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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琴律     药窕淑女txt下载     药窕淑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二十二章求

    第五百二十二章求

    大年三十,皇宫内欢腾无比。

    庄亲王爷一家被召进皇宫,与明启帝及公侯伯等皇亲贵戚同庆同贺。

    但庄亲王爷却是滴酒未沾,用过年夜饭后便到“安和宫”的正殿门前跪见太后。

    庄亲王爷在这冰冷寒天,身上裹了一层薄雪,可无论谁劝,他依旧在此跪着,似是不得见太后一面,他誓不肯起身。

    跪了约有大半个时辰,太监们得了太后的令,将庄亲王爷扶了进去,母子二人聊至天亮,无人得知所言为何,明启帝也未相问。

    小兜兜能开口吐上几个字,这个年过的可是收获颇丰。

    文贵妃自又是赏赐最多的人。

    小兜兜叫一声“奈奈(nǎinǎi)”,她就赏一物件,叫一声赏一个,把周围的皇子皇孙们羡慕的眼珠子快瞪了出来,不停挠着自个儿的手心,但就是没这份待遇。

    得的赏赐物件挂满了一身,似是喊累喊饿了,叶云水喂了他吃食,小兜兜则抿嘴乐着睡了过去,叶云水看着两位嬷嬷往起装的那些个物件不免心中长叹,她与秦穆戎可都没这贪财的性子,这小子到底随了谁呢?

    皇宫外,那一场绚烂的烟huā绽放许久,风华多姿,却依旧颓然而殒,叶云水不愿多看,只靠在秦穆戎的身后,等待着,等待这一夜过去,她要好好的睡上一觉。

    叶云水再次醒来,却已是到了庄亲王府,“水清苑”。

    huā儿听了声响,急忙凑了上来,“昨儿世子妃在宫里头看着焰火之时便睡了过去,幸好世子爷一直扶着您,否则可就出大事了”

    叶云水怔了怔,随即问道:“世子爷呢?”

    “带着小世子与小主子在外面玩呢”huā儿边说边帮叶云水穿好了衣裳,又递上热燕窝粥,叶云水这会儿倒是觉出饿了,一碗粥吃了,则看着huā儿,“还有么?”

    huā儿愣了,旁日里可都是一小碗都用不掉,今儿倒是胃口好了?

    连忙点头,huā儿急忙道:“世子妃稍等,奴婢这就为您做去。”说这话,huā儿叫了巧喜进来服shì着,她则跑出去为叶云水熬粥。

    没多大一会儿,秦穆戎带着兜兜和姝蕙从外进来,这俩小人的脸蛋被冻了个通红,可各个都咧嘴乐着,显然十分开心。

    再一看秦穆戎手里捏的竹制小弓,叶云水可是愣了,“刚刚一岁就拉弓?”

    “先拿这小的玩玩,待到三岁时则开始上实用的。”秦穆戎将那物件放于一旁,叶云水抬头看去,却是两把……

    “姝蕙也跟着学?”叶云水看着姝蕙那小手,攥弓留下的印痕还在。

    姝蕙伸着小手,嘟嘟小嘴道:“父亲教,学会可打人”

    叶云水更是没了辙,小兜兜如今一岁近两个月,刚刚能在地上走,他就开始教shè弓?这也实在太急了吧?

    心中正思忖着该如何劝慰秦穆戎两句,让他别这番急躁,而这一会儿,shì卫则在外回话,是庄亲王爷来了

    自叶云水第一次生了兜兜的时候,这还是庄亲王爷第二次到这“水清苑”来……

    二人起身出去迎,可还未等叶云水走出去,老爷子则已经进了屋,“不用折腾了,本王是来看孙子的。”说着,庄亲王爷直奔小兜兜而去,叶云水看着他手里也拿了一把弓,做的可比秦穆戎的还要精致

    huā儿又端进来燕窝粥,看到庄亲王爷也在,则上前询问是否也要吃用些?

    庄亲王爷却是逗着小兜兜连话都没听着,叶云水则摆手让huā儿过去,老爷子这会儿估mō着什么也吃不下,对兜兜如此的关爱,恐怕也是在对秦穆戎的弥补吧

    叶云水到外间去吃用着粥,可没多大会儿工夫,却听内间里有争吵声,仔细一听,却是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二人。

    心中惊骇,叶云水连忙撂下碗筷进了屋,还未等进去便听清二人是在争执到底用谁的弓给小兜兜练……

    又是满脸苦笑,叶云水扶了额头,自己儿子这往后的日子,可得怎么过啊

    皇宫中。

    秦中岳冲进了明启帝的永和殿中。

    胳膊上捆着伤药棉布,面目狰狞,两只眼睛好似喷着火。

    明启帝只抬了抬眼皮看他,口中冷漠:“醒了?”

    秦中岳怔了一下,可却又因无法忍住心底的疑问,直接出口言道:

    “父皇,为何要下旨取消对多罗国的攻占?之前不是已经商议好的吗?您……您这忽然改了主意,怎么,这到底……”

    秦中岳急的说话都不利索,明启帝皱眉看他这一副模样眉头更紧,“不仅是取消,而且朕有生之年都不会允此战发生。”

    “父皇”秦中岳急了,“这到底是为何?”

    “朕老了,想要安稳的度度日。”明启帝话说如此,直接吩咐道:“你下去吧,瞧瞧你这胳膊tuǐ儿,哪里还有一副太子的模样?好生养着,养好再与你好生说说东北雪灾……”

    秦中岳yīn冷的随口而出:“儿臣有这副模样还不是那两个废物nòng的”

    “hún账”明启帝终究未忍住心中怒气,拍了桌案,指着秦中岳便是骂道:

    “你的胳膊为何会伤?你以为朕的眼睛是瞎的?庄亲王归来之日,做那等恶事,你还有没有分寸?你是太子你的心就不能用到这国事大业之上?总抠着幼时的那一件事没完没了,目光短寸、心xiōng狭隘,你如何能担得起这个皇位?”

    明启帝如此话语让秦中岳震惊不已,虽是有心狡辩,可心中瞬间的蹦出他的母后,也就是当今皇后还被囚禁“凤仪宫”中

    口中之话硬是咽到了肚子里,秦中岳连嘴chún都咬出了血,毕恭毕敬的跪地为明启帝磕了个头,言道:“父皇教训的对,是儿臣错了,往后定改正这个máo病,还请父皇不要怪罪”

    “恩……知错就好,朕还有事处理,你先下去吧”明启帝也未看他,继续专注的看起了折子,秦中岳卑躬屈膝的退了下去,到正殿门口一转身,他的脸上lù出了一分忿恨之sè……

    日复一日,这一个冬季眨眼便过去。

    鸟儿轻啼、积雪融化,府中的婆子们开始张罗着换装,叶云水却是躺在屋中只能眼望着外面,如今已是yīn历三月,七个多月的身孕,她却已是自个儿难以走路。

    外面天寒,她也不愿出去,只是躺了chuáng上吃了睡,睡了吃,偶尔闲暇的功夫看看如今已能满地luàn跑的兜兜,秦穆戎这些时日一直都在王府没有再出去过,即便是有事也在当天晚间便赶回来,从不隔夜再归。

    叶云水看着窗棂子上映出的影儿,小兜兜这会儿却是从外间跑了进来,“娘……”

    “哎哟,小世子,你慢点儿跑啊”吴嬷嬷在后紧追,却已累的气喘,叶云水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儿,“怎么不好好走?小心摔了跟头。”

    小兜兜举了手里的物件,“给娘戴。”

    叶云水看了看,是一鬓huā,而且是白sè……心里头一惊,急忙皱眉问:“这谁给的?”

    吴嬷嬷连忙在一旁回话道:“是庄亲王爷要求府里头预备的。”

    叶云水沉叹口气,老爷子的身子是越发的老迈虚弱,日子恐怕也不会长久。

    庄亲王爷这般状况,太后的身子也不康愈,叶云水这时还真不愿深想,如若这二人都没了,这府里头会怎么办?

    想起此事,叶云水又不由得想起了秦中岳,本想着上次她与秦穆戎二人联手nòng坏了他的胳膊,他指不定会寻个什么由头来报复,可这等了许久,却根本没了动静儿,这却是让人心中好奇,更是在思忖他在揣什么坏主意?

    正在想着,门外有了动静儿,叶云水往外探去,却是秦穆戎与祈善二人从外面进了来。

    “小公爷来了?”叶云水披了件宽大的袍子,口中说话也有气无力。

    祈善笑了笑,让外面的小厮把物件抬了进来,“这日子暖了,二嫂总不能还窝了屋子里,前阵子弟弟找了个工匠,为二嫂特意做了一把躺椅,宽大,而且还安全,您旁日就在这上休息,如若想外出透透气,就让婆子们抬您出去便是,二嫂要不要试试?”

    叶云水看了看,那躺椅上铺的可都是银狐的皮máo……

    “又让小公爷费心思了”叶云水刚说出这话,秦穆戎则在一旁接话道:“他这是有求于你,否则哪来这好心思?”

    “有求于我?”叶云水倒是纳了闷,“小公爷有何事尽管开口。”

    祈善斟酌半天,则是回话道:

    “宫内又要选秀了,我父亲前年没的,去年没选,我逃了过去,可今年恐怕这必然要落我脑袋上,纵使先不办那婚事,也少不得要先定了亲,二嫂与文贵妃娘娘关系熟识,可否请她再往后帮我延上一年?弟弟只要这一年”

    叶云水看了看秦穆戎,似是不知他为何非要延上一年,可秦穆戎却是半点儿表情都未有。

    “你怎么不自个儿去求求太后?”叶云水道出心中疑问,祈善却是摊了手,“这不是太后她老人家在张罗着为我许亲?否则哪能让弟弟如此犯愁”

第五百二十三章 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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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八章混

    第四百七十八章hún

    丫鬟婆子们被这一问,不免面面相观,却都摇头不知。(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www.uu234.combsp;也有的人脸sè迟疑惊愕,却是懊悔自个儿没叮嘱那朱嬷嬷,都是这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冯侧妃殁了,将来可如何办?

    如若这时候在世子妃面前1ù个脸,办妥事,没准还能再得个旁的差事,离开这丧地界……

    可惜越抱这样心思的,却越说出来,只得心急眼望周围。

    就在众人互相看着之时,一个xiao丫鬟从人群中xiao跑出来,跪在叶云水跟前道:

    “回世子妃的话,奴婢等人都在外院伺候,只有朱嬷嬷一人贴身shì奉冯侧妃娘娘,今日三爷闯……闯进内院时,都已是1uan作一团,朱嬷嬷从内院出来后,就不见了”

    叶云水听她这话,不免直接叫过秦风,吩咐道:“府中搜寻,看那朱嬷嬷到底哪儿去了”不怕这朱嬷嬷想跑出去得条命,只怕她跑了外面,被外人带去,可就容易出旁的1uan遭事了

    秦风领命便去,没多大功夫便从外归来,与叶云水回道:

    “回世子妃,卑职带着shì卫在大厨房后面的园子里寻着朱嬷嬷,正躲在那里yù寻机出府,可惜卑职刚刚过去,她便掏出把刀来自尽而死”

    死了?

    叶云水眉头紧皱,她本是只想问问这朱嬷嬷冯侧妃娘家之事,孰料她却还吓的自尽了

    显然是坏事做的太多,怕被bī问出口,怕给那冯侧妃的脸上泼了污水?

    可惜她哪里知道,冯侧妃经手的那些恶事,庄亲王爷早已一笔一划的握在手中……

    自以为是对冯侧妃一族忠心耿耿,可惜却双手恶贯满盈,这忠,也实在是让人敬不起来。

    二日一大早,秦慕云在上朝之前便先请见明启帝,上折奏报了冯侧妃殁了的折子,明启帝得知此信儿,连早膳都未用完,便直接召了秦慕云说话。

    看着那折子半晌,明启帝瞠目结舌,翕了翕嘴,才又看着秦慕云,出言问道:“此乃何时之事?”

    秦慕云沉默半晌,开口回道:“微臣不知,此事一直乃父王与世子督办,昨日因微臣三弟闹事才显1ù出来。”

    如此之言,明启帝自是心中有数,这冯侧妃起码在他寿诞之前便可能已出此事……感慨叹气,明启帝出言道:“厚葬,厚葬”

    “回皇上,此事父王之前已有jiao代,不厚葬。”秦慕云这话一出,却是让明启帝眉头紧皱,“你父王为朕立下如此之功,家人怎可不厚葬?”

    秦慕云斟酌半晌,才从怀中掏出盖有庄亲王爷大印的那张纸,递上前。

    明启帝接过那纸张,放于手中看了半晌,眼神瞠目快扫了一遍,却瞪眼手抖,憋了半晌才吐出一句,“hún账,hún账,就……就按庄亲王的意思办”

    把那纸张扔下,明启帝起身跺脚,转身离开。

    那hún账二字显然不是在骂庄亲王爷……秦慕云从地上捡起那张纸,也是感慨无奈的把那纸上的字仔仔细细的又读一遍才折叠起放回怀里,抖了抖袖子,出宫归府。

    冯侧妃殁了的消息很快便在涅梁府中大肆传开,文武朝官之家几乎鲜少有不提此事之人,一来斟酌庄亲王府是否大肆cao办丧事,二来则都派人到庄亲王府,询问哪日出大殡。

    外面虽是热闹了,可庄亲王府却完全与以往没有不同,依旧静谧无声。

    门口的几个管事已在此处拦截回去多个前来探问冯侧妃的各府管家xiao厮,一个拜贴都没有接,慰问之礼也全部退回,分文不收。并且告知冯侧妃丧礼不大办,也不葬于皇室墓地。

    这一举措可是让所有人家都纳闷吃惊,mo不着头脑了

    好歹也是亲王府的侧妃,这身份却不大办丧礼,而且不葬于皇室墓地,这事实在是太不寻常……如此一来,本是未对冯侧妃葬礼报以关注之人,也都把目光对准庄亲王府了

    冯侧妃的灵柩在院子里放着,只有秦慕云带着大房的人过来早晚叩拜,便无人再来,叶云水也不踏此院,只吩咐墨云盯着这出殡之事,待有不好处置的再到“水清苑”给她回话。

    一连匆忙过了两日,明日乃冯侧妃下葬之日。

    头日晚间之时,叶云水正哄着兜兜吃饭,秦穆戎归来时,却还有祁善也跟在其后。

    自明启帝六十大寿之时,叶云水便未见祁善,庄亲王爷挂帅出征,祁善也未1ù面,却在冯侧妃殁了,他倒是1ù了脸……

    “二嫂”祁善到此,先是拱手行礼,随即眼望姝蕙,桃hua眼一眯,手里拿了一xiao糖人,逗着道:“乖闺女,叫一声父?”

    “义父”姝蕙叫完,便把xiao糖人拿了手里,递给xiao兜兜tian着。

    祁善瞠目结舌的愣半晌,“会说话了?”

    虽然姝蕙口中“义父”的“义”字说的很不清楚,可却也能听出姝蕙如今可不是口吐单字了而姝蕙虽然之前叫他为“父”,可心中却明白这乃是“义父”,只是嘴里说不出来而已。

    “世子妃每日都教蕙xiao主子说话,如今虽然还不清晰,但已是能两个字、两个字的说了”吴嬷嬷在一旁cha嘴,“老天保佑,世子妃心地良善,又对xiao主子们极有耐心,将来定有好报”

    耳听吴嬷嬷这般夸赞,叶云水只笑不语,祁善那怔呆的面容却是chouchou着,他这会儿可是想笑都笑不出来

    本是寻常逗nong着xiao姝蕙叫一声“父”来乐呵乐呵,可如今这“义父”二字确凿,他这心底酸溜溜的难受,进门那股子兴致勃勃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

    僵了半天,祁善才挤出一丝笑,尴尬言道:“乖闺女,往后定还会多说出话来,待义父空闲之时定前来看你”说罢,便又把手腕上的一沉香yù雕手串摘下来挂了姝蕙手上。(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www.uu234.combsp;叶云水在一旁没忍住笑,却又无法出言调侃,秦穆戎倒是敲他脑门一下,丝毫不遮掩的戳破祁善心里的xiao心思,直言斥道:“这回甭寻思占那xiao便宜,来做什么?快说,眼瞧着都入夜了,可没时间多搭理你。”

    祁善又逗了姝蕙一会儿,则又抱起了xiao兜兜,脸上恬淡,嘴上却言道:

    “早间听说冯侧妃殁了这件事,冯家和梁家可在等着庄亲王府派人上门报信,可这也等到明日出殡,却依旧无人上门支应,梁少卿那老头子晌午便给皇上上折子,皇上却以身体不康愈为由,一直不见。”

    说到此,祁善顿了顿,继续言道:

    “倒是听说晚间如若明启帝还执意不见,那老头子就跪到明日,后日,而梁家本是鼓动冯家的继续掺和,可冯家却眯了起来,梁少卿气恼说此事冯家不管梁家出头,已经准备好,明日便到王府来讨个说法。”

    叶云水眉头轻皱,倒是纳闷这祁善知晓的可实在不少,看向秦穆戎,他眉头轻皱,带着一股子不屑之sè,冷言道““跪?那就跪着好了,我倒是要看看这梁家人都能耍出什么hua样来”

    祁善看了两眼秦穆戎,脸上也带着点奇怪,啧啧出言:“你说这梁家人眯着就是了,居然还真愿当这出头鸟,我也是今日到安和宫探望太后,才听说了这个事。”

    “xiao公爷倒是耳朵好,安和宫那么静谧的地儿都能听到这消息”叶云水这般调侃,却是让祁善尴尬的挤着笑,“二嫂就会排揎弟弟,我一闲散公爷,又不掺朝政,整日里玩鹰斗狗、吃喝玩乐,四处听听闲言之事,这就是正事了,否则这辈子还有那么长的日子,可怎么过?”

