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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琴律     药窕淑女txt下载     药窕淑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三章打

    第三百一十三章打

    下晌,叶萧飞过来请秦穆戎和叶云水到花厅用饭。

    席上叶云水也只是动了几筷子而已。

    老太太没用几口,叶张氏显得心不在焉,倒是叶姜氏一人喋喋不休,不停的与叶云水叙话,说的都是些二老爷一家如何尽心尽力、叶萧云如何的用功上进、吟诗作对被人夸赞是涅梁才子之类的话题。

    叶云水听的不耐,青禾就拿了公筷不停的给叶姜氏夹菜,那碗里的吃食摞的跟小山一样,叶姜氏只言道受宠若惊后又继续说个不停,丝毫不知青禾举动的含义。

    吃都堵不上嘴!

    叶云水叹气的撂了筷子,叶姜氏的话也停了,讪笑的问道:“世子妃可是用好了?”

    “不是要回南边去么?怎么到现在了还没走?”叶云水开门见山的问,倒是把叶姜氏给问愣了,“本打算等萧云考过乡试再走……”

    “二叔父生意繁忙,你也真能放得下心,萧云两口子和云兰、萧春就留了涅梁,让两位姨娘留下伺候着,你随着二老爷回南边吧。”叶云水语极快,说完半晌,叶姜氏才反应过来,这是撵她回南边!

    “没我在,她们岂不是要给这边添了麻烦。”叶姜氏显然不愿走。

    叶云水一直都对叶姜氏这种无力不起早的人没什么好感,“有老太太在、有父亲在,谁还能给这几个堂兄弟妹委屈受?就算有委屈还有我这个堂姐在!如若二婶不愿的话,那就你留下照看孩子,让两个姨娘随着二叔回去?”

    叶姜氏一怔,,马上改了说辞,“那怎么放得下心,南边多少还有些生意要应酬,让个姨娘出面也不妥当……”叶姜氏怎么可能让姨娘鸠占巢雀、在南边当了家?咬着后槽牙的点头道:“还是我随着当家的回去妥当,只是这孩子们就要辛苦大嫂了!”

    叶张氏早想把这叶姜氏打回南边去,叶云水既是有了这心思,她乐不得的赶紧送她走,“辛苦什么?都是自家亲侄子、侄女的。”

    叶云水听她这般说辞,又言道:“孩子们也不会闲着,回头让萧飞请了先生回家,连带着云兰都跟着去学堂上学,别没事儿在家里胡闹。”叶云水话音一落,就见叶姜氏讪讪的道:“一个女孩子家,学学女红就行了,哪里还用花钱请先生!”心中却想:一个姨娘生的丫头,哪里就那么抬举着……

    “不读书写字怎么能行?叶府又不是小门小户差那两个银钱给不起学费?难不成将来叶府嫁出去个目不识丁的姑娘,连家里的账本都看不懂,你就不嫌臊得慌?”叶云水厌恶这叶姜氏也是因她对庶子、庶女太过苛刻。

    叶姜氏没了话说,叶张氏也是庶女出身,自是听不惯叶姜氏这说辞,溜缝儿的说道:“叶府如今可是今非昔比,出去个大字不识的,被人笑话事小,世子妃可是跟着丢脸皮!”

    叶姜氏被噎的说不出话,想要还嘴却还不知说些什么,只好转移到另外一桌的儿媳妇儿胡氏的身上撒气,“不过是带着孩子吃饭,怎么这么吵闹?”

    胡氏起身赔罪,喏喏的又坐了回去,继续照看小叔和小姑用饭。

    叶倩如在一旁冷眼半晌,语带不忿的喃喃道:“世子妃的架子端的可真是大,连二房的事都插手!”

    “你给我闭嘴!”叶张氏扭头骂道,“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只知道回家抱怨公婆不爱、男人不疼?一天天的半点儿正事都做不成,我看你就是个吃货!”

    叶倩如一脸惊呆,似是没想到叶张氏会当着这么多人面骂她,顿时哽咽两声,眼泪“刷”的掉了下来!

    花厅外,门口有来回话的,却是陈家的仆人找陈耀冲。

    陈耀冲正在想尽办法跟秦穆戎搭上话,可还未等说上半句就被家里头的找上来,自是气不太顺,待听完仆人回报的事后,那脸色就跟腌黄瓜似的,瞬间变的凝重无比,揪着陈家那仆人到院子里,一字一重的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那下人不敢怠慢,连连点头,嘘声的道:“真的!二房这回完蛋了!老爷让您一定要跟世子妃搭上话,好歹奶奶是世子妃的亲妹子,怎么都不能便宜了四房!”

    陈耀冲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眼珠子转了几圈便打了那仆人回去,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陈耀冲连忙冲进了花厅,正见叶萧飞在不停的请教秦穆戎朝堂上的事。

    秦穆戎只听不答,偶尔点拨一句,叶萧飞在一旁琢磨,琢磨好就再问,而另外一方就是叶萧云,不停的与秦穆戎说起涅梁城近期脱颖而出的几位清流,秦穆戎也听的认真。

    叶重天和二老爷在一旁交待着事,陈耀冲的屁股还没坐稳就见叶倩如哭着跑出了花厅。

    陈耀冲脸上一惊,转身追了出去,叶倩如还没跑到门口就被陈耀冲一把抓了回来,恶狠狠的道:“你个贱人,你又嚎什么丧呢?你是不是又惹你大姐生气了?”

    叶倩如哭着甩开他的手,“关你什么事?”

    “我告诉你,你现在马上给我回去,给你大姐赔礼道歉!”陈耀冲黑着脸,凶巴巴的道:“如今二房出了事,你要是跟你大姐搭上话,往后陈家的生意就是咱们三房的,否则被四房抢走,你半毛银子都捞不到一个!”

    叶倩如被他这话唬住,不由得问道:“二房怎么了?二婶当家还能有你捞着的份儿?做什么美梦呢你!”

    陈耀冲瞧了瞧左右,拽了她到一旁,悄声的把刚刚陈府下人回给他的话与叶倩如挑拣着说了两句,无非是陈姨娘的尸被送了二房屋里,指名让二老爷收尸,家里如今已经大乱了!

    叶倩如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陈耀冲,“真的?”

    陈耀冲点头,“这事儿我骗你作甚?”说这话,陈耀冲拎着她的胳膊往屋里走,“你快去跟你大姐说,把陈家的生意给咱们,你可是她妹妹,不比四房都不来往的要亲?”

    叶倩如被他拽的一个趔趄,二人刚进花厅门口,叶倩如猛的甩开陈耀冲的手,怒喊道:“陈耀冲,我要跟你和离!”

    满屋子人的目光全都聚了过来,被叶倩如这话给惊住了!

    陈耀冲就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呆了半晌才瞪圆了眼睛看她,“你说什么疯话?你再说一遍?”

    叶倩如像疯了一般,“我要跟你和离,和离!”

    “啪!”的一声,陈耀冲狠狠的甩了叶倩如一巴掌,随后便听得再一声巴掌响,却是叶云水走过来还了陈耀冲一巴掌!

    陈耀冲一愣,本欲火却见是叶云水,气焰立马消了一半,“表姐……”

    “连女人都打,你算个什么东西!”叶云水满脸怒气的看着她,“在我面前你就敢扬手打人?这里是叶家,不是你陈三少爷的院子!”

    叶倩如见有人撑腰,立即捂着脸嚎啕大哭,嘴里嚷着道:“我不活了!”

    “不活了你就去死,没人拦着你!”叶云水一把将她拽了一边,半分好脸色都没有。

    陈耀冲被叶云水一巴掌打的不吭声,“表姐,我没招惹她,是她忽然就说要跟我和离,我一时着急就……”

    叶云水冷眼瞧他,却是把陈耀冲给盯的毛,吭哧半天才出言道:“我打人是我不对,但我不同意和离!”

    叶倩如疯了一般的上前扯着陈耀冲的衣裳道:“你凭什么不答应?你休想拽着我跟你们陈家一块死!你以为陈家二房惹了祸,你就能踩着二房夺陈府的权了?她不会放你们陈家任何一个的,我才不要跟着你们陈家担惊受怕的,我要跟你和离,必须和离!”

    叶倩如这话说完,让叶张氏猛的捂了嘴,叶云水眉头一皱,脸色当即一沉,连老太太都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直言道:“孽障啊,孽障啊……”

    “你这个疯子!”陈耀冲只感觉胸口一股闷气涌上,被她这一番说辞气的手直痒,恨不得上前抓了她的头狠揍一顿,就听叶倩如依旧在歇斯底里的嚷道:“别以为你拽着我,她就可怜你,你算个屁!你愿意去溜须舔腚的当摇尾巴狗,老娘我不乐意!”

    陈耀冲终于忍不住心头怒火,上前一把抓过叶倩如就打了起来,叶倩如也不甘示弱,咬着陈耀冲的手就不撒口,两只手狠狠的抓着他的脸,把陈耀冲的脸上挠了好几道血印子!

    二人撕扯不停,俨然是越闹越凶!

    叶府的人都在一旁看着,叶萧云要上前拉架,却被叶萧飞拦住,目光指了一眼叶云水,就见叶云水一脸冷漠的看着那厮打着的二人,没有半分阻拦之意。

    叶张氏使唤着丫鬟婆子们道:“你们都是瞎的吗?看你们二姑奶奶挨欺负还不上前帮忙?”

    丫鬟婆子们被她一吼,立马要上前,还未等迈出两步,就听叶云水皱眉吩咐道:“谁都不许拦,让他们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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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脸粉红四百八加更

    第三百一十四章脸粉红四百八加更

    叶云水话语一出,无人再敢上前阻拦叶倩如和陈耀冲的厮打纠缠!

    那些准备上前丫鬟婆子们自是全都退了回去!

    叶张氏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昏了过去,捂着胸口欲与叶云水理论两句,却被叶萧飞给摁住了!

    看着自己儿子都不管,叶张氏只能跺脚干瞪眼。

    丫鬟婆子们瞧见这状况,立马自动自觉的在这院子里消失,谁知一会儿哪位主子心气不顺,拿了她们作伐子?这种时候都是能躲就躲,只有王府的侍卫和丫鬟婆子们没动,但都转了身,目光朝着另外一个方向。

    叶倩如和陈耀冲打的热闹,府上的主子们各有各的心思,唯独是叶重天的脸色最难看!

    秦穆戎看了一眼叶云水,轻咳两声才与一旁黑锅脸的叶重天言道:“天气一寒,我这身上的刀伤就时有痛感,不知岳父大人这里可有缓解的方子讨要一个?”

    叶重天一心都系了正打的不可开交的叶倩如和陈耀冲身上,却没想到秦穆戎会问伤患,琢磨半晌才缓过劲儿来,硬着头皮道:“自是有几种药能缓解旧疾疼痛!”

    “那就劳烦岳父大人了,我随您一同去取药!”秦穆戎语气坚定,率先迈步朝着叶家药库而去,叶重天只得一步三摇头的跟着,胸中憋闷之气始终舒缓不上来!

    叶重天随着秦穆戎走了,其余看热闹的不免惊愕几分,二老爷立即言道:“我随大哥过去侍候世子爷!”

    老太太点头应了,转了转眼珠子,与一旁的胡氏道:“……你扶我回屋吃两口茶,这口中好干,让孩子们也都跟着吧,别饿坏了肚子!”

    胡氏立马上前扶着老太太进了屋,又拽着叶萧鹏、叶萧卿那几个小的,离了这是非之地。

    这一会儿功夫走了两三拨人,如今大房这边只剩下叶云水、叶张氏、叶萧飞,二房剩下叶姜氏和叶萧云。

    秦穆戎拽着叶重天走,自是不允他这位一家之主插手此事,替叶云水清场,二老爷也闪的及时,老太太更是活成了精,只留下叶张氏和叶姜氏,再就是小辈之人!

    他们好歹是家里说话有些分量的,如若对此不闻不问却是难堪,自都找了理由闪了!

    叶姜氏捂着嘴忍不住乐却还得憋着,目光不停的偷瞧着叶云水,叶张氏在一旁咬牙切齿的,如若不是叶萧飞拦着,她恨不得上前打死那陈耀冲,叶萧飞的目光则是盯了叶云水的脸色,她不点头,他绝不上前阻拦。

    约莫一盅茶的功夫,叶倩如和陈耀冲就打不动了,陈耀冲站了一旁气喘吁吁,叶倩如坐了地上不停的哭!

    二人撕扯之间衣裳全都扯碎了,如今看来是破衣烂衫、头凌乱、脸上青紫淤血尽显,不知的还以为是哪儿来的两个叫花子!

    叶倩如的脸上红肿不堪,连被陈耀冲打了好**掌,一只眼睛都被打的青了,只感觉浑身上下疼痛难忍,面目狰狞,陈耀冲的胳膊顺着手臂往下滴血,叶倩如刚咬那一口也是下了狠,硬生生的撕了块肉下来……

    叶云水在一旁淡淡的道:“打啊,你们怎么不打了?我们还没看够呢!”

    叶倩如只会哭,陈耀冲脸色讪讪,低头不语。

    叶云水冷哼一声,“来人啊,把二姑奶奶和姑爷送回陈府去。”

    “我不回去!”叶倩如听叶云水这般说辞,立即抬起头来很坚定的反驳,“我死都不回去!”

    陈耀冲也是冷着脸,瞪了叶倩如一眼别过头,胸口起伏不停,显然怒意很盛。

    “你不回去?你凭什么不回去?身为陈家的媳妇儿,你出手殴打自己男人不说,之前还口出恶言,这是一个媳妇儿应做的事?你就是死也死了外面去,别污了叶府的名声!”

    叶云水冷声怒斥,却听得叶倩如朝她喊道:“都是你,你不让我入王府给世子爷做侍妾,还把我嫁了这样一个游手好闲、吃喝嫖赌的人,你现在居然说这样的风凉话?我如今这样,都是你造成的,都是你害的!”

    叶倩如的怒吼让叶张氏羞恼不堪,对叶倩如恨的不知如何是好,这等过往的糗事她居然还好意思搬出来说,这怎么能是她生养的!

    叶萧飞冷漠的道:“二姐,闭上你的嘴吧,好歹给你自己留点儿脸面!”

    叶倩如一怔,随即才意识到她这番说辞实在有失妇德,她怎么说都算是已嫁之人,却说出之前死皮赖脸要给人做妾之事……这般想着,叶倩如只感觉所有人的目光中都带着嘲笑和讥讽,忽然“嗷”的一声,起身就往外面跑去,边跑嘴里便喊着一些奇怪的话!

    叶张氏连忙拽着叶萧飞上前,嘴上道:“快拦住她,别让她寻了短见!”

    叶萧飞满是不耐的追了出去,叶张氏满脸急色,是又尴尬又羞恼,看向叶姜氏那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直捂着额头苦衷念叨着:“冤孽啊!”

    叫了两个婆子扶了她们进屋,叶萧云清了清嗓子,上前与叶云水言道:“世子妃乃是宅心仁厚之人,定不会与二堂妹一般见识,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终归是叶府两姐妹,世子妃赏二表妹一条活路,赏陈府一条活路,以德报怨,外人自会赞颂世子妃容人之德,何乐而不为?”

    叶云水连头都未抬,“你的意思,这错在我了?那我倒要问你,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你如今身为世子妃,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受人瞩目,随口一个吩咐就可决人性命生死,与旁的那些狠辣女人有何不同?你可知言官中有多少对您扶正之事不满?”叶萧云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

    叶云水冷斥,“我扶正乃是圣上亲赐,关他们什么事?咸吃萝卜淡操心,站着说话不腰疼,会做两破诗就觉得自己能耐上天了,整日里游手好闲做些道貌岸然、男盗女娼的腌臜事,别读了两天书就觉得自己可指天下人事,算个什么东西!我今日能决人生死,那是因为我命大,没被人折腾死,我受人排挤打压之时,那些清流言官在哪儿?你就是这么读书的?我看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什么言官清流,惹了我照样不客气!”

    说罢,叶云水拂袖而去,留下一脸遗憾的叶萧云摇头苦叹,只觉曾经那个才华横溢的叶云水不复存在……

    叶云水转身进屋这一会儿,秦穆戎已经与叶重天取药归来,叶云水朝这秦穆戎一点头,又叫了邵嬷嬷、吴嬷嬷带了孩子们准备回王府。

    老太太、叶张氏等人都出来送行,陈耀冲在院子里站着,没有人搭理他。

    直到叶萧飞归来说安顿好了叶倩如之后,转了头才见陈耀冲,虽是心中恼意颇盛,却仍请示叶云水道:“……今儿这事儿如何了结,还要大姐给个示下!”有叶云水在,连叶重天说话都没了分量。

    叶云水瞪了一眼陈耀冲,对这事儿未言一句,只叫了一声秦忠。

    秦忠一摆手,侍卫缓缓前行,叶萧飞没得了叶云水准话,也是一脸懊恼之色,他心中如何不明叶云水之意?叶倩如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指责叶云水不让她入王府当侍妾,这话不但让叶倩如难堪,连带着叶云水和整个叶府都没脸!

    不让叶云水出了这口气,她怎能善罢甘休?

    心中懊恼,叶萧飞只得上前与陈耀冲言道:“二姐夫不如先回去吧!”

    陈耀冲被叶云水那一瞪,也知今日坏了事,只得拱手无言告退,叶府才算平静了下来!

