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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琴律     药窕淑女txt下载     药窕淑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二十一章迫

    第五百二十一章迫

    祈善恭敬的为叶云水行了一礼,秦穆戎在一旁翻个白眼转过身去。

    叶云水看这俩人实在忍不住笑了笑,看着祈善言道:

    “无碍就好,瞧着身子倒是结实了”说完此话,秦穆戎在一旁轻咳一声,挑眉问道:

    “不是倒卖粮食发战灾之财?赚了多少银子?”

    祈善一怔,随即挠头笑了笑,“二哥你又在这儿调侃弟弟”

    “调侃?”秦穆戎撇了撇嘴,出言道:

    “那话可是你刚刚说的,这地儿文武百官可都听了耳朵里,回给皇上也是这番说辞,怎么?难道想不认了?”

    祈善抽抽半天嘴,看着叶云水笑着道:

    “二嫂想要什么?弟弟这回赚了银子,您想要的,定是一定送到”

    叶云水未等答话,秦穆戎却是先开言道:

    “上次做的那金嫁衣倒是气派,可其上半点儿宝石装饰都未有少了几分华贵,如若再加上百颗红宝、百颗蓝宝、百颗羊脂、百颗田黄、百颗冰翡,另送五十五颗南珠子共凑五百五十五颗,取个五福之兆,这才是理所应当,这工艺不用你cào心,我说的这些宝石珠子你送了如何?”

    祈善倒吸一口冷气,咬着牙根儿狠狠的道:“你也不怕这物件太沉,把二嫂的身子给累着……”

    “这你不用cào心,只说这物件你是送?还是不送?”秦穆戎这话问出,叶云水可是忍不住笑个不停,祈善的心思他二人都知,秦穆戎不揭穿,可却也偶尔吃点儿飞醋,可这般明目张胆的让祈善破财,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能做得出?

    祈善看了叶云水一眼,只得咬着牙根儿、一拍大tuǐ的道:“**,送了二嫂不用担心,哪怕回头弟弟我把镇国公府的珐琅碧瓦拆了,也得为二嫂凑上这金嫁衣所用的宝石珠子,心放了肚子里,答应的事一定做到”

    叶云水无奈苦笑,可却又说不得什么,这一会儿,又有皇家shì卫从城门外进来,直接跑至御驾之前,回道:“回皇上,庄亲王爷上奏,请您下旨”

    众人一惊,那御驾的车门瞬间敞开,明启帝从其中行步出来,jī怒的道:“他可是不肯来见朕?”

    秦穆戎的手攥紧一分,叶云水则瞪大眼睛看着那回话的shì卫,祈善的脸sè倒是淡然如常,他与秦穆戎对视一眼却并没说话,显然他早知道庄亲王爷的打算。

    皇家shì卫在犹豫该如何回话,明启帝则没忍住这股子气,咬着牙言道:

    “他不来见朕,那朕去见他”明启帝看了周围朝官,又将目光停留在秦穆戎与叶云水这方,“你们也去”说完,朝着一旁的太监摆了手,那太监猛然一跳,连忙喊道:“起驾”

    叶云水看着秦穆戎,显然在问他该如何办?秦穆戎没说什么,则是叫着秦忠道:“抬两个软辇来。”

    秦忠应下而行,王府shì卫抬了两个软辇而来,秦穆戎扶着叶云水上了第一个,叮嘱道:“小心着些。”

    叶云水点了点头,喘着粗气的坐上,祈善倒是愣了,这会儿再仔细的看叶云水的身姿,倒是恍然反应过来应是又有了身孕,本是yù张口问上一问,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秦穆戎安置着吴嬷嬷坐上第二个软辇,怀中抱着姝蕙,而他则自个儿抱着兜兜,随着御驾往涅粱城门外行去。

    祈善也跟随其后,心中忐忑,却已是忘记了那正事,一颗心思都挂在叶云水这又有了身孕之上……

    御驾前停,明启帝从其上下来,秦穆戎抱着兜兜与叶云水跟随其后,祈善却是道:“让姝蕙留下吧。”

    秦穆戎斟酌片刻则是点了点头,“交给你了”

    祈善摆了摆手,示意他二人快去,而他则抱起姝蕙逗着道:“叫爹……”

    shì卫前行,明启帝疾步前行,待到临近万人军队有百米之遥则停步不前,庄亲王爷早已等候在此,上前恭敬叩头道:“皇上万岁”

    明启帝狠跺了下脚,终究没忍住,快步上前亲自搀扶起庄亲王爷,愧疚道:“皇弟,苦了你了”

    庄亲王爷淡笑一声,“不苦,没把这条命丢在西北,何以算苦?”

    “皇弟”明启帝拉着他的手臂,上上下下仔细端看,慨然言道:“这次大功理当归属于你,你是大月国的功臣良将,如今随朕回去,好生享享这荣贵之福,皇宫中已设下百宴yù奖此次西北之战的英雄,走,跟朕走”

    庄亲王爷停滞不前,缓缓抽开明启帝握紧的手臂,拱手言道:“yù再征西北,还请皇兄下旨吧”

    “你……”明启帝略有气恼,可看了看周围的人只得忍住心头之怒,“你怎么这么拧”

    庄亲王爷依旧这一句:“请皇兄下旨”

    明启帝半晌没开得了口,又换了一副心绪,指着秦穆戎与叶云水,与庄亲王爷道:“此事再议不迟,先看看皇弟你的宝贝儿子、宝贝孙子”

    这无非又是在给庄亲王爷下一软刀子,老头子最疼的便是自个儿这宝贝孙子,如今看了他,哪里还能坚定住仍往西北的心?

    秦穆戎与叶云水都明白此意,可听着明启帝的召唤,他二人谁又能停驻不前?

    二人缓慢上前,庄亲王爷顺着明启帝所指的方向往这方看去,看着秦穆戎怀中那好似个滚球的小脑袋瓜,他的眼睛不禁闪起慈爱目光……

    “王爷……”秦穆戎扶着叶云水行了礼,庄亲王爷连忙接过小兜兜狠狠的亲了一口,小兜兜被那胡子一扎,咧嘴就哭,那嗓门极其响亮,哭嚎不停,叶云水连忙递上个糖块儿塞了他嘴里,这才堵住了嘴

    庄亲王爷这才看了叶云水一眼,待看出她的身形,不免挑了眉,“又怀了?”

    叶云水被这一说,脸sè通的就红了,往秦穆戎身后蹭了蹭,不肯回答……

    秦穆戎翻了个白眼,压根儿就没回话

    庄亲王爷本是要恼,可再一思忖是他不对,这般当着如此众多人问儿媳fù儿是否又怀了,的确有伤风化……

    轻咳两声,转头又亲着小兜兜,明启帝在一旁看他笑着道:“皇弟,还是与朕一起回涅粱吧,至于那西北再战之事,吾等再行商议。”

    庄亲王爷的手僵持住,那和蔼慈爱的脸sè也沉落下来,“皇兄还是下旨吧,臣弟不把这条命撂在西北,不为你争回这份天大的荣耀,臣弟死不瞑目”

    话语铿然有力、斩钉截铁,虽说是争那天大的荣耀,可无非是在说他不愿将西北兵权撒于旁人手中

    明启帝耳听那“死不瞑目”四个字,只觉得心里是在有一把刀狠扎,来回踱步不已,却是道:“你要为母后考虑,她惦念你,已经多日无法服下吃食,她惦念你比惦念朕还要多”

    庄亲王爷挑眉直言:“皇兄真觉如此?”

    明启帝怔住无法点下头去,话到嘴边却实在无法吐口,太后虽极为宠爱庄亲王爷这一支脉,可却从未做过太过的举动。

    “皇弟”明启帝紧着手,脸上的表情除却愧疚还有犹豫不决,庄亲王爷看着兜兜,依旧言道:“请皇兄下旨”

    明启帝气的跺了脚,“你这是在bī朕,bī朕你知道吗?”

    “皇兄何必出此言,朝堂之上不早已商定再攻多罗国东部,何以言臣弟胁迫?臣弟这条命是为大月国而生,为战而生,如今年迈哀老,却宁可死在战场倒下,不愿苟延残喘的看自己的儿孙被坑害而死”庄亲王爷这话说完,继续接道:“请皇兄下旨”

    明启帝被庄亲王爷这话说的是面红耳赤,心中愧疚之感更加强烈,皱眉长叹,朝着身旁的太监摆了摆手,那太监立马叫shì卫将围观朝官撵退后百步,随即也站在哪里,显然明启帝yù说之词不愿众人听到。

    秦穆戎拽着叶云水似在犹豫是否退下,可叶云水还担心着庄亲王爷怀中的兜兜……明启帝使了眼sè,二人不得不退,可见庄亲王爷没有还回兜兜之意,也只得后退而去。

    四下无人,明启帝与庄亲王爷言道:“皇弟,何苦呢?”

    “皇兄,我只有这条老命能为庄亲王府筑一层底了,你何苦如此bī迫?”庄亲王爷这话一出,却是让明启帝言道:“朕如今年迈,这辈子当这皇帝是窝囊透顶,手中兵权寥寥无几,你让朕如何能安心的将这皇位交与后代?”

