断的传到他的耳里,他听闻在什么时候,苍翟又搅得北燕皇室不得安宁,什么时候又让三大望门,一个一个的覆没,墨家毁了,詹家毁了,就连如今只剩下的凤家,也只是一个空壳子罢了。

    他的仇一步一步的报了,在听到北燕皇帝驾崩的消息之时,崇正帝心中是异常的兴奋的,他自然是不知道北燕皇帝到底是如何而死,他也不会去管北燕皇帝到底是否爱着皇姐,他只知道,是北燕皇帝将疼他的皇姐带回了北燕,才造就了皇姐一世的悲惨。

    曾经他想亲手替皇姐报仇,现如今北燕皇帝死了,他的心也算是平静了。

    崇正帝让马车停了下来,随即上了旁边侍卫的一匹马,身为一个皇帝,素来稳重内敛,但是此刻,他只是一个迫切的想要见到自己疼爱的外甥的人。

    骏马奔驰,而在安宁身旁的苍翟,看到骏马上的那一袭身影,身体怔了怔,看了安宁一眼,对上她眼中的笑容,他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苍翟下了步辇,朝着崇正帝来的方向奔去,终于,两人相遇,崇正帝下了马,走近苍翟,哈哈的笑道,“翟儿,好,很好,没有让舅舅失望啊!”

    二人双手相交,苍翟打量着自己的舅舅,依旧是那般的精神,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猛地双膝拜倒在地,“翟儿恭迎舅舅!”

    此番举动,让崇正帝一惊,就连不远处看着这两位皇帝的其他人也都是怔了怔,北燕皇帝竟然对东秦国的皇帝行跪拜之礼,这是什么情况?北燕可是四国之中,最强大的国家啊,别说两国皇帝不平等了,就连北燕国的皇子,都有资格和东秦国的皇帝平起平坐。

    看来,以后,他们北燕国可不能小瞧了东秦国了啊!

    “翟儿,你这是……”崇正帝立即将苍翟托了起来,眉心紧皱着看着苍翟,“翟儿,你如今的身份可是不同了。”

    “有何不同?翟儿手中都是舅舅的外甥。”苍翟轻松的道,他此番举动,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在过去的几百年间,北燕国始终处于强大的位置,而仗着强大,鲜少将东秦国放在眼里,当年北燕皇帝将打赢了东秦国,所以才那般肆无忌惮的提出苛刻条件,硬是逼迫娘亲远嫁北燕。

    苍翟这一跪,就是为了出一口气,他要告诉北燕国的所有人,便是北燕国,也有向东秦国低头的时候,而此举,更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苍翟,如今的北燕新帝,是很多么的敬重东秦皇帝,那些妄图看低东秦国的人,都应该知道该怎么办。

    崇正帝欣慰的一笑,打量着苍翟,“翟儿啊,朕现在若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也知道该如何向皇姐交代了,皇姐她……”

    崇正帝提到自己最敬重的姐姐,饶是一个大男人,此刻也不禁有些哽咽,在东秦国,只是有一个属于昭阳长公主的衣冠冢,而她的墓始终都在北燕国,以前,那个人在位,他是不可能踏入这北燕国半步的,但是现在好了,如今北燕国是翟儿的天下,而他这一次,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要来看看皇姐,祭拜他最敬重的姐姐。

    “改日,翟儿便亲自带舅舅去看娘亲。”苍翟是何等聪明,单是从崇正帝的神色,便已经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

    “好,好!”崇正帝满意的点头,目光越过苍翟,看向已然从步辇上下来,怀中抱着一个婴儿的安宁,崇正帝脸上的笑容笑得更是满足了。

    安宁在崇正帝的目光之中走上前,福了福身,“宁儿见过舅舅。”

    “好,免礼,免礼。”崇正帝一直都很满意安宁的温婉举止,一段时间不见,安宁也是越发的贵气逼人,当得起一国皇后的风范,不过,此刻,他的注意力更多的却是被安宁怀中的那个小家伙给吸引了去了。

    呵呵的上前,伸出手,“这……这可是小余儿?”

    安宁和苍翟将崇正帝的兴奋看在眼里,那想抱抱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的模样,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崇正帝竟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在这个时候,安宁自然乐得做这个好人,抱着小余儿朝崇正帝走了几步,“回舅舅的话,这正是小余儿,今早许是起得太早,方才就又睡着了,如果舅舅不介意的话,抱抱可好?”

    “好,好,当然好!”崇正帝正想着要抱抱这小家伙,便是他自己的儿女,他也鲜少亲手去抱,不过临老了,他的这双手,可是抱过好些小娃儿了。

    安宁小心翼翼的将小余儿送到崇正帝的手中,小余儿倒也还睡得香甜,不过,到了崇正帝的手中,原本一脸祥和的小余儿却是皱了皱。

    崇正帝抱着小余儿,异常的小心翼翼,看着这张可爱的脸,心中的父爱一股脑儿的冒了出来,这是苍翟的女儿啊!果然是生的不错,这模样,有几分像翟儿,有几分像安宁,皆是融合了他们身上的长处啊。

    这粉扑扑的小脸,倒真是想让人亲上一口,崇正帝对小余儿的疼爱之意,一发不可收拾,几乎是有些情不自禁的朝着这小娃儿靠近,想要在那粉扑扑的脸颊上“偷得一吻”。

    可是,正当崇正帝快要“得手”之时,小余儿却是赫然睁开了眼,这不睁眼倒还好,这一睁眼,小余儿刚睡得安稳,突然醒来,却见到一张放大的脸,朝着她靠近,当下,心中一紧,想也没想的大吼出声,“色狼啊!”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谢谢姐妹们送的月票,谢谢

242章 狂怒羞辱,齐聚盛宴好戏登场!

    小余儿的这一声吼,顿时让在场的人都是傻了眼,方才他们听见了什么?

    此刻,就连崇正帝的动作也是彻底的僵住,那张还算得上俊朗的脸上,此刻更是一阵白,嘴角亦是止不住微微抽搐,色……色狼?他堂堂皇帝,虽然从来不曾听过有人在他的面前用这两个字来形容他,但却也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可不就是跟流氓归为一等了吗?

    不,不对……他应该注意的不是这两个字,而是……崇正帝看着被他举在手中的小丫头,那双眼灵动的闪烁着,像极了美丽的精灵,而在那双眼睛之中,似乎还夹杂着些微其他的神色,惊慌,懊恼,乃至于埋怨……

    这是能够从一个几个月大的小婴儿身上看到的吗?饶是崇正帝,此刻眼神之中,也是多了些微的惊诧,更是想确定,方才这一切,是不是他的幻觉,“这……”

    崇正帝看向其他人,想从他们的身上证明方才都是他的幻觉,可是,他的目光扫过去,看到的却是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吃惊,就连方才走近了他们的云锦,韶华,以及苏琴的双眼,都是大睁着,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手中的这个小女娃,这更是让崇正帝,惊觉了什么。

    “呜啊……”小余儿猛地大哭出声,顿时扰乱了方才那诡异的气氛,天知道,她正睡得香甜,可怎料,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爷子,竟对她张开狼口,她怎能不受到惊吓?可是,在那两个字吐出口之后,她便惊觉自己犯了一个什么样的错误。

    她曾经可是答应过她飞父皇,不能在别人面前露出丝毫端倪,可是,这里这么多人,她现在这祈祷方才那一刻,那些人都聋了,可是,那双小眼转啊转的,见到周围的人都好似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她,这哪里像没有听到了,分明就是听得清清楚楚啊,一时之间,小余儿慌了,便只有用哭声来转移这些人的注意力。

    这一哭,顿时将所有人都从方才的震惊中惊醒,皆是一脸的疑惑。

    “这……”崇正帝也是慌了手脚,还没有从方才的震撼中彻底回过神来的他,此刻面对怀中狂哭不止的小丫头,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崇正帝越是一脸无措,小余儿越是哭得厉害,似乎是故意一般,呵呵,看她这般哭,他还要继续抱着她吗?小余儿现在就是希望,能够从这双手中脱身,最好能够逃脱这些人的追究,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安宁嘴角不由得抽了抽,立即上前,将小余儿从崇正帝的怀中接过来,小余儿一沾到安宁的身体,顿时,不仅仅是小余儿,就连崇正帝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小余儿窝在安宁的怀里,扬起那小小的脑袋,憋着嘴,好似满面委屈的在为她自己辩解,方才可真的不是她的错啊,她可不是故意要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开口的,现在可又该如何是好啊?

    她算是已经没有了办法,但是,好在她有娘亲,现在,娘亲那般聪明,定知道该如何替她化解方才的事情。

    安宁又怎么会看不出这丫头在向她求救,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温和的目光扫向身后那些宫人,朗声道,“方才你们可听见什么了?”

    那声音柔柔的,但是,里面透出来的威严,却是让人有些呼吸不过来,尤其是那看似温和,实则如千斤顶一般压着他们的眼神,更是让人怔了怔,跟随而来的茵茵率先反应过来,立即开口道,“回娘娘的话,方才奴婢只听闻小公主的哭声,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听到。”

    安宁满意的挑眉,“你们呢?”

    其他的宫人侍卫立即跪在地上,“奴才(属下)方才只听闻小公主的哭声,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听到。”

    安宁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点了点头,轻抚着怀中小女儿的头,“很好,若是让本宫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话,那么……”安宁话说到此,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谁也无法忽视她未尽之言中所蕴含的意思,随即便听得安宁的声音再次响起,“都起来吧!”

    安宁知道,这些人不敢将方才的事情外传,不过……这些人好糊弄,而另外一些人,怕就没有那么好对付了,安宁看向这次远到而来的故人,呵呵的笑道,“你们方才也什么都没听到吧?”

    什么都没听到?崇正帝率先皱眉,看了苍翟一眼,正好瞧见他一脸的严肃,沉吟片刻,终究是开口道,“哈哈……方才有什么吗?这小丫头,一到朕的怀中,就哭得那般激烈,当真是伤朕的心啊。”

    这其中必有内情,不过,这里也确实不是探寻着其中缘由的好地方啊。

    安宁安抚的拍了拍怀中的女儿,小余儿这才停止了啜泣,看向崇正帝,满脸的委屈,这突如其来的闹剧,打断了方才的重逢,不过,很快,众人又都沉浸在了重逢的喜悦之中。

    “宁儿……”开口的是云锦,再次见到宁儿,他无疑是激动的,他永远也忘不了宁儿之于他的意义,若是没有宁儿,便没有今日的云锦啊。

    张开双臂,顾不得这么多人在场,云锦朝着安宁走去,许久不见,他的表妹,更是成熟了许多,方才对宫人的威慑,让他心中澎湃,他一直知道宁儿的风华绰约,此刻她浑身的威仪,更是提醒着他,此时的宁儿,是一国皇后了啊!

    不过,终然是一国皇后,也终归是他的表妹,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表妹!

    安宁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亦是迎上了云锦的张开的双臂,云锦的拥抱,不同于苍翟的,这是属于他们兄妹之间的亲情。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云锦的双手依旧圈着安宁,这倒是让安宁微怔,半开玩笑的道,“表哥,韶华郡主,怕是要吃醋了。”

    云锦回过神来,呵呵的笑出声,这才将安宁从自己的双臂之间拉出来,看了一眼身后的妻子,对方嫣然一笑,可是没有半分吃醋的样子,韶华身为云锦的爱人,一直都是知道云锦将宁儿这个表妹看得极重的,她曾从云锦的口中,得知安宁如何将他打醒,如何成就了一个全新的云锦,她也是打从心里感激宁儿的,若是没有宁儿,锦哥永远也不可能回到她的身边。

    “宁儿,我倒是没什么,不过,便是有人吃醋,也该是其他的某人吧。”韶华促狭的道,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一旁的眉心微皱,面容严肃的苍翟,意思不言而喻,别看当年的宸王殿下是如何不将女人放在眼里,此刻,要论起醋劲儿来,那可是谁也及不上的。

    “哈哈,既然有佳人的拥抱可以得,那我苏琴可不能错过了。”苏琴一挑眉,收好折扇,此刻,没有了方才在马车上的深沉,吊儿郎当的痞子样,又冒了出来,让人无法想象,眼前的这个一脸风流的贵公子,竟是东秦国最年轻的丞相。

    苏琴说罢,便如云锦那般张开了双臂,朝着安宁拥上去,安宁呵呵的笑着,时光好似又回到了在东秦国的日子,心中禁不住暗叹,这个苏琴,再是丞相又如何?这本性还是没变啊。

    苏琴正要拥上去,一个身影便挡在了他的面前,苏琴看到来人一脸冷冽,那不是苍翟又是谁,不由得哀怨的道,“苍翟,好歹世人也曾传过我们之间海枯石烂的感情,你也用不着这样吧!我又不会吃了安宁。”

    苏琴故作惋惜,心中却是有一种豁然开朗,当年,他喜欢安宁,却是压抑着对她的感情,不过,方才在朝着宁儿拥过去的那一刻,他的心里有了新的认知,没有如原来那样的心动,有的只是对安宁的倾慕,如朋友一般的倾慕。

    “苏琴,你该成亲了。”苍翟沉声道,苏琴曾经的心思,他是知道的,云锦是宁儿的表哥,那个拥抱,无伤大雅,他虽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但是,也没有理由站出来阻止亦或者是说些什么,不过,苏琴就不同了,他自然得站出来了。

    苏琴神色微僵,脑中竟然浮现出一抹身影,但很快的,他又烦躁的将那一抹身影从自己的思绪中挥开,“成亲做什么?这世上还有可以及得上宁儿半分的女子,我苏琴就娶!可这世上有么?”

    苏琴吊儿郎当的道,他是在开着玩笑,但是,这声音,传到城门口处的某一个人的耳里,那张原本带着希冀与卷帘的美丽脸庞,却是在瞬间垮了下去。

    “公主……”一旁的丫鬟轻声唤道,狠狠的瞪了一眼不远处那个让她家公主伤心的男子一眼,“哼,那安宁有什么好?我家公主,可是比她好上千倍百倍!”

    “住口!”女子的眉峰依旧紧皱着,望了一眼那个方向,“能够让他喜欢的,必定是最好的吧,只是,我没本事,我……”

    说到此,女子有些哽咽,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故作开心的扯了扯嘴角,“我们回吧!父皇若是找不到我,怕又是要发脾气了。”

    “公主!”丫鬟想要拉住女子,原来的公主可不是这个样子,虽然皇上和宫中的人都不将公主放在眼里,但是,她却是单纯的开心着,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很难从公主的脸上看到笑容了,即便是有笑容,那也是苦涩的,看不出半点儿的开心。

    都是那个苏琴害的,要不是苏琴……她家公主也不会如此闷闷不乐。

    丫鬟越是想越是气愤,再想到这次皇上将公主带来北燕国的目的,她心里的担忧便越发的浓烈,“公主,我们……逃吧!”

    终于,丫鬟鼓足了好大的勇气,拉住女子的衣袖,神色严肃的道,只有逃了,公主便不会被皇上当做棋子,公主曾经看似什么都不在意,但是,她伺候她这么多年,却也是知道,公主最不希望的就是沦为国家利益的筹码。

    只有逃了,或许才会有新的生活。

    “逃?能逃到哪里呢?”女子扯了扯嘴角,逃与不逃又有什么区别,现在的她,逃了也只是一个躯壳而已,“这样的话以后莫要再说,若是被父皇的人听了去,我怕是也保不了你的。”

    “公……公主!”丫鬟紧咬着唇,松开了公主的衣袖,女子没有再看城门外一眼,朝着昌都城内走去,只是,刚走出几步,女子便望见了一个人,正好,那个人也在看着她,虽然她们只是有过数面之缘,纵然是那一个夜晚,她所见到的那个女子身着铠甲,打扮成男子的模样,但此刻,她却是一眼就认得眼前这个一袭火红的女子,正和那晚的那个彪悍的女子,是同一人。

    对方看着她,一袭火红,依旧那般灿烂,不,比起以前,越发的耀眼,但不知为何,从那红衣女子的眼底,她却是看到了和她如出一辙的伤感。

    想到那一晚,她们算得上是共同的经历,女子朝着那红衣女子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今日东秦国的使臣到达昌都城,她是为了某人而来,这个红衣女子,也该是为了她心中的那人而来吧,只是不知道,她是否和自己的命运相同。

    正如是想着,却见那红衣女子,正要朝她走过来,身后一个英俊的紫衣男子,却是上前揽住了她的腰身,红衣女子似乎不悦,眸子一凛,厉声喝道,“我给滚开!”

    那紫衣男子却好似没有听见她的怒喝一般,涎着一脸的讨好的笑意,“我的好敏敏,你怎能这般绝情?我可是你的夫君啊!”

    不说夫君还好,一提到夫君这两个字,那红衣女子立马拉下腰间垂挂着的鞭子,便朝着那紫衣男子的身上打去,紫衣男子滑稽的吼叫着,左避右闪,朝着城内,将红衣女子引了去……

    舞月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看着那红色的身影,追着那紫色的身影打,是不是传来那紫衣男子的痛呼声,她恍然明白了过来,这紫衣男子,是知道她为了城外东秦国使臣队伍中的某人而来,是在千方百计的将她的注意力给吸引回去么?

    不惜使出这苦肉计,那个紫衣男子,应该是很爱那红衣女子的吧!

    夫君?舞月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只是不知道,那紫衣男子这番作为,是否又能将那女子所在意的人,彻底的从她的心里给挤出去,若是能,也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两抹身影越走越远,知道消失在舞月的视线之中,她才重新朝前迈出了步子,想到父皇这次将她送来北燕国的意图,她终究是逃不过被当成礼物敬献给别人的命运吗?

    挥开脑中的思绪,舞月不让自己去多想,桥到船头自然直,她再想办法便好了。

    城外没有人发现城内有两抹身影来了又走了,城门外故人重逢,就连崇正帝此刻也没有将地位那些东西放在眼里,依旧好似当年在东秦国那样,苏琴,苍翟,云锦,安宁等人都唤着彼此的名字,唯独南宫天裔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着的,不过,沉默之间,他的脸上却是带着浓浓的笑意。

    在看到宁儿第一眼,他就知道,宁儿如今是幸福的,只要幸福就好啊!

    一行人一阵热聊,不过,不多久,苍翟便开口让大家都移步到皇宫中去,此次三国来北燕国的使臣中,西陵国和南诏国的使臣都安置在行馆里,但对于东秦国使臣的安置,苍翟一早就已经做好了打算,也让人将皇宫之中的好几个宫殿都收拾了出来,专门供他们暂住。

    安宁带着小余儿和韶华郡主的一双儿女坐进了马车,其他人则是改骑马,一起朝着皇宫而去……

    马车上,安宁和韶华二人好似有说不完的话,三个小家伙,除却小余儿被安宁抱在怀中,其他两个都是被安置在一旁,自己玩耍,小余儿一早就听闻了有两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人会来,心里早就盘算着该如何欺负人家,可是,一想到方才在城门口的事情,她却是又安分了下来。

    不过,便是安分的她,也依旧是引起了韶华的注意,韶华看了看小余儿,又看了看安宁,沉吟片刻,终究是开口道,“这小余儿方才……”

    突然被叫道名字,原本在安宁怀中装睡的小余儿立刻警惕起来,安宁扯了扯嘴角,暗想,终究是要解释的,脑中微转,安宁呵呵的笑道,“这丫头,都说是生来祥瑞,寺院中的大师说是一月能语的天才,因着这丫头还小,所以,便没有太过张扬,可方才……”

    这天才一说,饶是韶华郡主的眼里也是划过一抹吃惊,看小余儿的眼里,多了些微的惊艳,不过,对于安宁这一说法,她却是丝毫都没有怀疑,安宁和苍翟表哥的女儿,理应这般优秀才对。

    “看来,这丫头,怕又是一方传奇了。”韶华郡主柔声道,朝着小余儿伸出手,从安宁的手中将小余儿接过来,抱在怀中,促狭的道,“小余儿,既然不想睡,就不用装睡了,我好歹也是你的舅妈,舅妈也不是多嘴之人,小余儿用不着提防!”

    此话一出,小余儿赫然睁开双眼,脸上瞬间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挥舞着手,挣扎着在韶华郡主的脸上亲了一口,在靠近她的耳边之时,低声道,“舅妈好漂亮,好似仙女入凡尘,绝世无双。”

    韶华郡主怔了怔,愣了片刻,回过神来,便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好一个小余儿,这等拍马屁的功夫,还真是不错,现在都这般,长大了,可又是怎样的精明!

    马车内的笑声,传到外面,几个男人皆是看了看马车的方向,脸上笑意温和。

    昌都城内,几个国家的进驻,让昌都城前所未有的热闹,尤其是在几天之前,东秦国的使臣到达昌都城之后,这热闹几乎是已经到达了极致,而今日,是北燕国皇室正式宴请各国使臣的日子,这热闹更是非凡,比起前些时日,更加的高涨。

    这日一早,北燕国的大臣们便已经准备好,到宫中参加此次盛宴,而皇宫之中,这一日免去了早朝,苍翟在房间内,安宁亲自将外袍给苍翟拢在身上,每一处都打理的妥妥帖帖。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苍翟柔声叹道,大掌包覆住安宁的纤纤玉手,情不自禁的倾身,偷得一个香,最让他满足的不是这个皇位,已不是掌控整个北燕国的快感,而是每日一早,睁开眼便看见心爱女子的幸福。

    安宁嘴角微扬,“今日皇上可要打足了精神,有些是来恭贺你新皇登基的,但有些……”

    安宁话说到此,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今日是一个重要的日子,但也正是因为重要,所以,就更加怕是会有人刻意要弄出什么乱子来。

    “你是说苍焱……”苍翟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不屑,苍焱虽然依旧做着他的贤亲王,但实际上却已经是处于他的掌控之中,即便是今日,他想弄出什么乱子,他怕也是不敢的,想到什么,苍翟诡谲的一笑,“你说,已经变成太监的他,若是无意间让人知道了他的秘密,又将会如何?”

    “你……”安宁对上苍翟夹杂着些微邪恶的双眸,“你该不会是要……”

    让人知道苍焱堂堂一个亲王,已经成了太监的事实?这对他,又该是怎样的羞辱?

    苍翟眼底的诡谲更浓,“不会是要什么?朕可什么也没想。”

    诡谲之后,却是满脸的无辜,趁着安宁皱眉呆愣的当口,苍翟又倾身在安宁的脸上一吻,这才拉着她的手,“时辰已经不早了,可不能让今日的贵客们久等。”

    安宁这才回过神来,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这才随着苍翟的步伐,帝后二人朝着昭阳殿外走去……

    而太皇太后的寝宫,房间内,怜儿替一个老妇人整理着衣裳,那老妇人看着面前一脸冰冷的宫女,眼神之中,闪着急切的光芒,拉了拉怜儿的衣袖,双唇开合,“我的儿子他可好?”

    怜儿的脸上没有太多的波动,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淡淡的道,“小殿下自然很好,有奶娘照看着他,你还怕他被饿着了不成,娘娘,主子让奴婢带一句话给你,你越是听话,小殿下的日子,便越是舒坦,不然……”

    安兰馨身体一怔,忙一边打着手势,一边用唇语承诺道,“我会听话,你们要好好照顾他,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怜儿将她对小殿下的在意看在眼里,挑眉,“这是自然,娘娘且放心便成,今日的盛宴,娘娘可是要露个脸,让所有人都知道,先帝虽然是驾崩了,但是,这个后宫之中,还有你这么个老佛爷在。”

    安兰馨皱了皱眉,她方生了孩子不久,身子尚在虚弱之中,但她却也不得不听从那个所谓的主子的安排。

    听闻今日盛宴,东秦国的好些人都来了,而南宫将军……安兰馨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抹身影,对于年少时倾慕的对象,虽然经历了这么多,她或许已经没有资格去追求她当初想追求的东西,但心底还是有些怀念,等会儿会见到他吗?也许见一面也是好的。

    安兰馨点了点头,随即在怜儿替她梳妆好之后,便被怜儿搀扶着,这好几个月来,第一次走出了这个房间……

    外面的空气依旧清新,但是,她却知道,这北燕国的天早已经变了。

    听闻苍翟当上了皇帝,安宁当上了皇后,安兰馨嘴角勾起一抹苦涩,为什么每次见到二姐姐,二姐姐都会让人羡慕得禁不住心生嫉妒,她的存在,好似就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命途多舛一般。

    何时,她才能如二姐姐一样……成为那笑得最灿烂的胜利者?

    握着拳头的手紧了紧,安兰馨眼底划过一抹幽深,上了轿辇,朝着盛宴的方向而去……

    盛宴还未开始,御花园中,早已经来了不少的宾客,三三两两的寒暄着,正此时,南诏国的国主从另外一边,带领着南诏国的使臣队伍,朝着这边走来,看到东秦国皇帝正和西陵国的女皇陛下寒暄着,朗声道,“哈哈,女皇陛下,好久不见,越发的美丽了,东秦老哥,倒是要恭喜你了。”

    崇正帝素来都不喜这个南诏国主,当年,两国的战争,南诏国战败,虽然签订了战败条约,但是,这个老匹夫对东秦国打从心里不服,前些时日,崇正帝纵然特意去拜访了西陵国的女皇陛下,倒也没有去见过南诏国主,此番看到他这般笑着的嘴脸,崇正帝心底更是浮出一股厌恶。

    “朕有什么可恭喜的?”崇正帝皮笑肉不笑的道,显然没有给南诏国主丝毫面子。

    南诏国主心里冷哼一声,但依旧是好声好气的开口,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意有所指,“老哥,这天下谁人不知道当今北燕皇上和老哥的关系,饶是北燕皇上都要唤老哥一声舅舅,这等威风,可不是常人能够拥有的啊!况且,有这么一个外甥掌控着北燕国,不就等于老哥亲手掌控着北燕国了吗?”

    南诏国主呵呵的道,看似是在开玩笑,但他的话落入那些北燕官员的耳朵里,各人都是变了脸色,北燕国素来都是四国之中绝对强大的存在,东秦国二十几年前,曾经是他们北燕国的手下败将,听到这个北燕国被东秦皇帝掌控着的说法,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好似硬生生的扎了一根刺。

    而这正是南诏国主想要见到的效果,余光瞥见这些北燕官员的反应,南诏国主心里一阵欢悦,不过,他是一直老狐狸,崇正帝可也不是吃素的,一眼便看穿了这个老匹夫的算计,冷笑一声,“呵呵,老弟啊,话可不能乱说啊,你这不是在挑拨离间么?难不成老弟想挑起北燕和东秦的事端,从中得利不成?”

    话落,南诏国主原本得意笑着的脸色猛地一僵,余光再看那些北燕官员,皆是皱眉看着自己,对上东秦皇帝似笑非笑的脸,南诏国主心里禁不住低咒,这个该死的东秦老儿,还真是他的死对头。

    心中虽然如是想着,但表面上却是恢复了笑容,“老哥真会说笑,老弟我怎会有如此的想法呢?老弟可是对北燕国望而生畏啊,又怎会想着算计北燕国?”

    “是吗?不是这样便好啊!”崇正帝冷笑着挑眉,似乎是不愿再多搭理南诏国主,转身便继续和西陵女皇陛下聊起了天来。

    南诏国主被冷落,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浮出一抹浓浓的不悦,瞥见跟在自己身边,一脸静默的女儿,轻声呵斥道,“还不快些见过各位北燕国的叔叔伯伯们。”

    被他呵斥的女子——舞月身体微怔,似乎没有料到,他会如此失态,见过这些北燕的官员吗?她好歹也是一国公主,又是贵客,无论按什么理来说,也不该由她来见过这些官员。

    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看来,她的父皇还真的是讨好北燕国心切啊。

    连这点儿狼都没了,这可是自己打自己脸的事情啊!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南诏国主怒火攻心,再次催促道。

    舞月咬了咬唇,她倒是不介意让她的父皇自取其辱,但是……感受到某个方向看过来的一束目光,她却是有些不愿意去当这个小丑,尤其是在他的面前,那般卑微可笑。

    可转念一想,他的心里眼里只有安宁,自己是否可笑,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他是不会在意的吧!

    如是想着,舞月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缓步走上前,一一在那些北燕官员面前行礼。

    舞月本就是一个生得美丽的姑娘,此刻的她,内敛之中又举止优雅,可是,让不少官员看着,眼底都露出了喜欢之色,眼前的虽然是一国公主,但他们身为北燕的官员,有好些人都已然有资格将这个小国的公主养在府中了。

    顿时,好几个官员看舞月的眼色,多了几分猥琐的味道。

    舞月讨厌那些眼神,便是没有去看,但听到那些人呵呵的笑声,心里禁不住产生厌恶之意。

    可是,她此刻却也只有强忍着,还真恨不得这里有一个地缝,让她能够钻进去,正在窘迫之间,一只大掌却是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儿,随即劈头盖脸的凌厉怒吼传来,“你这可恶的女人,当真是如此下贱么?你知道你方才像什么?比那卖笑的妓女都不如!”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谢谢姐妹们送的月票,花花,谢谢

    又是一年一度的高考,愿高考的妹纸们,会做的题全做对,不会做的题,全蒙对,吼吼

243章 使美人计,刺激愤怒侮她清白!

    突如其来的怒吼,让在场的人都傻了眼,众人皆是看着那个怒骂出声的男人,神色各异。

    三国使臣当中,却是有人见过这个出生于东秦四大世家的公子,不是苏家公子苏琴又是谁?不过,众人将这个苏家公子放在眼里,倒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出身,而是他和当初宸王苍翟的关系,据传二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关系甚好,这个苏家公子,当年虽然没有在朝为官,但因着和宸王苍翟的关系,东秦国朝中之人,谁也不敢小瞧了他,这些使臣,在好些次国家之间的来往中,也是见识过这个苏琴公子的聪明,而在最近这一年多的时间内,东秦国最年轻的丞相苏琴,却是声名大噪,让人更加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如今,当初的宸王殿下,已然是北燕的新皇帝,凭着苏琴和苍翟的交情,这一次来北燕国的使臣,都不可能不认得眼前这个抓住南诏国小公主手腕儿痛骂的男人。

    但是,却是有些北燕国的官员,素来将在其他几国面前自视甚高,也没有将东秦国的这么个丞相放在眼里,尤其是在看到那娇丽佳人紧咬着唇,面色难堪,好似要哭出来的女子,一颗心顿时软了,立即上前道,“你是谁?敢对南诏国的公主如此无礼,你……”

    那男人生得肥头大耳,一句话还没说完,一个刚硬的拳头便硬生生的打在了他的脸上,足足好几百斤的个头,便就随着这力道,偏开的不仅仅是他的脸,就连他那站在那里,就可以不动如山的身体,也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而那挥出拳头之人,可不就是方才还抓着舞月公主手腕儿的东秦丞相苏琴么?

    这一幕,众人皆是倒抽一口凉气,就连满脸窘迫的舞月,也是怔了怔,没有想到,苏琴竟然将这个人一拳给撂倒在地上,更加没有想到,苏琴竟然在北燕国的皇宫之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公然殴打一个北燕国的官员,他当真是大胆啊。

    “大人……”舞月见那人在地上哀嚎,生怕将事情闹大了,给苏琴带来麻烦,忙上前,想要将他扶起来,可是,手腕儿被一只大掌牢牢的握着,根本就没有办法挣开分毫,那握着她手腕儿的力道,还在不断的加大。

    舞月吃痛,看向苏琴,对上那愤怒的眸子,眉心不由得紧皱,他这是在干什么?他在愤怒什么?在某一个瞬间,她甚至有些期待,期待他愤怒是因为关心她,但是,这种想法,仅仅是在脑中浮现了片刻,便彻底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讽刺与苦涩。

    想到一年多前的那个几个男人醉酒的夜晚,想到那日在城门口亲耳听到的从苏琴的口中说出来的话,以及方才那些,他对她的羞辱,下降?妓女?呵呵,在他的眼里,她永远都是这般卑微低贱,又怎配得起他的关心?

    “怎么?你他妈的心疼了?”苏琴将舞月的模样,心中的怒气更浓,他虽然吊儿郎当,玩世不恭,可是,却从来不曾如此因为愤怒而爆粗口,尤其是对一个女人爆粗口。

    这个可恶的女人,他曾想过,这次北燕国的盛宴,她会不会作为南诏使臣的一员来这里,方才,在见到这一抹跟在南诏皇帝身后的身影,他的心里竟然有些雀跃,可是,该死的,她竟然真的听那劳什子南诏国主的话,如一个妓女一般,对着那些明显就对她心怀不轨的臭男人卖着笑脸,他的心里快要气炸了,她知不知道,她方才那副模样,到底有多么的惹人厌,比起对她的厌恶与愤怒,他更加想将用那种色眯眯的眼神看着她的男人的眼睛给挖出来。

    “公子,请……请放手。”舞月敛眉,别开眼,不去看着苏琴的眼,嘴角勾起一抹苦涩,低声道,“舞月低贱如泥,莫要脏了公子的手。”

    轰的一声,苏琴在那一片刻,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脏了他的手?呵!脏了他的手?!好一个脏了他的手!

    “反正脏也脏了,那就请你亲自替我去洗洗干净!”苏琴咬牙切齿的道,那模样,好似恨不得将眼前这女人给撕碎吞下肚。

    这个可恶的女人,还真是知道怎么才能彻底的激怒他!

    说罢,苏琴丝毫都没有理会舞月的意愿,拖着她的手腕儿,大步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放手……你放手!”舞月的脚步,根本就比不上高大的苏琴,一路上,跌跌撞撞,在说有人的目光中,形容极尽狼狈,甚至好几次险些扑倒在地上在,又被苏琴拖起来,娇嫩的肌肤,一片青紫。

    这一幕,所有人都看得呆了,就连南诏国主都是在片刻之后,苏琴拖着舞月走出了老远,才回过神来,方才记起自己这女儿还有的用途,立即追了上去。

    而崇正帝方才看着苏琴异于往日的反常,浓墨的眉峰紧紧的拧成一条线,许久都无法舒展开来,苏琴今天这是怎么了?以往的他可从来都不会如此粗暴,况且是对一个娇滴滴的女子粗暴。

    饶是北燕皇帝,也看不明白方才的那一出戏,但是,御花园内,在场的人中,却是有人窥见了其中的端倪,韶华郡主虽然是担心舞月受到伤害,可是,她却知道,苏琴的愤怒是怎么回事,也许,方才所发生的事情,对苏琴和舞月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而在另外一边,一个火红衣服的女子,目光幽幽的看着那人影已经消失了的方向,嘴角竟是勾起一抹欣羡,那日在城门口,她也是认出了这个南诏国的小公主。

    一年多前,那一夜偷听,她记得这个看似娇弱的小公主,她不知道她和她所等的那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有一点,她却是看出来了,那个苏琴是在乎她的,不然据她所听说的那个苏丞相,断然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因为一个女人,而如此的动怒,甚至是还到了口不择言的地步。

    看来,这个南诏国的小公主,是要比自己幸运得多,至少,她已经吸引了她心上之人的注意力,而自己呢?从到这御花园开始,她的注意力就一直停留在某一个人的身上,可是,那人却是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

    他的眼里,依旧还是只有安宁吗?心中的苦涩无边的蔓延开来,情之一字,果然伤人啊。

    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目光再次扫过那一抹俊朗挺拔的身影,正此时,她的手便被一只大手,十指交扣的握着,眉心微皱,她不用想也知道,这只手的主人是谁,那个该死的甩也甩不掉的男人!

    “夫君我还不够你看吗?难道你还真想三夫四侍?”妙手公子吃味的道,稍早,他总是用他的方法,企图将她的注意力永远绑在他的身上,可是,这女人,看了那劳什子的南宫将军看了多久了?若是平常的英俊男子,她看倒也罢了,但是,那南宫将军不一样,他有不输于自己的优秀,更有一点,他始终都是这女人心上的人。

    他从东秦国和她相遇开始,就一直追随着她,可到头来,还是没有走进她的心里,这个女人……该说她是专情呢?还是该说她是无情呢?

    上官敏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平日里,他嬉笑怒骂的模样,她忍不住想将鞭子抽在他的身上,可是,此刻,他这等哀怨,却是让她的心里猛地一抽,她不是不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心,他本不是西陵国人,本可以三妻四妾,但他追着她这个女儿国的公主,必须去接受那些和他原本观念背道而驰的东西,这些他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可是……

    上官敏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再次睁眼之时,眼底却是一片平静,挣脱开他的手,径自走到西陵国使臣的队伍中去,不再去看那一抹伟岸的身影。

    为何姐姐们能够在那么多男人之间游刃有余,府上那些夫君侍郎,一个个的都服服贴贴,互敬互爱,可为什么到了她这里,一切就都成了别的模样了呢?

    此时的她,没有发现,方才被她甩开了手的男人眼底浮出的哀伤,而同样的,她也没有发现,那紫衣男子看向南宫天裔,正和南宫天裔的视线相交,二人眼中的神色,皆是那般深不可测。

    另外一边,被苏琴拖着的舞月,到最后却是放弃了求饶与挣扎,任凭苏琴粗暴的拖着她,便是连双膝跪在地上,擦破了皮,她也只是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儿呻吟声。

    安宁和苍翟在宫人的簇拥下一路走过来,正好遇到满脸凌厉的苏琴,苍翟和安宁皆是皱眉,看了看苏琴,再看了一眼被苏琴拉着,踉跄行走,好似每前进一步,都有可能摔倒在地上的女子,片刻诧异之后,安宁立即上去,挡在了苏琴的面前,“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人家姑娘家?”

    苏琴皱眉,这才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子,此时的她,满身狼狈,膝盖处的衣衫上,还沾染了些微的血迹,苏琴身体一怔,好似被雷劈了一下,整个人僵在当场,他方才……做了什么?

    他……想到什么,苏琴猛地松开手,顿时,整个身体失去平衡的舞月,这一下,是彻底的扑倒在地上,这一次,饶是她极力隐忍,依旧忍不住痛呼出声。

    苏琴一怔,神色之间,更是多了些微的慌张,想要上前将她扶起来,安宁不悦的瞪了他一眼,随即先他一步,走到舞月公主的面前,亲自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来,看到她手上被擦出的血迹,安宁心中顿时怒了,“好一个苏琴公子,没想到当了几天的丞相,倒是长本事了!”

    安宁和舞月虽然只有过数面之缘,但是对于这个南诏国小公主的印象,她还是极好的,这丫头,机灵,善良,完全和她那个姐姐舞阳公主不一样,要说南诏国,她还有什么看得顺眼的人,那么就唯独这个舞月小公主了。

    苏琴脸上微僵,瞧见舞月手上新磨破了的伤口,心中微微一抽,面对安宁的指控,他却是连一句辩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面对自己的心疼,他是赫然愣住了,他从来不曾这般失态,可是方才……

    想到方才发生的一切,苏琴的眉心皱得更紧,所有的懊恼在这一刻一股脑儿的冒了出来,“月儿……”

    舞月身体一颤,好久没有听到他唤她这两个字了,可……想到方才苏琴对她的怒喝,舞月努力不让自己心里生出丝毫希望,她知道,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

    正此时,追着二人赶来的南诏国主的声音传来,不多久,人便已经到了他们所在的地方,看到苍翟和安宁,便立即谄媚的道,“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苍翟和安宁皆是皱眉,这南诏国主,方才仅仅是瞥了一眼舞月公主,对于舞月公主此刻的情况,却是连半句话也没有说,反倒是一脸笑容的讨好他们,安宁的心中不禁浮出一丝讽刺,却是没有理会南诏国主,对着一旁的茵茵吩咐道,“快去唤太医,将舞月公主送到昭阳殿,让她好好养伤,今日,便不出席宴会了。”

    安宁此话一出,南诏国主却是怔了怔,这才好好的看了看舞月,原本她今日身着一袭白衫,但此刻,上面沾染上的污泥以及鲜血,却是让这一抹纯白,显得更是狼狈。

    南诏国主皱了皱眉,却不是心疼自己女儿的伤,低声埋怨道,“好好的一个公主,竟把自己弄成乞丐婆的模样,你当真是丢脸不丢脸?”

    安宁的眉心皱得更紧,对南诏国主的厌恶更浓烈了几分。

    舞月的脸上闪过一抹窘迫,要是放在平日,她完全不会将自己父皇的话放在心上,从小到大,这样话,她听得还少吗?可是,此刻在苏琴面前,在安宁面前,却是满心的窘迫,她从来未曾如此刻这般恨她这个无情的父皇。

    “茵茵,快扶着舞月下去。”安宁将舞月脸上的神色看在眼里,柔声道。

    话刚落,茵茵还没有来得及上前,反倒是苏琴再次拉住了舞月的手,这举动,无论是舞月,还是安宁都不由得皱了皱眉,南诏国主更是赫然上前,将苏琴拉着舞月的手给打开,苏琴这一次,力道分外轻柔,这一打,苏琴手中落空,心里也是浮出浓烈的不悦,狠狠的瞪了一眼南诏国主。

    不过,南诏国主却是没有理会苏琴,呵呵的对着安宁和苍翟道,“这点儿伤,不碍事,皇后娘娘,可否借个地方,让舞月换一身衣裳,至于养伤,就不必了,不过是流了点儿血罢了,不碍事。”

    安宁嘴角微抽,不过是流了点儿血罢了?这该是一个父亲此刻该说出的话吗?安宁皱眉,打量了南诏国主一番,从他的眼里,她看到了一些似曾相识的东西,曾经安平侯爷对她,不就是这般的冷漠吗?