    叶云水本yù脱口而出让他娶亲之事,话到嘴边却闭口咽了回去,终归是知祁善对她心有好意,可她说此事未免有些伤人……何时等他自个儿想明白再说也不迟。

    秦穆戎瞄了一眼叶云水,对祁善出言斥道:“如若无事可做就帮我给西北运送粮草,省得整日闲的不见人影如今奉国公已被驳成一等伯,这大月国可就剩你一个公爷了,你想轻松?恐怕不容易”

    祁善思忖半晌就瞪了眼,“不会吧?不是说皇……凤位上那个被禁了?怎还会思忖那些事?”说到此,祁善也自觉所言的乃是废话,又补一句道:“我父亲过世还不过三年,不可提娶亲之事”

    “不过三年自可先定了待到三年时再成亲”秦穆戎掏出一令,“不想被宫里头的bī着成亲,就去给我押送粮草,去不去,你自个儿瞧着办”

    祁善苦笑无奈,把那军令接过,翻来覆去的瞧上几眼,却是觉得辣手,塞于怀中感慨言道:“瞧我这倒霉的命,躲亲还都得躲到西北做苦力,莫不如带着干闺女云游四方,过那闲散日子才好”

    “我们姝蕙可还年幼,虽是认xiao公爷为干亲,可容不得你直接带走”叶云水直接把姝蕙抱了怀里,xiao手mo着她的头,姝蕙眼睛睁了睁,则又把一直在tian的糖果往叶云水的嘴里塞。

    叶云水亲她一口,把糖果放回姝蕙嘴里,姝蕙举着糖果,又看了看秦穆戎和祁善,却是把糖果又伸到秦穆戎那里,祁善看着便是啧啧叹气,嘴里感叹,“不是亲闺女,就是不行啊,白疼,白疼”

    秦穆戎白他一眼,叶云水捂嘴嗔笑,三人又闲聊些旁的话,待说到正事,祁善便随着秦穆戎到外厅去,叶云水让xiao厨房给他们二人上了晚食,便径自回了寝房暂且先歇下。

    夜sè深沉,繁星耀空,叶云水睡的mímí沉沉之时,只觉身旁有人过来,抬眼看去,却是秦穆戎正躺在netbsp;禁着xiao鼻子闻了闻,叶云水喃喃道:“用了不少酒?xiao公爷可走了?”

    “早醉死过去了,到‘翰堂’住下,明日再走。”秦穆戎见叶云水醒来,则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叶云水本是又闭眼睡着,孰料那双满茧的大手在她后背来回的摩挲,不免呻yín一句,“好痒。”

    “云水……”秦穆戎这声轻唤,让叶云水扭着身子看过来,微睁的眼透着丝丝亮光,倒是勾起秦穆戎心头那股子yù望,低头ěn上她的翘net,就似在品手中珍宝,轻柔、细腻……

    叶云水被他淡淡甜ěn亲的面红耳赤,还未等说些情话,就觉自个儿身子一凉,却是衣衫被拽下,正yù喊凉,那一个火热的身子便压了下来,就像是那炎热火炉,让叶云水感觉自个儿的身子滚烫。

    因府中多日都有事,叶云水与秦穆戎也一直都未同netg同寝,却被他**的心里似触了电一样酥麻绵软,细tuǐ勾上他的腰肢,秦穆戎的眼神中多了一分喜sè,“夹紧”

    这一声斥,反倒是让叶云水羞赧不已,还未等口斥两句,孰料秦穆戎翻身在下,把她举上身,叶云水惊呼一声,连忙用手撑在他的xiong口,脸sè通红嗔怪,“穆戎……”

    身子扭了扭yù下去,孰料却被秦穆戎禁锢在上,半纹都不得动弹。

    “你来……”

    秦穆戎这一声令,却是让叶云水不知所措,秦穆戎的大手**着她,叶云水倒也豁出脸面,匍在他的身上,轻出xiao舌。

    红被翻1ang、一室皆netbsp;叶云水此时却无睡意,趴在秦穆戎的身上,只觉浑身无力。

    秦穆戎怀中搂着她,大手轻捏叶云水的xiaotuǐ,二人似都不愿像以往那般早早起来……

    可事与愿违,还未等二人起身吃早饭,门口hua儿便已来回报:

    “回世子爷、世子妃,冯侧妃娘娘的母族梁家人都聚到王府正门之前,似是在喧闹不已,不准冯侧妃娘娘的棺灵从角门出府,硬要从正门抬出,大爷已在那里与他们争执半晌,四爷正往那方行去”

    叶云水听后便yù起身,秦穆戎却拽她躺在netg上,“急什么?让他们闹,不急”

    瞠目惊愕,叶云水不知秦穆戎这不理不睬是为何意,不过他既是如此说辞,叶云水心里倒是多了几分底,有他在,还有何惧?

    ……………………以下不算币的

    ps:

    琴律老公因工作忙碌无法陪琴律过中秋团圆,故而作词一,赠与琴律:

    《念奴娇.中秋》

    寒星悄落,云开处,再挂三分思念。满月华升,天下间,又看千里中秋。

    巧风淡抚,薄叶羞垂,团圆憾微许。

    红尘如烟,年少难免别离。

    六朝古都独坐,文章多绣锦,横言纵落。杀伐决断,商海路,须得正茂年华。

    闻声如人,亲心终归在,笑扫寞寂。

    相聚不远,自有天明霞畔。

    琴律大爱,跟老公说,等他开会回来,网上团聚,老公被其领导急忙叫走,琴律就在电脑前等,等啊等,等到晚上十点,居然还没开完会

    琴律这个怒,这个怨,这个气,这个恼,神马破领导,大中秋加班还大晚上开会

    故而条信息给老公,斥骂:

    你们领导就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中间的丈人爹;牛郎与织女中间的王母娘;崔莺莺与张生中间的相思病啊;西门庆与潘金莲中间的武大郎

    琴律老公看信息爆笑,领导嘴netbsp;哈哈,拿昨晚趣事逗大家一乐,笑没?琴律爱你们

第四百七十九章 吞

    第四百七十九章吞

    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也没耽搁太久,起身洗漱,用了早饭,才上轿准备往王府大门而去。

    临走之时,秦穆戎则拿了一个镯子挂了叶云水的手上。

    也未提是何物,叶云水便也没问,二人便往王府大门赶去。

    此时的王府正门外,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除却梁家人之外,却是一个冯家人都未看到。

    秦慕云此时已是焦头烂额,秦慕瑾也是面sè不虞,甚至频有冲上前动怒一番的冲动,可一直被秦慕云压制着,他却动也不能动,只是埋怨的唠叨着:“二哥这怎么还不来”

    秦慕云抽抽嘴角,满脸苦涩,显然在秦慕瑾的心里,只有秦穆戎才是能代表庄亲王府的人,而他……也就是一陪衬罢了

    梁家老少三辈全部聚此,而太子少师梁少卿却在宫中久跪不起。

    这一家子人都着一身孝服丧装,全部在此站立不走,王府shì卫在门口守立,百姓们在一旁团团相围,纵使之前有不知道庄亲王爷的侧妃殁了,待这梁家人如此喧嚣闹事,也都多少明白今日乃是那冯侧妃娘娘出殡之日。

    不大办、不走正门,这的确是让百姓心头略有犹豫,到底所为何事?

    庄亲王爷乃挂帅出征之英雄,他刚走,其侧妃便殁了,这可乃是庄亲王府之重事、大事,却如此低调、沉默,而这梁家人又跑到此来闹事不宁,却实在让人困huò不已

    冯侧妃之表兄、梁少卿之子梁訾参一身白孝,目光冷瞪庄亲王府,指着秦慕云与秦慕瑾在一旁斥骂言道:

    “庄亲王爷挂帅出征,而你等在这府中欺瞒跋扈,连庄亲王爷之侧妃娘娘身居重病都不请太医来治,反而如此简练就yù将其清出王府,还不安葬于皇室墓地,这公理何在?如若庄亲王爷在此,哪里容得你等如此糟蹋侧妃娘娘之尸首,实在是天理不容,天理不容啊”

    梁訾参这话一出,周围百姓不免议论纷纷,都知庄亲王爷之丰功伟绩,孰知这家中却突发这刁蛮无理之事?

    而且还是庄亲王爷之侧妃,故而不免有百姓在旁说出对府中之人的不悦话来……可终归是庄亲王府的事,那王府shì卫把刀shì守,无人敢擅自出言,可那一副小声嘀嘀咕咕、指指点点,却是让秦慕瑾忍不住心中máo躁,不顾秦慕云在一旁阻拦,冲着梁訾参便破口骂了起来:

    “王府之事,轮得着你们姓梁的来说三道四?这简直是胡闹”

    梁訾参在这王府门口闹了许久,秦慕云与秦慕瑾二人都未搭话,可如今秦慕瑾出言,反倒是让梁訾参得了个由头,惶然朝着周围百姓连连拱手,转身指着秦慕瑾言道:

    “四爷四爷您乃是庄亲王府的嫡子,而非侧妃娘娘所生庶子,虽说嫡庶有别、不可同日而语,可这好歹乃是庄亲王的人,你们、你们就如此草草了事,让远赴西北挂帅出征的庄亲王爷情何以堪?这分明就是不孝之言、不孝之行啊”

    “你你们梁家人简直就是疯了”秦慕瑾气的要上前,却是被秦慕云一把拽回,“四弟,不可以”

    “大哥”

    秦慕瑾紧握拳头,青筋暴lù,而此时那梁家人不免在此哭泣嘤嘤,号丧悼念,好似那冯侧妃是多么凄惨下场一般……

    韦氏等人都在府内远远望着不敢出声,秦慕云则回头吩咐秦公木道,“去看世子行到哪里,请他快些出来”

    秦慕云这话一出,秦公木却颇有犹豫,秦慕云自知他那点儿huāhuā心思,斥骂催促,“还不去此事乃王府大事,除了你二叔父无人能平,莫想那腌臜心思,还不知你三叔父是如何下场?”

    被秦慕云这番怒骂,秦公木纵使心中不愿,却仍转身往府中跑去,还未等他跑出多远,就见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的暖轿往正门之处而行。

    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在王府正门处下轿,身无孝服,却是让众人不免lù了惊愕之sè,本是看秦慕瑾没着孝服已是过分,可这世子爷却也半点儿挂孝的物件都未有,这可不是个寻常事了

    秦慕云和秦慕瑾二人也松快了些,秦慕瑾则直接上前,与秦穆戎说道:“二哥”

    秦穆戎只朝他点了点头,便走到梁訾参面前,那一副厌恶模样毫不收敛,反倒是让梁訾参对秦穆戎如此张扬出府略有疑huò,可口中却依旧言道:

    “世子爷,您终于肯出来了虽您为亲王世子,可我却不得不斥责一句,庶母人殁,您却依旧如常一般,连行孝都未有,实在……实在是太过跋扈”

    秦穆戎看了看梁家人,又转身看看周围百姓,淡漠出言道:“跋扈?你们梁家人聚集到此处,污言秽语的诽谤庄亲王府之人,这不算跋扈?”

    “吾等乃是为冯侧妃娘娘讨个说法”梁訾参见秦穆戎说到此,不免指着他便道:“世子爷您虽为大月国唯一亲王世子,可大月国历来以孝治国,奉孝为先,您这番作为,实在是有违皇上的圣心圣谕”

    “本世子是tǐng孝顺的,亲王妃也就是本世子的母妃寿辰之日,定都到佛堂斋戒行礼叩拜,只是你口中这孝……与我何干?”秦穆戎目光又一扫百姓,转头再与梁家人道:

    “亲王府做事不容尔等在这里chā手,奉劝一句,早早离去,后果不愿出口,你心里自知”

    秦穆戎这话一出,梁家人的哭嚎声倒是更大了起来,梁訾参一副狂怒模样指着秦穆戎便是骂道:

    “不走又能如何?好歹冯侧妃娘娘乃是你的庶母,是我堂妹,是我们梁家之荣耀,如此刻薄之言却从世子口中道出,实在是让人心寒我梁訾参今日话撂在此,如若不给一说法,梁家人,誓不离去”

    此话一出,让周围百姓议论纷纷,甚至也有那之前对秦穆戎颇有好感之人听梁家人如此叫惨,不免感慨连连。

    叶云水在一旁看着百姓指点怒sè,不免摇头苦笑。

    无论何时之人,都是只瞧眼前惨象、却不知事实过往是否罪有应得,如今心底略有疑huò,不知秦穆戎到底有何打算了……

    “我再问一遍,离不离去?”秦穆戎已是压制着心头之火,秦慕云在一旁补言道:“庄亲王府历来按规制办事,冯侧妃殁了,却一不出大殡、二不走正门、三不入皇室墓地,难道你们不知所为何事?还非要撕破这脸皮不成?”

    梁訾参听秦慕云如此之言,却是颇有犹豫,而梁家另外一人则冲出来指着秦慕云骂道:“狗扯羊皮,休拿这等事来唬我们,殊不知你这是为庄亲王府遮脸,今日不让冯侧妃娘娘行棺从正门出、王府众人不带整孝、不葬于皇室墓地,我们梁家人便上奏皇上,定要治你们个不孝不义之罪”

    秦慕云出言那一句本是劝慰,孰料却被这般斥骂,只得自叹这群人是不识好人心,秦穆戎扬起一股耻笑,直接摆手道:

    “多此一举,这群腌臜人哪里懂你那番心思?他们不怕撕破脸,咱们何必顾虑那么多?念”

    听秦穆戎这般说辞,秦慕云不由得苦叹自个儿真是吃多撑的,索性从怀中盒子里把那折叠好的纸张拿了出来,宣口念道:

    “冯侧妃历年罪证,明启五年入府为侧妃,推王爷四子入湖嫁祸lù妾,lù妾死,明启七年:sī勾梁府少师,举世子弑父之证,硬迫世子离府,中途买凶刺杀未果;明启十三年……明启二十六年,刺杀庄亲王世子,世子落于寺庙,未成……罪证在此,本王立令,为府脸面不予声张,赐自缢而死,不入皇室墓地……”

    秦慕云这话语一出,却是让梁家人震惊不已,连带着韦氏、杨氏等人都不知此信,故而瞪大眼睛捂住嘴巴,险些惊呼出声

    秦公木整个人呆若木jī,看向了一脸惊恐的韦氏,显然二人都已想到了一起,庄亲王爷如此熟知冯侧妃所做这些恶事,那王侧妃旁日的言行,他定也孰知在心?那……那这府中还有他们大房所能呆的地儿了吗?

    秦慕云一边念着这上面的词,额头不免渗出层层冷汗,脊梁骨都跟着发冷,叶云水看着秦穆戎的身子略有恼怒颤抖,不免心惊,原来当初秦穆戎落于寺庙的那次刺杀乃是冯侧妃暗自所为……而冯侧妃所为这事,定也少不了皇后与秦中岳的干系

    心里涌起一股酸涩,叶云水很有一股想要上前抓住秦穆戎那双满茧大手的冲动,可惜众人都在此,她只能压抑住心底所想……

    秦穆戎的心,到底会有多深?而旁日隐藏深处的心底,到底有多少苦痛仇恨?

    叶云水未在过多思忖,眼中略有泪珠聚拢,而此时,那梁訾参却是上前yù拽秦慕云,口中声声喊道:“胡说胡沁都是你们一片胡言luàn语,在给冯侧妃娘娘添罪泼污水,都是假的假的”

    秦穆戎还未多话,而秦慕瑾这会儿却是急了,上前从秦慕云的手中一把抓过那大印纸张,递到梁訾参的跟前,“你眼睛瞎了?看不到这上有我父王大印?本是yù把此事遮掩过去,你们梁家这罪恶之人居然还有脸揭自个儿身上的遮羞布,如若不是父王已经下令简葬不允把此事泼到王府的名誉之上,冯侧妃哪怕是抛尸荒野,都半点儿不过”

    梁訾参看着那纸张上的火红大印,满眼呆滞如傻了一般,下一刻便上前从秦慕瑾的手中夺过那纸张,团róu塞到了嘴里

    …………………………

    PS:今天是琴律父母结婚纪念日,三十一周年,相濡以沫,如今只期望他们身体健康,幸福到老……也期望你们,都有幸福人生

第四百八十章惩

    第四百八十章惩

    众人一瞧梁訾参居然有如此行为,各个都惊愕呆滞

    秦慕瑾愕然片刻,连忙上前撕那梁訾参的嘴,二人纠缠一起,撕扯的不可开交,孰料梁訾参倒是个嗓子眼儿粗的,噎的眼睛都瞪的凸出血丝,却硬是把那纸张给咽到了肚子里

    秦慕瑾气急败坏,恨不得掐死那梁訾参,梁訾参躺在地上狂笑不止,口中连连嚷道:

    “没,没有罪,什么罪,都是污蔑,污蔑”

    叶云水只觉得那梁訾参就像个跳梁小丑,一个朝堂官员,居然有如此下作之态,这显然是被那份罪状给吓傻了

    秦慕云刚刚口中念叨的冯侧妃那罪证之中,可也有太子少师梁少卿……

    看了一眼秦穆戎,他却站在那里淡然如常,心中思忖,难不成秦穆戎就是想让梁家也付出代价?

    韦氏和杨氏等人不免震惊,甚至已开始担忧那梁訾参吞了庄亲王爷留的印信,这事儿该怎么办?

    周围的百姓眼见此状,不免也都反应了过来。

    先是梁家人闹事,而他们还真当是庄亲王爷的家眷不够孝顺,不给那冯侧妃出大殡,孰料那王府大爷念叨的庄亲王爷的信笺,还有那大印盖在上面,做了如此多的恶事,本是心有疑huò,到底是真是假,但却被那姓梁的给吞了肚子里,这回就算是不信的,也都得信了

    如若心中无鬼,何必做这等丢人之事?无脸之态?

    围观百姓中也有不少脑袋反应快的,把这话嘀嘀咕咕说出,不免一传十,十传百的便宣扬开来。

    转眼的功夫,那之前对梁家怀有怜悯之意的人这会儿全都开始指骂唾弃,虽之前略觉王府此时过分,却不敢出声指责,可这会儿却是梁家人犯了错,百姓们倒是胆子大了开来,那嗔怪怒骂比比皆是,转眼便骂成了一锅粥,让梁家人面红耳赤,却半句都斥责不出来

    谁知庄亲王爷之前有过这个信?

    如若之前知晓,给梁家人个胆子也绝对不会跑到庄亲王府门前来闹这等事啊

    秦慕瑾气的浑身哆嗦,一脸愧疚的看向秦穆戎,显然是因他冲动,才让这梁訾参趁机钻了空子,将庄亲王爷的令给抢去吞掉。

    秦穆戎看着那地上的梁訾参,倒是一脸淡漠,他跨步上前,梁訾参还未起身就又一个屁股坐了地上,不断的往后退去,口中言道:“你……你要干什么?

    “我是琢磨着,是不是该豁开你那肚子,把老头子那令给拿出来”秦穆戎这话一出,可是吓的那梁訾参满脸刷白,舌头哆嗦着吐字不清,慌luàn言道:“我,我乃当朝五品官员,你敢,敢……”越说话音越颤,到最后破音嘶吼,好似杀猪一般

    “丢人啊”

    “五品官那?也做这腌臜事?”