    “兵权上交,臣弟一死,庄亲王府何以存得?”庄亲王爷这话说出,明启帝却是丝毫答不上来。

    秦中岳与秦穆戎二人之间的仇刚刚又在上演,明启帝无论如何都无法对这苍老年迈、浑身上下伤痕无数的嫡亲弟弟说出门g骗的话

    二人如此对峙不言,小兜兜却是在抿着嘴里的糖块儿,“吧嗒吧嗒”的声音让这二人都不免看去,小兜兜的小眼珠眯起笑,从嘴里掏出糖块儿,却是往庄亲王爷的嘴里塞……

    庄亲王爷嘴里喊着甜,心里却是苦,老泪憋忍不住,却是流落下来。

    明启帝眼见此景,心头除却羡慕也有酸楚,口中淡淡言道:“朕下旨,收兵不再征战多罗国,皇弟,随朕回吧……”

    此话一出,庄亲王爷愣了,手中一紧,倒是将兜兜抓的有些疼,又是一阵哇哇大哭,叶云水在远处听到那凄凉哭声,实在是忍不住往那方小跑,秦穆戎连忙上前,扶着叶云水往那方走。

    兜兜哭个不停,连带着庄亲王爷也束手无策,明启帝倒也是有些焦虑,连皇子们都没哄逗过,倒是朝着小兜兜摆了半天的手指头,可小兜兜却依旧再哭

    秦穆戎扶着叶云水往这方跑来,庄亲王爷连忙把兜兜递过去,小兜兜窝在叶云水的怀里,嘟嘟囔囔的道:“酿……”

    叶云水哄着拍,忽然听这一句浑身怔住,搂着兜兜看他道:“再说一遍,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酿……”

    “娘”叶云水轻声矫正,小兜兜把脑袋扎了叶云水的脖子处,不耐烦的又是一句:“酿”

    “好好,酿就酿,反正会说了”叶云水看他哭成这模样,也忍不住的掉了泪,庄亲王爷有些急,指着自个儿道:“爷爷,乖孙子,叫一声爷爷”

    小兜兜脑袋扭过去,庄亲王爷左掏右拿,却是浑身都找不到一件能给小兜兜玩的物件,明启帝叫了小太监来,小太监连忙送上个小酥饼,庄亲王爷立马抢过,递了小兜兜跟前,“叫爷爷,叫啊”

    小兜兜看了看酥饼,转过头去丝毫不理,明启帝与庄亲王爷束手无策,叶云水则从秦穆戎的身上摘下一串珐琅彩递给庄亲王爷,庄亲王爷连忙拿着在兜兜眼前晃了晃,“叫爷爷”

    小兜兜看了看,伸着小手从那里把珐琅串接过来,口里委委屈屈的嘟囔了句,“耶耶。”

    “恩?”庄亲王爷愣了,“爷爷”

    “耶耶”

    庄亲王爷还yù再教,秦穆戎则在一旁抽抽了嘴角,不屑说道:

    “拿个白得的珐琅串自是叫不准,叫你一声‘耶耶’就当‘爷爷’听就是了,要求倒是多”

    庄亲王爷翻个白眼,倒是看着小兜兜全是笑,明启帝看着这祖孙二人的天伦之乐,不免有些心痒好奇之意,叶云水看着明启帝脸上那一番复杂之sè,mō着兜兜的脑门,安抚着道:“乖宝贝儿,叫一声皇上”

    “哎,叫什么皇上,这不也是朕的皇侄孙子?叫朕一声皇伯伯便可”说着,明启帝从身上拿下一黄翡扣子,逗着小兜兜道:“叫朕一句皇伯伯?”

    小兜兜看了看那物件,却又因与明启帝不那般眼熟,目光中带了几分怯意,却依旧看着那黄翡扣子拿在小手里,“皇饽饽……”

    叶云水笑的咬了嘴,秦穆戎则直接转过身去硬把笑憋了肚子里,明启帝哈哈大乐,“饽饽就饽饽,朕倒是喜欢这贪好玩意儿的小侄孙子”说完此话,明启帝则看向庄亲王爷,“皇弟,朕有生之年,永不再提攻伐多罗国,西北安稳了,咱们回吧”

    秦穆戎与叶云水都看向老爷子……

    庄亲王爷站此许久,终究看着兜兜,慨然道:“遵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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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10月26日,琴律这本书乃是去年的10月27日发书……转眼,这一天成为写作一年的最后一日,这一年,发生的事缕缕在目,铭刻心中,一生都无法忘记,可这不是悲哀的记忆,这是琴律感动、心动的记忆……

第五百二十二章求

    第五百二十二章求

    大年三十,皇宫内欢腾无比。

    庄亲王爷一家被召进皇宫,与明启帝及公侯伯等皇亲贵戚同庆同贺。

    但庄亲王爷却是滴酒未沾,用过年夜饭后便到“安和宫”的正殿门前跪见太后。

    庄亲王爷在这冰冷寒天,身上裹了一层薄雪,可无论谁劝,他依旧在此跪着,似是不得见太后一面,他誓不肯起身。

    跪了约有大半个时辰,太监们得了太后的令,将庄亲王爷扶了进去,母子二人聊至天亮,无人得知所言为何,明启帝也未相问。

    小兜兜能开口吐上几个字,这个年过的可是收获颇丰。

    文贵妃自又是赏赐最多的人。

    小兜兜叫一声“奈奈(nǎinǎi)”,她就赏一物件,叫一声赏一个,把周围的皇子皇孙们羡慕的眼珠子快瞪了出来,不停挠着自个儿的手心,但就是没这份待遇。

    得的赏赐物件挂满了一身,似是喊累喊饿了,叶云水喂了他吃食,小兜兜则抿嘴乐着睡了过去,叶云水看着两位嬷嬷往起装的那些个物件不免心中长叹,她与秦穆戎可都没这贪财的性子,这小子到底随了谁呢?

    皇宫外,那一场绚烂的烟huā绽放许久,风华多姿,却依旧颓然而殒,叶云水不愿多看,只靠在秦穆戎的身后,等待着,等待这一夜过去,她要好好的睡上一觉。

    叶云水再次醒来,却已是到了庄亲王府,“水清苑”。

    huā儿听了声响,急忙凑了上来,“昨儿世子妃在宫里头看着焰火之时便睡了过去,幸好世子爷一直扶着您,否则可就出大事了”

    叶云水怔了怔,随即问道:“世子爷呢?”

    “带着小世子与小主子在外面玩呢”huā儿边说边帮叶云水穿好了衣裳,又递上热燕窝粥,叶云水这会儿倒是觉出饿了,一碗粥吃了,则看着huā儿,“还有么?”

    huā儿愣了,旁日里可都是一小碗都用不掉,今儿倒是胃口好了?

    连忙点头,huā儿急忙道:“世子妃稍等,奴婢这就为您做去。”说这话,huā儿叫了巧喜进来服shì着,她则跑出去为叶云水熬粥。

    没多大一会儿,秦穆戎带着兜兜和姝蕙从外进来,这俩小人的脸蛋被冻了个通红,可各个都咧嘴乐着,显然十分开心。

    再一看秦穆戎手里捏的竹制小弓,叶云水可是愣了,“刚刚一岁就拉弓?”

    “先拿这小的玩玩,待到三岁时则开始上实用的。”秦穆戎将那物件放于一旁,叶云水抬头看去,却是两把……

    “姝蕙也跟着学?”叶云水看着姝蕙那小手,攥弓留下的印痕还在。

    姝蕙伸着小手,嘟嘟小嘴道:“父亲教,学会可打人”

    叶云水更是没了辙,小兜兜如今一岁近两个月,刚刚能在地上走,他就开始教shè弓?这也实在太急了吧?

    心中正思忖着该如何劝慰秦穆戎两句,让他别这番急躁,而这一会儿,shì卫则在外回话,是庄亲王爷来了

    自叶云水第一次生了兜兜的时候,这还是庄亲王爷第二次到这“水清苑”来……

    二人起身出去迎,可还未等叶云水走出去,老爷子则已经进了屋,“不用折腾了,本王是来看孙子的。”说着,庄亲王爷直奔小兜兜而去,叶云水看着他手里也拿了一把弓,做的可比秦穆戎的还要精致

    huā儿又端进来燕窝粥,看到庄亲王爷也在,则上前询问是否也要吃用些?

    庄亲王爷却是逗着小兜兜连话都没听着,叶云水则摆手让huā儿过去,老爷子这会儿估mō着什么也吃不下,对兜兜如此的关爱,恐怕也是在对秦穆戎的弥补吧

    叶云水到外间去吃用着粥,可没多大会儿工夫,却听内间里有争吵声,仔细一听,却是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二人。

    心中惊骇,叶云水连忙撂下碗筷进了屋,还未等进去便听清二人是在争执到底用谁的弓给小兜兜练……

    又是满脸苦笑,叶云水扶了额头,自己儿子这往后的日子,可得怎么过啊

    皇宫中。

    秦中岳冲进了明启帝的永和殿中。

    胳膊上捆着伤药棉布,面目狰狞,两只眼睛好似喷着火。

    明启帝只抬了抬眼皮看他,口中冷漠:“醒了?”