    老太太回屋子里歇着,二房的人也都退了去,叶张氏忍不住抓着叶重天问道:“老爷,如今倩如已经是这样,她虽然做的不对,可终究是咱们叶家的闺女,可不能让人如此的欺辱了去,如今怎么办,你倒是拿个主意?”

    叶重天亦是叹气不已,一直摇头不肯回答,叶张氏怨恨的转向叶萧飞,“你说你大姐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声不吭的就走了,好歹是她的妹妹,怎么能做的这么绝情!”

    叶萧飞也没个好脸色:“还不都是你怂恿她去给世子爷当什么侍妾?你也不看看她那德性的到了王府还不被人吞了骨头都不剩?如今她是上不去下不来,连自个儿的嘴都管不住!大姐什么意思?她的意思很明确,送二姐回陈家,你如若不照着办,我就送她回去,别因她一个人,搅和了叶府一家子!”

    “你这怎么跟我说话呢?”叶张氏“嗷”的一嗓子,“那女人如今帮你升官财,你就连娘和妹妹都不认了?”

    “你难道就只我一个儿子?不为我想,你也要为两个弟弟着想,依着我看,二姐胡搅蛮缠的性子就随了您,都是您惯出来的,您好生回院子里歇着,别出来跟着添乱了!”

    叶萧飞撂下此话转身走了,叶张氏跳脚骂了半晌也自觉无趣,心里不服却也不敢再咒骂叶云水,自己三个儿子,单拎出哪一个都比叶倩如宝贝,还都得指望着叶云水飞黄腾达……这般一想,她又觉叶倩如给自己丢脸惹了祸,气呼呼的奔着叶倩如落脚的院子就去了!

    叶重天背着手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心中怅然失落,曾经的一家之主,说一不二的人如今却只有听喝的份儿,想起叶云水的冷漠,他慨然长叹,心中百感交集,酸涩难言,迈开步子迟疑了一下,终究是朝着书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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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谜

    第三百一十五章谜

    没出三天,叶萧飞就把叶倩如送回了陈家并回禀叶云水,叶云水对此并未表态。

    一连四日,陈家上下可谓是焦头烂额、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难挨。

    陈家的生意之前就依仗着王府的门路,如今这旧账被叶云水翻了出来,怎能不让人揪心?

    可这几日,陈府其他的生意都相安无事,只有二房名下的铺子一单生意都未接到,甚至连打个珠钗簪的散客都没有,这才不免让陈家二房的人急了!

    二舅母舍不出脸面直接到王府寻叶云水说请,就拽上了其他几位舅母。

    叶云水正坐了榻上喂姝蕙用药,门口来报说是陈府的四个舅母递了帖子求见,叶云水知陈家会来人,可没想到连寡居的大舅母都被她们搬了出来。

    让人请了大舅母、三舅母和四舅母进来,唯独没请二舅母!

    和一举动不面让二舅母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叶云水这般做的态度很明确,她依旧认陈家这门亲,可只有二房例外,往后这陈家二房恐怕没什么安宁日子了!

    陈家几位舅母进了门,脸上也都是掩饰不住的尴尬,叶云水笑着让了座,又让人上了好茶,与大舅母叙话道:“……没想今日大舅母也来了,中午让人备下了素斋,留下用了饭再走。”陈家大舅母常年住庄子上如素礼佛。

    大舅母目光依旧那般慈祥,“多谢世子妃了。”

    三舅母有心想问两句陈耀冲和叶倩如,可怎么都开不了口,那晚陈耀冲鼻青脸肿的回去,她就知坏事了,到手的鸭子飞了不说,还得罪了叶云水……让她一连好几日都没睡的安稳。

    四舅母纯粹是被硬拉来的,坐了一旁不停的吃茶,也不说话。

    一时间,谁都不知如何开口,这里最能说的二舅母被拒之门外,三舅母只得看向大舅母,希望她出面说上两句。

    大舅母也是被硬拽来的,见三舅母不停的在使眼色,只待硬着头皮要开口说话,不料却是叶云水打断了她,与她说起旁的闲话,比如庄子上的收成啊,天气啊,还说起涅梁城附近的寺庙如何云云,压根就不想让大舅母开口。

    这般说了半晌,三舅母终究是憋不住,插话打断了二人的闲话,“……之前那些事儿都是二房做的不对,世子妃要气也是气二房的,我们可一直都拿世子妃当亲人看待的!另外世子妃许了倩如给耀冲,我们二话不说就允了,没有半点儿犹豫,可如今这日子过成了这样,您总得给个主意?”

    这话一出却破坏了之前营造的好气氛,大舅母转头瞪了三舅母一眼,叶云水与她扯了这么半天闲话,无非就是不想提这事儿,她居然还硬来,那还能讨了好去?

    四舅母只是愣了一下,就继续闷头吃茶,半句话都不说。

    叶云水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看着三舅母言道:“那依着三舅母的意思,这事儿该如何办呢?”

    三舅母提了口气欲回话,却怔住了,这事儿问她如何办,她哪里知道?只得回话说:“……这不是心里没有主意,才来请世子妃拿主意,好歹是您给说的亲,不过瞧我们耀冲那脸被挠的好几个血道子,胳膊上的伤口那么深,险些掉了块肉下去,这倩如下手也太狠了!”

    三舅母摆出一副赖上的模样,让叶云水心中冷笑,只是回道:“合着他们俩过不好也是我的事?我当初许亲时可没让他们不往好日子上过?如今闹成这样,你却来寻媒人拿主意?哪有这样的道理?怎么打那也是他们小两口儿的事,你让我们出手帮谁?一个是妹妹,一个是表弟,倩如不是回了陈家么?你没瞧见她浑身上下的伤?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让我怎么拿主意?要么就过,要么就和离,还能有第三种法子?”

    叶云水一番斥白让三舅母噎住说不出话来,翕了翕嘴只得闷头寻思着,她自是不愿让陈耀冲和离的。

    虽然叶倩如为人不怎么地,但终归是与叶家沾着亲的,叶云水就是想躲都躲不开这亲上加亲一说,可如若和离了,那也相当于打了秦穆戎和叶云水这俩媒人的脸,还能得了好日子过?何况,她还惦记着二房倒了,该轮到她们三房了……

    想了想被拒绝登门的二舅夫人,三舅母咬着牙道:“世子妃放心,回去定让他二人好好过日子,绝对不再给两府添麻烦……耀冲如今也知错了,世子妃看在他既是表弟、又是亲妹夫的份上提携一把,也让他有个改过的机会!”这却是明摆着让叶云水表态,是不是分二房的权了!

    叶云水未答三舅母的话,只是看向了一直都在闷声不吭的四舅母,“四舅母喜欢吃些什么?回头中午让厨房的一块做了?”

    四舅母没想到叶云水忽然问她话,吓了一跳险些没端稳手中的茶杯,慌乱之间连忙摆手,“我什么都可以……谢世子妃好意。”

    三舅母讪讪的瞪了四舅母一眼,嫌弃她胆小如鼠上不得台面,又恨叶云水不正面应她的话,心里的小九九又开始盘算了起来。

    众人又叙了半晌闲话,门口来回差事的,说是席面已经备好。

    叶云水让花儿和青禾引着三舅母和四舅母先入席,而她则借口净手,邀了大舅母相陪,明摆着是寻大舅母单独谈。

    三舅母目光略有不甘,想要跟着过去,不免被花儿挡了一步,“三舅夫人,花厅在那边。”花儿指了另一个方向,三舅母面色不悦,又瞧着这些丫鬟婆子都在看她,只得不甘心的跺脚,往那花厅而去。

    四舅母赔罪的朝着花儿笑了笑,快走几步追上三舅母,一起到花厅等叶云水了。

    大舅母被叶云水请到旁的屋子里叙话,叶云水则是开门见山:“大舅母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听苏妈妈说我生母在世之时与您的关系最要好……”这话里其实也是带着刺儿,与她关系最要好小姑,还是被二舅一房害死了!

    大舅母慨然而叹,“……怪不得你有这份怨恨,都是老2咎由自取。”

    叶云水未言,只等着大舅母继续把话说下去。

    大舅母沉了沉,才缓缓开口,“你大舅父去的早,我也早早就到了庄子上过日子,免得这身份碍了眼,不过你大舅父生前曾提起过家里头祖辈曾有做官之人,因拥立其他皇子而卷入党争,怕连累家中老少没了依傍,便将家里一大笔家产偷偷转走,至于藏了什么地方如今无人可知,只将那地界刻在了一个花瓶的内胆之中。”

    “可这都几代人过去了,谁也没心思去寻这玩意儿,而且这说法还是我的婆婆听族里的老辈人传下来的,至于真假已经难辨!当初陈家乃是你大舅父当家,二舅父以为继业无望,才又打起了这个主意,家里头的老玩意儿摔了个稀烂也没寻着,唯独只剩下我婆婆给你生母的嫁妆当中有不少祖传下来的物件……”

    叶云水听这说法哭笑不得,心中寒意更盛:“他就为了这么一个真假难言的说法害死我母亲?”

    大舅母翕了翕嘴,“她命苦啊……”

    “不管这说法真假,二舅父一家害我生母丢了性命是真,我没让他们一家子偿命已经是手下留情,大舅母千万莫说些求情的话,免得伤了情分,也拂了您的脸面。”叶云水话语坚定,对陈家二舅父这一房,她是绝不会轻饶的!

    大舅母叹气,“可陈家的日子也要过下去,你三舅父为人贪婪点儿,可还不敢对人谋财害命,四舅父是个良善的稳妥性子,可这些年说的不算,又被老2家的支出涅梁跑生意,四舅母也没什么脾气……”这确是想让叶云水退一步,没了二房不还有三房、四房的人接替?

    叶云水沉着脸不吭声,对陈家她真是没有半点儿怜悯之意……斟酌半晌,叶云水才言道:“如若是四舅父接管陈家,我要陈家生意的一半干股。另外,您回去准备主持陈家分家吧!”

    四舅父终归是她生母一手带大,叶云水也只能选他,总好过陈家三房那一窝没脑子的假狐狸,而且拿陈家珠宝商的五成干股,这数目极为不少,她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兜兜着想,有了强大的银钱做后盾,兜兜长大了才能无所顾忌的施展拳脚。

    至于让陈家分家……这是叶云水能妥协的底线,如若不想让她对陈家彻底的恼了,那就把二房分出去,至于他们的生死,往后另外几房人就莫管了!

    大舅母听了此言心中踌躇半晌却是无法直接应下,目光中依旧带着些期待的看着叶云水,叶云水却是转头笑着拍拍她的手,“往后您也甭在庄子上了,让四舅父为您养老,表兄们也是孝顺的,陈家还有你们!”

    大舅母翕了翕嘴半句都说不出来,将心比心的想,叶云水已经手下留情,又寒暄了两句身体,二人起身往花厅去,用了饭,陈家这三位舅母才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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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药

    第三百一十六章药

    送走了陈家的几位舅母,叶云水独自站了门口沉思许久。

    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谣言,她的生母就这样被亲兄害死,人的贪婪的确可怕,可怕到六亲不认、手足相残,可怕到让她背脊冰凉。

    她自认不是良善之人,可与这群人相比却是拍马也追不及!

    如若她的生母在天有灵,会不会为此而感到痛心疾的悲哀?

    想着大舅母说的那件事,叶云水让花儿拿来嫁妆单子,她仔细挨件的查,到底那些是老物件……不过这些年,她生母的嫁妆就放了叶府中,难免有丢损之物,即便是真有此事,能不能寻到都是未知了。

    嫁妆单子当中,如今只剩下四册是她生母留下的物件,其中瓷瓶摆件有三十几件,叶云水也没让花儿把东西拿过来,只让她把这些东西单独的放一个箱子里,即便要翻找那里面刻字的瓶子也不是现在,动静儿太大难免让人起疑。

    姝蕙在哭,只咧嘴流泪,却哭不出声音。

    吴嬷嬷手足无措,因那治病的药太苦,即便加了糖块姝蕙依旧不爱喝,“世子妃,蕙小主子不肯喝啊!”如今姝蕙已经会爬了,吴嬷嬷这两日一端起药碗,姝蕙就爬到床榻的角落去,一张小脸楚楚可怜的看着你,任谁都下不去手。

    叶云水起身端了药碗亲自喂她,姝蕙依旧不肯喝,眼泪流个不停,叶云水只得强喂下去,喝一勺,吐半勺的,叶云水边喂药嘴里边叨咕着,“姝蕙乖,治病好了,你就能跟娘和弟弟说话了……”

    姝蕙自是听不懂的,依旧是哭,吴嬷嬷叹了口气,“……这药也是太苦了,还有那针灸,蕙小主子被扎了一次,如今老奴拿起针线笸箩她都躲!”

    叶云水也是无奈,“苦口良药,喝不下去也得喝,如今这年岁小,有我护着,过两年,能走能跑了,出去受了委屈咱都不知,再大一些嫁了人去了旁人家,我哪里能放心得下!”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姝蕙不能开口说话!

    吴嬷嬷看着叶云水那一脸坚毅的劲儿,说这不是亲生的话刚到嘴边就咽了下去,这些日子她也是看明白了,叶云水对姝蕙不是做戏,而是真上心。

    看着姝蕙那可怜的小脸儿,吴嬷嬷心头叹气,说她是个没福气的,可谁家庶女能被主母如此上心?

    叶云水自不知吴嬷嬷心中所想,一直嘴上叨叨着哄姝蕙喝药,好容易一碗药喂了下去,叶云水也折腾出一身汗来。

    秦穆戎归来,正见叶云水哄着姝蕙添糖块儿,一旁的兜兜还在咿咿呀呀的叫。

    吴嬷嬷识趣的退了出去,只留他夫妻二人和两个孩子,秦穆戎伸手抹掉姝蕙脸上的眼泪,又逗了一会儿兜兜,“……明儿要在府上宴请各府夫人?可是准备妥当了?”

    叶云水点了头,“让花儿她们张罗着了,如若请的夫人们都到了,这院子的小厨房人手不够,也忙不过来!又让人去楚香楼订了席面,自家厨房也做上一些。”

    秦穆戎言道:“如若忙不过来让四夫人过来帮忙。”

    “算了吧,四夫人如今怀了身子,恨不得连床都不下了,生怕磕着碰着出什么意外,说起来我这阵子忙,还真应该去看看她……”叶云水瞧着外面天色还亮,便让花儿预备了上好的药材带着,准备去“逍遥居”一趟。

    转头见秦穆戎坐了榻上看:“爷是否与妾身同去?”

    “一个女人怀孩子我去做什么?”秦穆戎嘴上说着,转头就看着丫鬟手里那大包小包的,叶云水怀里还抱着孩子,斟酌一二便撂下书本,“算了,我送你们过去,正巧跟老四说两句话。”

    叶云水笑着谢过,夫妻二人上了暖轿,朝着“逍遥居”而去。

    到了“逍遥居”,秦穆戎直接寻了秦慕瑾而去,叶云水则带着孩子们去了夏氏那边。

    夏氏如今每日都捂着她的肚子不肯下床,太医屡次建议她下床走走,她都不肯听!

    知是叶云水来了,夏氏才让俩丫鬟扶着,脚步轻的像猫似的动弹两步,让叶云水看着捂嘴直笑。

    “把姝蕙和兜兜放了他们四婶床上去,好让咱们四夫人生一对龙凤胎!”叶云水看她那模样不由得揶揄着,夏氏满不在意的笑着,“早就想让人过去请你过来说话,可知你最近有些忙……”自是忙着叶陈两家的事,都是这府里头的,夏氏不可能不知。

    叶云水从袖兜里掏出一张纸,“……怀着孩子也不能就窝了床上不动弹,不利于胎儿成长,每天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吃什么补的,我都给你写下了,你要不想生个懒了床上不动弹的娃,你就尽管这么窝着,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夏氏满脸喜色,从叶云水手中一把抢过那写着密密麻麻簪花小楷的纸,笑的嘴都合不上了,“就知二嫂对我最好!”

    “她们可有来瞧过你?”叶云水这问的自然是韦氏和丁氏,还有冯侧妃。

    听叶云水说起这话,夏氏撇了撇嘴,“就大夫人来过一次,说是怕送了吃食我不敢用,就送了些金银摆件之类的小玩意儿,也不过是沾沾屁股就走了,三夫人听说知我有了身子后,连砸了好几个花瓶,又与三爷大吵了一架,昨儿来瞧过我,板着一张丧门脸,也没呆多久!”说到后面,夏氏的脸上带了几分幸灾乐祸。

    叶云水忍不住一笑,大房自不用说,连孙子都生了,叶云水如今也有了兜兜,而且是王府的嫡长子,四房秦慕瑾一直无后,可如今正妻夏氏也有了身子,无论男女终于是有了动静儿,可就差三房丁氏,无论是正妻还是妾室,一无所出,她如何能不急?

    “吃食的东西我也没带,不过却带了补身子的药材,你如若能用得上就用,用不上就放了大库里也不碍事。”叶云水让花儿把带来的东西给了夏氏的大丫鬟,夏氏脸上直笑,“跟我你还这么外道,旁人送的不敢吃,二嫂给的没有不放心的!”

    话虽这样说,但叶云水知怀孕之时最忌讳送吃食,哪怕她送的没问题,谁知会否出现其他的毛病,反倒是让人疑心到她送的东西上。

    二人心知肚明,谁都没有挑破,夏氏看了看吴嬷嬷,又以目光询问叶云水她是否能说些体己话,叶云水笑着点头,夏氏才嘘声的言道:“听说陈家二舅母通过她娘家哥哥找上了大房,大房虽是面子上没应,背地里会不会搞些小动作就不得而知了。”

    叶云水早已料到二舅夫人不会善罢甘休,陈家之前的生意就是她搭了她兄长的关系攀上了王府,嘴里的食儿怎会轻易拱手让人?