    “典型的恶人先告状啊,好像刚刚上卿大人所念的罪状里,也有梁府的事?”

    “真是吃多了猪杂碎,居然有这么多huāhuā肠子,简直骇人听闻,绕的我脑袋直luàn,你再给我细说说,这到底谁的错?”

    围观百姓你一句我一语,没多久便把梁家人给骂了个狗血喷头,而秦穆戎一直盯着那梁訾参看,半句话不提,反倒是让梁訾参只觉得浑身发凉,嘴chún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秦慕云看着秦穆戎那一副模样,似是真怕他把那梁訾参给开膛破肚,这就有些狠了,连忙上前劝慰道:

    “我前日上折奏报时,皇上已经看过父王书写之令,还是……还是莫在此沾血,不……不吉利”

    秦穆戎嗤笑一声,转身看着叶云水,那目光显然是让叶云水过去。

    叶云水惊诧半晌,她正站于府中女眷所呆之地,秦穆戎叫她何事?

    行步过去,秦穆戎则看着她手上的镯子,柔声道:“把这个给我。”

    叶云水立马摘下那手镯,秦穆戎给她时,她便知道这镯子定有什么说法。

    将手镯递去,孰料秦穆戎握于手中,“咔嚓”一声将镯子掰断

    众人愕然之时,却见秦穆戎从那镯子中抽出一张薄纱白布,白布上血染沾沾,却是一行又一行的字迹,秦穆戎拎着那白布抻开,低头藐视梁訾参,言道:

    “这是老头子留下的真迹,而且是用血写成,你吞那份儿,不过是爷抄录上的,破你那烂皮肚子,爷还怕脏了刀。”

    秦穆戎这话一出,却是让梁訾参瞪大了眼睛,又做惶恐状往前凑合,似是又要借机抢过那血字白布,可还未等上前,秦穆戎一脚踹他xiōng口之上,梁訾参坐地上往后滚了五六米远,屁股上的衣布都已磨破,一口鲜血喷出,淋满全身

    梁家人连忙过去,各个都惊恐之sè,那之前硬骂秦慕云是胡沁的梁家人,这会儿在自个儿抽自己的嘴巴,也不吭声,猛抽不停。

    叶云水在一旁看着这húnluàn,不免眉头皱紧,她早知秦穆戎定还有后招未出,只是却未想到庄亲王爷那书信却是以血写成

    以血写成,这得是庄亲王爷多少心酸多少忍耐?而这忍耐的是何人?不正是那冯侧妃背后、梁家背后的太子、皇后,以及说是亲兄热弟却仍不妥心当今皇上

    叶云水目光看向秦穆戎,他拎着那血字白布的手攥的青筋暴lù,关节绷紧,她不知他看到这幅血书时的心到底会多么难过,可她这会儿心中似有一把锐刺,窝的心中难受。

    秦慕云愕然站在那里颇有无奈之感,秦穆戎之前给他那张纸居然不是庄亲王爷手书,而他居然还拿着到明启帝跟前诉那一番苦楚,这会儿想来,只庆幸未诞腌臜之心,否则不知下场如何……

    梁訾参这会儿已是无话可说,而梁家其余之人则傻的不知所措,这会儿也知梁訾参已做不了主,只得看向梁家的另外一身居七品差事的梁訾参的儿子,梁志。

    梁志这会儿满脑门是汗,见梁家人全都注目看他,只觉得心口一颤,恨不得寻个地缝儿钻。

    可如此众人都在眼巴巴的盯着他,梁志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做低伏小,跪于秦穆戎面前,拱手言道:“世子爷良善,此事乃梁府之错,旁事暂且不提,丧事容不得下晌,不吉不利,还望世子能看在冯侧妃娘娘的面子上,就依着庄亲王爷的指令办吧”

    这话却是让所有人都只觉梁家耻辱无颜,前来庄亲王府门口喧闹不已,甚至出口骂街,这会儿却又央着给冯侧妃面子,按庄亲王爷的意思办,那刚刚干什么来着?

    周围百姓骂声连连,王府shì卫压根儿不管,梁家人这会儿心里头憋气却也不敢张扬闹事,这会儿却各个不是号丧般假哭,而是真的哭声沸沸,珠泪一身了

    秦穆戎看那梁志半晌,又扫了两眼梁訾参,不由得讥讽道:“你们梁家人果真是变脸够快,可惜这名字起的倒是都错了,梁訾参,我看改个名叫‘梁自贱’还差不离,而你,梁志,可惜你的‘良知’到那里去了?”

    未等梁家人还嘴,秦穆戎则直接言道:“如若你们不来,这棺材估计已经入土埋了,可你们今儿来……不提此事,乃是王府脸面尽损,可此事张扬开来,你们还想就此了事?却是不可了”

    耳听秦穆戎这话一出,梁家人脸sè狰狞,各个门g了一般,号哭之声越发响起,只可惜却不是为冯侧妃哭丧

    叶云水在一旁听秦穆戎如此话语,心里略微有数,将huā儿叫道身边轻声吩咐道:“告诉秦风,去找长公主回禀下梁家在庄亲王府围堵不走,如若问起,可详细回给长公主……”

    huā儿立马点头应下,悄悄退出王府女眷人群,寻找秦风而去。

    叶云水想起那梁少卿这会儿还在宫里跪着,央求明启帝还什么公道,而这件事庄亲王府何人去回给明启帝都不合适,只有长公主这身份最为妥当,而且她也不会不管

    梁家人已经心惊胆战,秦穆戎那话明摆着是不允冯侧妃再入土为安,而这会儿梁家人心中只盼着在宫中的老祖梁少卿能求得一旨。

    皇宫,永安殿。

    明启帝坐与龙椅之上,耳边听着太监过来回话道:“回皇上,梁大人还在外跪地不肯离去,已是昏过去一次了”

    狠拍龙案,明启帝摇头怒骂,“跪他愿意跪就让他跪着跪死拉倒”

    心中愤恨,想起庄亲王爷写的那些话语,明启帝只感心口绞痛,如若不是皇弟恳求此事不易张扬,给庄亲王府抹上一层污水,他绝不会如此放过梁家人,可这梁少卿不好生的眯着,反倒还来跪求给冯侧妃出大殡,口中句句礼法不停,好似一正道之人,孰料乃是坏心污水,哪里逃得掉这一份罪过?

    明启帝这般思忖,不过是心中有愧,可这愧疚却又不愿落于自己头上,故而只得把污水泼出,怪罪到梁家人身上

    而这一会儿,门外太监宣道:“太子求见”

    秦中岳快步进来,跪地叩拜,“父皇万安”

    明启帝正是心中窝火,秦中岳却此时求见,这火气更冲,压着怒意出言道:“何事?如此匆匆忙忙,何有稳妥章法?”

    秦中岳怔sè半晌,不免出言道:“父皇莫责怪,皇儿也是急火攻心,皇儿少师已在外跪有一日了,一日为师,皇儿感恩不尽,故而只得前来求父皇让少师起来吧”

    “起来?”明启帝冷声怒喝,“你可知他在以这手段bī朕下旨?”

    秦中岳继续恳求语气,言道:“父皇,虽说皇叔挂帅出征,父皇也应皇叔扶好庄亲王府,可……可皇儿不得不说,穆戎此次做的的确过分,好歹乃皇叔的侧妃,怎可不出大殡,不挂孝,而且还不走王府正门,也不入皇室墓地,这实在……实在是不成体统了如若皇叔知晓,岂不是会被气坏了身子?”

    明启帝眉头紧皱,出言斥道:“你知道的倒是够清楚,梁少卿跪在此处,可是你出的主意?”

    秦中岳感觉明启帝那眼神带了一股厉sè,不由得心底一颤,脸上却依旧如常,回言道:“怎会是皇儿出的主意,皇儿这也是为皇叔抱不平”

    “你懂个屁”明启帝终究是忍不住心头怒意,未有旁日那股收敛言辞,反而骂词出口,却是让秦中岳瞪眼惊愕,嘎巴了半天嘴却终究没说出一句话来

    二人还未再说出何话,门口便已有太监前来回禀,:“回皇上、太子殿下,长公主求见”

    明启帝心中一愣,摆手让人宣。

    长公主踏步进门,先是给明启帝行了礼,随即便看向秦中岳,秦中岳鞠躬行礼,还未等说话,明启帝则压制心中怒气,与长公主亲切问候,“皇姐怎么来了?可是有事?”

    长公主瞄了一眼秦中岳,口中言道:“今日乃是庄亲王爷侧妃出殡之日,可是……”

    “皇姐不用说了,朕是不会下旨大葬的”明启帝打断长公主之言,可惜还未等再接下去说出此乃庄亲王爷的恳求之意,长公主便chā嘴言道:“自是不能大葬,而且要直接驳她名分,如此恶毒之人怎还可挂一侧妃名号简直不能饶恕”

    长公主话音一落,却是让明启帝愣了,本是庄亲王爷那信只有他与庄亲王府几人知晓,外人都不知,可这长公主却此时跑来?

    眉头紧皱,略对王府不满之意流lù而出,长公主自知明启帝何意,却是出言道:“皇上莫觉此事乃庄亲王府之错,那梁家之人今日齐聚庄亲王府府外,衣着带孝,声称不大葬、王府众人不挂整孝、不入皇室墓地他们便聚拢不走,而是出言斥骂王府之人,这种人家居然还敢倒打一耙?简直岂有此理,那里可是庄亲王府,不是寻常人家的门口,如此嚣张跋扈,这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皇弟……皇弟那罪状可是以血写成,以血写成啊他们怎可如此……如此无理”话说到此,长公主煽泪而下,明启帝嗔怒惊吼,“去把梁家的人都给朕压入大牢连带着冯家也一块儿压入大牢”

第四百八十一章葬

    第四百八十一章葬

    庄亲王府门口。

    一群皇宫shì卫到此,之前一领头太监乃是明启帝身边的那一位。

    秦慕云等人目光忧虑,秦穆戎则皱了皱眉,梁家人似是看到一缕希望似的,看那太监都猛的跪地磕头不停。

    叶云水这会儿虽离秦穆戎不远,可外人众多,却不好凑其耳边说话,故而让huā儿去告诉秦忠一声,秦忠则凑到秦穆戎身边禀告:

    “世子妃让卑职告诉世子爷,她让秦风把今儿的事回了长公主,长公主应该进宫了。”

    秦穆戎听了此话,不免挑了挑眉,回头看叶云水一眼,叶云水点头淡笑,因他的目光中带着一股惊奇和感jī之意。

    太监行步而来,低头瞄了两眼那群磕头不停的梁家人,却是直接走到秦穆戎跟前,先是拱手行礼,随即出言说道:

    “世子爷吉祥,咱家今日前来乃是传皇上口谕……”

    此话一出,众人眼睛瞪的更大,周围百姓跪地听旨,秦穆戎也撂前襟yù跪却被那太监扶起,“皇上说了,不过是为庄亲王爷出个气,亲王府的各位主子不必跪地听旨了”

    这话说出,可是让梁家的人心头颤了几颤

    为庄亲王爷出气却不用亲王府众人下跪?那这气要出在谁的身上?

    梁訾参这会儿却是心慌意luàn,起身跪行到那太监跟前,正yù说话,却瞧见那总领太监眉头皱紧,连忙往后躲去,而身后百姓有摇头苦叹,还有斥骂嗔怪,更多的则是指着他勃然大笑

    “五品官还光屁股”

    “这屁股倒是光溜,旁日定是保养的好”

    “那是,听人说这梁訾参虽是个五品官,可家中美妾却是不少,听说外地来京办事的官儿想拜梁家门,可都得领上两个娇女,才得以见上梁大人一面啊”

    “这么sè?”

    “废话,不然屁股能那么白”

    你一言,我一语,梁訾参这才想起,秦穆戎那一脚踹的他屁股的衣裳都磨破了,连忙拽了身旁一梁家人的衣裳捆了腰上

    总领太监狠瞪他几眼,直接皱眉宣旨道:“皇上口谕,冯侧妃娘娘行事不忠,驳亲王侧妃名号,行棺不允于涅梁城内入土,梁家人聚众闹事,藐视皇室,以下犯上,全部拿下”

    太监那锐嗓虽无人爱听,可这话一出却是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

    秦慕云那一脸的惊愕,秦慕瑾则是满脸畅快,嘴中不停道好,韦氏等人在府内听到此旨,心中苦涩难平,冯侧妃被驳了名号,三房算是彻底的废了,可她们废了,可会轮到大房了?

    只有秦穆戎和叶云水二人没什么反应,好似理所当然一般。

    总领太监旨意一下,皇家shì卫行步上前,那梁家人这会儿就好像是被追赶的jī,各个惨叫惊呼,没过多大一会儿就都被押上了囚车。

    周围百姓心中忐忑惊愕,随即跪地高呼,“皇上万岁,庄亲王千岁”

    这此起彼伏声音飘dàng于空,随着那瑟瑟之风传出数远,叶云水只觉这事畅快后却是一股悲哀,悲的是秦穆戎心中之苦绝非这一道旨意便可平复,哀的是庄亲王爷这些年的隐忍绝非明启帝这一句出气便可弥补。

    庄亲王府门前,本是luàn做一团,可将那些梁家人接二连三的押走,没多久便空旷下来。

    那总领太监却到秦穆戎跟前来,低头哈腰的说道:“世子爷,皇上还有一事,他yù看一看庄亲王爷那血书……”

    低头看了看手中攥的那血字白布,秦穆戎却并未将此物直接交由总领太监,而是出言道:“稍等片刻,我进宫。”

    总领太监愣了一刻,待看秦穆戎正等他回话,那本yù出口的词就咽了肚子里,连连点头,“咱家等着,世子爷不用急”

    秦穆戎也未再与他多话,秦忠上前,请示道“世子爷,这冯侧……冯家人如何处置?”

    明启帝已下旨不允埋在涅梁城内,秦穆戎则思忖半晌,吩咐道:“皇上已经下旨,不允下葬于城中,那就去后院找个草皮子,把那女尸从棺木里拎出来裹着,扔城外luàn葬岗,路上但凡遇上捣luàn的,用不着手下留情。”

    秦慕云嘴角抽抽,终归曾是侧妃,居然还要从棺材里拎出来扔了luàn葬岗,他这颗心忽上忽下,噎在xiōng口的一股怯意如何都咽不下肚子里。

    秦慕瑾之前可不知庄亲王爷有这血字,也不知这冯侧妃曾做过如此多的恶事,而听秦穆戎这般说,他则直言说好,拍着xiōng脯言道:“二哥放心,我跟着去,定不会中途出什么差错”

    秦穆戎点了点头,则是转身到叶云水跟前,那冷峻面容上带了一股柔情,“我进宫一趟,你在府中等我,我很快回来。”

    “妾身处置好府中之事,便回去做好小菜,在林中等着爷”叶云水这般说,秦穆戎神sè更柔一分,因有外人在场,只轻攥了一下她那小手,“我很快就回……”转身吩咐秦忠,“你先在此听世子妃的指令,待秦风归来,再到宫门口等我。”

    秦忠领命,秦穆戎才放心的跨步上马,拽绳往皇宫方向奔去……

    总领太监见秦穆戎这么快便走,也顾不上其余之人,带着皇宫shì卫便跟随而去。

    囚车一辆接一辆的被推走,本是此地熙攘人群此时空无一人,让人心中格外空落。

    百姓们倒是好信儿,其中不少则跟着那囚车一路走,一路看,还有的则是站在原地左右攀谈,只有鲜少一部分人转身离开……

    秦慕瑾这会儿倒是余恨未了,则一直张罗着押走冯侧妃的灵棺,叶云水知秦慕瑾此人性子鲁莽,容易出差错,只得把秦忠叫过来道:“你去看护下四爷,多带着点儿shì卫跟去。”

    秦忠略有疑虑之sè,因秦穆戎吩咐他留下可是为了照看世子妃。

    叶云水知他心中所想,则淡然言道:“关起门来不怕丢人,就怕府外再有什么luàn遭事,世子爷对此事上心,你不跟去,我便要跟去”

    秦忠耳听叶云水如此说辞,自是拱手领命,“世子妃留府,卑职前去”

    说罢,秦忠转身留下几名shì卫贴身保护叶云水,而他则随着秦慕瑾往城外而去。

    熙攘一日的王府这会儿也平静下来,叶云水则吩咐府中管事的把白孝去了,“……皇上已下旨,驳了冯燕依侧妃名号,自是不用众人披麻挂孝,把那些都去了吧”

    管事们倒是对此颇有轻松之意,这白孝谁也不乐意往身上挂,叶云水话音一落,便有管事的将身上白孝脱下身,索性全扔了那一旁的竹筐中准备一起送出府去烧了。

    秦慕云和韦氏等人也在去除身上孝衣,可各个都脸上带了一股无奈苦涩,显然是因为冯侧妃的结果是她们都未预料到的惨烈,不但人没了,而且连带着那周围一家人都没一个好下场,心中忐忑,这或许是她们未来下场的一个缩影?