    秦中岳怔了一下,可却又因无法忍住心底的疑问,直接出口言道:

    “父皇,为何要下旨取消对多罗国的攻占?之前不是已经商议好的吗?您……您这忽然改了主意,怎么,这到底……”

    秦中岳急的说话都不利索,明启帝皱眉看他这一副模样眉头更紧,“不仅是取消,而且朕有生之年都不会允此战发生。”

    “父皇”秦中岳急了,“这到底是为何?”

    “朕老了,想要安稳的度度日。”明启帝话说如此,直接吩咐道:“你下去吧,瞧瞧你这胳膊tuǐ儿,哪里还有一副太子的模样?好生养着,养好再与你好生说说东北雪灾……”

    秦中岳yīn冷的随口而出:“儿臣有这副模样还不是那两个废物nòng的”

    “hún账”明启帝终究未忍住心中怒气,拍了桌案,指着秦中岳便是骂道:

    “你的胳膊为何会伤?你以为朕的眼睛是瞎的?庄亲王归来之日,做那等恶事,你还有没有分寸?你是太子你的心就不能用到这国事大业之上?总抠着幼时的那一件事没完没了,目光短寸、心xiōng狭隘,你如何能担得起这个皇位?”

    明启帝如此话语让秦中岳震惊不已,虽是有心狡辩,可心中瞬间的蹦出他的母后,也就是当今皇后还被囚禁“凤仪宫”中

    口中之话硬是咽到了肚子里,秦中岳连嘴chún都咬出了血,毕恭毕敬的跪地为明启帝磕了个头,言道:“父皇教训的对,是儿臣错了,往后定改正这个máo病,还请父皇不要怪罪”

    “恩……知错就好,朕还有事处理,你先下去吧”明启帝也未看他,继续专注的看起了折子,秦中岳卑躬屈膝的退了下去,到正殿门口一转身,他的脸上lù出了一分忿恨之sè……

    日复一日,这一个冬季眨眼便过去。

    鸟儿轻啼、积雪融化,府中的婆子们开始张罗着换装,叶云水却是躺在屋中只能眼望着外面,如今已是yīn历三月,七个多月的身孕,她却已是自个儿难以走路。

    外面天寒,她也不愿出去,只是躺了chuáng上吃了睡,睡了吃,偶尔闲暇的功夫看看如今已能满地luàn跑的兜兜,秦穆戎这些时日一直都在王府没有再出去过,即便是有事也在当天晚间便赶回来,从不隔夜再归。

    叶云水看着窗棂子上映出的影儿,小兜兜这会儿却是从外间跑了进来,“娘……”

    “哎哟,小世子,你慢点儿跑啊”吴嬷嬷在后紧追,却已累的气喘,叶云水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儿,“怎么不好好走?小心摔了跟头。”

    小兜兜举了手里的物件,“给娘戴。”

    叶云水看了看,是一鬓huā,而且是白sè……心里头一惊,急忙皱眉问:“这谁给的?”

    吴嬷嬷连忙在一旁回话道:“是庄亲王爷要求府里头预备的。”

    叶云水沉叹口气,老爷子的身子是越发的老迈虚弱,日子恐怕也不会长久。

    庄亲王爷这般状况,太后的身子也不康愈,叶云水这时还真不愿深想,如若这二人都没了,这府里头会怎么办?

    想起此事,叶云水又不由得想起了秦中岳,本想着上次她与秦穆戎二人联手nòng坏了他的胳膊,他指不定会寻个什么由头来报复,可这等了许久,却根本没了动静儿,这却是让人心中好奇,更是在思忖他在揣什么坏主意?

    正在想着,门外有了动静儿,叶云水往外探去,却是秦穆戎与祈善二人从外面进了来。

    “小公爷来了?”叶云水披了件宽大的袍子,口中说话也有气无力。

    祈善笑了笑,让外面的小厮把物件抬了进来,“这日子暖了,二嫂总不能还窝了屋子里,前阵子弟弟找了个工匠,为二嫂特意做了一把躺椅,宽大,而且还安全,您旁日就在这上休息,如若想外出透透气,就让婆子们抬您出去便是,二嫂要不要试试?”

    叶云水看了看,那躺椅上铺的可都是银狐的皮máo……

    “又让小公爷费心思了”叶云水刚说出这话,秦穆戎则在一旁接话道:“他这是有求于你,否则哪来这好心思?”

    “有求于我?”叶云水倒是纳了闷,“小公爷有何事尽管开口。”

    祈善斟酌半天,则是回话道:

    “宫内又要选秀了,我父亲前年没的,去年没选,我逃了过去,可今年恐怕这必然要落我脑袋上,纵使先不办那婚事,也少不得要先定了亲,二嫂与文贵妃娘娘关系熟识,可否请她再往后帮我延上一年?弟弟只要这一年”

    叶云水看了看秦穆戎,似是不知他为何非要延上一年,可秦穆戎却是半点儿表情都未有。

    “你怎么不自个儿去求求太后?”叶云水道出心中疑问,祈善却是摊了手,“这不是太后她老人家在张罗着为我许亲?否则哪能让弟弟如此犯愁”

第五百二十三章丧

    第五百二十三章丧

    祈善这话一出,可是让叶云水有些出乎意料。

    选秀,其实不过是在平衡公侯朝官们的权势。

    jiān恶的自跟jiān恶的结亲,忠良的自都想躲个清静,可从明启帝的角度看来,却不希望他们这般归拢结盟,偶尔chā进去一两个把水搅浑,把这些朝官都掌控于他手中才是他的手段。

    叶云水本以为祈善是在躲着明启帝的赐婚,未成想这却是太后的主意。

    心中略有拿捏不准,叶云水再问道:

    “太后的意思,谁人敢拦?小公爷就听太后一言,早些定了亲有何不可?”话说到此,叶云水则继续问道:“太后她老人家是怎么个说法?”

    祈善苦笑着抽了抽嘴角,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来,秦穆戎倒是替他把话说了,出言道:

    “太后说是让他早些为镇国公府留个种,不然将来这爵位得被他其他几个兄弟夺了去。”

    祈善脸sè抽的更厉害,叶云水倒是叹口气,则看向了秦穆戎。

    出乎意料,秦穆戎却也应准祈善之意,继续言道:“太后是在担忧他这镇国公的名头保不住,想把北湘提督的女儿许给他,算是为他筑一层底,可这北湘提督近期可是与上面那位走的近……”

    秦穆戎手指头朝上指了指,口中所指自然是明启帝,跟明启帝抢一个女人……这的确是有点儿悬。

    不过太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叶云水倒是明白,她是在为保祈善这一条命,保镇国公府门口的一扇墙。

    可那北湘提督恐怕是没这份心思,女儿嫁给谁不是嫁?嫁给皇上再生个皇儿,这提督的帽子算是扣得紧,后辈在寻上几个脑袋精明的冠上两个侯伯之衔,这家业算是暂且落稳,这也没什么错。

    嫁给祈善这位镇国公爷,除了提心吊胆之外反倒还要发愁往后的日子,谁不会选?

    这时代嫁闺女嫁的不是女婿,嫁的是人脉,是地位,是权势……这层层矛盾想着便让人头疼,叶云水越想脸sè越苦,哀叹道:“这话让我如何开口?文贵妃娘娘不会应的,把这争锋吃醋的许了旁人,她巴不得……”

    祈善略有急sè,“二嫂,你总不愿看着弟弟我丢了这条小命吧?跟那位抢人,这琢磨琢磨脖子都发凉……”祈善mō了mō脖子,“那后宫佳丽数不胜数,多一不算多,少一不算少,文贵妃娘娘不会在意”

    “不在意的是那些hún官们家里头的,这北湘提督的嫡女入宫,最低也要贵人起封。”叶云水看向秦穆戎,“世子爷对此有什么想法?”

    “定不是份好姻缘,腌臜人入了府,不是好事,反倒是把这府中搅和luàn了。”秦穆戎话语一说,叶云水忽然便联想到刘皎月,她当初不正是个例子?

    二人对视一眼,显然都思忖到了一起,叶云水先转了头,出言道:“等我先向文贵妃娘娘打探打探再提也不迟,之事如今我这身子恐怕不行。”这么大个肚子,连在府中行走都难,何况进宫了?

    “二嫂,此事不急,不过是先跟您打个招呼,待弟弟的小侄子诞下后再祥议也不迟”祈善满脸嬉笑,叶云水却是无奈摇头,这时代的男人,怎么就没个想要闺女的?

    祈善在此留到日落,与秦穆戎二人用了饭,吃了酒,醉醺醺的回了镇国公府。

    秦穆戎的身上也带了些酒气,躺在叶云水一旁mō着她圆滚滚的肚子,笑着道:“定会是个大胖小子”

    叶云水面红俏笑,“如若是个闺女呢?”