    “这是我娘家的事,她们寻来又如何?大房要是敢开口应下那才是真的不要了脸皮。”叶云水的情绪很平静,她一直都想知陈家背后靠着的是谁,却没想到攀上了秦慕云。

    “依着我说也是,这还是那天三嫂来时候说的,还说如今世子爷位子稳了,他们也就只能捞点儿银子了,免得将来买个棺材都是劣等料子,瞧这话说的,真是不嫌臊得慌!”夏氏满脸不以为然,叶云水却听出这其中含义。

    如今秦穆戎世子位子坐稳,谁都看得出庄亲王爷虽然与秦穆戎不对付,但对兜兜却是满眼着紧,半丝不松懈,自是没人敢在这上面动手脚了。

    明面上斗不过,私底下的小动作却不断,这种事王爷不会出面管,就是看这几房角力了!

    丁氏能到夏氏跟前说这话,是怕韦氏在府中沾了太大的甜头,说与夏氏是明知她会把话传给叶云水,然后大房、二房斗得狠,冯侧妃岂不是更有精力收拢王府中馈的权了?

    让大房把叶云水给缠上,自是一时半会儿没空争王府中馈大权,冯侧妃这老妖精心眼儿还真多!

    “这事儿我自会处理好,你就安心养着,少什么缺什么,哪怕有半点儿不舒服都让人去叫我,月份短,也不好让太医常驻王府那么久……”叶云水闭口不提府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夏氏便应下,“你心思比我转的快,我也用不着操心,我就安心等着肚子里的出世了,也不知是男是女!”

    “这才两个月你就急,等过了四个月我自会给你先吃个定心丸。”叶云水笑着又寒暄几句,便让人去问秦穆戎那面可是说完话了,就这么会儿功夫,兜兜就把夏氏的床给尿了!

    邵嬷嬷笑着道:“这可是吉兆,是说四夫人肚子里定是个男娃!”

    夏氏听着捂嘴乐,又赏了兜兜一个实心的大金锁!

    叶云水调侃着这来瞧孕妇反而拐了金子走,早知就带着兜兜到处去撒童子尿了!

    屋中人不免大笑不止,兜兜也跟着傻乐,姝蕙瞪着黑溜溜的眼珠挨个的脸上瞧,那模样也甚是喜人。

    秦穆戎这会儿也与秦慕瑾说完话,夫妻二人才离了“逍遥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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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选

    第三百一十七章选

    第二日乃是叶云水宴请各府夫人们的日子,一大早便起身梳妆打扮,连带着给兜兜、姝蕙也都装扮上。

    三妾一大早就来请安,知道叶云水今儿宴请,也都没多说话就识趣的散了。

    受邀的夫人们赶在辰时中刻到的“水清苑”,叶云水亲自到院子门口相迎。

    除了与叶云水相熟的周夫人、聂夫人和冬晚晴之外,还有寿永伯夫人、孝奉侯夫人两位,这后两位夫人也都带了各自家里的小姐到访,一时间略显冷清的“水清苑”倒是热闹了起来。

    各自见过礼,叶云水引着众夫人子里暖暖的,但却有一股闷气的味道,叶云水无奈的叹气道:“……赶着大冬天的也只能圈了这屋里头,不然还可以到院子里摆上两桌席,看景吃茶,也是美的!”

    “就你是个会享受的,什么都不操心,说到底我也就今日能到你这儿松快松快,眼瞅着就是年关,起码要忙过二月二才能得闲了!”孝奉侯夫人笑着道,这乃是上次叶云水册封大典时说刘皎月表姐三夫人死的那一位。

    冬晚晴在一旁捂嘴“嗤嗤”的笑,“云水是有福气的,而且还是个胆子大的!你们也不想想,除了云水,谁还能跟世子爷那冷面阎王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

    “当着孩子们的面儿还浑说,没正形!”寿永伯府夫人笑斥道,她毕竟与叶云水还不太熟,怕如此调侃她下不来台。

    叶云水还未等开腔,冬晚晴便是反驳道:“夫人您别恼啊,不信您去问问,当初我们这群适龄婚配的小姐,哪个不是一提世子爷就立马躲的?说到底还是云水有福气,谁能想到那座冰山也有化的时候!”

    “来了你就开始拿我作伐子,看我回头不跟世子爷说你的小话去告状!”叶云水自不会将冬晚晴的调侃放了心里,她这大大咧咧的性子反而合叶云水的胃口,冬晚晴故作害怕的讨好,“你可别去,他倒是不会跟我一女人一般见识,可我们小侯爷就惨了!”

    王若然在一旁附和道:“让你满嘴胡沁,云水也是不稀罕跟你一般见识,看着没?那鸡毛掸子就立了那儿,急了还不把你打出去!”王若然一指角落摆的落地瓷瓶,众人却都是笑了,谁不知叶云水把瑞蓉县主打了的事?

    一群夫人们只是捂嘴大笑,谁都没把这事儿放心里头,叶云水也没绷住,“就你爱排揎人,也不怕人笑话!”

    “都是相熟的,谁不知道谁呀,好容易到你这儿放松放松,难不成还得立规矩?”冬晚晴笑着就把这话说了,不妨是告诉叶云水,这孝奉侯夫人和寿永伯夫人都是靠得住的。

    这里周夫人最年长,便是安抚着众夫人换了话题,“说起来今年还真是不得闲,过了年开了春,可又要选秀了!你家今年可定了哪两位小姐参加?”这话问的是孝奉侯夫人。

    听周夫人提了这话题,孝奉侯夫人苦笑的摇头,“说起这选秀可真是窝了火,二姑娘本应参加,如今却死活不去,这好说歹说的算是把脾气缕顺了,说通了,另外一个参加选秀的四姑娘却病了,只得让我们小五顶上!”说着,孝奉侯夫人转头看了身后的一位小姐,“这就是我家的五小姐,紫翎。”

    紫翎见说到她,迈上前两步福了福,又低着头退了回去。

    叶云水多看了几眼,长的是个标志的人儿,鹅蛋脸、柳叶眉,脸上因羞泛红,就似个瓷娃娃一般。

    叶云水对选秀不懂,只是凭借着前世电视剧上看来的那点儿知识,知道是皇上又往后宫里添人,皇上选一遍后再给各皇子、王府等宗室送人……叶云水继续听着孝奉侯夫人说选秀,“……我们府的二姑娘是个倔强性子,参加选秀估计也是被撂牌子的!”

    “我家今年也有两个到年龄的!”寿永伯夫人转头引了两个小姐,“我家的三小姐曼柔、四小姐青筠。”

    这两位小姐也自是上前行了礼,低眉顺眼的,举手投足都显着规矩。

    叶云水抬眼往婆子里一瞅,这几位小姐出来身边还都带着教习嬷嬷,正在冷眼瞧着小姐们举手投足之间是否有错处,那一脸横肉冷下来,好似欠了几百吊钱似的……

    叶云水深知这群选秀前教规矩的教习嬷嬷有多可恶,就算她没遇见过可也听说过,各个眼里都贪财,是嫡出小姐的还好,有主母在不敢太过放肆,如若是庶出的,主母再恶一点儿,那小姐的日子过的可是煎熬!

    “既是今儿到了我这儿,就甭绷着那些规矩,少学一日规矩也不碍事!”叶云水笑着看三位府上的小姐,听了叶云水这话,自都是面色一喜,可感觉到教习嬷嬷的冷眼,又只是笑了笑低下头去。

    “既是世子妃开口了,今儿就歇了,嬷嬷们也好歇一歇,这些日子可是劳累坏了!”孝奉侯夫人笑着与教习嬷嬷们说话,寿永伯府的那两位教习嬷嬷自是看自家主子脸色,寿永伯夫人也是点头,“就依了世子妃的意思。”

    叶云水吩咐青禾道:“请这几位教习嬷嬷去旁的屋子吃茶,问问宋嬷嬷在不在?回头请她帮忙招待着,吴嬷嬷和邵嬷嬷都脱不开身!”

    青禾自是笑着应下,请这几位教习嬷嬷离了这屋子,教习嬷嬷一出门,三位小姐立马不约而同的常舒了口气,又觉这模样甚是丢人,不免脸红了起来。

    “都是从那时候过来的,教习嬷嬷的严厉都领教过,这些也都是自家从小娇养的姑娘们,不舍得让受这份罪,但也没辙!”孝奉侯夫人叹着气,冬晚晴又把话接了起来,“这里头可有没参加过选秀的……”说的自是叶云水,她是太后所赐,是个例外。

    “你这张嘴是属蚊子的?今儿是叮上我就不松口了!”叶云水白了冬晚晴一眼,又问了周灵珊的婚期,周夫人回话:“定了四月初六,这还多亏了世子爷和世子妃帮忙!”

    “这回可不能再受欺负了!”冬晚晴叮嘱着,周灵珊脸小,险些掉了眼泪,王若然连忙说起孩子的事,叶云水让两位嬷嬷抱来了姝蕙和兜兜,一时间众夫人们又把话题转到各家孩子身上。

    冬晚晴借着让叶云水替她瞧脉的由子,拉着叶云水到一旁单聊,“选秀这事儿你可要上心!”

    叶云水笑着道:“听出你的意思了,都那么明显了,我又不是傻子!”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可听说皇后属意几个人家,如今正在挑,其中有一个我见过,是皇后年轻时手帕交、户部左侍郎田夫人的嫡女!其余几个乃是各伯府、候府家的,都在这次选秀的名单之中。”冬晚晴目光一指旁边,“这两位是不想将姑娘送你这儿来的,这般带过来亲近你,也是让上面打消了这心思,这相熟的都知世子爷眼里只有你一个,都是自己亲生的,不愿送来当摆设。”

    叶云水就知这孝奉侯夫人和寿永伯夫人忽然递帖子来凑热闹不会目的单纯,不过皇后想借着选秀往这院子里送人,这事儿还得再斟酌一二才是,“左右要等开春,先把这年过了再说!”

    冬晚晴点头,“你心里有数就好!”

    那方席面已经摆上,叶云水张罗着各位夫人们入席,席间周夫人自是与叶云水说起叶萧飞,道周大人觉得他还是个可堪用的,用不用再往上提一提……叶云水沉了半晌才回话:“先稳一稳,他连功名都没有,只能捐官,如今我这儿成了香饽饽,一天几十双眼睛盯着,难免从他身上诟病叶家的不是。”

    “也就是你谨慎,别说你这亲王世子妃,瞧那些个二三品官家里头的,沾亲带故的都有在各部院里当主事的,胆子大得很!”孝奉侯夫人满脸不以为然,“你不过是给亲弟弟提一衔儿罢了,谁还能揪着不放?把他们家里头的都搬出来数数,看谁最后没脸!”

    叶云水只是笑,周夫人自明白她的心思,“如今你都是太后和圣上亲自定的世子妃了,谁还敢拿你出身低的事当话柄?”

    “这事儿早晚还会被扯出来的,至于萧飞的事就过了年再议!”叶云水笑着转了话题,几位夫人也都顺着她说起旁的。

    这说笑闲话之余,已经到了下晌,都不是那藏心眼儿计较的人,自是相处愉快,各府夫人们都颇有些余兴未尽,只相约等过完年再聚。

    叶云水又送了三位小姐每人一套纯金镶红蓝宝的头面饰,“……一来是给份见面礼,二来则希望你们这次选秀都称心如意!”有想撂牌子被退回来自选亲的,也有想入宫被选上的,叶云水也只能用“称心如意”这四个字。

    三位小姐自是笑着谢过,叶云水看她们那年纪,怅然一叹,她比这三位小姐大不了多少,可经历却是如此不同……是她命中注定波折坎坷?还是老天爷注定要她先苦后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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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挑

    第三百一十八章挑

    送走了这些夫人们,叶云水沉下来仔细的思考了一阵。

    她需要沉静下来缕一缕思路了……

    如今叶府没什么可担心的,一切都有叶萧飞在,叶张氏也起不了刺儿,陈家的事,叶萧云和韦氏想要插一手,三房在看热闹,冯侧妃一定会趁着这个机会拼命的把王府的人换成她的人。

    过完年选秀,皇后许是会给秦穆戎塞个侧妃来……不过依照眼前的事态看,她理应先抚平陈家的事,至于院子里要进侧妃,这是无可奈何之事,不过她也不能让皇后就那么痛快的得了手,别说那群豪门贵女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位子,就是这院子里不也有打这算盘的?

    心里这般想着,叶云水让花儿去把沈氏请来。

    沈氏不知叶云水这时候传她来有何意,却是扬着笑脸福了福身:“众位夫人都走了?世子妃定是累了,也没歇一歇!”

    叶云水笑着让她坐下,又遣了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只留了花儿和青禾伺候,沈氏见状,也让她跟前的萱儿出去候着,叶云水却道不用,“……她跟了你这么久,也不是外人。”

    萱儿叹了口气,可沈氏却心提到嗓子眼儿,脸上疑惑的问道:“世子妃有何吩咐?贱妾可是哪儿做的不对?”

    叶云水并未正面回答她的话,只是夸赞道:“……这些日子你做的很不错。”

    沈氏有些惊慌,不免面色有些焦急,如坐针毡的往前欠了欠身子,“世子妃有话但说无妨,如若是贱妾哪儿做的不对,贱妾一定改!”

    “瞧把你你吓的,”叶云水安抚道:“我知你的心思,如今我提了正妃,空了一个侧妃名额,你心里不免有些活泛!”

    “贱妾逾越了!”沈氏连忙赔罪。

    “这也无妨,早晚都要面对的事,我之所以明知你的心思也不敢应,是因这事儿我自个儿做不了主……”叶云水苦笑着,“我如若应了你的话,那岂不是唬了你?”

    沈氏脸上火辣辣的烫,低头言语道:“世子妃能记得贱妾的好,贱妾就知足了!”

    “今儿几位夫人来,偶然提起过了年开春选秀,院子里恐怕是要进人了,我也顺口打听了一二,上面中意的几个出身、容貌都是一等的,不过世子爷是个念旧情的人……你也不差!”叶云水这话已经说的很是直白,沈氏如若要争,就要想法子了,否则那豪门贵女进来一位,可就没她们这群侍妾说话落脚的地儿了!

    沈氏连忙谢过,“贱妾谢过世子妃的提点,您对贱妾的好,贱妾自是记在心里不敢忘!”

    叶云水看了一眼萱儿,“另有件事就是萱儿的年纪不小了……”这却是要给萱儿配人。

    沈氏转头看着萱儿,见她也是面色一怔,随即红着脸低头,沉了半晌才回话,“萱儿跟了贱妾这么多年,贱妾求世子妃给许一门好亲事!”说着,沈氏便福身下去!

    叶云水摆手让沈氏起来,“这事儿也要问萱儿的意思?是在府中配人?还是……跟了世子爷?”

    “奴婢求世子妃恩典,奴婢不愿……不愿像盈小主那样!”萱儿跟了沈氏这么久,自是知道盈絮至今都未圆房,她是个聪明的,尽管姿色不差,可她也不认为她是个例外,能入得秦穆戎的眼。

    沈氏翕了翕嘴不知该说什么,叶云水叫萱儿起来,“这事儿不急,待过了年再议,你如若有中意的也不妨说说,也免得我乱点鸳鸯谱……”

    “奴婢恪守规矩,从未做过那等逾越的事,全凭世子妃恩典!”萱儿连忙跪地磕头,叶云水只得叹气,“无妨,起来吧,我自是不会亏了你的,还是先专心伺候好你主子。”

    萱儿连忙起身退下,沈氏如今一颗心都扑了那侧妃的位子上,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往宫里头寻门路了!

    叶云水知她心不在焉也就没多留,又嘱咐几句后便让她主仆二人回去了。

    沈氏走后,花儿不免问道:“世子妃打算把萱儿说给周大总管家的?”

    “那好亲事我还打算说给你呢,萱儿就配给孙家的!”叶云水出言调侃,花儿却被臊了脸通红,“您又拿奴婢说嘴!”

    “回头再说,给萱儿说什么亲,得看她主子的!”叶云水想着沈氏,只希望她有那本事找到妥当的门路,把皇后的心思搅和搅和……

    秦穆戎晚间回来的时候,叶云水说起孝奉侯夫人和寿永伯夫人两家带来的小姐,“……都是开春选秀名单上的,瞧着都是长的俊俏、脾气乖巧,没准能分到咱们府上来……”

    秦穆戎捏了捏她的小脸,“又浑说!明知这两家的秀女不可能到王府还拿这作伐子?想说什么就直说!”

    “……皇后中意了几家,要给爷添人!”叶云水捂着嘴笑,“爷有艳福了!”

    秦穆戎将叶云水一把拽过,她跌入他的怀中,就听他凶巴巴的问:“你就一点儿都不吃醋?”

    叶云水看他那凝眉厉目的,不免伸出小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语带无奈的道:“……妾身知爷的心,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谁让您是大月国唯一的亲王世子呢!”叶云水尽管刻意控制,可说出来依旧酸溜溜的……

    秦穆戎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大手摩挲着她的脸,半晌才问:“如果我不是世子呢?”

    “那您当初也不会被追杀到庙上避难遇上妾身,也没法请太后的懿旨赐婚……”叶云水仿若喃喃自语,却不免让秦穆戎的嘴抿得更紧。

    如果不是他位高权重,她就要嫁给张宏,那就是另外一番人生!

