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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琴律     药窕淑女txt下载     药窕淑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四十七章虹

    第四百四十七章虹

    巧云没想到叶云水会当面问,心里略有犹豫。

    说出实话,王爷没脸面,可不说,这往后如何侍奉?

    巧云琢磨半晌索性直言回道:

    “回世子妃的话,王爷起初不肯用药,奴婢二人便把药弄进了王爷的吃食,而后皇族长大人批了王爷几句,这才开始忍着药苦,每日都服用。”

    巧云这话一出,明显看见庄亲王爷抽抽着眼角,更是瞪了眼睛,叶云水看他一眼,则直吩咐巧云与巧莲,“王爷怕苦给他药里掺点儿蜂蜜也无妨,另外得瞧着他用下才能离开。”

    掺蜂蜜是为了解苦,可看着老爷子用了才能离开是怕他把药给偷偷倒了……

    “是”巧云与巧莲应下,把叶云水带来的药全都搬了下去。

    庄亲王爷有些挂不住脸,抽抽着嘴角冷斥一句,“一点儿尊卑都未有,虽你为本王治病,可却也不能让两个奴婢看管本王?胆子越来越大”

    “什么尊卑主次?你要是能痛痛快快的把药都用了,谁乐意看着你?”秦穆戎如此一句,险些让庄亲王爷气的暴跳如雷,三皇爷爷在一旁反而斥了庄亲王爷一句,“皇侄,这云水做的事是对的,你得听”

    庄亲王爷眼角也跟着抽抽,连忙拱手行礼,“皇侄谨听皇叔教诲”

    叶云水忍不住笑,却连忙借个由子上前安抚这老爷子两句:

    “这让她二人服侍您,是为了您好瞧瞧这才几日的功夫,您不也已经能缓慢的行走了?”

    刚刚来霞飞山时,庄亲王爷下地便跪地无法行走,这却是在他心里留了很大的阴影,来这些时日,巧云与巧莲整日为其按摩并扶他每日走一走,如今虽走的缓慢,却也不如之前那无法下地了。

    庄亲王爷叹了口气,“我饿了,先进去吃点儿东西”

    叶云水也没阻拦,老爷子这是自觉没了脸面而已……

    秦穆戎随着庄亲王爷进屋,应是有些话需要私谈。

    临来时叶云水更是思忖半晌是否把太子拿的毒茶带过来,秦穆戎却让她先沉一沉,叶云水当初那般倔强是因太子欲把痴傻之药给老爷子和秦穆戎而心气恼,可如今想了许久,这无疑也是对老爷子的伤害,莫不如等他康复一些再做打算

    叶云水则坐在外面为三皇爷爷沏茶,“……怎么未见三皇祖母?”

    “那侄女,也就是长公主的身子不太好,她一早便回去看一看。”三皇爷爷径自的品着茶,口叹言道:“你也不常来为老头子沏茶,陪陪我们说话,真是没良心啊”

    叶云水苦叹一声,无奈回话道:

    “王爷到了您这里,府的事都得操心,哪里有时间?这还是世子爷回了家特意带孙侄媳妇急忙赶过来的,可不是没良心,我最向往的就是您这样的日子了”

    花香田园、山水如画,花红柳绿、尺树寸泓,这种闲暇的小日子,是叶云水两辈子都想过的,可如今却仍为如愿……

    三皇爷爷仔细的看了她一眼,“嫁了皇亲贵戚之家,还有这种奢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叶云水瞠目瞪眼,合着这老爷子还埋怨她嫁错了?

    “事有姻缘,这也不是侄孙媳妇儿能左右得了的事啊”

    三皇爷爷忽然哈哈大笑,反倒是把叶云水给笑的不好意思起来:“三皇爷爷净拿人取乐”

    “未有取笑之意,你说的也没错,倒是合你的脾气,看来那小子心里头还真不像他那个爹啊”三皇爷爷如此一句便不再多提,叶云水不免心腹诽,什么那小子不像他爹?是说秦穆戎不像庄亲王爷?那二人脾气可都是一般火爆犀利……

    忽然心里头有了点儿隐约的念头,叶云水不由得脸色通红,而后又自嘲实在是自作多情,余光偷巧三皇爷爷一眼,老爷子却仍是在看她笑

    叶云水寻了个借口离开,则是到巧云和巧莲那里换换心思。

    “世子妃有何吩咐?”

    “没什么,过来看看……”叶云水总不能把心的实话说出口,心思安定下来,叶云水则开始想着庄亲王爷,不免忽然问道:“那董太医人呢?”

    耳听叶云水忽然问起董太医,巧莲则是出口言道:

    “如今他不管王爷的任何事,反倒是每日由这里的人陪着上山去采采药,回来后关上那小屋的门闷声不响,除了一日三餐能瞧见他的影子之外,其余时间都见不着人。”巧莲说完,又补了一句:

    “起初奴婢还盯一盯,而后见他也不插手王爷的事,便懒得搭理。”

    叶云水点了点头,当初董太医接连进了两次宫,回来后那股子张扬劲儿没了,反倒是只字不提王爷的病,这倒让叶云水颇为满意,之前那张扬劲儿如今在三皇爷爷这里也半点儿使不出来,那老爷子对自个儿可是和蔼可亲,对外人那就说不准了,让董太医居住这里也不过是对外有个救治庄亲王爷的名义便罢。

    待庄亲王爷用过饭,叶云水又亲自的为其把了脉,看了伤势,如今调养了些时日,倒是老爷子已有缓和之象,叶云水思忖半晌又提笔写下了药方,并与巧云、巧莲二人详细的说了未来十天的治疗方式。

    庄亲王爷在一旁貌似随意的听着,可瞧见叶云水那副认真的模样,不免想起之前所想那“妖孽”之事,倒是颇有满肚子感慨。

    待所有的事全都办完,秦穆戎与叶云水找了个屋子歇到清晨,天色刚有蒙亮之意,二人便起了身,秦穆戎则带着叶云水上路往回走。

    二人也并未着急归去,反而在这林间小路里自由自在的散步。

    黑骑就在后边儿跟着,偶尔低头衔几根草,待离二人颇有距离时不免跑上几步跟上……

    秦穆戎牵着她的小手,步子放的极慢,叶云水听那嘤嘤鸟声,那浮于林间的晨雾飘飘渺渺,让林间的气息多了几分湿润浓郁,猛的吸了几口这清爽草香,叶云水只觉心情舒畅不少,脸上不免带了丝甜蜜的笑。

    秦穆戎侧头看了她一眼不免停下了脚步,“累吗?”

    叶云水摇摇头,“累倒是不累,就是妾身穿的太啰嗦,这裙子都沾脏了,这倒是不介意,只怕进城了会被人瞧见笑话……”那林间清晨带着雾水,把她的小裙角浸湿,偶尔蹭上几滴草叶上的泥,反而失了雅观。

    秦穆戎低头看着半晌,索性低了身,“上来,爷背你”

    “这怎么行”叶云水扭头看了看左右,虽然没有外人,可她却有些不好意思……

    “上来。”秦穆戎话语简单,“不然我就抱着你走。”

    叶云水苦笑一声心却甜,小手攀上他的脖颈,直接趴上了秦穆戎的背。

    秦穆戎的大手一扶,正巧摸到她那敏感之处,叶云水的小腿扭了几下,秦穆戎却轻拍她的屁*股,“不许乱动”

    脸红的滚烫,叶云水反而不再做声,抬头看向这林间,秦穆戎个子高,她的视线反而更清晰了……

    “抬头看右面。”秦穆戎忽然出言,叶云水不免扭头往右面看去,脸色惊喜万分,不由得呼出了声音

    在那树丛抬头望去,隐隐约约正能看到那一抹轻莹彩虹挂于空,在微微的晨光越发的盈亮起来……

    “好美……”

    叶云水感叹赞赏,她与秦穆戎在这霞飞山也呆过不少时日,可每一次秦穆戎带她到此都未看过彩虹……

    秦穆戎抬头往那方向看了一眼,口嘀咕道:“不然你以为爷背你作甚?是怕你个子小,看不到。”

    叶云水低头轻咬他脖子一口,反而让秦穆戎浑身颤了一下,“莫挑衅,不然办了你”

    “哼,爷不喜妾身这般娇小,那还硬娶妾身”叶云水调侃轻言,撒娇轻哼。

    “我喜欢”秦穆戎单手一搂,又把她从身后抱于怀,叶云水惊吓出声,不免脸色涨红,单吐一字:“坏”

    秦穆戎把她直扔了马上,翻身上马,叶云水索性也走累了便靠了他身上,便听秦穆戎问了句:“说爷坏你还偎我怀里?”

    叶云水红脸道:“我喜欢”

    秦穆戎畅怀大笑,驾马而奔,黑骑疾速而驰,好似这茫茫林的一条黑线,飞快无比。

    穿过丛林,行至那旷野平原,抬头望去,虹霓横空,美轮美奂,就似是天空的一座彩桥。

    秦穆戎停马,怀抱着叶云水一同往天上望去,这美好的时光总是过的快,太阳升起,阳光和煦,那彩虹便淡淡逝去,就像是绚丽的烟花,绽放空,消散空,美,永是那一霎那……

    彩虹散去,二人也没有停留赏景之心,秦穆戎直接驾马回城,待回到庄亲王府已经辰时末刻。

    叶云水刚到“水清苑”,四大丫鬟便上前回着事。

    “今儿一大早,大少奶奶过来寻您一趟,奴婢没说您昨晚便出去了,而是说您一早随世子爷出去办事,具体何时归来不晓得。”花儿顿了顿,继续言道:

    “昨晚您走后,三房的画屏还来为您送物件,奴婢替您收了,没做出您不在的模样,她因与奴婢不熟,也没相问便走了。”

    叶云水感叹心言:刚走便接二连三的过来探?这群人的耳朵还真长……

第四百四十八章探

    第四百四十八章探

    叶云水感叹的顿了一分,却也不愿自个儿过多思忖费脑子,又让巧喜回事。

    巧喜站在一旁轻声言道:

    “昨儿您从冯侧妃娘娘院子离开后,她便派人去寻三夫人,三夫人去了那院子里,被冯侧妃娘娘痛骂了一顿,三夫人忍不住还了嘴,二人吵的不可开交,冯侧妃娘娘更是把三爷叫了过去,三爷只带了三夫人回了‘秋思居’,不过今儿一早奴婢得了信儿,说三爷把三夫人打了,而且今早三夫人并未到议事厅,奴婢倒觉这个信可能是准的。”

    叶云水冷笑一声,那老妖婆子昨儿吃了闷亏,不找丁氏的麻烦才出了鬼

    不过如今这秦慕方可是疯狗乱咬人,居然屡次出手教训丁氏,这丁氏也真说不上是有福还是倒霉……

    “那就继续盯着便罢。”叶云水吩咐完巧喜,杜鹃和墨兰则上前回了院子里的事。

    叶云水把这些事处置过后便已近午,思忖半晌,叶云水倒是进了里屋去找秦穆戎,“……昨儿兴许都知爷与妾身不在这府,接二连三的来人寻,莫不如今儿出去便罢,昨儿听三皇爷爷说起长公主身体不适,爷是否陪妾身过去探望探望?”

    秦穆戎思忖片刻,不免应道:“那便到楚香楼用了午饭再去也不迟。”

    叶云水点了头,二人索性更了衣又出了门,到楚香楼进了雅间,点了熟识常用的饭食,二人落座用着,叶云水又想起了贵妃……

    把沈家的事与秦穆戎简略的说了一遍,“……这是贵妃前儿个塞了个条子过来才知晓,因此事与家有关,而又与您的侍妾有关,妾身得问问您的意思。”

    秦穆戎捏了她的小脸一把,“又在这里挑衅爷?什么沈家,家的,与王府又有何干?先瞧着他们闹腾便罢,那沈从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沈家的事爷心有数,不会再允他回西北”

    沈从应是沈氏的父亲……如今庄亲王爷把军权交了秦穆戎手,沈家这单个不老实的,秦穆戎应也不在意了

    叶云水揉揉小脸,嘟嘴的道:“妾身也是与您说说这事儿,还掐妾身”

    “爷为你揉揉?”秦穆戎的手还未凑近,叶云水便起身挪了一旁,“吃饭,吃饭……”

    秦穆戎也未执意与其逗闹,二人用了饭,秦穆戎又到那皮草铺子去了一趟,叶云水则在此地听花儿筹备的礼品,稍后去长公主府总不能空着手。

    待秦穆戎归来,二人则往长公主府而去……

    因长公主府距皇宫很近,故而行至这条街上,便已有大内侍卫在此巡视,眼见秦穆戎到此,便有侍卫在此叩拜,而叶云水远观却见也有侍卫往府内而去,应是禀报他二人到来。

    没过多久,公主府大门敞开,把门的小厮卸掉了门槛儿,“长公主邀世子爷与世子妃直接进去,她正在后园等您二位。”

    秦穆戎反倒没有骑马进去,而是把马留在门口让秦忠看着,叶云水不知他此举为何,不免开口问道:“妾身可是也下来行步过去?”

    “下来吧,后园没有多远。”秦穆戎扶叶云水下了轿,“皇姑姑的后园满是花草,小心弄坏。”

    叶云水听他这说辞起初好奇,可真的进府才知秦穆戎口的满是花草为何意

    从进了公主府便只是一条林荫小路,那距离只有二人并肩而行的宽度,其余之地是一片绿野丛丛,花草、小桥、流水,那花团锦簇,显然各类奇花异草在此地全都能寻,这一幅美景实在难以让人移开双眼,如若是骑马乘轿而进,那简直就是糟蹋。

    叶云水一脸惊奇的进了园子,随着秦穆戎的引领往那深处走去。

    后园,一个小凉亭下,长公主正坐于此地在抚琴……看到二人前来,不免停下拨弦,笑灿看他二人。

    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上前行了礼,便坐于一旁的小石凳上听,长公主又抚一曲,叶云水从听出沉沉忧思和脉脉情殇……那孤单的日子应也不好过。

    待长公主抚琴完,叶云水则主动开口笑言:“昨儿去了三皇爷爷那里,说长公主您身体不舒坦,故而与世子爷过来探探,可不知哪里有佯?可需侄媳为您瞧瞧?”

    长公主淡淡笑了笑,“无大碍,只是心略有忧感。”说罢,长公主则吩咐身边的丫鬟,“去准备些茶点来。”

    叶云水不知长公主忧感为何,可瞧她的脸色与神情却好似苍老许多。

    正是心疑惑,叶云水却忽听长公主出言道:“本宫在这里呆不了太久了……”

    叶云水忽听长公主言这一句不免心愣了,之前只说她身体不好,可未说其他之事?

    转头看向秦穆戎,秦穆戎的眉头轻皱,似是也不知为何……

    长公主见二人一副纳罕模样却也未多说,反而说起乐裳来,“……知她产了十四郡王,而且还是你亲手接生的,这可是双方的福气”

    乐裳没什么根基,而叶云水宫少一个接洽的人,二人一拍即合,反倒是以这个十四郡王为纽带,把关系正式的搭了起来。

    叶云水也未有所隐瞒,倒是点了点头,“她之前是个苦命人,如今诞下十四郡王又封为乐妃,可谓之先苦后甜,那福气都在后面等着了。”

    长公主淡笑,怅然一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有人能把这人生看个通透。”

    这话里带着幽怨,叶云水不知该如何劝慰,不过却可以肯定,长公主这边发生了些什么烦心事,而且此事定与宫里有关。

    秦穆戎沉默半晌,忽然说起:“近期父王的身子逐渐好转,如今已能下地行走,再过些时日兴许能骑马射箭,皇侄倒觉此为好,虽年老却不应失霸气,终归乃第一亲王”

    此话虽与长公主身体无关,可长公主抚琴弦之手忽然怔住,目光多了几分激动之意,“他可是真会好起来?”

    秦穆戎点了点头,“应当如此”

    长公主的眼圈里泛起一股光亮,却是蒙蒙水雾,未流下一滴眼泪,颤声感慨:“本宫放心了,放心了”

    眼瞧长公主如此动容,叶云水连忙说起其余的事来转了话由子,长公主的心情似乎也好转起来,与秦穆戎和叶云水攀谈许久。

    天色渐暗,长公主欲留二人在那里用晚饭,秦穆戎点头留此,叶云水则专心侍奉长公主,待天色不早,二人则离开长公主府。

    秦穆戎未带叶云水回府,反而去寻了三皇祖母,叶云水也是这个意思,长公主的事她们虽管不得,但提起庄亲王爷身子好转,她能激动到这个程度,想必此事定没那么简单。

    三皇祖母还未回霞飞山,二人到时,她刚从外归来。

    叶云水扶着三皇祖母进了屋,三皇祖母让丫鬟们把茶水点心上来就都打发了下去,口言道:“我刚从太后那里回来。”

    “世子爷带妾身去了长公主府。”

    叶云水这话一出,三皇祖母的脸色不免多了几分忧色,抬头看了一眼秦穆戎,半晌才说道:

    “与你二人说出实情也无妨,近期西北多有动荡,皇后前几日召见了长公主,欲再为她谋夫家,她硬抗拒绝,这才堵了心生了病。”

    西北动荡定是有战事要发生,而皇后突然为长公主联姻,应是要给她这一系的人添点儿分量

    叶云水心气恼,这皇后实在太不重身份,长公主如今年纪已大,哪里还会再续姻缘?

    这实在是荒唐透顶

    秦穆戎思忖半晌,询问道:“说的人可是北部的孙大年?”

    “是”三皇祖母倒是惊诧秦穆戎一下子便说准是谁,可没心思多问这话,不免叹着气感慨,“就是那个孙大年,北部的老都统,曾从过长公主的驸马。”

    叶云水听此话不免瞪了眼睛,这皇后想的也实在离奇,把长公主下嫁给她已逝驸马的下属?然后调这孙大年到西北,然后又以长公主的名义要庄亲王爷的兵权?

    怪不得长公主听秦穆戎说起庄亲王爷身体好转时会有那么激动的神色,王爷如若身体康健,西北定不会容人插手一步……

    秦穆戎心底也深有不满,嗤笑一声,“皇姑多虑了。”

    “那倒是,太后知道此事,特把皇后叫过去一顿斥责,连皇上也略有恼意,不过此事即已提出,反倒不好压制下去。”三皇祖母说完便又是一叹,“想这多如何?她孤零零一个人,年老时膝下无子孝敬,也是个难事。”

    此事提上议程,明启帝定也心会多考量此事的利弊,不过是许位公主便能掌控军权,他不见得会不同意,之所以在太后面前对皇后露出恼意,也是看太后恼了而已。

    叶云水自听得出三皇祖母的意思,年老膝下无子,无人照管,这定是皇后劝长公主再成家的借口。

    秦穆戎未对此事再开口多言,叶云水便说起了旁些杂事,三皇祖母与其攀谈几句,可显然都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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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罚

    过了小半晌,秦穆戎便带着叶云水与三皇祖母告辞。

    二人带着忧来,带着忧归,回到王府,直接到“水清苑”后的那片新修缮的竹林之。

    花儿等人上前送了茶和水果便退于远处,秦穆戎似是一直心有事在想,而叶云水则陪在一旁。

    二人呆在此地半晌都无一人率先开口。

    静,只有那瑟瑟风声……

    “孙大年虽随三皇子与五皇子镇守北部,但他的几个儿子都在西南、东南军任职。”秦穆戎忽然说出此话,叶云水却愣了,皇后这野心着实不小,连东南都想插一手?