    “必定不是”秦穆戎斩钉截铁,“爷撒的种,爷心中有数”

    叶云水顿时翻个白眼,这人的自信也实在过于膨胀了……

    yīn历四月,白云悠悠,阳光和煦,树芽嫩嫩,绿草茸茸,微风吹拂,一股清凉的chūn意沁入鼻肺,格外爽朗。

    叶云水怀胎八月,躺在chuáng上更是无法动弹。

    这些时日,秦穆戎略微有些忙碌,无法整日的带着小兜兜与姝蕙二人玩耍,而庄亲王爷虽没离开王府,可因身子越发不愈,鲜少能亲自前来陪着小兜兜玩,叶云水则每日让吴嬷嬷与邵嬷嬷带着两个孩子到“翰堂”去陪一陪老爷子。

    时日不多,恐怕过一日算一日,老爷子心中最惦念的则是小兜兜,哪怕是依靠在chuáng上不得动弹,也不忘让shì卫们拿些竹篾,为小兜兜亲手制他自幼到大能玩的弓。

    叶云水耳听吴嬷嬷这般回报,则是无法说些什么,只得任由庄亲王爷这般教习,仔细想想庄亲王爷与秦穆戎这父子二人,真就是一个模子刻出的……只想着生了这一胎,休养好月子后立即去守着老爷子的身体,能让老爷子多活一日,除了尽孝,这府里头不也是能清净一日?

    正在闭目思忖,只听门口略有熙熙攘攘的说话声。

    叶云水叫着huā儿,huā儿立马从外进来,一脸的凝重,斟酌半晌才开口说道:“世子妃,叶府的大少爷过来说,您的父亲从南方归来……”

    心中“咯噔”一下,叶云水猛然的坐起身,“叶萧飞呢?叫他进来”

    huā儿有些犹豫,可看着叶云水这般焦急,实在不敢再有更多耽搁,直接跑出去叫。

    没过多大一会儿,秦穆戎与叶萧飞一起进了屋,叶萧飞满脸哀sè,秦穆戎倒是镇定些许,“老太太身子恐怕不行了,怕你伤心,一直没说。”

    叶云水长吸了一口气,哆嗦了几下嘴chún,“现,现在呢?”

    叶萧飞看了看秦穆戎,朝着叶云水摇了摇头……

    叶云水的眼泪“唰”的便掉了下来,虽说她与叶家这位老太太一直都有离有合,但终归是一祖母,来到这世上几年,身边的亲人还从未有逝去的,早前便知这老太太身子不康愈,可却没想到这么快

    心里好似有个物件堵了xiōng口,叶云水捶着自个儿的心窝子,却被huā儿拦住。

    huā儿拿了帕子上前为她擦拭着脸,也有些酸楚,口中道:“世子妃,您可不能再哭了,您这离诞小主子没多久了”

    秦穆戎摆手让huā儿暂时退下,他自个儿拿了绢布为叶云水擦着脸,“让shì卫们抬着你去探最后一眼?”

    叶云水猛然抬头,窝在秦穆戎的怀里哭的更是凶

    叶萧飞将脸转了过去,也是悄悄的抹了抹眼睛……

    过了半晌,叶云水让huā儿过来为她穿戴好衣裳,秦穆戎吩咐shì卫到门口,又让吴嬷嬷跟随一旁,叶萧飞帮婆子们将叶云水抬进马车内,这一行缓缓的离开王府。

    马车行至叶府,看着大门虽然紧闭,可却没有挂了白,叶云水的心好歹松了松。

    叶萧飞早先到此亲自卸了门槛儿,王府的马车直接行进府内。

    老太太的院子里,丫鬟婆子们都聚集在此,偶有悄悄抹泪的,偶有心绪复杂的,看到这王府众人来此,则急忙跪地叩头。

    叶萧飞与几个婆子将叶云水从马车上抬了下来,直至屋内。

    叶重天此时正跪在老太太chuáng前,满脸沧桑哀痛,眼见叶云水这般到此,不免略有急迫,从地上起来,扶着她道:“这怀着身孕怎么还到此处?”

    老太太的眼睛往这方瞧了瞧,看着叶云水流了泪,哑着嗓子,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不吉利。”

    “祖母……”叶云水看着老太太,眼睛里蕴着泪,“会好的……真的会好的”

    老太太看着叶重天,轻轻的摆了摆手,“你离开”

    叶重天愣了半晌,略有犹豫,可老太太又是道:“出去”叶重天没辙,只得与叶萧飞等人连带着丫鬟婆子们全都退出房间。

    屋内只有叶云水与秦穆戎……

    老太太叹了口气,“那瓶子,那瓶子在我这儿,拿回去,你一定得拿回去。”

    叶云水纳了闷,“祖母,您在说什么?”

    “你,你生母,生母家的那个瓶子”老太太粗喘着气,“你生母不知,孝敬给了我,可……可我没还她,我对不住,对不住你们”

    叶云水只觉心里头轰然一炸,脑中就像是有人狠狠的捶了一巴掌

    陈家之前苦苦相寻的那写了秘密的物件果真在她生母的嫁妆中,而这物件居然还被送给了老太太,这物件可是赔了多少人的命?

    叶云水的生母、叶云水的前身、陈姨娘、陈家的二舅父那一家子……

    叶云水眼泪汩汩而落,她看着那粗喘的老太太实在不是该说何言,难道这就是古人所言的“因缘聚合时,果报还自受?”

    老太太看着叶云水,嘴中嘀咕的道:“对不住……”老太太闭上了眼,叶云水嚎啕大哭,秦穆戎连忙把她抱在怀里,直接出了这间屋子。

    叶重天与叶萧飞二人听见叶云水那声泣哭,不由得都垂了头。

    叶府里里外外挂满了白绸白绫,屋中的huā卉彩huā全都搬出去埋了起来,老太太屋中的丫鬟婆子们哭成了泪人,扎着的纸huā上也都沾了泪珠,这府里上上下下好似都少了颗心似的。

    年老之人在时,纵使做不得什么,却也是一个府、一个家的支撑,一旦倒下,总会让人心里头好似少了些什么。

    叶重天一直跪着为老太太守灵,叶萧飞则到叶云水歇息的屋子中,mō着泪儿道:“大姐,往后您就是叶家的主心骨了……”

第五百二十四章皮

    第五百二十四章皮

    叶府老太太过世这三日,叶云水一直在庄亲王府没出去。

    七七四十九名和尚为其念经,叶府百名奴仆跪地守灵,叶重天一直守在灵堂之前不肯离开。

    第二日则因不食、不眠昏了过去,歇息之时,叶萧飞则以长孙之名替补而上。

    叶张氏、叶倩茹等人乃是隔日才到,叶重功也寻秦穆戎拿了条子,到军营去找回了叶萧云。

    叶萧云这些时日被塞入军营,少了那副酸儒的文人气,多了几分硁硁傲骨,归来时则率先到庄亲王府,斟酌了片刻没脸递牌子进,只在王府大门处朝地狠磕了三个响头便起身离去。

    直到老太太下葬那一日,叶云水却是一宿没睡,天刚门g门g一亮,她便看着秦穆戎,秦穆戎则拍拍她的肩膀,“你不要去,我和老四替你去。”

    秦慕谨?叶云水倒没想到他也会跟着,这无非都是在为叶云水撑个脸面,看着她脸上的惊愕,秦穆戎继续道:“祈善、沈无名也都会跟着,不会落了面子,你如今这模样去了只是给你自个儿添堵,好好呆着吧”

    叶云水没想到秦穆戎会找这么多人为叶家撑个场面,秦穆戎如此叮咛,她只得点了点头,言道:“回头自要好生谢谢小公爷与沈无名,世子爷费心了”

    秦穆戎捏了一把她的小脸则出了门。

    这整整一日,叶云水都躺在chuáng上,昏昏沉沉的睡,偶尔醒来睁开眼,却也只是跟huā儿要上一杯水,用了后便继续睡去。

    天sè黯淡,玄月高升,秦穆戎从外归来。

    看着叶云水依旧躺在chuáng上昏昏沉沉,秦穆戎则是皱了眉,huā儿在一旁道:

    “世子妃今儿一直都在昏睡,奴婢下晌之时略有些担心,找了巧莲姑娘来,巧莲姑娘说世子妃并不高热,兴许是这阵子叶老太太的事过度的伤了心。”

    秦穆戎松了口气,摆了摆手让huā儿退下,他坐在chuáng边看着叶云水。

    不知过了多久,叶云水又醒了过来,直接伸了手,唤了一声:“水,喝水。”

    秦穆戎递过一杯水,叶云水将这水直接喂了她口中,睁开眼,才知不是huā儿,是秦穆戎。

    咕嘟咕嘟的灌了一杯水,叶云水抬手抹了抹嘴,“爷回来了。”

    “可是不舒服?”秦穆戎轻声的问,看着她那偌大的肚子,他也是有些心中忐忑,之前生小兜兜的时候,他可是不离她身旁半步,却是没这般大的肚子?而这一次叶云水怀孕后,不但整个人都愿沮丧、爱哭,贪睡,甚至瞧着这肚子都快撑爆了似的,连带着吃东西都有些不敢多用了。

    叶云水摇了摇头,“老太太的事可是顺当?”

    秦穆戎点头道:“不少涅粱朝官的家眷也去了,沈无名与祈善二人跟着迎来送往,有疑huò上前探问的,他二人都自称是你的干弟弟,自是没人敢在此闹事,我一直跟着老太太的灵柩下葬入了土。”

    叶云水的眼泪又流了下来,秦穆戎倒是拿了个盒子,“这是老太太还你的那瓶子,我也给你拿回了。”把盒子打开,叶云水看着那里面lù出一青瓷净瓶,瞧着不算那贵重罕见之物,但送人也算是不俗的物件。

    怪不得她生母会挑中这个孝敬给老太太……可惜,这瓶子却是个祸根,因它可是让多少人起了贪婪之心?多少人赔上性命?