    可“如果”这二字是叶云水觉得最无用的二字,一切的如果,都是不可能的!

    二人这般相拥许久,门口来回有影子晃来晃去,叶云水从秦穆戎怀里抬头看向门口,不免轻声道,“爷,兜兜该吃奶了!”

    秦穆戎抽抽嘴角,不由得放开手臂让她起身,二人整理了衣装后,才叫了花儿进来。

    兜兜今儿格外的亢奋,吃了奶也不睡,就知看着叶云水傻乐,姝蕙依旧只能叶云水亲自喂药才喝得下去,不过这些日子她许是喝惯了,只是苦着脸往外吐,倒是不太哭闹了!

    秦穆戎坐在榻上看着叶云水照顾这两个孩子,目光中多了几分沉重……

    又过了三日,已经是腊月二十三,小年一到,家家户户着紧着过年的事。

    而这一日开始,各家各户的亲戚走动也甚是频繁,叶云水这一上午就接待了四波来送年礼的,而她也自是派了人到各府去回礼。

    刚送走孝奉侯夫人派来的管事,这边杜鹃又来回话,是陈府的四舅老爷和大房的长子陈耀祖。

    叶云水让人引他二人进来,四舅老爷陈仲书和陈耀祖上前行礼,叶云水则让人上茶。

    这二人自是显得有些拘谨,四舅老爷只低头犹豫,心不在焉,似是在斟酌着言辞如何开口,陈耀祖则是一直低头,这屋里头来来往往的都是丫鬟们,他的眼睛也不好到处瞟。

    叶云水看在眼里,倒觉得这陈耀祖是个老实的,连叶萧飞到她这儿来都不免目光到处乱飞……

    “四舅父身体可好?”既是都不开腔,只能叶云水先开口。

    四舅父连忙拱手道:“身体甚好,拖世子妃的福气。”

    “您跟我何必如此客气!”叶云水不免微笑,“有些事怪不得您,既是来了,有些话不妨直说,我的脾气虽不像我生母那般温和,可也是讲理的……”

    四舅父听她这般说话,不免轻咳两声,“上一次大嫂回去把事儿说了,不过二哥一家却是不肯应此事,三哥一家斟酌着想多分银钱,这眼瞅着过年,家不成家、户不成户的,至于如何分家,大嫂遣我来寻世子妃拿个主意。”

    “二舅父是不同意分家?”叶云水挑眉相问。

    四舅父摇头道:“肯分家,不过只肯把几个铺子分出来,皇商生意的股不肯分!”

    叶云水冷哼一声,“还真是不要个脸皮,依仗我不肯坏了自家外祖名声,他认为我不会把事儿捅出去?”

    四舅父和陈耀祖只对视一眼,纷纷摇头苦叹,四舅父斟酌一番才言道:“如此一来,大房与四房所分甚少,之前许世子妃那五成也是寥寥无几……不如您拿七成,我等拿三成,养家糊口便是罢了!”

    “四舅父这番做法可是想为陈家赎罪?”叶云水连连摇头,“冤有头债有主,我纵使心有怨恨也不会殃及无辜,先让大舅母主持分家,皇商的生意让给二房,但是其余的银钱铺子你们尽可能的多拿就是了!”

    四舅父抬眼看她,却见她目光淡然,波澜不惊,不由得叹口气道:“既是如此,还另有事要商议,之前世子妃请托我主陈家之事,可大哥仍有嫡子在,我排行第四,主事不妥,不如由耀祖主事,我仍跑外,这般做更为妥当!”

    叶云水看了几眼四舅父,终究是点头应了,“此事稍后再议不迟……”

    想着陈家二叔父,叶云水的目光不免凌然几分,贪了多少,她都要让这陈家二房吐出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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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宠

    第三百一十九章宠

    腊月二十八这一日下了一场巴掌厚的大雪。

    屋外银装素裹、一片白雪皑皑,好像这世界都被白色所笼罩。

    偶尔涌起一股微风,吹动树枝轻颤,雪花再次飞散开来,就像是吹散的蒲公英飞舞天空,阳光照耀下闪着星光点点,格外的好看。

    陈家在这一天正式分家了!

    陈家一共二十六间铺子,大房、三房、四房各七间、二房五间,古玩字画、田庄房产这些归大房、三房和四房均分,二房只留陈家老宅这一座院落,但皇商生意归属二房承接……

    叶云水听着陈耀祖来回事,脸上未动声色,这是她预料到的结果。

    二房为了皇商生意这一项放弃不少,可她自不会给二房沾沾自喜的机会,听完陈耀祖把细节说了一遍,叶云水出言问道:“……这些铺子分了,那铺子里的工匠们呢?”珠宝生意做的是否红火,工匠师傅起关键作用之一。

    陈耀祖回话道:“最好的两位工匠师傅都被二房扣住了,其余的四房各自分,也有不少师傅图二房给的月钱多,从这边辞职不干的。”

    叶云水冷笑,二房这一次还真是孤注一掷,准备把家分彻底了,做的如此决绝是为了向新主子卖好呢!

    “二房可是与你们签了协议,往后皇商这边的一切事务都与你们这三房无关?”叶云水这般问着,却见陈耀祖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签了,而且还在涅梁府画了押!由府尹大人亲自出面督办的,四叔让我来请示世子妃,接下去该如何办?”

    “接下去?接下去你们就好好过个年,什么都不用管了,一切都看这个年了!”叶云水脸上挂了笑,她等的就是陈家分了家呢!

    大年三十,明启帝宴请宗亲皇室共度年夜,庄亲王爷与秦穆戎、叶云水还有兜兜进宫赴宴,秦慕瑾因夏氏有孕上折子告假,没有与庄亲王爷等人同行,冯侧妃被庄亲王爷指名留下主持王府的年夜宴,没有让她随同进宫。

    冯侧妃咬牙,每一年都由她留下主持府中年夜,王爷身边带的是王侧妃,可今年王侧妃入佛堂清修,她依旧要留在府中……

    想起王侧妃,冯侧妃的脸上闪过一丝怨恨,转瞬而不在,带着众人送王爷和秦穆戎等人到门口。

    众女眷看着叶云水抱着兜兜上了朱轮车,那羡慕嫉妒的目光比比皆是,只有夏氏也扶着腰送到门口,脸上扬着喜气儿,替叶云水高兴。

    叶云水早已经习惯背后这群怨毒的目光,若无其事的上了车,秦穆戎吩咐侍卫撂下车帘,王爷摆手,王府仪仗前行。

    韦氏阴阳怪气的道:“一代新人换旧人,去年还是刘皎月……”

    夏氏在一旁笑呵呵的道:“瞧大嫂这话说的,女人么,就得肚子争气,看二嫂肚子第一胎就生了嫡长子,又是这般乖巧可爱,旁人嫉妒不来!”说着,那目光还扫了一眼丁氏,丁氏一怔,待见夏氏瞄的是她的肚子,不由得满心怒火,正欲回两句嘴,就见秦慕瑾过来召唤夏氏回去,那怨言也只得憋回了肚子里!

    到了皇宫门口,庄亲王爷、秦穆戎与叶云水分道扬镳,他二人去了前殿,而叶云水则去了安和宫。

    安和宫内,已经有不少宗室夫人到了,正在外殿吃茶谈天,见了叶云水带着兜兜进来,自是起身见礼,年岁长的叶云水还了礼,目光一扫就瞧见了几位相熟的夫人,还未等上前叙上两句话,就见黄公公从内殿小跑这出来,“世子妃来了?太后等您半天了,正宣您进去呐!”

    叶云水与众夫人福了福,告了罪,便抱着兜兜往内殿而去。

    背后又是一堆羡慕嫉妒怨恨的目光投来,叶云水也只有叹气的份儿……

    内殿之中,太后正装端坐在凤榻之上,她左下手坐的乃是皇室族长、明启帝和庄亲王爷的三皇叔的夫人,另外一边儿乃是皇后、文贵妃和其他四妃,后排椅子上坐的乃是内外命妇中品级比较高的,不过似乎都是太后看得上眼的,如今太后情绪不稳,稍不合她眼缘的,甭提什么身份,说不见就是不见……

    叶云水上前行了礼,太后才笑着招她上前,“刚还说起你,快把兜兜抱来给哀家瞧瞧!”

    “太后可都说了一早上兜兜了,你们却才来,该罚!”皇后娘娘在一旁笑着斥道,叶云水亦是笑着回话,“还等着太后赏妾身个红包呢,怎么上来就要罚妾身,这可是冤枉的很!”

    叶云水抱了兜兜上前,太后笑着拿了两封红包,一个给了叶云水,一个塞了兜兜的围嘴兜里,嘴上还念叨着:“哀家哪舍得罚她?生了这么宝贝的重孙给哀家,看着兜兜乐,哀家就能多活两天!”

    “皇嫂这话说的不妥当,瞧着你身子骨一日比一日利落了,大家都是高兴的很!”三皇祖母笑着安抚太后,目光却一直落了叶云水身上,打量许久才移向了兜兜。

    这位三皇祖母叶云水还是第二次见,第一次在册封大典上,因人数众多,她也没搭上话。

    太后一边儿看着兜兜乐,嘴上却是道:“说起来我这条老命多亏了云水,几次三番都能让她把哀家从鬼门关上拉回来,你说这样的妙人让哀家如何不疼她?”

    “世子妃如今可是受宠得很,把本宫和这些妹妹们都比下去了!”皇后娘娘笑着撒娇,文贵妃在一旁附和道:“那也是世子妃有本事,屡次让太后逢凶化吉,功不可没!”

    皇后未想到文贵妃突然向着叶云水说话,秦穆戎可是为了叶云水砸过文府的,她二人不也是有仇?一丝诧异在脸上转瞬即逝,便是绽开笑的看向兜兜。

    三皇祖母也让一旁的嬷嬷拿了红封给叶云水和兜兜,“都是晚辈,少不了你们的压岁银子,比不得太后家底丰厚,可莫要嫌少!”

    叶云水立即笑着接过,又行了福礼,“就是跟三皇祖母讨个喜,哪就贪那点儿银钱了,回头让世子爷知道了,还得骂妾身贪财呢!”

    “说起来我这也是做长辈的,自也是少了不这份银子!”说着,皇后也在托盘里拿了事先预备好的红封,赏了叶云水,又赏了兜兜,文贵妃和其他四妃也少不了赏赐。

    这一圈下来,兜兜的围嘴兜里已经装的满满,许是因为东西多有些沉,兜兜不停的用手揪着,揪完了还咧嘴笑,配上那一身特意准备的小红袍子,活脱脱的像是个喜娃娃,那模样甚是可爱,把太后逗的忍不住乐。

    “说起来这一年过的真是快,去年这时候,世子妃还是待嫁闺中,如今才一年过去就已经生了亲王府的嫡长子!”皇后这话中带刺儿的说着,“从这话又说到去年那一年的事,太后赶上过年的时候身子不爽利,可把圣上急坏了!”这话说完,皇后又看了看叶云水,这明摆着旧事重提,让人不由得联想到叶云水的出身。

    “圣上乃是仁孝之君,那么多太医都无法开方子下药治愈太后病症,唯独世子妃有这本事,这不正是全了圣上的一片孝心真意?单冲这一条,世子妃得什么赏都是应该,可惜是个女眷,不然入朝阁为官也没什么行不得,我还记得先帝在位之时有一个穷书生,连续三次为母治病而放弃科举,被封为佳话,先帝直赐举人功名,这穷书生也是争气,一边苦读一边照顾病母,一榜之,状元之名!”三皇祖母笑着引先帝事迹讽了皇后一句,皇后脸色讪讪,只是陪着笑。

    文贵妃在一旁问道:“皇婶说的可是那位已经致仕的一品大学士柳山?”

    “就是他!”三皇祖母点头应着,又转身看向太后,太后目光都在兜兜身上,嘴上念叨着:“哀家老了,这人一老就跟小孩儿似的,谁对哀家好,哀家就宠谁,谁冷落了哀家,哀家就不待见谁,你说哀家还有什么?就剩这把老骨头了!”

    皇后笑着道:“太后身子不好那会儿,圣上寝食难安,连批阅奏章都心不在焉,太后如今身子骨好了,圣上也是日日请安,您可不能光偏心眼儿疼世子妃,把旁人的好都冷落了。”

    “还想怎么宠你?”太后扯了扯嘴角,转头不搭理皇后。

    皇后被这般撂了一旁有些下不来台,三皇祖母在一旁圆场道:“瞧瞧,都是你们旁日里不够关心太后,这是挑你们的理了!”

    “都是臣妾做的不够好,往后自当改正!”皇后正出言请罪,一旁的小太监过来通传,是长公主和乐贵人求见。

    太后点头应了,叶云水也抬头看去,她来安和宫几次都未见过乐裳……而且同行的还是长公主?

    长公主步子缓慢,显然是为了等后面的乐裳,乐裳身着贵人正服,由两个宫女扶着缓步进来,那怀了孕的肚子已经略显,不过整个人看起来依旧那般凡脱俗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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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告

    第三百二十章告

    长公主先行上前行礼,叶云水也不例外,自是还了礼。

    见到长公主带笑的看她,叶云水只点了点头。

    三皇祖母拉着长公主坐了她身边,二人私下里小话不断,似无旁人一般。

    乐裳由宫女们扶着上前行礼:“乐贵人见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太后则叫她免了,“……不是不让你乱走动了?还出来做什么?”话语中带着关切,并无斥责。

    乐裳脸上淡笑,“今儿是除夕,自是要来给太后和各位娘娘请安!”那温婉羞涩的模样,让人都生不出厌意。

    “快让乐贵人坐吧,可小心着别碰了肚子!”皇后在一旁虚情假意的叮嘱宫女,按说这么多品级高的命妇们跟前,乐裳一个贵人是没有资格坐的……

    太后却是点头道:“给她搬个软椅来,既是来了就坐下一块儿说说话!”

    皇后的脸色一怔,转头就见文贵妃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显然是嘲笑她拿乐裳作伐子未成,反而臊了自己没脸,皇后的脸色一沉,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怨气!

    其余四妃如没看到一般,叶云水一眼扫过去,现德妃娘娘在看她,而另外的淑妃、惠妃都与她没什么好脸色,淑妃的娘家曾插手药膳阁,而惠妃则是六皇子6郡王的母妃,说起来都是曾有过节的。

    另一面带慈色的妃子也在看她,却是那位贤妃,袁家曾想联姻的那位……

    叶云水带着笑容坐着福了福身,目光转过去看长公主。

    文贵妃的目光在长公主和乐贵人之间徘徊,终究还是问了一句:“你怎么跟乐贵人一起来的?”

    长公主脸上淡笑,“在门口碰上的。”

    叶云水看着乐裳,却见她也看向自己,二人相视一笑,各自转头听着众人叙话,皇后又说起了宫宴之事,没过多久太后就喊累了,其余的人等晚间宫宴再行召见。

    众女眷们起身行礼恭送太后,太后看着叶云水道:“你随着哀家到寝殿歇歇,正巧你三皇祖母近期身子也不爽利,你给她瞧瞧脉,怜容也一起来吧,你三皇祖母见了你就松不开手!”怜容是长公主的闺名。

    长公主笑着谢过,被三皇祖母拽了手走在前面,叶云水正要快走几步去扶太后,就被皇后给拦下,笑着相邀道:“……十五那日是赏月的好时候,本宫在‘凤仪宫’招待公候夫人们,你如若有空也来凑凑热闹!”

    皇后这话虽是随意一说,但叶云水自是不能拒的,只得点头应道:“皇后娘娘相邀,妾身一定到!”皇后邀请夫人们赏月定都带着各家小姐,那几位她中意的侧妃人选定会出现的……

    皇后得了叶云水的话,便带着众妃离开,叶云水撂下刚才的心思,抱着兜兜与乐裳同行。

    乐裳如今还住在安和宫的后院,颇为受宠。

    叶云水把兜兜交给邵嬷嬷抱着,与乐裳相携前行的功夫就顺势为她诊了脉,“……男的。”

    乐裳的嘴角扬了扬,“拖你的福!”

    “年礼单子让人送来了,其中有一盒子,是我特意选来送你的!”叶云水这般笑着说话,乐裳自是满口谢言,说话的功夫已经走了岔路口。

    “谢世子妃的美意,分别许久我对你也甚是想念,如今才知你曾经所言都是对的,人争不过命……改日来安和宫的时候,过我这儿来坐坐。”

    叶云水点头应下,乐裳带着宫女们缓步而去。

    回到宫中,乐裳让人拿了叶云水送的礼单,挑出其中的盒子。

    盒子里有一纯金扭花细簪,没什么起眼儿的地方,乐裳瞧了半晌,将簪子扔了炭盆里,那纯金遇火变软,被乐裳扒拉出来,抄起剪子使劲儿的剪了下去,却见那簪子的细小空心里面有个纸条……

    安和宫中,叶云水为三皇祖母诊了脉,“三皇祖母莫嫌晚辈说话直白,您偶有恶心、呕吐之感,时常腹部绞痛不已,这与您晨起坐禅不进餐食有关,如今年岁不比从前,吃斋如素其实并不妥当。”说白了,三皇祖母的病就是胆结石,但在这个年代,这可不是好治疗的病。

    “早就说过你此事,学什么苦行僧,瞧瞧,这不给自己找病了?”太后对礼佛一事并不热衷。

    三皇祖母叹了口气,“多少年的习惯了,怎么就能改?就是现在闻到肉味儿都觉腻的作呕。”

    “您如素无妨,但您早起坐禅一个时辰的规矩可要改改,哪怕先用些吃食,而且您要是想缓解这症状,得服药!”叶云水笑着道,“定是有太医早为您医治过,可您还是不改这饮食的老规矩!”