    “近期多罗国屡次侵扰边境之地,这应是瞧见那位欲到寿诞之日,故意挑衅罢了,不过皇后屡次三番借此机会往这上插手,应是在急着让那个人继位”秦穆戎似是在自言自语,叶云水却听在心里。

    秦岳年纪也不小,可明启帝如今年旬六十大寿,皇后却如此急着让秦岳即位?那是明启帝的身体出了问题,还是她自己身体不康愈?

    明启帝之前对军权那般敏感,更是逼迫庄亲王爷交出兵权,虽最早也曾许个冯侧妃予以遏制王府,可却没有如今这般急迫,完全判若两人,而皇后更是屡次不顾太后斥责、不顾明启帝嗔怒,接二连三的做出这等占权、夺权之事……

    叶云水看向秦穆戎,他的表情与自己完全相同,二人又想到了一起去。

    “世子爷觉得应如何办,妾身就随您”叶云水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之上,秦穆戎本是绷紧的脸软柔下来,将其抱在怀里,口定言道:

    “一切都待过了上面那位的寿诞之日再说,在这之前,多罗国不敢大肆造次”

    叶云水心里沉了沉,秦穆戎这话的意思应是想统兵再战

    虽之前他在西北与多罗国交战多年,可如今却不同那时,那时他离开王府一人拼搏,如今却有孩子,还有她……心忽然涌起一股酸楚,叶云水嘟着小嘴紧紧搂着秦穆戎的胳膊,以前虽也担忧秦穆戎出去办事会出什么意外,可却从未有如今这般担忧和不舍。

    二人虽鲜少把“爱”字出口,可叶云水早知自己对这个男人的心和依赖……

    秦穆戎也感到叶云水的胳膊紧箍不松,含着那不舍难言,他却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反而只用大手摩挲着她的小脸,“别担心,这还是说不准的事。”

    叶云水忽得抬头,目光直视秦穆戎,看那一双幽深黑眸也散出点点不舍,似是对刚刚那话颇有心虚之意,秦穆戎亲她的小嘴一口,换了个话由子:“这些日子倒是清闲了些,想去哪里?爷陪你四处耍耍?”

    叶云水的心底更酸,扑在他的怀里使劲儿的摇着头。

    她虽心底不舍却不敢说出不允他去,他是庄亲王世子,他是在为未来的生活谋一条路,她哪能做那绊脚石?

    秦穆戎似也颇为动情,仰头狂叹一声,把她豁然抱起,直往那竹林深处而去……

    二日一早,叶云水醒来时,秦穆戎已不在一旁。

    喂了小兜兜,又喂了姝蕙吃药,叶云水才去洗漱装扮,花儿在一旁回道:“世子爷天刚亮便出了府,说今日不回来了。”

    叶云水点了点头,“……给我换身正装,今儿去议事厅。”

    秦穆戎索性不在府,她得找点儿事把昨日的压抑心境淡化,不然总窝了这心里头容易生出病来。

    花儿去拿衣裳又为叶云水梳了头,巧喜等人端了早饭上来。

    丫鬟们似是也瞧出叶云水今儿没什么心情,故而说笑之人也少了些,都径自做着自个儿的事不出声。

    叶云水正用着,盈絮和苏雪、苏雨一对儿姐妹过来请安。

    “这几日一直都未得见世子妃,今儿瞧见您好似身子不爽利,可需要休歇几日?有何要事可分担给贱妾……”苏雪上赶着侍奉叶云水用饭,叶云水只吃了几口便撂了碗筷。

    端了茶,一句话未有,叶云水只等着这三人离去。

    可那苏雪却好似没看到一般,“今儿没见着沈姐姐,听说一早去佛堂了,今儿婢妾起的早,去花园逛了一圈,正遇上了大少奶奶,她也是正去佛堂。”

    这话是明摆着告诉叶云水,沈氏与大房有关?

    叶云水心涌了气,把茶杯直接摔了桌子上,忽然冷斥道:“她去佛堂,大少奶奶去佛堂,又如何?你说给本妃听听?”

    苏雪被这一声怒吼吓了一跳,还欲回话,却不料苏雨把她拽了回去,上前插话道:“回世子妃的话,没什么,只是沈姐姐爱好修佛,婢妾二人羡慕不已”

    “你给我闭嘴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我允你开口了?婢妾也是你叫的?”叶云水这忽然发火,却是让这一屋子人都瞠目结舌,胆战心惊,那苏雪与苏雨二人更是心胆颤。

    来这些时日,虽偶尔在叶云水这里说点儿私言杂语,可她从未勃然大怒,更是未揪二人的规矩,今儿这是怎么了?

    未等她二人反应过来,叶云水已召唤身后那几个婆子上前:

    “进了这王府的门,连规矩都不懂,整日里好日子不过,净思忖那邪门歪道之事,那歪歪心眼儿打算往谁身上用?手里那几个银钱倒是把粗使丫鬟们养的肥,还使唤到本妃的院子里来?这胆子倒是不小,越发的猖狂跋扈,甚是连自称都不会,把她二人给本妃圈到后面小院不允出门半步,什么时候学好了规矩,什么时候再说”

    苏雪和苏雨二人一听,顿时傻的跪了地上

    谁都没想到叶云水会突然把苏雪和苏雨圈了起来

    那盈絮站在一旁都听傻了,更是瞪大眼睛呆了半晌,连忙捂着胸口往后退了几步

    什么拿银钱使唤粗使丫鬟?还使唤丫鬟到世子妃的院子里做什么腌臜事?

    作为侍妾,她们自是自称“贱妾”,可这二人乃是官家小姐出身,故而定觉此话不听才改了口。

    起初世子妃并没有挑刺,她二人便如此自称下去,孰料今儿提了几句沈氏,却把世子妃给惹怒了

    盈絮脑子转的慢,却不是那傻痴之人,心里头虽惊诧却不敢贸然出头,只站在一旁闷声不语,盘算着自个儿是否有什么错……

    苏雪和苏雨二人早已跪地不停的磕头认错,苏雪泣不成声,告饶不停,那苏雨却默默流泪,嘟囔道:

    “世子妃饶命,贱妾年幼便到王府来,王府的规矩大,自是要多请示您,赏那粗使丫鬟银钱,也是让她帮忙瞧着世子妃何时有吩咐,贱妾好过来侍奉,绝对没有旁的腌臜心思,世子妃明鉴”

    叶云水冷哼一声,“咬着牙嘴硬?如若要本妃亲自找出人来与你对峙一番,那可就不仅仅是让你学学规矩了,好歹你二人也是官家小姐出身,可莫自个儿脸面丢尽了,连你们娘家的脸也丢光,我再问你一句,你可要本妃如此?”

    苏雨抬头就见叶云水正在冷眼瞧她,那副目光似是一把软刀,扎了她心里让她心不敢一口应下,虽然她并未真使唤那粗使丫鬟做过什么对不起这位世子妃的事,可叶云水那副冷脸却让她想的复杂,万一有人给那丫鬟使了计谋,说了不听的话?她哪里还有什么活路?

    苏雨正在踌躇之由,那苏雪立马跪地磕头,“贱妾愿受罚,贱妾定好好学规矩……”苏雨似是还要说些什么,却被苏雪的话给淹了下去。

    叶云水皱眉不耐的摆了摆手,那几个婆子立马把她二人拽起带向后面的小院。

    盈絮还站在那里傻呆呆的看着,眼瞧着苏雨、苏雪被带走,手足无措的不知该做些何事。

    叶云水扫她一眼,语气冷淡的道:

    “这里也没什么事了,回院子里多歇歇,喜欢什么就玩点儿什么,别整日里闷着不吭声,你那院子里的丫鬟比你这小主的架子都大,该管的也得管管。”

    盈絮对这话早不知何意,发蒙了半晌才福了福身,“贱妾明白,贱妾告退”

    叶云水端了茶,盈絮连忙出了门。

    花儿与巧喜等人不知叶云水是否真的动了气,不免在一旁劝着:“世子妃可莫气坏了身子,为两位小主犯不上如此动怒。”

    “教训两句便罢,可别真往心里去,小主也是瞧您旁日里心慈和善,故而拿大了些,您这脾气发的对,可您别真气,世子爷还不得心疼”巧喜说完这话,却被叶云水埋怨的扫了一眼。

    倒是与叶云水相处久了,巧喜不如之前那般拘谨,被世子妃这么瞪了一眼,反倒是捂着嘴笑了笑。

    叶云水哀怨的叹口气,“也是没辙,整日里来我这儿惹人烦,还说三道四,自以为是的小心眼儿用了我这儿?早已无心思陪她们玩,如今外面的乱事都扯不完,哪有闲空管她们这点儿破事,索性关起来寻人看着便罢,对了,去后面跟邵嬷嬷和吴嬷嬷说一声,这教规矩的事就托付给她们二人了”

    规矩让这两个嬷嬷教,那自是要给那两个自以为是的丫头点儿苦头吃。

第四百五十章怒

    叶云水吩咐完便苦笑一声。

    她今儿也是因秦穆戎说起许会统兵出征之事心憋闷,孰料这苏雨、苏雪二人却上赶着没完没了的说道闲话,心里那股子怨气没忍住便爆发出来……

    如此也罢,叶云水如今是不愿搭理这群侍妾的乱遭事,索性关起来寻人瞧着,哪里还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听了叶云水的吩咐,巧喜立马应道,“奴婢这就去寻邵嬷嬷。”

    叶云水点了点头,巧喜则退了下去,虽叶云水口说那二个侍妾没空搭理才寻个由头给关了起来,但花儿却知世子妃是真的心不悦才有今儿这事,寻了个话由子,“世子妃今儿是否还欲去议事厅?”

    叹了口气,叶云水则进屋更了衣,该管的事也得盯着,不然这府里头还不得乱了套了?

    可还未出门,沈氏便从外面进来,见叶云水正欲出去,便是上前连忙回话:

    “贱妾今儿去了佛堂,看到大爷、大夫人、大少奶奶都在,而且还欲请王侧妃娘娘回去,这却丝毫没避开贱妾,那王侧妃娘娘似是看了贱妾一眼,口说起王爷的令,道是王爷一日未下令,她便不能出佛堂。”

    当个婊~子还立牌坊

    叶云水实在是没了耐心,直接吩咐沈氏,“回头你再去佛堂,告诉那老婆子,王爷如今下了令,让她永驻佛堂,不允外出半步,为亲王妃守一辈子的灵”

    沈氏听这话不免瞪了眼,翕了翕嘴又问道:“贱妾……贱妾这可怎么说?”

    无凭无据忽出此言,哪里会让人信服?

    而且她是个侍妾,可不是这府里的正主子,那王侧妃虽被禁佛堂,可却不是她能去擅自出这等逾越之言啊

    “就按我的原话说”叶云水挑了眉,“其余的半句不提”

    沈氏虽心略有胆怯,可叶云水这般吩咐,她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照做,咬着牙应和道:“贱妾省得了,世子妃放心吧。”

    送走了沈氏,时辰已经不早,叶云水则带着花儿等人往议事厅而去。

    许久未到这里,那群管事的瞧见叶云水出现不免略有惊讶之色,福身行礼,叶云水抬手叫起,直接坐上议事厅的主位。

    韦氏与丁氏等人还没到,韦氏应是去了佛堂还未规整好,兴许会晚来,那丁氏是挨了秦慕方的打,不知今儿是否会到此处……

    叶云水扫视了一圈这些个管事的,这些时日没来,变动的可不少,甚至有一些是叶云水未见过的人在此任一等管事,这韦氏和丁氏二人还真是动作不小……叶云水也未等韦氏和丁氏来,直接让管事们开始回事。

    耳听叶云水让回差事,管事们不免都苦了脸,硬着头皮上前回着话,可各个驴唇不对马嘴,说个小事也得吭哧半天,那目光都时不时的在看叶云水是否要嗔怒发火,显然都心不在焉。

    叶云水吃着茶,冷着脸子却也半句不提不斥,她这许久未到此盯着,那韦氏与丁氏整日里哪会关注差事办的如何?都在争抢着往里塞人、往外撵人,这群管事们哪还有心思办差?

    各个都在惦记着自个儿那点儿利益,早已无心管府正事

    这群管事的自知道最严谨的世子妃迟迟未来查探,她们便也把那新规矩致于脑后,如今叶云水忽然到此,而韦氏与丁氏却还都没来,这才都是傻了眼。

    叶云水低头摆弄着茶杯,那管事的说两个字就抬头瞅瞅,磕巴的已不会说了话,终究是自个儿都觉得过不去眼,立马跪地请罪,苦脸哑声的道:

    “奴婢罪过,这也是之前的许多账目还未打理清楚,老奴也没个准话能回,这才不知说何才好。”

    “不知道,说不清……”叶云水冷笑一声,直接看向她身后那二管事,“你上前说说?”

    那二管事似是未想到世子妃会突然叫她,怔了半晌才碎步上前,低着头福了福身,心思忖片刻才开口回事。

    听着那二管事逐字逐句的把事回了个清楚,那大管事的心却是一片冰冷。

    她乃大管事,可却没个下面的管事知晓的清楚,那脸上一片火烧般的难受,面红耳赤,恨不得寻个地缝儿钻进去……

    待差事回完,那二管事补了句,“回世子妃,奴婢不是大管事,所知的差事只有这么多。”

    “做的倒是不错”叶云水目光审度半晌,开口问道,“以前是做什么的?”

    “回世子妃,奴婢以前是这摊儿的大管事,犯了错,挨了罚,则被贬了下去,奴婢心有愧疚,这才一门心思的专心闷头做事,不敢再有半点儿马虎……”这二管事低头回话,叶云水侧头看了看她的手和脸,瞧那被罚的伤疤还有痕迹未褪下去,应不是个大事。

    这指不定又是谁为了把大管事提成自个儿的,找个由头把她换了下去。

    叶云水转头看向巧喜,指着那大管事道:“该怎么罚就怎么罚,把她大管事的牌子收了,给那二管事”叶云水转头便道:“往后你就是大管事了,不过再做错事被贬下去可是重罚,知道了?”

    那二管事惊讶万分,连忙磕头道谢,一脸的兴奋激动的回道:“谢世子妃恩典,奴婢一定尽心尽力办差,绝对不再有半分差错”

    叶云水一摆手,两个婆子带了那大管事下去打手板子,这大管事本欲说说她是大夫人手下的人,可却被巧喜直接给挡了回去没说出口,心没来得及怨恨,那一股疼痛之感袭上心头,接连嚎叫出声

    那“啪啪”手板子煽下,其余的管事听在心里头只感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各个肚子里都开始琢磨着如何回这世子妃的话,否则下一个挨打的可不就是她们自个儿?

    叶云水也没着急,待那大管事的板子打完,才继续让那群管事们回差事……

    有能说上几句的,叶云水斥责几句便放了过去,但凡那吭哧半晌都没句正经的,则直接让二管事回,二管事也回不全面则是三管事上前回,但凡是能把自个儿差事说全的,则直接上前成了大管事。

    这短短一个时辰,这几十个管事却是来了个极大的变动甚至比韦氏、丁氏这些时日的“你打我压”折腾的都彻底……

    虽是有着如此转变,可挨打的那些个管事也没半句辩驳,话都说不利索,还能怨谁?

    叶云水也没什么偏颇,对朱吉管的那一摊子更是问的仔细,连带着二管事、三管事到那打杂的叶云水一个都没放过,挨个的问个清楚。朱吉倒是没给她丢脸,事回的全面,连带着其余的人也都没出大错。

    这事如此摆在面前谁都说不出一句不是,叶云水正准备让管事们散了,却余光瞧见一个小丫鬟在议事厅的角落里时不时的往这方瞅,待她的目光往那方瞧去,那小丫鬟就像个小耗子似的,瞬间就跑了没影。

    叶云水到嘴的话没说出口,今儿一早先是罚了两个妾,这会儿她倒是想开了,今儿谁都不忌讳,特别是那韦氏,居然还跑到佛堂去,欲请王老妖婆子出来,这岂不是故意给她难堪?

    摸了摸怀里那庄亲王爷给的大印,今儿是谁来就戳谁,谁的脸面也不给

    所有的管事都调派一遍,可却未听到世子妃允她们下去做事。

    管事们的心都带着微微凉意……

    那些今儿出了风头被提上来的、没有一人心头得意,那些今儿失了分寸被驳差挨罚的,也没人思忖倒霉抱怨,反而都在揣测世子妃的心思到底还有何意?打的打,赏的赏却还不允众人散,这可别还有什么后招未出?

    叶云水低头吃茶,偶尔起身瞧两眼议事厅后侧那一排姹紫嫣红的花卉,瞧着那牡丹开的虽艳,却不如霞飞山下那些泥草野花带着股子淡雅傲骨……心叹一声,在这亲王府呆久了,见得各娘娘、各皇亲国戚的夫人们久了,反而不爱大红大绿,只爱那清幽之美。

    叶云水忽然想起三皇祖父之前话无意提到的那两个字:奢望。

    未过小半晌的功夫,议事厅大门口来了两顶小轿,前头的是韦氏,后面的是她的大儿媳妇儿,杨氏。

    韦氏匆匆而来,瞧见这议事厅内那一群管事的还未散去,只是与往日的站位却有了极大的更改,再一看边上那一群挨打挨罚的,不免瞪了眼,那其可有几个是她的人

    杨氏见此状也愣了,她旁日里可是把这些管事们记得最清楚,瞧着如今的排位,那有本事、有能力的全都被提了上来,那混吃混喝的全都挨了罚……心惊诧不已,世子妃可许久未来议事厅,更没听她单独叫管事们过去,这般精确的选人,她可是怎么做到的?

    韦氏本是得了小丫鬟的回报带着气来的,可这一进门,管事们没散,叶云水却仍坐在议事厅主位上吃茶瞧她,而且那脸上只浮了一层淡笑,谁都能瞧得出她那笑容下是挂着厉色

第四百五十一章火

    第四百五十一章火

    叶云水看韦氏与杨氏那一脸复杂,却是半句话都未有。

    杨氏上前给叶云水请了安,叶云水只抬了抬手,算是应了礼。

    韦氏思忖半晌,把自个儿本欲说出的话收了回来,反而说道:

    “今儿世子妃来了倒是颇出人意料,本是让丫鬟过来跟管事们说一声,晚一个时辰再来回事的……”

    叶云水余光看了韦氏一眼,淡然回道:

    “说的倒是,今儿正听着管事们回话,就见一丫鬟在跟前鬼鬼祟祟的,本欲叫来问上几声,却一转眼就跑了……如今这老爷子一离府休养,这府内是奴婢不像奴婢,管事的不像管事的,主子……呵呵”叶云水扫了韦氏、杨氏一眼,却没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虽未说出,可韦氏和杨氏谁不知她话中之意?

    主子不像主子,这说的不正是她们?韦氏心中思忖,如若不是说她手底下的管事出错,便是说她们这一早去了佛堂。

    “哪个这么不讲规矩?去把她给我叫来,打上二十板子,连个话都不会说?”韦氏故做出嗔怒相斥,叶云水未出言阻拦,反而是一直看着韦氏,倒是把韦氏看的心里发虚,“世子妃这么看我作甚?”