    叶云水无瑕理会这群人心中那点儿歪歪道,而且她也没什么说的。

    对大房是何样态度这要取决与庄亲王爷和秦穆戎二人的心思,与她没有半点儿干系。

    进府上了轿,叶云水便准备回“水清苑”,可还未等进“水清苑”的院子,远远就看到祁善正带着人从院子里出来,仔细看去,却是吴嬷嬷和邵嬷嬷带着姝蕙和小兜兜。

    让人将轿子抬到他们跟前,祁善才看到叶云水,口中惊诧笑道:“二嫂回来的还真是快,本是等的焦急,想带干闺女和小侄子到园子里去逛逛。”

    叶云水看着后面的丫鬟婆子们拿的那众多玩耍的用具,不免抽抽嘴角,一大早起来没见祁善,她还以为祁善醒来早回了镇国公府,孰料这庄亲王府闹成一团,这位爷还在府中带着孩子们玩?这心可真够大了

    “小公爷可真够细心,王府里已闹成一团,还以为您不愿沾这份丧事早早归府,孰料却在替我照看孩子,真是要道一声谢了”叶云水说着,便给祁善福了福身,祁善吓的连忙蹲下,又觉这样不合适,索性一屁股坐了地上,脸上满是苦笑,拱手赔礼,连忙说道:

    “二嫂就会那这话排揎弟弟,弟弟这不是不去帮忙,而是深知二哥心中早已能办妥帖,何必跟去添luàn?本还打算二哥归来,请他吃上一杯解恨酒,这才没归府,一直在此等候”

    叶云水没好眼sè看他,姝蕙倒是凑过来,亲切喊道:“娘亲”

    亲了姝蕙一口,小兜兜正在那学步车里,扭搭扭搭上前,伸着小手让抱,叶云水抱起他,便像是贴了叶云水脸上似的,哈喇子蹭了一脸

    听这小子“咯咯”笑起,叶云水便无奈叹气,本还yù跟秦穆戎二人到竹林好生的吃点儿小菜,诉诉心中忧感,可孰料祁善没走,这个打算估计是泡汤了。

    这般思忖,叶云水则吩咐巧喜,“先去小厨房让孙妈妈准备好吃食,然后烫上酒等着世子爷归来。”

    巧喜应声而去,祁善这会儿才觉出有些尴尬……

第四百八十二章争

    第四百八十二章争

    旁日祁善在此地,都是秦穆戎也在。

    而如今只有他与叶云水二人,虽把那股心思压于心底,可终究是难遮那份尴尬,脸上烧红,站于原地晃了半晌,才开口与叶云水说道:

    “二,二嫂”

    “小公爷有何事?”叶云水淡定如常,目光清澈,祁善不敢抬头,错步站于一旁,半晌才道:

    “我已打算好了,十日后押粮去西北,暂不成亲”

    祁善这般一说,倒是让叶云水颇有意外。

    虽然那日秦穆戎递给祁善军令,祁善也接了,可终究也要祁善思忖好应还是不应,才能算数。

    可如今祁善却真要到西北而去?而且还摆明加一句暂不成亲,这话说出来,叶云水便不能再躲避如此话题,硬了硬心,出言说道:

    “成亲与押粮到西北可有冲突?”

    祁善愣了,半晌才摇头道:“去西北,自是时间久远,路上还不知还会遇上什么艰难险事。”

    “你还嫌自个儿身上的伤疤少?”叶云水的目光丝毫不吝的上下扫了他两遍,却是把祁善看了面红耳赤,又把身子往一旁转过些去,“二,二嫂这般看弟弟作甚?”

    “我是琢磨你身上的伤疤都快密成蜘蛛网了将来若娶个胆子小点儿的公爷夫人,说不定都会给人吓坏”叶云水这话一出,却是让一旁的huā儿和巧喜都低头捂嘴偷笑,祁善抽抽着脸,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

    怎么说?他那两次大难,可都是叶云水将其救活……而那蜘蛛网的伤,除却她,也未曾再想让其余人看,可这是心底的话,他只能埋藏的更深

    “咳咳,二嫂也莫这般排揎弟弟,弟弟这也是为了早日平复西北战事”祁善这般装模作样的回答,可是让叶云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似是调侃一般的把话说道:

    “摆这话说给我听可是有趣?我也不说劝慰你早日成亲的话,成亲与否与我们何干?只是惦记着将来我这闺女的干娘是不是个良善的,仅此而已,至于你如何挑选,想要何时成亲,我们可不管,倒是还省了一份礼。”

    祁善嘴角更是抽抽,可看着叶云水那笑眯眯的脸,他那一双桃huā眼却都成了苦桃了,只得晃悠脚步在地上来回溜达几趟,摇头叹言:

    “在二嫂面前,是一句话都占不着便宜,我索性还是等着二哥归来吃酒,解解心中忧愁,所谓正茂年华,还是得动弹动弹,总不能等何时弟弟胳膊tuǐ儿彻底动不得时,心中再思忖这xiōng怀之志,终归不能一人一马一串脚印,弟弟就待中秋之时,赶在那月圆之夜,统粮兵粮车远赴西北”

    叶云水听他这慨言之中含有几分寂寞之味儿,却不知该开口说何,正是这会儿功夫,墨兰凑过来回话,“回世子妃,两位太姨娘说要见您,瞧那模样似是听说了驳冯侧妃名号之事……”

    叶云水皱了皱眉,这碧云、碧月二人听说冯侧妃的侧妃名号没了,定不是前来打探消息的,难不成这会儿就动要争侧妃之名的心思了?

    庄亲王爷出征是问都不问一句,这多了个侧妃空额出来,却都长了jī灵,这么快便要动手

    之前叶云水倒是从未想过这个事,她二人这番急忙赶来,倒是给叶云水提了个醒。

    单论秦穆戎这世子侧妃名号之前就有那么多人惦记,而庄亲王爷的侧妃名号可是与她这世子妃乃是同等同级,而庄亲王爷如今又挂帅出征,这位子可是炙手可热

    叹了口气,叶云水却轻轻摇头,这终归是老爷子的事,可不是秦穆戎的事,她哪能chā得了手?

    这般思忖,叶云水则吩咐墨兰道:“告诉两位太姨娘,近日府中要事繁多,我暂无时去见她二人,如若她二人有何事相问,让吴嬷嬷去给她二人说说就是。”

    不见,只打发了太后宫里出来的嬷嬷去回事……

    祁善在一旁灿笑连连,却不能说些什么,毕竟此乃庄亲王爷的sī事,他一晚辈不可擅自议论,不过倒是笑叶云水的手段不愧如外人所言那般犀利果断,如若放了旁人家,定不知会出什么huāhuā肠子了

    叶云水自是看到祁善那副嗔笑,不由得埋怨的白了他几眼,而这一会儿,秦穆戎却已从宫中归来。

    惊愕不已,本还以为秦穆戎要晚间才能归来,孰料这么会儿功夫就已归府?叶云水顾不得心中再多思忖,则直接上前,祁善也跟随其后,笑呵呵的言道:

    “二哥归来的倒是早,本还琢磨再有一两个时辰才能归来,事情可是都办妥当了?”

    秦穆戎眉头微皱,显然是纳闷祁善怎会在此,叶云水则上前说道:“妾身归来时,小公爷正yù带兜兜和姝蕙到huā园去玩耍,妾身才知早间小公爷未归镇国公府,而是yù等世子爷归来吃上一杯解恨酒。”

    这话一出,秦穆戎则抽抽嘴角,显然也是因祁善破坏了他与叶云水早先约定的双人竹林小酌的情调……

    祁善倒是不知二人心思,则是夸口言道:“二哥若是赏脸,弟弟便请了这一顿,如何?”

    “在我们府里说请我吃酒?你这脸皮倒是够厚”秦穆戎挤兑一句,却是让祁善怔了片刻,连忙摊手回道:

    “我今儿算是忘看看黄历了,二嫂刚刚排揎我一顿,这二哥也不饶人,真是怕了您二位的嘴皮子了,出去请总成吧?”祁善拍了拍脸,“这皮虽厚,却不敢用在二哥二嫂身上”

    听祁善这么说,叶云水则看向秦穆戎,秦穆戎点了点头,话中言道:“既是他这么上心,不去不给脸面,把孩子们也带上。”

    “那妾身先去收拾一番。”叶云水倒是纳闷秦穆戎yù带上兜兜、姝蕙,不过却也没有问出口,直接带着两个小家伙先回了‘水清苑’。

    祁善和秦穆戎二人直接就在“水清苑”的门口等候,叶云水让邵嬷嬷带着姝蕙和兜兜去换衣,而她则是收拾妥当后则等着吴嬷嬷归来。

    虽说那碧云、碧月二人不敢对吴嬷嬷起什么坏心思,可终归这也不是个简单小事,再争侧妃名号只是其中单纯一件,就怕她二人又与府外有什么联络,再起那腌臜心思。

    外面那些人早已知晓在秦穆戎身上下不去手,而庄亲王爷不在涅梁,难免会yù把手伸这空子里来,如今庄亲王府乃是叶云水来主持中馈,秦穆戎主持大局,可再怎么说的算、拿捏得起,可不能逾越到对庄亲王爷身边的人事做主……

    叶云水到西厢便等便看着兜兜和姝蕙两个小家伙,如今兜兜已有八个多月了,扶着椅子可以站着,叶云水也叫吴嬷嬷扶着他,偶尔上前迈步走上几步,这小家伙儿tuǐ儿倒是勤快,有吴嬷嬷扶着,又不怕摔,反而颠颠走的甚是快。

    邵嬷嬷在一旁看着叶云水扶着小兜兜走路,连忙给姝蕙穿衣打扮,嘴上却是说道:

    “如今这小世子可是八个多月,连带着蕙小主子也都长大许多,日子过的可真是快,转眼老奴可已到府上许久了,如今只盼着两个小主子长大了。”

    “睁眼闭眼就是一日,如今姝蕙已是能叫一句娘亲,何时这个小家伙儿也能叫一声娘,我就心满意足了”叶云水一边逗着兜兜乐,一边感慨不已,邵嬷嬷愣半晌,才笑出言道:

    “说句逾越的话,世子妃如今才年方十七八岁,哪里就只盼小世子叫一声娘?太后可是爱小世子爱的不得了,世子妃可不想着再为世子爷多添几个小主子?”

    这话说出,可是让叶云水脸红,都知这古代都多儿多女,比着生,可她如今却忙着处置府中的事,哪里还有心思再生一个?

    “府中这么多事都未妥帖,暂时没这心思,老天爷何时给安排个,就何时生吧”叶云水这么说,邵嬷嬷也没chā话,只是摇了摇头。

    叶云水知她那意思还是惦记着秦穆戎会否嫌孩子少,把后院那几个也给收了,嫡庶之争,是一道所有府上都难以逾越的鸿沟,叶云水再生子的话,不会是与兜兜争世子之位,却是他的一个助力,哪怕之后那些妾室有了庶子,可也无法张扬得起来。

    终归是宫内呆的时间长久的,难免心中会有这番心思,叶云水不责、不怪,这终归是为她着想,虽她心底期盼秦穆戎不做那伤人心的事,可却也不愿用手段阻拦。

    有些事,不是你想阻挡便能阻挡得住,还是要看那被yòu之人,是否有愿意上钩的心……

    过了不久的功夫,吴嬷嬷与墨兰则从外归来,得知叶云水yù出府,墨兰则先去收拾物件,吴嬷嬷则坐下擦擦额头的汗,与叶云水回起那碧云、碧月的事来,出口言道:

    “老奴与墨兰姑娘到了‘翰堂’后的小院里,这两位太姨娘却并没在,老奴便遣了身边的人去寻,这二位太姨娘却是去打探那位田太姨娘是否还活着……墨兰姑娘上前回了世子妃近期无空的话,二位太姨娘便要直接到‘水清苑’来等,老奴便把近期之事说给两位太姨娘”

第四百八十三章庆

    第四百八十三章庆

    听吴嬷嬷这话,叶云水倒是皱了眉

    这二人还去打探那田梦语?难不成还思忖田家是否会往里chā一手?

    那个人似是早成这王府的禁忌,许久都未有人再提过她了……

    吴嬷嬷也明显颇有不悦,可终归是庄亲王爷的人,她也不好直接出恶言,思忖半晌,又摇了摇头,口中言道:

    “这二位太姨娘许是还会闹腾点儿事出来,世子妃可是提前做好准备。”

    这会儿实在是说不出这碧云、碧月二人会闹腾出什么事来,叶云水反而无言以对,只叹气言道:“此事往后再说吧”

    吴嬷嬷点了点头,跟随着收拾物件,叶云水也怕秦穆戎和祁善等久了,连忙领着兜兜和姝蕙,带着四大丫鬟和嬷嬷们往“水清苑”而去。

    祁善和秦穆戎二人此时已经上马,见叶云水也乘轿出来,则一起往府外走。

    刚刚走到王府门口,则一旁有一小厮上前追来,口中直喊:“请世子爷、世子妃留步……”

    秦穆戎回头看去,却见是一候府车驾,从其上下来一女眷。

    叶云水撂帘子探头望去,这不正是那两位太姨娘的生母,中阳侯夫人。

    看到中阳侯夫人叶云水不免叹了口气。

    越不想遇见什么,越是来得勤先是她的俩闺女找上门,这会儿她也来了

    这冯侧妃殁了,又被驳了名号,连一天都等不得,便如此大动干戈的找上门,这中阳侯夫人还真是心里火燎,利yù熏心了

    中阳侯夫人这般匆忙就是前来庄亲王府见叶云水的,可孰料叶云水这世子妃之轿正yù出门,情急之下便派了人上前阻拦下来,可阻拦之后才心中焦虑,这秦穆戎也在此,她肚子里的话可应如何说?

    都知这位世子爷那冷脾气是一般人惹不起的,中阳侯夫人也略有犹豫,可这世子和世子妃都在等她,故而只得硬着头皮上前,福了福身,随即言道:“给世子爷、世子妃请安,镇国公安”

    祁善看了一眼秦穆戎,显然他是不记得这女人乃是何人,叶云水虽心中不耐,却也得开口问道:“中阳侯夫人可有何事?”

    未有寒暄之词,也未下轿,直接出口问有何事,这明摆着是不愿被打扰了……

    可叶云水这般想,中阳侯夫人却不这么认为,依旧急忙的开了口,说道:“世子妃可是有要事出门?我有事yù寻你商议商议,不知可行得方便?”

    这话摆明是想让叶云水折身回府,而且语气也没那么客套与恳求,好似她这般舍脸面出言叶云水理应答应一般……

    未等叶云水开口,祁善却已上前,凝眉瞪眼,那一双桃huā眼也无旁日与秦穆戎和叶云水那般灿笑,眯起来就是一道锐光,横了那中阳侯夫人几眼,斥言道:“中阳侯夫人?”

    “正是。”中阳侯夫人本是怕秦穆戎不应,却未料这国公爷直接出面与其搭话,不免神sè多了几分诧异。

    中阳侯夫人话音一落,祁善便直接斥道:“想来求见我二嫂,你早干嘛来着?这是庄亲王府不是你们那候府大门,何况今日是庄亲王府的重要之日,没瞧见那王府门口有个牌子么?不见外客来沾着腌臜事作甚?”

    耳听祁善这般斥言,倒是让中阳侯夫人脸sèyīn沉尴尬,却又因身份差人一等,不敢还嘴,挤出几分笑,开口道:“是来求见世子妃,顺道看看我那两个女儿……”

    这话虽未点明,但已说出了碧云、碧月二人,这更是让祁善点了火,话语带着一股厌烦,直言说道:

    “看你女儿?那乃是庄亲王爷的shì妾,说见就见?好歹也是位候府夫人,怎么这般不知规矩?yù见这二人起码早递帖子,待我二嫂允了才可,今**还是回吧,本公爷等了两日了才请得二嫂吃上一顿饭,轮不着你”

    话音一落,祁善直接吩咐王府的shì卫,叽歪道:“等什么呢?还不快走?误了饭食,把本公爷的干闺女饿着,就硬塞你们二十天米粒稀汤,饿死你们”

    shì卫们听祁善说这狠话,却是各个都没什么惊吓,反倒是咧嘴乐了,谁也不是那傻子,都知这话是挤兑中阳侯夫人,索性各个正了正神sè,直接朝前开路……

    叶云水正在一旁惊愕着,这朱轮车已经往前行去,还未等说她顾着颜面,跟那中阳侯夫人告个别,已经不见了人影

    心中笑意连连,撂着轿帘子埋怨的看了一眼祁善,这刚刚在府里头嘴皮子吃了亏,这会儿倒是痛快了,他还真是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hún不吝

    祁善却好似知道会落个埋怨眼神,就是不回头看。

    秦穆戎倒是回头看了叶云水一眼,夫妻二人四目相对,嘴角扬起轻笑……

    中阳侯夫人站在原地,还未等反应过来,那车驾已经朝前而去……心中气恼,原地跺了跺脚,似是仍想进庄亲王府去寻她那一对儿双胞胎的闺女,可还未等行步到那门口,门口的管事已是直接关了大门,门前的王府shì卫却也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好似这中阳侯夫人就是撮空气一般。

    笑话,刚刚世子妃那话,小公爷那顿斥,谁还能搭理这什么中阳侯夫人?可终归是个候府的夫人,他们这些当shì卫的只当作未见就罢了,可这难堪却比骂人两句还心中难受。

    这接二连三的挤兑,中阳侯夫人是气了个倒仰,直接上了轿,思忖半晌便吩咐抬脚的道:“去文府”

    秦穆戎、祁善与叶云水三人则一行到了“楚香楼”,秦穆戎先下了马,却为让叶云水等人动弹,直接先进去转了一圈,出来后走到叶云水的轿旁,开口道:“除了这楚香楼外,涅梁城里也实在没更贵的地界了,索性就在这吃用?”

    祁善抽抽着嘴角,叶云水抿嘴淡笑,“都听世子爷的。”

    叶云水这般说,秦穆戎则亲自扶着她下了轿,吴嬷嬷带着兜兜,小姝蕙由邵嬷嬷领着,这一行人则直接进了楚香楼的包间内。

    如若往常,秦穆戎则是随意要上点儿吃食便罢,但今儿这已是摆好了架子,似要狠宰祁善一顿,故而开口叫了那掌柜的到包间内,开口问道:“你们这楚香楼里头最贵的二十道菜都是何物?”

    掌柜的愣了,不免将目光看向祁善,祁善只觉头皮发麻,却也只得硬着头皮斥那掌柜,出言道:“世子爷问了,你就说,看我作甚?”

    本是拿不定主意,反倒是被斥了一顿,掌柜的心里怨气却也不敢吭声,只得一一把那最贵的二十道菜给报出名来,那一连串的菜名出口,可是让叶云水有些吃惊,那菜名起的让她不知乃是何物。

    什么龙凤呈祥、什么huā媚五香ròu、什么麒麟空展如山姿……

    掌柜的倒也是个嘴皮子快的,那一道道菜名出口,叶云水还未等反应过来都是什么,这二十道菜名已是汇完了

    “世子爷,这二十道名菜其中有两道乃是最新上的,连带着国公爷近期未到此地也未能品尝一二,您稀罕哪一道?奴才这就下去吩咐”掌柜的自知乃是自家公爷在请世子爷、世子妃这一餐,故而脸上也扬着巴结的笑。

    秦穆戎也不提这其中哪道菜,直接问道:“这二十道菜一共多少银子?”

    一提这银子,而且还是一共多少银子,掌柜的倒是彻底的没忍住惊愕,瞪了眼睛

    祁善这会儿眼角抽抽,直接带了埋怨磕儿,与秦穆戎说道:“二哥,你这今儿是刻苦仇恨没解痛快,拿弟弟撒气不成?”