    长公主在一旁附和道:“听听,可算有人说句公道话了!您有所不知,每次太医来给太后回您的病症都被打骂出去,如今被云水给揭露了,您可赖不过去了!”

    “好好好,我改还不成么!”三皇祖母笑着拍长公主的手背,“最怕喝那些个药汤子了!”

    “都是孩子们的孝心,药虽苦但心里甜!”太后歪了榻上,半眯半睡的补了一句,却让三皇祖母脸上笑容不断,叶云水何尝不知,这是太后在为她铺路,自是尽心尽力的写了方子,“……这方子妾身与父亲斟酌一下再交与三皇祖母,可不敢乱给您用!”

    三皇祖母笑叹道:“那就依了你,回头把方子定了给我送去就是了,顺便去我那儿坐坐,如今家里那群小的都不在涅梁了,唯独就剩下老2一家子,还整日忙的看不到影儿。”老人们最怕寂寞。

    叶云水连忙福身笑道:“那可是正好,妾身明着尽孝心去瞧您蹭饭,自个儿还能溜出去转转!”

    太后和三皇祖母捂嘴大笑,长公主也是笑斥叶云水这张嘴太会说,兜兜自个儿躺了太后榻上“咯咯咯”的笑个不停,倒是让众人又把话题引了他的身上。

    几人叙话一会儿,太后和三皇祖母就都歇了,长公主带着叶云水到了偏殿,二人就在这儿歇一歇,待宫宴开始后,再随着太后和三皇祖母等人一同行往宫宴之地。

    长公主和叶云水都没有睡意,便靠了迎枕上说着话。

    “皇后十五邀公候宗室夫人们赏月,皇子们也会参加。”长公主语气淡淡,“你心里可是斟酌好了?”

    叶云水知长公主是问她会不会用什么手段阻止侧妃进门,便是回话道:“这事儿妾身做不得主,还得看各宫娘娘们如何定了,何况就算进了王府的门也不见得讨了好,世子爷的脾气您也清楚……”

    秦穆戎能把刘皎月从大婚晾到被驳世子妃之位,这种软刀子割肉的功夫一般人还真比不上他。

    长公主轻笑,“你还真是个聪明的……这次文贵妃也有个侄女在这次选秀的名单之中。”

    叶云水恍然,怪不得今日文贵妃反常的替她说了两句话,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怕进了宫夺宠……想塞了王府去?看样子文贵妃这侄女模样也不差。

    “妾身没任何意见,定了谁,妾身就准备着把人乐呵呵的娶回去!”叶云水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秦穆戎是否看得上就不关她的事了。

    “聪明的没人乐意往庄亲王府凑合,即便去做了侧妃又能如何?你出身不高却有太后宠着、世子爷宠着,还有兜兜这嫡长子傍身,你的位子无人能撼动。”长公主似是自说自艾,“只不过有些人陷了里面的想不开罢了,咱们女人没地位,不分高低贵贱,能遇上个不把你当提线木偶的父母就是福气!”

    叶云水如何不知长公主此话含义?是在告诉她此事莫太过钻牛角尖,即便那侧妃进了府对她也没有太大影响,但如今她既受宠又有嫡长子傍身,如若被人诟病她不容、善妒,会被人诟病她怙恩恃宠,反而不妙。

    “公主放心,妾身自是省得的,还要多谢长公主提点。”叶云水笑着应话,长公主则带着笑的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微眯着。

    叶云水轻抚兜兜,虽是闭着眼睛心里却在想着旁的事,皇后和文贵妃又在角力,而之前是拿镇国公府,如今换成了秦穆戎这里,叶云水倒是很乐得看到,这两位的手段会有多狠厉。

    晚间的功夫,小太监过来叫醒长公主和叶云水,二人起身又洗漱装扮一番,到了太后寝殿中。

    太后和三皇祖母已经起身,叶云水上前替太后绑紧朝冠,服侍她穿衣,太后脸上一直笑吟吟的,显然刚才与三皇祖母说的也甚是开心。

    一切收拾妥当,叶云水亲自扶了太后往宫宴的“阅心殿”而去。

    刚出了安和宫门口,就见秦穆戎正行至而来,小太监上前禀告,长公主笑着调侃叶云水,“这么一会儿功夫就不放心你们母子了……”

    叶云水面色羞红,下了长公主的暖轿。

    秦穆戎的目光带着询问,叶云水投去放心的一笑,二人上了后面的暖轿,秦穆戎搂她在怀。

    “爷怎么来了?让长公主好一顿笑话妾身。”叶云水虽是这般说,但心里却挺高兴。

    秦穆戎捏了她的鼻子,眉头拧紧的嘘声问道:“你让岳父大人去查肃郡王的脉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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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赏

    第三百二十一章赏

    叶云水心中一凛,目光中带着惊慌之色看向秦穆戎。

    她还没有告诉秦穆戎此事,他怎么会知道的?

    难不成是叶重天出事了?

    翕了翕嘴,叶云水焦急的看他。

    秦穆戎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安抚的言道:“没出事”说着,他捏了捏袖兜,“岳父大人把东西给了我。”

    叶云水叹了口气,随即抽抽两下嘴角。

    叶重天这是怕她担不住这么大的事,所以找上了秦穆戎……叶云水心中五味繁杂,叶重天此举虽说有为叶云水考虑之心,可不免也有他的私心。

    叶云水倒了,叶家也就完了,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试探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之间的关系如何,会不会是貌合神离,他这般牺牲是否值得……

    想到这儿,叶云水故作擦嘴用帕子挡住嘴角那一丝苦笑,怪不得她总是不把叶家人的行为往好处寻思,单就是他们之前做的那些事,任谁也是一招被蛇咬,不敢轻信了

    瞧见叶云水面色不虞,秦穆戎撂下此话题不再多言,只是他攥着叶云水的手更加紧了一分。

    不大一会儿,暖轿随着太后的仪仗到了“阅心殿”,此时宫宴已经准备就绪,只得明启帝驾到,众人入席。

    因是皇室宗亲相聚,并没有男女分席,而是每一府单独成席,庄亲王爷因爵位高,便在明启帝右手边第一席,左边第一席乃是太子秦中岳。

    今儿是年夜,秦中岳被明启帝恩准出席宫宴,待过初三之后继续禁足“延庆宫”。

    看到庄亲王爷这一家,秦中岳的脸色难堪非凡,太子妃脸上挂着笑,却是带着一丝苦涩。

    叶云水列席而坐之后,就感觉一道犹如毒蛇般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游走……抬头朝太子坐席看去,却并非是秦中岳,扭头再往下看去,却见到六皇子6郡王正手握酒杯在打量着她。

    见叶云水将目光投了过来,6郡王的脸上居然露出一丝笑,叶云水一股冷意从脊梁骨窜上全身,一条毒蛇对着自己笑能有什么好心思?

    似是感觉到叶云水的异样,秦穆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紧蹙的眉头和骤然而生的怒意让6郡王的笑僵在脸上,连忙尴尬的转过头去……

    庄亲王爷自是瞧见二人异状,语气略带不悦的道:“到哪儿都与人结怨,一个女人家却这么多事”

    “王爷教训的是,下次再有人拿妾身作伐子亦或要害兜兜,妾身绝不还嘴,也不还手……”叶云水低眉顺眼的回了这样一句,却是让庄亲王爷气的胡子都翘了

    正欲斥责,却瞧见叶云水怀里正“咯咯”朝他笑的兜兜,庄亲王爷脸上怒意逐渐消散下去,冷哼一声专看兜兜一人。

    这会儿明启帝入席,众人起身叩拜,太后拉着三皇祖母与她同席,而三皇叔坐明启帝侧身之位。

    皇后今儿装扮的格外华贵端庄,文贵妃反倒是素淡了些,在正式的场合,装扮上自不许压过正宫皇后,但文贵妃那娇媚的样貌却是旁人比不得,尽管不如往日那般艳丽,反而平添了几分不同往日的淡雅,让明启帝的目光也频频投来。

    皇后咬牙切齿,脸上却不动声色的笑。

    宫宴开始,明启帝率先举杯赐酒,众人再次行礼叩拜,算是正式开席。

    每一席旁都有小太监和宫女侍奉,可兜兜不老实,叶云水抱着他也用不了几口吃食,只能单手舀上两口汤喝。

    秦穆戎见状不免提议,“不如让嬷嬷先照看着?”

    叶云水摇头,“刚在安和宫里用了点心,这会儿也不饿”

    庄亲王爷目光里只有兜兜,“把这小子给本王抱抱。”

    叶云水一怔,便抱着兜兜过去,庄亲王爷双手接过兜兜抱了怀里,兜兜倒是不哭,可也不笑,瞪着滴流圆的大眼睛来回的转。

    秦穆戎安抚的看了叶云水一眼,叶云水才算回了座位上,可目光却未离兜兜。

    庄亲王爷逗半晌,兜兜都不笑,用筷子沾了酒,欲抹了兜兜嘴上,叶云水连忙上前,“王爷,这可行不得”

    叶云水语气带了不悦,“兜兜这么小不能吃酒。”

    庄亲王爷被她这般抢白斥责,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有何不可?又不多吃?本王的孙子怎能不会吃酒?”

    “他还太小”叶云水的说辞,庄亲王爷根本不搭理,叶云水皱眉看向秦穆戎的功夫,庄亲王爷就把酒抹了兜兜嘴上

    秦穆戎和叶云水的目光惊的转了过去,就见兜兜吧嗒吧嗒嘴,没什么异常,二人一颗心刚落了下来,就又提了嗓子眼儿,因兜兜下一刻就扯开嗓子嚎啕大哭

    “哇……”

    这一声清脆啼哭响彻“阅心殿”宫宴,因坐席离明启帝和太后并不远,这边刚一哭,那方齐刷刷的目光就投了过来,却见庄亲王爷怀里抱了兜兜,而那小子大哭不止

    秦穆戎和叶云水这两口子的脸色黑沉跟锅底似的,看向庄亲王爷都带着埋怨,任谁都看得出,这小子是王爷逗哭的

    庄亲王爷忽然成了焦点,不免老脸有些挂不住,拍拍兜兜,可还是越哭声越大,不时的有更多的宗亲朝这边看来

    太后出言斥道:“怎么搞的?居然把哀家的兜兜弄哭了?”

    “王爷喂兜兜吃酒……拦都拦不住。”秦穆戎脸上抽抽着,添油加醋的道。

    太后黑着脸吼道:“胡闹这么小的孩子吃什么酒?还不快把孩子抱过来”

    叶云水急的都快哭了,连忙把兜兜从王爷怀里抱过来。

    兜兜似是受了迫害似的,越哭越凶,王爷的脸越来越黑,脸上尴尬之色难掩,只觉得兜兜这小子就是跟他不对付

    叶云水抱着兜兜行到太后跟前,太后接过拍了两下,“给老祖瞧瞧,哟,这小脸哭的都红了”

    各宗亲之家的目光都聚了这里,目光中不免带着复杂,别说他们这些宗亲家,就是皇子们也有太后没抱过的……庄亲王爷这嫡孙的宠爱无边了

    各人有各人的心思,三皇祖母也是笑,“这小子可是个不受屈的脾气,瞧着哭声响亮的”

    “不受屈才好,哀家的重孙儿,凭什么受委屈?”太后这话是明摆着说给外人听的,文贵妃也在一旁看着,脸上都陪着笑,“这可是太后最疼爱的宝贝儿,谁敢欺负?”

    “哀家如今还在,自是无人敢欺”太后语气淡淡,可那言辞却像根刺儿一样的扎了皇后一下

    文贵妃在一旁与明启帝道:“皇上于大月国乃是天子,九五之尊,可今儿是年夜,自是论亲,那可就是小兜兜的皇叔祖,您这位皇叔祖可还没给兜兜压岁银子呢臣妾实在是太喜欢兜兜了,恕臣妾莽撞,替兜兜向皇上讨这份儿礼了”说着,文贵妃扭着身子福了福,那眼神都飞到了明启帝的心里了

    明启帝笑着问道:“你们可都给了?”文贵妃的话不过是个引子,给明启帝个台阶,太后刚才所言之意也不过如此。

    “臣妾们早早就给了”皇后不免也讨好了一句,“皇上可不能小气了”

    叶云水这个娘是只能站在一旁插不上话,可却感觉不少王妃和宗室夫人们在盯着她看……叶云水只低眉顺眼的在太后一旁侍立着,没有半点儿逾越的举动,这会儿稍有不规矩的地儿就得被人拿做话柄……

    明启帝斟酌半晌,把手上的扳指摘了下来,“既是太后和爱妃们都赏了好东西,朕也不能小气了,就把朕的扳指赏了小兜子”明启帝拿着扳指不知该放何处,太后则拉开了兜兜的围嘴兜,明启帝恍然一怔便是哈哈大笑,“怪不得叫兜兜,原来是这么回事”说着,便把那翡翠扳指放了那小兜之中。

    许是兜前又有了重量,兜兜用手揪着围嘴,不时露出“咯咯”笑声,太后笑斥道:“这小子,怎么得了个贪财的性子”

    众人哈哈大笑,庄亲王爷一家叩拜谢赏,叶云水抱了兜兜回到庄亲王爷这一桌,宫宴依旧继续,歌舞升平,热闹非凡。

    刚刚那一段虽是个小插曲,可却让下面坐的这群宗室们坐不住了

    明启帝的扳指那是谁都拿得的?这可是明启帝带了五十多年的物件,连太子都未给,却给了小兜兜

    这份恩宠实在是太大了……

    各宗室们的目光不免瞟过庄亲王爷这一席,反倒是庄亲王爷、秦穆戎和叶云水显得异常淡定从容,宠辱不惊。

    其实叶云水的心里却是惊涛骇浪翻了个儿,她明明看到那扳指上刻的是一条龙纹,明启帝把这物件赏给兜兜,这哪里是恩宠?这是把兜兜推上风口浪尖了

    瞧那些皇子、皇孙们的眼睛都跟狼似的泛着绿光,恨不得把兜兜一口吞了似的……心里这般想着,叶云水抱着兜兜的手紧了紧,不免将目光投向了庄亲王爷。

    秦穆戎也在瞪着庄亲王爷,似是因他的举动牵出这样一串事来,庄亲王爷面色如常,不时的应付前来敬酒的小辈,好似什么都没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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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假

    第三百二十二章假

    这一顿宴席吃的叶云水如同嚼蜡、心里拔凉拔凉,什么宫宴御膳,在她这儿早已没了滋味儿了……

    古人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可兜兜这才两个月大啊

    两个月大的孩子就被这么多人当成了靶子,明启帝赏那扳指简直就是在兜兜脑门画了个红点,恨不得告诉所有皇子宗室们,你们都瞪大了眼睛往这儿瞄准

    明启帝赏扳指那一瞬,叶云水都感觉她险些被那群嫉妒狂的目光给烧化了

    叶云水转头看去,庄亲王爷好似没事儿人一般,甚至对得了赏赐感觉很高兴。

    兜兜一哭一闹已经困倦的睡了过去,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

    好容易把这宫宴熬过,宫内则是放起焰火烟花,众人都随着明启帝和太后到外面观看,叶云水上前请辞。

    那硫磺味道太刺鼻,声音又响,怕扰了兜兜安睡,太后则是准了,皇后特意让人跟着到内殿伺候,叶云水谢了恩典,带着兜兜进到“阅心殿”的内殿歇着,只等烟火放完,她就可随着秦穆戎赶快归府。

    太监、宫女们端来点心和茶水便退到一旁,叶云水从心里头松了一口气,好在只有她一人在此等候,不用应付那群目光带钩的宗亲夫人们。

    忽觉殿内有脚步声响起,不似太监宫女那般小心翼翼,叶云水转头看去,却见一个消瘦的身影正朝她走来,仔细看去,却是二皇子肃郡王。

    叶云水的心揪紧一下。

    肃郡王面带微笑,叶云水率先起身行礼,“肃郡王安。”

    “弟妹莫要多礼,快坐”肃郡王拂襟坐她对面,“我也是怕那烟火刺鼻的味道,每次都只能在殿内看看烟花的影子……”他带笑的看向大殿门口,透过道道缝隙,只能看到烟花绽放于空中后陨落的一刹那,却看不到它腾空时的耀眼光华……

    叶云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把话题转了兜兜身上,“兜兜睡着了,怕吵醒他。”这算是解释吧

    肃郡王点了点头,未再开言。

    殿内寂静无语,可叶云水却自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烟花越的绚烂美丽,可那股硝火的味道依旧传了殿内,肃郡王没多久就在不停的咳,宫女太监们用扇子往外扇着,可依旧阻止不了烟火味道的窜入。

    叶云水看着肃郡王,看得出他在尽量控制,可那股不适之感涌上,却是无法克制得住,叶云水让宫女去倒水给肃郡王,“……喝水压一压”

    肃郡王一摆手,他随身的太监拿来了特制的罐子,给肃郡王倒上满满一杯。

    肃郡王边咳边言道:“母后听从你的建议,每日都督促我喝煮的梨水……很管用。”肃郡王的声音轻柔,似是飘渺于空的尘烟,他接过小太监倒的梨水服下,又接着吃了药丸。

    叶云水见了他两次,每一次都在用药……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肃郡王的脉案,他到底是什么病?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肃郡王止住咳嗽,可那苍白的脸色却掩盖不住久病的虚弱,此时,殿外的焰火爆竹声散去,秦穆戎进到殿内寻她,肃郡王起身相迎,“二弟。”

    叶云水抱着兜兜走过去,却见秦穆戎看向肃郡王的目光多了几分戒意……

    肃郡王笑着道:“与弟妹在这里躲避硝火的刺鼻味儿,这可是要回去了?”