    “这……”安宁眸光微敛,看向舞月公主,“这伤可不轻啊!”

    “皇后娘娘,舞月不碍事,今日是恭贺皇上登基的盛宴,舞月错过了,那就真的是损失了。”舞月低着头,柔声开口,她知道父皇的心里在盘算着什么,他是不会允许自己错过等会儿的盛宴的,但是,比起对盛宴的恐惧,更加让她恐惧的是另外一个男人。

    方才,他再次握住她的手的举动,已经让她知道了他的态度,若是自己被送去养伤,那他也会跟着吧,这个时候,尤其是在经过了方才的事情之后,她一点儿也不愿意和他单独相处。

    “对,对,对,皇后娘娘,她真的不碍事。”南诏国主附和道,他之所以带舞月来,就是为了今日的盛宴,可不能让任何事情扰乱了他的计划。

    安宁敛眉,目光转向别处,“既然如此,那本宫也不多说什么了,茵茵,就近找一处宫殿,带舞月公主换身衣裳吧。”

    说着,便微微甩了甩衣袖,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安宁生气了,不管是苍翟苏琴,还是舞月公主,都感受到了安宁的不悦,舞月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自己还真是一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安宁这般关心她,可她却……

    听见有侍女唤她跟上去,舞月根本就不敢去看苏琴一眼,便低垂着头,跟随着那宫女而去……

    两个女子,朝着两个方向离开,剩下苍翟和苏琴站在原地,苏琴的眉心依旧紧皱着,旁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但是,身为好友的苍翟,此刻的脸上却是绽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想到那日在城门口,二人之间的对话,眼底闪烁的光芒越发诡异,看来,那个在他心目中,比宁儿还要好的女子,已然出现了,不过,这苏琴聪明一世,却是在这件事情上犯了糊涂。

    深深的看了苏琴一眼,苍翟迈步朝着安宁所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宴厅里,所有的宾客都已经入了席,主位上,苍翟和安宁比肩而坐,其他的宾客按照身份地位,分列在两侧,宴厅的中央,身材婀娜多姿的舞姬摆动着纤细的腰身,气氛异常的热络。

    宾客欣赏着歌舞,可大殿中的好几人,却是没有心思去看那些舞姬一眼,苏琴紧紧的攥着手中的酒杯,目光落在斜对面的那一抹身影上,思绪怎么也无法放在眼前的宴会上,那个可恶的女人,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此时的她换了一身衣裳,不再如方才的那般狼狈,可是,他却是有想将她身上的衣裳给扒开,亲自看看,她的伤到底严不严重,严不严重?能不严重么?从她微微皱着的眉,以及端酒杯时的别扭举动,他就可以看出到底严不严重了。

    明明可以好好的养伤,她却非要来宴会,这个可恶的女人!还真是可恶至极!

    胸中的怒火燃烧着,交织着其他的情绪,将空了的酒杯满上,仰头一口喝下,该死的女人,进了这个大殿之后,她是一眼都没有看过他,她当真是因为自己方才的粗暴而生气了吗?记得,她不是这般容易生气之人啊,可……

    正思索着,方才在大殿中的舞姬在一曲结束之后,退了下去,南诏国主起身走到大殿中央,朝着苍翟拱手,“皇上新登基,是北燕的盛事,更是四国的盛事,我南诏国特意准备了贺礼,恭贺皇上荣登地位。”

    苍翟挑眉,贺礼?这个南诏国的老匹夫对北燕国的太好,他是看在眼里,不过,他倒是要看看,这南诏国主,特意准备了什么礼物!

    不过,他却是没有开口,只是端起酒杯,浅浅的抿着,苍翟冷淡的态度,却是让南诏国主的脸色僵了僵,周围的其他人,更是以看好戏的神色,看着这个南诏国主的尴尬。

    不过,南诏国主的脸皮,可是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厚许多,便是没人理会,他也扯了扯嘴角,开口道,“小女今年十七,素来仰慕皇上,此次专程前来北燕,只是希望,能够为皇上略尽薄力,还往皇上,看在她一片心思可嘉的份儿上,让小女在皇上身边伺候左右。”

    话落,在场的人一片哗然,皆是神色各异的看着这个南诏国主,片刻呆愣之间,竟是忘记了方才在做的事情,他们听见了什么?

    这……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不就是想将女儿进献给皇上吗?

    崇正帝和西陵国的女皇陛下,皆是不屑的挑眉,这个老匹夫,竟然打起了美人计的主意,将他的女儿送到苍翟的身旁,捞一个妃子当当,也就算是给南诏国找了一个靠山了。

    只是,苍翟又会对他的美人计买账吗?

    想到此,二人皆是看向了坐在主位上这个北燕国的新帝王,只见他依旧闲然的喝着酒,好似没有听见方才这南诏国主所说的话一般。

    而他身旁坐着的安宁,则是依旧扬起一抹温婉威仪的笑意,神色依旧让人捉摸不透。

    在南诏国主开口说出这句话之时,安宁的心里便已经来了兴致,她就说,方才为何这个南诏国主坚持要让舞月公主出席宴会,原来,还有这等盘算啊!

    让他的女儿随伺在苍翟左右?哼,这个南诏国主实质上在打什么主意,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卖女求荣么?呵呵,他打着卖女的念头,可别人买不买,都还是两回事呢!

    只是……安宁看向依旧坐在位置上的舞月公主,眸光微敛,温婉的声音在大殿之内响起,“南诏国主有心了,如今皇上的后宫,尚且空虚,能够有人替本宫分担,也是很好的事,只是,不知道舞月公主是如何想的?又有多倾慕皇上呢?”

    直觉告诉安宁,这个女子,对苍翟是没有倾慕之意的,倒是对苏琴的感情不简单,可想到方才舞月公主也是坚持参加宴会的举动,也无法排除她是一个满腹野心与权力**的女子。

    不过,她倒是真的不愿意看到,这舞月公主是那样的女子。

    舞月公主身体微怔,她一早就猜到父皇的目的,可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舞月公主起身,缓步走到大殿中央,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朝着主位上的苍翟和安宁跪下,“回娘娘的话,舞月……”

    “不,不行!绝对不行!”

    舞月还未说完,一个凌厉压抑的声音便在大殿中响起,打断了舞月的话,所有人都顺着那个声音看过去,目光所及之处的人,不是方才在御花园中,对舞月公主肆意羞辱,又将她突然粗暴的带离的苏琴又是谁?

    他这个时候的脸色,甚至要比方才还要难看得许多,方才似要杀人,此刻倒是像要吃人啊!

    苏琴气冲冲的离开位置,走到大殿中央,却是跪在了舞月的身旁,朝着苍翟和安宁一拜,朗声,用足以让大殿之中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皇上,皇后娘娘,此女纵然是倾慕皇上,但是,怕也是无法伺候在皇上左右了。”

    苏琴此话一出,所有人的兴致都更加是被挑了起来,饶是正喝着酒的苍翟,那俊秀的眉毛也是挑了挑,目光看向大殿上跪着的那两个人,眼底的意味深长更加的浓郁。

    “苏琴丞相,你方才羞辱我南诏公主,朕还没有追究,你现在又要干什么?”南诏国主意识到事情的不寻常,立即出声呵斥道,这个苏琴,他平日里可鲜少得罪他,他怎的一直找茬?

    苏琴却是冷冷一笑,“在下不过是想让皇上和皇后知道真相而已,亦是让南诏国主陛下免于犯错。”

    “呵呵,说来听听,朕倒是想知道,苏琴丞相口中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苍翟放下茶杯,伸手握住安宁的手,整个大掌将她的手包覆着,拿到自己面前,饶有兴致的把玩着。

    苏琴正了正身子,正要开口,衣袖却是被一只手拉住,苏琴皱眉,看到那只手,手上擦伤的痕迹依旧明显,更是激起了他心底的愤怒,连处理都没有来得及,便迫不及待的来这盛宴上,对苍翟自荐枕席了吗?

    哼,他偏偏不会让她如意!

    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拉开了她抓住自己衣袖的手,随即朗声道,“皇上,舞月公主不能伺候皇上,是因为,此女已然非完璧之身。”

    轰的一声,这大殿之内,好似被投上了一个炸弹,彻底的炸了开来,在场的宾客在呆愣片刻之后,回过神来,皆是交头接耳起来。

    堂堂一国公主,还未出嫁,便失了清白,这……这传出来,可又是怎样的笑话?

    况且,这南诏国主又想将此女进献给北燕的新皇帝,如此一来,失了清白的她,如何能进得了皇宫伺候得了皇上?

    而舞月则是身体一晃,脸色一阵苍白,就连双唇,也是泛出惨白之色,他……他竟然……闭上眼,用眼睑盖上满目的伤痛,他竟然这般羞辱她呵!

    早已非完璧?呵呵……她没有办法反驳,只因没有谁比她更知道自己是否清白,甚至直到这清白为谁而失!

    “还是一个公主呐,没有想到竟是这般不检点……”

    “哎,看着很是清纯一个女子,没想到……”

    此起彼伏的讨论声在大殿之中回荡,舞月每听一句,她的心里就好似多扎了一根刺,这是她心爱的那人,给她的痛呵!

    苏琴却是皱了皱眉,看了身旁的女子一眼,她摇摇欲坠的模样,让他心里一紧,伤她,不是他想要的,但是,如果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阻止她,他亦是会毫不犹豫。

    “苏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安宁的脸色沉了下来,没有了看好戏的意味儿,从舞月方才眼底的伤痛来看,她是看出了些微的端倪了。

    舞月不仅仅是对苏琴的感情不简单,她是爱着这苏琴吧!可这苏琴,怎么这样对这个对他用情至深的女子?

    “宁儿,你莫要激动,听他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迟。”苍翟握着安宁的手紧了紧,柔声安抚道,苏琴是他多年的好友,他是什么品行,他还不了解吗?

    虽然吊儿郎当惯了,但是,却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如此诋毁一个女子的清白,看他那急切的样子,呵呵……看来,方才南诏国主将舞月公主进献给他的举动,已经彻底的刺激到他了吧。

    能够刺激醒他,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苏琴,话可不能乱说,你又如何知晓舞月公主已非完璧?”苍翟沉声道,那双深邃的眸中,闪着意味深长的光芒。

    “苏琴没有乱说,舞月公主,早已经是苏琴的女人!还望皇上明察。”苏琴坚定的道,思及某件事情,在说出这句话之时,他的心里却是异常的满足,也在这一刻,有些东西在心里豁然开朗。

    “不,不可能?你这是无中生有的诋毁,朕的女儿……怎么会……”南诏国主怒声叫道,这才更加意识到他所有的盘算,或许就要毁在这个苏琴的手上了。

    苏琴好看的眉毛一挑,目光却是转向了跪在他的身旁,双眼紧闭,脸色惨白的舞月公主身上,一字一句的道,“不可能吗?你若是不信,便亲自问问她!”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谢谢姐妹们送的月票,花花,谢谢~

244章 激怒的代价,当众认亲振奋人心!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一脸惨白的舞月公主身上,在这一刻,几乎是不用问,她的表情,已经给了大家答案,在场几乎是所有的人都相信,苏琴并非是无中生有,他说的话,定是事实。

    不过,南诏国主饶是此刻,死活也不相信,如果,苏琴说的是真的,那么,谁来当他手中的筹码?谁来作为他手中的棋子,进献给苍翟呢?

    如今苍翟是北燕国的皇帝,初登基为帝,后宫正是空虚的时候,这个时候将舞月送到他的身边,一旦受到了宠幸,那么,饶是捞不着一个皇后,一个贵妃的分位还是能够得到的,舞月是他攀上北燕国的一条线,有了北燕国这个强大的国家做后盾,看谁还敢欺负他南诏国,况且,苍翟是那东秦国皇帝老儿的外甥,有他们的这层关系在,他更加是要将自己的女儿送到苍翟的身边,以备不时之需了。

    可是……如今的这一切,全部都毁了,南诏国主一想到自己计划落败,心中的愤怒就如星星之火一般,很快的迅速窜开,瞥见舞月那苍白的脸颊,怒火更是高涨,眼神一凛,猛地高扬起手,朝着舞月打了下去。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几乎是所有人,乃至是距离他们父女二人最近的苏琴都没有想到,南诏国主会在这个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打他的女儿。

    看着舞月脸上的掌印,苏琴心中一阵抽痛,猛地思及方才自己的作为,心中对舞月的怜惜越发的浓烈,狠狠的瞪了一眼制造这个掌印的罪魁祸首南诏国主,几乎是咬牙切齿,“你敢打她!”

    南诏国主却只是冷冷一哼,满脸鄙夷的道,“打她又如何?对于这样败坏我南诏国脸面的人,朕杀了她,她都是死有余辜!”

    舞月身体一晃,嘴角却是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苏琴紧握着拳头,再也忍受不住此刻胸中胀着的愤怒,一拳朝着南诏国主打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巧打在南诏国主的脸上,丝毫也没有收敛的力道,将南诏国主整个人打的退了数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自己的身体。

    苏琴突然的一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就连舞月也是一怔,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担忧,父皇再怎么着也是一个皇帝,而苏琴,饶是再炙手可热,也只是一个臣子,以父皇的性子,苏琴是要吃亏的啊!

    众人的心中也是吃惊着,天啊!这个苏琴,竟然连皇帝都打,他是不要命了吗?

    此刻,饶是崇正帝也不由得皱了皱眉,思索着该如何替苏琴保驾,苏琴可是他最信任的臣子,断然不能让这个南诏国主借着这次机会给怎么样了,崇正帝绞尽脑汁,心中也是暗暗明白了过来,苏琴平日里虽然玩世不恭,但从来都不曾做出如此有违狼的事情,目光落在那舞月公主身上,若有所思,看来,这个舞月小丫头,怕是苏琴的软肋了啊,他可没有忘记,苏琴是为了南诏国主对舞月的态度,才会如此大打出手的。

    在场的人,一部分人为苏琴担心着,另外一部分人似乎怀着看好戏的心态,东秦国的丞相,打了南诏国的国主,这出好戏,无论是怎么想,都觉得有看头。

    果然如众人所料的那般,南诏国主又怎么会甘心被一个东秦国的臣子打,当下便气得跳脚,几乎是顾不得他一国皇帝的风范,指着苏琴,便对着南诏国时辰的方向命令道,“来人,给朕将他砍了!”

    敢打他,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方才这一拳,不只是打在他的脸上,而是打在他南诏皇帝的尊严上啊!他若是这个时候,不好好当着这些人的面,好好教训一顿苏琴,那么,他南诏国国主的面子怕是永远也拾不起来了。

    正好,连带着苏琴坏了他好事的仇,一起给报了。

    南诏国主一声令下,南诏国的使臣皆是赫然起身,苏琴冷哼一声,他可不怕这劳什子的南诏国人,南诏国,除了这个可恶的女人,还有谁被他苏琴放在了眼里?

    目光扫了一眼那些朝他走来的南诏使者,他此刻心中也有无限的怒火想要发泄,这南诏国主想将舞月送给苍翟么?正好,让这些人做他的出气筒!

    不过在此之前,他看了一眼满脸担心的舞月一眼,心中猛然一阵触动,她是在担心谁?担心他吗?若是担心他,她又为何要跟着她那该死的父皇一起,将自己进献给苍翟?

    一想到此,心中的怒意便更浓,但很快的,苏琴甩了甩头,决定抛开脑中的思绪,伸出手,大掌握住舞月的手腕儿,舞月身体一颤,砖头,对上苏琴的眼,他要干什么?

    即便是不知道苏琴要干什么,舞月被他拉着,还是情不自禁的跟着苏琴走,似乎是在潜意识里,她都没有反抗他的念头,即便是经过了方才这一系列的事情!

    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舞月公主被苏琴拉着,走到了主位上的安宁面前,苏琴对上安宁的双眼,坚定的道,“请帮我照顾一下她。”

    安宁原本正因为方才苏琴的作为不悦,但此刻,从苏琴的眼里,安宁却是看到了对他身旁这个女人的珍视,况且,苏琴可是以朋友之礼相托啊,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安宁明白聊什么,朝着舞月招了招手,柔声道,“既然是苏琴相托,安宁自然愿意帮忙了。”

    说罢,便起身,走下主位,来到舞月和苏琴的面前,拉过舞月的手,“他们的事情,他们解决,我们姐妹两到一旁说说话。”

    舞月看着这张风华绝代的容颜,饶是她这个女子,也是在看到她如阳光般灿烂的脸上,心中浮出一抹惊艳,这样的女子,天生就有无限的魅力,能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也难怪苏琴他……

    嘴角苦涩满溢,在思索之间,舞月已经被安宁拉到了她的位置上,为帝后二人准备的位置,本就宽敞豪华,舞月坐在安宁身旁,竟是十分的合适。

    不过,舞月却没有时间去理会其他,看着苏琴重新回到方才的位置,面对着已然站在大殿中央的南诏国的那些使臣们,心中的担忧又取代了一切,无意识间,紧紧的抓住安宁的手,那微微的刺痛,让安宁皱了皱眉,瞥见舞月的神色,安宁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烈了些许,看来,呵呵,还真是一对有情人么?

    想到苏琴方才所说的话,看来,这两个人在他们离开东秦国的这段时间之中,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啊!

    一想到此,安宁心中的好奇顿时越发的炽烈,低声在舞月的耳边道,“不用担心,自己的男人有什么本事,你还会不知道么?如果不知道的话,那也真该多了解了解。”

    安宁花落,舞月的身体明显一僵,脸上赫然通红,扯了扯嘴角,目光避闪着,“皇后娘娘,舞……舞月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舞月和苏丞相……”

    她的男人吗?这几个字让她心中泛羞,但是却是让她十分满足,她也想以这样的身份自居,可是,她有那个资格吗?况且,又是在苏琴喜欢的安宁面前!

    “呵呵,不用担心了,苏琴这人,虽然吊儿郎当惯了,也可恶惯了,但男人的担当他还是有的。”安宁一语双关的道,舞月明显是因为苏琴先前的话而伤了心,她是看得出来,这二人之间,怕是有着什么误会,既然如此,只要将误会给说开了,一切就都好了。

    明明就是两个对对方有情有心的人啊,却偏偏还……呵呵,安宁此时,在怜惜舞月的同时,却是有些不厚道在心里看起苏琴的好戏来,这个苏琴,那般精明的人,却是在情面前,就看不开了,方才这事情,还真怕是被刺激得失去了狼,不过,这失去狼的后果,还是要他自己去承担。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自有人磨啊!

    舞月不太明白安宁意有所指的话,一颗担忧的心,又怎能放得下,也顾不得自己会不会被安宁笑话了去,皱眉道,“皇后娘娘,在大殿之上闹事,这样的盛宴上,怕是不好吧!”

    她是希望苍翟和安宁二人,能够阻止殿上的事情啊。

    可是,安宁却是不想阻止,有好戏可看,安宁自然是乐得自在,况且,她若是阻止了,就有些对不起苏琴了,苏琴摆明了是想教训南诏国的这些人,正好,她也是有着同样的心思。

    这个南诏国主,往苍翟的身旁送女人么?既然他都已经动了这些心思了,她作为苍翟的皇后,自然要给一些回礼了,她本就对这南诏国主没有什么好感,此刻断然也没有什么顾忌。

    “呵呵,看你这般担心,是很爱他吧!”安宁促狭的道,话落,舞月公主的脸更是红透了,当下便低下了头,安宁嘴角扬了扬,眼底幽光闪烁,就知道用这样的方法,能够将舞月公主的注意力转移了去。

    在这里闹事是不妥,但是,她和苍翟不说什么,自然也没什么不妥的了,这便是手中掌握着无上权力的好处了。

    而大殿之上,南诏国主的怒气依旧高涨着,狼被愤怒淹没了的他,此刻哪里又顾得上这是恭贺北燕新皇帝的盛宴,只想着好好教训这个坏了他的好事,让他恨得牙痒痒的苏琴。

    “还不动手!”南诏国主厉声命令。

    命令一出,南诏国的那些使臣,便立即朝着苏琴涌了上去,坐在原位的崇正帝和西陵的女皇陛下对于这个南诏国主的举动,眼底皆是划过一抹冷意与不屑,心中不约而同的冒出了一个念头:这个南诏国主,还真是没脑子,一刺激,便这般不顾场合,等会儿,倒是要看一下他如何来收这个场。

    看着这些朝着他冲来的南诏国使臣,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几乎是片刻,那些南诏国的使臣便已经将苏琴围住,毫不留情的合力围攻,可是,这些人在苏琴的面前,却是不值得一提,苏琴看似文质彬彬,但身手却是极好,那些人几乎没有沾到苏琴的身,便一个个的倒在地上,皆是一片哀嚎。

    苍翟喝着酒,嘴角淡淡的笑着,安宁兴致高涨的挑眉,尤其是在看到南诏国主那胀得一阵青一阵白的脸,心中更是畅快,而身旁的舞月,此刻一颗提着的心却是猛然安了下来。

    “啪啪啪……”崇正帝满意的看着这个结果,瞧见南诏国主此刻的表情,眼里一抹邪恶一闪而过,这个时候,他却是没有忘记要落井下石,心里分外得意,苏琴可是他的臣子,那南诏国主竟然在苏琴的手中如此吃了瘪,他自然是高兴极了。

    这苏琴,还真是好样的,给他长了脸。

    随着崇正帝的这一拍掌,其他的除却南诏国的人,此刻皆是不由自主的鼓起掌来。

    要知道,苏琴仅仅是在片刻之间,便将这些南诏国的使臣给制服了,这等身手,让他们不得不惊艳啊!心中暗叹,这东秦国,连一个文官丞相都有如此的身手,那那些武将呢?

    怕是更加无法敌国了,如今,这东秦国和北燕国的关系斐然,看来,以后这东秦国怕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东秦国了,谁还敢不将他放在眼里吗?

    “你……”南诏国主紧咬着牙,狠狠的指着嘴角挂着讽刺笑意的苏琴,这满堂的掌声,让南诏国主神色更是窘迫愤怒,要说方才,苏琴的那一拳头,打在了他南诏国主的尊严上,那么,此刻的这些掌声,更是将他南诏国主,乃至是南诏国的尊严,放在地上狠狠踩踏啊。

    他方才都咽不下去那口气,此刻,又怎会咽得下这一口气?

    “南诏国主,可还要将苏琴拖下去砍了?”苏琴挑眉,冷声道,满意的看着南诏国主那憋屈愤恨不甘,却是无能为力的脸,敢将舞月送人,这就是他给他的教训,这可是他自找的难堪,经过方才这一出,南诏国怕是在其他三国面前,丢尽了颜面吧。

    南诏国主因为愤怒,脸上狰狞的扭曲着,他自然是恨不得将苏琴碎尸万段,可是……他若是再追究下去,吃亏的怕还是他自己,南诏国的颜面,已经经不起他丢了。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南诏国主在心中不断地默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况且,他一定不会等到十年,等过了今日,他再找机会,好好讨回今日的羞辱也不迟。

    南诏国主不断地他自己平静,他想暂且将将这件事情给混过去,不过,有人可不乐意了。

    这么好的机会,苍翟自然是不会放过的,挑了挑眉,苍翟浑厚有力的声音,在整个大殿之内响起,顿时让那些鼓掌的声音都静了下来,好似他天生就该是王者,一举一动,都透着让人服从的气势。

    “南诏国主,方才你们可是玩得尽兴了?”苍翟摩挲着手中的酒杯,手微微晃动,带动着酒杯中的酒也是划着柔和的弧度,目光落在杯中的,但是,却让南诏国国主感觉到那锐利的视线盯着他一般,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陡然升起。

    苍翟眉毛微挑,顿了顿,继续道,“南诏国主还真是给了朕一份好的贺礼啊!这么一出卖力出演的好戏,朕可好是吃惊,不过……”

    苍翟的话说到此,那锐利的目光却是从杯中的酒水上转移到了南诏国主的身上,“不过”两个字,更好似如一个千斤大鼎,稳稳的压在南诏国主的头顶上,几乎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过?不过什么?

    此刻南诏国主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是犯了多大的一个错误,便是在自己的人被苏琴三两下就撂在地上之时,他所顾忌的也只是南诏国和他自己的颜面,却忘记了,今日在这个地方,谁才是真正主宰一切的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北燕的新皇帝,苍翟啊!

    南诏国主身体一颤,暗自低咒出声,悔意不断地在心里蔓延开来,这个苍翟,明明就是这般年轻,严格说来,还不过是一个晚辈罢了,但是,这等威慑力,竟然比北燕先帝都还要让人震慑,更加不用说,是不是他这个南诏国主可以相比的了。

    “皇上……”南诏国主忐忑的开口,可是,他刚吐出这两个字,便被苍翟那骤然变得凌厉的眸光所打断。

    “南诏国主,你是不是也太不将朕放在眼里,将我北燕放在眼里了?”苍翟沉声道,便是在场的无论是谁一听,都是听出了这其中浓烈的怒意,心中皆是明白,这一次,南诏国主怕是激怒了这个北燕的新皇帝了。

    是啊,在这恭贺新皇帝登基的盛宴上,南诏国主竟然如此不顾场合的让他的人公然大打出手,饶是谁站在苍翟的那个位置上,都怕是会满心的不悦的。

    现在他们心中,禁不住开始猜测,惹怒了这个新皇帝,会是怎样的代价。

    不过,有些熟悉苍翟的人,却是在苍翟那愤怒之中,看出了些微其他的端倪,安宁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暗道,这苍翟邪恶的“毛病”怕是又犯了,不过,安宁倒是十分乐意看苍翟使坏的样子,心中的幸灾乐祸更加的浓烈了几分。

    “皇上,是……是他,是苏琴,他羞辱我南诏国的公主在先!”南诏国主感受到苍翟的愤怒,他饶是身为一国之主,但是,在北燕的帝王面前,他却永远也休想要求平等,实力的悬殊,已然决定了他们的地位。

    现在,他也只能将责任都转嫁到苏琴的身上,让他来承受苍翟的责罪,可是,他却是忘记了苍翟和苏琴的交情。

    苏琴神色没有丝毫波动,而苍翟则是眉毛一挑,朗声道,“如果朕记得不错,方才南诏国主可是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儿,说了一句话,不知道大家可都是否记得?”

    在场的人皆是微微皱眉,不约而同的去回想方才南诏国主所说过的话,而南诏国主却更是忐忑,他说了什么话?思及方才他所说的话,会惹怒这北燕新皇帝的不只是一句半句吧,正在忐忑之间,又听得苍翟但声音再次响起,顿时也点明了他所在意的话,到底是哪一句。

    “南诏国主方才可是说过,‘打她又如何?对于这样败坏我南诏国脸面的人,朕杀了她,她都是死有余辜!’嗯,应该是这句话吧,不知道朕记得是否清楚?”苍翟眉心微皱,作沉思状,他记得是否清楚?别说苍翟记得分毫不差,就算是他记错了,谁还又敢说他记错了?

    经苍翟这一说,众人也都记了起来,南诏国主确实说了这么一句,那口中的“她”可不就是指的是舞月公主么?

    南诏国主脸色一青,没有想到,苍翟所在意的竟然是这一句话,而他,又会拿着这句话,来做什么?

    被提到的舞月公主,方才从苏琴安然无恙的欣喜中回过神来,此刻,注意力又提到了她的身上,不过,此刻,她也是想知道,这个始终深不可测的苍翟,到底意欲为何。

    他是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提及此事的!

    不过,在场的人,都没有谁比安宁更了解苍翟,便是一个眼神交汇,二人都能够意会彼此的意思,更何况,此刻苍翟已然开口,安宁只需要脑袋一转,便明白了他要做什么,既然明白,作为苍翟的妻子,她自然是要夫唱妇随的附和了,“皇上,宁儿也是记得这句话呢,宁儿在想,南诏国主都这般不在意舞月公主的生命,这舞月公主还真是可怜。”

    苍翟大掌覆盖住安宁的手,对宁儿的配合十分的满意,挑眉道,“确实是可怜的,不过,朕倒是有一个想法。”

    “哦?皇上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听听。”安宁柔声开口,一只手被苍翟握住,另外一只手,却是安抚的拍了拍身旁的舞月的手背,似乎是在告诉她,休要多过担心,一切有他们在。

    不知为何,便仅仅是这轻轻的一拍,舞月原本有些紧张不安的心,竟然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这苍翟和安宁的一唱一和,更是激起了在场其他人的兴致。

    苍翟目光一扫众人,在所有人期待的视线当中,朗声道,“既然这样,不如就让朕来做主,替南诏国主将这个女儿给‘赶出’南诏,和南诏国划清界限,毕竟,这么一个丢尽颜面的女儿,对南诏国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啊。”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交头接耳,这北燕新皇帝此番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他的心里也是介意舞月公主清白不在的事实?毕竟,这舞月公主生得不错,本该是南诏国主进献给北燕新皇帝的人啊。本该属于他的东西爆出这样的事情,这个新帝的又怎会不出一口气呢?

    所有人都以为苍翟这番举动,是对舞月公主的打击,可是,在某些明眼人的眼里,却是另外一番光景。

    安宁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的反应,而苏琴则是微微皱眉,他已然料到苍翟的真实意图,也是感激他此番作为,不过,听到对舞月鄙夷的言论,他的心里却是有些不悦,想到自己方才的举动,更是懊悔不已,下意识的看向坐在安宁身旁的女子,却只见那女子低头,敛眉,无人能够看得清她此刻脸上的表情以及她心中的悲喜。

    舞月此刻的悲喜么?她自然是欣喜的,分外的高兴,对苍翟的感激不断的从心里冒出来,他是在替自己摆脱南诏国主,以及这个南诏公主的身份的枷锁啊!

    天知道,她是多么的想逃开这个身份,一年多前,她被父皇送到东秦国,同样是作为东秦国崇正帝的礼物,还好,凭着她的小聪明,逃过了一劫,可没有想到,就在她以为逃脱了的时候,父皇却是派人将她从东秦国给带了回去,严加看守,而之后所面临的命运,则是再一次被当成礼物,送到了北燕国。

    虽然今天过后,怕是很多人都会知道她这个南诏公主的清白已失,父皇不再可能将自己送给任何一个帝王,可是,以她对她父皇的了解,他还是不可能放过她的。

    即便是帝王不会要她,一些垂涎美色的官员,怕不会介意自己这么一个公主替他做妾。

    苍翟这番举动,在她看来,可不是就爱那个她给“赶出”南诏国,如此一来,可是帮了她的大忙,将她从南诏国拯救出来啊!

    她现在倒是期待,这个北燕新皇帝能够将自己说得越不堪越好,只有她越是低贱不堪,父皇才更加有可能放过她。

    果然,南诏国主皱了皱眉,思及舞月如今的价值,他本想着,便是舞月失去了清白,他也要将舞月的价值给利用到最大化,可是,此刻北燕新皇帝如此一开口,他还能怎么着?

    “舞月这贱丫头,朕今日就将他赶出南诏国,从今之后,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就不再是我南诏国的公主,与我南诏国没有丝毫关系。”南诏国主当着所有的人的面儿,朗声用足以让每一个人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心中盘算着,如此一来,虽然没了一个小棋子,但是,能够将这个不知检点的女人和他们南诏彻底的划清界限,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此刻的南诏国主,却没有去留意到,好几个人的眼中,皆是流露出异样的神色,苍翟和安宁满意的一笑,眼底皆是闪着得逞的精光,而苏琴,冷冷的看了南诏国主一眼,心里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

    最开心的莫过于舞月,这无疑是她这么久以来,经历过最开心的事情了,心情一扫方才的阴霾,几乎是要兴奋的吼叫起来。

    不过,一些不明就里的人,却有些对舞月生出同情之意,暗道,这南诏国主,当真是一个无情的主啊,不过,新皇帝苍翟未免也……众人不予置评,只是,在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当中,他们却是对此刻的看法有了彻底的颠覆,才算是恍然大悟。

    就在南诏国主努力的让自己高兴于抛开这么一个绊脚石之时,苍翟朗声道,“南诏国主方才的话,大家可都是听着的,大家可要做个见证啊。”

    苍翟的话刚落,安宁的声音便紧随着响起,“呵呵,皇上,这么多人做见证,该是够了。”

    众人皆是不解安宁话中的意思,疑惑的看着坐在高位上的皇后娘娘,只见她亲昵的拉舞月的手,满脸笑意,温和的声音继续道嗷,“皇上,宁儿也有事情,请皇上同意,也会好让在场的各位替宁儿做个见证。”

    在场的人吃惊,好奇心更浓,苍翟挑眉,“皇后有事,但说无妨。”

    “宁儿第一眼见舞月,就十分的投缘,好似觉得前一世是姐妹一般,所以……所以,宁儿就斗胆请皇上,准许宁儿,收舞月为妹妹,不知道皇上……”

    “不行!”安宁还未说完,苍翟便皱着眉头打断她的话。

    众人几乎是沉浸在方才皇后娘娘的话中,无法回过神来,皇后娘娘她说了什么?她要收舞月为妹妹?这是什么情况,他们听错了吗?

    就在前一秒,南诏国主才将舞公主给弃了啊。

    这“不行”两个字,饶是安宁也不由得皱了皱眉,暗道这个苍翟在搞什么鬼?

    对上苍翟的双眸,正好撞见其中的诡谲,安宁眸光微转,似乎是在猜测着苍翟到底意欲为何,这一次,就算是安宁,也有些猜不透了,不过,苍翟却是没有让安宁疑惑得太久,随即便朗声道:

    “朕也和舞月分外投缘,怎么能让你收来做了妹妹?便是认妹妹,也该是由朕出面,你倒也可以做嫂子!”苍翟呵呵一笑,他可没有忘记,方才他为了刺激南诏国主,引导南诏国主按照他的意愿和舞月华清界限,可是说了好些不中听的话,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而对于舞月,他自然要拿出道歉的诚意来,况且,舞月这丫头,可是让苏琴都为之失去狼的人,他自然要好好重视。

    若有似无的看了苏琴一眼,说不定过不久,她的身份怕是要变了。

    苍翟收回目光,顿了顿,继续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道,“舞月,朕缺了一个妹妹,不知舞月可否赏脸,做朕的御妹?!”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谢谢姐妹们送的月票,花花,打赏,谢谢

245章 跪地求饶,落井下石逼上绝路!

    所有人的视线都再一次集中在舞月的身上,舞月的耳边回荡着北燕新皇帝苍翟的话,竟是顾不得他的尊贵,抬眼对上了他的视线,脑中还在思索着自己方才听到的话,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舞月不由得扯了扯嘴角,这……这怎么可能呢?方才安宁提起的时候,就已经让她吃惊得无以复加了,怎么皇上竟然也……一定是她听错了才对,一定是的。

    和舞月一样,其他人对于苍翟的这句话,也是满脸的诧异,方才,皇后娘娘要认这舞月公主做妹妹,就已经在他们的心里,投上了一记炸弹了,此刻,皇上竟要亲自认御妹,这是平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这等好事,竟然落在了那个刚被南诏国主以那样嫌弃的姿态给划清了关系的舞月身上,此刻,众人在惊诧不已的同时,也都是豁然开朗。

    他们方才还以为,这新皇帝对这舞月的贬低,是存心在报复呢,现在看来,他们是小看了这个北燕新皇帝的气度啊!

    “怎么?舞月可是不愿意当朕的御妹?”苍翟好看的眉毛一挑,脸上浮出一抹笑容,灿烂得让舞月在暗一瞬间竟然晃了神,更是忘记回答苍翟的问话。

    这倒是急煞了其他一干人等,暗道,这舞月到底是怎么回事?莫不是真的不愿意当北燕新皇帝的御妹吧?这等好事,错过了这个村儿,就没有那个店了啊。

    她还愣着干什么?这时候,不管是怎样,如果是换成他们的话,定当是第一时间,点头答应,不仅仅是愿意,而是一千一百个愿意啊。

    可是,舞月依旧处于呆愣之中,一旁的安宁也是在明了苍翟当真实意图之时,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确实啊,皇后的妹妹,地位没人敢小瞧了去,不过,皇上的御妹,那地位,又不仅仅是皇后娘娘的妹妹能够比拟的了。

    “以本宫看,舞月怕是高兴过度,都忘记回答了,舞月,还不快谢皇上隆恩。”安宁在一旁扯了扯呆愣的舞月,促狭的道,对于苍翟认御妹的事情,乐见其成。

    “哈哈……”苍翟高兴的笑出声来,朗声道,“便是不愿意,这也由不得你了,你这御妹,朕是认定了,来人,即刻拟旨意,朕今日便封朕的御妹舞月为郡主,赐号‘月’,从今之后,这世上,便没有南诏国的公主舞月,有的只是我北燕国的月郡主舞月,尽快弄好文牒,入皇室宗庙。”

    苍翟的宣布,让在场的人皆是兴奋了起来,此刻,大家看着这月郡主,可谓是一阵的羡慕,而方才,在听闻此女子已非清白之僧后所激起的鄙夷,竟然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

    一个北燕新帝亲封御妹的身份,足以让其他的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别说她失了清白,哪怕此刻站在哪里的是青楼妓女,在场的好些人怕都会为了和这北燕新帝攀份关系,而对她献尽殷勤。

    舞月回过神来,这才相信,一切都是真实的,她的要求并不高,在苍翟帮助她摆脱南诏国的枷锁的时候,就已经十分的感激了,没有了南诏公主的身份,哪怕是以后沦为普通的村妇,她也已经知足了,可是,这么大的一个惊喜,竟然这一刻,被送到了她的面前。

    “我……我……民女……”舞月竟然语无伦次了起来,努力平息好自己心中的激动,赫然跪在地上,“臣妹谢皇兄隆恩。”

    “好,好。”苍翟满意的道,方才的愧疚算是平复了,不过……想到苏琴,苍翟的眼底,却是划过一抹幽深,对于好友遇见生命中的人,他自然是高兴的,不过,刚刚苏琴在被刺激得失去了狼的情况下,也着实是伤了他这御妹的心,这男人最不该的便是让女人伤心了,这苏琴,虽然是他的好友,但舞月也成了他的御妹,他自然也要让苏琴好好的吃吃苦头,既然伤了她的心,就该由他亲自去抚平,他可是不会帮苏琴的半点儿忙。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恭喜月郡主,贺喜月郡主。”

    一时之间,大殿之中响起众人的恭贺声,不绝于耳,皆是为月郡主能够攀上这么一门亲,而高兴不已。

    不过,此刻大殿之中,有一个人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那人不就是方才和舞月划清了界限的南诏国主吗?

    此刻,在所有人都献上恭贺的时候,他却好似被雷劈了一下,整个人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尤其是在看到舞月站在北燕皇后的面前,那面带微笑,接受所有人祝贺的优雅,更是刺红了他的双眼。

    好啊!北燕皇帝的御妹!

    想到方才自己说出去的话,此刻更是后悔得无以复加,虽然无法送他进宫,当苍翟的妃子,但一个御妹也不差,自古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可御妹,能有多少?

    况且御妹,照样是尊贵务必!

    南诏国主敛眉,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终于,沉吟片刻之后,他敛去了心中所有的情绪,脸上扯出一抹谄媚的笑容,朝着舞月的方向走了几步,“女儿啊,恭喜恭喜,能够成为北燕新皇上的御妹,真是我们南诏国的祖宗积了几辈子的德了。”

    南诏国主这一开口,倒是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他的身上,皆是满腹兴致的挑眉,他们可都是看着这南诏国主如何将这么个香饽饽给推了出去的,想到方才他所说的那一番话,可谓是决绝啊!

    现在,看到这个被他嫌弃的女儿,如今已经成了北燕国的月郡主,他怕是连肠子都要悔青了吧!

    他们倒是想看看,这个南诏国主,此刻究竟要干什么。

    坐在高位上的苍翟和安宁,亦是挑眉,这个南诏国主要干什么?不用想,他们也猜得出来,现在看到舞月的地位水涨船高,便又存着巴结的心思了么?

    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南诏国主,你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难道南诏国主就忘记了什么了吗?你不记得,可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呢!你们说是不是?”安宁呵呵的道,丝毫不会放过刁难这个南诏国主的机会。

    “是啊,方才南诏国主明明就和月郡主划清了关系。”

    “难不成,如今见着郡主的好,想要反悔了不成?”