    “是没解痛快”秦穆戎咬着牙根儿说完这话,直接看那掌柜的,“多少银子?倒是回个话”

    “这二十道菜,得……得上几百两……”说完这话,那掌柜的咽了咽唾沫,更是眼神不敢看祁善,本是以为这世子爷兴许在这二十道菜中点了一两道便罢了,可听自家公爷那口气可是要二十道全上?

    这哪里是请客,这简直就是麻子不麻子,叫坑人啊

    可如今这屋里头就世子爷、世子妃和自家公爷,另外那两位小主子可更是惹不起,唯独就他一个当奴才的,谁知这小公爷会否拿他当出气筒?心思确定,这掌柜的更不敢把头往自家公爷那方摆去了

    几百两?叶云水瞠目结舌,旁日里祁善跟她与秦穆戎都是和蔼笑滋滋的,可如若抛开这一层,这家伙倒也是个黑心的主,二十道菜,几百两银子,单纯一道菜就得十几两或几十两,这谁能吃得起?

    不过倒是估mō着也没人把这二十道最贵的菜一出来……

    抛开这心思,叶云水直看向了秦穆戎,秦穆戎倒是乐了,“几百两?没爷想象中的贵,那就这么地吧,这二十道菜全都上来”

    这话说出,可是吓的祁善险些没坐住凳子,而那掌柜却也咬了舌头,恨不得抽自个儿俩嘴巴,自个儿刚刚这么想,孰料事就成真了,自个儿这腌臜嘴巴子这么好使,怎么搁自个儿身上的好事都不显灵?

    叶云水在一旁捂嘴偷笑,祁善正了正身,怔了半天才说出口:“二哥,点这么多菜,吃的了么?”

    “心疼银子?”秦穆戎直戳祁善心窝子,祁善倒吸一口气,反倒是看着叶云水,笑滋滋的出言道:“二嫂爱什么菜?弟弟都请什么百两银子,只要二嫂点头,弟弟绝不含糊”

    祁善这一提叶云水,秦穆戎嘴角则抽抽了,叶云水则笑着道:“我都听世子爷的,世子爷做主就成”终归与秦穆戎乃是一家子,寻常跟祁善也熟稔不顾及那些规矩,可该给秦穆戎涨脸面的时候也不能歇了。

    秦穆戎听了这话,直接吩咐那掌柜的,“等什么呢?还不吩咐下去”

    掌柜的没寻思话会戳他这儿来,却是一脸苦笑,“世子爷,世子妃,公爷,这……这吩咐不下去二十道菜啊如若把这二十道菜全做出来,可是得把所有厨子都用上,可……可这外面还有客呢”

    掌柜这话一出,却是让祁善这心肝又疼了,秦穆戎这会儿倒是更乐了,看着祁善说道:“不是要请你二嫂吃顿好的?把外面的客都散了吧”

    叶云水这会儿实在是忍不住笑了,连带着怀中的小兜兜看自个儿娘乐,他也跟着咯咯乐了起来

    逗着姝蕙,叶云水和声细语的说道:“丫头,去亲一口你义父,免得他心疼那银子,别回头憋出点儿máo病来”

    邵嬷嬷领着姝蕙上前,姝蕙倒是如以往那般叫一声:“义父”随即小嘴凑上前,吧嗒一口便亲了祁善的脸上

    祁善这会儿是苦笑不得,把姝蕙抱了自个儿tuǐ上,“还是干闺女好啊,这亲一口,百两银子都不心疼了”回亲姝蕙一口,祁善则又把身上一翡翠平安扣摘下,给了姝蕙一个,又给了兜兜一个。

    叶云水虽不太明白这物件好坏,可祁善这人出手的物件可都没有差的

    不但请了客,反倒还得送着东西,叶云水实在是笑不拢嘴,合着秦穆戎带着孩子们来,也是为了敲这祁善一脑袋?还怨他破坏了二人竹林相约之事不成?

    祁善把物件送完,这会儿是硬着头皮也得请,索性吩咐那掌柜的下去,慨然言道:

    “去,吃饭的全都请走,银子不要,另赔二十两,今日这楚香楼只请二哥、二嫂了,旁人一概不接,给多少银子都不允进了,另把那窖里的好酒拎出来,今儿你们爷要与二哥一醉方休”

    耳听自家公爷这般慷慨,那掌柜的也不再chā嘴,反而乐颠颠的便出了雅间,兜兜在叶云水怀中,而姝蕙又被祁善抱了tuǐ上,叶云水跟前的丫鬟和嬷嬷们便都退了出去,到隔壁的雅间也有饭食伺候。

    此时屋中无外人,祁善那一副抽抽脸倒是缓和了下来,倒是出言问道:“这驳个侧妃名号,宫里头的怎么说?”

第四百八十四章醉

    第四百八十四章醉

    祁善问出这个话,秦穆戎并未有何反应。

    叶云水这会儿也是心知,祁善请秦穆戎与自己二人前来这里,又说笑之间把楚香楼整日都关闭,应该是为了此话不被外人听去。

    将姝蕙从祁善怀里头抱了出来,让其二人能专心谈事。

    秦穆戎思忖半晌,才答道:

    “具体不知,我到时那位还在龙椅上坐着,把老头子那血字白布递上去我便回了”

    祁善似有不信,追问道:“没去太后那里瞄上两眼?”

    “去时皇姑姑倒是在,瞧那模样似是还未消了心中怒气,我这晚一辈的在那里反倒不合适”秦穆戎似开玩笑般醋意道:

    “本是说好与你二嫂好生酌两杯,这才急忙赶回,孰料你却也在,好日子都被你给搅和了”

    这回醋意萌生的不是秦穆戎,反倒是祁善,那整张脸僵在原处,索性拎了坛子酒,咕嘟咕嘟往肚子里灌,“给二哥、二嫂赔罪”

    叶云水看了眼秦穆戎,却是无可奈何,秦穆戎却也不含糊,照样拎着酒灌,灌完这整整一坛,才惊呼一声:“痛快”

    二人一人一坛,却无刚才那般拘谨,祁善直言笑道:“二哥等这一日可是等了许久了”

    “这一日也不是最后一日”秦穆戎说完此话,又言道:

    “虽未在那宫里头常留,可路上那总领太监却已说了,这次不但是梁家被全拿了,连带着冯家也没落下想躲?哪有那么容易”

    “二哥倒是心思缜密,居然连皇姑姑都发动了,本还在府中思忖没这么快把事办利索,孰料还未等我在你府上逛上两圈园子,吃上两杯清茶,二嫂已经归来,说你进宫了”祁善口中啧啧称赞,“何时我才能有二哥这两下子,也不用整日的当个闲散公爷,甚至连那府上都不乐意回了”

    秦穆戎点了点头,“此事的确有皇姑姑chā手才能有如此迅捷,不过这倒不是我想的主意,是你二嫂”秦穆戎转头看向叶云水,脸上挂了笑,口中却在与祁善说着:“你如若也想在府中站稳个位置,照着你二嫂寻一佳偶,自是不用你整日东躲**了”

    这话面子上听却无其余之意,可在祁善耳里却是那般刺耳,兴许是刚刚灌了那一坛酒,胆子略壮,口无遮拦的言道:“别嫌弟弟逾越,二嫂这样的贤妻仅此一人,弟弟恐怕磨破了鞋底子也再寻不到”

    秦穆戎也未怒,倒是笑着看祁善,“你也不过就是嘴张的比我慢了一步而已喝酒”

    祁善耳听这话,面sè僵持半晌,秦穆戎笑着拎起酒坛,祁善抿嘴自嘲一笑,二人撞坛脆响,接着猛灌

    什么慢了一步?什么磨破鞋底子都寻不到?叶云水在一旁被这般当做话由子说,也倒是没那闲功夫害臊,跟俩酒鬼还害臊什么?

    说是吃顿解恨酒,却拿她当成了话柄了……心中略有小小怒意,叶云水则到门口叫了那掌柜的,吩咐道:“再上酒,就拿你们这儿最烈的酒来”

    掌柜的一听,却是吓的连忙拱手,“世子妃饶命啊,奴才哪敢啊莫说世子爷,就是公爷也得打折奴才这条tuǐ啊”

    “我吩咐的,你怕什么?”叶云水撂了脸子,“你若不去,我就拿烈酒灌了你肚子里”

    “去去,奴才……唉,奴才这就去”掌柜的抹抹脑门,只得灰溜溜的下去拿酒,心里却在感叹,这两位爷是怎么惹着这位世子妃了?居然对二人下这狠手,他们这酒楼最烈的酒,可是进肚子里跟烧刀子一样的火辣啊

    叶云水吩咐完掌柜的,又叫了隔壁的huā儿,“跟着秦风回一趟府里,把这些药nòng来”拿笔写了几味药,都是暖胃的,虽说给这二人灌点儿烈酒小惩,可却不能nòng坏了身子。

    huā儿刚听了叶云水与掌柜的吩咐,又见世子妃拿这药,不免开口笑着应下,“世子妃还是惦念两位爷”

    叶云水怨笑一声,又赶紧回了雅间,兜兜在怀里抱着,可姝蕙可还单独坐那屋里头……

    这没多久的功夫,秦穆戎和祁善二人却已都灌的没了什么模样,可口中依旧在谈朝堂之事,祁善那副兴致勃勃之象好似今儿最解恨的是他一般,口中扬扬言道:

    “依照我看,冯家和梁家都被困起来,而梁少卿那个老东西也被关押起来,但此事不易耽搁太久,久了反倒是容易出事,说句丧气话,这也要看西北征战的进展,王爷大胜,那这两家人自是断了命,如若是平,恐怕这两家人还得继续关着,如若此战败了,那这过错自会落到王爷身上,还有二哥身上瞧瞧今日,那驳侧妃名号以及将梁家人全关押起来的旨意一下,这股子姿态做得很足,百姓也高呼万岁,千岁,可这万岁终究在千岁之前,二哥你可好生思忖,最好在这之前就把这腌臜事给了了才是”

    “老头子此战是赢是输暂无定言,如果脑子没被烧坏了,输的可能性倒不大”秦穆戎语气淡漠,“只不过这梁家人和冯家人却不能再由我这方出手了……”

    “那又为何?”祁善颇有不明,面带疑huò之意。

    叶云水悄声坐在一旁,秦穆戎却依旧看她一眼,对祁善还嘴道:“我出手nòng死这两家人,这笔债岂不是要记我头上?那我就成了案板上的ròu任人宰割了,此为其一,其二,这么就nòng死了,哪里解得了我这十四年的恨?”

    说完这话,秦穆戎继续猛的灌酒,祁善怔了半晌,倒是也举了坛子就往嘴里倒

    十四年……叶云水看着秦穆戎那副淡漠模样,眉头紧皱,那酒水进口,洒在外面,说不清那是酒,还是泪,那幽深黑眸之中,带着一股丝丝的愤懑,还有无法形容的野心

    叶云水低头不语,掌柜的这会儿已是接二连三的上菜,叶云水便一心喂着姝蕙,偶尔哄着小兜兜吃两口软食。

    掌柜的上完了菜,又余光瞧了瞧这二位爷,待看二人都喝的已经快不省人事,这才硬着头皮把那烈酒放上了桌,随即便是苦笑的看着叶云水,连忙快步的离开这雅间。

    叶云水刚刚让掌柜的上烈酒是为小惩这二人,可如今到希望这二人快些醉过去,因这顿解恨酒吃的并非解了恨,反倒是增添了忧和愁。

    二人不知那烈酒上桌,依旧一人拎过一坛,祁善刚刚听秦穆戎说起那话,这会儿才开口回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二哥已是等了十四年,自不会让他们死那么痛快,可如今你已并非孤身一人”祁善扭头看了一眼叶云水,还有那怀中正抿着软食的兜兜,那正自个儿举着小勺子喝汤的姝蕙,不由得感叹一声,继续灌了几大口酒。

    秦穆戎自知祁善的后话,看向叶云水的目光中也柔情似水,话语未出,可那目光中所含深意却已说明一切……

    叶云水在一旁劝慰道:“要了这上百两银子的酒席不吃,光顾着吃酒,可别吃坏了身子,世子爷和小公爷还是垫背点儿吃食,免得伤身”

    “二嫂说的对,自是要如此”祁善晃了晃头,“刚刚这三坛酒下去,只觉得舌头都麻了”

    秦穆戎却并未开口吃菜,反而继续饮着那酒,叶云水知他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旁日里这两三坛酒对他来说根本是小事,可今日似是故意想醉……

    祁善本似未想这么醉,可秦穆戎接二连三说起叶云水,反倒是戳了他的心窝子,故而也跟着醉醺醺,那桃huā眼都醉的眯成了狐狸眼儿,可就是这般,祁善依旧没停了嘴,“……弟弟也没什么能帮的上二哥,心中已定,十日后启程西北送粮,这事我接了”

    祁善这话一出,秦穆戎倒是愣了半晌,随即端详他片刻,出言道:“中秋之后再行”

    “无妨无妨,满月华升,孤家一人,这路走得倒是畅快洒脱”祁善这般说完,又是一顿猛灌

    秦穆戎眉头皱紧,却已有醉意,门g门g双眼,口中念叨:“这酒好归好,却怎么这般辣?”话语虽嘀咕着,秦穆戎依旧拎起酒坛灌进了肚。

    待这二两坛烈酒入了肚,二人纵使再有话语可谈,却也都是无声胜有声,直接倒在桌案之上再无清醒过来……

    叶云水看着这二人那副烂醉如泥的模样不由得摇了摇头,让嬷嬷们过来把兜兜和姝蕙抱走,免得这一屋子酒气把两个小宝贝儿给熏坏了

    而这一会儿,huā儿与秦风二人已经归来,叶云水拿着那药配了两副,又把那掌柜的叫进门,让其拿过去煎熬后再端上来。

    看着那一桌子二十道最贵的菜肴基本没动几筷子,掌柜的整张脸都抽抽了,那模样就像是老蔫黄瓜似的,端着药出门,叶云水隔着那门都听到他痛呼哀哉的念叨着,“银子啊,làng费啊,几百两啊”

    huā儿忍不住笑,却问叶云水道:“世子妃,两位爷怎么办?”

    ………………

    PS:今天琴律老公回来看琴律啦,高兴的等待着……

第四百八十五章嚣

    第四百八十五章嚣

    秦穆戎和祁善已是烂醉如泥,可却不能这么躺着不管?

    可等着二人醒来却又不知何时……

    叶云水叹气思忖半晌,则叫了秦忠、秦风二人而来,吩咐道:

    “把这两位爷都抬了外面去,这雅间里现在全是烈酒的味道,然后喂了那醒酒养胃的药,如若一个时辰还未醒来,就先将爷带回去”

    秦忠与秦风二人自没话说,按照叶云水说的办,而掌柜的端药过来,叶云水看着他那副愁眉苦脸的心疼模样,则指着那摆满了桌案的菜言道:

    “……这二十道菜两位爷都没怎么用,也别这么糟蹋了,端出去吧,让王府的shì卫们也进来,你们就凑合着一起吃吧,算是世子爷赏的”

    掌柜的一听,略有为难,可那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偷瞄着菜,不由得往肚子里咽唾沫

    这可乃是楚香楼最出名的菜肴,旁日里只有他们闻味儿的份,连菜汤都喝不上一口……

    那股踌躇模样被叶云水看到,掌柜的不免脸sè讪讪,连忙笑着跪地给磕了个头,“奴才谢过世子妃的赏,这就叫人上来给您泡最好的茶”

    叶云水只点了点头,掌柜的倒是不客气了,召唤着伙计便把菜肴端出,王府的shì卫们也从外进来,跟着享用一顿。

    这一顿赏宴可是把楚香楼的伙计们和王府shì卫们乐坏了,虽都在差事上不能饮酒,可这会儿却无人想要吃酒,这二十道美味佳肴都装不进肚,谁还顾忌那占肚子的酒去?

    待shì卫们吃食完,秦穆戎还没醒来,叶云水瞧着时辰也不早,则让秦风抬他上轿回了王府。

    月sè高悬,夜空闪亮,祁善的桃huā眼睁了睁,左右已无秦穆戎与叶云水的影子,便起身出了雅间。

    抬头便看到那满桌狼藉,再看这楚香楼里各个肚满tiǎn碗的伙计,祁善不由得愣了,只是片刻,便龇牙咧嘴,拍着脑门道:“几百两银子啊,就这么的瞎了”

    一路回到庄亲王府“水清苑”,到了地儿,秦穆戎倒也是醒了过来。

    秦忠和秦风将他扶到正厅便退了出去,huā儿送来了茶,红枣、绿园端来洗漱的水便都退到外面。

    叶云水扶着秦穆戎进了寝房,秦穆戎双手róu着眉头,呢喃哼道:“最后那酒烈冲头,本是没醉,却不知为何忽然倒了”

    捂着嘴笑半晌,叶云水故作不知,出言道:“你与小公爷一共饮了六坛酒,那醉言醉语的,到最后都糊涂了,哪里会不醉?妾身让那楚香楼掌柜的熬了解酒养胃的药,你与小公爷吃了都半晌未醒”

    秦穆戎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反倒是把叶云水给看的略微心虚了些,脸sè红润起来,“爷这般看着我作甚?”

    大手mō了mō那通红的小脸,秦穆戎大手搂过她的腰肢,将其直接拽了自个儿怀里,捏了捏她那小翘鼻子,冷哼言道:“还在这儿门g我?是你让那掌柜的换了烈酒不是?”