    “我本以为大夫人还先问问这群管事们的变动,却未料您还心里头想着为我出气,这可真是难得,还劳您这般想着我”叶云水这话好似是在诉感动之词,可韦氏听了心里头却只感是一根无形的刺,扎的你浑身难受,却还找不出具体哪儿疼

    这女人的嘴韦氏自认是敌不过,索性撂了脸子也不顾什么面子,直言问道:

    “既是世子妃说起这管事们的变动,那我就得问上几句,好歹那犯错的有我亲自教管过的,具体是犯了什么错?我总得心中清楚,回头自会叫过去好生教训教训,免得在这里丢我的脸面”

    “都哪些是大夫人的人?”叶云水瞠目相问,反倒是把韦氏给问了没了词,脸色赤红一片,哆嗦着嘴唇不知该如何回答

    本以为是叶云水故意刁难,故意给她难堪,孰料杨氏却在一旁使了眼色,轻声上前道:“这里不少新来的不懂事,世子妃兴许还分不清……”

    韦氏略有迟疑,叶云水却是道:

    “大夫人可莫担心,这些个管事的,我可分不清谁是你的人,谁是三夫人的人,而且打罚奖赏之前,我也从未问过这都是哪个主子的人,否则这挨打之前说出谁是主子,那我还如何下手?那就不单单是丢你二人的脸面,好似打的是你们似的……”

    韦氏咬着嘴唇长叹口气,反而怒目的瞪着那挨打挨罚的,一声怒斥:“都谁是我亲自教管过的,都滚出来”

    挨打挨罚的那几个管事不免步履匆匆的出来跪着,身上疼,心里头更是疼

    早就思忖这世子妃打罚过后是否还有后招,原来是在等着给她们的主子难堪,这还不如再打她们十板子,这会儿让韦氏丢了脸,只怕这一家子都没好果子吃了

    叶云水抬头扫了一遍那几个人,脸上带着笑,言道:

    “刚刚我把你们这群管事的奖惩了一通,大夫人却没在场,这会儿我再给你们个机会,那些个被提了等的管事们可都是回了差事,你们重新回一遍,回的我满意,大夫人也满意,就还留着你们,回的我不满意,大夫人也瞧不过眼,那可就不怪我了,如何?”

    叶云水这话一出,可是让那群管事的立马跪了地上

    这哪里是给她们机会?这简直就是把她们往绝路上逼迫啊

    莫说她们之前回不上那差事是有错,如今再让回一遍,说是给个机会,可谁知还会有这事出现?

    挨了一顿罚,莫说回不上,之前能说上一句的词儿也早随着那手板子打的忘了脑后了,这会儿基本全都是脑袋空空,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韦氏一听叶云水这话也是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捂着胸口咳了几声,那一张脸快紫成了茄子

    叶云水既是说出这话,她却不能搪塞回去,只得冷眼瞪着那几个管事的,咬着牙根儿道:“听见世子妃说的话了?还不一一上来回话,都是傻子吗?”

    那群管事的惊骇一跳,连忙跪着上前,互相你看我,我看你,却谁都不肯第一个上前回话

    韦氏气的连咬牙声都咯咯作响,直指着道:“从左往右,挨个的回,有一个回不上的,再赏你们一顿板子”

    这话一出,那左边第一个管事立马就傻了,呆滞半晌,翕了翕嘴却一个字都回不出,“差……奴婢,奴婢的差是……”说了半晌,却忽然乱语,终究忍不住韦氏那怒色,立马磕头不止,“大夫人饶命啊,世子妃饶命……”

    叶云水一副看热闹的模样瞧着韦氏,眼睛里带着那股悦色更是激怒了韦氏。

    韦氏那恨的骂道:“闭嘴,下一个,都给我回”

    那后续的管事,挨个被她问了个遍,却一个都说不出半句正经话来,韦氏一脸狰狞,站在那里气的手足无措。

    叶云水则是道:“大夫人何必如此动怒?本就是没回上差事才被本妃处罚,您这一动怒,反倒是把她们心里头那点儿事都给吓忘了”

    “丢我的脸,每人再打十板子,然后都给我滚回去,往后不要在我面前出现”韦氏这令一下,那些个管事可都吓坏了,连忙跪地呼求饶命

    板子声接连响起,叶云水也没什么阻拦的话,韦氏坐在那里险些气了个倒仰。

    杨氏在一旁看了这许久,心里只觉得世子妃这软针扎的人实在是无话可说……往后与她在这一方面可不是对手

    思忖半晌,杨氏上前言道:

    “世子妃莫动怒、婆婆莫动怒,这几人虽被罚,可也是让您亮了眼睛,免得她们整日里胡作非为,蒙骗过关,瞧那边还有些您往日赏识的,如今不都提了等?世子妃乃具慧眼的聪明人,单一瞧这些人便知哪些是得利的,哪些是蒙事的”

    杨氏这话虽为吹捧叶云水,可无不妨是在说那提了等的也有大房的人,是在宽慰韦氏……

    韦氏往那方瞧了一眼,有两个提了一等,还有打杂的混上了三等……如此说来,她却更是堵心,一句能斥叶云水的话都说不出

    叶云水在这之前却是谁的人都不问,完全按规矩办的,她能说出什么来?

    韦氏用手抚了抚胸口,故作淡然,可她脸上那疤却因心中动怒显得狰狞不堪,完全渲染上一层暗红,杨氏故作韦氏脸上出汗,用帕子为其擦了擦脸,韦氏似也感觉到疤痕烫疼,连忙用自个儿的帕子挡了挡。

    外面那板子接二连三的打,管事们先是挨了手板,又挨了大板子,心中则是苦不堪言,而三房那些被叶云水挑出来的管事这会儿心里都只盼望着三夫人可不要在此时出现,否则她们恐怕得比大房这群人还惨

    这会儿哪还有往日那互相争斗的幸灾乐祸?倒是各个心里头都窝了一层兔死狐悲的苍凉。

    正当这群人在心中纠结,韦氏在顺气,叶云水在瞧热闹之时,忽然有一丫鬟进来,手里拎着帖子递上来,与叶云水回话道:

    “回世子妃,孝义侯府夫人忽然来了,欲见冯侧妃娘娘,门口的不知该如何办了,特让奴婢过来问问您”

    冯侧妃被庄亲王爷圈禁院子里这府中的主子、丫鬟婆子都知道

    可这孝义侯夫人突然到此,而且声名要见冯侧妃,这岂不是明知庄亲王爷不在,想借个由子让这老妖婆子出那院子不成?

    叶云水眉头紧皱,连韦氏都愣了半晌,却也没了刚刚管事们挨罚的气,而是带了一股担忧之色。

    她们还想让王侧妃出佛堂,可如今三房倒是动作快,连外人都寻求上来,冯侧妃一旦出了那圈养的院子,那这府中只有她辈分最高,岂不是大房也没了好日子过?

    管事的和丫鬟们不免都看向了叶云水。

    叶云水却是半晌都未有什么表情和吩咐。

    孝义侯乃是淑妃娘娘的外戚,这淑妃中途插一杠子,到底是为何?

    叶云水心中冷笑,看来今儿还真不愧之前就有了那一横到底的打算,冯老妖婆倒是比那王侧妃还要急,还以为庄亲王爷出去便回不来了不成?

    叹了口气,叶云水则吩咐那丫鬟道:“把孝义侯夫人带到‘水清苑’,本妃亲自招待”

    “亲自”二字咬的极重,却是让韦氏露了惊色,摆手让杨氏把那群管事的都打发下去。

    议事厅内静谧无音,叶云水准备起步回“水清苑”,韦氏却站在一旁忽然道:

    “是否用我陪同而去?”

    叶云水思忖片刻,又扫了一眼杨氏,她也是带着点儿焦虑之色……叶云水自知这二人生怕冯侧妃出了那院子,这担心也并非多余,那老妖婆子既然出了这个招,自是把借口话柄都想了妥帖……

    点了点头,叶云水出言道:“那就一起吧”

第四百五十二章印

    叶云水之所以同意韦氏与杨氏同去,并非需她二人帮什么忙。

    而是要她二人也涨点儿记xing,把王侧妃那老妖婆也要出佛堂的念头彻底的打消下去

    韦氏自不知叶云水的心思,带着杨氏立马回了一趟“风雅居”,接待候府夫人自是要整装而扮,叶云水则带着花儿等人回了“水清苑”。

    让三等丫鬟和粗使丫鬟婆子全都退下,叶云水身边只留了四大大丫鬟伺候。

    二等丫鬟在院子里守着,又把吴嬷嬷与邵嬷嬷叫了过来在此陪衬,这孝义侯夫人既然登门欲寻冯老妖婆子,定是不会有什么好模好样、好言好语,有这两个太后跟前的嬷嬷出来坐镇,倒也是一大助力。

    过了半晌,韦氏急忙的赶了过来,她刚刚进门还未等说话,门口便已是传话声道:“回世子妃、回大夫人,孝义侯夫人到了”

    叶云水带着韦氏起身到门口,一顶xi轿停在那里,那候府夫人却半晌都没下来……

    韦氏看了一眼叶云水,叶云水却心中冷笑

    这孝义侯府的夫人却是比文夫人架子还大,都以为自家闺女成了娘娘就可跋扈张扬的没了分寸?那枕头风虽有用,可也得看是谁吹的不是?

    “不是说孝义侯夫人来了?怎么就只有这么几个丫鬟婆子?还抬了顶空轿子作甚?罢了罢了,花儿,给这群奴婢们打点儿赏钱,送她们出去,本妃回去等着”说罢,叶云水转身便往主厅走,倒是把那孝义侯夫人轿子一旁的丫鬟婆子给说愣了

    旁人都直接上前请孝义侯夫人下轿,可这位世子妃却直接无视了?

    看着叶云水大步流星的往里走,韦氏这左右摇摆半晌也跟了进去,还未走到主厅内,就听那轿子里略有咳嗽之声,丫鬟上前撩起了轿帘,那孝义侯夫人才从中出来,“……天气闷,刚刚在轿中眯着了”

    这话编的倒是妥帖,台阶也下得顺溜……

    叶云水转过身看这孝义侯夫人乃是个身材臃fei的妇人,那一双xi眼一笑却成了一条缝,就好像用那画眉炭笔在一张白fei的脸上画的两条线似的。

    叶云水转过身上前,笑灿如花,一副热情模样:“还以为您不在轿中的,倒是本妃多心了”叶云水平地一站,却并未给孝义侯夫人行什么礼,而刚刚本妃二字更是咬的重,这明显是在表示她的等级比孝义侯夫人高……

    孝义侯夫人那笑脸也落了下来,本想不搭理这茬直接进那主厅去,可叶云水站在中央挡了个严实,她是行礼窝心,不行礼难不成就顶着大太阳站在这院子里说话不成?

    她一个身份高贵的老婆子给一个十几岁的xi丫头行礼,这心里头却过不去……

    叶云水纹丝不动,一脸笑眯眯的看着那孝义侯夫人。

    孝义侯夫人终是忍不住这下马威,直言便道:“今儿本是来探望探望冯侧妃娘娘,不知世子妃为何把我给召到这里来?”

    把行礼之事忽略过去?

    叶云水看她一眼淡笑,“您想见冯侧母妃?这恐怕是不行了。”

    “为何见不成?”孝义侯夫人冷笑一声,转头让丫鬟搬了个xi椅子过来,又缓慢傲气的道:“本侯夫人来见,难不成还不允见?”

    “不允。”

    叶云水这俩字清楚吐出,却是让那孝义侯夫人瞪了眼睛

    韦氏也惊诧不止,更是奇怪这叶云水为何这般硬气。

    这孝义侯夫人不管如何都是淑妃娘娘的生母,更是候府夫人,在辈分上可比叶云水高不少,而且庄亲王爷当初虽圈禁了冯侧妃,可却也没提“圈禁”二字,故而外界都不知这回事,也是怕亲王府面子难堪。

    可叶云水这般回绝,难不成要把这事暴露出去?庄亲王府的侧妃娘娘被圈禁,而王爷又不在亲王府,外界定会有一阵轩然大*。庄亲王府又会成为朝堂和宫中的嚼头,指不定会出什么大事

    韦氏想到这儿不免欲上前阻拦,孰料却被叶云水一眼给瞪了回去

    心中不满,可韦氏却未c话,她虽是秦慕云的嫡妻,可秦慕云在这王府里终归是庶子,她也是没机会c嘴。

    那孝义侯夫人翕了翕嘴,摇头言道:

    “都说你这世子妃年幼无礼,如今却才知不但如此,倒是脾气霸道的很,好歹我也是你的长辈,却连礼都不行,而且一句好听的未有,却开始赶人了”

    叶云水嗤笑一声,口中回道:“好歹我是亲王世子妃,孝义侯夫人礼也不行,我怎么回?好似等级礼可是在辈分礼之前?霸道不敢提,我只是遵庄亲王爷的吩咐,不允就是不允”

    孝义侯夫人咬了牙,“真是胡闹你们王爷如今没在府中,哪里说过不允她见人?这是对本侯夫人有何偏见不是?你可还不是这府里头的当家人,居然连侧母妃的门都能拦,这还有孝道吗?”

    “孝不孝顺这事您就甭c心了?如今府中内宅都归我管,您来我自是要亲自招待,如今招待完了,您回吧”叶云水摆手便叫花儿送客,孝义侯夫人却是恼怒不堪,“真是没了规矩了本侯夫人今儿非见冯侧妃娘娘不可,你如若不允见,我这便去宫里头告你一状”

    “都会往宫里头告状……”叶云水叹口气,“随您的便”

    孝义侯夫人却没想到她根本没惧色,本是出言吓唬两句,却没想到人家不当回事?这不知该如何办,门口又有人回道:“回世子妃,三夫人来了”

    话音刚落没多久,丁氏便从外进来,那脸上还泛着一股青紫,应是被秦慕方打的……

    丁氏一下轿便看到孝义侯夫人,立马上前行礼,一张笑脸都快贴了那老脸之上,“给孝义侯夫人请安,侧母妃得知您来,特意命我来接您过去,她可是有些想您了,听说您亲自来邀她出府相聚,早已准备多时了”

    说罢,丁氏便欲扶孝义侯夫人上轿,那孝义侯夫人正是没台阶下,眼瞧丁氏找了这么个由头便点头应和,临上轿之前还不屑的扫了一眼叶云水。

    叶云水给身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几个婆子立马上前堵住那轿子不允走。

    还欲让冯侧妃出府?这不更是出了大lun子?让淑妃的嫡母前来就以为她怕了?这冯老妖婆也实在是xi瞧自己了

    韦氏见事态发展大了,不免欲拦截叶云水,可孰料还未等开口,叶云水已经开了口,吩咐巧喜道:

    “你带着侍卫先去冯侧妃的院子把门口堵住,不允任何人进”

    这话一出,可是让所有人都瞪了眼,巧喜也吓了一跳,却反应极快,连忙出去找秦风……

    “你太过分了”孝义侯夫人大声怒斥,丁氏更是瞪了眼,思忖片刻上前道:“世子妃,好歹这是来探望母妃的,您可别把府中的脸面丢了”

    “非要见?”叶云水嗤笑一声,“本妃不允,有什么话欲与冯侧母妃说,不如说给本妃听听,由本妃替你转个话?”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我一定要进宫,这就进宫去……”孝义侯夫人之前所言是吓唬叶云水,可这会儿却是着实气伤了身,左晃右晃的欲上轿,吴嬷嬷终究没忍住,上前一步,“老奴给孝义侯夫人请安”

    行了一个利落的宫礼,孝义侯夫人侧目瞧她,却听吴嬷嬷面无表情的说道:“先给孝义侯夫人赔罪,老奴在安和宫中曾主管宫中规矩礼节,您见世子妃面,不行礼乃是错、二斥过分乃是错、三道岂有此理乃是错”

    “世子妃为人宽厚大度,自不会挑您的不是,可您总不能这般lun嚷出府,不然到宫中,反而治您一个不敬之罪,对孝义侯夫人可没什么好处”

    孝义侯夫人耳听乃是安和宫的嬷嬷,立马止住脚步,那太后跟前的人就在此,她进宫不也是没话说?

    叶云水看她一眼,“错就罢了,本妃不允您一般计较,不过您欲见冯侧母妃,不能见就是不能见,这乃是庄亲王爷给的令,本妃也没辙”

    “世子妃您可别口说无凭,王爷何时颁过此令?”丁氏颇有些迟疑,更是上前争理,这孝义侯夫人可是她拿了冯侧妃的帖子去请来的,而冯侧妃更是有亲笔给庄亲王爷的信,就算是先斩后奏,老爷子看那信兴许会原谅冯侧妃……

    可孰料这事叶云水会突然蹦出来硬是阻挠而下,这反而让丁氏不知该说何是好了

    叶云水冷瞧她一眼,“非要我拿出凭证不可?那冯侧母妃丢了脸面可别怪到我的身上”

    丁氏咬了下唇,“自不怪世子妃”

    “你这话可作准?”叶云水又探一步,那丁氏略有踌躇,却是急切攻心,点头便应,“自然作准,难不成世子妃有什么怕的?”

    叶云水冷笑一声,拿出怀中的庄亲王爷大印,更是寻了一张早已有字迹的纸张,持起大印直盖那纸上

    韦氏、丁氏全都傻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休

    那纸上所写何字,已无人多想。

    单是那拳头般大xi的yu印上,yu印上雕刻那飞舞腾空的麒麟,却是让所有人都惊了

    除了庄亲王爷的大印,旁人谁能雕麒麟?

    叶云水拎着那张盖着印的纸,直看着丁氏。

    丁氏、韦氏不知该如何是好,那孝义侯夫人眼瞧事有不对,则直接吩咐丫鬟扶她上轿。

    叶云水看她一眼,冷笑道:“孝义侯夫人这就要走?本还想请您帮着读读这上面的字”

    孝义侯夫人翕了翕嘴,半晌才整出一句:

    “今儿真是没了什么好兴致,改日再来邀冯侧妃出府相聚……回、回府”

    当不当、正不正的说完这一句,那孝义侯夫人连忙让人抬轿往外而去。

    叶云水并未再拦,这等家丑让她略知皮m便罢,没必要知道的彻底,否则就是真丢王府的脸了……

    孝义侯夫人离开,叶云水则指着那大印,“这个物件你们可都认得?”

    韦氏未做声,杨氏更是不知所措,只觉得那一颗心快跳出了嗓子眼儿,丁氏却咬着牙探头多看两眼,“谁知是真是假?”

    “那就把这盖着印的纸拿回去给冯侧母妃瞧瞧,那上面的字不用我读她也能认得”

    叶云水说完这话,快步走到丁氏跟前,把那纸张直塞到丁氏手里,吓的丁氏撒手就扔了地上,却又慌lun半天,才低头捡起来

    扫了一眼那纸上的字和印章,丁氏整个脸青紫一片,不知所措的前后lun转,最终跺了一下脚直接就往院子外跑,画屏吓了一跳,连忙追上前一把拦住丁氏,又扶着她进了轿子,也顾不得那规矩礼节,直接让婆子们抬着便走

    瞧着丁氏走了,韦氏和杨氏二人也是嘎巴着嘴不知该说些什么,叶云水则直站了韦氏面前,淡笑出言:“大夫人还有什么要问的?”

    韦氏就像个痴呆木偶一般,恍然醒觉,却又不知该如何回话,杨氏这会儿算反应过来,上前道:“世子妃聪颖大度,庄亲王爷更是对您百般信任,这却是世子妃的福气”

    这话虽是夸赞,却带了几分迟疑,似是在问叶云水怎会得了庄亲王爷的印?