    “那也真是太丢脸了,一国之主,出口之言,当是一言九鼎,怎能这样朝令夕改?”

    “人要脸,树要皮,哎……这南诏国主还真是没品……”

    一时之间,在场的好些人皆是对南诏国主指指点点,大殿之上,如炸开了锅。

    南诏国主身体微怔,听着众人的交头接耳,他的心底更是缠绕着一股说不出的郁结,后悔的情绪更加的浓烈,不过,这个时候,能够挽回的话,他自然要极力挽回才行,他算是看明白了,现在这个舞月是得罪不得的,若是将她得罪,难免她不会在北燕新皇帝和皇后面前说些什么关于他南诏国的不是,那才是最划不来的啊。

    此刻,他抛开一国之主的颜面,一脸谄媚的对着舞月道,“女儿,父皇方才的话,都是开玩笑的,你还是南诏国的公主,不,朕再封赐你更高的品级。”

    南诏公主,分品设级,舞月在南诏国虽然是公主,但却是一个庶出,素来不受疼爱,是以公主品级也是南诏皇宫中最低的。

    安宁和苍翟等人皆是在一旁看着好戏,舞月嘴角勾起一抹讽刺,淡淡的瞥了那对她示好的南诏国主一眼,冷声道,“开玩笑吗?南诏国主的玩笑还真是好笑,本郡主自认卑微,就不劳南诏国主的封赐了。”

    一声“南诏国主”,而非往日所唤的“父皇”,就已经拉开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舞月早就知道这南诏国主是什么性子,此刻看到他的嘴脸,心中更是嫌恶。

    舞月的疏离,他自然听得出来,南诏国主心中暗自咒骂着舞月,脸上亦满是尴尬一句话猛地脱口而出,“你是翅膀长硬了吗?朕是你的父皇!”

    “哼,好一个父皇啊!大家伙儿说说,这种见利眼开的人,会是一个好父皇吗?”安宁的神色也是骤然严肃了起来,如今,舞月是苍翟的御妹,便也是她的妹妹,还轮不到南诏国主在这里教训。

    一时之间,在场的人又开始了对南诏国主的指指点点。

    南诏国主意识到自己的冲动,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想要再说些什么,便听得舞月的声音传来。

    “我舞月,北燕国月郡主,在此向全天下之人宣布,如方才皇兄所说的那般,从今之后,这个世上便没有南诏国的公主舞月,有的只是北燕的月郡主,本郡主和南诏国已经南诏国的任何人和事,都不再有半点儿瓜葛,南诏国主,你可听明白了?哼,一个小小的南诏国,也盘算着跟本公主攀关系,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舞月的目光落在南诏国主的脸上,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如调色盘一般精彩的变换着,心中畅快至极,这些年在南诏国受到的憋屈,似乎在这个时候,一股脑儿的发泄了出来。

    从自己出生,就不受这南诏国主的待见,长大了,更是被当成棋子利用,他怕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如此的好运吧!

    此刻,她心中有多畅快,对苍翟和安宁的感激便有多浓烈。

    南诏国主身体一晃,脸都胀绿了,这个舞月,这是将方才他对她的羞辱都原封不动的还给他了啊!不仅如此,她还的还击还更狠!

    “啪啪啪……”随着舞月的话落,安宁都禁不住为之鼓掌叫好,呵呵,好一个舞月,记得在东秦国初见之时,她就觉得这丫头有些机灵劲儿,这次来北燕国,倒是转了性子,但现在看来,那份毫不留情的毒舌,也是极讨她的喜欢,当下,安宁便满意的看了一眼舞月,正对上她闪烁着兴奋之色的眸子。

    安宁的鼓掌,无疑等于是在舞月刺了南诏国主一刀的伤口上,撒上了一把盐,更是让南诏国主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不过,他的愿望显然是不可能达成的,不但不能达成,有人也还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他。

    “南诏国主,咱们是不是该来算算我们的账了?”苍翟威严的声音骤然在大殿之中响起,顿时让南诏国主心中一怔,下意识的对上苍翟那似笑非笑的双眸,身体禁不住划过一道寒颤。

    他们的账?他们还有什么账?南诏国主下意识的排斥着去探究,可是,方才才发生了的事情,他便是想忘记,也忘不了啊。

    “南诏国主,你先打了朕的御妹一巴掌,又出言羞辱,再来又让你南诏国的使臣在朕的宴会上,公然大打出手,你说说,这笔账,咱们的这笔账要怎么算?”

    方才让他们打,只是为了借苏琴之手教训南诏国主,可并不代表他事后不追究,现在便是算总账的时候。

    南诏国主还没有从先前的懊悔中走出来,此刻苍翟的话,就如另外一块大石,重重的压在他的身上,当下身体一颤,目光更是不安的闪烁着。

    “皇上……”南诏国主脑中快速的转动着,“我……我不是故意的。”

    苍翟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是,那笑容在他看来,却是比什么都还要让他感到恐惧,他曾听闻过这个苍翟的一些手腕儿,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心慈手犬人,现在,他抓住了自己的这点把柄,怕是要彻底的揪住不放了。

    他该怎么办?他方才真的是太大意了,现在想来,他是被苍翟他们耍得团团转啊,心中的愤恨不断的冒出来,眼底厉光流转,可是,在此刻,他却是丝毫不敢表现出来。

    “不是故意的么?”苍翟好看的眉峰微挑,转身看向苏琴,“苏琴,你倒是说说,方才那些围攻你的人,可有手下留情?”

    苏琴原本的注意力都在舞月的身上,方才她向众人宣布和南诏国以及南诏国的任何人和事划清界限时,那份姿态,耀眼得让他移不开眼,此刻听到苍翟的话,苏琴立即收回神思,淡淡的瞥了南诏国主一眼,嘴角微扬,“招招狠厉,处处杀机,不过,却是技不如人!”

    几个字的点评,不仅仅是道出了南诏使臣的无能,还证明了南诏国主所谓的“不是故意”没有半分说服力。

    南诏国主的脸色更加的沉了下去,正想着办法替自己开脱,却是听得苍翟更加凌厉的声音在头顶传来。

    “来人!将南诏国主以及所有与南诏国有关的人都给朕立刻赶出去,从今之后,朕不想看到任何和南诏国有关的东西,颁旨下去,以后,南诏国在我北燕的商队,都视为拒绝来往户。”苍翟利眼微眯着,一字一句,便决定了南诏国主以及南诏国的命运。

    南诏国主脑袋轰的一声,脸色顿时煞白,苍翟他说什么?南诏在北燕的商队,都被视为拒绝来往户?这……这对南诏国该是怎样的打击啊!

    砰地一声,南诏国主赫然跪倒在地上,“皇上,求你开恩,求你收回成命。”

    他几乎无法想象这会给南诏国带来怎样的冲击,四国之间,皆是有生意往来,尤其是南诏国两年前在战场上败给了东秦国之后,南诏国对外的经济对他们国家更加的重要,若是真的被北燕国实行了经济孤立,也许不出几十年,这四国之中,或许便不再有南诏国的存在。

    此刻,他不惜抛开一国之主的尊严,跪地求饶,可是,苍翟的决定,又怎是他能够左右的?

    “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南诏国主吗?怎么跪在了地上?好歹也是一个国家之主,有什么大事,竟要让一国之主下跪?”

    正此时,大殿门口一个老态的声音传来,顿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去,众人看向那声音的来源,只见得一袭华贵的老妇人,在身旁贴身侍女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朝着大殿之内走进。

    这老妇人,只要是北燕国的大臣,乃至是其他三国之主,断然是不可能认错的,那不是北燕国曾经的皇太后吗?不,此刻新帝登基,曾经的皇太后,如今该是太皇太后了。

    听闻太皇太后在先帝驾崩之时,便加重了病情,人更是一直在她的房间里,足不出户,甚至连上次新帝登基的时候,她都没有出现,几乎所有人都在猜测,太皇太后是不是就此淡出人们的视线,可是,没有料到,在其他三国使臣道贺的盛宴上,这太皇太后竟然又出现了。

    看她的精神,似乎仍旧矍铄,没有半分病态的模样,难不成太皇太后的病已经好了?

    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这个太皇太后入了大殿,安宁看着这张老态的脸,不由得微微蹙眉,暗自腹诽道:今日还真是一个好日子,这老妇人也来凑这个热闹了么?

    安兰馨承受着所有人的视线,方才,进来之前,她可是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最后在怜儿的催促之下,才鼓足勇气走了进来,迟早都会走这一步的,安兰馨不止一次的告诉她自己,她要为她所向往的东西努力,而她必须经历这一切的试炼。

    自从伪装成皇太后的样子之后,她就鲜少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她知道自己外形在怜儿的那双巧手之下,已经难分真假,而她的举止,也是在这段时间怜儿的调教之下,学得惟妙惟肖,就连声音……

    安兰馨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平日里,她和怜儿在房间内,就是靠着怜儿一人分饰两角的那一口宛如皇太后亲自开口的声音与语调,让寝宫中的那些人相信,她这个“太皇太后”依旧在房间内病着,毫无差错。

    安兰馨倒是佩服怜儿的能耐,更是想知道,怜儿背后那主人到底是存着什么样的心思,竟然花如此的力气,大费周章的来伪装着这一切,而她只负责在怜儿用腹语说出太皇太后声音的时候,张张嘴,不过,她却是为了小心谨慎,尽量不会让她的唇表现得太明显,让人察觉到丝毫的不对劲儿。

    走到大殿中央,安兰馨朝着坐在主位上的苍翟看去,但仅仅是片刻,她便移开了视线,苍翟的精明,一直都是她所害怕的,她可不能冒任何的险,让他有机会发现端倪。

    安兰馨转过身子,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手中的绣帕微抬,放在唇边,轻咳了声,在外人看来,她是掩着咳嗽声,但实际上却是不然,咳嗽之中,她却是没有将绣帕拿开,感受到扶着她的怜儿不着痕迹的捏了一下她的手臂,便立即张合着嘴,随即,属于太皇太后的威仪声音便在大殿之内响起,“今日,大家都为了恭贺新皇上登基而聚在一起,哀家自然不能缺席了,不过,哀家看了一圈儿,都没有找到哀家的位置,看来,哀家还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啊!”

    听着像是自嘲,但是,言语之中透出来的责备之意,却是任何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北燕国的群臣们,对于太皇太后的强势,都是有几分了解,这盛宴上,倒真是没有多余的位置,这会不会成为新皇帝和太皇太后之间的矛盾点啊?

    众人皆是猜测着,安宁淡淡的瞥了那太皇太后一眼,她可是比其他的人看的明白,这太皇太后摆明了是来给下马威的,这个老妇人,在皇宫之中消停了这么段时间,又坐不住了吗?

    “可不是吗?皇上,您怎么没跟臣妾说,太皇太后要来呢?既然太皇太后是为了恭贺而来,那么,咱们可真的不能怠慢了她老人家,来人,赐座!”安宁意有所指的道,精明的人都是听出了这其中所暗含的意思。

    “赐座”二字,可不就是明显的告诉大家,这太皇太后不仅仅是客,地位也并不是那般高贵,至少是被安宁这个皇后娘娘压在下面的。

    听明白了的人,皆是倒抽一口凉气,皇后娘娘竟然说出了这个“赐”字,太皇太后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安兰馨心中一怔,眉心下意识的皱在了一起,看了一眼坐在高位上,贵气逼人,风华绝代的女子,心底的嫉妒一股脑儿的冒了出来,二姐姐……她又一次见到了二姐姐,依然和眼前每一次见到她一样,每次她都能让她惊艳,可这惊艳造就的不是羡慕与喜欢,而是嫉妒与不甘。

    她们都是姐妹,身上流着一样的血,可为什么,自己在她的面前,每一次都好似一个小丑一般,安宁的高贵,更是突显了自己的狼狈。

    就如此刻一样,二姐姐名正言顺的当着她的皇后,让所有敬仰,而自己,站在她的面前,却只能顶着一张别人的脸,还是一个老妇人的脸,心中浮出一丝苦涩,这样的反差,还真是该死的让人讨厌。

    而安宁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让她尴尬再尴尬。

    赐座?安兰馨敛下眉眼,这个时候,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来应对了,她今日前来,就是想要立立威,让世人都知道,这个北燕国,还有她这么一个太皇太后在,谁也休想小觑了她,可是,经安宁这么一折腾,她若是沉默不语,便就等于是承认了被安宁踩在脚下,那么,今日的目的,就达不到了,想了想,安兰馨瞥了身旁的怜儿一眼,似乎是在探寻她是否知道该如何应对。

    正此时,听了安宁的吩咐,特意下去加椅子的宫人已经搬着椅子到了大殿,正好放在安宁位置之下的地方,众人都看着眼前的局面,似乎是在猜测着太皇太后会否坐上去。

    安宁亦是挑眉看着大殿之上的老妇人,嘴角似笑非笑。

    “娘娘,奴婢扶着您过去……”扶着安兰馨的怜儿,用她自己的声音开口道。

    安兰馨皱了皱眉,没有想到怜儿竟然……她不是说了,她的主子要自己在这次宴会之上好好表现吗?这一坐上去,可就等于是出师不利,失了颜面啊。

    安兰馨还未反应过来,人便已经被怜儿扶着,坐上了那张椅子。

    顿时,众人的神色皆是变了变,看来,太皇太后还是不如当今的皇后娘娘啊。

    不过,安宁却是皱了皱眉,不是因为这太皇太后坐在了椅子上,而是因为……安宁看着这主仆二人,太皇太后素来都是一个强势的主,为何,她竟然有一种奇怪的错觉,好似,那怜儿才是主子一样,又像是这太皇太后被挟持着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感觉?

    安宁不由得多看了太皇太后一眼,似乎是想要探寻出些微的端倪。

    怜儿之所以让安兰馨坐在了椅子上,并不是认输,她听闻过这新帝的皇后是何等的精明,如果和她僵持下去,最终吃亏的难免会是他们自己。

    她们想让世人知道这北燕皇宫还有一个太皇太后的存在,也还有其他的机会,不是吗?

    那南诏国主见到太皇太后,心中猛然生出了一丝希望,忙跪行到安兰馨的面前,满脸希冀的道,“太皇太后,朕不是故意让皇上不悦的,求太皇太后请皇上收回成命,不要绝了南诏国的经济路子,这……这……”

    安兰馨皱眉,方才在外面,她也是听到了一些经过,双唇开合,而身旁怜儿也配合的响起了腹语,“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今日又是大喜之日,何必闹出这样的不快,哀家今日便做主了,这事情就这么算了,便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南诏国主,你且回位置坐着,莫要饶了宴会的进程。”

    南诏国主没有料到太皇太后竟然这般好说话,反应过来的他,立即大喜,面上浮出一抹笑容,丝毫没有留意到此刻苍翟的脸色却是更加阴沉了几分,只顾着忙不迭的对着太皇太后磕头,“谢太皇太后恩典,谢皇上恩典!”

    不过,在场的其他人却是感受到了些微不寻常的气氛,看向苍翟,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暗自替那南诏国主捏了一把汗,这个南诏国主,怕又是撞到了枪口上了吧。

    果然,众人的担忧才浮现出来,他们目光所及之处,北燕新皇帝的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意。

    “谢皇上恩典,好一个谢皇上恩典?你哪只耳朵听到了朕给了你恩典了?”苍翟嘴角虽然是笑着的,但声音却好似从冰窖里传出来,声音所及之处,让人心里禁不住生出阵阵寒意。

    南诏国主身体猛然一怔,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即顾不得给太皇太后磕头,转向苍翟,“皇上……”

    “难道,都将朕的话当成耳边风了不成?朕才是北燕国的皇帝,只要朕在,由不得闲杂人等来做主!”苍翟冷哼一声,对太皇太后,苍翟本身就因为娘亲的关系,而满心的怨恨,这个女人这几个月躲在寝宫之中,倒也安分,而自己也有太多其他的事情要处理,倒是将她的事情给耽搁了,今日,她竟然主动送上门来,还要拿着鸡毛当令箭,当真以为这北燕国,还有她这个老太婆说话的份儿么?

    哼!她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

    话一出,不仅仅是南诏国主脸色煞白,就算是安兰馨的神色也是变了变,闲杂人等?他口中所谓的闲杂人等,指的就是她吗?

    心中浮出一丝不悦,安兰馨郁结之气更浓,她虽然是安兰馨,带在外人看来,却是北燕国的太皇太后,他竟然在这样的场合,如此不给她面子,当真是可恶至极。

    “呵呵,朕今日便也做一个决定,从今之后,断绝所有和南诏国的经济往来。”在片刻沉默之际,崇正帝赫然开口,说出口的话,又是让南诏国雪上加霜。

    南诏国主一惊,狠狠的瞪着崇正帝,几乎已经咬牙切齿,这该死的老匹夫,他这分明就是落井下石啊!

    不过,此刻落井下石的人不仅仅只有崇正帝,还有西陵国的女皇陛下,“本皇也在此做一个决定,断绝和南诏国的商业来往,即刻便传旨回国,立即施行。”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南诏国主身体一晃,整个人顿时如坠深渊,这……这可如何是好?不是将他逼上了绝路了吗?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谢谢姐妹们送的月票,端午节快乐~

246章 当众求婚被拒,幕后黑手出现!

    “你们……你们怎能如此见风使舵?”南诏国主赫然起身,悲愤的指着崇正帝和西陵女皇陛下,厉声指责,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崇正帝和西陵女皇皆是一脸笑意,那神色就好似在说:见风使舵么?他们可是一直都对这南诏国皇帝不待见,这算什么见风使舵?最多不过一个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罢了!

    安兰馨的脸色,却更是沉了下去,这崇正帝和西陵女皇陛下对苍翟的迎合,就等于是对她不放在眼里,那么她的目的……安兰馨皱着眉头,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怜儿,却见她的表情,也是有些难看,随即便见她俯身下来,替自己添了一些茶,动作之间,碰到她的手臂,安兰馨一惊,这是她们的信号,正了正色,安兰馨便做好了配合的准备。

    大殿之中再次响起了“太皇太后”的声音,“二位,何必赶尽杀绝?今日,就当卖哀家一个面子,北燕国有好些奇珍异宝,等宴会结束之后,二位便随哀家一起,去挑选一些自己喜欢的,权当是哀家的一片心意了。”

    此番举动,无疑就是在贿赂崇正帝和西陵女皇,在场的这么多人都看着,只要这二人卖自己一个面子,那么,他们也不会不将她这个太皇太后放在眼里。

    此话一出,西陵女皇的眼睛亮了亮,她和崇正帝不一样,她想和苍翟交好不错,但对于北燕太皇太后提出来的这个诱惑,却还是有些动心的,毕竟,北燕国这种泱泱大国,它所拥有的珍奇异宝,那就当真是珍奇异宝了,按照这太皇太后的承诺,只要是自己看上的,就能够拿走的话,那当真是一件好事。

    西陵女皇虽然有些动摇,不过,她却还是不会冒险得罪苍翟,这北燕新皇帝和太皇太后的微妙关系,她又怎会看不出来?如今南诏国撞到北燕国的枪口上,以后怕是难以在四国大陆立足了,而以东秦国和北燕国如今的这层关系,她是断然得罪不得这其中任何一个的,沉吟片刻,西陵女皇呵呵的笑道,“多谢太皇太后的美意了,不过,本皇方才的决定,和赶尽杀绝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出于对我国利益的考虑,还请太皇太后见谅。”

    安兰馨眼神一凛,就连怜儿的心中亦是泛出浓浓的不悦,不过,在一旁看着好戏的安宁等人,嘴角却是扬起一抹满意的笑,心中暗道这个太皇太后,还真是不死心,三番两次的自己给自己打耳光,还真是便宜了他们这群看好戏的人啊。

    目光扫过那“太皇太后”,安宁的眼中依旧若有所思。

    “哈哈……女皇陛下,可还记得你输给朕的那块玉佩……”崇正帝笑道,意有所指,话还没说完,那,西陵女皇陛下的神色便紧张了起来。

    “那玉佩怎么了?”西陵女皇陛下急切的道,那玉佩可千万要完好无损啊,那可是她西陵国最重要的宝贝,当年要不是自己心存贪念,又小瞧了那个“二公子”,也不至于将那玉佩输给崇正帝,“当初你可是答应过本皇,要好好保管它的,等到下一个四国祭,再由本皇将它赢回来。”

    崇正帝挑眉,脸上的笑容更是浓郁,“朕是答应过你,不过,朕倒是觉得用不着等下一个四国祭了,朕这次回国之后,便派人亲自将那玉佩给女皇陛下送去,女皇陛下意下如何?”

    饶是西陵女皇再是女王的存在,在骤然从剧烈的担心到狂喜之时,也是片刻愣了神,“你……你是说……现在就将那玉佩还给我?”

    “不是还,是送!”崇正帝纠正道,一个字不同,这里面的学问可就大了,他是在告诉西陵女皇,是自己施恩于她。

    “呵呵……送,那小妹在此谢过老哥了。”西陵女皇呵呵的笑道,一声‘老哥’更是拉近了二人的关系,她自然是明白崇正帝的意思的,但她也同样清楚,崇正帝将那玉佩送给她,定和自己方才对北燕太皇太后的拒绝有关啊。

    她此刻对方才的决定,更是庆幸了起来,太皇太后的珍奇异宝即便是再贵重,都及不上那块玉佩的意义,她今日,可是大赚了啊!

    这方西陵女皇高兴,那方南诏国主却更是气愤,想到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南诏国主好似快要气炸了,所有的颜面,几乎都在今天全数扫地,他不甘心,在这个大殿之上,唯一让他抱有希望的是太皇太后,可是,太皇太后显然也帮不到他任何的忙啊!

    “好,很好……你们,你们要置我南诏国于死地吗?”南诏国主失态的咆哮着,整个人近乎疯狂,目光狠狠的从几人脸上一一掠过,崇正帝,西陵女皇,苏琴,舞月,安宁,最后落在苍翟的身上,暗自紧咬着牙,他现在能做什么?浑身的无力感,甚至比当年败给东秦国时,还要强烈。

    苍翟迎视着他的目光,眼底浓浓的不屑丝毫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来,这南诏国主算什么?在他的眼里,他什么都不是!

    “来人,还不快将这只狗给丢出去,皇上方才已经下令,将之赶出北燕国,这样的人,站在我北燕的土地上,倒是脏了这个位置了。”

    男人浑厚的声音掷地有声,温和之中透着严厉,众人看向那开口之人,眼里皆是划过一抹诧异,那人竟是先帝同父异母的兄弟,善亲王!

    此时的他,满脸嫌恶,在世人的眼中,这个善亲王总是温和的,十分的低调,便是出席重要的宴席,他也只是默默的坐着,鲜少会开口说些什么,要不是他那显赫的身份在,众人怕是会将这个人给彻底的忽视了。

    今日,这个鲜少开口的人都鄙夷这南诏国主脏了脚下的地了,他对南诏国主,怕真是嫌恶至极吧。

    南诏国主脸色更是胀得发青,目光扫过开口之人,暗自将他的模样给记了下来。

    善亲王似乎意识到什么,立即起身,单膝跪在苍翟面前,抱拳道,“皇上,臣越俎代庖了,请皇上降罪。”

    苍翟锐利的眸光闪了闪,降罪?何罪可降?何况这善亲王素来安分。

    “善亲王请起,来人,将南诏国的人都给朕拖出去!”苍翟沉声吩咐道,话一落,顿时引得南诏国主嚎叫得更是厉害,完全失了一国之主的风范。

    侍卫一哄而上,片刻之间,便将方才被苏琴打倒在地的南诏使臣,以及南诏国主全数架了起来,拖着出了大殿,过了好一会儿,大殿之中才重归宁静。

    方才所发生的一切,犹在脑海中回荡,在场的许多人,依旧是幸灾乐祸,看来,这南诏国怕真的是“命不久矣”了。

    不过,有一人却是敛着眉,喝着酒,一如既往的温和儒雅,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回到了自己位置上的善亲王。

    没有人注意到,那眼睑遮盖之下,一道异样的光芒一闪而过。

    而另外一人,他的心里却是在盘算着其他的东西,片刻,眼底泛出一丝坚定,苏琴猛地跪地,“北燕皇上,恳请皇上将御妹赐给苏琴为妻。”

    轰的一声,当场再次炸开了锅,方才他们可都是亲眼看着这个东秦国的苏琴丞相,是怎么对待月郡主的,女子的清白是何等的重要,他却当众宣布她已非完璧之身,这也正是导致南诏国主和她撇清关系的直接原因啊。

    不过这苏琴也看似极力的护卫着月郡主,这个苏琴的举动,着实是让人捉摸不透。

    大殿之中一片诡异的安静,众人的视线在苏琴,苍翟的身上游移,皆是暗自猜测着,北燕新皇帝又会否同意这门婚事?

    别人不了解苏琴方才的举动,但苍翟和安宁又怎会不了解,这苏琴,根本就是喜欢着人家舞月的,可那脾气未免也……想到苏琴方才对舞月所做的事情,给她所带来的伤害,安宁便立即给苍翟使了个眼色,那眼神就好似在说:你敢同意试试!

    接收到安宁的警告,苍翟颇有兴致的挑眉,宁儿在想什么,他是明白的,正好,自己所想的正和宁儿所想的一致,他可不会因为苏琴是自己的好友,而这般轻易的让他抱得美人归。

    大殿之中的沉默持续着,苏琴原本嘴角扬起的笑意,随着时间的流逝,也跟着渐渐的消失,做出这个决定之后,他的心情豁然开朗,他知道,自己要舞月,这辈子,都要将她绑在身边,无论她的心里是怎样想的,他一旦坚定了的事情,便不会容许出现任何差错。

    而对于自己向苍翟请旨赐婚的事情,他的心里是信心十足的,苍翟是自己的好友,凭着他们二人之间的交情,这些事情,苍翟能不同意吗?

    所以,他只需要等着苍翟赐婚,然后名正言顺的拥有舞月,只要一想到“拥有她”这三个字,他的心里就热血沸腾了起来,恨不得马上就是二人的成亲之日。

    可是,随着苍翟的沉默,苏琴原本的自信却在一点一点的崩塌,苏琴抬眼看向苍翟,“皇上……”似乎是在提醒着他,快些赐婚。

    苍翟嘴角一扬,那深邃的眸中闪烁着诡谲的光芒,朗声道,“苏琴啊,你我虽然有些交情,可是,这件事情,朕还是无能为力啊,朕刚得了这个御妹,可是喜欢得不得了,若真是将她赐婚给你,让她远嫁东秦,那日后朕和舞月见面的机会可就少了啊,况且,朕的御妹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如今已非清白的身子,哪有配得上你这堂堂的东秦丞相?”

    “皇上!”苏琴瞪大着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苍翟,似乎无法相信方才他听到的话,这个苍翟,说了什么?他说这么些话,他只听明白了一个主旨,那便是不同意赐婚!

    该死的,他不仅不同意赐婚,还在故意刁难自己啊!

    “朕这是为了你的名声好!”苍翟皱眉,人畜无害的道。

    苏琴紧咬着牙,狠狠的瞪了苍翟一眼,该死的为了他的名声好!

    “她本就是我的女人!她的清白是给了我的!”苏琴此时也顾不得正字酌句了,直接以朋友的身份抗议道。

    苍翟挑眉,不予置评,不过,安宁倒是淡淡的开口,“呵呵,苏丞相,看来你请旨娶舞月,是为了负责么?如果是的话,这倒不必了,如今舞月的身份,还愁找不到好夫婿么?呀……”

    安宁骤然惊呼道,微微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苏琴,眼神奇怪的变换着,就在所有人猜着安宁惊呼的原因只是,苏琴只觉得随着安宁打量他的视线,他竟然感到一阵寒意划过他的身体,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浓烈了几分,直觉告诉他,安宁比苍翟,还要难以应付。

    果然,安宁接下来的话还真的是没有让他失望的激起了他满心的愤怒。

    “难不成苏丞相看中了咱们舞月如今的身份,才决定娶的?”安宁语不惊人死不休,看到苏琴那好似要杀人的模样,眼中的笑意更浓,他喜欢舞月又怎样?这样以爱之名的伤害,她安宁可是看不惯的,若眼前的人不是苏琴,她定还会有更加非常的手段爱对付他。

    “我不是!”苏琴杀人的心都有了,第一次发现,安宁的毒舌,竟然让他恨得牙痒痒,自己可没有得罪她啊!

    苏琴不笨,他知道,自己无论是面对安宁还是面对苍翟,他都不可能占到便宜,而这安宁和苍翟二人,明显就是站在一个阵线上的,他如果想要争取到苍翟的赐婚,就必须将最重要的人拉到自己的战线上来。

    而那人……苏琴看向舞月,此时的舞月低垂着头,坐在安宁的身旁,好似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跟她无关一般,事实上呢?她的心里却是沸腾得厉害,赐婚?苏琴竟然请皇兄赐婚?听到这两个字的那一刻,她就好似瞬间石化了。

    她听错了吗?还是苏琴说错了?

    之后,她听到皇兄和皇嫂对苏琴的刁难,也是感受得到苏琴为他自己反驳的言语中所蕴含的的怒意,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易怒的人,可在自己面前,他却有太多的愤怒。

    她知道,苏琴不是会为了身份而娶某个女子的人,那么,他要娶自己,是为了负责么?如果负责的话,那么……是不是显得太晚了?

    对于苏琴的意图,她也看不清了,不,对于苏琴,她是从来都没有捉摸透过啊!

    “月儿,嫁给我!”

    舞月沉浸在她的思绪中时,苏琴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赫然将她的神思拉了回来,舞月一抬眼,对上那双深情的眸子,那眼眸中的温柔,似乎要将她溺毙。

    嫁给他?嫁给他?舞月的心里不住的点头,她想嫁给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希望能够做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不然,半年前,她也不会将自己的清白身子给了他,可是……她此刻的身体却是僵硬的,不知为何,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舞月脱口而出,“不……”

    如何吐出这个字,就连舞月自己也是不明白,而她的这一个字,对苏琴来说,却是如一记重锤,狠狠的敲在他的身上。

    不仅仅是苏琴,在场的所有人都因为这个字而诧异着,不?月郡主竟当众拒绝了东秦丞相的求亲?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那被拒绝了的可怜人,只见他脸色惨白,由白变红,再变得铁青,煞是精彩,那双眼里盛满了不可思议。

    苏琴感觉自己好似被打了一个耳光,利眼微眯着,紧锁着那一抹面容沉静的容颜,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喉咙里吐出来的声音,好似被车子碾过一般,“月儿……你……”

    安宁在舞月以一个“不”字回应苏琴之时,就已经满意的在心中为舞月鼓掌了,这个苏琴,当真是还如此好好收拾一下的,这才能替舞月出一恶气啊!

    此刻,看到苏琴的反应,甚至比方才的更是兴奋,苏琴愤怒么?不可思议吗?这便是伤了女人的心的代价!

    “苏琴,你这是干什么?恐吓我们家舞月不成?”安宁唯恐天下不乱的开口道,那眼底闪烁着的笑意,异常的灿烂。

    苏琴狠狠的瞪了安宁一眼,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不过,此刻他当务之急却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再柔声对着舞月道,“月儿,你再好好想想,这样……你先别忙着回复我,等你想好了再说也不迟。”

    舞月皱眉,安宁和苍翟则是赞许的看了苏琴一眼,果然不愧是身为丞相的人,知道这里以退为进,想好了再说也不迟,他是在替他自己争取更转机啊。

    果然,苏琴紧接着便对着苍翟和安宁道,“皇上,皇后娘娘,请借月郡主给苏琴一会儿,我们有话要谈。”

    有了先前苍翟和安宁故意阻碍他的经历,这一次,苏琴聪明的没有让他们二人有开口的机会,敏捷的身形一闪,高大的身躯下一瞬便到了舞月的身旁,拉过舞月的手,当着所有人的面儿,一把打横将舞月抱起,引得舞月一声惊呼,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当口,人已经抱着怀中的佳人,走出了大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众人回过神来,皆是倒抽一口凉气,这……这……这苏琴丞相未免也太……强悍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公然掳走月郡主……这又会不会触怒皇上和皇后娘娘?

    大家看向坐在主位上的一男一女,他们却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脸上带着笑意,端起桌上的酒杯,轻轻相碰,又仰头喝下。

    聪明的人都是看明白了,看来,皇上和皇后娘娘是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啊!不过,方才为何又那般阻止……他们想不明白,只能摇头,这帝后二人的心思,又怎是他们这些常人能够捉摸得透的?

    安宁和苍翟自然乐见其成,苏琴想娶舞月,自然是抚平了她心中的伤,才能抱得美人归了,不过,舞月多久会原谅他,那就是舞月自己决定的事情了。

    宴会继续,好似方才那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依旧热闹盛大,每一个人的脸上皆是带着笑意。

    除却安兰馨,她今日出现在宴会上的目的,别说没有达到,反倒是让人更加忽视她的存在,好不容易等到宴会结束之后,所有的人都散去,安兰馨回到太皇太后寝宫之后,还没有开始发泄心中的怒气,怜儿便率先开口呵斥道,“真不知道主子怎么看上了你这么颗棋子,让你在众人面前耍耍威风,这样简单地的事情,你都做不来,还能指望你做什么?”

    安兰馨脸色一沉,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双唇开合,无声的道,“开口说话的都是你怜儿,怎的又怪起哀家的不是了?”

    怜儿眸子一凛,狠狠的瞪了安兰馨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娘娘,莫要忘小殿下……”

    怜儿话说到此,安兰馨身体一怔,心中便是有再多对怜儿的不满,都在那一瞬间,全数压了下去,她的儿子在他们的手中,她便只有隐忍,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安兰馨敛下眉眼,却是不再说话。

    而怜儿对于安兰馨的反应,自然是十分满意的,想到今日的事情,主子定会不满意,有安兰馨来做她这个承担责任的人,怜儿也是乐得自在。

    怜儿想到什么,敛眉,没有支会安兰馨一声,便出了房间,朝着某个地方走去……

    冷宫之中,自从先帝驾崩之后,冷宫中的所有妃子都给先帝陪了葬,现在的冷宫根本就没有住一人,更是显得冷清至极,平日里甚至连大扫的宫人都不会靠近这边,好似这里沾染了多少的晦气一般。

    而此时,在这鲜少有人回到的冷宫里,却是站着一个高大的锦衣男人,负手而立,似乎是在等待着谁,不多久,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便进了来,看到那男人的背影,立即福了福身,“奴婢参见主子。”

    这女子,可不就是方才从太皇太后寝宫离开的怜儿么?

    男人没有回头,只是皱了皱眉,“本王很不高兴!”

    “主子,是那安兰馨……”怜儿立即为自己辩解,安兰馨不会说话,必须要她的配合,安兰馨没有达到目的,就等于是她的失值啊!

    “罢了,你以为当今的皇上和皇后娘娘,就是你们二人就能够对付的么?”男人眼底激射出一道凌厉的光芒,早知道,他最开始就不应该放任苍翟坐上皇位,可是……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如今苍翟已经是皇帝,事情已成了定局,但即便是已成定局,他也要扭转如今的这个局面。

    想到自己的计划,男人眸光闪了闪,隐约多了几分诡异,“本王还有事,你暂且离开,安兰馨你要给本王好好看着,好好调教,她以后,还有大作用,休要将你的那些脾气用在她的身上,记住,你始终是一个奴婢,而她是主子!”

    怜儿身体一颤,下意识的抬头看着主子的背影,浑身被寒意保卫,主子他……他竟然知道她……猛然意识过来,自己的一举一动,怕也是在主子的监视之下啊。

    “奴婢明白,奴婢谨遵主子教诲,奴婢再也不敢了。”怜儿诚惶诚恐,对主子的敬畏,越发的浓烈。

    “嗯。”那男人淡淡的应了一声,便没了声响,怜儿愣了片刻,意识到主子方才的命令,丝毫也不敢多待,福了福身,快速的退了出去。

    等到怜儿离开之后,男人才转过了身体,而那张脸……不是善亲王又是谁?

    只是,此时的善亲王给人的感觉却是不同,整个人浑身带着凌厉之气,但仅仅是片刻,那让人不寒而栗的凌厉之气便渐渐的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温和儒雅。

    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缓步走出了冷宫。

    善亲王一路都显得格外的低调,他平日里在皇宫中行走,便是路上遇见几个宫人,也都不曾去怀疑这亲王大人在这皇宫内作甚,而今日,是三国使臣恭贺皇上登基的盛宴,善亲王来皇宫之中,自然是为了恭贺皇上了。

    很容易就出了皇宫,坐上马车,马车正常的回到善亲王府之后,却在片刻之后,善亲王府的后门却是有一人骑马而去,直接朝着城门飞奔离开……

    城门外十里之处,几个黑衣人将一行人围住,南诏国主看着面前的黑衣人,浑身防备着,方才,他被苍翟赶出皇宫之后,再由人将他们一路驱逐出城,想到那些百姓们看好戏的鄙夷神色,南诏国主的心里就好似被一只手狠狠的拽住,他堂堂南诏国主,承受着那些低贱百姓的指指点点,他何曾受过那样的羞辱啊?

    出了城,他们一路向南,苍翟已经传了命令,若是在规定的时间内,他们一行人还在北燕国停留,那么,他们就休想离开北燕国这片土地了,哼,那个该死的苍翟,是在威胁他啊!

    若是没有离开,他怕是要命丧于此了!

    他可不敢去挑战苍翟的仁慈,心里虽然不甘,但是,却也只能不停的往南边儿赶,一切,等到回到南诏国,才从长计议。

    只是他却没有料到,才走出了十里之地,就遇到了这些看似杀手的人,第一反应,南诏国主就下意识的认为这些人是苍翟派出来的,他竟然要在这里杀了他吗?

    好一个苍翟!

    “想杀朕,朕可不是吃素的!”南诏国主气势汹汹的道,似乎是在壮大自己这方的士气,“来人,护驾!”

    南诏国主带来的那些南诏使臣,都是苏琴的手下败将,此刻,面对这些黑衣人,心里依旧有点儿胆颤,即便是护在南诏国主的面前,他们的气势,也是让人看了忍不住不屑一顾。

    黑衣人冷笑一声,“南诏国主,我们可不是来杀你的,我们是奉主子之命,请你一聚。”

    南诏国主眸子一紧,眉峰紧紧的拧成一条线,怀疑的看着他,“主子?你们的主子是谁?”

    “国主见到了主子,自然就知道他是谁了。”黑衣人淡淡的开口,并不打算多说,上前一步,“南诏国主,请!”

    南诏国主可不是那么容易相信人的人,他请他走,他就必须走吗?万一前方的是个陷阱,他跳进去,又会有怎样的下场?

    “几位壮士,你们的主子既然想见朕,那自然要拿出诚意来,连姓甚名谁都不敢透露,这等藏头露尾的人,朕不屑见之。”南诏国主朗声道,此刻,帝王的威严隐隐流露了出来。

    只是,他的话却是引得那几个黑衣人一阵嘲讽,“南诏国主,你若是聪明人,就应该知道,现在的形式,你还有没有得到‘诚意’的资格,如果我是你,就立刻更我们走,一面等会儿刀剑无眼,伤到了和气。”

    南诏国主紧咬着牙,这北燕国是他的苦难之地么?竟是三番四次的受辱,现在,连这些爪牙都爬到他的头上撒野,当真是可恶至极。

    正此时,一骑骏马朝着这边飞奔而来,等到离得进了,那为首的黑衣人竟亲自上前,在骏马停下来的一刻,便将缰绳牵住,躬身道,“属下参见主子。”

    骏马上的中年男人翻身下马,身形敏捷异常,人落于地面,便朝着南诏国主走去,爽朗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回荡,“南诏国主,好久不见,你们的行程还真是快啊,让本王一番好追。”

    南诏国主看着朝他走来的锦衣中年男子,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好久不见?如果他记得不错,方才在苍翟的宴会上,他们才刚见过面吧!不仅仅是见过,这个人对自己的态度,可不怎么好啊!

    “你?善亲王莫不是还没有羞辱够朕,现在追上来,是要继续羞辱么?”南诏国主冷声道,丝毫没有掩饰他内心的不满。

    善亲王嘴角微扬,眼里划过一抹笑意,呵呵的道,“南诏国主误会了,本王可是带着万分的诚意而来,怎么会对盟友加以羞辱呢?”

    南诏国主眉心皱得更深,疑惑的看着善亲王,“盟友?”

    善亲王走到南诏国主的面前,真诚的对上他的视线,“不错,盟友!”

    “朕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我们是盟友了!”南诏国主冷哼一声,“你们北燕国给的羞辱,朕可是忘不掉啊!”

    “呵呵,国主你错了,给你羞辱的是苍翟,而不是本王,而和你是盟友的是本王,而不是北燕国。”善亲王意有所指的道,眸光变得幽深,“难道,你就真想眼睁睁的看着南诏国就此消失在四国大陆之上?”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谢谢姐妹们送的月票,端午快乐~

247章 故意勾引,野心暴露密谋造反!