    越想心里越是憋闷,叶云水猛了劲儿,一摆手将那瓶子摔了地上

    稀里哗啦一阵响,那碎瓷片碎了一地,门外急匆匆的一阵脚步,到门口却未敢进来,huā儿小心翼翼的问道:“世子爷,世子妃,可是用奴婢清扫清扫?”

    “不用了。”秦穆戎说出这话,则是蹲在地上将那碎瓷一片一片的捡起,拼兑,看着那里面写的密密麻麻的字,秦穆戎则是轻笑一声,“这藏宝的地界倒是个好地方……”

    叶云水轻轻的探了头,问道:“是何地?”

    秦穆戎看着她道:“霞飞山。”

    叶云水惊呆片刻,却是没想到是在霞飞山……陈家这些人所寻的物件并无多远,如若那些死过去的人所知这藏了他们日思夜想的宝物的地界就是霞飞山,会是什么心情?

    “不过这物件他们寻不到。”秦穆戎将那上面所述之地用笔描画下来,递到叶云水的跟前,“这地儿可是三皇爷爷的那桩村子里,纵使他们知道此地有宝,可给了他们胆子,谁敢去寻?”

    叶云水拿过那个单子,苦笑的长叹一声,嘴里淡淡的念叨着:“死的可都真冤……”

    一连又睡了两三日,叶云水的状态略微恢复了些。

    虽然因有家人病逝,她依旧心情不愉悦,可瞧着那精气神却是比前些日子好转多了。

    秦穆戎自替叶云水张罗完叶家老太太下葬之事后便一直都未出门,因为叶云水如今已是临近怀胎九个月,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生,他是半步也不愿离开。

    二人用过晌午饭,秦穆戎正准备让婆子们抬着叶云水到院子里透透气,秦风来报,说是叶重天与叶萧飞二人到此求见。

    秦穆戎下意识的看了叶云水一眼,叶云水的心又略有沉闷,思忖片刻却苦笑言道:

    “有些事躲不过去,见吧”

    秦穆戎摆了手,秦风则转身去带人进府。

    叶重天与叶萧飞依旧挂着孝,进庄亲王府时则从身上褪了下去,并且也只站在“水清苑”正院的院子里,连座位都没沾。

    婆子们将叶云水抬了出来,秦穆戎跟随一旁,叶重天与叶萧飞上前行了礼,秦穆戎则摆摆手,“坐吧,没那么多虚礼。”

    “不吉利,还是站着说话吧。”叶重天苦笑一声,却是叶萧飞先开了口:

    “本来应过了百日再来找大姐,可如今府中接连有事,老太太一没,如今少了做主的人,父亲与我商议许久,才决定来找大姐帮着拿个主意的好。”

    叶云水早知叶萧飞会来,却没想到叶重天如今也依着她来给叶府做主?

    “有什么事父亲做主便可,哪里还用前来问我。”叶云水这话说出,却是让叶重天脸sè更苦,“老了,脑袋反应也慢了。”

    叶云水叹了口气,“有什么事?”

    叶萧飞看了叶重天一眼,叶重天没开得了口,摆手让叶萧飞说,叶萧飞则拱了拱手给秦穆戎与叶云水行了礼,才缓缓的道:

    “府里的事自都可以拿捏的稳,可昨儿个皇宫里头又是来人,说是还让叶府担着为宫里头送药的差事,大姐所知,之前这事早被停了,而后您也有主意不让府上再动这差事,可如今宫里头直接找上了门,您说咱们该如何办?”

    叶云水皱了眉。

    这叶府刚出了丧事,宫里头便有人动弹,这年头yù把皇商的生意许给谁,其实就是往这家人手里头塞钱,如若是有那贪婪心思的,定是满口答应,这天上掉馅饼的事谁不乐意?

    可叶云水却深知这钱拿着烫手,不但烫手,还可能连命都丢。

    “宫里头来的人是哪位?”叶云水开始仔细盘问清楚,拒要拒的有分寸,更要知道是谁在后面盯着叶家。

    叶重天开口言道:

    “以前我在宫中服shì之时,倒是见过那位公公,可那时他乃一个御药房的小太监,如今却已升至总管,他传了话来,道是德妃娘娘挑了宫中的药实在太差,肃郡王用了半点儿效果没有,反而还越发的严重,此事德妃娘娘直接禀了皇上,皇上问了几句便知这皇差换了人,故而随口道是让叶府继续经管此事。”

    说到此,叶重天顿了顿继续道:“我倒是不怕拒了此事会挨什么罚,可这事一牵十、十牵百,心中拿不准主意这才来寻你商议商议。”

    这事沾了德妃,又沾了肃郡王,倒是让叶云水略有出奇之意,按说这对母子应没什么坏心,可她怎么就觉得心里没底呢?

    看向秦穆戎,他也是在皱着眉头思索,如若是旁人还罢,牵扯到肃郡王,秦穆戎的心里定会好生思忖思忖……

    叶云水沉了沉,则是与叶重天道:“这事还得多打探打探才能有个章程,父亲早已辞去医正之职,而府上又出了丧事,以此来推托这事再合适不过。”

    “大姐的意思是不要这个差事?”叶萧飞略有急sè,叶云水挑眉道:“你辞了官做这事去?”

    “还是不了,弟弟如今这差事干的tǐng好,tǐng好”叶萧飞连忙把话收回,叶重天沉了沉又开口问道:“此事推掉倒是不难,可我等这一家子守灵百日之后,是否还要回南方而去?”

    叶重天的话语中带着股子不舍,显然是有不想再折腾的意思。

    叶云水知他是不舍这生活许久的涅粱城,也不舍自己的长子,甚至不舍叶云水这亲王世子妃的闺女……可连她与秦穆戎都无法逃离那不知何时伸过来的险恶,何况叶府中人?

    所有人都沉默了,过了半晌,叶云水似是自言自问的道:“到底是活命重要?还是这张脸皮重要?”

第五百二十五章产

    第五百二十五章产

    叶云水这话说出,所有人都冷漠不语。

    叶重天与叶萧飞是沉了半晌却谁都答不上这句话。

    怎么答?大多数人这辈子活的不就是那张脸皮?

    穷的叮当响的也有出门拿块猪皮抹抹嘴,好似生活过的多么富足,可真到命悬一线之时,恐怕没有多少人能顾及得上这张脸,少许有那宁折不弯、宁死不屈之人,这种人活的有尊严、有骨气,可活的却是累。

    叶重天心有体会,连连哀叹,拱手道:

    “此事还是百日后再议,世子妃好生歇息,别为此事再多挂念,要为庄亲王爷添孙,为世子爷添子,这才是您理应做的”

    叶云水翻了个白眼,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叶重天也觉他的话说的略有逾越,连忙拱手告辞,不在此处过多耽搁,秦穆戎则摆手出言道:

    “云水离生产日子也不远了,二位也可时常来探,老头子刚刚传了话yù见一见你们,留此用过午饭再走也不迟。”

    老头子?叶重天琢磨过来秦穆戎口中的老头子乃是庄亲王爷时不由得脸上复杂难言,连忙拱手道谢,与叶萧飞二人先离开了“水清苑”。

    送了二人去“翰堂”,秦穆戎又返了回来,陪着叶云水用饭,歇息,待叶云水睡了以后他才又出了门。

    叶云水不觉得是睡了过去,好似昏厥过去,而且还在做着梦。

    这个梦比她之前所做的梦都要长,都要累,一直在一片荒野上跑,不停的跑,手扶着腰和肚子,只觉得这两条tuǐ已经不是她自个儿的了,频频的往后看去,却只是一片黑影,听不到人声,听不到怪响,只是一片漆黑在朝着她席卷而来。

    叶云水拼命的逃,拼命的跑,可又顾忌着肚子里的孩子,这番周折挣扎她已累的浑身无力,只得求助般的嘶哑在吼:“穆戎穆戎你在哪里……”

    “在这儿,云水,云水……”秦穆戎不停的晃着叶云水的身体

    她这般梦魇已经有一段时辰,可就是沉mí不醒,huā儿焦急的去“翰堂”将秦穆戎请了回来,而秦穆戎一抓上叶云水的手时,她的嘴里就在不停的喊着“穆戎”这一系列的话。

    秦穆戎有些慌,急忙命人去喊太医,可之后却又拍了大tuǐ,让人去将叶重天请进来,这之前太医院的医正在此,哪还用得那些个庸医?

    叶重天从外急忙进来,额头渗出了汗,顾不得那些规矩,直接进门就奔去为叶云水诊治。

    所有人都惊愕的站在外间等着,huā儿急的眼泪都快掉了下来,望、闻、切脉,叶重天的神sè略有复杂,秦穆戎在一旁焦急的问:“她怎么样?”