    叶云水嗤笑一声,“王爷虽离了府,却也不愿见这府中lun了套……”

    这话已是表明这大印乃庄亲王爷亲自ji由叶云水掌管,这无非让韦氏瞪大了眼睛

    如若说是庄亲王爷传与秦穆戎,而秦穆戎又ji与叶云水所用,韦氏等人心头还算能够接受,可直说传给叶云水,又说怕府中lun了套,这却实在让韦氏和杨氏瞠目结舌、不知所措了

    本以为庄亲王爷身体不得康愈,提前让王侧妃从佛堂出来主持大局,哪怕是夺不了叶云水主持中馈的大权,亲王侧妃往府中一坐镇,自不会事事都依着叶云水这xi丫头刁蛮去办。

    如今秦慕云虽不见得能夺了秦穆戎的世子之位,但多少在这亲王府里加点儿分量,莫成了秦穆戎与叶云水的一言堂?

    可叶云水刚刚所言之词,却是让韦氏彻底的心里凉了半截……都自以聪明,都亟不可待,却没想到,庄亲王爷本人就早已给他们设了一个坑,眼睁睁的在等着她们往里跳

    本还焦虑着冯侧妃请了孝义侯夫人来压着叶云水,谩骂挑衅,兴许没多久先王侧妃一步行出院子,更惊诧叶云水那般强硬无礼,蛮横的轰人,原是手持庄亲王爷大印,她已是不算过分……

    韦氏这会儿却已心头踏实,幸好冯侧妃抢了先,否则如丁氏那般慌lun疯癫的就可能是自己了

    心有苦涩,韦氏尴尬一笑,看着叶云水言道:“王爷心中有数才好,我这心也撂了肚子里,不怕她们在这府中多占点儿权,只怕有外心……”

    叶云水也未顶撞她,瞧韦氏刚才那脸上变幻复杂,应是早已将老爷子的心思想了个透彻

    “大夫人倒是提醒了我,看来还得多思忖思忖。”叶云水这般笑着回,反而让韦氏不便再多说什么,“往后有事自会来与你商量商量,同是一家人,没得分成几条心,往日的磕磕绊绊都是xi事,这王府的安危才是大事。”

    这算是先服了软?不过韦氏这般说叶云水倒也没什么搪塞的,多了她们一同看着三房,叶云水也省点儿心力,而至于府内如何争、如何斗她却不在意,手里揣着老爷子的大印,就算叶云水不屑用其在府里这点儿腌臜事上拿出来用,这些人却是怕的。

    “大夫人说的是,眼瞧着也午间了,可是在这里用饭?”叶云水这话一出,韦氏立马拒绝,“改日再在此用,今日院子里还有些杂事等着我处置。”说罢此话,韦氏便带着杨氏上了轿。

    杨氏特意出来朝叶云水行了福礼,那一脸和煦微笑好似多么的乖巧温顺。

    叶云水瞧着韦氏和杨氏的xi轿一离开,便直接叫过来巧喜,“去瞧瞧,这两房人都往何处去……”

    冯侧妃的院子中。

    鸦雀无声、静无半丝响动。

    丫鬟婆子们各个低着头不敢发出半点儿动静儿……

    秦慕方、丁氏二人都进了冯侧妃的屋子里,更是把冯侧妃贴身的丫鬟和婆子都给撵了出去,只留她三人。

    丁氏把今儿的事颤着声说了一遍,又把叶云水塞她手里那张纸递了上去,冯侧妃一把抢过,看着那上面的字:

    “禁进、禁出、禁访、禁探、**信,如违,休”

    这十四个大字就像是十四把刀,狠狠的扎了冯侧妃的心里还剜上几转

    眼前忽然发黑,冯侧妃险些直昏过去,那狰狞的脸就像是一团lun麻,手抖cu搐,扶着胸口喘不过气……

    “贱人,这个xi贱人”未等冯侧妃谩骂出言,秦慕方却是已跳脚嚎啕,“我要去找她问个清楚,这信是她写的,还是……还是老爷子给的,出手盖印就算封了我母妃?豆秧子装什么奇才珍宝,简直太过分了”

    秦慕方叫骂着就要往外走,丁氏却也附和着,“就是,太过分了”

    “回来,给我滚回来”冯侧妃这瞬间声音沙哑,好似嗓子里噎了一把黄沙。

    “母妃”秦慕方跺脚转身,“难不成,难不成您就忍了?”

    冯侧妃平躺榻上,眼睛直勾勾的望向棚顶,除了胸口还喘着气,那一张刷白无se的脸就似是一死人一般。

    “那……那是王爷的笔迹……”

    秦慕方一口咬了嘴,出了血,tin了嘴唇咽进了肚子里,整个人也呆傻不定,丁氏上前拽他一把,“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呀?那孝义侯夫人也可是得罪了的,刚刚我去赔罪,直接端茶把我送出了men,连句话都没让我说,我这脸可都丢尽了,往后可没脸再出去……”

    “啪”

    一个嘴巴cu响

    丁氏捂着脸,瞪眼看向秦慕方,怒吼道:“你又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秦慕方直接怒斥:“你个不下蛋的母ji,给老子滚”

    “我跟你拼了”丁氏说着就上前与秦慕方撕扯起来,秦慕方心中憋闷这会儿却是泄了气,把丁氏摁在地上一顿捶打……

    冯侧妃的眼眶直瞧着屋顶,没有半丝表情,最终只来回的上下张和,口中隐约吐了字:“休……”

    韦氏此时也在佛堂之内。

    王侧妃跪在观音像前,一脸的虔诚,韦氏口中说着今日之事,“母妃,您说如今该怎么办?可真如我所说那样,归顺了……归顺了她们二房?”

    瞧着王侧妃早已收拢好准备出佛堂的物件,那一个xi箱子、一个xi盒子都摆的整整齐齐,早已做好了出佛堂的准备,如今却事成一空……韦氏惦念的看了一眼王侧妃,当初她本以上无婆婆,还yu伸手再压上一番。

    可真自己掌控这些事,又被破了相,韦氏才意识到自己的不足,而那三房的冯侧妃更是嚣张透顶,可真正让韦氏感到心有余悸的却是这年纪最xi的叶云水

    一个不足二十的女人,居然把所有人都斗的垮lun不堪,这女人她哪里还对付得了?

    冯侧妃依旧跪在观音像前低声诵经。

    韦氏见她半晌都未有回话,不免略有急se之意,几次yu开口再叙,却又不愿再她这老婆子心上洒一把盐。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王侧妃豁然睁眼,脸上那一片苦涩之se随着一声轻叹淡去些许,“你回吧,往后不要再来佛堂探望我,也莫用那送物件来的人传什么消息了。”

    韦氏一怔,王侧妃却已起身,吩咐贴身嬷嬷道:“把那物件都摆回去吧。”

    说完此话,王侧妃直接进了她那xi屋,闭men不再出来……

    巧喜给叶云水回着大房与三房的消息,叶云水听在耳里却怅然一叹。

    本是因秦穆戎有统军而行之意心中憋闷才寻了泄火的由头,那冯侧妃如若不提yu随孝义侯夫人出府,她也不会搬出庄亲王爷的大印来

    随xing而起、随xing而置,如今一来,府内估摸暂时安妥无事再生,叶云水脸上涌起一丝微笑,看着床边那空dng之地,只想起那在外忙碌的身影,想起那幽深的黑眸……

第四百五十四章孽

    yin历五月底的日子已更是有着暑天来临的征兆,那股子闷热劲儿连鸟儿都不往外飞出,躲在树荫底下乘凉。

    叶云水这段日子倒是过的舒坦了些。

    王侧妃自居佛堂不再露面,沈氏去过几次都未曾见过她。

    那冯侧妃更不用提,那禁令上盖了庄亲王爷的大印,禁访、禁出,也居那院子里,没有半丝动静儿,也未再找茬,只留一个贴身伺候的嬷嬷在跟前,其余谁也不见,甚至连秦慕方去都见不到她的人。

    丁氏被秦慕方打出了伤,一连躺在床上许久都未起得来,寻了太医过来查看,许了几副y便摇头出men。

    秦慕方当日几脚踹了丁氏的xi肚子上,加上她之前流产后没好生休养,已再无生育能力。

    丁氏本闹腾yu和离,被她娘家人给制止了

    如今秦慕云成兵部上卿,秦穆戎虽只挂了个将军之衔,却手握兵权,丁氏家那几个兄长都靠着这二人的能力在外狐假虎威、撑着men面,哪里会让丁氏归来?

    丁氏哭闹无用,索xing闭men不出,连府中的中馈之事也不再c心。

    叶云水隔三岔五到议事厅听着管事们回话,韦氏这阵子倒也没出什么歪歪心肠,反倒是事事都依着规矩办……

    心中感叹,如若一直都能是这般悠闲日子可该多好?

    叶云水坐于屋中看着外面,想着这历日来的清闲日子,逗逗一旁的xi兜兜和姝蕙,丫鬟们都坐于这屋里头乘凉,手上各自都担着活计……

    没过多大一会儿,秦穆戎从外归来,叶云水则从榻上到men口相迎,丫鬟们也起身往外而去,端茶、递水。

    瞧见秦穆戎的神se不似旁日那般愉悦,丫鬟们则都瞧瞧退下,吴嬷嬷与邵嬷嬷也抱走了xi兜兜和姝蕙……

    “爷今儿怎么了?”叶云水自也是察觉出秦穆戎情绪不佳,不免上前询问几句。

    秦穆戎沉了片刻,看着叶云水,半晌才说出一句,“随祁善往南边去的人已经归来,祁善与他们走散了。”

    叶云水吓了一跳,“这……这怎么回事?xi公爷如今就一个人?”

    “身边还有几人。”秦穆戎坐在榻上,忽出一句:“……再等些时日,如若他还未归,我准备往南边去一趟”

    一颗心沉了肚子里,叶云水心里泛起一股担忧之感,“爷还是多等等,这事儿也说不准,兴许xi公爷稍后就归来了,不会出什么意外,只是走散了而已……”叶云水这话说到最后,声音逐渐变xi。

    这心虚的话,哪里能说得坚定?

    秦穆戎拍拍她的手,“你说的对,不见得会有事。”

    虽出此言,秦穆戎脸上的忧se却没有半分消褪,叶云水也是心怀忧虑,二人未再说此事,聊些闲言碎语,可都心不在焉。

    用过晌午饭,秦穆戎则又出了王府,叶云水正准备出去探探夏氏,如今夏氏怀着孩子也快到了产期,前几日略有不舒坦,秦慕瑾忙来寻叶云水过去帮忙,好歹算是保住了,但夏氏却身子很虚。

    正准备出men,胡桃从外面进来,略有点儿急,眼瞧叶云水正yu出去则直接上前凑她耳边回话,“……孙二刚才来了信,秦孝大人回来了”

    叶云水停了上轿的脚步,直接摆手让她们先抬下去,秦孝如此之久才归来,那西北的沈家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秦孝现在何处?”叶云水急忙问,胡桃回道:“刚只过来给个信,问您下晌是否有空,他过来跟你回事。”

    “叫他随时来,我等他。”叶云水带着人转身进了屋,吩咐墨兰道:“去把那补品和y都给四夫人送去,告诉四爷,我今日有些事,改日再过去。”

    墨兰领了命便往“逍遥居”而去,花儿在一旁问道:“沈xi主那面儿是否要盯一盯?”

    沈氏也知秦孝去了西北……

    叶云水斟酌片刻出言道,“不用,她早晚都会知道此事。”

    这事叶云水并不打算瞒着沈氏,早晚要知的事,瞒也瞒不住……

    呆了没多一xi会儿,men口的丫鬟就来回,秦孝到了。

    叶云水到主厅去见他,秦孝整个人都晒了黑,胳膊上还缠了y布,叶云水一愣,难不成还出了事?

    秦孝上前yu给叶云水叩拜行礼,叶云水则让他莫多此一举,“……莫行礼,快坐下,怎么还伤了?可严重?”早前就纳闷秦孝如此之久还不归,叶云水就担忧是否遇了什么事……

    秦孝坐在一旁,回道:“卑职直奔沈家,先是在那方打听了许久,然后查到文家的头上,卑职便知此事略为难办,便又找上了沈府的一个管事的,找了个由头问起沈府的事,又许了不少银钱,灌了不少酒,才得知那五姨娘如今被沈夫人给关了起来,不允他出,而后他才告知五姨娘与文家的关系,那沈夫人留她便是打算留一把柄,沈家与文家……”

    叶云水直接打断秦孝的话,“沈家与文家的关系,我已知晓,你往后说。”

    秦孝起身拱手又继续回道:“是”

    “本来卑职打算从沈家直接归来,而后又不知世子妃是否还有其他的吩咐,便叫身边的人带封信给世子妃,可孰知他到那城men正被沈家的人瞧见,此人之前随卑职办过差,也正有一在涅梁的人到沈家办差事,故而才认出他来,夺了信而又打了人,卑职故而才未离开,而后便四处打探这五姨娘在何处,一直查了许久,待一次机会,卑职把那五姨娘从沈府里劫了出来,直接带她出了城”

    叶云水听秦孝如此之言不由得瞪了眼睛,居然把沈氏的生母给劫了出来?怪不得去了如此之久,而且还有伤痕……

    秦孝应不知她如今与文贵妃算是暂站同一条线,只想着把这五姨娘带回来,能夺文府一个把柄。

    叶云水思忖半晌,叹了口气,“那五姨娘人在何处?伤势可重?”

    “曾yu逃出沈家,被打瘸了腿,整个人的状态……”秦孝摇了摇头,“应也挺不了多少时日了。”

    叶云水叹了口气,正转头yu跟花儿说让她去把沈氏叫来,孰料刚说出此话,那men口一嘤嘤哭声,仔细探头一瞅,却是沈氏正趴在men口哭个不停

    没直接让沈氏进来,叶云水则直接吩咐秦孝,“先坐下吃杯茶,世子爷刚出去,稍后回来,之前说起yu寻你办点儿事,你如若不急就等一等。”

    “卑职遵命”秦孝说罢,便退了后,叶云水则给花儿使了个眼se,花儿与巧喜二人直接到men口把沈氏扶进了内厅。

    叶云水随之而进,沈氏直接跪了地上,看着叶云水便止不住泪,连连磕了几个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你都听到了?”叶云水冷言相问,沈氏跪着向前直扑到叶云水跟前,“贱妾有罪,不该上前偷听这话,可知晓了秦孝大人过来,心里却实在没忍住……世子妃莫怪罪”

    “本也没打算瞒你。”叶云水把花儿和巧喜打发到外面,与沈氏把文府的事都说了,“……文贵妃把此事与我详细的说了明白,又不允本妃c手,故而此事我做不得什么,之前也是要等秦孝归来再与你讲明。”

    “贱妾谢过世子妃恩典,此事与您无关,也怪不得文家,都是……都是那狠心的婆娘”沈氏的脸上露出狠厉之se,

    “自贱妾到这府中来,贱妾生母便被父亲重视起来,那狠毒的婆娘定是要除了她,又要……又要让贱妾为其卖命,豁出面皮在世子爷那里为沈家求财求官,贱妾如今知晓此事,哪怕是死,也绝不会让她得逞”

    叶云水叹了口气,“之前我与你所说之事,你可做了?”

    沈氏立马回道:“贱妾已与父亲通了信,他却还与贱妾说要为沈家多多着想……全是谎话骗贱妾,哪里有什么父女之情?半丝都未有更对不住贱妾的娘……”

    嘤嘤而泣,那眼泪流出不尽,委屈,哀怨,那沈夫人乃是嫡母不是生母对沈氏不好则罢,而那沈从文居然也如此薄情……

    叶云水之前得知那消息,虽未与沈氏言明,却让沈氏与沈从文直接说事,婉转的警告沈从文半晌,莫与奉国公府关联太紧,看来那沈从文倒是真投了奉国公府那一方,否则沈氏也不会有那番话出来。

    叶云水思忖半晌,回话与沈氏:“如今说什么对你来说都已多余,不如早些探望你生母,多陪个几日……”

    沈氏立马跪地磕头不止,“贱妾谢世子妃恩典,谢世子妃恩典……”没有几下,那额头便出了血印,叶云水把花儿和巧喜叫进来扶沈氏起来,“莫在这里做这些无用的事,我用你的日子还在后头,回头收拾收拾,随着秦孝出去看看你那生母,她的时日不多,能聚之日也不多,还想那些冤仇旧恨作何?”

    叶云水慷慨直言,沈氏哭着点头不止。

    什么仇怨、什么情劫,人如若没了,哪怕是想被人伤、为人哭都是奢望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娘

    沈氏陪伴她生母五日后,她生母沈五娘过世。

    叶云水让巧喜与秦风等人陪着沈氏把沈五娘下葬,而她则进了宫。

    沈家留那沈五娘是为了拿捏下文夫人,如今投了奉国公府,指不定还会拿沈五娘的事打压下文贵妃。

    如今文代荷也成为肃郡王妃,如若把此事捅出来,往后明启帝如若崩了,肃郡王身子挺不住人没了,文贵妃与文代荷二人可过不了什么舒坦日子,哪怕文代荷产了子,都会被冠上个家风不正之苗的恶名。

    最主要的是此事还牵扯到庄亲王府的沈氏,虽只是个侍妾但难免那皇后会添出什么过错。

    这一箭三雕,想的倒是美,好在秦孝歪打正着,把那沈五娘给劫了回来,此事也就算作罢……

    此事叶云水与秦穆戎特意的商议过一番,这才待沈五娘下葬后进宫寻文贵妃说说此事。

    虽说文代荷如若不产子,文贵妃与她二人将来的日子都颇有不平,可不代表此时文贵妃没有地位,与文家私下联手,也是叶云水前思后想后的打算。

    进宫先带着xi兜兜觐见了太后,太后正把十四郡王放了凤榻上瞧着,看叶云水带xi兜兜来了,嘴笑的合不上,“哀家正想着你们,你们就来了,快把xi兜兜抱来,让他瞧瞧,他这xi皇叔”

    叶云水抱着兜兜行了礼,便把他放了太后的凤榻上,“如今他可是能爬能玩的,可别抓坏了十四郡王。”

    “无妨,有哀家在呢”太后说着便拍手看着xi兜兜笑,xi兜兜如今已比之前玩的花样更多,撅着xi屁股就爬到太后怀里,眼睛滴溜溜的看着那正睡着的xi十四郡王。

    叶云水为太后诊了诊脉,又把黄公公叫来嘱咐些用y的事,正说着,men口通禀明启帝与文贵妃到了

    明启帝瞧见叶云水与xi兜兜在此陪着十四郡王玩,不免心中大喜,伸手逗了逗,又问起太后的身体。

    叶云水本正yu去文贵妃那里寻她,却不料她陪着明启帝来了……

    特意寻了个由头说是去看乐裳,叶云水给文贵妃使了个眼se,文贵妃笑着道:“单看十四郡王可不成,还得瞧瞧乐妃的身子……”说罢,她也随着叶云水一起往乐裳的屋子里进。

    坐月子的屋子总是带着一股闷气,乐裳瞧见叶云水与文贵妃二人一同而来,不免yu下地磕头,文贵妃摁她在床上,“乐妹妹莫多礼了,修养好身子,否则将来如何把十四郡王带大?”