    很显然,善亲王的话说道了南诏国主的心坎儿上,他就真想眼睁睁的看着南诏国就此消失在四国大陆之上吗?不,这是他怎么也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可他们这一次,几乎是已经将他逼到了绝路上,绝了南诏国强大,乃至是发展、生存之路啊!

    他担心的不仅仅是这一点,以其他三国对南诏国的态度来看,南诏国总有一天,会因为面临敌患,而风雨飘摇。

    善亲王将南诏国主的神色看在眼里,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好似看清了他心中所想一般,“南诏国是否到了绝路,那就要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南诏国主抬眼,对上善亲王似笑非笑的双眸,神色变了又变,这个善亲王,心中打着什么主意?难道……南诏国主利眼一眯,一个猜测跃然于脑海,沉吟片刻,却是哈哈的笑出了声来,“善亲王,朕以为你是一个忠臣。”

    方才在大殿之上,那个温和儒雅,没有半分棱角的善亲王,可不是一个忠臣么?可是,没有想到啊没有想到!“造反”两个字在他的口中,没有说出来。

    善亲王挑眉,忠臣么?对于这两个字,他不予置评,他现在所在意的是,眼前这个南诏国主,会否如他的意。

    “南诏国主,可否借你一些时间,咱们深谈一会儿?”善亲王扬了扬下巴,那双深邃的眸中,阴沉流转。

    南诏国主到了这个份儿上,自然是不会拒绝善亲王的邀约,此刻已经改变了方才对善亲王防备的态度,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二人互相一个点头,留下了两方的随从,朝着另外一边空旷的地方走去……

    “善亲王是想造反吗?”等到只有二人在的时候,南诏国主率先开口,试探的道。

    “哼,什么叫造反?皇帝之位本就该能者居之,不是吗?”善亲王不以为意的道,他是凤家所出的皇后所生的儿子,自古以来,都被排斥在皇位继承人之外,他自认能力不比别的兄弟差,可为何这制度就要这么的不公平?

    他的身上流着苍家的血,亦是流着凤家的血,无论是哪一方,都是高贵的,凭什么只能屈居于人下?

    一个亲王,即便是身份高贵,也还是必须对皇帝称臣,又怎比得上做皇帝来得逍遥?

    他所追求的是万人之上,为了这个,他先帝登基为帝之时,就一直在隐忍着,总有一天,他要向世人证明,他可以打破那个一直以来,凤家皇后之子不能为帝的规矩,总有一天,他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生杀予夺,掌控天下之命运。

    “好,好一个能者居之,以朕看,善亲王的气度,本该就有帝王之风,饶是先帝都比不上,更何况如今苍翟这个毛头小子?就这样被苍翟压在权力之下,实在是连朕都为之叹息啊!”南诏国主信手拈来的挑拨着,他看到了善亲王的利用价值,以及善亲王的野心,只有他有野心在,那么,他就有机可乘。

    苍翟要将他南诏国逼上绝路是吗?善亲王说的对,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南诏国在四国大陆消失,亦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苍翟坐在那样高的位置上现世安稳,所以,他要做的是反抗,只有反抗,才能够有一线生机,而善亲王,无疑就是老天送给他的一个礼物啊!

    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吗?哈哈……南诏国主一改稍早心情的阴霾,豁然开朗了起来。

    只是,他忘记了,他此刻想利用善亲王,而善亲王能够主动找上他,可不就是为了利用他么?说到底,这二人也不过是相互利用,至于谁的利益最大,事情未到最后,一切都尚未可知。

    善亲王能够隐忍这么久,而让世人只觉得他只是一个无害安分,谨守本分的亲王,又怎是那么好利用的?只是一听,善亲王便已经明了了这南诏国主的挑拨之意,不过,他却是不动声色,敛眉道,“是啊,所以,本王就希望能够得到南诏国主的相助,还希望南诏国主不要让本王失望才好。”

    南诏国主心中甚是开怀,“哈哈,这一切好说,不过……善亲王能够给朕带来什么利益?”

    善亲王眸子一沉,心中冷哼,还想狮子大开口吗?罢了,他且看看他想要得到什么,呵呵的笑道,“本王可保南诏国一世安稳,只要北燕国在本王的统治之下,你南诏国都是我北燕的盟友。”

    南诏国主敛眉,嘴角勾起一抹诡谲,“善亲王是成大事之人,竟然这般小家子气,这倒是朕没有料到的。善亲王,你当南诏国是什么?叫花子那般好打发吗?”

    善亲王利眼微眯着,隐约流露出些微的不悦,挑眉,双眸紧锁着眼前的南诏国主,“听南诏国主这话,倒是不满意了,那你倒是说说,你想要什么?”

    “朕要你南边儿的十座城池,一座也不能少!”南诏国主坚定的对上善亲王的双眸,两个男人神色激烈的对峙着,看不见的硝烟弥漫,饶是在远处看着这边的人,都隐约觉得气氛异常的诡异。

    他竟然想要十座城池,果然是狮子大开口啊!好一个南诏国主,他当真是小瞧了他的胃口,不过……十座城池吗?善亲王敛眉,停止和南诏国主的对峙,竟是哈哈的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在空气中回荡,讽刺的更是在这笑声中弥漫。

    南诏国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厉声道,“善亲王这是什么意思?”

    笑?他要十座城池,就有这么好笑吗?还是,这善亲王是在笑他太傻太天真?这笑声无疑是在告诉他,这十座城池,他休想得到。

    善亲王终于笑得够了,这才停了下来,眸光之中多了些微的不屑,“南诏国主,你未免也瞧得起自己了,十座城池?你以为十座城池意味着什么?别说是十座城池,便是一座,南诏国也不配得到。”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十座城池,他一座都不会承诺给他!

    此话一出,南诏国主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他没有想到,善亲王竟然将话说得这么绝,不配得到?这个善亲王,打从心眼儿里也是没有将他南诏国放在眼里的,心中的不悦迅速的燃烧着,“既然善亲王觉得南诏国不配,那为何要在此,说着想要和我南诏结盟的话?哼,你是想着将南诏国作为棋子才是你的真正意图吧。”

    善亲王不可置否,真正意图吗?这南诏国主也不傻,他倒是不介意让南诏国主知道他真正意图,知道了又怎样?难道南诏国主还有别的选择吗?

    想到什么,善亲王嘴角扬起一抹自得的笑,“南诏国主果然是聪明,不愧为一国之主,但是,你这南诏国的国主,连一个苍翟的对付不了,更何况是要面对三国的共同施压!”

    话落,南诏国主的脸色果然出现一抹异样,这些都被善亲王看在眼里,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加的大了,顿了顿,继续说道,“南诏国主,你觉得,如今这个情况,你们南诏国前两年败在东秦国的手上,已经是元气大伤,如果三国施压,你南诏国顶得住多久?”

    南诏国主身体一怔,脸色更是惨白,这一点,他方才是刻意的在忽视,可是,终归是忽视不了啊,这善亲王也果然不是一个好算计的主,他本想为南诏国多争取一些利益,可到头来……善亲王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还捡得到什么便宜?

    不但捡不到便宜,这还让他处于了被动的地位。

    如果三国共同施压,那么,南诏国的覆灭,怕是没有任何的悬念。

    “南诏国主,本王找你,是想和你共谋大事,到时候,本王保你南诏国安稳无虞,如果你不答应,本王也只能觉得可惜了。”善亲王摇了摇头,故作叹息的道。

    南诏国主皱眉,听出了善亲王的意思,可惜?他也觉得可惜,不过……自己现在知道他的野心,如果将这个消息透露给苍翟知道,他想,若是讨好了苍翟,对他也不是没有利处。

    南诏国主正如是想着,便听得善亲王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南诏国主,算本王今日没有来追上你,方才的事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哦,对了,你现在是知道了本王的野心,如果你想将这个消息传递给苍翟,以求邀功的话,那么,本王还是要奉劝你想想清楚,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本王既然有造反的心,也少不了造反的实力,若是你敢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本王保证,不需要其他三国给你南诏国施压,本王就让你没命回南诏,你……可相信?”

    善亲王一字一句的道,眉宇之间流露出来的狠辣冷意,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让人看了,心中禁不住生寒。

    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南诏国主一眼,转身便要离开,他本是为了和南诏国主谈结盟而来,事实上,以他和南诏国主如今面临的情况,自己是处于绝对的主导地位,可是,很显然,南诏国主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啊,在南诏国主的眼里,最先提出合作的他,是处在被动的地位,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的狮子大开口吧!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善亲王转僧际,嘴角扬起一抹诡谲的笑意,大步朝着来的方向走出了几步,却听得身后的南诏国主终于是开口。

    “善亲王……”南诏国主叫出声来,却是欲言又止,便是不看他的脸,只是听着他的声音,似乎都能够想象得出,此刻他的脸上是怎样精彩的表情。

    善亲王顿住脚步,嘴角的弧度大了几分,身后的声音似乎没了下文,善亲王复又迈开了步子,南诏国主心里更是慌了起来,这一次,却是猛地追了上去,挡在了善亲王的面前。

    善亲王被挡住去路,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南诏国主,你这是干什么?”

    南诏国主脸上浮出一抹亲和的笑,“善亲王,你听我说,我方才提的要求都是开玩笑的,能够和善亲王合作,就已经是我莫大的荣幸了,我又怎会提出那种狮子大张口的要求呢?”

    南诏国主现在连自称都变了,心里却是不甘极了,可是,权衡利弊,他却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善亲王说的话不错,他南诏国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啊!

    南诏国主知道,他不能放弃这个机会,若是放弃了,他定会后悔终生,为了南诏国,他必须牢牢的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现在只要将二人的盟友关系确定了下来,至于那十座城池……南诏国主表面上放弃了,但是,心里依旧存着某些希望,来日方长,也许等到合适的时机,那十座城池也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罢了。

    如是想着,南诏国主心里倒是有了一些安慰。

    善亲王满意的看着南诏国主的举动,眉心渐渐的舒展开来,“南诏国主可勉强不得,强扭的瓜不甜,强扭在一起的合作,也不是本王想要的,南诏国主还是不要违背自己的心意才好。”

    “不不不,不勉强,一点儿都不勉强,能够和善亲王结盟,这是我求都求不来的事情,还请善亲王看在我们南诏国危难的关头,帮我南诏国一把。”南诏国主忙不迭的摇头,一脸谄媚的道。

    善亲王眼底划过一抹不着痕迹的讽刺,清朗的笑声从他的口中发出来,得意之色尽显,“既然如此,那南诏国主希望我们怎么结盟?”

    南诏国主凝眉,沉吟片刻,终究双手抱拳,开口道,“我南诏国主带着南诏国听凭善亲王的差遣,万死不辞。”

    “哈哈……好,好一个听凭本王差遣,万死不辞,南诏国主果然是一个爽快的人,不过,本王可不会真的要你们万死不辞,别忘了,你可是本王的盟友,我们还还要一起享受胜利的喜悦,一起看着这天下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而你,本王承诺给你南诏国的安稳,定不会食言。”善亲王哈哈的笑道,典型的给了一巴掌之后,再赏那么一颗糖来安抚,心中却是在冷哼,这个南诏国主,想要跟他斗,还真的是嫩了不止一点儿半点儿,不过,这倒不影响自己对他的利用。

    想到苍翟以及北燕国的江山,善亲王的眸光之中多了几分阴沉的颜色,皇位么?呵呵,有了南诏国这把刀,他的羽翼便更加的丰满了,还怕坐在那皇位之上的苍翟么?

    不过,他现在依旧要沉得住气,没有得到完全的胜利之时,他都只能是那个温和儒雅的善亲王,一个毫无野心的忠臣。

    眸光闪了闪,善亲王负手而立,朗声道,“南诏国主,耽搁了一点儿时间,等会儿你们可要加快了脚步,不然,在皇上规定的时间内,你若是还没有出北燕国的境内,那我们方才结下的盟友关系,怕是要就此破灭了。”

    “那朕就先走了,善亲王请多保重。”

    南诏国主身体一怔,意识到什么,心里又将苍翟个恨了千万遍,这才拱手向善亲王告辞,带着自己的随行使臣,朝着南边的方向急速的赶路。

    善亲王站在原地,脸上的温和笑容始终都没有消失过,他看着昌都城内皇宫的方向,眸子里面闪着的光芒野心十足,低沉的声音口中喃喃道,“苍翟,且让你暂时多享受一下皇帝的生活,而北燕,他会让整个北燕的天下,乃至是北燕的历史,都记住有他这么一个人存在!”

    北燕国皇宫内,苍翟刚批阅完了奏折,正准备起身要回昭阳殿陪妻女,可铜爵却是禀告道,“主子,皇后娘娘和小公主不在昭阳殿内。”

    “哦?今天可又是去哪儿了?”苍翟挑眉,很显然,对于皇后娘娘经常不在昭阳殿内的事情,这段时间时常发生,也对,自从东秦国来了人之后,他这个皇帝丈夫,倒是成了被打入冷宫的人了,除了晚上,他是见不到心爱的妻子的,在御书房伺候着的这些宫人们,当着他不敢说,但背地里却是偷偷的谈论着他这个皇帝被冷落的事,都说他的“闺怨深深”。

    想到这些,苍翟禁不住笑笑的摇头。

    “回主子的话,娘娘午膳的时候,在虞庆宫和云王爷云王妃一起用的膳,小公主在虞庆宫和小王爷小郡主玩,皇后娘娘在半柱香前出了虞庆宫,在茵茵姑娘的陪同下,逛御花园。”铜爵一一回答道。

    主子虽然国事操劳,但是,对于皇后娘娘的事情却是时时刻刻都放在心上,所以便命人定时打探娘娘的行程,以便他想知道的时候,随时可以问到。

    逛御花园吗?

    苍翟嘴角扬起一抹笑容,“那朕……”

    苍翟正要说去御花园寻宁儿,却听得外面传来宫人的通报,“苍寂将军求见。”

    苍翟皱眉,苍寂?

    “宣。”苍翟沉声道,人重新坐在了椅子上,自从先帝**于皇陵之时,对于这个无敌大将军苍寂,苍翟是有几分敬重的,虽然二人相处得十分冷淡,但苍翟知道苍寂的忠心,而苍寂也是有些折服于苍翟的能耐。

    仅仅是过了片刻,苍寂便进了御书房,手中拿着一封信函,行了礼,立即将信函呈送到苍翟的座前,“皇上,这是南边边境送来的信函,算算日子,皇上给南诏国使臣的最后期限已然到了。”

    “哦?”苍翟挑眉,张开信函,一目十行的将上面的内容看完,嘴角扬起一抹诡谲,“这个南诏国主,动作还是真快,不过胆子也够小的!”

    苍寂但笑不语,苍翟想到什么,眸中划过一丝诡异,“苍寂将军,吩咐下去,对于南诏国的经济压制,一定要毫不留情,不能给他任何的喘息机会。”

    四国的格局,已然存在了几百年,但是,南诏国这一任国主,明显是不安分的,既然有不安分的因素存在,只有铲除才会无后顾之忧,若是任其留在那里,只会让以后的事情更加的难办。

    “是,微臣领旨。”苍寂拱手道,坐在自己面前的君王,果然如他曾经所料的那般,他身上的魄力,饶是先帝也比不上的。

    苍翟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苍寂拜了拜,退出了御书房,苍翟揉了揉有额头,这皇帝还真不是一个轻松地活计,苦涩的笑笑,苍翟闻见一阵茶香飘了进来,只是一闻,他的整个身体便怔住了,这……这分明就是和娘所煮的茶有些相似,在这北燕皇宫之中,还有谁有这等手艺吗?

    苍翟愣了愣神,一抬眼,便看见一个宫女端着一杯茶朝着这边而来,下意识的问道,“这茶是你煮的?”

    苍翟看向那个宫女,那宫女是这御书房的老人了,平日里也是她负责端茶送水,但是,往日里的茶却和今日这个不一样,没有现在的香浓,香浓之中还透着一丝清雅。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那宫女身体一颤,吓了那宫女一跳,手中的茶杯也轰然从手中滑落,眼看着就朝着地上落下去,那宫女脸色惨白,心中哀嚎,这算是什么事儿啊?平日里她给新皇上送茶,新皇上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她只是负责将茶放在桌子上,方便皇上拿得到的地方,就立即退下去,以免打扰到皇上,皇上哪曾关心过到底是谁煮的茶?

    现在倒好,她这一惊吓,打翻了茶杯,皇上又该如何责罚自己?

    那宫女心中不断的冒出寒意,几乎看见一把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

    只是,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苍翟却是敏捷的出手,在茶杯快要落地的瞬间,脚抵在了茶杯之下,再是一个踢腿,灵巧的力道带着茶杯飞起,苍翟伸出手,牢牢的将茶杯接在手中,这一系列的动作,看的那宫女目瞪口呆,自始至终,那茶杯中的茶,却是连分毫都没有倾洒出来。

    宫女吃惊的看着皇上,整个人好似失了魂一般,心中暗叹,皇上真是迷人,只是,她的赞叹只是单纯的欣赏,在这御书房伺候的宫女们都知道皇上的眼里只有皇后娘娘的存在,容不得任何人插足,她们若是存了别的心思,也只是自找罪受罢了,所以,这宫女一直都十分的安分。

    “这茶到底是谁煮的?”苍翟再次开口道,拉回那宫女的神思。

    宫女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即低下头,结结巴巴的道,“这……这……是奴婢……”

    “放肆!那你的意思是,以前的茶不是你煮的了?”苍翟沉声道,凌厉之气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在,吓得那宫女更是颤抖不止,也顾不得那个人的交代,猛地跪在地上,忙不迭的磕头,“皇上息怒,皇上饶命,这茶确实不是奴婢煮的。”

    “那是谁?”苍翟淡淡的开口,摩挲着手中的茶杯,闻着茶香,这茶香虽然和娘亲煮的茶相似,但是,仔细闻来,却还是有不同的地方,不过,能够煮到这个份儿上,已然是不错了,他倒是想见识见识,这茶到底出自谁之手。

    “是,是……”那宫女无法隐瞒,如实以告,随即二人便出了御书房,朝着靠近宫女的居所走去。

    停下来之时,二人已经到了一个普通的院子,这个院子,是专门供宫女住的,一院子下来,倒是住了二十来个宫女,此刻有些没有当值的宫女在院子里,各自做着手中的事情,而在这些人之中,有一人分外的安静,好似融入了其中,不易被人察觉,但是,却又似乎能够让人一眼就看到她的存在。

    原本院子里的人看到来人,神色一怔,呆愣了片刻,皆是匆忙的跪在地上,“奴婢参加皇上。”

    每一个都是诚惶诚恐,亦或者是充满了好奇,心中皆是猜测着,皇上来这里作甚?

    苍翟目光扫视了一周,目光落在一个小火炉旁的女子身上,那火炉上还烧着水,苍翟眸子沉了沉,“方才送到御书房的茶,是你煮的?”

    那女子低垂着头,“回皇上的话,是奴婢煮的,奴婢将姑娘忙碌,所以就斗胆帮忙,皇上若是不喜欢奴婢煮的茶,不要降罪与姑娘,奴婢甘愿承受罪责。”

    苍翟皱眉,眼里的神色深不见底,让人探寻不了丝毫情绪,“抬起头来。”

    那女子怔了怔,犹豫了片刻,缓缓抬头,那张脸暴露在苍翟的目光之中,苍翟的眸子下意识的一紧,这张脸,他鲜少见,也从未在意,不过,他却是认得,这女子,可不就是曾经的詹家大小姐詹玉颜吗?

    不,她现在该是尼姑,难怪这头上戴着帽子,他记得这个尼姑是为了替宁儿挡刀子,才受了重伤,从皇家寺院中转移到皇宫之中来治疗调养,此刻看来……

    “你的伤都好了?”苍翟低沉的再次响起,不疾不徐,听不出丝毫感情。

    詹玉颜点了点头,“回皇上的话,奴婢的伤已经好了。”

    随后一阵长久的沉默,沉默之后,苍翟却是骤然开口,“你不是宫中的宫女,以后,泡茶的事,就不需要插手。”

    丢下这一句话,苍翟便詹玉颜有些呆愣震惊的神色之中,转身朝着院子外走去,好似方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等到苍翟的身影消失在院子当中,跪了一地的宫女才慢慢将视线转移到方才被皇上询问的那个女子的身上,似乎是在探寻着什么。

    詹玉颜没有想到,她成功的引来了苍翟,竟然是这样的收场,不错,她是故意的,故意去帮御书房的那个宫女煮茶,她一直都是聪明的,她查过先帝对这种茶香的迷恋,也知道先帝为何会迷恋这这种茶香,原因无他,只因为先帝最爱的女子赵昭阳。

    而身为赵昭阳的儿子的苍翟,自然对这茶香有一种别样的眷恋,果然如她所料,可是,结果却仍旧让她失望至极。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饶是詹玉颜也有些捉摸不透。

    “咦,这不是詹家大小姐吗?我记得她,我记得她。”猛地,周围看着詹玉颜的其中一个宫女叫出了声来。

    其他的宫女皆是恍然大悟,她们就说这个被安置在她们这里住下的女子有些面熟,那詹家大小姐以前多出入于寺庙,偶尔的皇宫盛宴,也难得见到她一面,所以,曾经在北燕国齐名的两个女子,詹玉颜和凤倾城,她们更多的认识凤倾城,而对这个詹玉颜知之甚少。

    再加上这个女子刻意低调的打扮,也是将她们给迷惑了,便是有幸得见过她一面的人,都没有对这个女子过多的去探寻,不过,此刻,她们却是不得不探寻了。

    “什么詹家大小姐?詹家早就不存在了,还有什么大小姐?哼,便是有大小姐,怕也不是享福的命。”另外一个宫女讽刺道,詹家还存在的时候,可是风光十足,谁人敢不放在眼里?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谁还会将一个覆灭的家族放在眼里?

    “走了,走了,别和她待久了,待久了小心也传染上尼姑命,难道你们想当尼姑不成?”一个声音打趣的道,半分没有尊重詹玉颜的意思。

    经那个宫女这么一说,所有人都一哄而散,留下詹玉颜一人跪在那里,嘴角渐渐的扬起一抹讽刺,看吧,这就是这些人的嘴脸啊!

    果然是没有了那个身份,便是云与泥的差别啊!

    敛眉,詹玉颜想到什么,眸光闪了闪,这个苍翟,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呢!

    但好不容易来了皇宫,她绝对不能放过这一次的机会,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詹玉颜眼神更是坚定了起来。

    而此时,在御花园的安宁,却是朝着皇宫之中某一个僻静的地方而去。

    “娘娘,你这是要去哪儿?”跟随着她的茵茵禁不住开口问道,那边好似是冷宫的方向了呢。

    “到了你就知道了。”安宁挑眉,微微一笑,继续往前走,她要去的地方么?想到什么,安宁眸光微敛,那日在盛宴上,太皇太后的出现倒是提醒了她,这个皇宫之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

    那日宴会,太皇太后可是三番两次的吃瘪,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这瘪吃多了,怕是容易生气的,这老人家,气多了,身子骨怕就不舒坦了,她作为当今北燕的皇后,自然要去看看那个老妇人了!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谢谢姐妹们送的月票,谢谢

    端午节快乐~

248章 姐妹对峙,惨遭折磨狠生杀意!

    太皇太后寝宫外,安宁和茵茵看着这僻静的宫殿,这宫殿和冷宫的位置相距不远,但依然和冷宫有着明显的区别,毕竟是一国太皇太后所住的地方,又怎能差了去?

    不过,今日安宁眼前的太皇太后寝宫,却是透着一丝萧索,好似这萧索从这宫殿的每一处散发出来,让人直觉怪异,好似这种萧索,不是一天两天积累起来的,安宁心中禁不住暗道:这太皇太后何时转性了,她崇尚清净,可并不代表她低调啊。

    转性了吗?想到那日宴会上,这太皇太后流露出来的意图,安宁不由得扯了扯嘴角,敛眉,继续朝前迈出了步子……

    还是那样将她自己的姿态摆得高高的吗?想证明她自己在这北燕国,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妇人么?呵呵……饶是她曾经是多么的威风八面,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北燕国早已经不再是在先帝手中的北燕国了,而这太皇太后,也应该认清她的本分才对。

    寝宫房间内,安兰馨躺在软榻上小憩,这些时日,她继续在自己的房间里,日子好似和稍早的没什么两样,只是,只有两个人在的时候,怜儿对她的态度,却是日渐恶劣了起来。

    一旦没人,自己所受的待遇,甚至比下人都不如,怜儿身后的主人手上有她的儿子,这一点,是她的致命伤,如同被人扼住了咽喉,那种如鲠在喉的感觉,让她厌恶,甚至极力的想要摆脱。

    就比如现在……

    “娘娘还真是清闲得很,你便是没有去瞧,也该听闻了,如今的皇宫是多么的热闹,你却在这里什么也不做,你知不知道,那日宴会之后,宫中的人都怎么说你这个太皇太后?”怜儿满脸的讽刺,丝毫没有将安兰馨放在眼里,自从那日主子警告过她之后,她当时被吓到了,回来之后,左想右想,心里的怒气,怎么也无法消弭,而安兰馨无疑成了最好的出气筒。

    主子派了人监视她是吗?那么,她就小心些罢了,每一次刁难安兰馨之前,都是查看了这房间周围的情况,确保没有人可能偷听,她才敢肆无忌惮。

    安兰馨脸色沉了沉,随着怜儿的靠近,安兰馨的眼底,隐隐有一丝恐惧弥散开来,身体朝里面挪了挪,似乎在逃避着什么,只是,怜儿的嘴角冷意更浓,几乎是在那一瞬间,手中捏着的什么东西便朝着安兰馨的身上给刺了下去。

    尖刺没入皮肉,那不是银针又是什么?安兰馨张大着嘴,但是,面容因为疼痛而狰狞的扭曲着,可是,喉咙里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呵呵,哑巴还真是好!”怜儿的眼中闪着嗜血的光芒,这安兰馨,明明就是一个丫鬟的命,却还要让她来伺候,看她如何伺候她!

    安兰馨紧咬着牙,胸中恨意翻腾,哑巴?她又想起了让她变成哑巴的罪魁祸首,目光凌厉如刀,狠狠的瞪着怜儿,自己因为“哑巴”的关系,吃了多少亏啊!如果她是一个正常人的话,那么,她定不会是如今的这个境况,甚至还被一个低贱的宫女给压迫着。

    怜儿啊怜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且在这个给我等着,我安兰馨翻僧日,定要让你加倍承受今日她所承受的痛苦,安兰馨心中暗自下着决心,目露凶光。

    “瞪什么瞪?你忘了,你的儿子……”怜儿毫不犹豫的说出安兰馨的软肋,安兰馨的气势顿时松了下去,别开眼,忍受着那针刺的痛,她必须隐忍,必须隐忍啊!

    豆大的汗珠滴下来,安兰馨的手紧紧的抓着身下榻上的床单,将所有的苦都往肚子里咽。

    “哈哈……”怜儿满意的笑着,正此时,外面传来宫人的通报,“皇后娘娘驾到。”

    怜儿的笑声戛然而止,笑容僵在脸上,眉心紧皱着,快速的将针从安兰馨身体里给抽出来,瞥了安兰馨一眼,瞧见她脸上豆大的汗珠,以及苍白的脸色,眸光一转,立即开口警告道,“皇后娘娘来了,如果聪明的话,就好好的躺着装病,主子说了,这个皇后娘娘可不好对付,不像外面那些宫人们那么好糊弄,她今日来,定是有什么目的,你给我小心着点儿,别坏了事,到时候牵连到我受到主子的责怪,明白了吗?”

    安兰馨点头,她自然是明白的,怜儿虽然这般对她,但是,她们终归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她知道,怜儿说的是对的,安宁不会无缘无故的来这里,以安宁的聪慧,她必须要小心翼翼,才能确保自己不被她看出丝毫端倪。

    快速的擦掉脸上的汗水,安兰馨转到内堂的床上,让怜儿放下了帘子,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身体却是因为紧张而紧绷着。

    门被推开,吱嘎一声,在房间中回荡,强烈的光线将房间照得大亮,在光晕中,安宁一步一步的朝着房间内走来,目光快速的在房中巡视了一周,没有看到想看到的人,不由得皱了皱眉,进入内堂,安宁这看才看到一个宫女温顺的跪在地上。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怜儿努力让自己不表露出任何异样。

    安宁锐利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个宫女,利落的转移到那宫女身旁的床上,床帘的若隐若现之间,安宁看到一个微微的隆起,嘴角一扬,恍然:原来是在这里么?

    “参见太皇太后。”安宁开口道,却是没有行礼,还在她是宸王妃的时候,就没有对这个老妇人下跪行礼,如今更是不可能了。

    听到安宁的声音,在床上的安兰馨怔了怔,心中的担忧越发的浓郁,二姐姐的眼睛素来厉害,她会不会将自己给看穿了?那日在宴会上还好,毕竟,那么多人在,能够转移安宁注意力的事情也多,但今日可不一样了,面对面的对峙,难保安宁不会看出什么啊。

    安兰馨越是想,方才被她擦干净了的汗珠复又冒了出来。

    “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她老人家睡下了。”怜儿恭敬的道。

    安宁挑眉,“这么早就睡下了吗?”

    “是的,太后娘娘身子有些不适,所以,早早的就睡下了,吩咐奴婢,任何事情都不许打扰。”怜儿小心翼翼的道,目光不着痕迹的瞟过安宁,又迅速的移开,不敢在她的身上多停留分毫。

    “哦?那可还真是不巧了,不过,本宫在想,前几日太后娘娘还专门参加了宴会,看着身体倒是硬朗得很,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又病倒了,老人的身体可是经不起折腾,叫了太医了没有?身子不适,单是睡着可不一定好得了,来,让本宫看看,到底是怎么了。”安宁说话之间,人已经朝着床走去。

    听说此话,不仅仅是在床上的安兰馨吓了一跳,就连怜儿也是身体猛然一僵,几乎是下意识的,挡在了床前,“不行!”

    怜儿咬着唇,神色之间,略微流露出了些微的不安,也不知道安兰馨那贱人装得怎么样?她现在倒是后悔方才自己对她的一通发泄了,至少,安兰馨露出破绽的几率要低的许多,如今可又该如何是好?

    快走到床前的安宁顿住脚步,眉心微拧,心中更加来了兴致,不让她见吗?她不过是单纯的想看一眼,这宫女竟然如此仓惶的阻拦,呵呵,不要她看么?那么她安宁就偏是要看了!

    直觉告诉她,这其中或许是含着什么猫腻,至于是什么猫腻,安宁倒也不急,她有的是时间和这床上的妇人周旋。

    “你算什么东西?皇后娘娘的驾,你也敢拦,当真是没长眼吗?”开口的是茵茵,她本不是仗势欺人之人,但是,方才这宫女的举动,饶是她也生出了怀疑,不寻常,太不寻常了,如果只是病了睡着了,别人看上一眼又如何?

    这段时间的相处,茵茵和安宁二人亦是培养了不小的默契,在这个时候,皇后娘娘一定是要看个究竟的,那么,这个替主子教训人立威的事情,就让她来做。

    怜儿身体一颤,神色更是慌张了起来,砰地一声跪在地上,忙不迭的磕头,“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只是太皇太后娘娘她……”

    就算是怜儿在安兰馨面前,不管她有多么的刁钻霸道,但是,在这北燕后宫的正主儿安宁面前,她却是不得不谨守本分,半点儿气势也没有,尤其是在主子对她说了,安宁这女人不好对付之后,她心里更加视安宁如蛇蝎,避之不及。

    可是,有些时候,却又如何避得开?

    在主子为得势之时,撞见了,她也只能唯唯诺诺,卑躬屈膝。

    安宁满意的看着这小宫女的反应,嘴角微扬,“你也说了,太后娘娘睡着了,本宫看上一眼,难不成会有什么事儿?如果你是担心她醒了责怪于你的话,那就更不必了,本宫又不会将她吵醒,她自然不会知道,所以,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你还要阻拦本宫吗?”

    安宁说到最后一句话,骤然拔高了语调,隐约之间流露出的不怒而威的气势,让怜儿一颤,让她禁不住有一种错觉,好似自己真的违背了皇后娘娘的意思,她就会命丧于此一般。

    “奴婢……奴婢不敢。”在这个时候,饶是担心帘子后的安兰馨会出什么状况,怜儿也不敢横在安宁的面前阻止了,她只能祈祷,安兰馨能够沉得住气,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怜儿挪开身体,垂首站在一旁,安宁满意的一笑,继续朝前,茵茵见安宁在床前停下,立即上前,伸手替安宁撩开帘子,帘子被撩开,安宁的面前便出现了那个横躺在床上的老妇人。

    老妇人双眼紧闭,看似好似真的已经睡得极熟,不过……敏锐如安宁,却是感受到这个身子的紧绷,眼里闪过一抹精光,连睡觉都如此紧绷么?看来,这太皇太后的睡眠质量还真是不怎么样啊。

    安宁心中了然,倾身朝着床上的老妇人靠近了几分,安兰馨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之平缓,可是,随着安宁的靠近,她却好似更加紧张了起来,一颗心更是狂跳不止。

    如此一来,安兰馨更是乱了方寸,安宁的看着眼前的人,嘴角微扬,好似在故意逗弄她一般,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却引得安兰馨眼睑跳了跳,安宁更是明确了自己的猜测,果然是装睡的吗?

    好一个太皇太后,竟然在她的面前装睡,这意味着什么?她不想面对自己?还是害怕面对自己?以她认识的那个曾经的皇太后的性子,会害怕自己?哼,当真是笑话!

    那眼前这太皇太后突然变得害怕自己,要说这其中没有什么原因,就连她也会相信。

    安宁将眼前老妇人的情况看在眼里,眼底一抹诡谲一闪而过,缓缓开口道,“这身体的温度还高着呢,这么睡着,也不是个事儿,连睡觉都不怎么安稳,看来病情怕是有些重的,还是唤太医来看看吧!”

    说罢,安宁松开了手,直起身子,目光依旧紧锁着那张脸,安宁看着这张脸,心中总是觉得有些怪异,有什么东西在脑中闪过,却又快速消失,让人来不及抓住。

    安宁眸子微微收紧,眼底的神色让人捉摸不透,给茵茵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放下帘子,目光扫过诚惶诚恐的怜儿,淡淡的开口,“既然太皇太后睡着了,那本宫下次再来陪她老人家说说话,等会儿,本宫会让太医过来看看,你且好好照顾着太皇太后,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本宫唯你是问,明白了吗?”

    被安宁那浑然天成的威仪压制着,几乎是下意识的,怜儿砰的跪在地上,忙不迭的点头,“明白了,奴婢明白了。”

    “很好,茵茵,起驾回昭阳殿。”安宁敛眉,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茵茵紧随其上,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在盘旋着,挥之不去,直到二人走出了太皇太后的寝宫,茵茵才开口,将心中的疑问说出来,“娘娘,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儿啊,娘娘方才说,天皇太后睡得并不安稳,可为何,娘娘那么大声的说话,太皇太后还是熟睡着,这……”

    “呵呵,你这丫头,当真以为她是睡着了的吗?”安宁呵呵一笑,眼底光芒流转。

    茵茵也是一个聪慧机灵的主,经安宁这么一说,茵茵也顿时恍然大悟,惊叫道,“娘娘是说,她是在装睡?可是为什么……她是太皇太后,竟然会装睡,她是怕娘娘吗?”

    安宁挑眉,怕她吗?她怕不怕她,她倒是无从知晓,但是,她却是知道,在那老妇人面对自己的时候,她是紧张的,好似在掩饰着什么,害怕什么事情被她察觉。

    有趣!安宁心中的兴致更是高昂了起来,看来,她又有事情可做了,她倒是要看看,这太皇太后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急着,等会儿找一个靠得住的太医,让那太医去看看,好歹也是北燕的太皇太后,可不能怠慢了人家,吩咐那太医留意着点儿,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安宁眼底光华流转,笑意嫣然的道。

    “是,奴婢知道。”茵茵应声道,她有预感,平静了好些个月的太皇太后寝宫,以后怕是再也难以寻得安宁!

    而此时太皇太后的寝宫内,在安宁和茵茵的身影消失在怜儿的视线中时,她的身体便是一软,好似经历了一番大战一般。

    “那皇后娘娘,果真是气势逼人。”怜儿呢喃道,她无法想象,不过是一个女子,为何给人的压迫感是那么的强烈,好似有千斤顶压在她的身上一样,不仅仅是喘不过气,还好似魂儿都要被给逼走了一般。

    安兰馨此刻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不得不在内心里暗自赞同怜儿的话,安宁,她的二姐姐,当真不是常人可比呢,就算是自己处在皇后的位置,怕永远也培养不起那样的气势。

    想到方才的一切,安兰馨咬了咬唇,神色甚是慌乱,安宁那般靠近她,就在她以为她要被安宁给看穿了之时,安宁却是简单的吩咐了一句,随后离开,安宁到底有没有发现她的紧张?又可曾窥探到她的秘密?

    无数的问题在脑海中回荡,交织成一团,扰得她直觉头疼。

    她想起曾经自己的一个认知,与二姐姐为敌,不是明智之举,可是,被逼到这个份儿上,只能为敌人的话,她又有什么办法?

    如果她们姐妹二人,只有一个能站在高位,那么,她也要努力的让自己成为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好好收拾一下,皇后娘娘方才吩咐了,等会儿便肯定会有太医来,若是在太医面前露出什么破绽,定也瞒不住皇后娘娘,你若是敢坏了主子的大事儿,仔细你的小命,和你儿子的小命。”怜儿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前后的态度赫然好似两个人一般。

    在安宁面前,她就好似一天温顺的狗,不敢吱一声,现在在安兰馨的面前,却又恢复了那恶奴的本来面目。

    如此天差地别的态度,更是刺激了安兰馨,心中一阵翻腾,浓烈的讽刺与不甘流转着。

    敛下眉眼,安兰馨顺从的起身,整理了一下,心里却是在盘算着其他的事情。

    想到方才怜儿对安宁的惧怕,安兰馨心中暗自有了底,她在自己面前耍尽了威风,可安宁却能够轻易的让她变成一条狗,或许……

    安兰馨敛下眉眼,怜儿的存在,是让她学会曾经皇太后的一切习惯,现在,她也学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只有声音了,自己是哑巴,只能借助怜儿的腹语,二人默契的配合,才能在人面前呈现一个完整的太皇太后。

    好似没了怜儿,这太皇太后就不能存续下去啊,不……安兰馨心中一个激灵,没了她又怎样?她照样可以做好这个太皇太后。

    一个计策,慢慢的跃入脑海,渐渐地清晰了起来,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怜儿,听着她不停地在耳边斥责的声音,安兰馨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

    怜儿啊怜儿,休怪我无情,那是因为你必须死!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谢谢姐妹们送的月票,谢谢

249章 忍痛割爱,自寻死路精妙设计!

    昭阳殿,安宁正安置好了小余儿,茵茵便领着太医进了殿内,想到自己方才去的地方,安宁饶有兴致的挑眉,“情况怎么样?”

    太医见了礼,立即答道,“回娘娘的话,太后娘娘她……”

    太医欲言又止,似乎是在思索着,自己这话到底该不该说出口,安宁敛眉,端起手边的茶杯,略显薄怒,“你在这皇宫里也是多年的老人了,你可知道知情不报的罪责?”

    太医身体一颤,猛地跪在地上,再也顾不得许多,“回娘娘的话,臣奉命替太后娘娘把脉,怜儿姑娘借口太后娘娘凤体尊贵,不让臣靠近,故臣用了细线把脉的方法,虽然不若探脉精准,但臣却把到……把到对面的脉搏不似一个老人家的,反倒是像极了一个年轻人的脉搏。”

    安宁赫然起身,那脉搏不似一个老人家的,反倒是像极了年轻人的脉搏?这意味着什么?

    精明的安宁想到方才太皇太后所表现出来的异常,眸子中的颜色深了几分,目光停留在太医的身上,打量了片刻,那太医脸上渐渐浮出薄汗,安宁才淡淡开口,“太医,你走的时候,太皇太后娘娘可有什么不寻常?”

    “回娘娘的话,臣见脉搏奇怪,于是就请罪,称臣不善搭线探脉,探不出太皇太后娘娘的病情,太皇太后倒也没有追究,吩咐臣退下,说是再重新传唤别的太医。”太医如实说道。

    安宁眼中的光芒闪了闪,暗道这太医倒是一个机灵的,“太医,你可知道,在这皇宫之中,说出某些话,你就该为这些话负责,你可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

    太医一抬眼,对上安宁锐利的目光,忙不迭的点头,“臣行医多年,这些还是分得清楚的。”

    “好,本宫姑且就信了你,你且下去吧,今日之事,不许和任何人提起。”安宁坐回了椅子上,双眸微敛,隐匿着内心的思绪。

    太医行了礼,退出了殿内,安宁的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笑意,不是老人家的脉搏?倒是有趣了,这太皇太后难不成还真的越活越年轻了?