    叶云水心中惊诧,瞪了眼睛,“爷怎么知道的?”说完这话,倒是忘记了自个儿lù了嘴,连忙吐了吐小舌,搂着秦穆戎便亲上一口,笑眯眯的道:“怪罪不得妾身,本是说吃顿解恨酒,可你跟小公爷二人却心情都没那么畅快,妾身只得寻个法子了”

    “还不说实话?”秦穆戎狠咬了一口她的小红嘴,“知道你那小心思,不过是记恨我二人拿你嚼舌根了,不过爷喜欢,宁可被你拿烈酒灌,爷也愿看你耍小脾气的模样,起码,你心里在意”

    叶云水目光一怔,心中涌起一股酸,明知她是拿酒灌,他却故作不知的咽下肚……心里略有小小愧疚的不是滋味儿,叶云水则将脑袋靠上他的肩膀,心里心思搅luàn一团,却最终半句话都未说出。

    秦穆戎mō着她的头发,轻缕这曼柔黑丝,口中道:“你,就是独一无二的,也是我的。”

    叶云水知他这是在重复与祁善吃酒时的醋话,却也mō着他的大手,“你也是独一无二。”

    “正凑一对?”秦穆戎说完这话,正巧叶云水转脸看他,四目相对的片刻,秦穆戎已印上她的双chún,这一火热之wěn让叶云水也颇动情,二人未有多言多语,叶云水也没了以往的羞涩,倒是主动起来。

    秦穆戎惊喜之余反倒是更愿见她**的羞涩,二人痴缠难分,那冷漠的心被叶云水的热情温暖浇烫,秦穆戎终是忍不住她的**,直接将她摁在怀下,口中嘶哑轻道:“说你爱我。”

    “爱……”叶云水红赤着脸,那一股火热涌进她的体内,秦穆戎的口中呢喃言道:“你只能是我的”热烈,霸气,叶云水呻yín不停,口中轻呼他的名字:“穆戎……”

    “我爱你……”

    二日一早,晨雾飘散,透过窗棂漫进屋内,那丝丝凉意吹过,叶云水只觉一股轻柔软风吹过,才睁开了双眼。

    低头看去,秦穆戎的头却枕在她的身上睡去,那臂膀阔背上的道道伤疤历历在目,而最扎眼的那一道,便是她当初在庙里遇他缝的那一道疤痕。

    就似一条爬虫般的狰狞刺目……叶云水想起第一次遇见他时的那双厉目、险些被张家侮辱时他的怒骂、想起结婚第一夜时他扛起她的那副霸道,嘴角涌起一抹微笑,这样一个男人,谁能想到他有如此温柔一面?

    这般垂目看她许久,叶云水这会儿才觉出腰酸tuǐ麻,可又怕动弹身子,睡熟的秦穆戎醒来,犹犹豫豫之间,就听一粗声响起:“这会儿才想起tuǐ麻?”

    低头一看,却是秦穆戎正歪着头在看她……

    脸sè嗔红,叶云水从一旁拽过一条薄被盖了身上,可这半遮半掩,反倒是又点燃了秦穆戎身上的火,翻身在下,他yù把叶云水举到身上,可还未等动弹,就见叶云水苦着脸,“tuǐ麻的动弹不得了”

    兴致好似被泼了一盆凉水,秦穆戎只得把她搂在怀中,大手为其轻柔着tuǐ,叶云水却也凑合他怀里,却听秦穆戎闷哼一声,“为你róu着tuǐ还来**?”

    叶云水也不离开,反倒是胳膊还攀上了他的腰,“那也是你把妾身的tuǐ枕麻的……理应为妾身róu好。”

    “宠的不成样了,现在撒娇到让爷伺候你了”秦穆戎róu着róu着,那手便往敏感之处mō去,叶云水起初未有什么感觉,可之后却一个jī灵,连忙起身,可还未等翻转过来,就又被秦穆戎压在身下

    还未等秦穆戎有什么动作,只听外面怔怔的有人争吵,没过半分,huā儿则在寝房外出言道:“世子妃可已醒来?两位太姨娘一大清早便到咱们院子里来,说yù见世子妃询问些事情,杜鹃yù劝走她们,反而被斥骂了几句,奴婢只好过来回禀您了”

    一早便跑来找事,而且还斥骂了她的大丫鬟?

    叶云水眉头紧皱,也没了与秦穆戎痴缠的心思,秦穆戎此时已经起身,拽了一旁的袍子披在身上,“你随意处置就是,我去洗漱。”

    说罢此话,秦穆戎便往净房而去,叶云水起了身,huā儿这才进来,脸上略带愧sè,出言道:

    “也是这两位太姨娘身份不比旁人,奴婢们实在是说不出婉拒的话,吴嬷嬷和邵嬷嬷这会儿已是在门口挡了她二人,却依旧不肯离去,非要等着见世子妃一面”

    说完此话,huā儿不免叹了气。

    叶云水却不慌忙,坐起身又靠在chuáng上半晌,才跟huā儿道:“先让吴嬷嬷和邵嬷嬷跟她二人说着,叫墨兰进来帮我梳扮梳扮,不急。”

    耳听叶云水这般吩咐,huā儿那急sè的心倒是稳了下来,福了福身,认了错,“是奴婢逾越心急了,世子妃莫怪罪”

    叶云水只笑了笑,“这二人倒是身份颇为尴尬,你心急也是对了,刚刚我也急了。”

    huā儿也不再多说,出门去寻了墨兰进来,也没去跟吴嬷嬷和邵嬷嬷说什么,反倒是径自站门口堵了门,不允那两个太姨娘进来

    叶云水听着门口那叽叽喳喳的吵嚷声,反倒是笑了

    huā儿虽好,但为人却太过拘谨,总是顾忌着自个儿的身份不如王府里的奴才,可叶云水却不这般认为,什么身份都要看背后之人是谁,莫说huā儿,纵使是她自己,不也是因背后有秦穆戎靠得住,才能在这府里头站住脚,拿捏事这般顺当?

    墨兰此时已进来为叶云水梳妆,看叶云水那副平淡模样,反倒是也没慌,细心的为其梳好一蟠桃髻,又chā上两根素金簪,换上一套世子妃正服,看起来格外的端庄。

    叶云水端详两下,便出了寝房,往正厅而去。

    此时的正厅中空无一人,叶云水让人把早饭摆上,huā儿站在正门口,那碧云和碧月二人站了院子里气鼓鼓的嚷嚷,瞧见正厅中已有人动,而且此人却正是叶云水,二人颇等不及,yù直接上前,huā儿则站与门口拦道:“世子妃在用正餐,二位太姨娘还是稍等片刻为好”

    “等什么等,等不了了”碧云直接把huā儿推开便要进门,叶云水却怒斥一句,“出去”

第四百八十六章愕

    第四百八十六章愕

    耳听叶云水如此怒斥,这碧云、碧月二人都怔在门口。

    旁日见这世子妃,尽管她偶有斥责之意,却从未如此嗔怒过,二人对视几眼,那碧云却是泪眼门g门g,压低着声,似恳求一般的喊了一句:

    “世子妃……我们二人实在可怜,不得已才来找你的啊”

    叶云水并未理睬,依旧低头慢滋滋的吃着早饭。

    碧月瞧着软的来不成,又有点儿气恼的道:

    “世子妃为何不肯见我二人?好歹我们二人也是庄亲王爷的shì妾,王爷如今不在,世子妃又主持中馈,有事自要来寻你,可你却如此推脱,这所为何意?”

    “王爷的shì妾?就你们这般规矩?好歹也是候府里出来的,如此不懂礼,不懂规,”叶云水撂下碗筷,直接看向了吴嬷嬷,“先教教她二人什么是礼仪尊卑,再带过来给我回话”

    叶云水这话一出,碧云和碧月二人可都傻了

    合着这位是软硬不吃?

    如此一来,二人倒是颇有些慌了,情急之下,便yù往屋子里冲,碧云边哭边嚷,“好歹我们也是候府出来的嫡女,还教我们礼仪尊卑,这不是要我们的命一样?跟着嬷嬷学这个,还不如让我们死了算了”

    这碧云话音说完,便yù往一旁的门上撞,碧月见状,连忙上前阻拦,拽着碧云的胳膊,脸上还哭着道:“你死什么,我还怎么活?干脆一起死算了”

    “放开。”叶云水坐于屋中淡言一句,可这碧云、碧月还在门口这般拉扯闹腾。

    叶云水眉头紧皱,实在是厌烦这股拙劣闹剧,指着门口出言道:

    “要撞就撞墙角去,撞这门恐怕死不了,别半死不活的,连带着把脸撞破无法见人,被撵回你们中阳侯府去谁也不行拦她二人,让她们撞,终归府里头那丧白物件都还存着,也免得làng费了。”

    听叶云水这般说辞,丫鬟婆子们全都撒手不管了,那碧月一下子没拽住碧云,还真险些撞了门上,碧云往一旁躲又没躲好,倒是摔了地上,这碧月后劲儿没tǐng住,反倒是磕了那门框上,额头上肿了一个包,却是眼泪当时就掉了下来,埋怨着碧云道:

    “你个要死不死的,居然躲一旁让我撞墙,我死了你就去争那侧妃的位子?简直恶毒透顶,不得好死”

    碧月骂着碧云,却还捂着额头眼泪讪讪而下,碧云也坐了地上哭,这二人一唱一和的,好似受了多大委屈。

    吴嬷嬷倒是没那怜悯心思,叶云水未吩咐,她纵使上前说什么也不合规矩,这会儿叶云水已吩咐了让她教导二人规矩,她自没二话,直接上前行了个规制礼,出言说道:

    “二位太姨娘清早便坐在世子妃的门前哭,这实在有违规制,这乃是世子妃亲善,不以重规要求手下的奴婢们,如若是按重罚,可是驳了您二位的贵妾名号都是轻的,搁着太后安和宫里,兴许直接杖毙都有可能,所以二位太姨娘还是把这眼泪都憋回肚子里,您二位有何委屈可不是世子妃给您二位苦罪吃的,没道理在这儿给世子爷、世子妃哭白来”

    吴嬷嬷话语说此,碧云和碧月二人倒是没了之前那一副耍赖模样,抹了脸上的眼泪,碧云朝着那正厅喃喃言道:“世子妃莫怪,都是我二人的错”

    “实在是心里急,又见不着您,我二人来庄亲王府,一直都乃世子妃为身旁臂膀,让我二人不受欺负,如今庄亲王爷挂帅出征而去,我二人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整日窝在那小院里简直就是等死,这才只能来寻世子妃给我二人拿个主意,还望世子妃不要怪我二人,这里给您赔罪了”

    碧月这话说完,拽着碧云在门口给叶云水行了福礼。

    叶云水眯着眼看了半晌,却也是心中无可奈何。

    按说这碧云、碧月二人的确不是好命胚子,生于中阳侯府,又是嫡女,按说这出身的确够不错的,可却因明启帝一句话,便到了这府上成了shì妾,不过中阳侯的嫡子为此得了个好官职,倒也是没半点儿不得,可这碧云、碧月二人却是牺牲品。

    可这二人到庄亲王府这许久日子,却从未闹腾过这种事……

    叶云水朝一旁摆了摆手,huā儿从外进来,叶云水凑其耳边低声吩咐:“你跟邵嬷嬷去‘翰堂’小院一趟,把所有的丫鬟婆子都给我叫过来,连带着她二人陪嫁来的也算上。”

    耳听世子妃这般吩咐,huā儿思忖片刻便心中有数,点了点头,回道:“奴婢是否带她们先到后罩房去?”

    “不用,直接带到院子里来就是了,我自有打算。”叶云水这般吩咐,huā儿便直接出了屋。

    碧云、碧月二人看huā儿离去,略是心中颇有疑huò,可叶云水在此,她二人也没法出口相问。

    叶云水让丫鬟把早饭桌撤走,吩咐巧喜道:“让后院的不用来请安了,请两位太姨娘进来吧。”

    丫鬟们搬了椅子,上了茶,便退了下去,碧云和碧月二人略有忐忑的进屋,又给叶云水福了福,才坐了那椅子上。

    碧云还略做出掉泪的模样,可那假象好似自个儿也实在装不下去了,脸sè红了红,便开口与叶云水言道:“今日实在是闹腾的有些过分,还望世子妃不要往心里去。”

    “有何事便说吧,不用绕这个弯子。”叶云水直接开口,“不过要是提那侧妃空额之事,就莫开尊口了,寻我也无用,你们也都是公候之家出来的,自是知道这位子是要等皇上恩赐,即便皇上未有对此过多的重视,也是庄亲王爷自己的事,哪里轮到我能说得上话?”

    听叶云水这话一出,碧云和碧月二人倒是傻了,惊愕的对视半晌,那碧月才没忍住,出口问道:“难不成还会外赐一个?不……不会在府中的提个名分?”

    “这话也能问出口?倒是让我估mō错了你二人的脑子了”叶云水看这二人傻愣的模样,不由得继续道:“可还有旁的事?”

    耳听叶云水这般叱问,碧云与碧月二人算是有些不知所措,两张小脸刷白,又泛青,那碧月是个莽性子,直连拍了自个儿的手两巴掌,嘴中嘀咕道:“真是笨,笨死了”

    “世子妃,那我二人可否……可否出去探家一次?”碧云忽然问出此话,那碧月似也是警醒过来,连忙看向叶云水,那目光中似是等着叶云水一点头,立马便出府回中阳侯府去寻个帮衬。

    叶云水柳眉紧蹙,却直接摇头,“不行。”

    “为何不行?”碧月抢言道:“回家探亲都不成?那我下帖子让我母亲来探我,可行?”

    叶云水只淡然的看着她二人,碧月便是急了,“这也不可?我二人好歹是出身中阳侯府的嫡小姐,来庄亲王府做贵妾也已经很辱了这身份了”

    “闭嘴”叶云水未吭声,却是吴嬷嬷率先开口驳斥:

    “庄亲王爷乃当今圣上唯一嫡亲弟弟,又乃大月国唯一亲王,战功累累,大月国的英雄,那里容你说为王爷做贵妾乃是辱没身份?而你二人乃当今圣上赏赐于庄亲王爷,你二人纵使再有不满却也不可出口,否则莫说二位太姨娘,总是中阳侯府都担不起这份罪”

    “你二人可听懂了?”吴嬷嬷说完,叶云水才冷淡开口,未等碧云和碧月有何反应,门外huā儿与邵嬷嬷已经归来。

    看着那熙熙攘攘的丫鬟婆子站了一院子,碧云和碧月不免瞪了眼睛,这些人不都乃伺候她们二人的下人?连带着从中阳侯府陪嫁而来的贴身嬷嬷也都在此,这世子妃可是要做何事?

    huā儿到叶云水跟前回道:“世子妃,这些人都已带来了,奴婢去时,正赶上太姨娘的两位嬷嬷在与后院小厨房采买的人聊天,便等了片刻才归来。”

    这话说出,叶云水的眉头更紧。

    明摆着是说这两位嬷嬷应是从采买那块儿动了什么小手脚……

    “那采买的可带来了?”叶云水冷眼相问,huā儿点了点头,“带来了。”

    “先打二十个板子,再带进来回话。”叶云水这话一出,外面那采买的小厮可是连忙跪地磕头,直呼饶命。

    huā儿朝外一摆手,巧喜则叫了秦风手底下的几个shì卫过来,摁住那小厮便是一顿板子。

    叶云水目光直视,丝毫不看旁边之人,二十板子打完,那小厮已是瘫在地上说不出半句话,kù子上血染一片,让门口站着的人都侧过头,不忍相看。

    叶云水叫人把他拽了进来,直接开口问道:“二位太姨娘的嬷嬷叫你做合适?”

    二十板子没白打,这小厮半点儿不敢扯谎,连忙回话:“叫奴才送信去中阳侯府,给中阳侯府夫人。”

    “信呢?”叶云水这么问,那小厮却是浑身动弹不得,只得开口言道:“在,在奴才兜里”

    shì卫上前搜身,mō出两封已经沾了血的信,叶云水拿了那信也未拆开看,而是放于一旁,问那小厮道:“这事儿你做过多少次?”

    “四,四次每次能拿五两银子”那小厮说完,又连忙恳求道:“奴才再也不敢了,世……世子妃饶命”

    “我向来是不重罚下人的,可今儿这二十板子打的你可觉得心里头冤?”叶云水这话一问,那小厮摆了摆头,“不,不冤,奴,奴才有错在‘翰堂’当差,不,不该有这贪心思”

    “认错的态度倒是不错,就不撵你出府,驳你采买差事,跟着打杂,可有怨言?”叶云水说这话时,那目光却是扫在门口那碧云、碧月的贴身嬷嬷身上。

    二人兴许是被这眼神盯的狠了,下意识的抬眼瞧了瞧,却正对上叶云水那一副精光锐眸,立即吓的跪了地上

    那小厮此时也没顾虑这些人的心思,只是开口道恩,“谢世子妃的恩典,谢世子妃恩典”

    叶云水摆了手,shì卫们把那小厮给拉出了院子,碧云和碧月二人的贴身嬷嬷这会儿跪着往前行了几步,口中唉声道:“老奴有罪,世子妃饶命,只是不愿小姐们受苦,这才让这小厮带信回去……”

    “小姐?”叶云水冷哼一言,那嬷嬷连忙改口:“是主子,老奴嘴笨,嘴笨”

    碧云和碧月二人心中忐忑不安,瞧着这世子妃脸上没什么怒sè,可与叶云水熟悉的人都知她已是心底涌了气,刚刚打小厮那一顿板子,也不过是在给这二人个警告,而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事却是不知。

    叶云水的手拍着桌子上那封信,碧云看了碧月两眼,不由得起身往叶云水那方走去,“这不过是嬷嬷们惦记我的身子不好,给家中去信,世子妃如若不允送,我就拿回去好了”话语说着,那小手便yù往信那方伸去,可惜慢了一步,却被叶云水捏在手中,皱眉看着她二人,口中言道:

    “如今庄亲王爷不在府中,‘翰堂’时常有各位爷去议事,我另寻一个院子给二位太姨娘居住,不知可行?”