    这话听起来虽平常,可从文贵妃嘴里说出来却给乐裳一股其他的味道……

    文贵妃瞧她一眼也不再多说,坐在一旁的xi椅子上等着,叶云水为乐裳查了查身子,把她跟前照顾的嬷嬷和宫女都支出了房间,才到一旁与文贵妃说起沈五娘的事来。

    “……之前因不知沈家做什么打算,故而让手底下的人过去探探,倒是歪打正着的把人给带了回来,不过归时腿断人惨,昨儿个这沈五娘已经去了……”叶云水说到此顿了顿,“那沈家却是有点儿过,所以这事儿先与贵妃您说一声,免得回头咬上men来,文夫人不好答对。”

    简单的两句话,文贵妃便已知这事情由来,叹了口气,心中显然也对此颇有怨言恨意,“你倒是心慈,还让那侍妾去侍奉亲娘,她纵使再好,也是沈家的人。”

    “什么沈家不沈家的,您对那种人家还放心上不成?”

    叶云水这般说却让文贵妃笑出了声,看了一眼乐裳,心中微微点头,叶云水挑了这么个地儿与她谈沈家的事,无非也是在跟文贵妃讨价还价,希望文贵妃能护着点儿乐裳……

    “你说的对,那种人家还能让本宫放心上不成?此事倒是多亏了你”文贵妃笑着从那椅子上起身,“等着本宫的好消息便罢了”

    叶云水福了福身,送文贵妃出men,而她则又陪了乐裳一会儿。

    乐裳见文贵妃与叶云水在此地谈这等要事,还有何不知叶云水的心思?

    “我又欠了你一份人情,这辈子还能还得上?”乐裳心头苦笑,叶云水却摸了摸她的xi脸,“人这一辈子,福还是苦都不是现在能预料得到,好生的养好你自己,也是你自己有福,生了十四郡王……”

    乐裳如若不生个皇子郡王,明启帝定不会如此重视她,叶云水也自认不会对乐裳高看一眼如此呵护。

    她护乐裳,自有她的目的,这点乐裳自然心知,“虽是如此,却也是你带给我的福气……”

    叶云水未在多说,把照看乐裳的宫女和嬷嬷都叫了进来,仔细的叮嘱一番,便出了她的房间。

    明启帝与文贵妃二人已经退去,太后依旧在逗着xi兜兜玩,见叶云水出来,不免出言道:“当日皇上曾答应yu许xi兜兜个封号,今儿却已拿定了主意,这几日便会正式册封下来,”摸着xi兜兜的脸,“哀家滴xi重孙,将来可莫随你那爹,虽孝却没个笑模样”

    叶云水忍不住捂嘴乐,却没想到今儿来见到明启帝却把兜兜的事定了下来,只是不知会有个什么封号……

    不过一想到太后说秦穆戎,不免心中感叹,秦穆戎虽为人清冷,可其实却是个暖人心的,太后这般宠他,应也是看他这些年过的不易吧

    又陪着太后聊了会儿话,太后歇了,叶云水便准备抱兜兜出宫,还未等到安和宫men口,就已见秦穆戎过来接她二人。

    “太后已经歇了”叶云水心里甜,xi兜兜玩了这一上午,也颇有些累,如若寻常看到秦穆戎,自是咧着xi嘴yu让他抱。

    秦穆戎没进安和宫正殿,“咱们回吧”

    把xi兜兜给吴嬷嬷带着,叶云水与秦穆戎上了轿,又把今儿与文贵妃相见的事说了出来,“不知她会有什么动作。”

    “有何无何又怎样?等着明后日朝堂的热闹就是了……”秦穆戎如此说,叶云水却笑着靠了他肩膀上,二人直回王府,用饭,歇息,晚间正准备到后面的竹林深处玩乐散心,杜鹃却到men口来回话,“世子妃,秦孝大人把沈xi主已送回来了”

    叶云水停了步子,看向秦穆戎,秦穆戎则言道:“叫秦孝到主厅等我。”说罢,他便先行离开了屋子,显然没有yu见沈氏的打算。

    “把沈氏带进来吧。”

    叶云水坐了外间,等着杜鹃把沈氏带进来。

    这几日的功夫,沈氏便憔悴不堪,与之间仿佛判若两人,许是终日以泪洗面,那眼睛肿的像两个红桃。

    沈氏进men便先给叶云水磕了三个响头,叶云水也未拦她,待头磕完,沈氏便道:“贱妾往后都已世子妃为准,您说什么,贱妾做什么,那沈家与贱妾已恩断义绝”

    让杜鹃等人退下,叶云水则是道:“说那些作何?再恩断义绝,你也姓沈”

    沈氏说着又掉了眼泪,叶云水叹了口气,“沈家会有个什么下场暂且还不知,你想不受牵连都不可能,暂且先等一等,不过我却想要你拿住那沈大人,你可做得到?”

    “贱妾都听世子妃的”沈氏话语肯定,叶云水淡笑一声,“那就暂先等一等,沈家自会找上你的men来……”

    把沈氏搭对走,叶云水则让绿园去主厅,“去看看世子爷是否还在那里与秦孝谈话?”

    绿园应下便往主厅去探,没一xi会儿便回了来,“世子爷带秦孝大人出府了。”

    叶云水点了点头,秦孝终究是秦穆戎的心腹之一,兴许秦孝被秦穆戎派去再寻祁善的下落……忽然想到祁善,叶云水的心里多了几分担忧,他怎么总没个让人省心的时候?

    不再思忖此事,叶云水则去西厢照看xi兜兜与姝蕙,xi兜兜在床上玩着,叶云水则喂了姝蕙吃y,又教习她说话。

    把手放在自个儿的喉咙处,说了一句“娘”,又让姝蕙把xi手放她的喉咙处,让姝蕙感觉到喉咙处的颤动,她才能知说话不是单纯的把xi嘴张张合合……又是如此的叫了半晌,姝蕙依旧未吐出半个字来。

    吴嬷嬷在一旁感叹,“蕙xi主瞧着就是个天生的xi美人,可就是这不能开口,将来可如何是好”

    叶云水也是叹气未言,这年代的女子莫说嫁人,就算把姝蕙搁了家里一直养着,她与秦穆戎也总有老的一天?就算思虑的远一些,将来把她托付给兜兜,可兜兜身为男子,这时代又是男女七岁不同席,哪里能照顾得过来?

    心里略有丁点儿焦虑,叶云水则继续教习着姝蕙,姝蕙嘎巴着xi嘴,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叶云水,有胆怯,有焦急,有害怕,有委屈……

    叶云水摸摸她的头,“别怕,就算将来你依旧不会说话,娘也寻个人,若贴的照顾你,决不让你受委屈,受气”

    姝蕙张了张xi嘴,似是听懂了叶云水的话,眼瞧着叶云水要走,一声轻稚的声音在叶云水耳边响起:“娘……”

第四百五十六章劾

    第四百五十六章劾

    耳边呼响这句稚嫩童声,叶云水整个人都震住了

    蓦然回首,叶云水急迫的看着姝蕙,翕了翕嘴,声音却酸哑起来:

    “再叫一声快,再叫一声,再叫一声娘”

    姝蕙似是从未见过如此急迫焦急的叶云水,不免小脸皱了皱,那小杏眼儿门g上了一层水雾,却是“哇哇”的大哭起来

    以往姝蕙哭,只有眼泪未有哭声,而如今却是哭出了响声,叶云水的眼泪“刷”的便落了下来,抱着姝蕙不停的亲,

    “别哭……有娘在有娘在,别哭”

    叶云水嘴上这般说着,可自个儿的眼泪却忍不住的流,小姝蕙懵懂不知,小脸上流的满是泪珠,吴嬷嬷和邵嬷嬷在一旁连忙福了福身,“老天保佑啊,蕙小主子,蕙小主子会说话了”

    叶云水用手为姝蕙抹着小脸,柔声的道:“再叫娘一声。”

    “娘”姝蕙轻声吐字。

    “叫一声嬷嬷”叶云水指着吴嬷嬷,教习着姝蕙,“嬷嬷……”

    姝蕙看了半晌,翕了翕小嘴,“嬷。”

    “嬷嬷。”叶云水又说了一遍,姝蕙依旧单吐一个字:“嬷。”

    所有人都愣住了,红枣焦急的上前,“蕙小主子,喊奴婢一声,红枣”

    姝蕙抿了抿小嘴,瞠目看她,“红”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姝蕙总是单单的只吐一个字,这实在是让人喜后不免多了几分失落。

    心中喜忧参半,叶云水长叹口气,却又强笑一声,

    “起码能说一个字,也是好的,往后会越来越好”狠狠的亲了姝蕙一口,那小脸上印了个小cún印,吴嬷嬷和邵嬷嬷这也是一喜一忧,却又怕叶云水的心里头受不了,邵嬷嬷出言劝慰:

    “世子妃莫往心里去,这起码如今能喊娘了,往后说话可不是难事”

    吴嬷嬷接话道:“一定会”

    “莫劝我了,我没事,丫头如今会说话了,这可是喜事”叶云水笑着把姝蕙抱了怀里,吩咐uā儿道:“去跟小厨房说一声,置办上席面,连带着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都得吃上一席,今儿是姝蕙的好日子,自得好生庆贺庆贺”

    uā儿笑声应和,却是红枣抢了先,“蕙小主子的事奴婢得勤快勤快,也沾点儿喜气”说着,红枣就直接跑了出去,uā儿轻笑,又回了叶云水跟前。

    叶云水抱着姝蕙为她擦了擦小脸,与邵嬷嬷道:“给我们换上个漂亮的衣裳,稍后爷回来,听见姑娘叫一声,可得多么高兴”

    邵嬷嬷连忙上前领着姝蕙的小手,带她去洗漱换衣,叶云水看着cuáng上玩的小兜兜,那左看右看的,看到叶云水瞧他,伸着手便要她抱,叶云水接起他,却被小兜兜抱着就不松手。

    叶云水笑着捏捏他的小脸,这么点儿个小家伙就开始知道争宠了。

    院子里得了叶云水的赏自是喜气一片,每个人都笑的合不拢嘴,秦穆戎归来时,刚一进院子就见这一副模样,自是颇有些奇怪,待一进屋,看到姝蕙和小兜兜都在屋中呆着,本是直奔兜兜而去,叶云水却抱起姝蕙,“叫一句爹”

    姝蕙略有胆怯,叶云水催道:“叫爹”

    “爹”

    秦穆戎惊诧后脸上便涌起一股惊喜,搓了搓手,把小姝蕙从叶云水的怀里接过来,“叫父亲”

    “父”

    姝蕙这般模样却是让秦穆戎愣了片刻,看向叶云水,叶云水略带苦涩笑容,“如今只能说一个字,世子爷就莫让姝蕙遵着规矩了。”

    “无妨,无妨”秦穆戎哈哈的笑出声音,“叫父也好,叫爹也罢,能开口就是好事”

    叶云水瞧秦穆戎似比自己心里想的更开,那哈哈笑声可不是装出来的。

    跟着笑了起来,姝蕙似也略知他们都喜欢她叫人,不免张开小嘴,“爹、娘、爹、娘的这么叫了起来”

    满屋子笑声不断,秦穆戎更是略有喜意,晚间与叶云水等人用饭之时则特意的吃了几杯酒,筷子上沾了一两滴酒,yù往小兜兜嘴里抹,小兜兜不知这为何物,伸着小舌头够着。

    叶云水把兜兜抱开,“爷可莫辣哭了他”

    “没事,爷试试,这小子到底有酒量没有”秦穆戎说着,便把那物件放了小兜兜嘴边,让其舔了那么一小口。

    叶云水瞪着眼睛看小兜兜,手里更是握了一杯蜂蜜水,准备待他一哭立马喂给他。

    吧嗒吧嗒嘴,小兜兜看了一眼叶云水,又看了一眼秦穆戎,半纹表情都没有……叶云水举着蜂蜜水yù给他灌一口,可就这么会儿功夫,小兜兜的脸却是烫红烫红的,咧开小嘴lù着长出来的三颗小白牙“咯咯咯”的大笑不止

    叶云水略带埋怨的看着秦穆戎,秦穆戎却嬉笑不停,捏了一把小兜兜的脸,“这小子,不哭就是好样的”

    “这肯定是醉了”叶云水抱着兜兜略有心疼,“往后爷可不能这么祸害孩子连周岁都不到呢”

    秦穆戎也没生气,看着叶云水就是笑,叶云水把兜兜抱了屋里,笑了好半晌他才困的睁不开眼,都未用哄就闷头睡了起来,吴嬷嬷看着兜兜,叶云水则转身去了外间。

    姝蕙似是也知自个儿会说话,不免小嘴不停,看着抱她的邵嬷嬷,便是“嬷,吃,渴……”一个字一个字的叫着。

    吃够、闹够,邵嬷嬷则带着姝蕙回了西厢,小兜兜则窝了叶云水寝房的cuáng上睡的甚是香甜。

    秦穆戎看那cuáng也实在没法凑合上去,则直接拽着叶云水yù往净房去洗漱,耳畔轻咛:“今儿睡榻上?”

    叶云水脸sè通红,又担忧小兜兜出事,“他这么点儿个小娃子单独睡cuáng可不成。”

    秦穆戎也不多废话,直接抱起她就往净房而去,叶云水担忧的叫嚷,“我先给他外侧堆上几个枕头免得掉下cuáng来……”

    “他睡的像个小死猪,哪里会掉下来?省省心吧”秦穆戎说罢,直接把她扔进浴桶之中,叶云水无奈的叹口气,把身上那沾湿的衣裳轻轻褪去。

    一阵缠绵悱恻,叶云水浑身无力虚软,秦穆戎抱着她从净房出来,却瞧见兜兜已不在cuáng上……

    似是听见屋中有声响,uā儿则在外面回道:“吴嬷嬷把小主子带西厢去了”

    叶云水放了心,被秦穆戎放在cuáng上便准备好好的睡上一觉,可孰料刚躺下,秦穆戎那身子就又贴了过来。

    “求饶了……”叶云水这会儿也没了往日那犀利刁蛮的小性子,软声软语的看着秦穆戎,刚刚在净房都已经被他折腾的浑身无力。

    秦穆戎撑起胳膊,笑看她道:“本也是不想的,可瞧那群嬷嬷们都明事理,把儿子给抱了出去,爷如若不从她们的好意,岂不是辜负人心?”

    叶云水瞪大眼睛,这般狡辩之言都说的出来?

    心思还未沉下,那小嘴早已被秦穆戎霸占,心中一片酥麻,轻声呻吟,索性也逃不过去……小手攀上了他的脖颈,叶云水轻轻抬头迎上去,秦穆戎眯眼含笑,又是一阵旖旎春sè……

    第二日醒来已是太阳正空,叶云水沉着声音叫了uā儿,“什么时辰了?”

    “回世子妃的话,已是午时了”uā儿说这话带了点儿笑,却让叶云水也没心思脸红,只感觉这浑身发酸,那两条tuǐ好似不是自个儿的一般。

    闭上眼又躺了半晌,叶云水才撑着起身,uā儿早已为其放了水,里面撒上嫩竹叶,叶云水坐了里面泡了许久,才感觉身子略好些。

    因肚子发空,不敢在浴桶里泡上太久,起身收拾妥当,则吃了两碗青粥。

    秦穆戎已不在府中,叶云水又担忧着小兜兜,昨儿被喂了酒可是有什么不妥,用了粥便直接到西厢去,小兜兜正吃着小糊糊,看到叶云水来,瞪着小眼睛不停的笑,姝蕙则看着叶云水,说了一句:“娘……好”

    叶云水的心落了肚子里,吴嬷嬷也知她是惦记,便是出言道:“本以为昨儿会睡的时间长久一些,却依旧是很早醒来,老奴特意瞧了,没与旁日有什么不同,小主子倒是厉害,这么点儿喂了酒都没什么事,将来定是个好主子”

    吃酒都能跟未来好坏扯上关系?叶云水淡笑不言,见小兜兜和姝蕙都没事,则出了西厢,听uā儿和巧喜她们回事。

    自叶云水把冯侧妃那番打压之后,丁氏被秦慕方那番揍了一顿,如今也不再出那院子,韦氏旁日里管着中馈,不过遇上难办之事也会过来与叶云水商议一番再做定夺。

    叶云水听巧喜每日说的都是这不咸不淡之事,倒是心中安逸,早有这日子过,不就好了?

    没过多久,秦穆戎从外归来,吃了几口茶,便是笑滋滋的口中言道:“沈从文今儿被御史联名弹劾,被明启帝当朝斥骂,直接给撵出朝堂,如今就在等着怎么定罪了”

    叶云水面lù惊诧,却是未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这是秦穆戎做的?还是文贵妃下的手?

第四百五十七章脱

    第四百五十七章脱

    秦穆戎对沈从文的事没有再说多余的话,叶云水索性也未再出口相问。

    如此看来,沈氏提侧妃之事恐怕要成空……

    不过对于这等事叶云水也无可奈何,骨肉亲,打断骨头连着筋。沈从文和那沈夫人纵使对不住沈五娘和沈氏,但她终归是姓个沈字,纵使再恨,再怨,也逃不过这苦,索性把此事淡化下去,不再多提便罢。

    一连几日,沈氏每日早晚请安,也都只字未提沈家的事。

    叶云水忽觉她可能是知晓些什么,只是无意出口再提。

    那盈絮每日过来只等着叶云水端茶便离去,苏雨、苏雪二人一直被关在小院子里学规矩,吴嬷嬷偶尔过来提上几句,瞧那不屑之sè定是那二人又想什么心思想从吴嬷嬷这手底下ún过去。

    太后跟前的嬷嬷何事未见过?

    叶云水摇头轻笑,有的人总把自个儿想的太聪明,反而做起事来遮遮掩掩,其实不过是扯了一块漏缝子的遮羞布,再怎么掩也lù着怯……

    转眼便是yīn历六月中旬,小兜兜如今已经七个多月了。

    叶云水想着现在就让这小子学学走路,把朱吉叫来,让他在商行里寻个好工匠,给兜兜坐一个带着小轮子的学步车。因无后世工艺,不过是个小兜兜能站进去,能一步步往前走不摔的玩意儿。

    朱吉听叶云水这般讲解,又看她用毛笔画的那个图不免震惊万分,“奴才佩服世子妃的聪颖头脑,这般精致的物件您都想得出奴才可与工匠们说一说,把这物件多做些卖出去?大户人家定会舍得uā这银子”

    叶云水干笑一声:“瞎琢磨什么卖银子的事,把这物件给我做出来就成,那木头可都要打磨好,而且要用棉布包裹扎实,否则划伤了小兜兜,我可拿你赔罪”

    “世子妃放心,一定办好”朱吉语气坚定,可却带着点儿遗憾的转身离去。

    叶云水看他离开背影,无奈摇头,不过是为了小兜兜学步的玩意儿居然都想着卖钱?这其实并非不可,但叶云水如今不愿太高调。

    朱吉刚走,门口便有人来回,叶萧飞到了。

    叶云水起身换了一身衣裳到了主厅,叶萧飞已在此等了半晌,看到叶云水到来,则立即上前行了礼,“大姐,昨儿收到父亲与母亲的来信,他们已经到了南边,日子还不错,世子爷的人在那方早已替他们安排妥当。”

    叶云水点了点头,这事前阵子秦忠过来给秦穆戎回话,叶云水也知道了,“那叶萧云如何了?”