    这其中的猫腻,还真值得人去探寻。

    安宁心中有了底,吩咐人留意着太皇太后寝宫那边的动静,似乎是打算和那宫殿里面住着的女人玩一出游戏。

    这段时间,西陵国和东秦国的使臣陆续回国,在送别两国使臣的这天,自从来了北燕国之后,就从来都没有真正意义上和安宁聊过天的南宫天裔站在了她的面前。

    “天裔哥哥……”安宁依旧叫着这个年少时伴随着她的称呼,即便是经历了前世二人的命途多舛,又或者是这一世二人的命运,在安宁的心里,南宫天裔永远都是记忆中那个曾经带给她无数欢乐与守护的少年。

    这个时候,什么话都显得多余,一声呼唤,一个眼神,便能表达他们的情谊。

    “你自己保重,记得我永远是你的天裔哥哥。”南宫天裔柔声道,整个征战沙场的硬汉,便只有在安宁的面前,才会有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可是,罗敷有夫,自己终归是没有资格成为她的良人,可就算是这样,哥哥的身份也是他最大的慰藉,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那张俊朗如刀刻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需要天裔哥哥的时候,便让人传一封信,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天裔哥哥都会以最快的速度,站在你的身旁。”

    安宁心中一颤,天裔哥哥对自己的感情……

    南宫天裔没有再多说什么,更是没有留意到,在他朝着安宁笑得那般灿烂之时,一骑骏庐上,一抹火红的身影挥动着长鞭,狠狠的打在马背上,骏马疾驰而去……

    南宫天裔走到苍翟的面前,看着这个幸运的男人,沉声道,“祝福你们,好好照顾她!”

    苍翟对上他的视线,他对南宫天裔素来敬重,这是一个真君子,“谢谢,你放心,我会照顾她,宁儿希望你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早些找个合适的姑娘,早日成家吧!”

    南宫天裔但笑不语,他虽然已经放下了对宁儿的男女之情,但是,成家?这似乎还没有在他的考虑之中。

    南宫天裔转身上马,骏庐上,他依旧是那个俊朗异常,让许多女子移不开眼的英伟将军,深深的看了安宁一眼,嘴角微扬,整个人更是轻松了起来。

    安宁和苍翟与使臣们一一告了别,两拨队伍才徐徐远行,安宁看着远去的队伍,嘴角笑意逐渐扩大,苏琴说动了舞月,随其一起去东秦国,但也仅仅是说动了她去东秦国而已。

    据说,这些时日,苏琴将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讨好舞月的事情上,可他的讨好依然没有让舞月松口下嫁,此番去东秦,舞月也只是以北燕国郡主的名义,前去做客。

    不过,苏琴对于这个结果也很是满意了,在他看来,只要能够将舞月绑在身边,感动她是迟早的事情,临走之时,苏琴还说了,他的喜酒,苍翟和安宁一定不能错过了。

    安宁想起他那自得满满的模样,都禁不住好笑,若他记得他这段时间如何对舞月低声下气,不知道,他当时的自得满满,又是不是有底气?

    “已经走远了,咱们回宫吧!”苍翟伸手揽住安宁的腰身,低头正对上了她抬头的目光,二人皆是微微一笑。

    西行的队伍中,马车上的西陵女皇陛下一脸愁容,马车之上,除却西陵女皇陛下之外,还有一个紫衣男子,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妙手公子。

    在西陵女皇陛下的印象之中,这个喜欢敏敏的男人总是习惯性的挂着一脸的笑意,但此刻,他的面容却是没有任何表情,西陵女皇深谙察言观色,试探的道,“敏敏在前面,你不去追她?”

    这个妙手公子素来都喜欢追在敏敏的身后,有一个这样的男子如此珍视着敏敏,西陵女皇自然是高兴的,不过……敏敏的心思……想到什么,西陵女皇无奈的摇了摇头。

    “追?我追得到她吗?”妙手公子嘴角勾起一抹讽刺,他总是追在她的身后,可一直追不进她的心里,她当真有那么爱那个南宫天裔么?可那该死的南宫天裔,竟然连注意力都鲜少施舍给敏敏。

    西陵女皇皱了皱眉,“你……”

    这个妙手公子看来是一个心中透彻之人,面对心中有别人的敏敏,他的内心怕也是受尽了折磨吧。

    “母后,儿臣请母后下旨,促成西陵国和北燕国联姻。”妙手公子打断西陵女皇的话,更是让西陵女皇满脸的诧异。

    “联姻?你什么意思?”西陵女皇倒不是因为“联姻”而吃惊,而是因为看到了妙手公子眼底的那份决然与不舍,以及夹杂着隐隐痛楚的悲伤与无奈。

    直觉告诉她,他口中的那个联姻之人,定是敏敏!

    “敏敏喜欢南宫天裔。”妙手公子开口,说出这一句话之时,他心猛地一紧,几乎呼吸不过来,他一早就知道敏敏的心在南宫天裔的身上,好些时候,他都会偷偷的听见敏敏对着空旷的原野,大骂南宫天裔,可是,从那骂声之中,他所感受到的不是恨,而是浓烈的爱。

    在西陵国之时,他可以告诉自己,时间能够消弭一切,只要他陪在敏敏的身旁,她终究会看到他的好,进而收回对南宫天裔的爱,而爱上他,可是,这一次的北燕之行,无疑是让他认清了一个现实。

    有些东西,就算是时间也无法消弭,就像是敏敏对南宫天裔的爱,或许,等到许多年之后,时间也无法消弭最对她的思念与爱意。

    在认清了这一点之后,他想了很久,终究还是做了一个决定。

    “可是……你是她的夫君!”西陵女皇眉心皱得更紧,果然是如他所猜想的那样吗?

    “母后,儿臣斗胆唤你一声母后,这个夫君是怎么得来的,母后也是知晓的,可母后应该不知道,我和敏敏只有夫妻之名,从未有过夫妻之实。”妙手公子眼底的苦涩更浓,要不是西陵女皇以及各位皇姐所给的压力,他和敏敏这桩婚事,如何能够成呢?

    他不过是霸占了敏敏的夫君这个位置这么些时日而已,对他来说,也算是安慰了。

    西陵女皇没有想到,竟还有这件事情,心中的怒气轰的一下,骤然升起,“这个敏敏,也太胡来了,她怎能如此任性!”

    任性么?在西陵女皇的眼里,这或许是任性,但是,在妙手公子的眼里,她却是痴情,只不过,那个有幸得到她痴情的人,不是自己罢了。

    南宫天裔啊南宫天裔,他还真是嫉妒他的幸运!

    “母后,西陵国本就是女尊男卑的国家,娶三夫四侍,本就是规矩,和其他三国男人三妻四妾一样,我这个挂名夫君,自然不能扰了敏敏娶其他夫君。”妙手公子敛眉,淡淡的道。

    “可你不是西陵国的人,那南宫天裔也不是。”西陵女皇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他们都不是西陵国的人,心中又怎会接受这样的规矩?她是在怜惜眼前这个女婿,又是在忧心南宫天裔不会接受这样的联姻。

    不仅仅是南宫天裔,怕是崇正帝和皇后也不会同意,要知道,那南宫天裔骁勇善战,是东秦国第一将军,又是东秦皇后娘娘最疼爱的侄儿,他们怎能让南宫天裔受此等委屈?

    妙手公子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聪明的,看出了西陵女皇的心中所想,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母后请放心,儿臣当年对皇后有治病之恩,想来请她赐婚,也应该有些希望,儿臣今日就不随母后回西陵国了,儿臣亲自去一趟东秦,母后便只等着儿臣的好消息。”

    说罢,妙手公子拱了拱手,眼里的决然更浓,他走出了这一步,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他也清楚知道一点,若是南宫天裔和敏敏真的能够成其好事,那么,自己便永远也不可能幸福了。

    如果他们二人不介意他的存在还好,这样他便可以远远的看着敏敏,也算是心满意足,但若是介意……呵呵,介意的话,那他也只能重新回到炎州,再做那个永远待在医馆内,不再露面的妙手公子了。

    心中浮出一丝讽刺,想他曾经不能出医馆,是因为身体的原因,而以后不能出医馆……闭上眼,妙手公子努力敛去眼底的痛楚,即便是知道结果,他也要去做这件事情,为了敏敏,他做什么事情都无怨无悔。

    妙手公子让马车停了下来,自己下了马车,坐上了一匹马,正要走,却听得西陵女皇叫住了他,“你不去见见敏敏吗?”

    妙手公子回过头,嘴角一扬,朗声道,“不用了,她早已经刻在了我的心里!”

    脑中浮现出一抹身影,妙手公子眼里更是坚定,朝着另外一方策马而去……

    而此时,早已经策马朝着西边儿飞奔离开的红衣女子,却是骤然停了下来,一回头,看向空旷的原野,似乎是在寻找着某个身影,可以,一望无际的原野,除了自己,再无他人,上官敏不由得皱了皱眉,却是没有意识到,有些事情,一旦习惯,片刻割舍,都会不自在。

    她甚至不知道,对于妙手公子的追逐讨好,她已然是成了一种习惯。

    皇宫之内,昭阳殿,却是来了两个意外的客人。

    昭阳殿的宫女太监们看着眼前的这个老妇人以及她所带的几个宫女,一脸战战兢兢的模样,心中为难的挣扎着。

    今日西陵国和东秦国两国的使臣离开,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去相送去了,可谁料到,天皇太后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来,她们都隐约听说,皇后娘娘不喜这太皇太后,若是皇后娘娘回来,看到她们将太皇太后放了进来,不知道,会不会怪罪她们。

    可她们只是普通的宫人,如何敢阻拦太皇太后啊。

    “娘娘,皇后娘娘今日不在,娘娘还是先回寝宫,等到皇后娘娘回来了,奴婢们再去接太皇太后娘娘可好?”有宫女大着胆子说道。

    可话一落,便招来太皇天后狠狠的一个瞪视,安兰馨眸子一凛,明显昭示着她的不悦,怜儿立即配合的开口道,“皇后娘娘不在吗?正好,太皇太后这次权当是来看小公主的吧!小公主呢?还不快带太皇太后去?”

    她们正是知道皇后娘娘和皇上一起替两国使臣送行去了,所以才会来这里,不然,以当今皇后娘娘那威仪的姿态,她可是不敢轻易的暴露在她的面前。

    昭阳殿中的宫女太监们一愣,更是防备了起来,要来看小公主?这可不行,小公主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宝贝,如今尚小,皇后娘娘可是亲自再三吩咐过,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接近小公主,他们就算是在这昭阳殿中伺候,见到小公主的次数也是极少的,能够见到,也是皇后娘娘在的情况下。

    现在这太皇太后要看小公主,若是被皇后娘娘知道了,甚至比他们没有阻拦到太皇太后进昭阳殿还要严重了。

    “太皇太后,请恕奴婢们无礼,小公主不能让您见。”这一次,其他的宫女太监们也都跪了下来。

    安兰馨眸光微敛,不见?今日她就是见小公主的,她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个机会,又怎会轻易放弃?看了一眼身旁的怜儿,怜儿也正迎上她的目光,撞见她眼中的狠戾,却是当这份狠戾是为了这些宫人的阻拦而展现,怜儿倒也没有想太多,猛地上前,随意选了一个宫女,一巴掌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什么不能让太皇太后见?还不快滚开,当真是想命丧于此吗?”

    那宫女脑袋一偏,其他的宫女太监也被震慑到了,正此时,一声婴儿的哭声从某个方向传来,安兰馨一挑眉,大步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怜儿给了那些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一声警告,随即带着她们自己所带来的人,紧随其后。

    安兰馨推开房门,正好看到一个可爱的小女娃被奶娘抱在手中,原本在哭的她,看到有人进来,那双机灵的双眼转动着,将这边打量了一番。

    只是那一番打量之后,小女娃便又哭了起来,似乎是在闹着寻谁一般。

    她能寻谁呢?平日,一旦她哭了起来,这些照顾她的宫女便会便会将她送到娘亲那边去,今日,她想去娘那儿了,所以,如往常一般哭着,可是,抱着自己的宫女却呢喃着说,娘亲出城送客人去了。

    她当时便愣了,她今日不过是睡晚了些,一醒来,竟还真的错过了,这些个宫女,也不知道叫醒她的吗?

    小余儿心中一阵郁结,对于此刻进来的几个人,小余儿也是不喜待见,只是想着娘亲何时才能回来。

    安兰馨看着那可爱的小身影,心中一阵触动,立即上前,伸手想将小余儿接过来抱着,可是,那奶娘却是紧紧的将小余儿抱在怀中,不愿给她。

    “你没看到太皇太后娘娘要抱小公主吗?还不快将人给娘娘,若是惹到了娘娘,你定有好果子吃。”怜儿开口。

    那宫女战战兢兢的,本不想给,可是,安兰馨却是伸手一把将小余儿给夺了过去,这一举动,饶是没有将这个老妇人放在眼里的小余儿也是吃了一惊,等到自己在她的手中之后,心中禁不住暗道:这太皇太后莫不是趁着娘亲不在,故意来这里找她麻烦的吗?

    这个猜测跳进脑海,小余儿暗自警惕了起来,哇哇的大哭出声,似刻意扰得这老妇人不得安宁。

    安兰馨皱了皱眉,看着怀中的这个小女娃,这就是二姐姐的女儿么?果真是可爱极了,她的儿子呢?自己的儿子从出生之时见过一面,之后就再也未曾见过,安兰馨想着自己的儿子,伸手轻抚着小余儿的脸颊,脸上绽放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好似将小余儿看成了她自己的儿子。

    怜儿将原本在房间里照看小公主的奶娘遣出了房间,房间里,独独剩下了安兰馨,怜儿以及她们所带来的宫女们。

    事实上,怜儿是不喜这些宫女跟着她们的,没有这些宫女在,自己也不会对安兰馨卑躬屈膝。

    “娘娘,你要看来小公主,不会真的因为喜欢她吧!瞧你这样,好似她是你的女儿一般。”怜儿将其他宫女遣到外厅,走到内厅的安兰馨的身旁,用只有二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不过,她却忽视了安兰馨此刻抱着的小余儿是否听得明白。

    小余儿是多么敏锐的丫头,听着宫女说话的语气,可丝毫都没有尊重的成分在里面啊,一个宫女,能够用如此的态度,对堂堂太皇太后说话吗?小余儿当下就暗自多了几分留意。

    安兰馨将注意力从小余儿的身上转移开来,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嘴角扬起一抹更加灿烂的笑意,猛地,安兰馨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那东西用锦帕包裹着,看不出里面的真是内容,随即将小余儿放在床上,自己走到一旁的桌子上,慢慢的将那东西展开,里面赫然露出一把匕首。

    饶是怜儿看了,心中都是一颤,“你……”

    她这是要干什么?她这个时候拿出匕首,莫不是要……怜儿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小公主,立即开口道,“娘娘,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小公主她……”

    她倒不是怜惜小公主的命,而是安兰馨若是杀了小公主,她们怎么逃得过皇上皇后的责怪?要知道,方才她们进来之时,可是所有昭阳殿的宫女太监都看在眼里的啊。这安兰馨难道是疯了不成,自寻死路吗?

    她自寻死路,自己可不愿意为她陪葬!

    “怜儿,将小公主抱起来。”安兰馨双唇开合,用唇语道。

    在床上的小余儿看着那张发不出声音的嘴,小小的眉峰皱了皱,她可没有听说过这个太皇太后发不出声音啊,哑巴吗?

    怜儿皱眉,却是没有动作,安兰馨却是不以为意的一笑,自己走到床边,将小公主给抱起来,再朝着怜儿走去,嘴角一扬,“抱着她,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做着一切,可是为了我们大家好。”

    不知为何,这一刻,怜儿觉得眼前的安兰馨好似不像安兰馨了一般,平日里那个逆来顺受的她,哪里有这等气势?她又怎知道,此刻的安兰馨,是准备了多久,才会有如此的姿态的。

    “快点儿抱着。”安兰馨的唇一张一合,虽然听不到她的声音,但是,怜儿却是将她所表达的意思全数看在眼里,“再不抱着,若是摔坏了小公主,那可如何是好?”

    怜儿身体一颤,她猛然想到那日皇后娘娘的威慑力,顿时连脚都软了。

    安兰馨将她的反应看进眼底,这个怜儿,当真是怕二姐姐的呢!

    没有等安兰馨再催促,怜儿便接过小公主那小小的身体,抱在怀中,喃喃道,“你真的要杀了她?”

    “对,我真的要杀,不过……”安兰馨眉毛一扬,那张属于太皇太后的老脸上,渐渐浮出一抹诡谲,目光在怜儿的身上游移,朝着面前举起了匕首。

    小余儿看着那匕首,不知为何,她倒是感觉不到危险的降临,好似那刀子并非是朝着她而来,有了这个感觉,小余儿倒也不显惊慌,尤其是在方才察觉到这宫女对这太皇太后不寻常的态度,以及这太皇太后不会说话的状态,更是让她确定心中的某个猜测。

    自己或谢是一个道具,而真正的戏中人,该是眼前这对峙着的主仆二人。

    匕首渐渐的落了下来,怜儿紧咬着唇,还没有来得及做过多的反应,她以为那把要插入小公主身体里的匕首,却是狠狠的刺入了她自己的身体,噗地一声,利刃没入皮肉,疼痛从伤口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可是,这一切都不及她心中的震撼。

    怜儿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抬眼看着安兰馨,满眼的不可思议,“你……”

    她竟然……竟然……从安兰馨的眼里看到了凌厉的杀意,以及那杀意背后的畅快,她瞬间明白过来,她的目标是自己,安兰馨要杀的人不是小公主,而是自己啊!

    她不过是要利用小公主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根本就没有防备之心。

    好一个安兰馨!

    安兰馨嘴角一扬,对上怜儿的目光,似乎是在嘲弄着她一般,只是,仅仅是片刻的时间,安兰馨脸上的笑容便垮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惧怕与惊慌,猛地将小余儿从怜儿的手中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抱在怀中,满脸防备的看着怜儿。

    安兰馨一系列的举动,让怜儿看得,更是不解,她……她是在干什么,她要干什么?

    “为什么?”怜儿紧咬着牙,强忍着痛,狠狠的等着安兰馨,她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

    “为什么?”安兰馨双唇开合,她知道,此刻怜儿自己都会一瞬不转的看着她的唇,“还能有为什么?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婢,当真以为你是我的主子吗?你算什么东西,这段时间,你折磨得我还不够吗?我如果再隐忍,怕是不会再有明天,你……必须死!”

    “可……可是,没有我,你的秘密……”怜儿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是自己将她逼得太急了吗?她千算万算,断然是没有算到,这个安兰馨还有心思想着反击。

    “秘密?哈哈……”安兰馨无声的笑了起来,等到她笑得够了,这才停了下来,“恶奴怜儿,妄图控制太皇太后,以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惜毒哑了太皇太后,并用药物对其加以控制,你说,这样的说辞,够不够缜密?如果不够缜密,哀家可是还要好好想想才行,哈哈……”

    安兰馨得意的笑着,她能够实行这个计划,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看着怜儿苍白的脸色,心中的畅快之意更加的浓烈。

    “好,很好,我倒是小瞧了你!”怜儿咬牙切齿的道。

    安兰馨挑眉,她确实是小瞧了她,终有一天,她会证明,不仅仅是怜儿小瞧了她,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都小瞧了她了,而小瞧她的代价嘛……呵呵……安兰馨眸光转动着,一抹阴沉流转其间。

    怜儿不甘心就这般被安兰馨给算计了去,立即大声吼道,“来人,快来人啊!”

    但安兰馨却没有丝毫的惊慌,外厅的几个宫女迅速进入,可是,面对着怜儿满身鲜血的模样,却是没有丝毫波动,怜儿朝着她们大吼,“她是假冒的,她是冒牌的。”

    可是,这几个宫女却是依旧没有反应,这更加让怜儿吃惊,过了片刻,其中一个宫女立即上前,将安兰馨扶着,“太后娘娘,你没事吧?”

    “快,快去找人来,这个刁奴,要刺杀小公主!”安兰馨张唇道。

    “是,奴婢这就去,你们几个,将这个女人好好的看着,替太皇太后和小公主护驾。”那宫女开口,随即朝着房门之外走去。

    怜儿看着这一切,幡然醒悟过来,原来,安兰馨做这一切事情,计划得还是如此周密,她如何和这几个宫女搭上线的?怜儿努力回想,却是探究不出丝毫蛛丝马迹,血越流越多,身体的无力感袭上来,怜儿整个人轰然倒地。

    奄奄一息的她,只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喧闹,隐约有声音掺杂在里面……

    “皇后娘娘……你可回来了,有人行刺小公主……”

    “什么?”那是属于皇后娘娘的声音,语气明显的震惊愤怒。

    随着这个声音的传来,怜儿紧接着便看到了眼前的安兰馨,拿着手中的匕首一挥,竟是朝着她自己的手臂划了下去,鲜血直流,染红了那浅色的衣裳。

    无力感越来越浓烈,怜儿竟是哈哈的大笑出声,好一个安兰馨啊!为了在杀了自己的同时,又替她自己寻一条出路,看来是下尽了血本啊!

    等会儿,她又将在皇后娘娘面前,演一出怎样精彩的戏码?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谢谢姐妹们送的月票

250章 一出好戏,发现她的真实身份!

    安宁匆匆的朝着小余儿的房间跑进去,她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有人行刺小公主?她的小余儿怎么样了?

    快速的冲进房间,安宁第一时间寻找着小余儿的身影,她的眼里,此刻好似只有小余儿的存在,终于看到小余儿,安宁立即跑上前,将小余儿牢牢的抱在怀中,“小余儿,你有没有事?快告诉娘,你到底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痛?”

    安宁小心翼翼却难掩焦急的检视着小余儿的身体,直直的看着小余儿,“你快说话啊,快告诉娘啊!”

    安宁催促着,小余儿却是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说话?这里可还有这么多外人在呢!她可不能说话,上一次在娘亲的威慑之下,那些侍卫和宫人们都不敢多说什么,就当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可是,如此的次数太多了,那么,怕就不是威慑能够摆平得了的了。

    不过,娘亲因为自己如此焦急,却是让她感到心里暖意无限,小余儿虽然此刻不能开口说话,但是,却也有自己的办法,让担心自己的娘亲安抚下来。

    伸出小手,小余儿触碰着安宁的脸颊,咯咯的笑了起来,似乎是在用这个方法告诉她,自己是没事的,不仅仅是没事,那所谓的行刺,其中也另有猫腻。

    不过,此刻可不是对娘亲说这些的时候,而那个“太皇太后”怕也不知道,方才的一切,可是没有瞒过她这个小婴儿,不但没有瞒过,甚至还能有办法将她方才的所见所闻,全数透露给别人。

    安宁听着小余儿的笑声,脸上僵了僵,看着小余儿连眼底都是笑意,也顿时是松了一口气,紧紧的将小余儿抱在怀中,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还好,还好我的宝贝没事,可是吓到娘亲了!要是真有个什么事,娘亲……”

    小余儿咯咯的笑声更是欢实,娘亲真的很在意她呢!被人如此珍视着的感觉,当真是好极了。

    安兰馨看着这母女二人,眼底闪过一抹欣羡,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和她的儿子如安宁和她的女儿此刻这般抱在一起,不过,此刻,她却是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这件事情,眼前当务之急……

    安兰馨目光瞥了一眼地上早已经奄奄一息,连方才那笑声也不存在了的怜儿,心中浮出一丝得逞,她死了吗?死了好,死了便死无对证了!

    安兰馨身体一个踉跄,好似双脚软了下去,砰地一声,坐在了地上。

    安兰馨的这一坐,这才引起了安宁对房间中情况的注意。

    “太皇太后娘娘,你流了好多血,要不要紧?快,快宣太医。”跟随着安兰馨而来的其中一个宫女仓惶的惊呼道,一碰道她方才被划破的手臂,鲜血染了那个宫女一手,更是显得触目惊心。

    看着眼前的太皇太后,眉心微微的皱着,目光从太皇太后的身上,转移到了地上的那个躺在血泊之中的女子的身上,诧异的挑眉,这个宫女,她认得,可不就是此后在太皇太后身侧,深得太皇太后喜欢的那个贴身宫女吗?

    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怜儿,虽然名字叫怜儿,可是,凭着好几次的印象,她可是对这个怜儿,生不出半分的怜惜之情。

    行刺?安宁快速的将眼前这怜儿的状况和行刺的事情联系起来,心中几乎肯定这个怜儿便是行刺小余儿的人。

    不过,这太皇太后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宁沉声开口,平日里的她,便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此刻的气势,更是让人为之震慑。

    安兰馨虚弱的靠在一个宫女的身上,平缓的呼吸着,张着嘴,好似焦急着要说什么事情一样,可是,那张嘴却是发不出丝毫声音。

    安宁看着眼前的“太皇太后”,难掩诧异,她看着这太皇太后指着地上的怜儿,竟然说不出话来,安宁眸子一紧,想到前些时日所看到的关于太皇太后的异常,敛了敛眉,“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头到尾的说!”

    安宁随意指了一个宫女,那宫女立即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答道,“回……回皇后娘娘的话,今日,怜儿姑娘说,太皇太后娘娘该来看看小公主了,所以,奴婢们就陪着太皇太后娘娘到了昭阳殿,可谁知,怜儿姑娘竟然狼子野心,想要伤害小公主,她手中拿着匕首,要刺杀小公主,太皇太后娘娘见此情形,就出手相救,扭打之下……便……便被怜儿给划伤了,许是老天保佑,太后娘娘抱着小公主,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她,这怜儿没有伤到小公主……怜儿罪有应得,奴婢们和太后娘娘一起与怜儿的撕扯之下,阴差阳错才将匕首刺进了她的身体,之后……之后皇后娘娘就回来了。”

    安宁听着这一切,眉心皱得更紧,太皇太后会以身体来救小余儿?小余儿是她和苍翟的孩子啊,这个太皇太后,不是一直都不待见他们一家人的吗?

    难不成当真是转性了?

    安宁的目光落在那张属于太皇太后的脸上,心中还有太多的疑问,沉吟片刻,终于是开口道,“如果太皇太后真的是救了本宫的女儿,本宫只当是感激不尽的,不过,本宫还有些问题想知道,你说,怜儿姑娘让太皇太后来看小公主,太皇太后是谁?便是一个小宫女就可以指使的吗?”

    这说出来,又怎会有人相信?

    安兰馨敛眉,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在面对她的这个二姐姐的时候,她早就在不停的告诉自己,一切都要小心谨慎,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幸好,她在此之前,已经猜到二姐姐必定不会那么容易相信,肯定会有此一问,所以,答案她早已经准备好了。

    安兰馨比了比手势,示意宫女替自己准备好笔墨纸砚,当一切都在安兰馨面前准备就绪之时,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这个受了伤,和往日姿态截然相反的太皇太后提起了笔,迅速的在纸上书写着什么。

    安宁看着眼前这妇人的举动,眸中一片深沉,等到她手中的笔停了下来,原本的一张白纸,上面全数布满了黑字,安宁将小余儿交到茵茵的手上,随即示意其他的宫女将“太皇太后”所写下的内容呈了上来。

    安宁看着上面的内容,上面如是写道:

    “哀家在宫中沉浮多年,身为太皇太后,却没想竟信任错了心腹,错把毒蛇看成良狗,却不料,竟被这刁奴给毒哑了嗓子,害得哀家口不能言,心中愁苦,本要揭穿她的狼子野心,却没想,这恶奴竟然用毒药将哀家控制,哀家忍辱偷生,被她所欺凌着,为了苟且活着,哀家甚至在她的面前放低了姿态,可是今日,哀家却没有想到,她竟然要对我北燕国的子孙下此毒手,哀家怎能让我北燕皇室的血脉受到伤害?这个女人掌控哀家,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怎奈,哀家终究是没有从她的口中套到半分消息。”

    安宁的目光从纸上转移到“太皇太后的”的身上,面容平静,眼中带着审视,看不出她对于对方的这一套说辞是信了,还是怀疑,房间里,静得不像话。

    安兰馨猜不出安宁的心思,只能在纸上继续写道,“那日宁儿你到哀家的寝宫来看哀家,正值她虐待了哀家之后,她让哀家躺在床上装睡,说是不能让皇后发现任何端倪,不然,就有哀家好受的,所以,哀家只能在床上躺着,强撑着,事实上,哀家并没有睡着。”

    这一些,安宁看了倒是挑了挑眉,真的只是这样吗?安宁不可置否,但她却保留了相信的权利。

    “太后娘娘,你说,这怜儿丫头给你下了药,用药控制着你,是吗?”安宁的声音终于在这房间之内响起。

    安兰馨微怔,忙不迭的点头。

    “太皇太后娘娘中毒,兹事体大,可不能马虎了,太医呢?太医可来了?”安宁敛眉,眼前这太皇太后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她还需要验证才得以知晓。

    “臣,臣在。”太医正好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听到传唤,立即进了房间,俯首领命。

    “给太皇太后娘娘看看吧!”安宁吩咐道,倒不是让太医替那老妇人包扎伤口,而是要看看,是否如她所说的那样,她的身体被人用毒药控制着。

    太医领命,立即上前,安兰馨倒是丝毫也没有回避,任凭那太医查看,房间里,再一次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太医的身上,似乎是在等待着他宣布结果。

    终于,片刻之后,那太医面色越发的凝重,终于松开了探着“太皇太后”脉搏的手,向安宁汇报道,“皇后娘娘,太皇太后娘娘的确实中了毒,一种慢性毒药,名唤”焚身“,这种毒药,通常会在身体里潜伏很久,毒素慢慢积累,如今太皇太后身体里的量,照臣看来,是中毒有一段日子了。”

    “哦?那怜儿也真够恶毒大胆的,竟然敢对太皇太后下毒,现在也就是死了,若是还活着,这北燕的律法,定要让她死无葬僧地。”安宁敛眉,真的中毒了吗?真的和她说的一样?对于太医的话,她没有什么可怀疑的,这个太医,正是那日替太皇太后悬丝诊脉的太医,倒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不过,她的心里依旧有疑问。

    怜儿死得好,怜儿该死!安兰馨在心中如是想着,随即便听得安宁的声音再次响起。

    “来人,将太皇太后老人家送回寝宫,好生治疗手臂上的伤。”安宁吩咐道,依旧无人看得出她的思绪。

    二姐姐她相信了吗?安兰馨心中的这个疑问盘桓着,怎么也挥之不去,要知道,她为了能够瞒过二姐姐,这一次,真的可谓是豁出了一切。

    宫女将安兰馨扶了起来,这个时候,安兰馨除了顺从,便没有别的选择,只是,刚经过安宁的时候,安兰馨却是挥动着手,比手画脚,似乎是在对安宁表达着什么,双唇亦是一张一合:

    “宁儿……哀家……曾经对你和苍翟,不,对你们的娘亲太多的刁难,哀家后悔了,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们能原谅哀家,哀家不求别的,只求能够在这皇宫之中,寻一处僻静的地方,了此残生。”

    安宁眸子微微收紧,后悔吗?这太皇太后便是后悔又如何?他们买不买账,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太皇太后娘娘,你现在身上有伤,其他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治伤要紧啊!”安宁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随即给宫女使了个眼色。

    安兰馨心中咯噔一下,暗自低咒,这二姐姐还真是不好对付!不过,现在她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几个宫女簇拥着太皇太后离开,房间中的其他人都被遣散,独独剩下抱着小余儿的茵茵,以及太医还在,安宁将地上任凭怜儿的尸体躺在地上,眸中一片深沉。

    差不多等到安兰馨等人出了昭阳殿之后,安宁才沉声开口,“太医,你有什么话要说的?”

    自从“太皇太后”出了房间之后,这个太医脸上的神色就极其不自然,好几次欲言又止,安宁可都是看在眼里。

    太医身体一怔,此刻,也不再顾忌什么,朗声道,“皇后娘娘,臣觉得奇怪,有些事情太奇怪了。”

    “哦?说来听听,什么东西让你那般奇怪?”安宁坐在了椅子上,目光扫过地上怜儿的尸体,此刻,她虽然已经没了呼吸,可是,双目依旧大睁着,在她看来,却是像极了死不瞑目。

    “皇后娘娘可还记得,上次微臣奉娘娘之命,替太皇太后诊脉,诊出来的,却不似一个老人的脉搏。”太医眉心皱得更紧,心中的疑惑,怎么也解不开。

    “不错,是有此事。”安宁淡淡的开口,她虽不是医者,但也知道,男女的脉搏有所差异,而年轻人和老年人的脉搏同样有所差异,上次太医是悬丝诊脉,他尚能说的那般确定,这一次,亲自搭上了太皇太后的手腕儿,想必只能探得更清楚。

    “可是,可是臣方才所探,太皇太后的脉搏无异样!”太医如实说出自己的发现,今日太皇太后的脉搏,比起那一日,可慢了不少,不若那日有活力。

    安宁好看的眉峰一拧,“无异样?你可确定?”

    “臣确定!”太医坚定的开口。

    房间之内,陷入一阵沉默,安宁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太皇太后的说辞,不得不说是精妙的,看似好像没有丝毫破绽,可是,却总有那么一丝怪异,让安宁觉得不是那么简单的。

    “你且下去吧。”安宁吩咐太医道,等到太医告退离开,本来安静的房间里,小余儿咯咯的笑声弥漫着,安宁抬眼看向自己的女儿,正瞧见她在朝着自己挥手。

    安宁起身,将小余儿从茵茵的手中接过来,让茵茵出了房间,房间内,便剩下安宁母女二人,小余儿这才开口道,“娘,事情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哦?”安宁挑眉,她怎么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特别的小丫头在。

    “娘,不是这个叫做怜儿的宫女要刺杀小余儿,而是那个太皇太后要除掉怜儿,好像那太皇太后深受其迫害,对她恨之入骨,余儿还听见那怜儿说,这个太皇太后是冒牌的。”小余儿将方才听到的一些话告诉安宁。

    安宁得到这些消息,脑中快速的转动着,冒牌的?太皇太后如果是冒牌的话,许多事情就都说得通了,假太后有把柄在怜儿身上,所以才会默默的受她的威胁与控制,她方才的举动,是杀灭口啊!

    可是,她有很多方法杀了怜儿,可为何要在昭阳殿内,设计这样一出戏码,安宁脑中思索着,猛地,她好似想到了什么,豁然开朗,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她是要掩饰什么,让什么东西水到渠成,而她唯一容易让人起疑的就是她的声音,现在这个太皇太后是哑巴啊!

    现在这个太皇太后的真实身份又是谁?

    哑巴?这两个字让安宁身体一怔,安宁抱着小余儿赫然起身,走到一旁,将地上的那一张纸捡起来,这是方才“太皇太后”写下的内容,安宁拿在手中,细细的看着,似乎是要从这些白纸黑中,寻找出什么端倪。

    有些怀疑在脑海中渐渐成型,不过,她需要证据来证明,她的猜想是对的,如果真的是她猜想的那样的话,就真的有趣了!

    “茵茵,进来。”安宁朝着门外吩咐道,眸中闪烁着的光芒异常的耀眼。

    茵茵推门而入,进了房间,“娘娘有何吩咐?”

    “听闻曾经太皇太后还是皇太后的时候,喜欢到佛堂抄经书,你去取些来,另外,你可记得曾经先帝册封了一个蕙妃娘娘?”安宁说到此,眸子里更是泛出一丝幽光。

    茵茵微露诧异,蕙妃娘娘?

    “奴婢记得,蕙妃娘娘那段时间和皇太后走得极近,虽然不讨皇上喜欢,可也算得上是皇太后跟前的红人,只是后来被皇太后看清了真面目,不再为其撑腰,反倒是将她打入了冷宫之中,后来,也就没有她的消息了,先帝驾崩之前,留有让所有被临幸了的妃子陪葬的遗言,那蕙妃娘娘想必也是其中之一吧。”茵茵不清楚皇后娘娘为何突然提起蕙妃,但她却知道,娘娘之所以提起她,定是有娘娘的道理。

    “呵呵……”安宁呵呵的笑着,笑容之中透着那么一丝诡异,“陪葬?是否陪葬了,你去查查当时陪葬的那些妃子的名册就知晓了,当时那么多妃子陪葬,说不定少了一个冷宫中的蕙妃,大家也没有留意,那段时间,太多的事情,一个冷宫妃子被遗忘,倒也是正常。”

    “啊?娘娘的意思是……”茵茵试探的问道,难道那蕙妃没有死么?

    “好了,快些去吧,去查查所有陪葬妃子的名册,另外,本宫听说,蕙妃娘娘的字写得极好,也想寻来揣摩一番,以你的本事,你该是有方法寻到本宫想要的东西的吧!”安宁挑眉道,是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只要一探查,就知道端倪了,而她会静静的等待这个结果被揭晓。

    安兰馨,她如果真的没猜错,自己的这个三妹妹,当真是让她吃惊的!

    安兰馨被宫人送回了太皇太后的寝宫,方才那给安兰馨搭脉的太医并没有跟来,宫人重新唤了太医,将他们的太皇太后包扎好伤口,房间里,只剩下安兰馨一人。

    没有了怜儿的斥责与欺负,安兰馨心中畅快极了,天知道,她为了除掉怜儿,又能够给自己“哑巴”的事情找到一个合理的说法,她可是牺牲了太多的东西了。

    不错,事先她就借由怜儿不在身边的时间,拉拢了几个宫女,许以好处,让她们为她演一出戏码,而想到怜儿临死之时那不甘的神色,安兰馨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

    现在好了,怜儿死了,而自己便是没有她,也照样可以将太皇太后的这个身份扮演得极好。

    怜儿,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想跟她斗,终究是嫩了点儿。

    安兰馨正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门却是吱嘎一声响,许是太过专注,安兰馨竟然没有留意到,一抹身影进入了房间,门再次被关上,来人一进门,目光就落在安兰馨的身上,看着她脸上得意笑容,来人的嘴角亦是泛开了笑颜。

    “啊……”安兰馨惊恐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中的人,叫不出声的她,浑身防备起来,手下意识的摸到了身旁桌子上的砚台,瞪着眼前这个不请自来的男人。

    “太皇太后娘娘,难不成你忘记了本王?不,或许不该叫你太皇太后,本王该称呼你为蕙妃才是对的。”来人挑眉道,高大的身躯一步一步的朝着安兰馨这边逼近,他的脸上虽然笑着,可是,那笑容却让人心中禁不住生出寒意。

    安兰馨身体一怔,看着眼前的高大男子,正值中年,猛然,她记起了他来,他不就是那个在冷宫的时候,救过她和他肚中的孩子一命的男人吗?

    “善亲王……”安兰馨咀嚼着这个名字,双唇开合,不,这个人不仅仅是善亲王那么简单啊,对于他的身份,她心中浮出一个猜测,却是怎么也不敢去确定。

    “很好,难得你还记得本王,今日你做得很不错啊,将本王的人都杀了,你说,本王该怎么嘉奖你呢?”善亲王嘴角的笑意没有消失,说话的语气,听不清他的喜怒,正是因为无法辨别他的喜怒,才更加让人觉得胆寒。

    尤其是在此刻,对于安兰馨来说,这份畏惧,更加无限的扩大。

    怜儿的主子!安兰馨这才肯定了她的猜测,果然是的吗?她以前,怎么也没有料到,怜儿的主子会是这个传闻之中儒雅谦恭,安分无害的男人。

    安分无害吗?饶是再笨的人,此刻怕也不会相信,他真的是安分无害的,一个安分无害的人,能够让人杀了皇太后,再逼她来代替吗?

    这个善亲王背地里,肯定在进行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想到这善亲王方才的话,怎么嘉奖她?脑中一转,安兰馨立即张嘴,用唇语道,“不是我杀的,她要刺杀小公主,我不过是错手伤了她!”

    “哈哈……”善亲王哈哈的大笑出声,看安兰馨的眼神变了又变,“好一个错手伤了她,你当真以为本王什么都不知道吗?本王如果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又怎么会在第一时间内出现在你的面前呢?”

    安兰馨心中咯噔一下,看着善亲王,此刻恍然大悟,在这个寝宫内,善亲王不只安插了怜儿一人啊!

    那人是谁?安兰馨努力的想要找出那人,猛地,她好似想到了什么,是她们中的一个,一定是她所买通的那些宫女中的一个!