    秦穆戎看他半晌才微微点头,却未与他多言半字,转头轻拥着叶云水道:“咱们走,王爷还在外等着。”

    叶云水紧了紧身上紫貂披风,“还没有跟太后、三皇祖母、皇后等人辞别?”

    “太后早回‘安和宫’歇了,三皇祖母那里改日再去请罪也不迟,皇后随了皇上回了‘凤仪宫’,她不会挑你的理。”秦穆戎似是急切的想离开这里,叶云水只得加快脚步,跟随着秦穆戎朝“阅心殿”外而去。

    临上暖轿的时候,叶云水无意中回头却见肃郡王的身影掩没在殿门的阴影之中……

    秦穆戎这一路上都紧抿着嘴一言不,叶云水也没有出声打扰他,反倒是兜兜不知何时醒来,嘴里叽叽咕咕的说些他自个儿明白的话,手上还在不停的把玩着叶云水的头。

    每一次遇上肃郡王的时候,秦穆戎总是会有紧张和戒备的情绪,叶云水想着那个看起来虚弱无力、说话温文尔雅的病皇子……与他相处总是有一股压抑感,让人无法把心舒展开,叶云水不知这感觉来自何处,不过却知,这位肃郡王是庄亲王爷和秦穆戎二人之间争吵不和的根源之一。

    想起上一次,庄亲王爷与秦穆戎在“翰堂”争执不休,叶云水心中总有种感觉,这位肃郡王的病没那么简单。

    因是年夜,家家户户出来放鞭炮的却是不少,这一路行走都未得清净,直到进了王府大门,耳根子才算消停。

    回到“水清苑”,丫鬟们早已用过年夜饭,都候在这边伺候着,三妾和侍女们在“梧桐苑”摆了席面,还未归。

    秦穆戎让邵嬷嬷抱走兜兜,而他则直接带着叶云水进了寝房之中。

    把丫鬟们全都打了出去,只留她二人独处,秦穆戎掏出袖兜中的那张纸,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叶云水,等她瞧出端倪。

    叶云水展开那纸张,笔迹凌乱不堪、写的龙飞凤舞,叶云水不仔细看都辨别不出是什么字,这显然是叶重天匆忙之间写下的,一笔轻、一笔重的,偶有一二字还是练笔一气呵成,叶云水也是看了半晌才分辨出这到底是何字。

    待将这纸张上的内容全部看完,叶云水的眉头更是紧了紧。

    抬头欲开口,却见秦穆戎摇了摇头,示意她莫大声说话,叶云水把那纸张扔了炭盆里,直至烧成灰烬之后才坐了秦穆戎的腿上。

    那白如莲藕般的手臂攀上他的脖颈,叶云水的双唇沿着他那冷峻的面颊凑到他的耳边,嘘声的道:“脉案如若是真的,早就没有他这个人了……”

    那脉案上写的症状与哮喘之症无疑,更是道出乃是娘胎带出的先天之疾,可如若是先天重度哮喘的话,凭借古代的这医疗水平,肃郡王早就入土为灰了,怎么可能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

    所以,要么脉案是假的,要么肃郡王的病是假的……亦或这二者无一为真。

    秦穆戎的目光微眯,叶云水感觉到他身子僵了一分,半晌他才出言道:“你能肯定?”毕竟涉及到皇家**,秦穆戎也多了分慎重。

    叶云水点了点头,“如若没有隐世神医妙手回春的话,妾身能肯定。”

    秦穆戎怔了一下,那一双粗壮的手臂将她拥在怀中,言语轻斥:“又浑说,从哪儿听的什么隐世的话?”

    叶云水抿嘴一笑,她还看过武侠小说和科幻电影呢,只是这是她一个人的秘密,绝不可能跟秦穆戎说就是了,否则就真被当成妖孽了……

    “您说皇上赏了那扳指是何意?今儿妾身都快被那群人瞪成筛子了……”叶云水不免想起明启帝赏赐扳指这一举动可谓是让兜兜成了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她的心头便是恼意不消。

    秦穆戎轻扯嘴角,“难不成还能不要?给就收着吧,老头子不也没什么废话?”

    叶云水一听他这话也是叹气,秦穆戎说的没错,皇上赏的东西还能不要么?可有些人就认准了被宠的,却不想这荣宠是谁给的……这般想着,叶云水心里只打算把那扳指找个盒子装上放好,磕了、碰了、丢了这都是大罪

    秦穆戎答完她的话就陷入了沉思,可拥紧叶云水的手却并没有放开。

    叶云水折腾一晚也是疲惫,寻了个姿势窝在他怀中便是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感觉到秦穆戎换了姿势,不过却是把她压在了身下。

    有窸窸窣窣脱衣裳的声音……

    还有脱她衣裳的声音……

    叶云水刚反应过来就觉身上一冷,本能的朝热源靠去,却摸到了一具滚烫火热的身体,瞬间惊醒,她的小嘴就被秦穆戎霸占,叶云水支吾了半天都没能说出半个字,还欲再拒,就听秦穆戎喘着粗气的斥道:“不许分心”

    挣扎失败,叶云水泄了一口气,那一双游走在她肌肤间的大手不断的调动着她的热情,就似是火焰,在炙烧着她的身心……

    一头乌黑的秀披散开来,她红艳的脸庞就似是熟透的石榴籽,微启贝齿,他的舌头霸道的伸入,卷着她的纠缠不舍,叶云水眨了眨眼,心中抑郁,为何总要在她睡熟的时候被弄醒?

    似是感觉到她的分心,秦穆戎狠咬一口,叶云水呻吟出声,秀目瞠圆,她双臂搂进他的脖颈,狠狠的抬身上前,欲反咬一口,可不料叶云水这般一动,正是撞到了他那坚挺,秦穆戎单手搂住她的腰身。

    “云水,你很美。”秦穆戎第一次说出这样的情话,却让叶云水的心颤了一下,还在痴之中,她被彻底的侵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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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礼粉红500加更

    第三百二十三章礼粉红5oo加更

    第二日一早,叶云水提早醒来,扭身看去却见秦穆戎又已是醒来多时。

    “爷从没有比妾身晚醒过一次”叶云水依旧腻了他的怀里,只觉浑身酸软疲累。

    秦穆戎把玩着她的头,并未回答她的话,二人又是腻了半晌,叶云水才说起侧妃之事,“……长公主与妾身说起文贵妃的侄女也在这次选秀名单之中,爷如今是香饽饽,这么多人惦记着进您的门”

    秦穆戎抬眉看她,“冬晚晴不是说我是座冰山,女人见了都躲着走?”

    叶云水一怔,忽似被噎住一般,“您怎么知道她说过这话?”叶云水心道还真不能说秦穆戎的小话……这人到处都有眼线盯着

    秦穆戎抽抽着嘴角,“沈无名说的。”

    叶云水捂嘴偷笑,却见秦穆戎的脸色更黑,上前亲了他一口,带着撒娇般的说着:“都躲着才好,爷就是妾身一个人的了”

    秦穆戎轻抚着她的脸,“现在不是?”

    叶云水并不回答,二人就这般依偎了半晌,直到外间邵嬷嬷请安,兜兜到了喂奶的时间,二人才起身……

    大年初一,王府内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

    丫鬟婆子们都换了新冬装,花儿、青禾、杜鹃、墨兰各二套,都是叶云水赏的上好的料子,还都得了灰鼠皮做了披肩,连邵嬷嬷和吴嬷嬷二人都得了新的宫装,一套是宫里领出来的,一套是叶云水赏的。

    叶云水自也是换了新装,是一套大红色绣牡丹描金貂领棉袄,用的是上好的锦缎,穿上身显得格外喜庆。

    花儿为叶云水挽了牡丹髻,插了纯金牡丹镶红宝簪,又硬是给叶云水的脸上施了些胭脂,整个人瞧着就似是个娃娃一般喜人。

    秦穆戎伸展拳脚回来,正看到装扮好的叶云水,脸色一怔,紧绷的脸色柔和起来,夸赞的道:“不错。”

    叶云水羞红了一张脸,丫鬟们捂嘴嗤嗤的笑,叶云水嗔怪的吩咐丫鬟们摆饭,秦穆戎则上前攥了她的小手往饭桌处走去,坐下之后,秦穆戎凑了她耳边轻声言道:“像新嫁妇。”

    叶云水低头看着那大红大花的衣裳道:“大红大花的,就是俗气了些……”就是因嫁给秦穆戎时未穿上大红才做了这衣裳,虽是俗气,可心里却是美的。

    秦穆戎淡笑的看她,叶云水含羞嗔笑。

    花儿已经命人摆了饭,二人正准备用,沈氏、小米氏和盈絮进门请安,见秦穆戎也在用饭,则上前告罪,“本以为世子爷和世子妃不会这么早起身,恕贱妾们来晚了”

    “用过了吗?”叶云水笑着招呼几人,几人都道是已经用过,站在一旁伺候二人用饭。

    叶云水一边吃着,却见沈氏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不停,她抬眼看着沈氏,沈氏才言道:“世子妃的新裳真是好看,这绣工也是好的”应是因叶云水今儿穿了大红衣裳……

    “你这身也不错,过年都喜庆些,”叶云水转身看向盈絮,“年纪那么小穿的却是最素淡,也不多打扮打扮。”

    盈絮福了福身,挤出一丝笑,“贱妾素淡习惯了。”

    叶云水只是笑而不语,她听说过盈絮每个月的月例银子都填补给她家里头,虽是在王府当了侍妾,可她这软性子天生就是个挨欺负的。

    之前被丫鬟们欺负,如今还被家里人拿捏着……不过就她这性子,旁人教也是教不会,索性她能忍得住,叶云水也不愿多事。

    秦穆戎和叶云水二人还未等用完早饭,前院已经来回话,镇国公祁善来拜年了

    叶云水正欲撂下筷儿,秦穆戎就吩咐仆人道:“迎祁善进来就是,他又不是外人,还通传什么。”

    小米氏见秦穆戎和叶云水有客,自是请辞告退,盈絮支支唔唔有话想说,却又欲言又止的,叶云水看她那模样都觉得累,直接言道:“你如若想回娘家就去,带着丫鬟婆子,早点儿回来就是”说着,叶云水又让花儿拿来红封,给了沈氏三人每人一个,“过年了,自是讨个彩头。”

    盈絮松了一口气,接过红封叩谢,沈氏几人谢过,便是退下……

    三妾刚走,祁善便进了门,后面跟了一群小厮,抬的是大箱子小箱子的,祁善只管让人往里搬,嘴上还嘱咐着道:“都轻点儿,别给爷弄坏了”

    叶云水纳闷的撂下碗看向秦穆戎,秦穆戎也是满脸的纳罕之色,抬头问他:“祁善,你这是搞什么名堂?”

    祁善桃花眼一眯,笑着道:“先给二哥、二嫂拜年了”

    叶云水看着祁善让人搬进来的箱子,“又是给兜兜玩的?”

    祁善直摇头,“大箱子是给我干闺女的,小箱子才是给兜兜的”

    叶云水一怔,合着上次说认姝蕙当义女,祁善他还当真了?

    秦穆戎抽抽了两下嘴角,嘴上奚落着道:“不摆上席面就认亲?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祁善嘿嘿一笑,“瞧瞧这是什么?”说着,祁善打开一个小箱子,里面是整整一箱的帖子

    最上一层是普通红帖子,第二层是烫金的,第三层是鎏金的,第四层是纯金的,第五层上面是纯金雕花的……

    秦穆戎和叶云水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皱得紧紧,叶云水更是瞪大眼睛问:“你就算认姝蕙为义女,也不至于请这么多人家?”这一箱子帖子少说也有二三百张……

    “怎么不至于?”祁善往椅子上一坐,自来熟的吩咐丫鬟倒茶,“我祁善好歹也在这涅梁城里混了二十年了,又是年纪最小的公爷,我要认个干闺女,不把这城里人家都折腾折腾怎么行?从五品之上开始请,四品、五品也就只能拿个红贴,二品、三品送烫金面儿的,一品、伯府、子爵府送鎏金的,公候宗亲送纯金的,那雕花的自是送给宫里头的……我那楚香楼连开十日席面,只宴请来贺我收义女的,旁的客给多钱都不接待”

    祁善品了一口茶,“爷一张帖子都下了这么多血本,他们怎么好意思少随礼?”

    叶云水喝了一口水险些噎着,秦穆戎更是咳嗽不止,好半天才顺过气,“你倒真是处处都想着钱,就不怕御史们弹劾你”

    “弹劾什么?我又不在朝堂上,谁乐意嚼舌头根子谁就去,大不了罚我的俸禄”祁善满心不以为意,却是让叶云水不由得摇头,他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这会儿小厮已经将东西都搬了进来,祁善让丫鬟们把箱子打开,一箱子绫罗绸缎、一箱子笔墨纸砚、一箱子花瓶摆件,最后一箱子是胭脂水粉和珠宝饰,“姝蕙如若认了我为义女,自今儿起,每年都是这几箱子礼,直到她嫁了为止”

    叶云水上前挨样的看,倒都是好玩意儿,不过祁善这得意样让她甚是别扭,“姝蕙现在每天都要喝药,人参、灵芝、冬虫夏草,都是金贵物件,这药费你出不?”

    祁善一口水喷了出来,连呛的咳嗽不止,脸都憋了通红,叶云水则是摇头,“还是小气,知道姝蕙治病用的都是好药,瞧小公爷咳的都不敢应了”这话却是明摆着奚落祁善的。

    祁善连忙边咳边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错了,二嫂饶了我吧”

    秦穆戎亦是忍俊不止,虽然祁善与叶云水的调侃让他颇有些醋意,可倒也是心里爽快,每次叶云水都能把那双桃花眼给气圆了……

    叶云水亦是笑,吩咐着花儿道:“把这箱子里的物件都记了册子上,然后搬了大库里去,单放一堆儿,这可是你们蕙主子的嫁妆”

    花儿自是认真的应下,“世子妃放心,奴婢亲自记下,绝不会有半点儿差错”说着,花儿和青禾让人把东西搬了大库去,留下三位主子坐在主厅叙话。

    “早上接了帖子,说是皇后娘娘邀十五赏月,二哥和二嫂去么?”祁善貌似不经意的一问,叶云水却是愣了,明明是选秀前给这群皇子们与各家小姐见面的机会,还有给各府夫人们挑媳妇儿的机会,怎么会叫祁善去?

    似是见叶云水在愣,祁善则看向秦穆戎,秦穆戎黑沉着脸,显然对此事甚是不满。

    “世子爷自是没时间去的,皇后娘娘倒是邀请了我”叶云水抿嘴笑着,“据说还有皇子们参加,孝奉侯府、寿永伯府夫人和各家小姐都在受邀行列之中……不过小公爷还没过了孝期,想这事儿不免早了些”

    叶云水已经说的很是直白,祁善岂能听不明白?脸色自是豁然的沉了下来,他应是不知此次赏月是有这种目的……

    “那二嫂去干什么?”祁善问完这话,就见秦穆戎的脸色更黑了,他如若再不知便是傻子了,翕了翕嘴,他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心中忽得涌起一股酸涩,他下意识的抬眼看向叶云水,却见她的目光中温和、从容,看不出是喜是怒、是悲是怨

    祁善心中苦笑,他一直都看不透她的心,却还想看透她的心,最终却把自己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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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次

    第三百二十四章次

    提起十五赏月宴,让秦穆戎、叶云水和祁善三人不免尴尬了起来。

    刚有的热络气氛忽得沉了下去……秦穆戎斟酌半晌还是没有开口。

    最终还是叶云水转了话题,说起认姝蕙为义女的事,“……小公爷打算何时下帖子正式认姝蕙?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二月初二。”祁善这话一出,让秦穆戎和叶云水顿时噎住了

    二月初二可是秦穆戎与叶云水大婚的日子,这小子不会是故意的吧?

    祁善对叶云水有好感,叶云水心知、秦穆戎也知,三人心知肚明却不可扯破,但提到二月初二这日子却让秦穆戎跟刺猬一样敏感。

    “换一天,这天不行!”秦穆戎的语气很坚决。

    祁善也是认定这一天,“帖子都填好的,怎么换?何况我找司天监选的日子,都说这天最好”说着,祁善从袖兜里掏出一纸张,“别说我是信口胡诌,这上可盖着司天监的印”

    叶云水怔了一下,才把那纸张接过,上面还真是写着二月初二的日子……

    “爷,要不就这天吧”叶云水不免央求道,说祁善有故意的成分不假,但他总不会混到逼着司天监硬说这是好日子。

    秦穆戎抽抽着嘴角,冷哼的别过头去,叶云水朝着祁善点了点头,“就这么定吧,我按二月初二的日子准备着,既然要大办一次,王府不能不出面。”

    祁善心中略有得意,不过看秦穆戎那凶色毕露的脸却不敢太过分,“既是这样,等过了十五我再来与二哥和二嫂协商,先告辞了”

    秦穆戎不搭理祁善,祁善只得与叶云水行礼告别,四目相对,祁善只是眯着那双桃花眼笑了,那笑容中有安慰……

    叶云水福了福身,算是领了他的心意,祁善披上他的银狐大氂,潇洒自若的转身而去,那细高的身影甚是洒脱,可他的心却留在此处,带不走了……

    看着祁善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叶云水听脚步声,知秦穆戎走到了她的身后,她自言自语一般,“老国公爷才去了半年,这边就惦记上了祁善,太后如若知道估计又要恼了。”

    “都说了去赏月,那就是去赏月,十五我陪你一起去,吃两个元宵咱们就回。”秦穆戎拉着她的手进了寝房,不允她在门口眺望远处,那股子醋意让叶云水不由得抿嘴偷笑。

    二人歪了临窗的榻上,秦穆戎依旧习惯性的把她搂在怀里,看他那紧绷的脸,叶云水知他还在为二月初二那日子介怀,凑近他的脸闻了闻,叶云水嘀咕了一句:“好酸。”

    秦穆戎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你居然还笑?”