    “起初知道他那姨娘被弄走,在府上大吵大闹,而后弟弟也未客气,直接寻了二叔,道是如若他再如此不重规矩给大姐丢脸,自是要分家,把他逐出家门,二叔气恼,便斥了他一顿,之后他便径自的出了家门,至今未归。”

    叶萧飞说到此,连忙补了一句,“虽是他如此离家,但弟弟也未放心,便寻了手底下个小厮盯着他,据说现在uā空了手里的银子,而还不知羞赧的与外人道白他与叶府无关,前几日还有见他的人,如今已无人再理他,想必不过几日便会灰心回府,大姐不用担心。”

    叶云水未搭此事,直问道:“今儿来有什么事?”

    “今儿来是因祖母的寿辰又要到了,这几日便有不少人家往叶府去送大礼小礼的,弟弟没敢所有人的都收,便收了几份熟识人的,其余的都退了回去,祖母也道是今年不大办。”

    叶萧飞说完,便是拿出了一叠纸递给叶云水,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乃是前来送礼的人家,还有前来送礼但是他未收的人家。

    叶云水仔细的瞧了几眼,叶萧飞倒是个心思缜密的,连这些事都记了下来……往后一页一页翻去,忽然tǐng住,出言问道:“这个叫‘依山’的人现在何处?”

    叶萧飞似是略有懵懂,上前扫了一眼那纸张上所写之人,才恍然回道:

    “这人倒是递了个帖子来见我,那帖子是肃清候府的,却是未标注小侯爷的名号,只留了这依山之号,管事的说那人撂下箱子便走,打开看送了一套小巧精致的玩意儿,都是给孩童们玩耍的,弟弟瞧着也不是什么贵重物件便未追此人。”

    “可还能与此人联络?”叶云水的声音略有颤抖,叶萧飞瞧她这副模样便知这定是有什么重要之事,不免皱着眉头急想,可此事此人却真是有些遗忘脑后,也急得跺脚转了半天

    叶云水的目光盯了他半晌,手也攥的紧紧,叶萧飞重重跺脚,言道:“弟弟想起来了,他撂下物件就走了,我问管事往哪方去了,管事的说是往西近,而且说他的装扮不似城里之人,兴许是到城外去了”

    话语虽不详尽,但叶云水心里头也略有概况,也顾不得叶萧飞还在此,直接把绿园从外叫进来,“去看看世子爷去哪儿了,与他说大概寻到了小公爷的消息”

    绿园一听,立马就往外跑着寻人,叶萧飞听到此话不免惊愕半晌,随即抽了自个儿一嘴巴,“真是,弟弟真是傻,依山,可不就是小公爷名讳的谐音嘛”

    依山,祁善,叶云水刚见到那二字脑子里立刻蹦出的便是祁善

    心中有百分笃定,这一定是祁善的人送来的信儿,祁善并未直接回来,定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绿园没多久便从外回来,“回世子妃,世子爷一早出府还未回来,奴婢跟秦风大人说了,秦风大人已经出府去找了”

    叶云水点了头,叶萧飞自知他在这里颇有些不妥,便出言问道:“大姐可还有吩咐弟弟做的事?如若未有,弟弟便先归府中?”

    “你先留下吧”叶云水这般说,叶萧飞便径自寻了个地儿坐下吃茶,吃些糕点。

    叶云水把叶萧飞留下一是怕走漏消息,二是不知秦穆戎是否还有yù问之言。

    约莫有一个时辰的功夫,秦穆戎则从外匆匆而归,看到叶萧飞还在此,直接问他,“那些物件在何处?”

    叶萧飞连忙回:“还在府中。”

    “带我去,路上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回我”秦穆戎立即出言,拽着叶萧飞便往府外走,叶云水颇为担忧的送到门口,秦穆戎转头看到叶云水满面忧sè,则定了定神,“别担心,好生在府里等着”

    叶云水立即点头,秦穆戎带着叶萧飞骑马离府,转眼便没了影儿。

    回了屋中,把丫鬟们都叫到身边,挨个的嘱咐道:“今儿说的事暂且都当作不知道,你们几个也莫互说互传,免得被哪个脏耳朵的听了去”

    绿园、红枣等人立即福身应下,索性都呆在这房里头不动弹了。

    天sè从明到暗,太阳已斜落而下,橙sè的日光洒遍整片大地,莹莹亮亮,温煦醉人,叶云水往日最喜这样的天气,可今日却没有欣赏的心情。

    小厨房的送上来吃食,叶云水只淡淡的吃了几口,心里只惦记着祁善可别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月星高照,那苍穹夜幕萤挂天空,点点繁星坠在上面,发着丝丝光亮。

    叶云水毫无睡意,索性让吴嬷嬷和邵嬷嬷把姝蕙和小兜兜都抱了寝房的cuáng榻上陪她,兜兜抓着叶云水的头发玩,姝蕙则坐在一旁一句接一句的跟叶云水学话。

    时间过的快,可在等待的人心中总是过的漫长,哄着兜兜和姝蕙睡着,叶云水问着uā儿,“什么时辰了?”

    “回世子妃,过了子时末刻了”uā儿也有些感叹,“不知今日世子爷是否能归,不如您先歇下吧?”

    叶云水瞧了一眼窗外,也颇有些犹豫,可却依旧放不下心,“再等一等。”

    uā儿未在多言,只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为叶云水绣着鞋子,陪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忽然多了几分声音颇大的躁动。

    叶云水正在榻上眯着,听见声响立马从榻上坐了起来,uā儿则小跑到门口去看,转身回道:“世子妃,好似是世子爷回来了”

    听uā儿这般说,叶云水立马穿上鞋往外跑去,正赶上秦穆戎踏步进来,叶云水忙问:“爷,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你带上药和伺候的丫鬟,已送祁善到‘翰堂’了”秦穆戎这般一说,叶云水心头一颤,秦穆戎叫她亲自为祁善诊病,定不是什么小毛病。

    来不及多想,叶云水则让uā儿提了药箱,又叫墨兰拿了秦穆戎的衣物准备暂时为祁善替换。

    匆匆的赶去“翰堂”,庄亲王爷的书房内略微有点滴响动,随着秦穆戎推门进去,一张笑灿的桃uā脸正看着她,只是除了那笑灿如uā的脸之外,那一身破烂不堪的衣裳内lù着血滴,整个cuáng都被染红一片

    那一张小脸惨白无sè,那一双目光带着一份留恋……

    “你还笑得出”叶云水气斥一声,直接吩咐uā儿和墨兰,“去,把他的衣裳都脱了,然后用水擦干”说罢,叶云水就拽着秦穆戎往外走,祁善一听,小脸绿了,“二嫂,我错了还不成嘛,别啊……”

    ………………………………

    PS:说两句闲话,不算收费钱内。

    汇报下复诊结果,主任与医生都称琴律恢复的很好,脑CT看来基本看不出之前有过脑出血症状。不过脑血管畸形也有几项特别注意的事:其一不坐飞机、其二不能饮酒、其三不能大喜大悲、其四、不能劳累,其五,想要孩子需谨慎谨慎谨慎再谨慎的考虑,危险很大。

    有喜有遗憾,人生无十全十美,活着就是幸福

    爱你们……

第四百五十八章刺

    第四百五十八章刺

    uā儿和墨兰为祁善擦拭了身子,叶云水拿了药让二人为其身上好好的涂抹包扎。

    祁善身后那一道伤口又出了化脓之象,叶云水也顾不得规避,亲自上前为其处置好伤口。

    胳膊骨折、失血过多,祁善的一张脸刷白如雪,而叶云水为其处置伤口时则胀的满脸通红……

    叶云水拿夹板为其固定好,瞧着他那副嬉笑模样不由得叹气,

    “你没了消息,可是把世子爷急坏了,还笑得出来,倒是会用心思,知道找人给个信儿,否则你这小命恐怕就又危险了,旁人出去都不如你这般担忧,总是不能利落走、利落归”

    祁善看着叶云水半晌,忽道一句:“总算没算门g骗二嫂,我回来了”

    叶云水的心里泛起一股酸,扭过身出了门,当初送祁善走时,他那句“一定会回来”却依旧铭记如新……

    秦穆戎瞪了祁善一眼,随着叶云水到屋外。

    叶云水定了定心神,与秦穆戎道:“胳膊断裂已经暂且那般接上,血流过多,只能药补、食补,如今已无大事,只能慢慢休养。”

    顿了顿,叶云水继续问道:“小公爷暂且不易离开,回镇国公府指不定又出什么差错,暂且先留他在府中些时日吧”

    秦穆戎点了点头,“以他的身体为重。”

    揽过叶云水的腰,秦穆戎不顾其余在场之人,直接wěn上她的娇cún,叶云水的眼睛瞪起,一张脸瞬间变的通红

    嘴cún轻离,秦穆戎细声道:“我送你回去”

    叶云水本yù说不用,让他留此陪祁善,可心思一转,却点了点头,手捂着涨红的小脸连忙出去上了轿,秦穆戎送她回了“水清苑”,则又出门去了“翰堂”。

    躺在屋中cuáng上,叶云水mōmō已褪了红的脸,秦穆戎刚刚在“翰堂”有那番冲动亲昵,应是心底对祁善说话吃醋了……虽不言语在明,可却心底不爽,lù出一丝淡笑,这个时代的男人能有他如此心xiōng之人已是寥寥无几。

    二日一早,叶云水醒来时便已见秦穆戎坐在榻上瞧她。

    未及时起身,叶云水则歪在cuáng上看他,有疲惫、有心事,还有一股看不懂的忧虑。

    “醒了?”秦穆戎淡然出言,叶云水只轻哼了一声,却未动弹身子,秦穆戎起身行步过来,叶云水往cuáng内凑了凑,“累,不想动弹……”

    秦穆戎捏了捏她的小脸,“那就再歇一歇,寻两个人去给那小子换换药”

    “那可是好,妾身可省了事了,爷也放心”叶云水这般说,秦穆戎倒是看出她脸上的调侃,低头轻咬一口她的小鼻子,“拿爷当乐子不成?”

    叶云水揉揉小鼻子,赖着趴在秦穆戎的tuǐ上,“才没,爷又排揎妾身,妾身只是心里头高兴……起码爷在乎妾身。”

    秦穆戎mōmō她的长发,并没有再出言,叶云水也不再耽搁,起身洗漱用了早饭,便带着兜兜与姝蕙一起去了“翰堂”。

    祁善今儿再瞧见叶云水,脸上想笑,却又带着点儿惧意,昨儿叶云水吩咐丫鬟给他换衣的事仍心有余悸……

    “又劳烦二嫂了”

    翕了半天的嘴,终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叶云水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小兜兜和姝蕙对祁善似已没什么印象,都瞪着眼睛看他却没有伸手,祁善看到姝蕙,连忙把注意力转了过去,“姝蕙,快来给干爹抱抱”

    姝蕙略有胆怯,扭头看着叶云水,叶云水把她领了过去,“过去,叫义父”

    “义”姝蕙单吐一个字,却是让祁善发了门g,瞪了半天眼睛,“叫义父”

    “义”

    祁善抽抽着嘴角,叶云水捂着嘴乐,秦穆戎白他一眼,口中斥道:

    “姝蕙如今只能单吐一个字,能开口叫你就不错了”

    祁善听他这般说,倒是愣了半晌,mōmō祁善的小脸,心里似是多几分怜悯,“叫义别人怎知她乃我义女?叫父来,叫一声,父”

    姝蕙眨么眨么眼,“父”

    “再叫一声”祁善这般说着,姝蕙张了小嘴,“父”

    祁善哈哈大笑,秦穆戎的脸顿时抽抽泛青,起身把姝蕙从祁善那方抱了起来,“乱教孩子,成何体统?”转身与叶云水言道:“瞧他这模样似是已痊愈,吩咐人把他送回镇国公府,可行?”

    “自是都听爷的”叶云水这般一回,可让祁善苦了脸,“别呀,二哥,您这实在太心眼儿窄了,这好歹也是弟弟我认的干闺女,得心思正,心思正,何况等姝蕙长大些,学会说两个字,自是以‘义父’为称”

    “哼”秦穆戎冷哼一声,门外秦忠突然过来回事,秦穆戎只得先放下姝蕙与兜兜,出了门。

    祁善算是心落了肚子里,叶云水站在一旁叫来两个小丫鬟为祁善换药,祁善笑嘻嘻的道:“还是二嫂心地善良”

    叶云水直言相斥:“还说话排揎我们爷,撵你出去也是活该”

    祁善脸sè僵硬不堪,那小丫鬟手重了些,弄的祁善僵脸后便是一阵龇牙咧嘴。

    叶云水捂嘴偷笑,祁善却不敢一直看着叶云水,偶看看姝蕙,逗逗小兜兜,丫鬟们为祁善换了药,叶云水又瞧了瞧他的断臂,也未手下留情,祁善咬牙忍着,不出半丝声响。

    秦穆戎过了半晌便从外归来,“可都收拾妥当了?”

    叶云水点了点头,“还需观望几日。”

    “沈从文找上门来,我未见,却赖着不走,我出去看看。”秦穆戎说到此,则又看了祁善一眼,与叶云水道:“你是在此?还是回院子?”

    叶云水没半分犹豫,回道:“这边已处置好,妾身还得去一趟议事厅。”秦穆戎不在此地,她在此反而容易给人说嘴……

    叫丫鬟们好生在此看着祁善,叶云水则带了兜兜和姝蕙离开此地,临走时祁善又逗着姝蕙叫了两句“父”,秦穆戎上前踢他一脚,祁善那伤tuǐ又流了血,丫鬟们赶紧上前重新为其换药。

    叶云水却是哭笑不得,带着姝蕙和兜兜离开。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已是临近yīn历六月下旬。

    明启帝的六十寿诞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说是一个月,可几乎眨眼就到,叶云水这些时日往霞飞山跑的略微勤了些,秦穆戎更是焦急,自是期望庄亲王爷这些时日能恢复如常,即便是装,也要装的有模有样

    一早把王府里的事处置妥当,叶云水则随着秦穆戎出了府。

    马车到城门口,叶云水依旧下了马车,上了黑骑,秦穆戎驾马狂奔,到霞飞山时已到中午时分。

    秦穆戎则陪着三皇爷爷吃茶攀谈朝情,叶云水则到屋内去为庄亲王爷探脉。

    经巧云与巧莲二人整日的按摩、搀扶步行,如今庄亲王爷的tuǐ已有很大好转,自由而行已是常事,本还yù上马奔跃,却被叶云水阻止,庄亲王爷心里痒痒许久,故而叶云水刚刚进门,他便出口相问:

    “来了?何时本王才能骑马?你倒是给句话,不然这两个丫头整日盯着,好似盯贼一般”

    巧云与巧莲在一旁只笑不语,叶云水福了福身,“凡事总要循序渐进,总不能刚刚能走就跑上了?您得身体可需好好注意才是”虽是tuǐ能走了,可是那心衰之症却是用猛药顶住,那可不是能康愈的病,叶云水哪里会让庄亲王爷冒险?

    听叶云水这般说,庄亲王爷只是无奈一叹,“罢了罢了,快瞧吧”

    叶云水用薄纱搭了庄亲王爷手上,出手为其探脉,思忖半晌写了药方,看庄亲王爷那一脸的期待,叶云水点了点头,“再过十日,您可骑马归府”

    “还需十日?”庄亲王爷的眼睛瞪的硕圆,叶云水却没半丝退意,“必须还需十日”

    庄亲王爷叹口气,“十日啊,度日如年……”

    叶云水不再听他如此抱怨,反而在一旁教巧云、巧莲重新配药,庄亲王爷则起身到门外与三皇爷爷与秦穆戎说话。

    说起明启帝的六十寿诞,秦穆戎则问起庄亲王爷是先回府,还是七月二十五直接去皇宫,“……总要先拿个主意,好提前把事情打点妥当,如今盯这地儿的可不是一两双眼睛。”

    “盯着又如何?岂不是无人敢来?”三皇爷爷抿口茶,“我都在这儿等了许久,可却无一人来啊,早知仍是如此憋闷,还不如回城里头打鸟了”

    叶云水正从屋中出来便听三皇爷爷这句话,心里略有惊诧,合着这位老爷子一直在此不是为了庄亲王爷,而是等人来找茬撒撒气、解解闷?

    庄亲王爷脸上也带了点儿无奈却不敢出言反驳,秦穆戎倒是与往日一般平淡,甚至带了点儿取乐之sè,瞧见叶云水配药出来,则直接起身,三皇爷爷则没让他二人走,“在这里用了饭再走,我还没吃够侄孙女泡的茶”

    秦穆戎抬头看看天,则点头应下,叶云水刚yù上前为三皇爷爷与庄亲王爷沏茶,三皇爷爷则直接抽出手边一根利刺,朝着那树林之处刺去

第四百五十九章血

    三皇爷爷这迅猛动作却是把叶云水吓了一跳

    转过头,秦穆戎早已跟随上去,庄亲王爷也yù上前,却被叶云水一把摁住

    顾不得规矩尊卑,直接斥道:“您不能去”

    庄亲王爷羞恼yù怒,晃着自个儿的手,怒吼道:“快给本王放开”

    “不行您绝对不能上前,妾身绝不能答应”叶云水斩钉截铁,算是牟定了心思绝对不松开庄亲王爷

    她这般拦截,却让庄亲王爷无可奈何,焦急之余正yù推开叶云水时,抬头却见远处三皇爷爷与秦穆戎二人已经从远处归来

    “还以为正说着就来个什么人让老头子我伸伸胳膊腿的,却不料是这么个玩意儿”

    三皇爷爷一指,叶云水与庄亲王爷的目光都聚向了秦穆戎的身后。

    那不是他们心中所认为的什么刺客,却是一只狸子,这狸子只被捆了绳子拖着……叶云水心中纳闷,刚刚三皇爷爷扔出去的那根利刺可不在这狸子身上

    目光带了疑惑的看着秦穆戎,秦穆戎却只轻咳两声没多言,倒是庄亲王爷心中疑惑yù问些事,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没吐出来,翕了翕嘴又咽了回去,脸上浮起一层失落沮丧,就像是心里受了什么挫折创伤,举杯把手边的茶一口饮下,看着xiǎ卓子斥道:“去,拿酒来,本王要酒”

    xiǎ卓子一怔,那脚步犹犹豫豫不知该如何办才好,看向秦穆戎,似是在问秦穆戎的意见。

    庄亲王爷瞧见,立马踹他一脚,吼道:“还他**不去拿?本王的话是废话不成?”骂完,又指着秦穆戎道:“你xiǎ子要是还认是本王儿子,就留下来陪本王吃个痛快,别婆婆妈**,一句话,留还是滚?”

    叶云水本yù劝诫庄亲王爷吃酒,可听他这话却未吭声,只看向秦穆戎。

    秦穆戎未如往日反驳,却是点头答应,吩咐xiǎ卓子道:“去拿最烈的酒来。”

    xiǎ卓子似也是未料到秦穆戎会这般痛快答应,只得xiǎ跑着去寻人拿酒。

    三皇爷爷依旧是往常那番轻松畅笑,“留下倒好,免得老头子扫兴,来来……侄孙媳妇儿,给老头子泡茶,泡茶,有你在正好,我可算是解了馋,之前是不信自个儿不成,可如今才知这调调老头子玩不成,莫不如出去打两只狐狸来得痛快,索性再思茶就找你来伺候”他这副面容乐滋滋的一点儿都不像刚刚有意外发生。

    “孝敬三皇爷爷自是应当之事”叶云水笑着回应,只专心为三皇爷爷沏茶,索性也只字不提刚刚那事。

    三皇爷爷坐镇于此,而这整个村子里都是他的人,纵使有人进入yù做些恶劣之事,恐怕也早就被擒住,而三皇爷爷刚刚应是也发现了什么,可回来却与秦穆戎半句不提,应是怕在庄亲王爷的心里头戳出伤来。

    为兄为国一辈子,最终却yù为他寻这种下场,他哪里能安心?