    不,不对,有哪里不对劲儿,既然被她买通的宫女中,有人善亲王的人,那么,那宫女知道自己想要除掉怜儿,她又怎么可能不汇报给她的主子知道,这善亲王一定是一早就知道她要除掉怜儿的事情了,他知道,却没有事先阻止,甚至连对怜儿都没有丝毫透露,他是乐意见到自己杀了怜儿的。

    如是想着,安兰馨的心里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安兰馨抬眼对上善亲王的双眸,“善亲王,我杀了怜儿,是因为她该死,你可知道,你的这个属下是怎么折磨我的?”

    安兰馨猛地扯开自己胸前的衣襟,圆润的胸脯上,被一个个细小的针孔布满着,饶是善亲王看了,眉心都禁不住皱了皱。

    安兰馨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夹杂着些微的冷意,双唇开合,“如果善亲王因为哀家杀了一个小宫女,就要兴师问罪的话,那善亲王就一刀杀了哀家吧!”

    安兰馨眸光一紧,对上善亲王的视线,一瞬不转,二人的目光对峙着,随着时间的流逝,善亲王的沉默,安兰馨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综合以上她所想到的,她知道,善亲王是不会杀她的,至少,不会因为一个怜儿而杀她。

    心里有了底,安兰馨自信满满,在善亲王面前,完全没有了方才的畏惧,她好似觉得,她的筹码似乎又多了些。

    善亲王看着眼前的安兰馨,片刻之后,竟是哈哈的大笑出声,满意的点头,“好,本王就希望看到这样的你,你有野心,说实话,怜儿是如何对待你的,本王也是有所听闻,在本王看来,你连一个下人都斗不过,那我们之间的合作,本王倒是不看好的,不过,现在的你,很让本王满意,你有资格作为本王的合作伙伴了。”

    他之所以从未以怜儿主子的身份出现在安兰馨的面前,不过是在考验她罢了,他所要不是一个唯唯诺诺的人,而怜儿,她的存在不仅仅是帮助安兰馨学会真正太皇太后的一切,她的存在,还是为了逼迫刺激安兰馨,这就是他所谓的调教。

    可是,可怜的怜儿,自始至终,都是不知道自己主子的真实意图。

    与其说是安兰馨设计杀了怜儿,还不如说,怜儿的存在,注定便是这个结果。

    安兰馨笑容微僵,身体微怔,神色更是吃惊,但仅仅是片刻,她又明白过来,心中暗叹这个善亲王的缜密,更是庆幸,自己能够被他所看中,她知道,自己对于他,或许是一颗棋子,但是,这对她来说,却是一次机会,一次天大的机会。

    她虽然不知道善亲王到底有什么企图,但直觉却告诉她,这个善亲王的野心定是不小的!

    “能够让善亲王满意,是兰馨的荣幸。”安兰馨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用唇语道。

    “满意,自然满意,你对自己够狠啊!你可知道,听闻你这几日自己加量服了慢性毒药,以瞒过安宁的双眼,本王也是吃惊的呢!成大事者,就是要狠,这个世上,太多的人都知道对别人狠,而对自己却不够狠,而你,显然是这个那个能够对自己狠的例外!”善亲王丝毫不吝啬他的夸赞,安兰馨越是对自己狠,越是让他看到这个女人的价值,他相信,被逼急了的安兰馨,所能够带给他的利益,是无穷的,他很期待安兰馨今后的表现。

    安兰馨敛眉,嘴角笑意嫣然,不错,慢性毒药,为了让安宁真的相信她的说辞,她不惜自己给自己下毒,那太医所诊断出来的慢性毒药,是她这些时日加量累计起来的,也正是因为这些慢性毒药,每日夜里,她都要收紧非人的苦楚,但是,只要能够让安宁相信,她做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想到安宁,安兰馨却是猛地皱了皱眉,心中终究是生出一丝不安,她不确定安宁到底会不会相信,虽然她的说辞是经过精心设计,很难找到端倪,可是,安宁素来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万一她看出些什么,或者是猜出些什么……

    想到这里,安兰馨的心里猛地一个寒颤,不安渐渐的袭了上来,猛地,她上前抓住善亲王的手臂,坚定的对着他用唇语道,“王爷,既然我们是盟友,兰馨在这里有一件事情相求,还望王爷答应帮忙,不然……不然兰馨害怕,有些事情终究是瞒不过安宁的双眼!”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谢谢姐妹们送的月票,谢谢~

251章 皇后失宠?苍翟异常的激狂!

    善亲王挑眉,嘴角微扬,还未等安兰馨说出到底有什么事情是要求他帮忙的,便呵呵的笑道,高深的开口,“你是害怕安宁怀疑什么吗?你以为本王既然知道你这寝宫的一切,又会不做些什么吗?这点谨慎,本王还是有的,先帝驾崩之时,已然下令,凡是受过临幸的妃子,都必须陪葬,而这个世上确实早已经不存在蕙妃娘娘了,早已死了的人,谁能查得到什么呢?”

    安兰馨看着嘴角挂着自信笑容的善亲王,隐隐明白过来,是啊,如今,他们在一条船上,虽然自己实际上是他的棋子,但是,对于这颗还没有利用到极致的棋子,他自然是要好好保护的,那么她所担心的事情……

    脸上的担忧终于转换成了一抹笑容,安兰馨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安宁啊安宁,你那般聪明,我倒是要看看,这一次,你是不是能够被我给瞒了过去,你又怎知道,你的三妹妹,如今竟是这个身份,或许等到答案揭晓的那一天,她会让自己的二姐姐费外的惊喜,她现在几乎想象得到,有一天,自己在安宁面前,可以大胆的露出自己真实身份的时候,二姐姐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一想到那个画面,她的心里就兴奋不已,早先凝聚起来的不安,此刻早已经消散无踪,她现在只希望,那一天能够早些到来,一直以来,自己在二姐姐面前,都好似一个小丑一般,或许,从潜意识里,她就是希望能够来一个逆袭,让二姐姐知道,她们几个姐妹之中,她安兰馨才是最优秀的。

    她想,那一天她便是做梦都会笑醒。

    可是,她又怎知道,她的二姐姐不但已经因为她自己的猜测而微微吃惊了,甚至已经展开了调查,便是她有善亲王替她掩护帮衬,她又如何能够逃得过安宁的这一双眼。

    日子平静与暗涌中,诡谲的流逝着,或许,在许多人的眼中,这平静太过寻常,不值得人将任何的注意力放在上面,但是,在这权力漩涡之中的人,却是明了这其中的波涛。

    御书房内,气氛甚是凝重,苍翟坐在书桌前,一双深邃的眸子一直盯着某一个地方,思绪好似已经不在这里了。

    御书房内的其他二人,铜爵和赤骥看着自己的主子,眼底皆是深沉,他们知道主子以往走神的时候,心中想着的,必定是皇后娘娘,亦或者是小公主,可是,此时此刻,他们却清楚,主子心里所想的不是她们两人,而是……

    赤骥想到什么,敛了敛眉,“皇上,以臣看,干脆就下一个诛杀令,彻底的将那些暗处的势力拔出。”

    苍翟的神色终于有了微微的波动,眸光之中,漾起一丝异样,端起手边的那个茶杯,目光落在杯中的茶水上,淡淡的开口,“暗中的人,怕是不好对付的,朕都是没有料到,在这北燕的权力漩涡深处,竟还有如此的高手,朕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竟然如此的深藏不露。”

    赤骥和铜爵二人相视一眼,主子素来都是谨慎的,况且,铜爵的性子也是小心翼翼,鲜少露丝毫空子,让别人有机会钻,可是,这一次,竟然让人在茶水中下了药,前些时候才发觉,那背后指点的人,当真是有些手段的。

    幸亏发现的尚早,又是慢性毒药,许是那背后动手脚之人因为害怕被发现了端倪,才不敢下太大的计量,主子的身体尚无大碍。

    “主子,属下将茶水中的成分交给追电研究了,追电说,这种药,在三国都鲜少有,这是唯独属于海国的一种禁药,专门用于惩治海国的罪人,这种药,一旦服用久了,毒性就会慢慢的植根于身体,最后导致人性情大变,主子……”铜爵如是说着,满脸的担忧,此刻,杀人的心都有了,可是,背后那人却是做得太过周密,便是丝毫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皇上,干脆将那伺候茶水的宫女给砍了!”赤骥咬牙切齿,目露凶光,这等恶毒的毒药,便不是那宫女所下,那宫女也有失职的地方,这样的宫女,死百次都不足惜。

    “可不能打草惊蛇。”苍翟沉声道,他察觉茶中有异样,已经有好些时日了,而这几天,宫女所送的茶水,他都没喝,目光落在一旁的一个鸟笼里,鸟笼之中,一只鸟无力的耷拉着脑袋,好些天前,他就将这些茶水让这只鸟喝下去,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只鸟的脾气便变得暴躁,此刻,甚至不复以前那般华丽的羽毛,浑身的模样,极其难看。

    眼底划过一抹冰冷,那背后之人,还真是舍得下手!他倒是要看看,那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可是,主子……”铜爵担忧的开口,“主子不打草惊蛇,难道就任凭对方下药吗?主子许久不喝茶,时间长了,被人发现的几率也会越来越高,这样的话……最终还是会打草惊蛇。”

    苍翟凝眉,深邃的眸中光芒流转,眼睛倏然一亮,心底已然有了自己的决断,只是,想到什么,苍翟的眉心却是皱得更紧,他不怕别人对他下药,但是,却害怕宁儿和小余儿受到波及。

    她们是自己的软肋,这一点,许多人都知道,这个背后的高手,他既然已然开始对付自己了,那对方不会傻得不抓自己的弱点,他可以容忍一切,但惟独不能容忍宁儿和小余儿受到丝毫的伤害。

    想到詹灏曾经所做的一切,苍翟的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沉声开口,“加大昭阳殿的防卫,暗地里清查昭阳殿内的一切宫女太监,一旦有什么蛛丝马迹,都要想尽办法将他去除,不过……这事情不能让宁儿知道,朕不希望她担心什么。”

    铜爵和赤骥二人相视一眼,心中皆是为难,他们暗地里排查昭阳殿内的宫女太监倒是没什么,可是,要瞒过皇后娘娘,这件事情就难上加难了,皇后娘娘那般敏锐的洞察力,又怎是他们能够瞒得过的?可是,主子既然已经下了命令,他们也知道皇后娘娘在主子心目中的地位,便是再难,他们也只能领命。

    二人拱手齐声道,“是,属下遵命!”

    二人皆是有预感,这皇宫之中,怕是又要经历一番血雨腥风了。

    苍翟摆了摆手,示意铜爵将鸟笼子收起来,再让二人离开,等到二人离开之后,苍翟第一件事情就是叫来了平日里给他送茶的那个宫女。

    宫女被苍翟叫进来,有些诚惶诚恐,她负责送茶,可是,皇上从来不曾特意唤自己进来,今日皇上唤自己单独道御书房,可又是有什么事情?

    宫女怔了怔,御书房内一阵沉默,宫女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苍翟,正对上他深沉的目光,心中咯噔一下,猛地跪在地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苍翟敛眉,却是呵呵一声笑,眼底的情绪,无人能够探寻,“你有何罪,要朕饶命的?”

    那宫女心里一惊,大叫不好,她自然知道因为什么,可是,方才她真是太冒失了,还没有弄清楚情况,便如此认罪,此刻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头悬在了一把铡刀上。

    “放轻松些,这叫你进来,不过是要让你办一件事情而已。”苍翟顿了顿,继续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那样,平淡之中带着冷冽,但这却已经让宫女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了。

    “皇上有何事吩咐奴婢,奴婢一定尽心尽力的去办。”那宫女开口道,她还以为,皇上是察觉了什么,来找她兴师问罪了,既然不是,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好,也不是什么大事,觉得那日你给朕送来的那杯煮茶吗?”苍翟目光落在宫女的身上,“朕今日特别想念那煮茶的味道,想必你也曾听闻过,朕的娘亲酷爱煮茶,又煮得一手好茶,朕对那味道特别的迷恋,朕记得,那日的茶,是另外一个宫女煮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去将那宫女给朕找来。”

    “是,奴婢遵旨,奴婢这就去寻华颜姑娘。”宫女一听是这件事情,心中的大石,彻底的放下,不过是找一个会煮茶的人而已,方才当真是吓死她了。

    苍翟嗯了一声,那宫女这才起身,退出了房间,却没有发现,苍翟深邃的眸中,有一抹精光一闪而过……

    皇宫之中的一处宫女所居住的小院儿内,这个时辰,许多宫女都在忙着手上的事情,院子里,独独剩下詹玉颜一人,此刻,她一边煮着茶,一边拨动着手中的佛珠,口中念念有词,自从上一次,她成功的引来了苍翟,结果苍翟却是让她失望的没有作任何表态便离开之后,她便又开始念起了静心赋。

    这段时间,她不停的告诉自己,要等待机会,可是,日子一天天的过,她竟然觉得机会越来越渺茫,她甚至觉得,那日苍翟见过她之后,或许已然将她给忘记。

    她每天都煮着茶,希望借着茶香,能够诱惑得住苍翟,哪怕是得到丝毫靠近她的就是,她也已经心满意足,她知道,只要自己有机会,她就能做许多事情。

    院子中,匆匆的跑来了一个宫女,詹玉颜听到脚步声,微微蹙眉,这个时候,谁回来了?

    虽然好奇,詹玉颜依旧没有回头去看来人是谁,自从那日苍翟从这个院子离开之后,她的身份也是被这些个宫女看出来了,接踵而至的是无数的冷嘲热讽,这也正是,她在念静心赋的原因之一。

    “华颜姑娘,快些更我走一趟吧,皇上在御书房召见你呢!”宫女匆忙的走到詹玉颜的面前。

    此话一出,詹玉颜所有的动作赫然僵住,甚至忘记了自己的静心赋念到哪一句了,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宫女,“你说什么?”

    “皇上那日喝了你煮的茶,今日对那茶香甚是想念,正传唤你过去呢,你快些跟我去吧,别让皇上久等了,哦,对了,你还是煮一杯茶,顺便给皇上带过去吧。”宫女催促道,她只是觉得,皇上对这茶香的想念,不过是一丝半会儿,等到这一次华颜将茶煮给他喝了,华颜依旧无用武之地,对于这个华颜,她潜意识里就没有什么防备之意。

    听到方才的消息别确认,詹玉颜此刻竟是无法形容自己激动的心情,皇上传唤她?呵呵,她还以为,那日皇上离开这里之后,自己一点儿机会都没了呢,现在看来,老天当真是不绝她啊!

    眸光闪烁着,詹玉颜激动的起身,正好,这一壶茶刚好煮好,正合适给皇上送过去。

    詹玉颜稍作准备,便跟着那宫女出了院子,不多久,二人便已经到了御书房,没有让人通报,直接进了去……

    御书房内,苍翟闻着茶香,不过,此刻,他的心思却不在茶香上,在他看来,这个曾经的詹家大小姐所煮的茶,是不及娘亲的,找她来,明着是喝茶,不过,暗地里,他却是怀着别的目的。

    将詹玉颜呈上的茶抿了一口,苍翟满意的喟叹一声,“好茶,真是好茶,华颜姑娘,朕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华颜姑娘会否应允?”

    詹玉颜不着痕迹的蹙眉,心里猜测着皇上所谓的不情之请,到底是什么,脸上浮出一抹笑容,詹玉颜柔声道,“皇上请说。”

    “在这皇宫之中,能够煮出如此香茗的人,怕也只有你了,你如今调养身体,倒也没有急着回庵堂,不知道,华颜姑娘可否留在朕的身旁,偶尔替朕煮茶。”苍翟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那笑容对女人来说,无疑是迷人的,此刻,饶是詹玉颜也是闪了闪神。

    苍翟的聪明,自然是从詹玉颜的眼中看不到丝毫对他的爱慕,不过,他却隐约觉得,这个詹玉颜一定有着什么目的,目的么?苍翟微微敛眉,那眼中光华流转的模样,更是让人移不开眼,如果他猜的不错,詹玉颜的目的,定是和詹家有关吧!

    不过,一个詹玉颜,他尚且没有看在眼中,如今他所面临的事情……想到什么,苍翟的眸子微微收紧,见詹玉颜没有回答,便立即催促道,“华颜姑娘,你的决定呢?”

    苍翟心中有十分的把握,这个詹玉颜,定不会放过这次接近他的机会!

    果然!

    “华颜愿为皇上效劳。”詹玉颜心里的是激动的,不过,这个时候,她却没有将心中那些的激动的情绪表露在外,她的心里亦是充满了信心,苍翟竟让她伺候在他身边吗?哼,她会让他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

    可詹玉颜却不知道,她此刻也不过是苍翟的一颗棋子罢了,至于这个执棋之人,会否能掌握好这颗随时都会反噬的棋子,那也只能各凭本事了。

    苍翟敛眉,满意点头,幽幽的开口,“日后,你们二人就一起负责朕的茶水,相互照应着,朕可不想看到你们二人不和谐。”

    跪在詹玉颜旁边的宫女身体一怔,她断然没有想到,皇上会将华颜留在身边伺候茶水,华颜在,那么她要做的事情……

    可听到苍翟的警告,那宫女却只能敛去心中的不甘,恭敬的道,“皇上请放心,奴婢在御书房伺候了这么久,一定会好好照应华颜姑娘的。”

    苍翟满意的一笑,摆了摆手,示意二人退了下去……

    御书房内,只剩下苍翟一人,此刻的他,脸上的笑意已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严肃,脑中浮现出宁儿和小余儿的身影,苍翟缓缓的闭上了眼,他可以面对任何事情,但谁也休想伤害到他的宁儿和他们的女儿。

    无论那背后深藏不露的人到底是谁,他都会将那个人给找出来,将他的势力从北燕国连根拔起,这一次,他要做就做一次大的,只有这样,才能让宁儿和小余儿处在安稳幸福的环境之中。

    心中如是想着,苍翟再次睁眼之时,他的眸中所泛出的坚定,异常的浓郁,看了看桌子上的那些奏折,现在时间尚早,不过,他却想快些回到昭阳殿,去陪在自己的妻女身旁。

    苍翟刚这样想,高大的身躯就已经如一阵旋风,出了御书房,朝着昭阳殿的方向快速的奔去。

    昭阳殿内,苍翟一进房间,便看到心爱的女人抱着心爱的女儿,二人在叽叽喳喳的说着些什么,竟然连他进来,都没有察觉。

    苍翟心中冒出一股醋意,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弧度,母女二人脸上都有笑容,这才是他愿意看到的,想到暗藏着的隐患,苍翟的眸光敛了敛,但是,他很快的将注意力有收回到母女二人的身上,刻意放轻了脚步,苍翟一步步的走到二人的身后,一把从身后搂住安宁。

    安宁身体一怔,母女二人这才注意到苍翟的到来,安宁脸上的笑意变得更是温暖,正要说些什么,便感受到苍翟的唇竟印在她的脖子上,微微拉开了他肩上的衣料,肆意的亲吻着。

    安宁一怔,就连小余儿也傻了眼,她一直都知道,爹爹和娘亲不是普通的恩爱,但是,亲眼看着爹爹肆无忌惮的亲吻娘亲……这,这倒是鲜少发生的事情,他们二人的恩爱,总是会避开她,而此刻,爹爹那眼神之中所蕴含的**,更是让她嘴角禁不住微微抽搐。

    爹爹他……他……他不知道少儿不宜吗?

    “苍翟,你干什么?小余儿……”安宁终于回过神来,立即开口,脸上脖子上,一片通红,看着更是诱人,好似熟透了的红樱桃,让人禁不住想要品尝。

    “她不是小孩儿,她经历了一世,又怎会不知道男女之事?”苍翟的唇依旧没有从安宁的脖子上移开,甚至开始袭击安宁敏感的耳垂,赫然引得安宁一声嘤咛。

    心中暗道,这个苍翟,太乱来了!

    而此时,小余儿已经彻底的处于石化之中了,什么叫做她经历里一世,又怎会不知道男女之事?这是当爹的说的话吗?

    “爹……”小余儿甜腻的叫着,苍翟亲吻安宁的动作怔了怔,微微蹙眉,随即便听得女儿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却不似方才唤他爹是那般甜得腻人。

    “你女儿虽然经历了一室,但还是没有见过活春宫好吗?如果爹爹不介意,女儿倒也不介意观摩观摩。”小余儿的语气,咬牙切齿,不过,配着她的小小嫩嫩的模样,却是显得分外怪异。

    这一次倒是换安宁石化了,苍翟则是眉峰皱得更紧,活春宫?苍翟放开安宁,一把将小余儿从安宁的怀中抱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念念有词,“活春宫是有,不过你可没得看!”

    说话之间,便已经打开了门,将小余儿抱了出去,安宁只听得小余儿状似抗议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门似乎又被关上了,苍翟似进了房间,果然,仅仅是一瞬,身体便被打横抱起,双唇亦是被那熟悉温软捕捉到。

    安宁在回过神来之时,人已经陷入了柔软的床榻,房内,春意四溢,而外面的小余儿,也安分的和茵茵一起玩着,不打扰房内夫妻二人的甜蜜恩爱。

    安宁发现,苍翟这些时日,异常的黏人,每天一回到昭阳殿内,无论当时昭阳殿是否还有其他客人,他必定会不发一语的拉着他进房,有好几次,在碧珠和飞翩夫妇面前,将她给带走,而之后,每一次看到碧珠和飞翩夫妇,她总是觉得,他们脸上的笑容之中,带着那么些微的揶揄。

    这段时间,苍翟的异常热情,安宁觉得她快有些招架不住了,要知道,苍翟的体力,她每夜陪他折腾,而她每次都几乎是累得昏睡了过去。

    那次,飞翩还开玩笑的说,是不是该给苍翟纳几个妃子了,这样有人替她分担,她也好轻松一些,这话安宁听在耳里,她自然是不会给苍翟纳妃子的,便是她要纳,苍翟自己也是不会同意的。

    苍翟永远都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也同样也知道,她要的是什么。

    他们之间,容不得任何人的存在。

    不过,对于苍翟的过度热情,安宁心中也是留意着,这一夜,苍翟拉着他进了房,这一次所进的倒不是二人的房间,而是昭阳殿内,专门的那间浴池。

    偌大的浴池中,二人泡在水中,烟雾缭绕,自成一派瑰丽的风景,苍翟修长有力的双臂将安宁圈在怀中,此时的二人,身上皆是不着寸缕,几乎紧紧相贴。

    感受到水下一只大掌在她的身上游移着,安宁微微蹙眉,这一次却是拉住了他的手,原本靠在他胸膛上的头微微抬起,正对上苍翟深邃的眸光,安宁倒也不再掩饰自己的疑问,主动开口问了出来,“苍翟,你最近怎么了?总是怪怪的!”

    苍翟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但仅仅是片刻,便恢复如常,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怪怪的?怎么会怪怪的?宁儿为什么会这么说?”

    “你还不怪吗?这段时间,你都快成风流帝王了,幸亏没有因为缠绵床榻而耽误国事,若是那样的话,我肯定要被那些个朝臣冠上祸水的罪名了。”安宁斜睨了他一眼,满脸委屈的道。

    “呵呵,你是朕的妻子,谁敢说你是祸水?”苍翟呵呵的笑出声来,眸光看着满室的蒸汽,一片深沉。

    “那不是你的妻子,就会是祸水吗?”安宁开着玩笑,很享受和苍翟一起这样聊着天的感觉。

    苍翟但笑不语,安宁似乎是惩罚性的在他的胸膛上咬了一口,喃喃道,“如果似乎这样,那这辈子,永远不要有那个祸水,如果有,我安宁定要让那祸水死得很难看!”

    “你啊!宁儿,我爱你,很爱很爱!”苍翟突然正色道,无论是面容还是眉眼之间,皆是一片严肃。

    安宁心中一怔,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郁,身体一翻,将姿势改为坐在他的身上,双手圈住苍翟的脖子,“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话落,安宁凑上了苍翟的唇,这一夜,换她主动操控着这旖旎的**……

    之后的几日,苍翟开始忙碌了起来,有些时间,甚至连夜批奏折,都是在御书房睡下,开始的几天,安宁倒也乐得自在,她确实经不起夜夜折腾了,也正好趁着苍翟忙碌国事的当口,她便得了个清闲,好好的休息。

    后两日,小余儿突然感染了风寒,安宁又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照顾小余儿的身上,终于,在太医和安宁共同的努力下,小余儿很快便好了。

    安宁的心情也跟着轻松了不少,这一日,安宁在昭阳殿内,茵茵见主子得了空,便将前些时日安宁吩咐自己去办的事情说了出来,她的手中,前些时日就已经有结果了,可是,这段时间,皇后娘娘担心着小公主,她又怎能拿其他的事情来烦她?

    “娘娘,蕙妃娘娘的事情,茵茵查出些眉目了。”茵茵开口道。

    原本正在喝着茶的安宁手猛然怔了怔,这段时间,她倒是将这件事情给疏忽了,敛了敛眉,安宁浅浅的抿了一口茶,“结果如何?”

    “娘娘,奴婢查了当时所有随先帝一起陪葬的妃子们,里面有蕙妃娘娘的名字。”茵茵将查到的结果如实说道,从怀中掏出一张帖子,呈到安宁的手上,“这是奴婢誊写下来的,一字不差,上面是所有陪葬妃子的名单。”

    安宁眉心微皱,放下手中的茶杯,结果那个帖子,一展开,上面除了那些陪葬妃子的名字之外,还有他她们的分位,详细的记载着,安宁目光扫过这个名册,将那些名字一一看在眼里,很快的,在一处便找到了“蕙妃兰馨”几个字。

    上面甚至记载着,蕙妃兰馨何时进宫,受了先帝几次宠幸,甚至连被打入冷宫的事情,都有记载。

    蕙妃兰馨?死了吗?安宁好看的眉峰拧得更紧,不,她都是有些不相信安兰馨已经死了,毕竟,有些事情,太值得她怀疑了。

    “本宫要的皇太后以前抄写的佛经呢?还有,蕙妃娘娘曾经书写过的纸张。”安宁沉声开口,她可不会因为这上面的记载,而那般轻易地相信。

    茵茵立即从怀中将一张叠好的纸递给安宁,“娘娘,这里只有曾经皇太后所抄写的佛经,惠妃娘娘曾经的东西,都在先帝驾崩之后,已经送到焚化炉中烧了,已经寻不到任何踪迹。”

    安宁倒也没多说什么,示意茵茵将那日“太皇太后”留下的白纸黑字给拿出来,将两张纸展开放在桌子上,安宁细细的对比着,这两张纸上的笔记,乍一看,却是像极了出自一个人之手,可是,敏锐的安宁,却是察觉出了些微的端倪。

    笔记虽然是一样的,但是,有些地方下笔的力道却是不一样。

    看来,有人专门学了曾经皇太后的笔记啊!不过,学的时间尚少,虽然看着一样,但是,精髓却是不同的。

    安宁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此刻几乎已经肯定了太皇太后必定是人假冒,不过,是不是安兰馨,那么,她就要赌一赌了。

    “娘娘,怎么了?”茵茵看着安宁脸上的笑意,她还在因为自己没有弄来蕙妃娘娘曾经的笔记而自责懊恼着,此刻看安宁脸上的笑容,她却是生出了一丝希望,不为别的,只因为娘娘脸上的笑容,让她安心。

    “走,我们去一趟太皇太后寝宫,上次她替小公主受伤,我们理应去看看,不是吗?”安宁意有所指的道,眼底的光芒,异常的闪耀,她有些期待,揭开那天皇太后真实面目之后,对方会是怎样的表情吗?

    那个冒牌的太皇太后,真的是安兰馨吗?

    不知道为何,她的心里倒是希望那人是安兰馨的!

    安宁带着茵茵,走出了房间,出了昭阳殿,安宁却是听到几个叽叽喳喳的不和谐的声音,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

    “我看啊,皇后娘娘,怕是要失宠了……”

    “是啊,这后宫本来就是这个规矩,哪来百日红的花?新人终归是要替代旧人的!”

    失宠两个字,让安宁拧眉,大步走上前去,朗声问道,“你们倒说说,本宫怎么就要失宠了?而新人,又在哪儿?”

251章 极致愤怒,册封贵妃出乎意料!

    安宁突然的到来,可是吓坏了那几个偷偷聊着天的宫女,立即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忙不迭的请罪,“皇后娘娘息怒,奴婢……”

    “本宫问的话,你们当成耳边风了吗?”安宁拔高了语调,‘新人’两个字在她的脑海中盘桓,心中竟然觉得好笑,她这么认真干什么?新人?苍翟的新人么?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她还问什么?可是,不知为何,她就是想知道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宫女的脸色更是被吓得难看,皆是止不住身体的颤抖,心中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该在这里乱嚼舌根子了,在这皇宫之中,正所谓祸从口出,在这皇宫之中,是最容易招来祸端的,她们怎么都忘了,别说主子们的事情不能谈论,她们现在还撞到了皇后娘娘的枪口上,这又可如何是好?

    可是,此时此刻,即便是后悔,也已经没了作用,其中一个宫女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娘娘,奴婢们听说,皇上近几日,迷上了一个姑娘,整日都和那个姑娘在一起,还听闻,皇上不日就要册封那位姑娘为贵妃,皇后娘娘,奴婢们都是听说的,这事情一定不是真的,皇后娘娘请息怒。”

    那几个宫女皆是感受到皇后娘娘身上散发的凌厉之气浓重了些许,话到后面,更是颤抖的不像话,空气中,一阵诡异的沉默,安宁不出声,这宫女更感觉自己的脖子,好似被架在了铡刀上,随时都会落地一般。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安宁的声音终于在空气中响起,不过,却是让宫女们,乃至是一旁的茵茵都为之诧异的平静,“皇上是一国之主,本就该后宫佳丽三千,册封一个贵妃算什么?瞧你们将本宫给防的,好似本宫是那母老虎一般,你们且下去吧,不过,主子们的事情,可由不得你们来嚼舌根子,以后,若是本宫再听见谁谈论主子们的事情,那你们便不会如今日这般轻松了。”

    那几个宫女微怔,她们以为,迎接她们的定会是皇后娘娘的责罚,可是……除了警告,皇后娘娘竟饶了她们?!这警告,可谓是最轻的惩罚了啊。

    这个时候,几个宫女也顾不得许多,趁着皇后娘娘还没有改变主意的当口,她们当务之急,是快些离开啊,“是,奴婢遵命,奴婢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几个宫女逃似的离开,独独剩下安宁和在她身旁随伺着的茵茵,茵茵看着自家的主子,在听闻了刚才那个消息之后,主子的嘴角竟然还挂着一抹笑意。

    贵妃?主子真的不在意吗?以她对主子对于感情的态度,她绝对不相信主子在听闻皇上要册封贵妃之后,会是这个反应。

    “娘娘,那些宫女是乱说的。”茵茵开口道,皇上是多么疼爱皇后的人啊,前些时日,皇上对皇后那一副巴不得揉进骨髓里,随时都可以在一起的模样,她就不相信皇上会迷上别的女人,可是,这些时日,她在外面也是听到了一些风声,只是不敢跟皇后娘娘提起,她以为,等事情淡了,也就不了了之了,只是,却没有料到,今日,竟然被皇后娘娘亲自察觉到了。

    安宁嘴角笑意依旧,“你也一早就听闻这个消息了吗?呵呵,是不是乱说的,我们去看看,不就一清二楚了。”

    “可是……太皇太后那里……”茵茵提醒道,她们这不正是要去太皇太后寝宫吗?她倒是希望,她们能够去太皇太后寝宫,也不必等会儿到了皇上那里,真遇上什么事情,那后果……

    安宁眸光微转,没有说什么,只是,朝着御书房方向迈出的步子,以及那脚步之中流露出来的坚定,却已然昭示了她的决心与决定。

    茵茵在心里大叫不好,只有不断的祈祷着,千万不要出了什么乱子才好啊。

    御书房,房门紧闭,这些时日,皇上国务繁忙,吃住均在御书房中,可是,却也有另外一个消息在流传着,在御书房伺候着的宫女太监们,在当值的时候,皆是秉承着“不多言”的原则,安安分分的当着自己的差,对于那些传闻,心中明了就是了。

    此时,房间里,传出女子嬉笑的声音,还夹杂这男人浑厚低沉的笑声,众人听了,也都是眼观鼻鼻观心,暗道,这皇宫之中,过不了多久,怕就真的会多出一个贵妃娘娘了,不过,在看到一抹身影出现在视线当中的时候,当场的宫女太监,皆是一怔,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立即跪在地上,“皇后娘娘……”

    安宁眸子一凛,“皇上呢?”

    这本不需要问,因为,安宁在靠近这个御书房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笑声,那个男人的笑声,她怎么会认不出来,可是,她却不相信那真的是苍翟。

    宫人们脸上冒了一脸的汗,唯唯诺诺的道,“皇上他……”

    “罢了,让本宫自己去寻吧。”安宁目光落在那一扇紧闭的门扉上,里面的笑声仍旧交织着,听着那模样,倒是欢快极了,新人?她倒是要看看,什么样的新人,能够让苍翟看上。

    说罢,没待宫人们阻止,安宁快速的绕过了他们,朝着那一个房间走去……

    紧靠着门口站着的铜爵,看到安宁迎面而来,一颗心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听着房间里传出来的笑声,铜爵竟是不敢去看安宁的那双眼。

    终于到了门口,安宁觉得这一段路走起来,那份沉重感是她从来都不曾体会到的,瞥了一眼门口的铜爵,“你的主子没让你阻止本宫进去吗?”

    铜爵微怔,主子没让吗?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此刻,他的注意力不仅仅是在这件事情上,他感受到了皇后娘娘的怒气,对自己的怒气,他不笨,自然知道这层怒气是因何而起,皇后娘娘是在责怪他,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竟然也瞒着。

    可是……想到什么,铜爵砰地一声,重重的跪在地上,安宁看着突然矮了一截的身影,铜爵这人,虽然是苍翟的属下,可是,他的自尊却是极高的,今日此事跪下……安宁敛眉,没有再理会铜爵,目光重新落在那一扇门扉上,眸中紧了紧,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没有门扉的阻隔,房间里的笑声在安宁的耳边,扩大了几分,安宁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在书桌前,以女子手握着笔,在纸上描摹着什么,而在那女子的身后,男子半拥着她的身体,一直大掌握着女子握笔的手,二人细心专注,偶尔发出笑声,竟然连她进来了,都没有发现。

    还真是投入哪!安宁在心中轻叹,不知道是苦涩还是讽刺。

    什么能够让他们二人这般专注,安宁心中不禁生起了好奇,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到书桌前,这似乎才惊扰到了某个女子,那女子抬眼见到安宁,心中一颤,手上的笔也在那一刻抖了一抖,惊呼道,“皇后娘娘……”

    苍翟皱了皱眉,目光落在安宁的身上,只见她在注意力似乎并没有在自己或者是他面前的女人身上,反倒是看着桌子上他们方才所画的画出神,这倒是苍翟始料未及的,眸光微敛,宁儿,从来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啊!

    “好一副鸳鸯戏水图,只是可惜了,姑娘方才不小心手一颤抖,落笔重了些,这墨倒是污了这么一副好画了,呵呵,不是姑娘的错,是本宫的错,本宫不该吓着姑娘了,这么一副好画,实在是可惜了。”安宁摇头叹息道,神色之间,还夹杂着些微的自责,目光这才从画上移开,却是半分也没有去看苍翟,而是将视线转移到了已经跪在地上的那个女子身上。

    虽然低着头,但是安宁还是看清楚了那一张脸,可不就是,曾经的詹家大小姐詹玉颜,如今的小尼姑华颜吗?

    眼底划过一抹不着痕迹的神色,安宁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走到詹玉颜面前,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你这干什么?瞧本宫把你吓得,本宫又不是会吃人?不会将你给吃了,别怕,对了,看你把那鸳鸯画得活灵活现的,想来你也是喜欢鸳鸯吧?本宫也很是喜欢呢!记得,本宫大婚的时候,当夜的被子上也是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老人总说鸳鸯是好东西,寓意吉祥,说鸳鸯最是专情的,一生只会认定一个,可是,本宫倒是不觉得,你看湖中的鸳鸯,你又怎分得清一只鸳的身旁,是否又是原先的那只鸯呢?”

    安宁顿了顿,目光这才看向苍翟,意有所指的道,“皇上,你说臣妾说得可对?”

    苍翟浓墨的眉峰紧拧着,宁儿果真是怒了,她此刻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是,没有谁比他更知道,宁儿真正发怒的时候,该是什么样子。

    “你来这里做什么?”苍翟沉声道,冰冷的声音,似乎夹杂着被打扰的不悦。

    安宁心中一颤,苍翟从来不曾用如此的语气和她说话,可是,此刻……安宁敛眉,再次抬眼之时,她看着面前的詹玉颜,笑意更浓,只是,那浓烈的笑意之中,却是没有半分温度,手爬上了詹玉颜的脸颊,轻抚着,指甲在上面游移。

    “多么漂亮的一张脸啊,当尼姑,当真是可惜了。”安宁知道,只要自己指甲微微一用力,就可以抓伤这张脸,可是,那样暴怒,伤得更深的,不会是詹玉颜的脸,而是自己的自尊与心。

    她没有想用这种方法来对付詹玉颜,不过,真正阻止她的,却是苍翟的举动。

    几乎在安宁话落只是,苍翟便一把从自己的手中,将詹玉颜给夺了过去,牢牢的护在身后,一如他曾经维护她那般坚决,不过,此刻,他所怒吼的对象,却成了自己!

    “不许你伤她!”苍翟咬牙道,目光紧锁着安宁,他的手紧握成拳,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安宁对上苍翟的双眼,笑得更是讽刺,不许她伤她?呵呵,在苍翟眼里,自己就是那种容不下,便要毁灭的人么?

    “为什么?”安宁脸上的笑容僵住,坚定的问道,她想知道,苍翟为什么会突然变了,他前些时候,还那么爱缠着自己不是吗?可是,这才过了多久,他便因为要维护另外一个女人,而对她冷言相对!

    苍翟微怔,和安宁目光对视着,沉吟片刻,终于开口道,“玉颜很有才华,朕和她有说不完的话,朕和她在一起,觉得很有新鲜感。”

    安宁平静的听着,新鲜感?他的意思是,他和自己在一起久了,觉得腻了吗?

    沉默,诡异的沉默,安宁脑中不断的回荡着苍翟方才所说的话,她才发现,原来,从同样一个人的口中说出来的话,能够让她上天堂,同样也能够让她下地狱。

    安宁缓缓的闭上了眼,新鲜感?好一个新鲜感啊!她已经无法感觉到自己此刻心里是怎样的感觉了,所谓,痛的麻木,便是这般吗?

    她该如何做?使尽手段杀了詹玉颜?苦苦挽留苍翟对她的爱怜?亦或者是接受?

    安宁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再次睁眼之时,安宁的眸中多了一抹冰冷,迎上苍翟的目光,“臣妾就不打扰皇上和佳人的继续说那些事情说不完的话了。”

    安宁微笑着,看着苍翟,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在苍翟身旁的詹玉颜,随即优雅的转身,一步一步的朝着书房外走去,她今日来,是为了确定那所谓的传闻是否是真,如今,已经确定了,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伤心吗?她自然是伤心的,除非,她不爱苍翟!

    “朕会尽快册封玉颜为贵妃,皇后你身为后宫之主,有些事情,还要劳烦皇后操持了!”猛然,身后传来苍翟的声音,好似一只手,将她推入了深渊。

    安宁顿住脚步,身体微僵,即便是她极力的想要掩饰,这一刻,也是彻底的破功,过了片刻,她的声音才响起,“好,臣妾遵旨。”

    说罢,便加快了步子,大步走出了房间……

    书房外的宫人自从安宁进了房间之后,心中就一直紧绷着,小心翼翼的留意着房间之内的动静,他们以为,一番大吵,必定是少不了的,可是,书房内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他们猜不出书房内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是,此刻看到皇后娘娘出来,浑身所散发的凌厉,甚至比方才还要浓烈得多,他们心中也是有了底,是啊,皇上另结新欢,皇后娘娘又怎会不怒呢?

    而御书房内,安宁离开之后,苍翟眼中的冰冷却是消失不见,眉心皱得更紧,宁儿她……

    “皇上,您真的要册封玉颜为贵妃?”詹玉颜试探的问道,这几天,苍翟对她的态度,让她也为之诧异,有时候,她感觉到他的冰冷,但是,有时候,她却感觉自己是被他珍视着的人一般。

    她接近苍翟,是有目的的,她要为詹家报仇,可是,现在她发现,有另外一种更好的方法来为詹家报仇。

    也许,爹爹那般努力都得不到的东西,她或许有机会可以达到,若真的成了苍翟的女人,能够替他生下一个皇子,在如今皇上还尚无嫡皇子的情况下,她有太多的机会了,将自己的儿子送上皇位了。

    况且,以安宁的性子,她又怎容得下皇上有别的女人,詹玉颜可不笨,方才安宁虽然脸上笑着,可心里指不定怎么痛苦着呢,她容不下,那么,她和苍翟之间,必定产生隔阂,若是再有自己的推波助澜,还怕他们的感情不破吗?