    捏着二人的把柄,说要给二人换住处,这明白着二人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不成了

    虽然叶云水未挑明,但二人都知之前庄亲王爷可是下过令,不允二人与府外有来往……

    碧月看了看碧云,碧云却讪讪的又坐了椅子上,只得点头应道:“只能听世子妃安排了,我二人哪里能做的了主”

    话中虽有怨气,却也不得不答应……

    叶云水也没理会,直接吩咐huā儿道:“将两位太姨娘带了‘紫檀苑’后面的小院里,除了两位贴身伺候的嬷嬷,之前这些,从大丫鬟到打杂的伺候不周到,居然还让两位太姨娘觉得心中苦闷,都要去信到中阳侯府诉苦了,简直是丢王府的脸,全都驳了差,一个都不用”

    叶云水这话可是吓傻了院子里那些丫鬟婆子们,那两个贴身嬷嬷没挨了责罚更是不敢再有半点儿异议,碧云、碧月二人惊愕之余却是有苦诉不出……

第四百八十七章路

    第四百八十七章路

    虽是出自中阳侯府,可碧云和碧月这二人只被教了如何讨好男人,如何打压自己男人的女人,对如何动脑子跟当家作主的动心眼儿,却是一无所知。

    也是在中阳侯府时,那中阳侯夫人做主惯了,故而她二人天生就有这副怯懦心思。

    碧云看了一眼叶云水手中的信,口中的话又憋回了肚子里。

    叶云水也不等二人再思忖出什么huā样,直接吩咐邵嬷嬷,言道:

    “既是两位太姨娘没什么事了,邵嬷嬷就陪她二人走一趟,看看那院子里缺什么、短什么,用什么人伺候,径自下令让人补上,不用再来给我回话了,这两位贴身伺候太姨娘的嬷嬷,虽说是从中阳侯府跟来的,却也先留这里片刻,请吴嬷嬷教教规矩,这里不是中阳侯府,是庄亲王府,自是规矩不同……没得亲自伺候两位太姨娘的贴身嬷嬷都跟着丢脸面”

    这话说完,也不等这二人再有什么反应,邵嬷嬷便直接到碧云、碧月二人身边,“二位太姨娘请吧”

    惹不起这世子妃,更惹不起这从太后的安和宫出来的嬷嬷……碧月咬着牙便转身走了,碧云却略磨蹭一会儿,却也没思忖出什么法子,只得筹措不宁的迈步离去。

    吴嬷嬷则直接到院子里,让婆子们拽走之前这一批人,又将碧云、碧月身边的嬷嬷带了后院去,这正院里一大早才算安静了下来。

    叶云水从正厅进了屋,熟料正看到秦穆戎歪了临窗榻上吃着粥,一旁还有小兜兜与姝蕙,也坐了那榻上正拿着米糕当玩具……

    见叶云水进来,秦穆戎倒是笑了一下,调侃言道:“都处置完了?倒是厉害了,连老头子的shì妾都管出门道了”

    “爷又调侃妾身,王爷如今不在府内,妾身能有什么法子?连门g带吓的,也就是糊nòng过去,不过这侧妃一衔空了下来,往后还指不定出什么luàn子”叶云水倒是琢磨起宫里头会在此事上动什么手脚。

    秦穆戎看出她的心思,不免在一旁劝慰,“宫里头乐意怎么办,你光在这里想有什么用?关键还得看那老头子怎么思忖的,脑袋要是没坏,即便再进来一什么侧妃,估mō着也不会再改换执掌府中中馈的人了”

    王侧妃身上的事还未全都lù出来,可她一直被庄亲王爷拘于佛堂,而冯侧妃那一堆罪状,估mō着庄亲王爷也是对自己身边的人警惕极深……可叶云水心里头又涌起一句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心,如若真新来那么一个,指不定会对府上搅和成什么样,她可是跟这群人斗的够了

    秦穆戎不提,叶云水也不愿再想,将两个小的喂足了早饭,又教习着姝蕙说了半天话,便起了让兜兜学走路的心。

    叶云水起初先扶着小兜兜的腰,就见他在地上一窜一窜的,蹦跶的倒是乐呵,叶云水思忖片刻,便扶着他的手,小家伙倒是跟寻常没什么两样,依旧蹬着小tuǐ儿,一步一步的往前踏,那小脚丫落地的响动“啪啪”脆声,叶云水倒是额头冒汗,这哪里是走路,这分明就是踹地

    只拽着小家伙走了两圈,叶云水便有些力不从心,浑身都冒了汗,陪着孩子们玩可与寻常做点儿体力活不一样,这不但耗费点儿体力,这一颗心也跟着揪紧,生怕小兜兜摔了、磕了、碰了……可这没多久下来,自个儿倒是先扛不住了

    瞧着叶云水那副模样,秦穆戎倒是乐了,从榻上下来,单手就把叶云水拽上了chuáng,直接把小兜兜自个儿撂了那地上

    叶云水惊了,急忙yù过去扶兜兜,孰料却被秦穆戎给拽住的半分不得动弹,略有些急,叶云水急忙言道:

    “爷,他还不能走,只是练练,一会儿摔了可怎么办这可是爷的儿子”

    秦穆戎瞧着她急了,却也不肯松手,口中言道:“就是爷的儿子,才这般练他,好歹是个男丁,不是那娇小的女娃子,学了这么久哪里还能不会走?”

    “爷luàn说,他可才八个多月”叶云水的确是有些急了,吩咐一旁的huā儿,“快过去把他扶着点儿”

    “谁都不行动,看他自个儿的”秦穆戎这话出声,自是屋里再无人敢上前,可也都惦念着小主子会否伤了,都在一旁看护着,稍有不稳,便能立即上前。

    而这一会儿,那小兜兜正蹲在地上,把玩着个小圆珠子,似是瞧见叶云水那般急迫的看着他,不由得龇牙笑了笑,那“咯咯”笑声一出,险些让叶云水哭出来

    “公楠,到父亲这里来”秦穆戎未唤他的rǔ名,而是直接叫了他的大名。

    小兜兜似是真的听懂一般,直接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只是看了半晌,却并未朝他们那方走去

    叶云水揪着一颗心,已是做好了准备,如果小兜兜往前迈步,她就直接冲过去扶住……

    秦穆戎把腰上的一把匕首摘下,朝着小兜兜说道:“过来,父亲就把这个送你”

    “这可是利器,哪里能给孩子玩耍”叶云水有些急,甚至是心中第一次与秦穆戎燃了怒意,秦穆戎却也不吝,拎着那匕首便往小兜兜那方递去,“过来”

    那匕首上雕苍鹰展翅,栩栩如生,小兜兜似是颇有感觉,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险些倒了,叶云水只觉得自个儿的心停跳半拍一般,整个人都跟着哆嗦一下

    一旁的丫鬟们似也怕小主子摔了,yù上前,可被秦穆戎那般一瞪,又都不敢,几双手在兜兜一旁护着,孰料这小家伙看那匕首,伸着小爪就往前够去,小tuǐ儿蹬蹬的往前踏上几步,一把抓住秦穆戎的匕首,瞬间就一屁股坐了地上

    叶云水急忙下了地,拿着帕子准备这小兜兜一哭便立马擦眼泪,可孰料拍拍他屁股上的土,这小家伙却反倒又一屁股坐了地上,随即便“咯咯”的笑着玩那匕首,因不知如何打开那锁扣,无法把刀鞘拔出,嘟嘟着小嘴儿十分专注

    叶云水盯了半晌,yù将他扶起身,可孰料这小家伙似是跟那刀鞘卯上了劲儿,怎么都不肯起来

    丫鬟们也跟着松了口气,连忙去打水、去西厢为小兜兜准备换洗的衣裳,反倒是只留下秦穆戎、叶云水和两个孩子了。

    只觉得这颗心还在不停的跳着,叶云水索性也一屁股坐了那青石地上,秦穆戎在一旁淡然道:“终归是个小子,纵使他还无法走,可却不能由女眷总那么扶着,扶习惯,宠习惯,倦习惯,惰习惯,将来怎么生存?”

    “穆戎,他还小”叶云水回嘴顶道,她不是不知秦穆戎的心思。

    秦穆戎自他生母过世便**至今,而且这身份也是他心头的一座大山,让他才有如今这冷漠性子。他不愿兜兜养成府里的纨绔,可这做法的确有些极端了

    “小?他如今已经可以扶着墙走路,便不要下人们伺候”秦穆戎倒是毫无遮拦,直接言斥:

    “老四便是自幼宠出来的,连带着老头子也宠,如若不是庄亲王府地位尴尬,你以为这世子之位还容我坐?我倒宁愿把这位子给他,让他得爵、得份家业,可就他那副懦弱无脑的性格,没有几日便被那朝堂上的hún账啃的连骨头都不剩这并非我说,连他自己也认,我不希望我的儿子,也是他那副德性”

    叶云水心中复杂万分。

    虽然秦穆戎这话说的直白,可秦慕谨这人除却能分得清里外、知道秦穆戎乃是他的亲兄之外,自身之上还真挑不出特别出众之地,喜怒哀乐、xiōng襟气度全在表面,打眼便能看得出他心中所想……在这个时代,庄亲王府这个地位,单纯这二字已经成为贬义,绝非赞叹之词。

    可秦穆戎说出这话,倒是让叶云水体味一股心酸……只因府上未有能真正撑起的人,秦穆戎才归?纵使这乃他自愿之意,却也好似一股无形之伤,扎在他的心中深处

    门口huā儿一声惊叫,二人顾不得多思忖谈事,连忙往小兜兜那方看去,这小子不知何时把那刀鞘上的拉环拨开,正手里攥着那锐利匕首往地上戳……

    连忙把他手中物件夺过,叶云水却是吓的险些心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小兜兜兴许是还没玩够,物件被抢,不由得撇着小嘴似是yù做出哭状,挤了半晌,却没掉一滴眼泪,知道这哭不管用,便扶着叶云水的胳膊站起来,直往她的手里抢去。

    来来回回的逗nòng小家伙半天,小兜兜倒是习惯了自个儿扶着墙和椅子、桌椅来回的走。

    叶云水知秦穆戎的心思是不会改变,故而便让huā儿和巧喜几人把屋中的硬物件都挪走,在桌椅角落上都缠上软布……

    这一会儿,门外秦忠来禀,道是秦慕云在“翰堂”等候世子爷,yù谈往西北送军备之事。

    秦穆戎起身离去,叶云水正准备心疼一会儿小兜兜,可刚刚抱起了这小娃子,门口便有墨兰过来回话,墨云在外求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八十八章难

    第四百八十八章难

    叶云水听墨云忽然过来,不由觉得定有什么重要之事。

    让绿园和红枣把兜兜、姝蕙抱了西厢去,叶云水则让叫墨云进到内间来谈。

    屋中除了huā儿外便空无一人,墨云进来,脸上焦虑之sè明显有些急迫,待门外丫鬟们都散去后,她才凑了叶云水跟前,低声言道:

    “世子妃,周总管身边看重的那位姨娘乃是西北袁家的人,庄亲王爷出征这些时日,她便也收拢行囊离开了涅粱,昨日周大总管与奴婢夫君谈此事,奴婢正巧归府,这才偷听到这个信儿”

    说到此,墨云定了定神,才又继续言道:

    “好似说皇上六十寿诞之日,袁家人便已到涅粱,只是未再与庄亲王府有所联络,而这一次又要到涅粱来,至于来做何事,奴婢就未听到,周大总管与奴婢夫君似也不知……终归袁家与世子妃略有点儿过节,这才马上就来给世子妃回话”

    叶云水听到“袁家”二字,的确是心里漏了半拍。

    那袁雁然和袁二夫人还都在寺庙清修,一直未归西北,自那之后,秦穆戎便再未提起过袁家。

    庄亲王爷往西北出征之时,这袁家曾在叶云水的脑海中浮现过,但仅仅是刹那之间便因这接二连三的繁杂事抛掷脑后,可如今墨云突然提起时,她的确是心底很沉。

    袁家毕竟与其他人家不同,这乃是庄亲王妃、秦穆戎生母的母族……

    叶云水把心中的luàn事暂且撂了肚子里,与墨云道:“周大总管最近可还有些其余的事?”

    墨云摇摇头,“奴婢旁日都在府上做事,归家时偶能见到他,可两个月也见不到一回,婆婆又知奴婢乃世子妃许过去的人,也没那些规矩拘着奴婢,反倒是总躲着……奴婢也没法总凑过去,奴婢夫君倒是对奴婢很好。”

    叶云水点了点头,又与墨云说了些旁的事,便让她先下去做事了。

    墨云走后,叶云水独自在屋中对窗思忖。

    周大总管乃是已逝的亲王妃从袁家带出的,他与袁家至今仍有联系也是无可厚非,而秦穆戎对这周大总管也很是信任……叶云水只期盼这周大总管别有那些luàn遭的事是针对她,否则这人、这事,可比以往都要棘手……

    虽然不愿如此,可叶云水心中却也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终究得了那袁家的信儿,始终是要知秦穆戎到底知道此事,可叶云水不知为何,却不想直接去问秦穆戎……思忖片刻,叶云水则叫来了巧喜,“去看看孙大在做什么,让他到我这儿来一趟。”

    巧喜连忙跑出去,huā儿这会儿来回道:“邵嬷嬷已经归来了。”

    邵嬷嬷是去给那碧云、碧月二人安顿新院子……luàn事总没有单独出现的时候,说是祸不单行倒有点儿过了,可这的确是没消停时候。

    叹了口气,叶云水则定了定神,“让她进来吧”

    邵嬷嬷从外进来,则直言回道:“……选了四个大丫鬟、六个二等丫鬟、六个粗使丫鬟、四个婆子,起初两位太姨娘略有不悦,嫌shì奉的人数太少,老奴则说起这乃太姨娘的陈规,之前侧妃娘娘的院子里可是比这还多了六个三等伺候的,两个婆子,终归是姨娘,不是侧妃,自不可逾越过去”

    叶云水点了点头,“让她们闹腾吧,让人看紧点儿,别让她们再跟外人接触”

    邵嬷嬷点了头,“老奴选的都是巧喜姑娘提过的人。”

    “那就好,嬷嬷还是快回去歇歇,辛苦了”叶云水对这两个嬷嬷始终客气着,终归是太后让她二人来伺候兜兜的,如今叶云水倒是有不少事都指望着这两个人精似的嬷嬷帮衬,省了不少心。

    邵嬷嬷则是笑着福了福身,便直接退了下去。

    没过多久,巧喜从外归来,“……孙大管事已在外等候。”

    叶云水迈步到外厅,孙大已是站在那里拱手鞠躬,叶云水扫了他几眼,出言道:“坐吧”

    “奴才谢世子妃恩典”孙大只沾了椅子半边,口中又道:“不知世子妃有何吩咐?”

    叶云水也没拐弯,直接问道:“周大总管近日在做何事,你可知道?”

    “周大总管已经居家多日未到府中来,待有何事,都送到他跟前伺候的小厮手中,如遇急事,则到他家中去请示,奴才只去过一次,实在不知他都在做何事”孙大说完此话,又补了一句,

    “外人都说是周大总管身体不适,可奴才上次去时,却未看出他身有病佯,只是瘦了不少”

    只是瘦了?却称病不出?这倒是够端架子的,如若不是拿架子,那就是有什么事在躲着谁……

    “世子爷可是去探望过他?”叶云水问完这话,却是让孙大略有些愣了,看着叶云水不知该如何回答,而后便觉出自己行为略有逾越,连忙低头起身拱手,“奴才不知世子爷是否去探望过,不过世子爷近些时日多数都在府中与世子妃在一起,偶尔会与镇国公爷一同出行,或与大爷于‘翰堂’谈事,理应不知周大总管的病况。”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叶云水说完这话,孙大的头又低了些,“此乃奴才媳fù儿与奴才所说,因其在大厨房做事,世子爷身旁shì卫们的饭食都是她所管的差事,故而旁日送去何处、抑或不在府中,都能知晓。”

    青禾?叶云水叹了口气,青禾这丫头是有个精明脑子,可惜就是小聪明的劲儿用的太多……

    “倒是聪明人,没什么事,你下去吧”叶云水端了茶,孙大也再无什么说的,只得拱手行礼退下,可那微皱的眉头,显然是一直在思忖是否有什么说的不妥当的话,直到走出这正厅,也都浑噩不知所措。

    叶云水依旧坐了正厅没动弹,huā儿则在一旁道:“青禾还是个有福气的,也是世子妃的恩典。”

    “你可是有瞧中的?我也再施一次恩典,给你寻个好归宿”叶云水这话带着调侃,huā儿则脸sè通红,“世子妃又不是不知奴婢已捐了道观的……”

    “那又如何?”叶云水对此不以为然,“莫总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什么捐了道观的假身子,都是胡扯,瞧瞧画眉,瞧瞧青禾、墨云,虽不在我身边长久,可终归都得了好归宿,怎么就差你一个?”

    未等huā儿再开口,叶云水则抢言道:“我也不强迫你,待你自个儿思忖好了,再与我说此事就成。”

    huā儿点了点头,那通红的一张脸明摆着心中已有人,可却因叶云水身边没贴心shì奉的,略有犹豫挣扎……叶云水也未直接点明,有些事还是让她们自个儿思忖做了决定才好,外人一旦chā手,反而是画蛇添足。

    这一下午,叶云水都颇有心不在焉,她一直都在想这周大总管到底是在作何?而此事要不要跟秦穆戎透两句风?

    一连到晚上,秦穆戎从外归来,看着那一桌子饭食还摆在外间,皱了皱眉,走进屋内,却看到叶云水已趴在榻上睡了过去。

    轻轻抱起,yù把她放到chuáng上,可还未等走出一步,叶云水却已醒了过来,“穆戎,你回来了……”

    秦穆戎略略微笑,叶云水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叫他的名字。

    将其抱在tuǐ上,叶云水还有点儿mí糊,都是想的事情太多,心中自嘲苦笑,这是何必?终归秦穆戎是她的男人,有何话不能当面锣对面鼓的说?

    “还不吃饭?”秦穆戎柔声相问,叶云水则将头靠了他的肩膀上,“等你回来呢”

    秦穆戎yù带她到外厅,叶云水却直接拦住,“妾身有些事要问问世子爷”

    “叫穆戎”秦穆戎的目光直视她,叶云水却有点儿躲闪,“穆戎。”

    “周大总管……你近些日子可是见到过?”叶云水先问此话,如若秦穆戎知晓,她则不必再说,秦穆戎不知,她则继续说出袁家的事。

    秦穆戎眉头皱了皱,“听说他病于家中,怎么了?”

    叶云水沉了沉心,“听说袁家曾来与周大总管有联系,说是近期袁家可能还会到涅粱来有些事……”

    眉头皱的好似一道锁,秦穆戎出言问道:“你这是听谁说的?”

    “墨云。”叶云水未有隐瞒,当初她将墨云许给周大总管的儿子,秦穆戎理应知道她是为何。

    “袁家yù再选人与宫里头的联姻。”秦穆戎说出这话,却是让叶云水目瞪口呆,当初那袁雁然可是袁家唯一适嫁之女,如今还要与宫里头联姻?那……那也没有合适的人了啊

    瞧着叶云水这般惊愕表情,秦穆戎不由得亲了她脸颊一口,“不会再送这府里来,你跟着cào什么心?”