    这种伤对于庄亲王爷这种莽人来讲,比挖他一刀都觉得疼……

    庄亲王爷叫着秦穆戎二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吃酒,也没什么多余的话,叶云水则在一旁陪着三皇爷爷聊些闲话。

    待陪着他们两个老爷子吃过饭,庄亲王爷已是酩酊大醉,被手底下的人抬回屋内休憩,秦穆戎显然也没少灌,走路略有摇摆,到后房用冷水冲了一遍澡,又与三皇爷爷私谈许久,才带着叶云水离开霞飞山。

    没有如往常一遍闲庭散步,秦穆戎把叶云水放在马上,更是裹进了他的披风之中,纵马狂奔,却是比每一次奔腾的都要快。

    叶云水搂紧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只听着呼啸风响和他的心跳,能感觉到秦穆戎的紧张,叶云水的心也不由得被揪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黑骑慢了下来,披风揭开,秦穆戎单手搂着她,轻声道:“下来吧,我们已经到王府了”

    叶云水半晌都未动弹,秦穆戎见她依旧搂着自己不放,不免侧头看她。

    “爷,妾身……妾身动不了了”叶云水只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僵了似的,那搂着他的胳膊松开就没了力气,应是刚刚略有紧张才出现这种状况。

    秦穆戎索性抱着她下马,直接抱着进府,叶云水把头扎进他的怀里不出来,那些各种惊诧的目光一概视而不见……

    回了屋中,秦穆戎将叶云水轻轻放在床上,花儿上前为其轻捏了捏胳膊腿,叶云水叹口气,这一会儿倒是好了不少。

    让花儿先下去准备些解酒的吃食,叶云水则看着秦穆戎,秦穆戎斟酌半晌才说,“今儿的事你心里也有数,莫要再多问了”

    “老爷子十天后可归府。”叶云水这般说,倒是让秦穆戎的眉头更凝几分,半晌才出言,“那就再等十日”

    此事二人话尽于此,便不再多言。

    叶云水洗漱后去看了看兜兜和姝蕙,则回来与秦穆戎歇下……闭眼却未眠,心中长舒一口气,yù把那yīn郁随之呼尽,这世道似与前世未有不同,没有永久的对手,没有永久的亲人,争的不是什么利益,都只是在为自个儿寻一条活路罢了

    二日一早,秦穆戎很早便离开了王府,叶云水则去了议事厅,与韦氏二人详尽的说了说府中近期琐事,处置之后,韦氏则把跟前的人全都打发了下去,不免问起明启帝的六十寿诞的事来。

    “……这皇上六十大寿眼瞧着还有一个月便到了,说起来也不过只三十天而已,一来府中预备什么礼才妥当,二来……王爷可否能归来?”

    韦氏说到此,又补了一句道:“二弟妹可莫多想,我这提前说也是为了府中好。”

    杨氏的头也侧目过来,显然是竖着耳朵听……

    叶云水瞧了二人一眼,却是叹气,斟酌半晌才言道:“先备礼吧,无论王爷是否能归,这个事都逃不掉”

    韦氏神sè略有失望,叶云水这口吻和神sè似是庄亲王爷无法归……可如若庄亲王爷未在明启帝的寿诞之日出现,庄亲王府以后的日子,恐怕就难熬了

    瞧着韦氏那般失落,杨氏却又开口问道:“这备礼按什么规制?总不能太随意了,毕竟是六十寿诞”

    “这事儿索**了你头上,那五十寿诞送的乃是什么物件?在这上再多填上一成便罢”叶云水苦叹摇头,“礼再多,也不如王爷归来。”

    话到如此已没什么再说的了,叶云水则带着花儿等人回了“水清苑”,心里头想了半晌,把巧喜叫到身边,“近期大少nǎinǎi可都做了些什么?”

    巧喜思忖片刻,出言回道:“整日还是管着大厨房的事,不过前天倒是她的娘家人来探了她,其余的……没什么事了”

    杨氏的娘家乃是南边人……叶云水定了定神,自言自语的嘀咕道:“无所谓了,只瞧着十日之后吧”

    “凤仪宫”中。

    秦中岳听着一黑衣蒙面的太监回着话,皇后的脸sè也甚是yīn沉如墨。

    那太监声如破瓷,尖锐刺耳,“……奴才几人一同而去,那地界儿瞧着都乃是村民农夫,其实都乃皇族长的贴身侍卫,奴才手底下的那几个拼着把奴才送了进去,奴才离他们几人还有百米之遥,孰料皇族长一根锐刺而出,只扎了奴才背部,而后他与亲王世子追赶而来,奴才怕出事,拼着往外跑,不知为何,皇族长吩咐侍卫不上前拦截,饶了奴才一条命”

    那太监猛咳几声,“奴才有罪,未能完成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的吩咐,奴才该死”

    皇后猛咳一声,心中压抑不堪,什么饶她奴才一条命,那几个都捆了起来,只留这一个跑回来,这是在给她敲个警钟……

    “你可知这应给你治个什么罪?”皇后声音低沉毒辣,那太监胸中一紧,“定是死罪,可奴才也实在是无能为力,还请皇后娘娘饶命,奴才往后定当尽心竭力的为皇后娘娘效命,再不敢犯丁点儿差错”

    跪地磕头,秦中岳行到他身后,提剑刺下,那太监闷声皱眉,低头那血已汩汩留下,宰在地上再也不起

    心中一紧,皇后胸口一闷喉咙一甜,立马用手中帕子捂住了嘴,秦中岳让人把那太监的尸首拖下去,立马上前扶着皇后,“母后,母后您怎么样?”

    皇后把帕子从嘴上拿开,秦中岳瞪了眼,那帕子上乃是一xiǎ滩刺目鲜红的血

    “母,母后……”秦中岳吓的失魂落魄,走路都腿软不堪,正yù转身叫太医,却被皇后一句斥住,“回来,,不许声张”

    秦中岳转过身来,“母后,怎么不允儿子叫太医啊”

    “叫太医作何?难不成让别人知道,欢笑着本宫快死了不成?”皇后狰狞低斥,却让秦中岳跺脚来回踱步半晌,话语急道:“母后,身体可是要紧,儿子可还指望着您呢”

    皇后冷瞪他一眼,“没良心的东西,帮不上你,你就不顾本宫死活不成?简直就是个畜生”

    秦中岳一拍头,自扇一嘴巴,“儿子说错话了,您莫动怒莫动怒”

    皇后低沉一哼,“算你有点儿良心,放心,本宫还没那么容易就死,本宫就是死也一定要让你早日登基,一定不让那些个邪门歪道的人在面前逞能,一定不行”

    十天日子对于寻常人来说似是眨眼而过,可对王府中知情之人却是数秒难熬。

    秦穆戎昨日便叫了秦慕瑾私谈一晚,二人天黑便离开王府。

    叶云水虽躺在床上却也时常惊醒,屡次见秦穆戎还未归来,不免叹气继续躺着,眼瞧天亮才起了身。

    花儿上前给叶云水个消息,“秦忠大人刚刚归来一趟,道是世子爷今儿直接去霞飞山了”

    叶云水心里松口气,点了点头却未对此事过多思忖,到西厢喂过兜兜和姝蕙,叶云水则特意的嘱咐着吴嬷嬷和邵嬷嬷,“先收拾收拾,咱们稍后到‘翰堂’。”

    秦穆戎应是带着秦慕瑾一起去了霞飞山接庄亲王爷,有他二人应是不会出什么差错,不过这府中不知是否还有其他人会往“翰堂”那方探寻什么,叶云水索性带人直接过去……

    用过早饭,叶云水也未等沈氏和盈絮前来请安,则直接带着兜兜和姝蕙到“翰堂”。

    祁善这些时日已能下地行走,更是搬离了庄亲王爷的书房。

    秦穆戎本斥他多余,可祁善却死活不占老爷子的地界,却也赖着不回镇国公府,反倒是去了庄亲王爷隔壁的一间屋休憩。

    看到叶云水带着孩子们到此,祁善那桃花眼眯着笑道:“二嫂今日真早”

    叶云水把兜兜放了学步xiǎ车上,姝蕙在一旁看着他,祁善又逗着姝蕙,“叫我一声”

    “父”姝蕙脸上露出一分笑意,这些日子祁善可没少逗她,偶尔给点儿吃的,偶尔给点儿玩的,姝蕙倒是跟他亲昵起来,也习惯性的叫他为父。

    秦穆戎之前气了几次索性也不再搭理,而这会儿叶云水则无奈的瞪祁善一眼,却是吩咐吴嬷嬷和邵嬷嬷去收拾书房……

    “王爷今日可是能归?”祁善这般相问,叶云水索性也未瞒他,点了点头,怅然言道:“只盼路上别出什么差错才好”

    祁善思忖半晌,“二嫂莫担忧,有二哥在,什么事都能过得去”

    叶云水露出一丝淡笑,看着祁善那副闲淡模样,则是开口问道:“你何时归府?”

    “嫌弟弟碍事了不成?”祁善说完此话不免苦笑一声,“不喜归那府中,只觉到处是杂luàn之事,如今只盼一人、一马、一缕足印……”

    “想的倒是美”叶云水不免捂嘴轻笑,“用三皇爷爷的话来评价,两个字:奢望”

    祁善愣了半晌,不免哈哈大笑起来,“二嫂定是也说过与弟弟相同之言,不然怎会被如此评价”

    叶云水埋怨的瞪他一眼,正值这时,秦风忽然进来禀告:“禀世子妃,王爷进城了”

    书名:魔宠复制专家

    书号:2086303

    简介:巨龙?点点摸着肚子啃着果子,这个可以有

第四百六十章亲

    第四百六十章亲

    涅梁城门口。

    王府sì卫分列行从两侧,十步一人,队伍绵延冗长,一眼望不到尽头。

    皇族长鬓须全白,却英武不凡,骑在第一匹头马之上,带着股无人比拟的豪气,目光偶视一旁人群。

    庄亲王爷驾马在后,却是众目焦点。

    哪怕是寻常百姓也知,庄亲王爷曾受伤在王府养病,如今却如此从城外进来,实在是让人都惊掉了下巴

    这让百姓都一传十、十传百的通信好奇,你说我传的都从家中、屋中涌了出来,没多久这街上便站满了人,两侧熙熙攘攘,却无一人站到道路中央,挡住这一行人的行进道路。

    秦穆戎与秦慕瑾二人随行庄亲王爷身后,秦慕瑾脸上挂着喜气,倒是并未有什么旁的惦念和心思,秦穆戎则一直深沉如墨……没多大会儿功夫,秦忠则从后骑马至前,凑到秦穆戎一旁低声说了几句:

    “世子爷,这事儿用不用问问王爷?别最后王爷不同意再……”

    秦穆戎却是冷漠摇头,“不用问,这是皇族长下的令,他不敢驳斥,就按照之前说的那么办”

    秦忠拱手应下,驾马转身往队伍之后奔去。

    绵长的队伍缓缓而进,聚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直到队伍最后的那一行人出现,不免路旁百姓捂嘴尖叫、惊诧呕吐,甚至有直接奔回家中,简直如见鬼了一般

    队伍最后,四十个sì卫骑马前行,马上捆着三指粗的绳子、绳子后拖着四十个不着寸缕的汉子在地翻滚,嘴上已被绳子勒紧,只能发出“嗡嗡”嘶吼,却无人能听清半个字。

    这四十个乃是这段时间前去霞飞山yù刺庄亲王爷之人

    今日庄亲王爷归府才被三皇爷爷拎出来,并给秦穆戎下了令……

    庄亲王爷眉头拧紧,似是不知百姓们如此惊骇到底所为何事,回头瞧去,目光lù出一抹惊愕,还未等发问,就被三皇爷爷斥骂一句:“你***给老子把腰板tǐng直了,我还没死,你装什么死?当了一辈子亲王,可不能当个孬种”

    “孬种……皇侄怎可当个孬种……”庄亲王爷被这般痛骂,倒是心中幡悟,他霸道了一辈子,总不能在临死前窝囊着?直了直腰板,庄亲王爷的神情复杂,脸上却涌起之前的威猛雄霸之气。

    只字未提,骑马继续前行

    百姓们有胆子大的,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盯着,待那四十个被拖地翻滚的汉子临近之时,才看得清他们的身上被血sè泥土沾满一身,而且那脑门上更是用刀在他们脑门刻上两个血字:刺客。

    这“刺客”二字一出,却是让所有人都惊愕不已

    就算无人对此解释片语,可百姓们也不是傻子,自知这群都乃是恶人

    涅梁城里待久的,都知庄亲王爷虽脾气凶暴,可也都都知他乃是统军多年、领兵护国征战沙场的英雄

    这护国卫家之人占据的是百姓们的心、他们的信仰,有何比家、比国更重?有多少百姓家的直系亦或远亲也曾从军随其前往遥远边境征战身死?

    心中所念与现实所见齐齐涌上心头,这群刺客刺杀他们心中的英雄,这哪里能让人不勃然大怒?

    不知是何人在人群中提起一句,“这些个狗娘养的都该死”

    “该死”

    第一块砖头扔出,接二连三便有无数的菜叶子、破筐、木头板子、铁碴子往那四十人身上砸去,更是有那胆子大的,直接跑上前狠狠的踢着那群人的kù裆

    一个大嫂寻不到物件扔,索性把鞋脱下来直接扔了出去,口中愤恨骂道:“狗娘都不养滴糙人,死了都是饶了你们”

    这愤恨怒骂之声迅速传开,前方看热闹之人早已听了此话,除了心头愤恨,更是对庄亲王爷更是崇拜不已,直接跪地磕头,口中阵阵高呼……

    “庄亲王爷千岁”

    “千岁”

    秦慕瑾第一次随着秦穆戎出来办这种事,一来庄亲王爷归府,二来这等气氛让他心里似是点了一把火,自幼便有秦穆戎护着他,秦穆戎离开后又有庄亲王爷宠爱,这日子过的乃是从无操心之时,府中接二连三的出差错,这却让秦慕瑾的心拿捏不定,颇不安稳。

    而这一次随着秦穆戎去接庄亲王爷归府,他终于发自内心所知,皇亲之家究竟是何人才能享百姓人如此景仰……而他,就要做这样的人

    看到百姓这般跪地高呼,庄亲王爷的神情略有动容,怅然感叹,骑马驻步,朝周围百姓拱手,那群呼声越发高昂起来

    三皇爷爷一直都是那副淡然模样,驾马在前,那股子气宇轩昂之态,却是让庄亲王爷心头自惭,秦穆戎瞧着架势差不多,这等事不易过久,凑上前去与庄亲王爷说了几句,便让sì卫们加快行进速度。

    叶云水在“翰堂”得了信,早已让丫鬟们到各房去通知一声,而她也未回“水清苑”,直接带着丫鬟婆子们往王府大门处而去……

    韦氏与杨氏包括秦慕云、秦公木早已齐齐归来,那脸上仍到了几股惊诧之sè,似是都未曾想到庄亲王爷会忽然回来

    夏氏正待产,故而没有动弹,丁氏半晌才从远处而来,却是坐在软辇上没下来,瞧见叶云水与韦氏等人都注目瞧她,不免带了几分羞怯,捂着脸道:“我腰身不便,没办法”

    秦慕云皱眉摇头转过身去,韦氏也没说什么,叶云水看了几眼丁氏跟前的,那画屏却没在……不过这已然过去许久,丁氏依旧站不起来,当初秦慕方下手打她可实在是够狠

    不愿多思忖三房之事,叶云水转过身往正门方向瞧去,没过多久,便有小厮与丫鬟接连回话,庄亲王爷归府了

    这话一出,韦氏不免心里头似是多了一股盼、一股惧,复杂的自个儿都说不出来……看向叶云水,那带着微笑的脸上却无她这般动容,心中笃定,叶云水应是早知庄亲王爷归府之事却未说

    喜怨参半……以前这王府乃是大房的天下,而如今……韦氏苦笑摇头,她们却不如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女娃子,还有何脸面争?

    吴嬷嬷与邵嬷嬷连兜兜和姝蕙都一起带了过来,两个小娃娃正凑在一起玩,姝蕙虽只能吐单字,但却不时的说着,手里拿了吃食,送了兜兜嘴前,“吃”

    小兜兜咧着嘴不时的笑,偶尔舔舔姝蕙递过来的吃食,偶尔看看叶云水,伸着小胳膊够她的头发,叶云水抓了他的小手抱在怀里,眼睛则一直望向门口。

    sì卫率先进府,站于两侧,门口的小厮连忙卸掉门槛儿,马蹄的“嘀嗒”声似是最美的旋律,三皇祖父率先进府,而他身后的便是庄亲王爷

    秦慕云第一个跪地叩拜,“给三皇祖父请安,父王辛苦了”

    府中之人接二连三的跪拜下去,三皇祖父则站于一旁,庄亲王爷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唯独少了秦慕方……

    “都起吧”那雄浑之声带了点儿动容的沙哑,庄亲王爷则直接看向小兜兜,让叶云水把他抱去亲了几口,小兜兜许久未见庄亲王爷倒也不认生,直接“吧嗒”一口亲了王爷脸上,让庄亲王爷乐了好半晌

    叶云水也领着姝蕙,指着三皇祖父,吩咐道:“叫一声祖爷”

    “祖”

    “爷”

    三皇祖父早已得知姝蕙已能说话之事,不免笑着开口,“好,好,不错”

    庄亲王爷也颇为喜悦,直接褪下手上一串玉珠子赏了姝蕙。

    姝蕙mō着那大珠子,嘟着小嘴道了一声:“谢。”

    多少人嫉妒,多少人眼红,可此时却都未表现在脸上……

    庄亲王爷也未白了其余之人,都各有赏赐,笑着下马,秦慕瑾连忙上前搀扶却被他推开,悠悠淡然的言道:

    “本王不用搀扶,还未到那衰老不成之时,今日归来乃是为下月皇上之寿诞,府中也不必欢庆,未有此必要,先请皇叔到‘翰堂’议事,慕云跟着来,其余的人都回吧”

    众人听闻此话,心中仍带着那股子亢奋之意,归去时都带着一股喜sè……

    丁氏连忙让人送她回了“秋思居”,叶云水正准备带着兜兜和姝蕙回“水清苑”,韦氏却拦了她,思忖半晌才道:

    “今儿王爷归府,虽说是不必欢庆,也未对下面的人下赏,可这般好日子我倒觉得府中用不用赏一赏席面?”