    叶重天皱眉道:“她有孕这段时日可是什么症状?”

    huā儿在外听了这句,则直接跑到屋中跪了地上便是回道:

    “叶老爷,奴婢一直跟在世子妃的身边,世子妃自从查出有孕之后便进了宫,特别的爱睡,爱发呆,偶尔心思不顺便会掉下几滴泪,而且世子妃自个儿总在纳闷这肚子比她上一胎有孕时要大上许多,回王府这段时日,倒是能吃了些,最近这几日倒是常睡不醒,奴婢只让巧莲姑娘过来探过,没敢找太医。”

    叶重天抿嘴思忖,则是与秦穆戎道了一声:“逾越了”说罢,则用单子铺在叶云水的肚子上,然后上手去好生的轻mō她那凸起的肚子。

    全都诊治完,叶重天则快速的开了一副药方,huā儿立马拿去直接奔向大库,叶萧飞在后跟着,生怕huā儿nòng错了药物。

    秦穆戎焦急难耐,追着叶重天相问:“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状况?”

    “胎儿不稳,兴许这两日便yù生产,还是提前请好接生嬷嬷吧”叶重天脸上也略有难sè,“世子爷做好心理准备。”

    秦穆戎浑身一颤,颤抖着声音道:“可这还不到生产的日子?”

    虽是早已做好叶云水yù生的准备,可却没想到来的如此突然,这的确是让所有人都有些惊慌失措,连带着秦穆戎也有些发慌

    若说对敌打仗他是能手,可这涉及到老婆生孩子他可束手无策,尽管之前已经经历过一回当爹的喜悦,可这一次却与上次完全不同,这一次他的心里怎么就没底呢?

    叶重天满脸无奈和焦虑,心中的话说不出口,只是颤抖着道:“我,我就在这里等着,等她安稳了,安稳了的生了,生了再归”瞬间的满脸沧桑,叶重天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他只觉心中好似有那一把刀不停的往他心口戳,生母过世这才刚刚三日,自己这位嫡亲长女又迈上了难关,而且还是他自觉这辈子最对不住的人,叶重天只觉得自个儿这颗心快蹦出来一般

    秦穆戎看叶重天这副模样便知叶云水的情形很艰难,只在chuáng边紧紧攥着叶云水的手,huā儿和叶萧飞拿来药,秦穆戎亲自接过,一勺一勺的喂进叶云水的口中,如若叶云水不喝,他则是轻轻掰开她的小嘴……

    叶云水依旧在梦中。

    可却不再是之前那奔跑逃命的梦,而是在听着有孩子在喊她,“娘……娘……”

    左边响起这个声音,右边又响起这个声音。

    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叶云水在不停的转,再一mō自个儿的肚子,却仍然那般滚圆,叶云水捂住耳朵,瘫坐在地,那声音浑然不停的萦绕耳边,叶云水想哭,可这时的眼泪却根本不掉下来,xiōng口憋闷,她不停的喘着气,终究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她觉眼前一黑,整个人昏厥过去。

    梦中昏厥,现实中却是嘴角流了一滴的血。

    “世子妃”huā儿在旁猛喊一声

    此时已是距离叶云水上一次的梦魇过去两日。

    所有人都整日聚在“水清苑”焦急的等待着。

    叶重天与叶萧飞自那日便居住在庄亲王府没有归家,连庄亲王爷都让shì卫扶着到这里来探了几次,太后得知此消息,则是在宫中挑了几个心腹的接生宫嬷到此候着,吴嬷嬷与邵嬷嬷除了照看兜兜与姝蕙外,则是整日等候跟随着去为世子妃接生。

    秦穆戎一连两日两夜都没闭上眼,一直守在叶云水的身旁,攥着她那胖成球的小手看着她。

    huā儿这声喊叫让所有人的心都跟着一紧

    叶重天急忙从外间跑了进来,探了脉,只道出一句:“快叫接生嬷嬷,可能是要生了”说完此话,他则连忙从怀中抽出早已预备好的催生药,顿时抱着到外间支上窑炉就开始熬。

    吴嬷嬷与邵嬷嬷以及太后派过来的接生嬷嬷、巧云、巧莲等都匆匆忙忙的进了屋子,将所有准备好的物件拿出摆上。

    巧云二人先是将秦穆戎硬推出了产房,秦穆戎站在门外,跺脚心焦,而这一会儿功夫,庄亲王爷、秦慕谨、夏氏、韦氏也都到此,韦氏本是yù上前问些话,可看着秦穆戎那一副冰冷目光连忙闭上了嘴。

    杨氏从外匆匆赶来,脸上挂了泪痕,在一旁拿了一串佛珠,不停的念叨着:“世子妃可千万要保住命,这府里头可离不开你啊,小兄弟也快快的生,求菩萨保佑,求佛祖保佑,求……”

    “滚”秦穆戎一声怒吼,吓的杨氏浑身一颤,连手中的佛珠都散落一地

    韦氏气恼不已,只得上前拽着杨氏将她推出了门外,夏氏冷扫一眼,嘟囔道:“这焦急的功夫跑这儿来念什么秧子?”

    秦慕谨拽她一把,夏氏连忙闭上了嘴,下意识的看了秦穆戎一眼,秦穆戎却是一直在紧盯着那产房的大门,此时所有人都没再多说上半句话,否则话语不顺抑或不中听,岂不是惹恼了秦穆戎?那小命恐怕是甭想要了

    产房内,吴嬷嬷先是将叶重天熬好的催生药为叶云水服下,巧云和巧莲二人则准备好那一套棉布、绷带,还有止血的药,邵嬷嬷则是看着那几位从宫中而来的接生嬷嬷言道:

    “之前可都是跟着世子妃为乐妃娘娘接生过的,世子妃那时怎么说的,你们现在跟巧云、巧莲姑娘商量,不可有半点儿差错,如若世子妃安全的生了小主子,荣华富贵自是少不了你们的,如若出了差错,这脑袋可都保不住,知道吗?”

    “邵嬷嬷放心,自是清楚的”其中一接生嬷嬷立马福身应了命,吴嬷嬷喂下了催生的药,巧云和巧莲二人则是上前,轻轻的抚着叶云水的肚子……

    一阵xiōng口嘶嘶的疼痛,叶云水从梦中醒来。

    隐隐约约的,感觉好多人在她眼前晃,听着那声音,她能分辨出是巧云、巧莲,还有吴嬷嬷、邵嬷嬷,可其余之人她则不知是谁。

    只觉口中干渴,叶云水轻轻的道:“渴,水……”

    巧莲立马瞪了眼,“世子妃醒了,醒了,您可是昏了好些天了”

    吴嬷嬷立马递上一杯温水,为叶云水灌了口中,巧云则是道:“世子妃,您要生了,奴婢这正心中没底,您醒了就好,就好”说着话,巧云掉了眼泪,叶云水则是叹了口气,只觉得浑身无力,想抬起手mōmō自个儿的肚子都不行。

    “给我nòng点儿吃的来。”叶云水道出这样一句,巧云立马到门口叫了huā儿,秦穆戎趁这会儿的功夫则从外进了来,看着叶云水是睁开眼睛的,则立马上前,急忙问道:“你醒了,怎么样?”

    “我没事。”叶云水艰难的道出这一句,“世子爷,不用惦记我,我真的没事……”说出这话,叶云水不停的咳,秦穆戎本yù将她抱起拍拍,却被吴嬷嬷拦住,“世子爷,您别在这里了,快出去,这里您呆着不合适,世子妃如今不能起身。”

    秦穆戎连忙把叶云水放下,手足无措,却又被吴嬷嬷给推了出去,临关上产房之门时,叶云水则听到他的声音,“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眼角滑下一滴泪,叶云水则在等待着huā儿端来粥,她没想到自个儿会在这个时候忽然要生,虽然不知自个儿腹中到底是男是女,但是叶云水已经感觉出肚中的孩儿是一对,是两个

    这时代能生双胞胎的可是少数,而且她如今还不到生产的时日,这更是极为难产,所以她必须让自个儿恢复力气,只有恢复了力气她才能度过这个难关,才能平平安安的诞下肚子里这两个孩儿

    她要平安,也要孩子平安。

    门外。

    庄亲王爷坐在正位上,叶重天与叶萧飞二人则坐在右手下方的椅子上,秦穆戎在这屋中来回踱步,时而站在产房正门处仔细的听着里面传出的说话声及接生嬷嬷的脚步声。

    夏氏和韦氏也居坐一旁,二人各自看向一方,却都未说出半句话来,夏氏在担忧着叶云水的安危,韦氏则在想着叶云水所生到底是男是女。

    再晚些时间,秦慕云则也凑到“水清苑”来,庄亲王爷看了他一眼,则没说什么话,一指旁边空着的座位,秦慕云则马上坐去那里,叶重天此时依旧未忘了规矩,拽着叶萧飞上前给秦慕云行了礼,秦慕云只得还了一个重礼,然后硬让他二人坐下。

    韦氏眼见叶萧云到此,腰板略直了直,看着庄亲王爷上前道:“王爷可是饿了?是否先吩咐厨房的置上饭菜?您的身子可得护好。”

    庄亲王爷挑了眉,直接出言道:“那俩嬷嬷都进了产房,本王的小孙子可是有人照看着?别给他饿着”

    巧喜立马出来道:“王爷请放心,已有丫鬟在照看着,小世子与蕙小主子都已用过饭睡下了。”

    庄亲王爷点了点头,依旧不说半句话。

    韦氏只觉得脸上烧红,臊的她想钻了地缝儿里去……这庄亲王爷的心里除了孙子之外谁也没有,而且这孙子还得是嫡亲的孙子,她所生的长孙何时有过这待遇?