    “妾身可不是思忖这事,世子爷又调侃妾身”叶云水出言道:“倒是妾身跟着瞎cào心了”

    “不是你瞎cào心,我也是近日才听得此消息,而且袁家也送来了信,再过十日,可能就到涅粱了”秦穆戎说完此话,叶云水的心又沉了,十日,还有十日……

    …………………………

    PS:昨日写兜兜七个多月会扶着桌椅走,有朋友在书评说了应该只能爬,这个也是琴律的侄女,在七个月的时候就能扶着墙走了,故而才这般写,不过孩子与孩子不一样,各位妈妈不要跟着学,小心孩子……琴律自己还没有孩子,故而有什么写的各位妈妈不满意的地方,还请多多见谅

第四百八十九章动

    第四百八十九章动

    二日一早,秦穆戎用了早饭便带着秦慕谨出了王府。

    盈絮和沈氏二人过来,叶云水也未问什么话,直接端了茶,便出门去了议事厅。

    自庄亲王爷将府中中馈之事全权交由叶云水之后,叶云水并非每日都到此听管事们回话。

    大管事们每隔五天到“水清苑”回一次事,叶云水也是隔三差五到此来抽查的问问,自王府全权按照叶云水的规矩办事后,倒是不太用人cào心。

    今日大管事们到此,本以为世子妃不会再来,正准备退散离去,门口便已有人回话,“世子妃到”

    管事们各自又把手中预备好回事的册子拿了出来,等候叶云水随时提问。

    叶云水在门口下了轿,往议事厅里看了看,行进主位坐下后,则开口说道:“今儿来没有旁的事,再过几日便是中秋团圆佳节,虽然庄亲王爷不在,可这个节则更应该好好的过,绝对不能松懈下来,你们可都已安顿好?”

    叶云水说完这话则看向了胡总管的跟班,“胡总管今日没来?去把他请来,商议商议这件事,另外周大总管人在何处?也将其请来,府内的事都由胡总管分配便是,府外各府的礼、宫中太后的礼、皇上的礼、各位娘娘和各位郡王的礼就都交由周大总管了”

    叶云水说完扫视这群管事的一眼,“去叫吧,我就在这儿等着。”

    胡总管的跟班小厮立马行礼往外而去,周大总管的那小厮则有些犹豫,脚步来回转了半晌,都未出议事厅门口。

    叶云水看了他半晌,则问道:“怎么还不去?”

    本就是在等着看这周大总管有什么话,昨日秦穆戎已说出袁家的事,但明摆着不是周大总管汇报给他,而且瞧秦穆戎那意思,也颇对周大总管略有不满。

    叶云水今日到议事厅,就是为了敲打敲打这位大总管,因他乃已逝的亲王妃身边的人,故而庄亲王爷仍旧用他,秦穆戎也信他,可这般纵容反倒是让此人养坏了性子,连袁家的事都窝了肚子里不跟主子说,到底谁是主子?谁给他一家子吃用银钱,谁给他一家子富贵硬腰板子?

    听叶云水这般问话,那小厮则立马回话道:“回世子妃,周大总管近日来身体不适,一直都未到府中来管事……奴才,奴才是怕他到府中来不了。”话音越说越小,小到跟母蚊子叫似的。

    叶云水故作出惊讶之sè,急迫问道:“周大总管身体不适?这是何时的事?怎么没人跟我回一声?”

    管事们各个低头不语,那小厮左右看看,见没人上前回话,只得低声道:“周……周大总管怕世子妃担忧,又怕世子爷和各位主子惦念,故而不……不让奴才们回报,道是再有些日子便能痊愈,自会再来给世子爷、世子妃请安”

    话语磕磕巴巴,明摆着是这小厮自个儿在圆话,叶云水则站起身,吩咐一旁的管事道:“去知唤一声,让胡总管别忙着过来了,下晌到‘水清苑’单独回话,huā儿,去‘水清苑’的库房里拿出几根上好的参,我要亲自去探望探望周大总管”

    叶云水说出这话,可是让其余的管事们都惊讶,而周大总管跟前的那小厮则是险些一屁股坐了地上去

    世子妃yù亲自探望?这……这不是得出了大岔子?

    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那小厮连忙挡在前头,跪地回道:“世子妃莫用亲自去探望了,周大总管如今病情已康愈些许,不碍的,真不碍的”

    “本妃yù坐何事轮得到你来指示?何况周大总管乃是庄亲王府的总管,对这府上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本妃亲自探望还有何错?如若不碍,哪里能到这议事厅问个事都不能?早早请了大夫来诊治,哪里会重到如此程度?纵使豁出去脸面,为其请个太医都未尝不可,就你个小不盯事的在此搅luàn,如若周大总管有何重病,本妃定拿你问罪”

    撂下此话,叶云水则一摆手,huā儿先回了“水清苑”,而其余的丫鬟婆子都跟着叶云水上了轿,yù出府而去。

    那小厮吓的是一屁股坐了地上,整张脸都泛着青,浑身汗水淋淋,好似水捞出来的一半,眼瞧着世子妃的轿子走了,似yù提前跑回去通个信儿,可还未等站起身,就被朱吉给叫住在原地,挡了他的去路。

    “小兄弟,往哪儿去?瞧你这满身是汗的,之前不知周大总管病了,也未去问候问候,今儿你在此正好,跟我回去拿点儿东西带给周大总管,算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那小厮连忙推脱,却是刚才被世子妃骂了一通,这会儿支吾半天不知该说什么,朱吉可是一等大管事,又是世子妃手底下的人,他说出过分的话来,生怕被传了过去,可朱吉却是抓住了他这个空隙,直接拽着他就走,嘴中还不停念叨着:

    “走走走,又不是给你的,是给周大总管的,你个当小厮的,可是没理由连给你们总管的礼都能往外推”

    一句话给挡了回去,这小厮算是苦脸难平,而其余的管事们瞧见朱吉如此办,有知他是故意挡这小厮不去给世子妃添luàn的,也有在思忖旁人都送了礼,他们不送岂不是被那周大总管怪罪?

    如此一来,各自回去取礼的人数更多,反倒是把周大总管跟前的这小厮给彻底的当成了力工。

    周大总管所居住之地离庄亲王府并不远,只在王府的后一条街上,三进三出外带两处园子的大宅,门口如若不是半块牌匾都未挂,旁人定会以为这是涅粱城哪位官宦人家的宅子。

    叶云水的轿子到门口,那门口看门的却是惊了,打开门便要撒tuǐ往里面通禀一声,可却被巧喜给叫出,叶云水则出言道:“本妃不过是来探望下周大总管,听说其身体劳累重病,你就不用进去通禀了,免得周大总管还要劳累出来迎接,反倒是添了麻烦。”

    那看门的筹措半晌,连忙跪地磕头,巧喜则把他叫起来,“你带路就是了,别在这儿磕了”

    看门的似是tuǐ都软了,只得点头领路。

    婆子们直接抬了轿子进门,跟着那小厮往院子里走,这一路上看到的人,都惊愕不已,一些小丫鬟吓的直接坐地上的、饭盆子扣别人脸上的、那似是见了鬼连忙就跑的……

    叶云水从轿帘往外看去,却是心中冷笑,频频摇头,虽是寻常人家的奴婢,不如王府的规矩,可能如此害怕,不也都是心虚?

    约走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轿子停了一院子门口。

    此时这院子里已是有众人在此跪拜等候,为首的便是那周大总管。

    还是有人提前过来通知了一声,倒兴许是这院子里的,不似是王府里的……叶云水等候众人在外行了礼,huā儿上前撂了轿帘,叶云水才下了轿。

    周大总管一身素衣,脸sè苍白,头发只是往后随意一束,略显凌luàn,其后乃是他的两个儿子,还有周大总管的夫人……

    “世子妃吉祥,给世子妃请安,不知世子妃今日前来,有所怠慢,还请见谅”周大总管嗓子嘶哑出声,这一副模样好似明显病重已久一般。

    叶云水仔细的看了他半晌,才回言道:

    “今日本是yù寻周大总管商议一番过几日中秋礼节之事,却得知周大总管重病在身,本妃特意来此探望”朝后一摆手,huā儿则把手中的参送上,周大总管立马跪地拱手道谢,说道:

    “谢过世子妃恩典,老奴已身子逐渐康愈,耽搁了府中大事,实在是老奴的罪过”说罢,又转头吩咐下人,“还不去为世子妃奉茶,世子妃请进”

    叶云水却是摇头,“不了,我就在此说上几句便可”huā儿在其后搬出一把藤椅,又铺上了厚垫,叶云水坐在其上,心中却是思忖这周大总管,又说逐渐康愈,又说耽搁府中大事,一句话把漏洞全都补上……叶云水倒觉得周大总管这人似是长上了七八个心眼儿。

    “本妃近日来此,就是前来探望周大总管,未有其余之事”叶云水这话说出,反倒是让周大总管皱了下眉头,一闪即逝,思忖片刻则出言道:“世子妃放心,老奴如今身体已是再无大碍,定能完成世子妃交代的事务,世子妃还请吩咐”

    叶云水看了看周大总管,轻笑一句,言道:

    “说句不中听的,周大总管可莫为此逞能,一来是您身子不康愈,二来,府内的布置已是交由了胡总管,本是思忖外面的事交由您来办,这宫中各处、各府各宅的总有迎来送往之事,让您这副病模样去……也不合适,您说呢?”

    叶云水这话一出可是让周大总管心里凉了半截,而周家的另外两个儿子也都瞠目的看着周大总管,周大总管的夫人似是个老实人,只是惊愕半晌便低下头去……

    叶云水一直盯着周大总管,虽是装出一副病模样,可脸上那白灰一股子香炉味儿,而且左边白,右边黑,那luàn遭的头发上还沾着一股子头油……明摆着是情急之下才nòng成这副模样装病

    装,叶云水心中冷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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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青莲乐府《所遇非淑》书号:2074814

    走自己的路,看别人的戏,存多点sī房,嫁个有情郎。

第四百九十章怀

    周大总管似是察觉到叶云水并非专程来探他,目光重略有警惕之意。

    抬眼就在看叶云水正盯他,周大总管只得硬着头皮言道:

    “世子妃之意老奴自当遵从,只是于宫中及各府送物这差事如若非王府总管去办,难免被外人当做王府不足以重视,再落了闲话,那岂不是老奴的罪过了老奴还是修养这一两日,便回府上办此差事,世子妃莫要担忧老奴身体”

    拿大总管的身份出来说道?

    叶云水也未等他话语更多,直接言道:

    “不碍的,宫中本妃正巧要去探望太后,那中秋大礼直接带进去便是了,其余各府……哪里比得了庄亲王府这一名号?回一份礼已是客套,纵使不回谁又挑得出máo病?”叶云水说到此,不由得嗤笑一声,继续言道:

    “依着本妃的意思,周大总管还是在府上好生修养些时日,待过了中秋,袁家不是还要来人?周大总管终归是从袁家出来的,对袁家的各位主子也熟稔的很,就由你来招待。”

    周大总管震惊颤抖,显然是听叶云水提起袁家这话中,已是有警告之意

    袁家来人,不提旁人单单要他去招待侍奉,又说出他乃袁家出来的,做贼心虚,周大总管颤抖几下,硬挺着拱手行礼,“谨听世子妃吩咐”

    叶云水说完刚刚那话,也不过是扫过周府在此的所有人一遍,未再说半句话,直接上了轿。

    花儿直接吩咐婆子们抬轿,直接行出周府大门。

    周大总管本是在此装病,可叶云水来此这匆忙一行,他却觉得心口一阵绞痛,嘴唇泛白,差点儿直接昏过去

    周夫人连忙上前搀扶,“定是那个墨云听了去,否则世子妃怎能知道娶她就是娶错了。”

    “娘与墨云无关,您怎能什么事都躲她?她可是我的媳妇儿”墨云之夫略有不满,周夫人泪流满面,斥责道:“不孝子,有什么可辩驳的?”

    周大总管直接拨开周夫人的手,“少在这里浑说,这定是世子爷,世子爷的意思”

    周夫人耳听这话,立马惊慌失措,“怎么办?可怎么办?”

    周大总管一口气涌上,直接昏了过去

    离开周府,叶云水回了“水清苑”,而此时胡总管也已在“水清苑”等候已久,见到叶云水归来,则上前行了礼。

    叶云水到正厅而坐,丫鬟们上了茶则退于一旁,胡总管则是问道:

    “世子妃有何吩咐?早间一直在筹备中秋佳节之内事,故而未到议事厅去,此乃筹备册子,已是准备妥当。”

    说罢,胡总管则将手边一册子递给了花儿,花儿交由叶云水,自庄亲王爷亲自下令,由叶云水主掌府中中馈,胡总管对叶云水的态度倒比以往更恭敬了些。

    “之前本是想与胡总管商议下府中中秋事宜,孰料胡总管都已做好,可如今还有一事,可能要让胡总管忙碌些许。”叶云水只看了胡总管脸上那狐疑之sè,便是继续言道:

    “今日得知周大总管身体不康愈,刚刚本妃便到后院去探望一二,可孰料那一副身子……”叶云水说到此倒是顿住,“所以中秋往各府回礼之事,还得请胡总管帮衬帮衬了”

    胡总管仍是眉头皱紧,出言道:“世子妃的吩咐奴才理应照做,可奴才这残障之身,去各府回礼实在不成体统,有辱王府门面,世子妃还是另选其人吧”

    “胡总管莫以这自鄙之言做推辞,本妃既是能让你来做此事,也是无奈,除却胡总管外,府中再无人能替代这总管之位。”叶云水说出此话,胡总管却是略有踌躇惊诧,叶云水未等他再说出推脱之话,便是继续言道:

    “胡总管莫以为本妃这话乃是试探之言,你也可思忖思忖,这府中还有何人能任此差事。此地乃庄亲王府,主子们去迎来送往回礼,不合规矩,除了周大总管便只有胡总管你了,此乃其一;其二,胡总管乃是庄亲王爷看重的信任之人,王爷、世子爷信得,本妃自就信得。”

    胡总管脸上的惊诧之sè更浓,似是从未想过叶云水还有如此心平气和与其说话之时……想起之前的屡次争执他从未在这女人面前得过半点儿便宜,倒是心中感叹,这个女人,心胸倒是宽博,他们这群爷们儿兴许都自愧不如

    思忖至此,胡总管则起身拱手,出言道:“既是世子妃如此吩咐,奴才自当按世子妃之意办,但对各府迎来送往外加回礼之事奴才倒是能豁得出这脸面,宫中……世子妃还是另觅人选为好”

    “宫中本妃自要去探望太后和各位娘娘,胡总管只备出物件便可,其余不用cào心。”叶云水这般说完,胡总管倒是放心的叹了口气,“既是如此,那奴才便这就下去准备一番。”

    “有劳了。”叶云水端了茶,胡总管出了门。

    把这件事安置完,叶云水也心里松口气,她并非要就此夺了那周大总管的权,只是就此给他点儿教训,故而思忖半晌都未直接让胡总管直任大总管一职。如今就看那周总管到底是什么心思了……

    晚间时分,秦穆戎从府外归来,二人吃了晚饭,洗漱好躺在床上,叶云水也未有所隐瞒,直接说了周大总管的事。

    “……请他来,他跟前的小厮说是病了,无法到此,妾身便带了礼去了他府上,灰白的脸、不拘的头发、瘦塌的腮,不过倒是出门候着妾身,谈了半晌的话也没什么不妥,妾身让他继续休养,中秋的事则交由了胡总管,待中秋一过,那接待袁家的事仍旧由周大总管负责。”

    叶云水这话说完,秦穆戎起初倒是微皱了眉头,随即才捏了捏她的小手,“依你就是。”

    “爷心里有怨?何必闷在心中不说。”叶云水直言相问,秦穆戎则笑着道:“我只没想到他装病罢了,终归是母妃的人,一直有所敬待而已,无妨,按你思忖的去做便罢,一切都以王府为重。”

    “妾身承认有点儿小心思。”叶云水这话说出倒是让秦穆戎挑了眉,啧啧两下嘴,“倒是惯的太过了,居然都不知害臊,不把这小心眼儿藏起来反倒当乐子说。”

    “也不过是在爷的面前才如此罢了,心眼儿憋太多在心里,压的慌”叶云水将头枕了秦穆戎的脖颈,闭着眼喃喃言道:“除了世子爷,妾身还能与谁说?”

    秦穆戎嘴角淡笑,扬起一抹柔情,叹了一口长气,却也似在感叹着心中疲惫,正似要说什么,却发现身边之人已呼吸沉定,那眼眸闭上,却是枕着他的胳膊睡了过去。

    本yù放她身上的大手扬在空中,却又只得收回来,再叹一声,可这一叹却是深有苦意,本是忙三赶四的归来,孰料却是当了枕头了……

    虽是早早筹备,可这面临中秋佳节之日庄亲王府依旧忙碌不堪。

    叶云水这几日接连都在议事厅听事、等事、吩咐事,忙完府中的事还要招待前来送礼拜会的各府夫人,这清早天只露个清亮便起身,直到这快日暮垂降,才得以松上一口气,锤了锤自个儿的腿,感觉都快不会走路了。

    “世子妃可是快回‘水清苑’歇歇,晚间兴许不会再有人家前来了,今儿这迎来送往一整天,可是累坏了身子。”花儿上前搀扶,叶云水则坐了那椅子上饮了口水,叹言道:

    “不过就是累这一日而已,暂不歇了,去‘逍遥居’看看,我可许久都没见夏氏了,不知她如今怎么样,如果可行,明儿中秋便是要进宫,连带着她和那小侄女一起去”

    花儿应下,“那可要奴婢也准备些物件送去?”

    叶云水点了点头,这一日的寒暄,嗓子都已哑的实在不想再多说话,花儿拿了仓库钥匙,便往库房而去,叶云水在此歇半晌,准备着等花儿回来,便去看夏氏,可花儿没等着,门口却是巧喜从外进了来,“世子妃,三夫人把画屏给打了,三爷揪着三夫人打不松手,三夫人跟前的嬷嬷没辙了,这才跑过来请世子妃过去看看”

    秦慕方打丁氏?这又是怎么回事?

    叶云水错愕片刻,连忙起身,边往外走一边问道:“怎么回事?”这明日便是中秋,好好一个团圆佳节却又是这三房跟着闹腾,这不明摆着添luàn嘛

    花儿这会儿也追了出来,看叶云水走的如此匆忙,则将拾掇好的药包先拿上了轿。

    巧喜一边跟着轿走,一边回着话:“说是因为画屏姑娘有了三爷的……三爷的骨ròu”

    叶云水瞪了眼,这秦慕方这般耕耘,还倒是洒出点儿种?

    坐轿行至“秋思居”,叶云水刚刚进去,就瞧见这院子里jī飞狗跳,一群丫鬟上前拦着秦慕方,可秦慕方却依旧拽着丁氏就是不撒手,丁氏破落嘶哑,口中嚎着:“打死我,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否则我定要踹死那贱人,贱人”

    “死娘们,我今儿就打死你”秦慕方又要下手,叶云水则直接斥道:“住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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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窕淑女介绍:
穿越成皇商的嫡长女,却是爹不亲、后母恶,名门宅院就是斗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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