    叶云水点了点头,“无妨,都依大夫人的想法办就是了,这事儿可行。”

    “那瞧着可按什么规制办?”韦氏的话又多了起来,“我虽有此心思,却也得与二弟妹商议一番,终归那方虽有杨氏,但管事的可是世子妃的人……”

    这话算是说着墨云和青禾……

    叶云水扫了一眼在一旁与秦公木叙话的杨氏,不免笑了一声,“大夫人这话可让我实在难办了,我在大厨房只安排了墨云与青禾,再无一人,倒是不少都是大少奶奶那院子里拨过去的?你刚刚那话我说还差不离”

    说完,叶云水则直接带着人上了轿,余光看到韦氏的脸上涌起一股惊诧厉sè,显然杨氏之前那点儿小动作,韦氏丁点儿不知……

    那杨氏如此偷偷mōmō的行事,叶云水本不予多管,可如今庄亲王爷归来,府中又会变成什么模样还说不定,只得拿大房的她先磨磨刀,试试她们的心思了

    回了“水清苑”,叶云水也未等待秦穆戎,今儿三皇爷爷与庄亲王爷全都在,定是不知要谈多久,兴许这一晚都不会归来。

    安顿好兜兜和姝蕙,叶云水则躺在cuáng上,听着uā儿在一旁说着今儿那四十刺客在街上被百姓打成了蜂窝之事,心里头略有惊诧和松心之意,抬头看向窗棂外那皎洁的月光,舒坦一天是一天,活一天就乐一天吧

    皇宫中。

    明启帝听到sì卫回禀庄亲王爷归府之事,一张脸紧皱如锁,待听到皇族长也陪同去了王府,他的xiōng口更是喘着粗气。

    门口一声“皇后驾到”,明启帝抬头怒视

    皇后行步进来,不顾明启帝那神sè,把太监和sì卫打发下去,直接言道:“皇上可是已知皇族长与庄亲王归来之事?”

    “那刺客怎么回事?”明启帝直言相问,皇后怔了半刻,回道:“本宫不知,皇上怎会问起本宫这等事”

    “你不知?那就是太子知,”明启帝吩咐跟前的太监,“去,把太子给朕叫来”

    “回来”皇后直接阻拦,明启帝手中墨砚朝着皇后砸去,“ún账,你个ún账”

    皇后尖叫躲开,却未躲开那浓墨沾身,不顾一身乌黑,皇后却与明启帝梗脖子对道:

    “皇上只斥本宫?难道本宫这还不是为了皇儿?您这一辈子未得兵权,难道还想让皇儿与您过同样的日子?庄亲王乃是您的亲弟弟,自没有反意,唯皇上命sì从,可你听sì卫所言,今日外面百姓呼声,千岁千岁,只差道他万岁了待他手中西北兵权将来传与秦穆戎手中,那野心勃勃之人会如他父王一般对皇儿?皇上能放得下心,本宫却放不下这份心”

    “他乃朕亲弟,你居然下此毒手,简直是昏蛮无理,纵使不顾他,这如若被太后所知,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好下场?皇儿又能得什么好处?只顾着西北兵权又有何用?简直是愚蠢透了而且你虽为皇后,但你的手伸得太长了”明启帝指着她便是怒斥怒骂,

    “从今儿起,禁你在‘凤仪宫’,不许外出半步,好生反省过错,否则……否则别怪朕不顾多年之情”

    皇后眼前一黑,却又硬着头皮稳稳站住,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多谢皇上不杀之恩,不过本宫依旧要说一句逆耳之言,那秦穆戎,只是亲王世子便敢对皇儿动手,将来得了亲王之位又会如何?本宫绝不放心,绝不能容,绝不能饶”

    明启帝还未再言,皇后却已转身离去

    瘫坐在龙椅上,明启帝喃喃自语,“皇弟啊……朕对不住你啊……”

    ……………………

    PS:琴律还未归娘家。北京大雨连绵,车票又因这学生开学时段不好买,飞机琴律又坐不得,郁闷……

第四百六十一章召

    第四百六十一章召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已进了yīn历七月。

    庄亲王府自庄亲王爷那般硬朗的归来之后,前来拜访者则是络绎不绝,把门口的管事们累的够呛。

    叶云水也是整日里看那些送进来的帖子,什么西凉总兵、督抚、什么泸州的副将、参将……

    少许有那么几个文官,却也都是之前与庄亲王爷关系不近不远之人,这来拜访应是探个究竟,而非有什么真心实意。

    拿着这些帖子,叶云水则动身去了“翰堂”。

    如今老爷子倒是给她寻了个差事,每日把这些个前来拜访之人的帖子都分好堆儿然后递他,却是懒得自己看。

    “翰堂”内,秦穆戎、秦慕瑾与庄亲王爷俱在此处,似是在谈论着明启帝六十整寿之日的相关事宜。

    叶云水进去先行了礼,随即把那些帖子递上,“这是今儿一早上便送来的,王爷瞧着可见哪些?”

    庄亲王爷把叶云水整理好的那些帖子拿在手里,皱眉瞧了几眼就扔于一旁,“都是些杂碎玩意儿,早先不来,这时候来见本王作甚?看笑话不成?”

    叶云水笑着把那些个帖子收了起来,语气喃喃的道:

    “俗话说的好,穷在街头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更有人说,穷人在十字街头耍十股钢勾,勾不来亲朋骨肉,富人在深山老林舞刀枪棍棒,打不散无义亲朋,民间都是如此,何况王爷您了?”

    庄亲王爷缕了缕胡子,无奈的点头,“罢了罢了,就你这小嘴会说这种话宽人心,此事作罢,从今儿起谁都不见便是”

    “王爷瞧着皇上寿诞,咱们准备的礼可成?”叶云水又拿来一册子,递给了庄亲王爷。

    庄亲王爷却未接过来看,吹胡子瞪眼道:“这有什么好瞧的?依着本王之意,不给都应当”

    叶云水瞄了一眼秦穆戎,他却是一脸的不忿不屑之sè,秦慕瑾则是捂着嘴笑,显然这是老爷子的气话,真如若半分礼都不送,那跳脚发怒的定还是他。

    为老爷子瞧了瞧身子,归来这些时日他倒是比之前恢复不少,不过面子上是强硬,可那心中的痛苦无人能知,无人能品。

    喂完老爷子用药,秦穆戎则带着叶云水离开了“翰堂”。

    二人也未坐轿,秦穆戎牵着叶云水的小手慢慢散步,叶云水只感觉那粗糙的大手裹在自己的小手上,带着一股心里踏实的安全感。

    “昨日战报,多罗国侵占西北边壤,屠杀十几个村落,死伤不计其数……”秦穆戎说到此,叹了口气,

    “此战报并未送上边去,生怕那位在寿诞之前生了闷气再给他们些苦头,反而yù送老头子这里来,哼,再过十日便是上面那位的六十整寿,这日子一旦过去,应是齐兵反攻之日。”

    叶云水心中惊诧,原来这些时日不单有前来拜访之人,更是与西北战事有关……庄亲王爷不见任何人,应该也是在避着这事,怕明启帝恼火不往上送,反而送庄亲王爷这里来,这被明启帝得知,定是雷霆震怒。

    想到此,叶云水的脚步忽然停下,抬头看他:“爷已经做好出征的打算了?”

    不想放弃西北兵权,秦穆戎必然要出征,庄亲王爷那身子骨也只能撑个场面,出征督战就是自己找死……

    秦穆戎的神情略紧了几分,“如若战,如若不愿交权,定是要我前去”

    扑在他的怀里,叶云水多了几分不舍,“妾身一定会带着兜兜等爷回来”

    “还有些日子,莫急”秦穆戎mō着她的长发,捻起那发丝轻闻,“怪不得那小子总喜你的头发,带着一股清香。”

    秦穆戎这般做无非是转移刚刚那话题,叶云水早已做好心里准备,可临到此时不免心中酸楚,掉了两滴眼泪。

    眼泪正掉落在秦穆戎的手上,那股温润却让他心中难言,翕了翕嘴却不知说何才好。

    叶云水抹了抹眼泪,笑着道:“这瞧着快到日子,小公爷可还在咱们府上?他总该归府吧?否则那镇国公府又是一阵闹腾。”

    说起祁善,秦穆戎的嘴角不由得抽抽,这小子如今赖在府上不肯走,每日最大的乐子就是抱着姝蕙喊句:“父”

    “明儿就把他撵走”秦穆戎冷哼一声,叶云水却看出他那股子不虞表lù的醋意,淡笑不言。

    二人这般慢悠悠的散步回了院子,洗漱过后便躺下休息。

    一连几日,秦穆戎整日带着叶云水到处游玩,耍乐,叶云水也知他是yù在出征之前好生陪陪自己,故而也不提那伤心之事,倒是把心沉了肚子里,踏踏实实的享受秦穆戎为她营造的漫溢。

    二人刚刚到楚香楼准备用点儿吃食,孰料刚一落座,雅间门口便进来一人,不是旁人,正是祁善。

    那日秦穆戎说yù撵他离开庄亲王府,第二日便照此办,无论祁善如何乞求耍赖,秦穆戎都没容他再留此处。

    没了辙,祁善只得大张旗鼓的回了镇国公府,不过到那府中他却也不消停,府中之人几乎整日都见不着他人影……

    “二哥,二嫂”祁善行了礼便坐于一旁,叶云水瞧他脸sè略有颓sè,不知是何故。

    待饭菜全都上了桌,小厮丫鬟们也都离了雅间,祁善则凑近秦穆戎,嘘声道:

    “早间进宫给太后请安,南边的几位统领来信道是边境不宁,怕多罗国联合南边邻国攻打南境,故而不能回归涅梁为皇上贺寿,上面那位今儿得了这个消息,气的勃然大怒,连带着前些天被兵部埋下的战报也给挑了出来。”

    南边的统领都是太后这一面的人,想必这应是太后提前打了招呼不让他们归来为明启帝贺寿,这主要是怕出什么意外被夺了权……而后日便是明启帝大寿,朝堂在这个时候把战事挑出来,无疑是雪上加霜。

    “可知是谁挑的头?”秦穆戎思忖半晌不免出口相问。

    祁善却是摇头,“不知,我去时一直陪着太后说闲话,更是看了看那十四郡王,长的倒是俊,太后她老人家可是整日看着他笑,瞧着精气神也都提了不少,至于其余的事我才懒得搭理。”

    叶云水看了一眼祁善,他并非不愿多知,而是当时太后为了保他这镇国公的爵位,直下懿旨不参与朝政之事,连带着皇后和各位娘娘的娘家也都跟着吃了不少亏。

    秦穆戎听他这般说辞,不免冷笑的轻撇嘴角,“还真是有人嫌他活的命太长了……”

    此话似是无意之言,但叶云水却眉头皱了皱,嫌他命长?这应是说有人故意为了气明启帝才在此事把这事儿给掀出来?

    寿诞前日揭出邻国挑衅,这对明启帝无疑不是一把软刀子扎了心里

    这般做又有何意?

    摇头苦笑,叶云水端起手边的茶吃上几口,这种事她不愿在此时多想,无论怎样,王府如若想保住这份位置,秦穆戎便要统兵出征,这是无人能替代、无人能撬动的事实,她再想那些事又有何干?

    三人吃过饭,祁善则率先离开了楚香楼,道是去为明启帝的寿诞准备贺礼,秦穆戎则带着叶云水在城内闲逛,完全把刚刚所提之事置于脑后。

    夜sè淡降,秦穆戎带着叶云水回了庄亲王府,还未等入门,叶云水便瞧见那一排身着黄马褂的shì卫在庄亲王府大门处站立。

    抬头看了看秦穆戎,却见他也是皱紧着眉头,似是不知府中发生何事。

    秦忠刚yù上前询问几句,孰料却是一宫里的太监匆匆跑上前来,跪地行礼,“咱家给世子爷请安、给世子妃请安了”

    “何事?”秦穆戎带着一股审度之sè询问,那太监却也卑躬屈膝,连忙回道:“回世子爷,皇上得知庄亲王爷已归府许久,休养多时,今日特别想见一见王爷,便遣了咱家过来请王爷进宫一趟。”

    “老爷子近期身子不爽利……”秦穆戎凝眉回此一句,那太监却言道:“咱家自知王爷身子不愈,皇上也知,故而才心中惦念,咱家刚刚已递了皇上的亲笔书信给庄亲王爷,王爷便让咱家在此候着。”

    秦穆戎略带一丝怨气,叶云水的眉头紧拧。

    白天祁善已说明启帝如今得知了边境不稳、多罗国侵占之事,这才晚间的功夫便过来寻老爷子进宫?说是心中想念不过是个借口,这不用细思忖便知是何事……

    看向秦穆戎,他却不再多话,阔步前行直接进了府中,正yù往“翰堂”方向而去,却瞧见庄亲王爷坐了软辇从府中出来。

    “王爷”叶云水连忙上前,担忧的道:“您可行?”

    庄亲王爷似也知事情经过,脸上却是一股晦涩笑容,“无妨,本王养伤许久,都未进宫给太后与皇兄请安,这乃是本王的罪过,你们莫担心”那“担心”二字咬的极重。

    而这一会儿功夫,秦慕云、秦慕瑾等人也都聚在王府门口,目光之中都带着一股担忧和焦虑。

    秦慕云乃是兵部上卿,此事的始终他也心中有数,让庄亲王爷去能如何?他无法统兵出征,自是要交出兵权,而秦穆戎yù代父出征,也不知上面会否出难题刁难,这对庄亲王府来说乃是一件极重之事

    思忖到此,秦慕云yù出言阻扰,孰料庄亲王爷却不允他们开口,下了软辇上了马,吩咐shì卫道:“走吧”

    “我随你去。”秦穆戎也未等庄亲王爷应和,直接上马。

    庄亲王爷犹豫半晌,未出阻挠之言,驾马奔前……

    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一齐进宫。

    王府门口的人则面面相观,带着一股尴尬之sè,各自寒暄两句不疼不痒的话便回了院子。

    叶云水回到“水清苑”,巧喜听胡桃说起院子里的事,转身进屋yù回给叶云水,叶云水却摆了摆手,“没什么急事暂且不用说,让我静一静。”

    巧喜也未再多嘴便福了福身,huā儿摆手让其退下,只自个儿留在屋子里伺候着叶云水。

    叶云水坐在窗前塌上仔细的想着今日之事。

    明启帝这个时候把庄亲王爷召进宫去,定是借此机会让他交出西北兵权,依照她心中思忖,秦穆戎跟去定会请命统兵出征,却不知明启帝是否会允……

    苦叹一声,叶云水心中略有焦虑,秦穆戎如若出征,她后面的日子该如何度过?

    心里略有一酸,吩咐huā儿去西厢把兜兜抱来。

    小兜兜坐了她跟前嘟着小嘴把玩着她xiōng前的那枚血玉麒麟佩,叶云水却把他抱的很紧,秦穆戎如若离开,也就只有这小家伙儿能陪她作伴,否则在这空dàng府中,岂不是度日如年?

    夜sè很深,苍穹夜幕挂满点点繁星,今夜月光不如以往那般朦胧幽美,反而格外闪亮。

    透过窗棂瞧着外面,叶云水抱着兜兜坐在这榻上,几次都听院外略有嘈杂声响,抬头望去却无一人。

    已是深夜,小兜兜已是玩累了,趴在叶云水的怀里便睡了过去,叶云水忽然想起上一世的儿歌,轻轻的哄拍着小兜兜,口中低声吟唱……不知哼唱多久,叶云水自个儿也睡了过去,耳边听着有悉悉索索之声,睁眼醒来,才看到秦穆戎已经归来。

    坐起身,轻轻的把小兜兜抱起放了chuáng上,又用被子在chuáng边挡了挡,才随着秦穆戎到门口低声轻语。

    “爷这么晚才归来?可是有什么大事?”叶云水看向外面,都已有夜sè褪去,莹起清晨清冷光亮,这显然是过了一夜了。

    秦穆戎自己拎了椅子坐下,将叶云水拽过坐了他tuǐ上,低头mō着她的小手,却是言道:“什么大事都未发生。”

    看着秦穆戎那副淡然中夹杂着疑huò,叶云水不由得扭头看他,“上面的……没说什么?”叶云水未把明启帝直接出口……

    秦穆戎撇着嘴轻轻摇头,“只叫着老头子过去吃了吃酒,我在一旁相陪,说了说近期的那些战事,却未提让老头子交兵权,我本yù提挂帅出征,却被老头子踹了一脚……”秦穆戎叹了口气,“上面那个却也未提什么额外的要求,这却是让我不知他们到底要做何了”

    叶云水咬着下嘴chún凝结眉头,连秦穆戎都拿捏不准,这却是她第一次遇到,但却心里觉得此事表面上看似简单,只是明启帝请庄亲王爷过去吃酒相聊,但给人感觉却还会有后招等着出。

    “爷心里是怎么打算的?”叶云水轻言相问,秦穆戎的想法才是她最关注的。

    秦穆戎把她的身子又往自己这方扭了扭,二人四目相对,那幽深的黑眸中却有着她的缩影……

    叶云水心里忽然空白,凑上小嘴直接亲了秦穆戎一口

    秦穆戎的目光多了几分惊奇和欣喜,那绷紧的面容缓和些许,反倒是释然一笑,“怎么打算?没什么打算,先把那位的寿辰过完便罢,他不提,难道我还主动去送死不成?”

    明启帝不提庄亲王爷无法统兵挂帅出征,又未提兵权之事,秦穆戎是不会主动请战的……

    叶云水把头直接窝了秦穆戎的颈窝间,嘟嘟着小嘴,“爷净胡沁,什么送死不送死,拿这话吓唬妾身,坏”

    秦穆戎笑出了声音,“那爷怎么赔罪?”话正说着,那大手便在她的身后不停的摩挲起来……一阵“咯咯”笑声,叶云水只觉浑身痒,“别咯吱妾身了,稍后该把兜兜吵醒了”

    “这小子今儿怎么在你这里?”秦穆戎停了手,叶云水赤红着脸,“心里想着爷,有些怕,便让吴嬷嬷把他抱来,有他在,起码妾身心里没那么空落落的。”

    “陪着你倒是也好,就是这会儿碍事……”话刚说完,秦穆戎则直接抱起叶云水往净房而去,“碍事也没辙,咱们换个地儿”

    叶云水被这般搂抱起来不由得下意识的搂着他的脖颈,秦穆戎倒是起了调戏之心,单手将她扛上了肩膀,叶云水猛然一惊,吓的连忙抱住了他的头,脸sè橙红,正yù出言埋怨两句,孰料秦穆戎却哈哈大笑,“刚说了爷坏,爷总不能被污名,索性坏个到底”

    哭笑不得,叶云水看着地面上那青石砖很快的移出自己的视线……

    净房内一片朦胧之气,二人缠绵悱恻,似是把那些烦恼统统抛出脑海之外,叶云水轻咛呻吟,好似一曲单音之弦,拨动着秦穆戎的心,浴桶内的旋旋水滴落其身上,点燃他内心之火,让叶云水也跟随着发烫、发麻……

    浑身疲累的趴在秦穆戎的身上,叶云水听着他那紧促的心跳,这节奏让她的心里十分的踏实,就似是那股催眠音调,让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背上的丫头为何忽然无声无息,秦穆戎轻轻的转身,却见她嘴角挂着笑的睡了过去,嘴角轻扬,叶云水朦胧间只觉自己躺的不太安稳,抓着秦穆戎的胳膊“吭哧”着挪了他怀里,只觉身上多了份温暖,便又踏实的睡了过去。

    秦穆戎将其轻轻抱起,用薄纱单子裹住她的身体,那轻纱落下,朦胧yòuhuò倒是更勾起了秦穆戎的爱意,走出净房,外面天sè已经大亮,丫鬟们早已在门口侯了许久。

    见秦穆戎这般出来,各个都脸sè通红的低头,秦穆戎未理她们,直接进入寝房。

    兜兜早已被吴嬷嬷抱走,秦穆戎将叶云水放在chuáng上,换了衣裳便到了门口。

    秦忠上前低声禀告:“世子爷,刚刚三爷冲去了‘翰堂’,冯侧妃似是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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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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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窕淑女介绍:
穿越成皇商的嫡长女,却是爹不亲、后母恶,名门宅院就是斗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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