    韦氏看着秦慕云,秦慕云倒是瞪她一眼,显然是嫌她多事,韦氏只得低头庆幸,好歹今儿秦公木与杨氏都不在,否则耳听这话,心中定不会舒坦……

    ………………

    PS:猜猜是双生男?还是双生女?还是一男一女?(*^__^*)嘻嘻……

第五百二十六章子

    第五百二十六章子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叶云水吃用了huā儿送来的粥,则闭目睡了过去。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她则又醒来,仍然跟huā儿要吃食,吃过后依旧睡下。这连番的睡醒吃,吃过睡,整整一宿的时间可就这般度过。

    正厅内,所有人都在急迫的等待。

    无人回去歇着,秦穆戎一直站在产房门口不肯离去,庄亲王爷身体不愈,又想最快的知道叶云水所生的消息,故而也留在此地,让shì卫们搬来一张软榻,躺在其上休息。

    秦慕云与韦氏在此看着庄亲王爷未离去,他们如若就此撤走还不得惹老爷子发了火?

    夏氏则让丫鬟们把姝玖抱到这里来,跟着姝蕙一起睡去,而她与秦慕谨依旧在此等候消息。

    天sè大亮,接生嬷嬷们各个都在瞪眼看着,无人能合眼睡去,巧云与巧莲一直撑在一旁,不敢有半点儿疏忽,如若觉得困的不成,便使劲儿拧自个儿胳膊,掐青、掐紫也不睡过去。

    巧云出去将烧好的热水端了进来,正走到叶云水的chuáng边,忽然看到叶云水睁开了眼,口中叫道:“疼,疼……”

    听到叶云水这一声叫嚷,巧云连忙召唤着吴嬷嬷等人,巧莲几乎是从凳子上蹦了起来,急忙把准备好的物件全都端了过来

    一阵喊叫,一阵忙碌之声从产房之中传出,外面所坐着的那些人各个都瞪大眼睛往那方看去,全都心中焦急。

    叶云水的喊叫在扎着秦穆戎的心,连带着庄亲王爷都皱紧了眉头,略有担忧的往那方看去。

    二人可都知,叶云水不是那娇气之人,如她能这般疼痛的喊叫出声,这定是疼痛难忍、难耐。

    叶重天站在门口不时的迈步,心里恨不得到产房内去帮帮手,时而的出声问是否还需要什么药,叶萧飞则咬紧着下chún一直等待,虽说他与叶云水是同父异母,可他心中深知,自个儿这位大姐的地位可不同凡响,她荣叶府荣,她如若有个闪失,那叶府的人索性都抹了脖子算了

    秦慕云与韦氏倒还是略微轻松些,夏氏听着叶云水那喊叫,紧紧的抓着秦慕谨的胳膊,把秦慕谨都捏的龇牙咧嘴。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可在所有人的心中,都觉这时间过的实在是慢。

    约莫一个时辰,屋内一声婴啼响起,所有人的心头都紧了一分,韦氏与夏氏立马起身到产房门口等待接生嬷嬷出来报喜。

    产房的门悄声打开,从中行步出一位嬷嬷,跪了地上回道:“恭喜庄亲王爷、世子爷,世子妃安稳的生了,小主子是个男丁”

    庄亲王爷松了口气,秦穆戎则开口yù问叶云水,二人异口同声问话,可这话音未落,只听产房内叶云水又是一声呼喊,所有人的喜sè正挂在脸上还未褪去,就听产房内吴嬷嬷惊呼一声:“还有还有一个”

    夏氏惊的险些坐了地上,韦氏的脸上惊愕难定,庄亲王爷瞪了眼,急忙口出问道:“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一个?”

    叶重天连忙回话,却又似自言自语,“怪不得,怪不得我诊她的脉象那么luàn,原来是双生子,我还从未遇上过双生子的脉象,双生子……”这边叨咕完,叶重天则喊着其中的嬷嬷,“可需要用什么药?”

    “不用”

    秦穆戎听了叶重天这话站在当地好似傻了一样,朝着产房内喊道:“云水可是有事?”

    产房内无人回话,秦慕谨看着秦穆戎那副yù冲进去的模样连忙上前阻拦,“二哥,二哥别担忧二嫂,定能tǐng过去的”

    庄亲王爷算是缓过劲儿来,举手指着那产房的门僵持半晌,才道出一句:“都别添luàn,继续等……”

    产房内。

    叶云水瞪大眼睛,巧云为她抚着肚子,叶云水摆了摆手,喘着粗气道:“水,吃的”

    吴嬷嬷立马为她端上吃食,叶云水狼吞虎咽,即便吃了恶心吐了,也是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刚刚已经生了一个,而这一个在肚子中却还没有yù出感,她必须养足力气让他生出,如今羊水已经破了,如若孩子还不出来,有可能憋死在肚子里,所以她必须要撑住

    快速的把吃的咽下,叶云水则叫着吴嬷嬷和接生嬷嬷,“别怕我疼,来吧”

    吴嬷嬷自知这世子妃是在艰难时刻,索性也狠下心,叶云水让巧莲往她嘴里塞了块儿棉huā……

    产房外的人都在焦急等待。

    邵嬷嬷将已经生出的小主子洗好身子,裹好衣裳抱出产房,秦穆戎的脸上多了一分喜悦,只是接过来抱了抱,则又看向产房的正门,邵嬷嬷知他仍在惦记着叶云水,则是将孩子抱到庄亲王爷跟前……

    庄亲王爷看着那还不睁眼的小娃子,jī动的将孩子抱过搂在怀中,口中连连的道:“好好”

    叶重天也站在一旁看了半晌,那小鼻子、小嘴,长的甚是像叶云水,眼睛似是看到烛光的亮度眨了眨眼,随即便开始哭……

    庄亲王爷一怔,叶重天则是上前说道:“屋中灯烛过亮,刺眼。”

    “灭了,全都灭了”庄亲王爷一句话,丫鬟们立马开始收拾,秦穆戎则是走到叶重天跟前,焦急的问道:“这屋中怎么还没消息?”

    叶重天尴尬苦笑,拱手道:“世子爷莫急,我行医这些年,也只在医书上见过双生子,从未亲自遇上过啊,对此实在不懂,不知啊”

    “书呢?拿来让我看”秦穆戎这话一出,便听庄亲王爷骂道:“你个大老爷们儿看了又能如何?还能进去给你媳fù儿接生不成?老实的在那里等着,这都只有靠她自个儿tǐng过去了”

    秦穆戎跺脚气恼,却是无可奈何,只得继续紧盯着那产房大门。

    时间缓慢过去,已是快临中午午时。

    门外忽然来了shì卫急忙回报:“回庄亲王爷、世子爷,‘安和宫’的黄公公来了”

    黄公公?定是太后见一直都未有什么消息,则是派了人来问。

    庄亲王爷看着秦穆戎,似是让他出去将黄公公迎进来,可秦穆戎现在怎还有这心思?转身与秦慕谨言道:“你出门去迎一迎”

    秦慕谨没有二话,则急忙出了门,女眷们则都开始收拾收拾衣装,这熬了一整宿了,脸上都没什么好容sè。

    黄公公进了门,见所有人还都在此,则是先给庄亲王爷行了礼,随即是给秦穆戎拱了拱手,口中言道:

    “文贵妃娘娘与乐妃娘娘早上本是打算听个好消息,可却是等至现在都还没有信儿,太后她老人家等的急了,这把咱家给遣来问问,世子妃如今可是安然的诞下小主子了?”

    庄亲王爷yù张口,却忽然不知该怎么说,秦穆戎则是道:“诞了个男婴,可还有一个……”

    黄公公瞪了眼,扫过这屋中众人,长大了嘴巴看着秦穆戎,吃惊的道:“还,还有一个?”

    秦穆戎点了点头,而这一会儿,产房内又是一声闷喊的声音,吓的黄公公心里一哆嗦,转了好几个圈,念叨着:

    “这怎么给太后回话呢?”快速的思忖,黄公公则到门口吩咐个宫内的shì卫道:“你去给太后回一声,世子妃已安全的诞下一位小主子,老天爷赏赐,世子妃这一胎可是两位主子,这另外一位还未诞下,让太后和文贵妃娘娘、乐妃娘娘不要急快去”

    shì卫领了令,立即上马奔出庄亲王府。

    黄公公在外吩咐完,则也是进了屋,“咱家也心忧,在此候着世子妃,咱家可得给她磕个头。”说完此话,黄公公则径自寻了个小杌子坐于一旁,手里头盘着那佛珠,心里默默的祈祷。

    这黄公公屁股沾坐还没多久,这屋内则又是响起一阵婴儿啼哭,那哇哇之响传了如此之远,落入每个人的耳中都觉这是最美的声音。

    秦穆戎直接奔进了屋子里,庄亲王爷却是在外等的焦急,见秦穆戎进去半晌都不抱着那第二个孩儿出来,则是急的站在门口骂道:“兔崽子,你进去倒是出来说一句,这第二个到底是不是个带棍的啊?”