    “妾身知爷的心意”叶云水哄着道:“换一个日子也一样,每年都有个二月初二,可唯独只有这一年是姝蕙的好日子。”

    秦穆戎盯了她半晌,“那就选十五那日,爷带你出去耍耍”

    叶云水一愣,他还懂过纪念日?还未等再问,外面又有人来报是各府的公候伯爷和夫人来拜年,秦穆戎和叶云水只得起身去了花厅,秦穆戎到外院,叶云水则招待着各府的夫人、小姐们。

    话题自是少不了说起选秀之事,叶云水只笑不语,被问急了就道是不知,只看圣上和皇后娘娘恩典,各府来打探消息的夫人们不免有些失落,有这心思的也都开始斟酌一二,这位出身不高,但母凭子贵、深受太后喜爱的世子妃横在这里,还有侧妃的位子吗?

    这一天下来王府门前车水马龙,递帖子拜年的人络绎不绝,直到酉时初,才送走最后一波客人。

    叶云水揉着腰,她几乎除了用饭和去净手的功夫,就一直坐了花厅迎客来、送客走,其间就一直说话、谈天、吃茶、聊各府里头的鸡毛蒜皮的事,简直是身心疲惫。

    之前叶云水是侧妃,刘皎月这位正妃不在,许多待客的事就落了王侧妃头上,可如今她乃是正经八百的世子正妃,这些宴客的事自然要由她出面,而且这还是她被扶正的第一年,各公候伯府都来人拜年,另外还有攀交之意,不过这也苦了叶云水,这一天下来,这府夫人、那府***,大多数还沾着亲,论资排辈起来叫什么称呼的都有。

    她除了那些相熟的之外,其他人家早都记混了。

    任谁也不可能一天把近百号亲戚认全,叶云水只感觉脑子里空白一片……

    “咯咯咯”的笑声传来,兜兜抓着叶云水的胳膊在笑,这小子今儿又是大丰收,来来往往的亲友家里就属他辈分最小,稍长一点儿的都赏了他压岁红封或见面礼,这一天下来,兜兜的收获着实不少。

    一连如此好几日,叶云水都在院子里招待来拜年的宾客,直到初五这日才算是稍微的歇了。

    早间用了饭,秦穆戎与她二人便出了门。说是今日叶云水回娘家,可早前刚回去过,她不过是到叶府稍坐片刻就出了门,与秦穆戎二人到皮草铺子的雅间内歇着,一来是查账,二也是要看一处好戏。

    吴掌柜把账簿送上来就退下去了,门口有侍卫守着,花儿和青禾等人也都在隔壁候着,有事吩咐才会过来。

    叶云水并未动那些账册,而是专心在后窗眺望第二条街上的一家店铺,上面的匾额乃是:珠宝陈。

    这是陈家珠宝铺子里最老的一家店铺,也是陈家二房誓死不肯分出的店铺之一……

    过年休沐五天,陈家的铺子今儿才开张,刚一开门便有络绎不绝的客流,基本进去的客人鲜少没有提了锦盒出来的,而且招待的客人大多也是富贵人家,穷头百姓是从未有的。

    这里的物件,最便宜的也要四两银子,足够一寻常三口百姓家过上两年日子。

    约莫晌午时分,客流渐渐的多了起来,陈家铺子上上下下忙碌不堪。

    忽从南边来了一辆马车,上面下来一个管家模样打扮的中年男子,手里捧着一个锦盒便到了陈家铺子门口,当街便是叫道:“你们铺子的掌柜何在?年前我们夫人花了二十两银子买的物件,却是坏了,另找师傅瞧的,那上面的南珠根本就不是南珠,而是一颗东珠,价钱差上好几倍,你们‘珠宝陈’怎么也开始蒙骗人了?”

    门口接待的伙计立即惊了,连忙转身往回跑去找掌柜的,这会儿客流也多,已经有不少人聚了过来……而那来退货的中年男子被晾了这儿更是恼怒不已,嘴上不由得谩骂道:“瞧瞧这是什么态度?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就把我晾了这儿?甭管你们去找谁,你们店里不给个说法,今儿我是不依的”

    同在店里的常客不免有替打抱不平的,“不会是你家夫人自个儿弄坏了跑这儿来退钱吧?‘珠宝陈’的物件可是十几年来都未出过错,又是供应皇商生意的,哪里会用东珠充南珠?”

    “笑话”那中年男子立即急了,“我们夫人是什么人?那是朝廷有诰命在身的,会蒙骗他一个铺子二十两银子?你如若再信口胡沁,小心我到涅梁府告你一个污蔑诽谤大罪”

    听这男子这般说,那些抱不平的客人立即闭上了嘴,朝廷有诰命在的夫人都是官宦人家,按理说是不会以次充好来污蔑一个铺子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此一来,铺子里正准备走的客人们也都驻步停留,等着掌柜的来给个说法,如此越聚人越多,反而把“珠宝陈”铺子的前后左右围了个水泄不通。

    掌柜的迟迟不来,让那些本是信任“珠宝陈”的客人心中多了几分犹豫,众人七嘴八舌的便开始说起陈家的八卦事,有知情的则说出陈家几房分家之事,另外三房自成一家,在何处有铺子,与这陈家二房彻底的决裂。

    闲着也是闲着,于是那些捕风捉影、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都被挖了出来,还真有人知道叶府打死了一个姨娘送了陈家二房,然后陈家才开始分得家,众人听的津津有味,八卦之余还在猜测那姨娘与陈家的关系,各种说法花样百出,犹如天书,一时间热闹非凡,不似之前那珠宝铺子,倒像是个菜市场了

    掌柜的在楼上,对面坐的是秦孝和陈耀祖。

    陈耀祖依旧苦口婆心的劝慰:“……该说的,晚辈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何况二舅父以东珠充南珠卖是事实,而且这并非第一次,纸包不住火,东窗事之日,他那自私之人定会推出工匠师傅和掌柜的去顶罪,试问大掌柜,如若遇到此事,你一家老小如何是好?”

    大掌柜憋着一张脸,硬是咬牙挤出几个字:“二老爷对我有恩,我不可落井下石”

    “话已至此,我不再多言,大掌柜情深义重我心中敬佩,不过藏污纳垢之事,您恐怕也躲不过去,不如先安置好一家老小,再圆您自个儿的感恩之愿”说罢,陈耀祖朝着秦孝一点头,二人迈步出门,从陈家铺子的后门离去。

    大掌柜沉声叹气,满脸无奈之色,待听到楼下热络沸腾的议论,他抹抹头上的汗,步履蹒跚的行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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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案

    第三百二十五章案

    秦穆戎与叶云水站在皮草铺子的雅间窗口,对陈家铺子那儿生的事一览无遗。

    “要不要过去看看?”秦穆戎转头问道。

    叶云水却是摇头,“不急,不过是以东珠充南珠,这点儿小事陈家二舅父还不至于摆不平,就算他摆不平,不还有大爷呢么?”叶云水口中说的大爷自是秦慕云。

    秦穆戎冷哼一声,显然对此颇为不满,叶云水安抚道:“妾身知爷的心思,是妾身要自己处理,不用您帮忙的,不过其实没有您提前吩咐下去妾身哪用得动秦孝?秦忠?”

    秦穆戎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宠溺的道:“就你这张嘴会哄人,等你的事办完,我再跟他算账”

    叶云水脸上只是笑,抓着他的大手,心里却是踏实。

    不知何时,她与秦穆戎二人越的默契,甚至他能想到她要说的话语,都说夫妻会越来越像,也是因长久在一起互相影响促成的结果。

    想着这一年时间,秦穆戎对她也算呵护备至,二人从最初的戒备到信任、再到相互依存,这期间经历了无数的事,可总而言之,秦穆戎对她始终是信任的,纵使有过疑虑也并未干涉她与后宅这群女人们的争斗,反而一步一步扶她上位。

    而她与他之间除了最初的救命之恩以外并无交集,有时她常想,她两世为人,从现代魂穿到这个时代,难道只是为了他?

    摸着秦穆戎大手上的老茧,叶云水用指甲在上面划着,玩兴颇浓,秦穆戎把她的手攥住,搂她在自己怀里,“……瘦了不少。”

    “瘦点儿还不好?看起来更苗条了。”叶云水听他这话倒是心里高兴,这阵子她喂兜兜奶不敢太过节食,但吃的东西少油腻多素淡,倒是自然而然的瘦了下来,虽不如她未怀孕时那般苗条,但好歹能摸出有腰了……

    “浑说,胖了好,胖了抱着舒服”秦穆戎从后面搂着她的腰,叶云水嘟着嘴反驳道:“妾身喂兜兜奶,不能吃的太油腻”

    “又拿话骗我,我可是特意问过庄太医,庄太医说你旁日里用的太素淡”秦穆戎轻斥两句却让叶云水心虚的吐了吐舌头,心中腹诽道这人心眼儿也太多,居然还去问庄太医……不是个好忽悠的主啊

    二人正说着话,就见陈家铺子那条街上响起了喧嚣的吵闹,却是那中年男子对此事不依不饶,要去见官

    秦穆戎带着叶云水出了雅间下了楼,上了一顶事先预备的青衣小轿,朝着陈家铺子而去。

    轿子停在离铺子有二三十米的地方,二人则撩起轿帘看热闹……

    因掌柜不肯认那东珠充南珠,说是中年男子家的夫人诬陷,于是才闹出了人家要见官的事

    “……我家夫人乃是堂堂诰命夫人,居然被你这等杂碎诬陷?我这就去涅梁府找府尹大人说理,不但要告你个欺诈之罪,还要治你个诽谤诰命夫人的大罪”说着,那中年男子就要走,掌柜一个眼神,便有几名伙计上前拦着他,中年男子横眉冷对:“怎么?还不让走?”

    掌柜的斟酌一二才上前言道:“你口口声声说你家夫人乃是朝廷诰命,不知是哪一家夫人?”掌柜自有心眼儿,一是怕遇上惹不起的主,二来是怕遇上故意找茬的,而秦孝和陈耀祖刚刚离开,掌柜的认定后者的可能性居大。

    看热闹的也纷纷起哄,让中年男子自报家门。

    “怎么?你以好充次,还要看是否惹得起如何?”中年男子满脸讥讽,倒是让大掌柜的脸上嗤笑,“我陈家的表姑奶奶可是亲王世子妃……”

    “少他**的放屁”那中年男子拿着锦盒指着大掌柜的道:“谁不知陈家二房背信弃义,做了对不起世子妃的事才被陈家其他三房赶了出来?还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呸”说着,那中年男子朝一旁啐了一口,“再说了,管你背后的主子是谁,你以次充好就是欺诈,到哪儿说理都要赔钱你到底是赔,还是不赔?”

    这中年男子话语一出,不但惊了大掌柜,而且还让周围所有的看热闹的惊了

    都知陈家分家之事,但却不知是因得罪了世子妃,而且是因背信弃义,陈家二房才被撵了出来

    顿时,有不少人将那些闲言八卦联系起来,倒是把真相猜了七七八八,还有人说出那死去的姨娘曾是陈家的丫鬟如何云云,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说出的话让大掌柜越难堪

    “诽谤”大掌柜忽的怒喊一声,“你这才是诽谤”

    “我是否诽谤你管不着,你把这假货说清楚了,你这儿不肯认,我就去报官”中年男子也不示弱,阔步就要往外走去,伙计立即上前拦住,掌柜的怒斥道:“你不能走,你不自报名号,就到陈家的铺子来撒野,谁知你是否故意诽谤陈家名誉?”

    “我堂堂太仆寺卿聂府管家诽谤你个破铺子?”中年男子掏出怀中腰牌,上面写了一个“聂”字,让大掌柜不免心中一颤,太仆寺卿乃是从三品大员,还真不至于诽谤他一个铺子

    看来这次绝对是有备而来……

    这般想着,大掌柜连忙作揖道歉,“不知是聂府的大管家,失礼了,您看可否移步楼上一叙?”这却是不愿将事闹大,想要私了……

    看热闹的人们七嘴八舌,多有对陈家铺子以次充好表示怀疑,否则大掌柜何以要移步叙话?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拱手言道:“对不起,恕我不能移步,你与你的伙计口出恶言在先,我既是自报家门,就要还我们夫人一个清白,咱们还是涅梁府大堂见”说着,中年男子转身就走,大掌柜自追了几步却没跟上那人步伐,三品大员的管家他也不敢拦,只得吩咐伙计赶紧回家找二老爷。

    叶云水让轿夫起轿,到了皮草铺子的拐弯处,那中年男子早已等候在此,见秦穆戎和叶云水下了轿,连忙上前行礼,“小的聂常给世子爷、世子妃请安。”

    “聂管家请起。”叶云水笑着道:“今儿的事可是麻烦你了”

    “世子妃此言抬举小的了,都是夫人吩咐的,自然要办的妥当,不敢有半点儿怠慢”这就是聂夫人和王若然府上的管家。

    “回头告诉你们夫人和大*奶,就说改日我自会登门道谢,”叶云水让花儿拿了一绣袋给了聂管家,“涅梁府那边还得有些周折,这些拿去上下打点一番,帮我办事已是劳累,总不好让你们府上掏银子”

    “这可使不得,回头让老爷、夫人知道,还不得扒了小的这身皮”聂管家推脱不肯收,却被花儿硬塞了手里,“世子妃赏你的就拿着”

    聂管家一捏那荷包的厚度就知不少于一百两,连忙跪地叩谢,“小的谢过世子爷、世子妃赏,前面涅梁府还派了人等着,小的先去办事,回头再给世子爷、世子妃请安。”

    “去吧。”秦穆戎摆手,聂管家连忙上了轿,奔着涅梁府的方向就去了。

    “这手段太明了”秦穆戎不免撇嘴,“岂不一眼就看出是你做的?”

    叶云水笑着道:“妾身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是我做的,本也没指望着聂府一家告状就把陈家扳倒,妾身哪会这么容易就让他们倒了?就应让他们天天心惊胆战,感受感受每日战战兢兢活着,被自己的亲人抛弃是一股什么滋味儿”

    想起陈家二舅父和二舅母的作为,叶云水心中就是忿恨,不但为叶云水的前身抱不平,也为那被亲人害死的生母而仇怨,如若不是陈家二舅父和二舅母,她的生母何以致死?叶云水的前身也不会自小受后母厌恶迫害而悬梁自尽,而叶云水也不会饱尝人生苦暖又魂穿这个世界。

    无论是为哪一条原因,叶云水都不会这么容易的放过陈家二房的所有人

    关于陈家这老铺出了以东珠充南珠的事,没出两个时辰就传的沸沸扬扬,特别是涅梁府尹还公开审理此案,反而是把此事给扩大了

    涅梁城里的人都等着看涅梁府尹最后怎么判这个案子,可涅梁府尹却不急不慌的,一会儿请人说遍细节,一会儿又请个伙计来作证,把时间拖的越来越长,陈府二老爷得知此事连忙找上秦慕云写了帖子,又拿了银子到涅梁府……如此周折一番,这案子算是虎头蛇尾,光是开堂问了事情经过后,涅梁府尹道是押后再审

    本是提了一颗心等着案子结果的人却等来这样一个消息,不免大为失望,意犹未尽的凑了一起猜测这案子是否另有玄机,曾买过陈家物件的人更是快步回家开始翻箱倒柜,看是否有用东珠充南珠的次品……这股风气一盛,其他珠宝铺子的生意倒是火了起来,买东西的并不多,倒是来请师傅鉴定东珠、南珠真假的络绎不绝。

    一时间,又有几家人现自家物件上的宝石有假,都是从“珠宝陈”老店买的,于是纷纷找上门去讨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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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押

    第三百二十六章押

    陈家铺子屡出危机,陈家二老爷被逼的焦头烂额。

    此事想要善了是绝对不可能了,如今只得送出一个人来顶了此罪。

    几经商议,陈家二舅父选了一名在陈家铺子里做工的工匠,此人只有一老娘……

    二日,陈家二老爷亲自带人到涅梁府大堂,道是一位工匠师傅以假乱真,私吞南珠,毁坏了陈府的声誉如何云云。

    人证物证俱在,那位工匠师傅也承认此事,涅梁府尹只得就此断案,判了那工匠师傅打了板子关押起来,而陈家则是赔了那些客人银子,此事才算是不了了之……

    可尽管如此,坊间传闻却五花八门,陈家分家的内因也被揭了出来,“珠宝陈”的店铺生意减半,二房经此一事受了极大挫伤,可更大的灾祸很快就要降临了

    陈家的工匠师傅集体请辞,唇亡齿寒,想着那被供出去的工匠师傅家只得了一百两银子,如今却在大牢中度日如年,谁又会为这样的东家做事?即便给再高的月银也无人愿将小命搭上。