    到时候,若是她真的生了儿子,那么,母凭子贵,现在谁又能肯定,她的儿子,不会是嫡皇子呢?

    詹玉颜如是盘算着,心中兴奋至极。

    “朕说的话,还能有假?”苍翟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缓缓开口,将自己的神思从方才的事情中收回来。

    詹玉颜脸上一喜,“皇上,那今晚……”

    苍翟呵呵一笑,却是打断她的话,意有所指的道,“这些时日,朕国事繁忙,你也都是看着的,况且,朕想让你利用这为数不多的时间,来亲自绣一床龙凤呈祥的锦被。”

    詹玉颜身体微怔,龙凤呈祥?对上苍翟的视线,她想到方才安宁所说的话,皇上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啊,既然鸳鸯不吉,那么,龙凤总该是吉祥的吧!

    龙凤?皇上乃真龙天子,能称为凤的,自然就是皇后了,皇上想让她和他来配着龙凤呈祥的锦被,看来,自己对皇后之位的向往,也不是妄想啊!

    “奴婢遵旨。”詹玉颜喜不自胜,福了福身,心中想着来日方长,而正此时,门外传来宫人的通报,说是廉亲王求见,苍翟敛了敛眉,吩咐詹玉颜先下去,詹玉颜顺从的退出了书房。

    廉亲王赤骥进了御书房,看到苍翟,神色一片凝重,率先开口道,“皇后娘娘来过了?”

    苍翟不语,走到书桌前,将那一副毁了的鸳鸯戏水图收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卷好,却是丢进了废纸篮中,他和宁儿大婚之日,床上的被子,确实是鸳鸯戏水,她记得,而他也同样记得。

    鸳鸯?想到宁儿方才的那一番话,苍翟眸光闪了闪,眼底一片深沉。

    “皇上,真的要这样?”赤骥上前一步,眉峰紧拧着,终究还是问出了他想问的问题。

    “必须这样做,只能这样做!虎符失窃的事情,可查出端倪了?”苍翟转换了话题,虎符失窃,意味着什么,他们是再清楚不过的,北燕国的规矩,只有执虎符,才能够调动军队,而虎符失窃,就等于是北燕国的咽喉,被人给扼住了。

    “这……没有,苍寂将军的身体,也……”赤骥眉心皱得更紧,他又如何不知道主子这般计划的原因,那隐藏在暗处的势力,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就连他在北燕国潜伏这么久,都不知道,有人比他潜伏得还要深,这可非一朝一夕,能够凝聚起来的力量啊。

    如今虎符失窃,苍寂将军那边又出了问题,看来,那暗处的人是坐不住了。

    苍翟眸子微微收紧,神色多了几分凝重,不过,他却是希望那暗处的人早些暴露,只有这样,才能将他们连根拔起,这一次,他会让整个北燕国那些暗处的势力,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谁也休想有威胁到他们一家人安危的心思。

    而他现在,只希望宁儿能够按照他的预料走,可是,想到今日宁儿的反应,他却不那么确定了,他以为,宁儿会找他大吵一架,哪怕是大打出手,他也有足够的理由,将遣走,可是……

    宁儿啊宁儿,总是那么让人掌控不住,想到自己方才故意说出的话,新鲜感?也只有宁儿才能够让他有源源不断的新鲜感啊。

    这一日,皇宫之内的气氛,异常诡异,许多人都已经知道,皇后娘娘去御书房找皇上的事情,到最后,还传出了好几个版本,有说皇后娘娘因为嫉妒,将皇上身旁的那位姑娘给抓伤了,又说皇上大怒,斥责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几乎是哭着跑出了御书房,又有说,皇后娘娘扬言要让那位姑娘死无葬僧地,怎么说的都有,这传进安宁的耳朵里,安宁却只是觉得好笑。

    夜深,整个皇宫都陷入一片宁静之中,除了巡视的侍卫,大部分人都已经睡去,昭阳殿内,房间的灯依旧明亮,从房间外,可以看出里面一个女子的剪影,似乎一针一线的绣着什么东西。

    房间外,一个隐蔽的地方,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阴影处,不仔细看,倒还看不出那里有人,苍翟看着房间中的剪影,眼里满是宠溺。

    “皇后娘娘今日回昭阳殿之后,有什么样的反应?”苍翟刻意压低了声音,开口道。

    一旁的铜爵皱了皱眉,如是说道,“回主子的话,娘娘今日回寝宫之后,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苍翟眸子一紧,一切如常?怎会一切如常?

    “对,娘娘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晚膳的时候,娘娘还吩咐御膳房做了娘娘爱吃的糖火烧,听茵茵姑娘说,娘娘的心情看着也是极好的。”铜爵不解主子到底要做什么,为何这些时日一反常态的和那詹玉颜走得近,又为何要突然册封那詹玉颜为贵妃,她难道不知道,这会让皇后娘娘伤心吗?可此刻他站在这里,看着那房间的神色,却又是一如既往的宠溺。

    他跟随主子多年,却也摸不透主子的心思。

    苍翟听着铜爵的话,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宁儿啊,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现在,她无反应,他又该怎么做?

    不过对于铜爵言语中隐隐含着的对他的不满,苍翟的心中也是叹了口气,不错,有许多事情,他没有让铜爵知道,铜爵这人,虽然是忠心于他,但是,他也是重情之人,八骏之中,就数飞翩铜爵二人和安宁认识的时间最长,他难保铜爵不会一个“不注意”,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宁儿了。

    “回御书房吧!”苍翟看着房中的剪影,恋恋不舍的道。

    “主子,您已经回昭阳殿了,为何……”铜爵握着的拳头紧了紧,想到今日皇后娘娘看自己的眼神中的那份指责,他的心里就分外自责,他忠于主子,但是也同样敬佩皇后娘娘。

    她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风华绝代的女人!

    苍翟却是没有做声,转身大步走出了昭阳殿……

    没人注意到他们的行踪,而此时的房间内,安宁正替苍翟缝制着靴子,她做的前一双靴子,有些旧了,她闲着无事,再给他多做几双。

    只要想到,心爱的男人穿着自己一针一线缝制的靴子,她的心里就被填的满满的。

    茵茵在一旁看着,心里早就憋着一肚子的气了,她忍了好久,现在终于是忍不住了,开口道,“娘娘,你还做什么靴子啊?皇上他……皇上他都这么对你了,你还给他做靴子,以奴婢看,娘娘该赏他巴掌才对!”

    安宁一听,却是呵呵的笑了起来,这个茵茵,当真是为她想的呢!不过……

    “谁敢赏皇上巴掌啊?是不要命了吗?这话切莫要让别人听了去,不然,你这美丽的小脑袋,饶是你那未婚夫哥哥都保不住的。”安宁打趣的道。

    茵茵身体一僵,没有想到,皇后娘娘这个时候了,都还有心思开玩笑,咬了咬唇,狠狠的道,“我茵茵才不会怕掉脑袋,如果可以为皇后娘娘出一口气,茵茵纵然是掉脑袋又如何?”

    “听你这么说,你是要去替本宫赏皇上巴掌了?”安宁继续一边缝制着,一边开口道,心中却是因为茵茵的话,而浮出一丝感动,茵茵对她的感情,也在不自觉中这么深了呢!

    有机会,她得好好了了茵茵这丫头的心事了,想到赤骥,那么大个男人了,也应该成亲了。

    “茵茵可不怕他!”茵茵坚定的道,现在,她对皇上非常的气愤,那气愤甚至掩盖了她对他的畏惧。

    “那可不行,你打了我的男人,我可会心疼!”安宁嘴角微扬,说出的话,更是让茵茵的眉心皱得更紧,眼前这个好似有些不像她若认识的娘娘了,她一直都是敢爱敢恨的不是吗?

    “娘娘,你不能这么忍气吞声!”茵茵吼出声来,神色难掩激动,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维护着皇上吗?

    “谁说我忍气吞声了?你看我现在,不是高高兴兴的吗?有什么可气的?”安宁呵呵的笑道,抬眼看了茵茵一眼,瞧见她那气鼓鼓的模样,倒也不忍心再继续逗她,“茵茵,有些事情,不能只用眼睛去看,而是要用心去看,表面上所看到的东西,不一定会是真的。”

    茵茵看着安宁脸上的笑容,在那一刻彻底僵住,脑中回旋着安宁的话,回过神来,这才喃喃道,“娘娘的意思是,皇上不是真的移情别恋?可是……可是今天娘娘从御书房出来,那般生气,奴婢还隐隐听见,皇上说要尽快册封那詹玉颜为贵妃,这怎么会是假的?”

    安宁脸上的笑意更浓,怎么会是假的?她在当时,却是很气很伤心,可是,等到她努力的平静下来,一遍又一遍的想着前后的事情,她不相信苍翟会喜欢上别人,尤其是,在前段时间,对她那般浓重的占有欲之后,她更是不相信,他会做出如此的事情。

    苍翟更像是故意在推离自己。

    苍翟的一系列异常,必定事出有因,而她现在,只需要想办法弄清楚苍翟反常的原因就好了。

    生气,太划不来了,这样不划算的买卖,她安宁可不会做。

    “茵茵,皇后娘娘必须好好待在昭阳殿中,这边的一切就暂时交给你了。”安宁嘴角上扬,眼底眸光闪烁着,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

    茵茵一阵恍惚,怎么想也不明白皇后娘娘这声交代的意思,直到第二天一早,她看到一个穿着宫女衣裳的女子站在自己面前,那张脸竟和自己一模一样之时,她是彻底的愣住了,直到听到那个“自己”发出了属于皇后娘娘的声音,她才恍然大悟。

    “娘娘,你……”茵茵吃惊的道,她打扮成自己的模样,是为了什么?她不得不承认,皇后娘娘的打扮惟妙惟肖,她此刻感觉自己好似在照镜子一般。

    茵茵还没有来得及说完,易容成茵茵模样的安宁便打断了她的话,“茵茵,你听我说,从现在起,到我回来之前,你要扮演好皇后娘娘,知道了吗?若是谁来,你只管借口身体不适,在房间里休息即可。”

    茵茵眉心紧皱着,“娘娘,你要干什么?”

    她这才想起昨晚皇后说的那一句让她听不懂的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安宁嘴角一扬,深邃的眸中激射出一道锐利的光芒,坚定的道,“我要证明,苍翟爱的人,依旧只有我!”

    苍翟啊苍翟,你的反常,到底因何而起?我一定会找出答案,等找到了答案……她定要让他给她一个交代!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谢谢姐妹们送的月票,打赏,花花,谢谢

252章 动用私刑,自找苦吃惨痛教训!

    安宁交代了茵茵,便悄悄的出了昭阳殿,一路朝着某个方向,等到她停下来之时,前面宫殿中,传出男人和女人交杂在一起的欢笑声,其中隐约伴着小婴儿的声音,听在耳里,仿如天籁。

    安宁进了宫殿,看到的画面,也是分外的和谐,院子里,石桌上摆着一些账册,飞翩的手中不再是剑,而是一个可爱的小婴儿,碧珠放下了账册,和父女两人笑闹着,这画面让安宁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她所期望看到的,不就是眼前的这一幕吗?碧珠很幸福!

    “茵茵……”来人的出现,让二人都注意到了,碧珠立即上前,迎上茵茵,茵茵现在是小姐的侍女,她突然一个人前来,莫不是小姐……她也听闻了如今宫中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想到此,心中更是担忧了起来。

    “碧珠……”安宁开口,脸上笑意嫣然。

    碧珠身体微怔,看着对方的神色变了又变,碧珠?她叫她碧珠?茵茵是不会直接唤她碧珠的,莫非……碧珠想到什么,上前抓住她的手,“小姐,你怎么扮成茵茵过来……到底怎么了?皇上他……”

    碧珠猛地提起,又突然想到小姐的心情,便立即住口,安宁将她的犹豫看在眼里,呵呵的笑道,“就是不想让他知道,我才会扮成茵茵的模样过来。”

    “小姐过来有何吩咐?”碧珠和飞翩都不喜人多,这个宫殿中,倒也没有多少伺候的宫人,唯独的几个,都各自做着自己的差事,都不在这里,所以,碧珠便也没有什么顾忌,拉着安宁,到石桌旁坐下,小姐既然如此谨慎的过来,定是有什么事情,那事情和什么有关,她也能够猜出几分端倪。

    安宁看着比以前会察言观色的碧珠,心中甚是安慰,注意力又转移到她今日来这里的目的上,抬眼看了一眼飞翩,扬声道,“飞翩,你可还认我这个主子?”

    “认,自然是认!”飞翩回答得好不犹豫,自从皇上主子将自己派去保护小姐开始,他就是她的属下了,虽然他一度心里不服,可也最终为她所折服,打从心里接受这个女主子。

    “我的意思是,是否只认我这个主子?”安宁对上飞翩的双眼。

    飞翩愣了片刻,似乎是在消化着安宁的话,是否只认她这个主子?小姐的意思是,要在皇上和她之间做选择吗?想到这些时日的传闻,飞翩神色凝重起来,“小姐,皇上他绝对不会移情别恋,你和皇上……”

    “呵呵……你也这样认为吗?刚好,我们都想到一块儿去了呢!”安宁呵呵的笑道,她看得出,飞翩所说的话,并非是安慰她,连飞翩都相信,苍翟绝对不会移情别恋,她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呢?自己才是苍翟最亲近的人啊!

    飞翩再一次愣了,既然小姐相信皇上不会移情别恋,那她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他飞翩自认聪明,可是,对于小姐的心思,他却是有些捉摸不透的,索性,也不再费脑的去猜测,直接开口道,“小姐是飞翩认定的主子,小姐让飞翩上刀山,下火海,飞翩都在所不辞。”

    安宁满意的一笑,“如果我这一次的目标,是皇上呢?你可会听我的命令?”

    飞翩似乎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一句话,眉心皱了皱,“只要不伤害皇上……”

    “我怎么会伤害皇上?”安宁敛眉,嘴角的笑变得柔和了许多。

    飞翩顿时松了一口气,是啊,小姐那般爱皇上,怎么会伤害皇上呢?

    “小姐要飞翩做什么,请小姐吩咐。”飞翩心中没有了顾忌。

    “我要你帮我查查,皇上反常的原因,他从来不曾这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安宁敛眉,神色凝重,反复的呢喃着,“你好好查查,速速给我消息,另外,这件事情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飞翩沉吟片刻,将怀中的儿子交到碧珠的手中,拱手领命,“是,飞翩一定竭尽所能,查出原因。”

    安宁又和碧珠二人聊了一会儿天儿,想到茵茵还在昭阳殿内假扮着自己,便也没有多留,迅速的回了昭阳殿,她不回倒还好,一回昭阳殿,倒是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在昭阳殿内出现的人。

    “姐姐,玉颜好心好意的来看姐姐,姐姐避而不见,莫不是在生玉颜的气?”

    安宁一进院子,便听到这样一句话传来,好看的眉毛下意识的挑了挑,詹玉颜吗?竟然跑到她的昭阳殿中来了,想到昨日在御书房发生的事情,安宁心中禁不住暗道:这詹玉颜动作还真是够快的!

    敛了敛眉,安宁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终于看到了詹玉颜,今日的她,倒是和昨日的打扮大相径庭,昨日穿着的一生宫女衣裳,如今换成了宫装,詹玉颜本就是一个生得极其漂亮的女子,这一打扮,更是娇艳如花。

    安宁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和她极谈得来的詹家大小姐,没有想到,一心向佛的她,不愿被利用,甘愿出家为尼的她,今日竟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到底是什么东西改变了一个人,安宁敛了敛眉,这个变化还真是让她觉得惋惜,曾经多好的一个姑娘,可即便是再好又如何?只要她站在了她安宁的对立面,她安宁自然是不会手下留情。

    即便是她怀疑苍翟的“移情别恋”另有用意,现在,她就是看着詹玉颜不顺眼。

    “如果玉颜惹姐姐生气了,玉颜在这里跟姐姐赔不是了,有些事情,玉颜也无法左右,皇上他……他硬是要……玉颜也没有办法,还请姐姐莫要迁怒于玉颜,以后,咱们姐妹要好生相处,共同成为皇上的贤内助才好。”詹玉颜站在安宁房间的门口,她的身后站着几个宫女,皇上已经许诺了,不日将册封她为贵妃,所以,今日她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来这昭阳殿内,挫挫安宁的锐气。

    同时,她也还在盘算着,该如何挑拨苍翟和安宁二人之间的感情,她要借着这个机会,让这恩爱的夫妻二人,中间产生一个永远也无法愈合的裂痕。

    安宁的避而不见,让她的心情好极了,不过,她更加希望安宁能够出现,她好让她看看,自己胜利时的模样。

    扮成茵茵的安宁走上前,目不斜视的从詹玉颜面前经过,嘴角上扬起一抹弧度,口中呢喃道,“都还没成为贵妃呢?便姐姐姐姐的叫,我家娘娘可没有这样的妹妹。”

    詹玉颜看着这个宫女从她的面前走过,心里就已经十分不悦了,在听到这句讽刺的话语之后,心中更好似被点燃了一把火,看着那快要进门的宫女,厉声喝道,“你给我站住。”

    安宁顿住脚步,站住?嘴角扬起一抹讽刺,转身看了那詹玉颜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满脸的不屑,随即,便转身,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詹玉颜还没有从方才那宫女的鄙夷不屑中回过神来,对方已经进了门,将门重新关上,轰的一声,詹玉颜胸中的怒火更是旺盛,饶是念过静心赋的她,此刻心里也怎么都无法平静下来。

    这个宫女竟敢!竟敢瞧不起她吗?

    詹玉颜深呼吸着,目光灼灼的看着那个门扉,冷笑一声,“姐姐,你这昭阳殿的宫女,如此不懂规矩吗?身为一国之后,连宫女都调教不好,知道的,说是皇后娘娘温和,对下人没有过多的要求,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后娘娘也如此没规没距呢!”

    房间里,茵茵一见安宁回来了,心中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立即从床上下来,抓着安宁的手,“我的好娘娘,你可终于回来了,您再不回来,奴婢可就真的坚持不住了。”

    安宁想着外面的那个女人,微微一笑,“她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你怕什么怕?詹玉颜今日嚣张了些,可还是有些分寸的,她不敢闯进来!”

    “娘娘,你可不知道,你刚走没多会儿,她就来了,奴婢避而不见,以为她过会儿就要离开,可是,她却好似赖在这里,像一只狗在那里乱吠,奴婢听了,都快忍不住想要将她轰出昭阳殿了。”茵茵埋怨的道。

    安宁一边说着,一边换回了她自己的衣裳,揭开脸上那张人皮面具,复又恢复成了安宁的模样,在铜镜前好好的整理了一下,那个威仪的皇后娘娘又出现在了茵茵的面前。

    “你不喜欢她?”安宁眸光微敛,开口问道。

    茵茵眉心皱得老紧,忙不迭的点头,“何止不喜欢?简直就是讨厌得很,奴婢看来,她今日就是来耀武扬威的,一个劲儿的在那边狂吠着,就是想让娘娘你出去,娘娘出去了,她指不定还会动什么幺蛾子。”

    “那便走吧!”安宁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眼中的光芒,异常的闪耀。

    “娘娘……”茵茵不解,走?走去哪儿?难道娘娘真的要出去吗?

    安宁眉毛一挑,率先走在了茵茵的前面,“你不是讨厌她吗?正好,我也是很讨厌她呢!”

    话落之时,安宁已经走到了门扉处,打开门,正好看到詹玉颜那好似气得发胀的脸色,但仅仅是片刻,詹玉颜在看到安宁之时,脸上快速的绽放出了一抹笑容,“姐姐,你可终于肯见玉颜了。”

    安宁呵呵一笑,“本宫若是再不出来,本宫这宫殿里的那些个鸟儿都怕是要被吵死了。”

    话落,顿时引得在场的宫女忍不住笑出声来,詹玉颜脸色立即沉了下去,狠狠的瞪了那些宫女一眼,安宁是什么意思?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是嫌自己吵啊!

    詹玉颜知道,安宁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所以,她必须小心谨慎,同样,她也知道,安宁的软肋是苍翟,只有那苍翟来攻击安宁,才是最有效的武器。

    方才是自己太过心急了。

    “姐姐,玉颜也并不想打扰姐姐休息,毕竟玉颜也是女人,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好接受的,可是,皇上决定册封玉颜为贵妃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这不,皇上还特意要玉颜来,和姐姐多多联络感情,好好相处。”詹玉颜心里平静了许多,她曾经不喜勾心斗角,但是,现在,她却是真的变了,在这里,要达到目的,只能耍心机。

    詹玉颜一瞬不转的看着安宁,似乎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到受伤的神色,但是,她却失望了,安宁的脸上除了温和的笑容,便再无其他的神色,她努力的探寻那一抹笑容之中的真诚度,竟看不出半分的杂质与伪装。

    她不伤心?这怎么可能?这个发现,让詹玉颜打从心里不愿接受。

    安宁自然是不会伤心,她不相信苍翟会移情别恋的爱上詹玉颜,又怎会因为这件事情而伤心?不过,对詹玉颜,她此刻确实是看不惯的。

    皇上让她来的吗?安宁敛眉,她姑且不去管她说的是真是假,有一点,安宁此刻心中是分外确定的,挑了挑眉,安宁缓步走到詹玉颜的面前,对上她的目光,就在詹玉颜猜测着安宁的意图的当口,一个巴掌狠狠的打下,重重的落在詹玉颜的脸上,啪的一声,在场的人听了那声响,身体都是不由得一怔,只见那脸上,赫然多了五根红红的指印,异常的明显。

    詹玉颜竟然挨了一耳光,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在她看来,安宁不会这般打她,不然,昨日在御书房之时,她就已经挨了她一巴掌了,可是,她的预料竟然错了,这一巴掌让她的脸如火烧着了一般。

    “你……”捂着脸,詹玉颜瞪着安宁,眸中神色变幻。

    安宁迎着她的目光,冷哼一声,再次扬起手,一巴掌朝着詹玉颜另外一边脸打了过去,啪的一声,这一巴掌的力道,丝毫不逊于先前那一耳光,再次打得詹玉颜措手不及。

    不错,安宁昨日在御书房,刚得知苍翟和詹玉颜的事情,她便是再生气,也没有当着苍翟的面儿,打这个女人,不过,此刻,她相信苍翟不会移情别恋,所以,这个詹玉颜在她的眼里,性质就不一样了,她看不顺眼,想打便打,这和她自己的尊严,毫无关系。

    安宁的两个耳光,不仅打傻了詹玉颜,更加是让在场的其他宫女都震惊得无以复加,一个是皇后娘娘,一个是皇上要册封的贵妃,两个女人,刚开始就如此剑拔弩张,那以后这皇宫中的好戏,怕是精彩了。

    “你……打我……”詹玉颜紧咬着牙,方才那第二巴掌,打得她脑袋眩晕,更是让她的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安宁挑眉,不屑的道,“打你?打你又如何?本宫教训一个没有规矩的宫女,难道不应该吗?本宫给了你好些次机会了,方才本宫在房间里,你若是识趣的,见本宫没心思理会你,你就该离开,小小的一个宫女,也配叫本宫姐姐吗?哼,不识好歹,左一句又一句,当真以为你便是主子了吗?”

    “皇上说了,要册封我为贵妃。”詹玉颜此刻心里压抑着一股怒气,两个耳光,让她咽不下这口气,更何况,她今日来是向安宁炫耀的,可此刻,竟被安宁给踩在了脚下。

    安宁冷哼一声,“说是说了,可做了吗?皇上册封的圣旨下了吗?你这个贵妃娘娘的文牒可都拟好了?别说你现在还不是贵妃,便是等到你以后真的成了贵妃,你也不应该没有规矩,本宫面前,岂容你如此‘我,我,我’的自称?而现在,你也只能自称奴婢,对本宫唤一声娘娘,而不是姐姐!”

    安宁细细道来,没说一句,詹玉颜的脸色便沉下一份,煞是精彩,一旁的茵茵看着,心中畅快之极,尤其是在安宁打詹玉颜那两巴掌的时候,真可谓是激动人心,哼,这个女人,就该如此教训,现在昭阳殿内耍威风,也不看看,这到底是谁的地盘儿。

    “本宫的教诲,你可服气?”安宁嘴角扬起一抹胜利的笑容,想跟她斗,自己可不是那软柿子,才不可能让这詹玉颜捏了去。

    服吗?詹玉颜自然是不服的!刚刚挨了这两巴掌,她怎么能服?即便是装着服,她也还没有做好心里建设。

    这几乎是在安宁的预料之中,很好,她要的就是詹玉颜的嘴硬。

    “既然这个宫女如此没有规矩,可不能不好好的调教,茵茵,给本宫继续掌嘴,掌到她说服气为止。”安宁冷声命令,看了詹玉颜一眼,随即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紧接着,其他的宫女端来了热茶,伺候着安宁,看眼前的这一出好戏。

    茵茵一听掌嘴,立即更是兴奋起来,终于该她出手了吗?哼哼,打人的事情,她可不会手下留情。

    茵茵走到詹玉颜的面前,给几个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几个宫女立即一哄而上,有的将詹玉颜所带来的宫女给来开,另外两个,却是架住詹玉颜的双手,狠狠的将她给摁着跪在了地上。

    “你们放开,你们想惹怒皇上吗?我是皇上要册封的贵妃,你们大胆!”詹玉颜心里慌乱了起来,她意识到,安宁可不会顾忌什么,大声的吼叫着,希望能够利用皇上来威慑住这些个宫女。

    不过,她的恐吓对茵茵可是没有丝毫的作用,茵茵呵呵一笑,伸手抬起詹玉颜的下颚,“对不住了,未来的贵妃娘娘,皇后娘娘和奴婢们也是为了您好,毕竟,在这皇宫之中,规矩可是很重要的,你若是不调教,以后万一触怒了皇上,那后果,可不就是掌嘴而已了,呵呵,未来的贵妃娘娘,你可担待着点儿,奴婢会注意下手的力道的!”

    茵茵笑得邪恶,她是会注意下手的力道,她自然不会轻了去。

    茵茵话一说完,啪的一声,在这宫殿中,竟然也有回音。

    啪啪啪啪……

    一个接着一个,半刻也没有停歇,安宁停在耳里,便是不用看,也猜得到,此刻的詹玉颜所受的是怎样的痛苦,安宁喝着茶,巴掌声依旧持续着,詹玉颜只感觉两颊疼痛难忍,甚至紧绷了起来。

    她快要受不住了,口中喃喃着,“别打了,我服……”

    安宁挑眉,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看着詹玉颜,饶有兴致的挑眉一笑,那张脸,被打得红肿不堪,这个茵茵,下手可不比自己轻呢!安宁暗自腹诽道,对上詹玉颜的双眼,却是淡淡的开口,“继续打。”

    安宁的话让詹玉颜瞪大了眼,继续打?她都已经服了,安宁吩咐茵茵继续,茵茵也自然乐得继续,巴掌声持续着,伴随着安宁不疾不徐的声音……

    “还真是记不住吗?我?你该自称奴婢!”安宁又抿了一口茶,悠然的道。

    詹玉颜心中恨意翻腾,狠狠地瞪着安宁,不过,还是咬牙道,“皇后娘娘,奴婢错了,奴婢服了,求皇后娘娘饶恕。”

    安宁挑眉,摆了摆手,示意茵茵停手,再看着詹玉颜那脸,心中畅快之极,昨日在御书房所受的那一股恶气,也终于消散了不少。

    “罢了,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难不成巴掌还没吃够?”安宁拔高了语调。

    詹玉颜哪里还敢多留,今日过来,她纯粹是自找苦吃了啊,她一直知道安宁的难对付,却从来没曾尝到过她的手段,今日,是她大意了,不过……想到什么,詹玉颜眸子敛了敛,匆匆的出了昭阳殿。

    “哈哈,娘娘,你看见没有,她是夹着尾巴逃的呢!”茵茵的心情好极了,能够如此教训那女人,也算是给了她一些颜色瞧,以后,她若是再敢动什么幺蛾子,她照样有巴掌伺候她。

    安宁敛眉,目光落在手上的茶杯上,夹着尾巴逃的么?她倒是觉得,这詹玉颜是急急地去向谁告状呢!

    想到苍翟,安宁神色变幻,放下茶杯,安宁从凳子上起了来,“走,陪本宫去看看小公主!”

    她现在只需要等,只是,不知道是先等来苍翟,还是先等来飞翩的调查结果。

    果然如安宁所料的那般,詹玉颜一出了昭阳殿,便匆匆的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赶过去,一路上,她轻掩着脸,到了御书房前,甚至顾不得宫人的阻拦,执意要进御书房。

    “你们给我让开。”詹玉颜厉声吼道,心中的郁结之气,依旧没有消散。

    “华颜姑娘,皇上在忙,吩咐了不让任何人打扰。”铜爵站在门口,对于詹玉颜,他是没有什么好感的,此刻,看到她脸上的红肿不堪,心中浮出一丝幸灾乐祸,暗自腹诽着,不知道是谁将她打成如此模样,那打她的人还这是够有胆量的,不知为何,铜爵竟是觉得,那个人极有可能是皇后娘娘,这个猜测,更是让他心中雀跃。

    詹玉颜这一来,气势汹汹,精明如铜爵,暗自猜测,她该不会是来告状的吧!想到此,铜爵眸子紧了紧,更是坚定的挡住了詹玉颜。

    詹玉颜正要发作,却听得房内传出苍翟的声音,“让她进来。”

    铜爵眉心皱得更紧,但不得不让詹玉颜进去,詹玉颜得意的看了铜爵一眼,推门而入,一进了御书房,便嘤嘤的啜泣了起来,满脸委屈的模样,饶是谁一看,都禁不住怜惜。

    “怎么了?”苍翟皱眉,处理着手中的事情,并没有抬头,詹玉颜方才去哪里,他自然是知道的,如果没有他的默许,詹玉颜休想进的到昭阳殿。

    此刻,哭着回来,这也让他丝毫也不诧异,脑中浮现出安宁的身影,谁想要在安宁面前占到便宜,倒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皇上,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去看皇后娘娘,昨日皇后娘娘生气了,心中定不好受,所以,就想着去劝劝,可是……可是没想到……皇上,你看奴婢的脸……”詹玉颜哭诉道,进来之后,苍翟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着实让她不悦。

    苍翟这才抬起头来,但看到那张肿得不像话的脸,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说实话,一个女子,纵然是她再漂亮,被打肿了脸,也都是不好看的,眼前的詹玉颜就是这样,那样子,滑稽极了,若不是苍翟够定力,此刻定会笑了起来。

    不用想他也知道,詹玉颜此番模样,是出自谁的手,宁儿啊宁儿,朕以为你当真不生气呢,看来,你的气都发泄在此了吗?

    看了詹玉颜,他心中没有丝毫怜惜之情,反倒是想着宁儿的刁难,满心都是对她的宠溺,好似还嫌弃安宁下手轻了一样。

    下手轻了吗?饶是谁一看,都知道,这下手一点儿都不轻的啊!

    心中虽然对詹玉颜没有同情,但表面上,苍翟却是面容阴沉了下去,怒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谁敢将你打成这样?”

    “皇上,皇后娘娘她……说奴婢没规矩,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还说,若是皇上在哪儿,她照样打,甚至连皇上也要跟着一起打,皇上……”詹玉颜添油加醋的道,这便是她另外的目的,既然巴掌都已经挨了,她可不能浪费了这次机会,她可要好好挑拨一下这夫妻二人的关系。

    果然,苍翟身上散发出浓烈的怒气,“不像话,成何体统?朕她也要打吗?当真是无法无天了她!都怪朕以前太宠着她了。”

    表面上愤怒,心中却是腹诽着,宁儿连他也要打吗?这可还算符合宁儿的性子,如果宁儿真要打他的话,他也只能让她打了,只要,她能够解气,他更加希望,宁儿会按照他预设的轨迹走。

    “皇上,你可要替奴婢做主啊。”詹玉颜楚楚可怜的道,心中暗自得意了起来,皇上本来为了国事就够操劳的了,若是再因为这些事情分心,他心里自然是不爽的,安宁打她是吗?她就让安宁在苍翟眼中的形象慢慢的蒙上灰尘,苍翟曾经疼爱安宁不错,可是,太过蛮横了,终究是会吃亏的,她等着看安宁吃苦的这天。

    可从来都没有爱过人的她,又怎么会知道,爱得深了,便是对方再怎么样,那也会包容,在相爱的人的眼里,便是缺点,也会成为优点。

    一般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爱安宁入骨的苍翟呢?他对安宁的纵容,已经深到骨子里去了啊。

    “朕一定会替你主持公道。”苍翟朗声道,随即吩咐外面的铜爵,“去将皇后给朕唤过来。”

    铜爵虽然不愿,但还是领命离开,不过,他将苍翟的旨意传到昭阳殿的时候,安宁却是连理都没有理,已然自顾自的和小公主玩在一起,铜爵无奈,只能回御书房复命,随后,御书房传出一个消息,说皇后娘娘违逆皇上的意思,惹得皇上大怒,甚至扬言,要废了皇后的后位。

    这个消息,在皇宫之中不胫而走,几乎是每一个人都知道,当然,昭阳殿内也不例外,可是,昭阳殿的众宫人却是非常的纳闷,为何在听闻这个皇上要废后的消息之后,皇后娘娘还像是一个没事儿人一般?就连他们心里也是着急不已呢。

    这一日,安宁传唤了飞翩和碧珠夫妇以及他们的儿子来昭阳殿内做客,昭阳殿内热闹不已,这消息更是让皇宫之内的那些宫人们傻了眼,这个时候了,皇后娘娘该安抚皇上的怒气才是正事儿啊,可是,她却……

    他们却不知道,安宁宴客不过是幌子罢了,她只是要寻一个合理的借口,让飞翩有机会将查到的消息告诉她罢了。

    房间里,安宁听着飞翩的汇报,脸色一片凝重,这几日,飞翩暗中查探,效率也是极高的,而这些查探得来的消息,更是让安宁震惊不已。

    虎符被盗……苍寂重病,还有朝中的暗涌……她没有想到,北燕的水,还如此之深,最难对付的不是那三大望门,而是一直潜伏在暗处的那一股势力啊!

    而苍翟……这便是他反常的原因吗?他要干什么?气走她?目的呢?安宁又怎会不知道他的目的?他是想保护她,或许,除了保护之外,他还有其他的打算。

    沉默了许久,安宁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心中已然做了一个决定,朗声吩咐道,“飞翩,去替本宫办一件事,将那詹玉颜给本宫掠来。”

    “小姐,你是要……”开口的是碧珠,小姐此刻的神色,让人心底下意识的生出畏惧之意。

    安宁嘴角一扬,眼底邪恶闪烁着,“皇后娘娘容不下皇上要册封的贵妃,自然要在昭阳殿,动用私刑!”

253章 肆意折磨,惨不忍睹帝后决裂!

    碧珠一听,微微皱眉,但飞翩的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笑容,立即拱手道,“是,娘娘在这里等着,属下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人带到!”

    话落,再看房间里,已经没有了飞翩的身影。

    安宁想着方才从飞翩口中得到的消息,缓缓的闭上了眼,这个时候,已经是傍晚,飞翩果然很遵守诺言,没过多久,安宁见的人就已经出现在了昭阳殿的某处,不过,安宁倒是没有急着去见她。

    一个幽暗的房间内,女子被蒙上了眼,双手双脚都被绳索牢牢的绑着,她想要呼救,可是,口中塞着一团布,让她连发出一丝声音都显得十分的困难。

    詹玉颜没有想到,她不过是在御花园中赏花,突然一抹黑影,她根本来不及反应,脖子上就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顿时失去了意识,等到再次清醒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如此受制于人,连动都无法动弹。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将她掳来的人到底是谁?而这又是什么地方?

    詹玉颜的脑海中盘旋着无数的疑问,最有可疑的人是安宁,这个猜测更是让她不安,安宁做出如此掳人的举动,目的怕是不简单的,想到这些时日皇宫中的传闻,那一日,她向苍翟告了状,苍翟怒了,可是,让苍翟更加愤怒的不是她,而是安宁本人,她竟然罔顾皇上的召见,呵!当真是一个胆大包天的女人!最后还不是惹得皇上甚至扬言要废了她!

    她该不会是因为这件事情,而迁怒于她吧!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房间里,依旧没有动静,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吱嘎一声,门被推开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随即,一阵冷风吹了进来,詹玉颜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安宁走进房间,看到地上蜷缩着的女子,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房门再次被关上,房间里,除了原本的詹玉颜,现在还多了其他好些个人,茵茵,以及昭阳殿内的几个宫女。

    “你们到底是谁?”詹玉颜听到脚步声朝着她靠近,浑身更加防备了起来,可是,回答她的却依旧是脚步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安宁看着詹玉颜脸上的恐惧,笑容之中多了几分满意,走到了詹玉颜的面前,安宁蹲下了身子,一抬手,将蒙着詹玉颜双眼的黑绸段给一把扯开,詹玉颜赫然见得光明,映入眼帘的便是安宁,心中一怔,“唔唔……唔……”

    果然是安宁!

    她想开口,可是,却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安宁扯了扯嘴角,将詹玉颜口中的布团也给扯出来,詹玉颜嘴巴得了自由,便立即朝着安宁吼道,“你要干什么?”

    安宁挑了挑眉,对上詹玉颜的双眼,不疾不徐的开口,“你说呢?你猜我要干什么?”

    詹玉颜看着安宁,她脸上的笑容让她感到不安,咬了咬唇,詹玉颜狠狠的威胁道,“安宁,我是皇上要册封的贵妃,你休要伤害于我,不然,惹怒了皇上,是你自己吃亏。”

    詹玉颜刚说完,安宁便一巴掌招呼了过去,啪的一声,不偏不倚的打在詹玉颜的脸颊上,这些时日才好了些的脸颊,再次有了些微的红肿。

    詹玉颜回过神来,瞪着安宁,却听得安宁缓缓的道,“安宁?安宁的名字也是你配叫的吗?呵呵,惹怒了皇上,吃亏的是本宫吗?那本宫倒是要看看,动了你,到底会不会惹怒皇上。”

    安宁一甩衣袖,赫然站起身来,目光扫视了房间一周,意有所指的道,“詹玉颜,你怕是还没有好好看看本宫今日给你准备的礼物吧!来,你看看,看看这些东西,你可喜欢?”

    安宁指了指房间,詹玉颜经安宁这一提,这才留意到房间之内的摆设,不看倒还没什么,这一看,詹玉颜的脸上,除了惊恐,便是再也寻不到其他的神色。

    这……这……刺鞭……老虎凳……辣椒水……等等……这些分明都是刑具啊!

    一一摆在房间里,足足有十样之多……

    “你……你想做什么?”詹玉颜不笨,几乎已经猜到了安宁的意图,“你想对我动用私刑吗?我告诉你,在北燕国,便是你贵为皇后也不能私自对人动刑!”

    “哦?是吗?”安宁眸中的幽光闪动着,视线落在詹玉颜的脸上,嘴角的笑意不断的扩大,那眼神,看得詹玉颜直觉头皮发麻,一字一句的道,“如果,本宫偏偏就要呢!”

    詹玉颜心中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

    安宁满意的看着詹玉颜流露在外的神色,轻哼了一声,随即缓步走到一处,将鞭子从架子上取了下来,再在一种诡异的气氛当中,回到詹玉颜的面前,把玩着手中的鞭子,声音温柔如水,“你说,这鞭子,要是打在玉颜姑娘那如玉的肌肤上,会是怎样的?呵呵,之前我倒是见过被刺鞭折磨过的人,啧啧啧,那真可谓是惨不忍睹啊,不过,玉颜姑娘今日运气倒是不错的,找不到刺更长的刺鞭了,就如此将就一下,呀,本宫倒是想起来了,这刺虽然不是很长,但如果浸上辣椒水……”

    安宁说到此,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此刻,詹玉颜,却是吓得浑身颤抖不已,安宁说了什么?沾上辣椒水?这意味着什么?

    詹玉颜几乎无法想象,那沾了辣椒水的刺鞭打在人的身上,会是这样的感觉。

    不过,她没有时间来想,安宁早已经在她愣神的片刻,将鞭子在辣椒水中泡了一下,鞭子从辣椒水中划过,再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掠过空中,最后重重的落在詹玉颜的身上,那力道,打破了詹玉颜的衣裳。

    “啊……”詹玉颜痛呼出声,伴随着鞭子打在身上的声音,异常的凄惨,那张脸,痛苦的纠结着,她感觉到那钻心蚀骨的疼痛,如火一般,蔓延到全身,连脚趾头都痛。

    这便是鞭笞的痛吗?不仅仅如此,她好似感觉到辣椒水钻进了她的身体里。

    “救命……皇上……救命!”詹玉颜口中叫唤着,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皇上,可是,皇上知道她失踪了吗?这些时日,皇上给她安排了一个宫殿,专门让她住,但皇上自己却依旧住在御书房,看似很繁忙的样子,他不去她的住处,又怎会知道她失踪了?