    特别是那两个最好的工匠师傅,离开陈家二房的铺子,则直接通过陈耀祖向叶云水表达了投靠之意,希望能得庇佑。

    叶云水让宋皓把人接了她的铺子去,另特意把陈家大房、三房、四房都召集到一起,也不等这三户人家是否同意便定了她的规矩,往后陈家另外三房的铺子统一换了名字,“水云坊”,以叶云水的两家店为总店,其余大房、三房、四房名下的店全为分店。

    大房、四房二话没有,三房就算是想起刺儿也不敢,只得按着叶云水划下的规矩办事。

    叶云水只叹道权力地位就是美妙,起码能屏蔽噪音。

    没过几天,“水云坊”在涅梁城内如雨后春笋,遍地开花,加上叶云水的两家嫁妆铺子一共是二十三家,改头换面之时自是重新开张,叶云水邀请了不少相熟的夫人们来庆贺,聂府、周府自不用提,孝奉侯府、寿永伯府、冬晚晴和沈无名等人全都到场,连长公主也派了人送了贺礼,那些其他官员自不用提,一时间这“水云坊”堪比当时的药膳阁,着实的在涅梁城内轰动了一把。

    叶云水个人出资买了一个大场院,这二十三家铺子的所有工匠师傅全都聚集于此,自是分出三六九等,月银也各有不同,做出的珠钗绢花每日送往这二十三家铺子,也就是这二十三家铺子所卖的物件全都一样,不再如之前分出高低档次。

    只有那两位最好的工匠师傅不拘泥于此,只接受预定头面饰,物以稀为贵,这二人的身价也自是增了几倍。

    每月各铺子的掌柜将账目汇总给陈耀祖,陈耀祖整理之后按各家持股分红利,完全打乱了之前各家铺子各家管的模式。

    叶云水占五成干股,其余各三家一成半,余出的半成,加上叶云水个人拿出半成算做二十三家铺子掌柜和工匠师傅的红利,虽然分下的红利银子是少的可怜,但月银之外还能再得红利,没有人是不愿意的,这些工匠和掌柜的自是更加卖力。

    “水云坊”开业只有五天,就已经把“珠宝陈”的名头给压了下去……

    陈家二房慌了,虽然他们仍攥着皇商的生意,可那心虚恐慌的感觉却是挥之不去,生意每况愈下,陈二老爷不免找上了秦慕云。

    秦慕云对此也无能为力,只道是寻个机会替二房说合说合。这才有了韦氏亲自到“水清苑”找上叶云水的事。

    叶云水只让人奉了杯茶,“大嫂了鲜少到我这院子来,不知有何贵干?”叶云水虽是脸上挂着笑,可那态度却冷漠得很,让韦氏颇感不自在。

    “听说二弟妹开了铺子,自是要送上一份贺礼恭喜下的,也没下个帖子,这礼却是送的晚了”韦氏却是先挑了叶云水的不是,才让丫鬟拿了礼单送上,“一点儿心意而已,不成敬意。”

    “让大嫂破费了”叶云水看也不看那礼单,顺手就放在一旁,目光淡然的看着韦氏,只差端茶送客了,反倒是让韦氏颇显尴尬。

    韦氏一想到来这儿的目的,不免把心中怨气按下,换上一副笑脸言道:“……这些日子也听说了不少陈家的事,其实谁家都有两个不省心的亲戚,陈家二房虽然做的过分了些,但终究是过去的事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撕破了脸?弟妹不妨放他们一马,留个宽容大度的美名。”

    “你收了陈家二房多少银子?”叶云水忽然这般问话,却让韦氏愣了,“弟妹这是何意?”

    “不收好处你干嘛替他们说话?”叶云水这般直白相问俨然是打韦氏的脸,她更是懒得跟韦氏周旋个没完。

    韦氏面色闪烁不安,“弟妹这话可是冤枉我了,我这也是不愿旁人拿你当话柄才过来劝说一二,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何苦这般污蔑?”

    叶云水当即回道:“我是不领情,你说完了吗?”

    “你……”韦氏气的站了起来,“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那就别那么好心,免得被人误会你,你心里多委屈?多窝火?说起来我就从不管旁人的闲事,管出好来是有本事,管出错来还被人骂是别有所图,何苦呢?你说是吧大嫂?”叶云水收回扯开的嘴角,“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

    韦氏被气了个冒烟,“将来你可别后悔”说着,韦氏转身迈步出了屋子,叶云水不屑的冷笑,之前她给韦氏几分脸面,是因她还是侧妃,可如今她是堂堂正正的世子妃,自是不用顾忌,后悔?后悔的还不知是谁呢

    年十四日晚,居于安和宫中的乐贵人梳妆之时,头上的珠钗上最大的一颗珍珠掉了,而且那镂空雕花因没打磨好刮了乐贵人的手……

    芊芊玉指上一道猩红的血淋子是那般刺目,明启帝大雷霆,要召尚宫嬷嬷斥骂,却是乐贵人淡漠的苦笑道:“臣妾只是这宫中一名贵人,哪用得到宫内尚宫司的物件”乐贵人目光的漠然让明启帝的心更加的揪紧,这却是比抹眼泪哭诉更让他尴尬无言

    只有嫔以上等级宫妃才能用尚宫司宫人亲制珠钗饰……而乐裳因出身低,一直都未再晋位分。

    明启帝被乐裳那若即若离的态度讥讽的怒火大盛,立即叫随身太监传话下去,要驳了陈府皇商的名头

    皇后听说此事立即到安和宫,乐裳依旧扶着大肚子为皇后叩拜,“婢妾不过是轻微小伤,劳皇后娘娘亲忧实在是罪过”

    “快起来吧,这又怀着孩子、又伤了手的……”皇后做足了戏份,亲自上前扶乐裳,心里却是对乐裳恨的咬牙切齿,目光不自觉的看向明启帝,就不知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哪点这般招他宠爱,从未见过乐裳主动巴结、讨好,甚至都鲜少露出笑容,那副淡漠的模样好似虽是能羽化成仙似的,与文贵妃那身若无骨的妖媚截然不同,就这样的女人却把明启帝的心勾的紧紧,甚至让她怀上龙种

    这让皇后的心里像有根刺儿一样难受。

    乐裳起身站于一旁,皇后与明启帝言道:“皇上要重立皇商?这姓陈的皇商一来是做了这么多年,二来……可是与庄亲王府挂着关系。”

    明启帝眉头一皱,“有何瓜葛?”

    “那陈家可是世子妃的外祖家,好歹也不能没了王府的脸面。”皇后这般说辞却是把叶云水给绕了进去。

    明启帝冷哼一声,“此事涅梁府尹已经奏报于朕,朕本念着他们侍奉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却连送进宫中之物也敢如此大意,皇后不必多言,此事朕自有主张”

    皇后见明启帝却是真恼了,脸上现出尴尬之色,可心中却是笑灿如花,只想着叶云水这一次是栽了,可明启帝下一句话却让皇后无法笑得出来。

    “传朕的旨意,封乐贵人为乐嫔,赏双俸……”明启帝话语一出,乐裳跪地叩谢,还未等膝盖沾地,明启帝便亲自去扶,“爱妃莫多礼,这次让你受委屈了,朕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乐裳依旧那副淡漠的模样,好歹是露了一丝笑,“谢圣上抬爱,婢妾感激不尽”

    皇后的牙险些咬出了血,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恭喜妹妹,圣上也莫小气了,不能总让妹妹居于这安和宫的后院里?委屈了她”只要把乐裳弄出安和宫,皇后便有无数手段可用。

    “母后喜爱乐嫔,就留她长伴母后,一切都待乐嫔诞下龙子再议不迟”明启帝如此话语,让皇后更是羞恼万分,寒暄几句,乐裳的脸色苍白,明启帝留下陪伴乐裳,皇后满心愤恨的独自离开。

    第二日乃正月十五,陈家二房一早便鸡犬不宁。

    昨日宫中乐嫔因珠钗受伤,二舅父昨晚就被涅梁府的衙役带走,至今下落不明。

    至于皇商名头一事暂无人提及,也无人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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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选

    第三百二十七章选

    这一日,是皇后宴请公候夫人们的日子。

    因是赏月宴,便于下晌开宴。

    叶云水睡醒晌午觉后便装扮好,因是皇后宴请,她便褪去便装换上世子妃正服,按照规制装扮好,每次进宫都未有半分逾越之地,如今她风头太盛,就怕一不小心被人捉了把柄,每次进宫的仪容都是再三小心,一切从简。

    兜兜和姝蕙今儿也被秦穆戎和叶云水一并带进宫,随行的依旧是邵嬷嬷和吴嬷嬷二人和花儿等四个大丫鬟。

    秦穆戎早早的就打点妥当,等着她装扮好出了院子。

    今儿除了去皇宫赴宴,还是秦穆戎说好带她出去游玩的日子,二人心照不宣的相视而笑,其中自有她二人能懂的目光于其中。

    秦穆戎扶着她上了暖轿,他骑马而行,亲王世子仪仗缓动,朝着皇宫而去。

    皇后正在宫中大脾气

    皇上昨晚还道是要仔细处置乐嫔被外面送来的珠钗刮伤一事,皇后特意嘱咐了陈家与叶云水的关系。

    可今儿一早她派了小太监去打探消息,陈家的皇商名头是被驳了,可不知是谁在皇上跟前说起了“水云坊”,明启帝大笔一挥,直接指名“水云坊”承接宫婢珠钗绢花的生意

    可待皇后再仔细一问,才知这“水云坊”的背后居然是叶云水前儿个瑞蓉县主还亲自来与她说合此事,有意在这珠钗绢花的生意上插上一手,可还未等她有所动作,明启帝已经下旨了

    皇后恼意很盛,她身为后宫之,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此事的,而且还是文贵妃特意来告诉她“水云坊”的真正主子是叶云水,这让她如何不恼不恨?一连摔了多少套的茶杯,皇后气的抚着胸口喘粗气,太后一定又是太后从中作祟,她这个皇后当的着实窝囊透顶

    这个老不死的……

    皇后正在心中咒骂,门口已有来回事的小太监叩头道:“启禀皇后娘娘,孝义侯府、奉国公府、寿永伯府的夫人、小姐们已经到了”

    “宣”皇后的声音冰冷,吓的小太监欠着屁股连忙退下。

    努力的平复着心口怒意,皇后叫来宫婢伺候她重新梳妆挽,看着梳妆镜中的自己,皇后一瞬就换上那副宽容、大度、母仪天下的笑容。

    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带着兜兜、姝蕙出现在“凤仪宫”时让众位夫人们颇为惊讶

    谁不知皇后今儿安排此事的真正目的是要让夫人们提前相看各家小姐?另就是给皇子们提供一个远距离相看的机会?都知皇后也邀请了叶云水,是为秦穆戎选侧妃之事,可不料叶云水不但来了,而且带了两个孩子不说,还有秦穆戎跟着

    这无疑让一些有心将闺女送入王府为侧妃的夫人们尴尬不已,与秦穆戎和叶云水行礼时脸上都颇为难堪。

    看着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之间默契十足,两个孩子也乖巧可爱,哪家夫人心头不斟酌一二,这一家四口之中还能插得进去一个侧妃吗?

    事情总是多方面展的,有打退堂鼓的,自然也有自我感觉良好,特意往秦穆戎身边凑合的……譬如那位被皇后十分看好的户部左侍郎的嫡女田梦语。

    秦穆戎与叶云水在正殿门口与众位夫人们行礼打招呼,本欲往皇后正殿内请安,就见在众夫人身后的小姐们堆里有一位忽然上前。

    “民女田梦语给世子爷、世子妃请安。”盈盈一福,田梦语含情脉脉的低着头,却又掩饰不住对秦穆戎的倾慕,大胆上前表白道:“民女自幼听闻父亲讲世子爷十四岁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是大月国数一数二的大英雄民女听那些事迹自是仰慕不已,今日得以相见,也算是圆民女一个梦,民女谢过世子爷。”那温婉如黄莺动听的声音满是对秦穆戎的倾慕之情,那羞红的脸庞就似是熟透的苹果,让人有股一亲芳泽的冲动。

    叶云水听了这说辞不由得浑身一身鸡皮疙瘩,听她乃是姓田,便知是皇后手帕交的那位田夫人家的姑娘。

    美人仰慕英雄,慷慨表白,冰山是否有化的迹象?

    叶云水转头看向秦穆戎,却见他那眉头拧成了麻花,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田梦语,语气甚是冰冷的道:“谁家的姑娘出来胡言乱语?简直不成体统,教坏了小孩子”说着,秦穆戎目光扫过一圈,仿若自言自语的道:“不是赏月么?怎么都来这么早?又不是赏太阳”

    叶云水听他这说辞险些忍不住笑,秦穆戎貌似冰山心里却腹黑的很,还教坏小孩子?是能教坏兜兜还是教坏姝蕙?兜兜只认吃,姝蕙只认玩……至于赏太阳这事儿却是叶云水也纳闷的,实在是为皇后要举行什么赏月宴而无语,相亲就是相亲,非要弄块遮羞布,等到天色阴暗月亮出来,谁还能看清谁的脸?

    只是那田梦语被秦穆戎这两句训斥给噎的满脸通红,当着这么多夫人小姐的面如此不给脸面,那委屈的眼泪就快哭出来了,只瞧着秦穆戎轻拥着叶云水步入正殿,田梦语嘴唇都快咬出了血。

    夫人们自动的忽略了这一幕,田夫人这会儿正在殿内与皇后娘乃那个叙话,自是不知这话题,一旁的小姐们掩嘴偷笑,其中一俏皮姑娘不免上前道:“田梦语,人都走远了,你可别哭花了脸,没人看得见,也没人心疼”这俏皮姑娘就是孝奉侯府的二姑娘紫鸢。

    田梦语转头瞪她,“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你又如何?仗着皇后喜欢你就觉得自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你那么有本事去什么王府啊?留这宫里头多好?”紫鸢脸上满是嘲讽的笑,显然对这田梦语甚是不感冒,田梦语满心怒意,却知她拿这孝义侯府的嫡女没辙,用帕子抹了抹脸,昂着头扫视周围那一圈小姐们,自顾自的快步追入正殿之中。

    皇后看着秦穆戎协同叶云水一起到来,不免有些惊愕,目光更是多看了叶云水几眼,二人上前行礼过后,皇后才言道:“……本是邀了世子妃来赏月,没想到世子今儿也这么有空”

    “太后想见兜兜和姝蕙,臣侄护送她母子二人过来。”秦穆戎把话头引到了太后身上,皇后也只得这般认了,就算秦穆戎说话唬她,她也不可能找太后对证,心中只当这是叶云水的手段,心中冷意涔涔,面子上却笑着引见道:“这位是吏部左侍郎田大人的夫人……”

    田夫人位分矮一级,叶云水自是等她先行礼,然后还了半礼,接下去还有各候府的夫人们,叶云水看到了孝奉侯夫人和寿永伯夫人,另外还有一位是中阳侯夫人,身后站了两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是一对孪生姐妹,身材高挑、模样俊俏,都长了一双凤眼儿,薄唇,瓜子脸,娇滴滴的甚是可人,一个叫芷卉、一个叫芷露。

    叶云水让花儿拿了荷包赏了各家的小姐,算作见面礼,目光一扫却见那孪生姐妹的目光都若有若无的往秦穆戎身上瞟,显然也是惦记着这位爷了叶云水转念心想,就一个侧妃的位子,这俩人如何抢?

    秦穆戎转头看到叶云水嘴角挂着笑,便知她心里又在想什么坏心思,不免横眉瞪了她一眼,正欲起身带着叶云水往安和宫请安后便离席,却见文贵妃又带着一群宫婢到了

    “哟,还以为我是来的早的,却不料世子爷和世子妃都到了”文贵妃依旧是笑脸迎人,那一身装扮甚是艳丽,上前与皇后福了福,“妾身给皇后请安”

    文贵妃也不过是福了福身,虽皇后乃是后宫之,可文贵妃却是最得宠的,何况这宫里头的大事小情乃是太后一人做主,这皇后也不过是个空架子,文贵妃向来不把她放在心上。

    皇后与文贵妃虽不合,但面子上却是过得去,只抬手算是认了她的礼。

    文贵妃到叶云水跟前,“年夜的时候没来得及跟你多说话,听说你新开了铺子?也不说送帖子进宫来让本宫凑凑热闹”

    叶云水知这文贵妃是那笑里藏刀的性子,自是低眉顺眼的笑着回话,“不过是几家铺子罢了,哪能劳烦贵妃娘娘放心上”

    “什么劳烦不劳烦的,整日在这宫里头闷的慌,就盼着有点儿事让本宫凑凑热闹,这次就罢了,下回有事儿再不送本宫帖子,本宫就追了你府上去闹腾”文贵妃自说自笑,又引着她身后一个妙龄少女上前,“这是本宫娘家侄女代荷”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代荷上前先与皇后请安,又与秦穆戎、叶云水和众位公候夫人、官夫人们请了安。

    叶云水自然知道文贵妃是何意,不由得虚情假意的端详这代荷几眼,瞧着是个温婉的性子,可文家养出的闺女不都与文贵妃一个模子?放了院子里也不是个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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