    安宁挑了挑眉,呵呵的笑着,“叫吧!叫得大声些,不然,这大晚上的,人都睡了,谁还会听得见?”

    叫?安宁就怕她不叫呢!叫吧,叫得越大声越好!

    想着自己心中的盘算,安宁眸子一紧,手中的鞭子再次朝着詹玉颜的身体打下去,这一次的力道,比上一次还要中,理所当然的,詹玉颜的痛呼声也异常的大。

    房间里,充斥着一股辣椒味儿,伴随着血腥味儿,耳边詹玉颜的痛苦声,不断的回荡,在这夜色之中,慢慢的飘远……

    御书房内,一个太监匆匆的到了门口,看到守在门口的铜爵侍卫,立即禀报道,“大人,不好了,昭阳殿出事了。”

    铜爵一听昭阳殿出事了,立即紧张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奴才……”那太监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开口,“昭阳殿,皇后娘娘在动用私刑!”

    皇后娘娘在动用私刑?那么皇后娘娘是安全的!铜爵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一脸紧张的太监,皱眉道,“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教训一下奴才,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不是别的奴才,是未来的贵妃娘娘……”太监战战兢兢道,话刚落,却听得门吱嘎一声,轰然打开,太监和铜爵皆是看向那个方向,看到皇上苍翟之时,皆是一怔,猛地跪地,“参加皇上。”

    苍翟敛眉,没有做声,方才那太监的话,他都听见了,宁儿对詹玉颜动用了私刑?眼底划过一抹精光,苍翟沉声道,“摆驾昭阳殿!”

    太监被皇上突然变得凌厉的气势,吓得愣了片刻,等到回过神来,苍翟已经走出了老远,铜爵也依旧站在原地,方才,他没有错过苍翟眼中的神色,听闻皇后娘娘在对詹玉颜动用私刑,皇上竟然是高兴,而非担心,而至于随后主子的愤怒,他倒是觉得,更多的想是装出来的。

    主子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铜爵脑中思索着,立即追上了苍翟的步伐……

    昭阳殿内,女子的痛呼声一阵高过一声,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痛呼声却渐渐的虚弱了下来,整个昭阳殿的人,被吵醒了,随后,是靠近昭阳殿的其他人,就好似星星之火一样,到最后,甚至是整个皇宫都沸腾了起来。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一个宫人刚起来,他是被周围的吵闹声给吵醒的,立即满心好奇的问道。

    “听说,昭阳殿,皇后娘娘在动用私刑。”

    “啊?真的,还有这等事?谁被用刑了?”

    “还能有谁?那个倒霉鬼可不就是皇上即将要册封的贵妃娘娘吗?哎呀呀,还没当成贵妃呢,这小命儿怕是要丢了啊!”

    “是她啊?那还得了?”

    “哎,听说前些时候,皇后娘娘打了那个姑娘,那姑娘就向皇上告了状,皇上不还扬言要废了皇后娘娘吗?这女人都是善妒的,皇后娘娘又怎么会是例外呢?皇上被那狐狸精给勾引了,皇后娘娘自然要出一口气的。”

    “可是,听说皇后娘娘前几天没什么动静啊,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这就是皇后娘娘的高明之处了,攻其不备,让人没有防备的时候,来这一个痛击,看来,今晚,那姑娘可真有的好受的了。”

    “哎呀,听说皇上方才气冲冲的朝着昭阳殿的方向去了……”

    “啊?这下可不好办了,皇上万一一怒,真的废了皇后娘娘怎么办?”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神色各异,好似在思索着什么。

    皇上真的会废了皇后娘娘吗?看来,他们今晚怕是没法睡了啊。

    一进昭阳殿,苍翟便听到那声音,暗自挑了挑眉,宁儿啊宁儿,当真是要折磨死人家吗?

    到了门口,苍翟停顿片刻,便推门而入,一阵刺鼻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苍翟抬眼,正对上安宁含笑的双眼。

    终于来了吗?安宁心中暗自腹诽,詹玉颜这么凄惨的叫声,怕是将整个皇宫中的人都给吵醒了,苍翟这个时候,也应该来了,而她的目的,不就是想要将苍翟引来么?

    几天没有见到他了?安宁暗暗算了算时间,四五日了吧,几日不见,可她倒是觉得,他们依旧好似天天见面一样。

    “皇……皇上……救……救救玉颜……”詹玉颜朝着苍翟伸出手,皇上来了,终于来了,她以为,她今日就要死在这里了呢,还好,皇上来了,皇上定然不会让自己死在安宁的手上。

    突然发出的声音,让苍翟回过神来,这才将视线从安宁的身上移开,目光落在地上匍匐着,浑身沾满血迹,头发披散着,狼狈不堪的詹玉颜的身上,宁儿啊宁儿,下手果然够狠!

    对于此刻詹玉颜的惨状,苍翟心里没有丝毫怜惜,同样,对于安宁的私自用刑,亦是没有半分的责怪,不过,想到他来这里的目的,苍翟眸子一紧,狠狠的看了安宁一眼,“你这是干什么?你要杀了她吗?”

    安宁敛眉,安宁再次抬眼对上苍翟视线之时,她的眼里却是布满了冰冷,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如果是呢?如果本宫就是要杀了她呢?”

    苍翟眉心皱得更紧,宁儿生气了,这是他所感觉得到的,他不愿看到宁儿生气,但是,他一早的目的之一,不就是要激起宁儿的怒意吗?现在,她的反应终于如他所预设的那般了。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苍翟忍住心中对安宁的怜惜与宠溺,一步一步的上前,满脸凌厉,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道,“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嫉妒,真的让你这么恨她吗?你可知道,你这样,真的很丑陋!”

    苍翟的话刚说完,啪的一声,一个耳光便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脸上,房中的宫女,地上的詹玉颜,以及门外跟随着苍翟而来的那些个太监宫女,看到这一幕,皆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皇后娘娘……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打了皇上一耳光?他们是看错了吗?皇上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苍翟眸子一紧,愤怒从身上散发出来,但是,他的心里,却对安宁,依旧是纵容的,打了他,她心中该好受一些了吧!不仅如此,不出一会儿,整个皇宫都会知道,皇后打了皇上一耳光,皇上和皇后的感情,怕是真的要破裂了。

    “不错,本宫是嫉妒,可皇上,你又知不知道,你毁了曾经对我的诺言,你现在的样子,也让我作呕!”安宁坚定的开口,朝着苍翟大吼出声,声音大得足以让外面所有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外面静得连一根针掉下的声音都听得见,皇后娘娘竟如此说皇上,她这分明是雪上加霜啊!

    苍翟心中一怔,深深的看着安宁的表情,作呕?宁儿,对你的诺言,我从不曾忘记,等过了这一切,我的生命中,便只有你,就连现在,我的生命中,也是只有你的啊!

    可是,苍翟紧咬着牙,双手紧握成全,他知道,此刻有很多双眼在看着他,看着他和安宁的一举一动,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苍翟一把抓住安宁的手腕儿,怒声喝道,“好,好一个作呕!朕曾经对你纵容,你以为现在还要纵容你么?”

    安宁却是冷冷一笑,“安宁自然不会奢求皇上的纵容,你现在的纵容,给了另外一个人了,不是吗?从此之后,我安宁,再不会稀罕!”

    苍翟眸子一紧,“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皇上听得很清楚,不是吗?我安宁不会在稀罕你,你休要以为你是皇上,我安宁就会忍受你,三宫六院,我告诉你,有她们,便没有我!”安宁强调着,对上苍翟的双眸,从他的眸中,她竟然看到了些微的松动与害怕,心中微怔,她可不能让他在这个时候动摇,毁了她设计的一切,同样也毁了他设计的一切。

    目光落在苍翟握着她手腕儿的手上,安宁猛地一拉,嘴凑了上去,狠狠的咬在了苍翟的手臂上,牙齿透过衣裳,甚至口中还渐渐弥漫出了血腥味儿。

    “啊……”苍翟痛呼出声,这疼痛让他回过神来,狠狠的将安宁甩开,“你这个泼妇,好,很好,如你所愿,就如你所愿,有她们便没有你,你现在就给朕收拾,滚,给朕滚出皇宫,滚出北燕!”

    外面的所有人哗然,皇上是什么意思?滚出皇宫,滚出北燕?皇上这是要……

    安宁哈哈的笑出声来,那笑声,异常的诡异,让那些听了的人,几乎觉得皇后此刻疯狂了,是啊,皇上都如此说了,她怕是要疯狂啊,不过,皇后娘娘的胆子,也可真够大的。

    打皇上,咬皇上,还不稀罕皇上,这……除了皇后娘娘,怕是没人敢如此触怒圣威了吧!

    “好,我会滚!我会将这皇宫留给你和你的这些狐狸精,让你们好好享受着美妙的生活。”安宁大声笑着,那笑声,让苍翟的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他多想此刻上去,将安宁揽入怀中,告诉他,方才的那些话,都不是他的真心,他不在意什么三宫六院,更加不想将她赶走,可是,想到如今的形势,他却是不得不这么做。

    想到那在暗处,如今还没有浮出水面的人,苍翟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眼神一凛然,朝着地上的詹玉颜走去,将浑身是血,满身狼狈的她,从地上抱起来,愤怒的朝着房间外走去……

    外面的宫人看到苍翟抱着詹玉颜出来,皆是让开了一条道,方才,他们将房间内所有的声音都听在耳里,可谓是骇人至极,此刻,看到詹玉颜身上的鲜血,以及皇上脸上的愤怒,就更加感觉到,皇上的怒气怕是难消了,而皇后娘娘……

    而暗处,一抹鬼祟的身影悄悄的离开,没人发现……

    昭阳殿内,苍翟一离开,他所带来的宫人们,也都跟着散去,而房间里,安宁嘴角依旧笑着,看着房间外漆黑的夜,无人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娘娘,你……”茵茵被方才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阵仗给吓到了,她没有想到,娘娘会打皇上,更加没有想到,皇上会说出那一番话。

    她的心里被无边的担忧笼罩着,想要说些什么劝慰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宁瞥了茵茵一眼,将她的关切看在眼里,摆了摆手,遣散了房间里其他的宫女,独独留下茵茵一人,眉毛一挑,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这才放松了下来,“演戏真累啊!”

    茵茵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演戏真累?

    “娘娘,您什么意思?”茵茵看着安宁,满脸的探寻,演戏?她是听错了吗?

    安宁眸光微闪,却是没有回答她的话,径自走到一旁的书桌前,提笔在白纸上写着字,等到写好之后,安宁才用一个信封装好,交给茵茵,“将这个收好,几天之后,交给皇上。”

    茵茵拿着手中的信封,皱了皱眉,心里浮出一丝不安,“娘娘,这是……你是要……”

    想到方才发生的事情,茵茵焦急了起来,“娘娘,皇上方才的话,一定是在生气的情况下才口不择言,他一定不会是这个意思的,娘娘,你不要……”

    “茵茵,你是让我放心的一个丫头,有些事情,我不想说,到时候,你也自然会知道,不要因为我,去恨皇上,我说过,有些事情不能只用眼睛看,要用心去看才行。”安宁缓缓开口,说罢,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走了,我回房间了,皇上已然下令,有些事情,我也必须要去做。”

    茵茵拿着手中的信,看着背影远远离去的安宁,脑中不断地回荡着安宁方才的话,用心去看吗?她是不是太笨了,看不透娘娘能够看透的一切,也更加看不透娘娘的心思。

    安宁回了房间,拿起篮子里还没有缝制完的靴子,便坐在椅子上,继续缝制了起来,这已经剩下最后一点儿了,今晚,应该能够完成。

    细微的脚步声传来,安宁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没有抬头,便好似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一般,“你回来了。”

    来人脚步顿了顿,看着灯下的那个女子,眼神分外柔和,“宁儿……我……”

    苍翟还没说完,安宁便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起身走到苍翟的身旁,“詹玉颜都安置好了?”

    “宁儿,她只是一颗棋子。”苍翟握住安宁的手,急切的道。

    “我知道,她是一颗棋子,詹玉颜她真是可怜,她不知道她是一颗棋子吧。”安宁呵呵一笑,对上苍翟的目光。

    苍翟心中一怔,咯噔一下,宁儿果然是知道了,方才,他回去,思来想去,宁儿前几天的平静和今日的突然暴怒,始终让他觉得,宁儿好似知道了什么,现在看来,她果然是知道了啊!

    宁儿知道詹玉颜是一颗棋子,那也应该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吧!

    安宁抬手轻抚着苍翟的脸颊,此刻,那脸颊上,依旧是一片微微的红肿,心里浮出一丝怜惜,“疼吗?”

    “疼!”苍翟点了点头,将她的手拉到他的胸口,“但比不上这里疼,方才我……我对你说那些话,都不是真心的!”

    既然宁儿已经知道了许多事情,他便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无论最后宁儿会有怎样的反应,他都要让她明白,他的心里只有她。

    “我知道,那是演戏,演给别人看的,呵呵,夫唱妇随,宁儿也陪你一起演戏,怎么样?宁儿的演技,可好?”安宁靠在苍翟的怀中,抬眼看着苍翟,从这个角度,苍翟的轮廓,异常的深刻。

    苍翟心中激动万分,“宁儿,可虽然是演戏,方才你还是把我吓到了,你知不知道,当你说,不稀罕我的时候,我就连呼吸都快没了。”

    “呵呵,我怎么会不稀罕你呢!方才那一切,是必须的,我知道,如今的形势,暗处那人,定是在皇宫中安插了眼线,所以,我才会那般拒绝,这样才能给你更好的借口,来赶我走,不是吗?只有演得逼真,才能让暗处那人相信,苍翟,这不也是你心中所计划的吗?方才那一出戏,应该可以让那人彻底的相信了吧!”安宁双手圈住苍翟的腰身,口中呢喃着,苍翟身上的温度,好让她眷恋。

    “宁儿啊宁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你总是这般聪慧,无论什么都逃不过你的双眼。”苍翟叹息了一口气,满心的无奈,她的宁儿啊,叫他怎么舍得放开?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苍翟顿了顿,沉声问道。

    “苍翟,如果我靠在另外一个男人怀里,你会相信我移情别恋了吗?”安宁笑着道,不答反问。

    苍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激动,兴奋,满足……宁儿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啊,他不会相信她移情别恋,而宁儿也是打从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他爱上了别人,所以,她才会出乎寻常的平静吗?

    宁儿啊宁儿,原来,她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啊!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安宁柔声道,话落,果然感受到苍翟的身体微微僵住,嘴角微微上扬,心中一暖,“你担心,你要送走我,怕告诉了我,我会不走吗?”

    苍翟身体依旧僵硬,安宁知道,她猜对了,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不错,我确实可能不走,我怎么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离开你?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除此之外,苍翟还担心,让宁儿知道了,万一出了什么状况,这一出演给暗处那人看的帝后决裂的戏码,会失了精彩度与可信度,这一次,他要确保万无一失,一定要让那人相信,这对感情颇深的帝后真的已经决裂。

    “让你受委屈了。”苍翟搂着安宁的手收紧了几分,好似要将安宁给嵌入骨肉。

    “那你知道,我现在会走吗?”安宁眸光闪了闪。

    苍翟猛地将安宁从怀中拉出来,热切的看着安宁,握住她的双肩,“宁儿,你听我说,你必须走,一切我都计划好了,你和小余儿是我的软肋,那人定会利用这点,我不想让你们陷入危险之中……我……”

    安宁伸出手指,微微碰到苍翟的唇,打断了他的话,“现在,我会走!”

    安宁坚定的道,不错,她会走,并且是必须走,不仅仅是为了不让苍翟担心,她还有自己的算计,她不会让苍翟一个人在这里孤军奋战,苍翟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他们的未来,她自然不能成为拖累。

    这一次,他们所面对的,是前所未有的敌人,他容不得半分闪失,而她也不会容许有什么乱子发生。

    苍翟松了一口气,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再次将安宁拉入怀中,“宁儿……我爱你!”

    安宁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却是警告的道,“苍翟,你给我听清楚了,你若是敢让自己有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苍翟胸口闷了闷,“好。”

    他保证,他不会轻易的让自己有事,他还要留着性命,去实现对安宁的承诺,他早已经对安宁许下了一生的幸福,他的命,只能在安宁的手中。

    “苍翟,我想……再要一个孩子,这一次,我想给小余儿添个弟弟。”安宁放柔了声音。

    “好,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我们多生几个,让那些孩子围着他们的娘亲转。”苍翟脸上浮出一抹笑容,想象着儿女成群的画面,满心的幸福。

    儿女成群,他最在意的,依旧是安宁的幸福!

    夫妻二人紧紧相拥着,他们都知道,过了今晚,他们都会投身于一场前所未有的激战之中,而这场战争,他们只能赢,不能输!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谢谢姐妹们送的月票~

255章 死于非命,兴师问罪瞒天过海!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宁才万分不舍的从苍翟的怀中出来,推开他的那一刻,苍翟的眉心明显皱紧了几分,下意识的抓住安宁的手,深深的看着安宁,眸中一片深邃,“宁儿,记住,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分离,以后,便是死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他舍不得放手,在安宁从他怀中离开的那一刻,他的心便好似在瞬间空了,可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必须松开安宁的手。

    安宁看进苍翟的眼里,脸上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好,死也不能就爱那个我们分开,这是你说的,我会牢牢的记着,等到你哪天记不起来了,我也会不断的提醒你,到时候,你可不要嫌我烦啊!”

    “不会,永远不会。”苍翟立即开口,他怎么会嫌宁儿烦呢?他是永远也看不够她这张美丽的笑颜,永远也听不够她美妙的声音,永远也要不够她啊。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你的靴子该换了,我又做了一双,放在那边了,你方便的时候,就拿走去穿。”安宁交代道,好似她要离开,不过是回一趟娘家一样,那样的轻松。

    “宁儿……不用急。”苍翟再次将安宁拉入怀中,下巴抵在安宁的头顶,浑厚的嗓音从他的口中轻轻的溢出,温柔似水,“等会儿,让我再抱抱你,皇后娘娘和小公主现在,可能已经出了皇宫,往东秦国的方向去了。”

    安宁皱了皱眉,一时之间,倒是没有明白苍翟的意思,她不是在这里吗?而小余儿也在她的房间里,好好的睡着,怎么会往东秦国的方向去了呢?

    苍翟眸光微敛,似乎感受到安宁的疑惑,继续道,“你以为,那个人会放任皇后离开吗?他能够潜伏这么久,饶是现在,都没有露出真面目,定是一个十分小心谨慎的人,他小心,我们必须要比他更谨慎。”

    “你是说……”安宁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那人会追杀“皇后”,而看样子,苍翟已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安排,但安宁还是皱了皱眉,“是谁?代替我的人是谁?”

    “为了能够让你金蝉脱壳,安全离开,必要的牺牲是必须要有的。”苍翟沉声道,眼里激射出一道冰冷。

    安宁没有再继续追问那人是谁,因为她知道,便是问了,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了,这是他们这一出戏的一部分,每一个环节,都必须要逼真得万无一失才行,而她此刻,只需要努力的珍惜和苍翟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为她今后的日子积蓄力量。

    昌都城内,一处僻静的别院内,黑暗中,锦衣的中年男人负手而立,阴影打在他的脸上,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阴冷。

    在他的身后,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恭敬的站在那里,口中汇报着什么,“主子,此事千真万确,方才奴才亲耳听见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大吵,皇后娘娘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这男人虽然再是宠爱女人,但也是有个度的,皇后娘娘打了皇上,还将皇上要赐封的贵妃打得那般模样,浑身是血,也难怪皇上那般愤怒,甚至要将皇后娘娘赶出北燕了。”

    善亲王静静的听着,黑暗中,那双眼睛,眸光闪动着,冰冷与阴鸷在其中流转,苍翟将安宁赶出北燕吗?这帝后,真的决裂得如此彻底吗?

    没人知道,善亲王到底相不相信这个消息。

    “主子,皇上将那玉颜姑娘送回去之后,便立即下令,驱逐皇后娘娘,奴才出来之时,皇后娘娘也被遣出了皇宫,那皇后,自身难保,竟还将小公主也抱着,许是小公主只一个女儿,皇上倒也没有说什么,连同这母女二人,都给赶走了,都说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感情极深,看来,倒也不过如此啊。”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小心这些,别让人发现了什么,另外,管好你的这张嘴。”善亲王骤然开口,命令道,眼底闪烁着的情绪,依旧无人能够探寻。

    那小厮模样的人,立即点头,“是,奴才遵命,奴才遵命。”

    那人不敢多做停留,退了下去,黑暗中,善亲王转过身体,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朗声道,“出来。”

    话刚落,一个黑影便落在善亲王的身旁,拱手道,“主子有何吩咐。”

    “诛杀皇后和小公主。”善亲王冷冷的命令道,方才那个小厮的汇报,他都听在耳里,不过,不管他相不相信苍翟和安宁真的决裂,他都要做好防范的准备。

    他不得不承认,先帝的几个皇子中,就数苍翟最为优秀,他的这个侄儿的能耐,他可不能小觑了啊,万一他若是故意借此机会,将安宁母女送走,单纯的送走倒是罢了,怕就怕,安宁有机会离开,便会联络到东秦的势力,他不能让他前进的道路上,留下丁点儿的阻碍,更加不能让任何变数产生。

    只有死人,才最能让人安心,所以,无论苍翟和安宁的感情真的破裂还是怎样,安宁都不能留下。

    “是。”黑衣人拱手领命,目光凌厉如鹰隼。一个闪身,一抹黑影便消失在了原来的地方。

    夜,依旧安静,今晚,更是静得让人发慌,善亲王看向皇宫的方向,他相信,距离他光明正大的进驻皇宫的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想到这点,善亲王眼中的光芒更是兴奋,那张脸上,亦是浮出一抹笑容,苍翟啊苍翟,他怕是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是隐藏得最深的人吧!

    而他也期待着那一天,他亲眼看到苍翟震惊的神色。

    快了,很快了,今日,他已经收到了南诏国主的密函,他是做好了随时攻打北燕的机会了啊,而他也是等不及了,他希望那一天,能够快些到来。

    而此时的昌都城外,一辆马车徐徐而行,黑夜之中,看着倒是透着那么一丝孤寂,马车上,女子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神色凝重,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马一阵嘶鸣,马车赫然停了下来,马车上的女子皱了皱眉,知道她所等到的,定是要来了,果然,仅仅是片刻,帘子便被挑开,一个黑衣蒙面人出现,手中的利剑,刺向了马车中的女子,伴随着女子的惊呼,婴儿随之而来的啼哭声,也仅仅是在片刻之内,便戛然而止。

    黑衣人看了倒在血泊中的母女二人,确定是他这一次的目标,这才飞身一闪,消失在原野之中。

    在这黑夜的荒原上,一辆马车静静的停在那里,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同样在这黑夜之中,谁也没有察觉到,在这昌都城的另外一个地方,同样是原野之上,另外一辆马车停在那里,而在马车旁边,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抱着怀中依旧骨碌碌睁着眼的小女娃,面对着另外一个英伟高大的男人,脸上扬起了笑容,“记住我说过的话,我不在的时间里,你敢让自己有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易容之后,作男子打扮的安宁,或者,此时应该称其为“二公子”。

    “一路珍重,去舅舅那里,那里会是最安全的地方。”苍翟再次交代道,深邃的眸子紧锁着安宁,只有他的心里,才知道,他是多么的不舍分离。

    安宁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们都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这个时候,安宁越快离开越好,深深的看了苍翟一眼,安宁毅然上了马车。

    马车疾驰而去,看着那马车远去的方向,苍翟久久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抹身影悄然而近,来人一袭黑色锦衣,在这黑夜之中,好似和夜色融为了一体。

    “皇上,娘娘已经走远了。”来人赤骥开口提醒道,他担心,如果他不出声提醒,皇上不知道要在这里继续看多久,可是,他们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了,皇上必须回宫,不然一旦宫中有那个人的爪牙发现皇上不再,事情就又变得复杂了。

    苍翟敛了敛眉,想到自己先前交代他的事情,沉声开口,“怎么样了?”

    “果然如皇上所料,‘皇后娘娘’和‘小公主’出了昌都城门不久,就被刺死了在马车上。”赤骥眉宇之间一片凝重,目光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苍翟,赫然察觉到他眼里激射而出的愤恨,尤其是那浑身散发着的杀意,心中不由得一惊,饶是他也鲜少见到这个模样的主子。

    幸好,幸好主子事先早有防备,才让他安排了一对身形酷似皇后娘娘的人易容成了皇后娘娘的样子,就是为了,能够让她来做皇后娘娘的替身,主子安排好了一切,等待着和皇后娘娘的“决裂”,好光明正大的将皇后娘娘给赶走,而今晚,在皇上听闻娘娘动用私刑,赶去昭阳殿的路上,就已经让人暗示了他,准备行动。

    现在,只希望那死了的“皇后娘娘”和“小公主”能够让那暗中的人,相信皇后和小公主真的已死,这才能够给真正的皇后娘娘和小公主争取更多的时间和安全。

    苍翟没有开口,只是,他的心里,却是汹涌澎湃,那都是被愤怒所激发而成,那人果然不会放过宁儿啊,可是,他的女人,别人饶是动伤害的心思,也不行!他将所有的恨,都归咎在那个暗处的神秘敌人手上,总有一天,他会将那人揪出来,让他尝尽这世上最惨烈的痛苦。

    “这一出戏,还要继续演下去!”不知道过了多久,空寂的黑夜之中,苍翟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在微微吹来的夜风之中,更是冷冽异常。

    不错,这戏还要继续演下去,而他也会等待着,好戏收场之日……

    翌日,有人在昌都城外一辆马车之上,发现了疑似皇后娘娘和小公主的尸体,这个消息传回皇宫的时候,正值早朝,皇上听闻这个消息,当场昏厥,朝堂上一片混乱,众朝臣今儿个一早来皇宫等着上朝的时间内,也是听闻过昨晚在皇宫之中发生的事情,但是,也断然没有想到,皇后娘娘出了皇宫之后,竟然死于非命。

    皇上昏厥了过去,想来,皇上昨晚在气头上下的决定,怕还是有些后悔的吧,众人的心中如是猜测着,也对,皇上和皇后娘娘曾经的感情那般深厚,便是这段时间有了嫌隙,但回想起昔日的情谊,皇上承受不住这个噩耗带来的打击,昏过去,倒也正常。

    苍翟在所有朝臣的目光之中,被扶了下去,太监宣布下朝,可朝臣们依旧站在那里,朝臣之中,有一人在表面上担忧的掩藏之下,眼里却是划过一抹不着痕迹的异样。

    苍翟啊苍翟,心痛的滋味儿可好受?善亲王此刻,心中得意极了,是的,他不管苍翟将安宁送走,到底意欲为何,现在,出掉了安宁,对苍翟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啊。

    只是,他却不知道,在苍翟被宫人送到了偏殿,四下无人的时候,他却是从榻上坐了起来,完全没有方才那昏倒时虚弱的模样,嘴角扬起一抹诡谲的笑意,经过方才他的这一昏厥,想必,那人怕是不会怀疑昨夜死了的人,并非宁儿和小余儿了。

    这正是他想要的,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到底谁是老鼠,谁是猫,不到最后,都尚未可知。

    太医替苍翟诊了脉,对外宣布的结果,是伤心过度,气血攻心,这个往日里身体康健的新皇帝,一病不起,这个消息,立即引起了朝中上下,乃至是整个昌都城的轰动。

    这一日,御书房内,外界所传的在大病之中的新皇帝苍翟,却是坐在榻上,看着方才赤骥送过来的密函。

    突然,御书房外传来的喧闹声,让苍翟不由得皱了皱眉。

    “我要见皇上!”外面的声音,明显就是带着怒气。

    听到这声音,一旁的赤骥,神色也是变了变,“皇上,她……”

    “让她进来吧,她都闹了好些天了,不给她一个交代,怕是没法消停。”苍翟打断赤骥的话,对于外面的人是谁,他自然是知道的,伺候宁儿的茵茵,他看得出她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丫头,再加上,她和赤骥的关系,他也是不能不给一个面子。

    赤骥探寻的看了苍翟一眼,还是朝着门口走去,打开房门,便看到了那一抹身影,不是那个让他头疼的丫头又是谁?

    茵茵看到赤骥,明显怔了怔,但仅仅是片刻,茵茵想着自己的目的,倒也没有去顾及太多,趁着宫人的注意力都在赤骥身上的当口,立即闪身进了房间。

    赤骥脸色黑了黑,关上了房门,冷着一张脸,压低着声音朝着茵茵吼道,“你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方才那态度,是大不敬的,皇上一个不高兴,你的这颗头都会不保。”

    茵茵瞪了赤骥一眼,“命是我的,那也不关你的事!”

    “我……”赤骥正想说些什么,却已经看见茵茵转身朝着内厅走去,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不关他的事?她还是那个追着他转的小丫头吗?这个女人,分明就是他的克星!

    茵茵没有理会赤骥,她来这里,是想问皇上讨一个说法,想到什么,茵茵心中萦绕着的怒气交织着,到了内厅的她,在看到踏上坐着,气色甚好的苍翟,眼里的怒火更是激射而出。

    不是说皇上伤心过度,气血攻心吗?可眼前的皇上,分明就是好好的,哪里有半分病了的样子?

    而娘娘呢?

    思及此,茵茵也顾不得眼前这个是可以生杀予夺的皇上,愤怒的道,“皇上好兴致,娘娘尸骨未寒……你却如此自在!你晚上,睡得着觉吗?”

    “茵茵,你在说什么,你给我闭嘴。”赤骥意识到这茵茵的胆大包天,立即开口阻止,这个女人,当真是不要命了吗?

    “我不闭……”

    “宁儿还好好的,以后,休要再胡乱说话。”苍翟沉声开口,打断茵茵的话。

    茵茵神色僵住,脑中回荡着苍翟的话,宁儿还好好的?他是说娘娘还好好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茵茵这一次,倒是没有朝着苍翟吼,而是大声询问着赤骥,稍微冷静下来的她,已经意识到了些微的不寻常。

    赤骥看了一眼苍翟,主子的意思,是没有打算对茵茵隐瞒了,明了这点,赤骥立即拉住茵茵的手腕儿,“你跟我过来。”

    茵茵被赤骥拉到了一边,轻声说了些什么,茵茵听着,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甚是精彩,想到娘娘对她说过的话,此刻,她终于明白了过来,原来,自始至终,心中都是了然的,娘娘果真不愧是娘娘啊!

    娘娘没死,如今她带着小公主,在皇上的安排下,已经出了昌都城,只要娘娘还活着就好!

    一颗担忧的心,终于彻底的放了下来,记起娘娘那晚的交代,立即从怀中拿出一封信,走到苍翟的面前,这一次面对苍翟,茵茵不再有任何情绪,恭敬的道,“皇上,这是那天晚上娘娘交给奴婢,吩咐奴婢转交给皇上的。”

    苍翟身体一怔,立即拿过信封,展开里面的信件,但看到上面的内容之时,苍翟在片刻的诧异之后,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眼神亦是变得柔和。

    苍翟起身,点燃了一支蜡烛,在赤骥和茵茵的视线之中,将他看完的信慢慢的烧掉,出了写下这封信的安宁,以及苍翟,世上再无第三个人知道,这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而此刻的安宁,已经离开昌都城很远。

    第一日,她坐苍翟安排的马车,到达了距昌都城最近的一个城镇,也是在那个城镇中,她听到了昌都城内传来的消息,她不得不承认,这消息传递之迅速。

    皇后娘娘和小公主在昌都城外,死于非命,据说是遇到了流匪,当场被刺死,安宁和小余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都是浮出一抹笑容,安宁知道,“皇后”和“小公主”的死,怕是蒙蔽了一些人的双眼,这出戏码,演得是极成功的。

    第二日,安宁离开那个城镇的时候,没有再骑马车,而是跟了一个东去的商队。

    安宁如今是作二公子的打扮,对于她这个自称是外出云游的公子,在给了一些碎银子的情况下,商队的人,对她甚是欢迎,至于小余儿,安宁则是对人宣称,那是在云游之时,看见的弃婴,不忍这条小生命如此死了,便带着她一起上路。

    在最开始的时候,安宁知道,他们表面上对她甚好,但心中对她依旧有些怀疑,不过,再相处了好些天之后,他们对她和小余儿更是热络了不少。

    这一日,商队一行人到了某一个城镇,在当地的一个客栈内住下,安宁抱着小余儿,到了客栈的大堂,刚点了一些小菜,便听得旁边传来几个食客的交谈声。

    “听说了吗?皇上的病情日渐加重了。”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喝了一口酒,一句话,顿时引起了周围人的兴致。

    “是吗?这新皇帝刚登基不久,不但死了皇后,又郁郁成疾,还真是多事之秋啊。”另外一个人附和道,叹息的叹了口气。

    “可不是多事之秋吗?我弟弟在苍寂南边儿当兵,我前些时候,应母亲要求,去给我弟弟送些银两,听闻南边儿的某国,可是不太安分啊。”

    “这话可不能乱说!这要是让官府的人听了去,准治你一个造谣生事的罪。”

    “额……这……瞧我,这酒真是好喝,香醇得很,才几杯,我就有些醉了,糊涂了,糊涂了,喝了酒所说的话,胡言乱语而已,不要当真,千万不要当真啊。”

    一时之间,方才谈论着的几人都没了言语,生为老百姓,他们有些事情还是明白的,有些事可以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是有些事情,可是说不得。

    一旁的安宁听了方才几人的谈话,神色却是凝重了起来,南边儿的某个国家,那不就是指南诏国吗?南诏国也在蠢蠢欲动了吗?

    安宁不知道这事情的真假,但是,她却不能不长个心眼儿,现在形势似乎更加严峻了,而她也要必须抓紧时间才行。

    不能再跟着商队一起了,跟着商队虽然安全低调,但是,速度却是一个致命伤,敛了敛眉,安宁心中已然做了决定,胡乱吃了些东西,安宁便起身,去找商队的领队告辞。

    那领队自然是诧异的挽留,但是,安宁却是借口,想在这个小镇上多住些日子,再继续出发,领队也不好自私的打乱别人的计划,没有说什么,任凭这个小公子离开。

    安宁出了客栈,特意去买了一匹良驹,套上马鞍,准备好了一些干粮,带着小余儿骑马出了小镇,一路往东秦国的方向,白日里赶路,晚上则是在野外或者是破眯住下。

    小余儿倒也听话,不哭不闹,偶尔和安宁说说话,解解闷儿,不久之后,母女二人便到了北燕国和东秦国边境。

    距离两国边境,仅仅不远的路程,已经到了晚上,安宁和小余儿在一个破眯歇息,二人睡下,只是却没有料到,第二日醒来之时,原本陪伴她们一路行走的马却不见了。

    安宁心中禁不住暗自低咒,定是昨晚被人顺了去,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外,也有盗马的人,幸亏她每日睡觉,都会在她和小余儿的周围撒上一些药粉,一来防备野兽,而来,则是防范歹人,一旦有人靠近她们,那人也会中毒而亡。

    可是,药粉的分量所剩不多,昨晚,安宁也就没有对马做任何保护,可没想到,竟然将马给丢了。

    “他娘的,要是让老娘知道,谁偷了老娘的马,老娘定要让他好看。”安宁低咒出声,没有马,便是距离东秦国再近,也是枉然,她们凭着两只脚走吗?

    怀中的小余儿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娘亲骂脏口啊!

    “娘,现在该怎么办?”小余儿小心翼翼的道,这个时候,娘正在气头上,她可不想触了霉头。

    安宁剜了小余儿一眼,“能怎么办?走到下个城镇,再买一匹马,该死的盗马贼,老娘诅咒他生儿子没pi眼!”

    安宁确实是气炸了,到下一个城镇,就该入了东秦国的边境了,便是骑马也要好几个时辰,这若是走路,还不得花更多的时间啊!

    安宁再次诅咒了那盗马贼几声,走出了破庙,如今,也只能走了。

    只是,安宁刚出了破庙,便皱了皱眉,被安宁绑在胸前的小余儿看着娘亲的反应,下意识的开口问道,“娘,怎么了?”

    “有希望。”安宁眸光闪了闪,立即跪在地上,将小余儿从胸前放了下来,暂时放在地上,安宁耳朵紧贴着地面,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有马蹄声!”

    安宁起身,将小余儿抱在怀中,小余儿看着娘亲脸上的兴奋,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娘,你要干什么?你该不会是要杀人夺马吧?”

    安宁挑眉,“有何不可?”

    小余儿暗自抽了一口气,心中暗自祈祷,那个骑马的人,最好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这样娘亲杀人夺马的成功率怕是要高一些。

    可是,小余儿的祈祷,显然没有灵验,等到那一骑骏马远远而来的时候,小余儿看到那马背上,逐渐靠近她们的人,嘴角再一次忍不住抽搐,老天爷啊,你便是不送来一个文弱书生,也不好这般开玩笑的送来一个身材如此魁梧的高壮男子吧。

    那男子,身高八尺有余,不仅仅是用魁梧二字能够形容得了的,而他身下的那一匹马……马……马吗?如果小余儿意识中的马,都是高大的话,那么,此刻眼前的马,是不是不该称其为马?

    那更像是一匹骡子啊!

    那奔跑的模样,好似那个高大的男人,随时都会将那骡子给压趴下一样。

    “娘?这……这怎么办?”小余儿吞了下口水,现在娘亲还要杀人夺马吗?那人,怕不是那么好杀的呀,而那匹“马”,小余儿倒是觉得,即便是抢过来,都没什么意义,那么一匹骡子,看着还十分虚弱,不知道能不能载她们到下一个城镇啊。

    安宁嘴角也是抽了抽,心中有和小余儿如出一辙的想法,不过,安宁很快便收敛了神思,心中已然有了决定,看着那匹载着明显就无法负荷那重量的“马”朝着她们越来越近,安宁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有总比没有好吧!

    可是,安宁却没有打算杀人夺马,且不说那男子是否难对付,安宁又不是杀人恶魔,对于无辜的人,她从来都不会伤害,方才也不过是开玩笑的罢了。

    终于,看着那马上的魁梧男子,就快要靠近她们,安宁立即拱手,朗声道,“公子,可否搭我们一程?”

    那魁梧男子听到了安宁的话,却是停了下来,就在安宁和小余儿的心中,都充满了希望的时候,那魁梧男子翻身下马,将马套在破庙的柱子上,再从马背上的行李中拿出干粮,坐在地上,就开始啃了起来。

    安宁嘴角抽了抽,看着这个好似没有看见她们的魁梧男人,敢情他停下来,只是稍作歇息啊!

    安宁打量了那魁梧男子一眼,这男子,面如刀刻,没有丝毫表情,浑身就好似写着生人勿进的字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过,为了能够快点儿到达下个城镇,安宁还是要努力的靠近这个冰冷的魁梧男子,安宁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继续道,“小弟姓宁,单名一个安字,家中排行老二,故人称二公子,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水。”魁梧男子单单吐出一个字。

    安宁微怔,水?意识到什么,安宁立即将挂在腰间的水壶递给那魁梧男子,魁梧男子若有所思的看了安宁一眼,随即接过水壶,咕噜噜的仰头大喝了一口。

    在将水壶还给安宁之时,却是说出来一句让安宁脸色僵住的话。

    “敝人姓水!”

    姓水?敢情方才他不是要喝水?安宁呵呵的干笑着,心中暗道,姓水吗?他怎么不姓冰啊!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谢谢姐妹们送的月票~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2281/ 第一时间欣赏侯门毒妃最新章节! 作者:真爱未凉所写的《侯门毒妃》为转载作品,侯门毒妃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侯门毒妃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侯门毒妃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侯门毒妃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侯门毒妃介绍:
夫妻五年,她为他付出所有,他却在她难产之时,和她的嫡姐洞房花烛! 一尸两命,含恨而终,真相浮现,原来她竟在谎言中生活了八年! 她发誓,若有来生,她定让这些负她害她的人血债血偿! “安宁愿终身不嫁,也不愿嫁璃王为妃!” 金銮殿上,她当众拒婚,震惊四座,所有人都傻了眼! 重生回到六年前,同样的事情,她已不是原来的她! 侯门深宅,后母狠毒,姐妹伪善。 刁难,暗杀,陷害接踵而至,她一一化解! 明枪,暗箭,毒计扑面而来,她毫无畏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属于她的东西,她要全部夺回来! 这一世,她愿做恶女,亲手将他们一个个送上绝路!侯门毒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侯门毒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侯门毒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