    皇宫shì卫奔进“安和宫”内为太后传了急报。

    “回太后,回文贵妃娘娘、乐妃娘娘,黄公公让卑职先行回来通报一声,世子妃这一胎乃是两位主子,已是安全诞下一位男丁,这第二位暂且不知”

    太后惊的lù了笑,文贵妃更是惊诧万分,“这居然是怀了个双生子,恭喜太后,贺喜太后,您又添了两位小重孙子,您这赏赐可得重新预备了,这一份儿可是不够了”

    太后笑着道:“还不知这第二个是男娃还是女娃,不急着筹备”

    话音刚刚一落,“安和宫”大门口又是一位急报shì卫,匆匆的进了门,一副喜sè的回禀道:“回太后,回文贵妃娘娘,世子妃已经诞下第二胎,小主子仍是一位男丁,庄亲王爷叩请太后为两位小主子赐名”

    太后惊喜万分,直接出言道:“摆驾,哀家要去庄亲王府,去看看这新生的两位小重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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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打

    第五百二十七章打

    听说太后yù前往庄亲王府,文贵妃则有些惊。

    如今太后的身子可是不适宜出行,可如若她扫了太后的兴致,这不是自个儿给自个儿找别扭?

    心下这般一思忖,文贵妃则是立马吩咐太监,说道:

    “快去给皇上报个喜讯,这也是皇上的亲侄孙子,而且还一次就是一对,这份赏可得好好的讨。”

    文贵妃说了这话,太后则是忍不住的乐,“得赏,得重重的赏”

    话语说完,太后更是叫了宫嬷过来,开始与文贵妃与乐裳商议着给叶云水与那两个刚生下的小娃娃些什么礼,更是在思忖这两个孩儿的名字。

    明启帝得了这个信儿也是惊诧半晌,这皇家里里外外可还从未有过双生子的例子,这庄亲王府倒是头一份儿。

    秦中岳站在一旁也是吓了一跳,他虽然也有子,可却都不是太子妃所生。

    而这秦穆戎与叶云水两个不但生了那一个备受太后之宠的兜兜,而如今这又生了一对男丁?秦中岳的脸上涌起一阵火辣之感,更有jī恼嫉妒之意,心里倒是把太子妃孟yù欣给怨上,怨她是个不中用的娘们儿……抽抽几下嘴角,秦中岳则是挤出笑来与明启帝道:

    “父皇大喜,二弟妹居然为父皇添了两位小侄孙,儿臣也多了两位小侄子,理应对二弟妹多加赏赐,不过皇祖母yù探他二人,是不是略有不适?皇祖母如今身体年迈,而且这许久未出过宫……不过如若皇祖母这般焦急见他们,不如让人将这两个小家伙接到宫中来?”

    明启帝只挂念着太后别已是动了身,未将秦中岳之话听于心中,起身便走边行道:“此事再议,还是先到‘安和宫’。”

    秦中岳的眼神闪过一丝yīn狠,气恼的咬了咬牙,快走几步跟在后面。

    太后早已收拾的周身妥当,正在看着宫嬷们整理着yù送两个小家伙的礼物盒子。

    那一箱又一箱的物件看的文贵妃都心里惊诧,按说她可是在宫里头最爱豪奢的一位贵妃,可太后所赠之物却连她都有些心里嫉妒了,可见这物件基本都是无价之宝。

    文贵妃的心里倒更觉得刚刚所做之事恐怕有些错儿,不应拦着太后去庄亲王府。

    正在思忖着此事,门口就已宣道:“皇上驾到……太子殿下到……”

    太后依旧是脸上挂了笑,未理会他二人,倒是看着自个儿身上是否还有多余的物件,免得稍后抱了那两个小曾孙子划伤他二人。

    明启帝从外进来,看着“安和宫”正殿内大大小小的箱子摆了满地,又看太后这般笑意盈盈,则笑着给太后拱了手,“恭喜母后,贺喜母后了”

    “皇上来了?”太后笑着看明启帝坐下,口中期盼的道:“哀家yù去庄亲王府,皇上如若没有政急朝事,与哀家同去如何?”

    明启帝倒是一怔,他正在思忖如何劝阻太后莫去,可太后却出言让他同去?

    这如若扫了太后的兴致,他可又是给自个儿找麻烦。

    秦中岳往那yù赏的箱子扫了一眼,这一眼看去便有三四十箱,嘴角不由得抽抽的更加厉害,笑着与太后道:

    “皇祖母何必如此大动干戈,让二弟带着孩子来宫中与您团聚不是更好?如若您不舍得那两个小侄子,就留在宫中陪……”

    话语说到这儿,秦中岳只觉得好几道冰冷的眼神在瞪着他,抬眼看向太后,太后正不屑的望着他,秦中岳则是连忙改了口,“这还是不妥,二弟妹一直愿亲手照料小侄子,恐怕信不过这宫中的nǎi嬷们,这倒是有些为难了”

    太后冷哼一声,直接看向明启帝,口中冷漠的道:“皇上不去?那哀家去”说罢,太后便让太监起辇,明启帝连忙安抚的道:“去,朕自是要去与皇弟同乐,更是看看这两个小侄孙子,母后莫急,朕这还没思忖出赏赐些什么物件不是?”

    太后却未停,口中道:“边行边思忖就是,朝事都说一不二,这赏赐自家亲人还至于思前想后?”说罢,太后则又朝着太监们抬了手,“走。”

    太监们不敢有半点儿耽搁,直接将太后抬入那凤辇之中,文贵妃看着明启帝被晾在那里,只得上前搀扶着道:“皇上,臣妾可否陪同前行?连带着乐妃妹妹与十四郡王也一起出去玩一玩,不然整日憋在这宫中,可都闷出病了”

    明启帝转头看了乐裳一眼,心知太后这次yù出行他是无法阻止,可心中对庄亲王府这诞下一对小娃子也略有喜sè,索性点头笑着道:“走,都去,都去”

    乐裳笑着福了福身算是道谢,让人为十四郡王穿上衣装,则都随着太后与明启帝出了宫。

    秦中岳这接二连三的被驳了脸面,却依然咬牙要跟着,还未等随出宫门,明启帝则是叫着他道:“你就待满月之日再送喜吧,宫中还有些事需要处置,你留下吧,如若有拿不准的,则去找肃儿出出主意”

    说完此话,明启帝则是撂下帘子,让shì卫继续前行,秦中岳在此气的是火冒三丈,xiōng口绞痛,看着那一行皇家依仗出行只觉得眼睛都跟着刺痛,留他在此处置朝政也罢,可却还要他去找肃郡王商议?

    秦中岳口中喃喃嘀咕:“废物,这个废物,本宫一定不让他死的痛快……”心中狠辣的一盘算,秦中岳则是往后宫方向而去,他身旁的太监忙问:“太子殿下,皇上不是说让您去处置朝政?这是去哪儿?”

    秦中岳狠辣的吐了句,“去哪儿?去‘凤仪宫’找本宫的母妃”

    小太监一点头,随即便是一惊,去凤仪宫找皇后?

    庄亲王爷得了太后与明启帝及众妃正往庄亲王府前来的消息,则是有些发呆。

    明启帝与文贵妃等人倒并不稀奇,奇的是太后居然也亲自前来,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庄亲王府自立府至今,太后可还从未驾临此地,这消息一传来,是让庄亲王爷心底涌起一股兴奋和喜意,可心中却还有埋藏心底的酸楚,这算得上是太后在圆她心中未了的心事吗?

    秦穆戎得知此事倒是更多问了前报shì卫一句,“可是还有其他人来?”

    shì卫立即拱手回道:“回世子爷,太后、皇上、文贵妃娘娘与乐妃娘娘及十四郡王外,再无他人。”

    秦穆戎点了点头,倒是心中好奇这秦中岳未随行,可眼不见他倒也是心中松了口气,让人赏了这shì卫银子,则先让他退下。

    庄亲王爷则是叫来贴身shì卫,“……准备准备,本王得亲自出府去迎。”

    有太后前来,秦穆戎自也少不得去路上恭迎,可他心底又略放心不下叶云水,叶云水可是自生了那两个小子后,还在睡着未醒,而太后与明启帝等人如今就来,她的身体可能承受的住?

    似是看出秦穆戎的犹豫,秦慕谨则是道:“……此事也推脱不得,让夏氏留在这里陪着,再留shì卫在此重守,二嫂不会有事的。”

    秦穆戎点了点头,则是转身进了屋中又看了叶云水一眼,看她还在熟睡之中便随着庄亲王爷等人出府去迎太后与明启帝等人。

    叶云水醒来时,第一件事依旧是张口要吃食,口中吐了两个字:“饿,粥”

    huā儿立马送上,一口一口的喂,嘴上还是回着事:

    “世子妃您还不能动,这生了两位小主子,可是得好生歇歇,您不知,太后和皇上、文贵妃娘娘、乐妃娘娘正在往王府来,都是要看看两位小主子,太后更是心中放不下你,世子爷也担忧您这身子撑不住,可太后都前来,也没法婉拒,只得随着庄亲王爷与四爷等人去府外相迎。”

    叶云水倒是愣了,她这也不知睡了多久了,没想到居然连太后都来……

    “太子殿下也来么?”叶云水问出这话,却是让huā儿瞪了眼,“您怎么问的话都与世子爷一样呢?太子殿下没来,只有乐妃娘娘带了十四郡王。”

    叶云水听huā儿这般说倒是嘴角轻笑一分,他跟秦穆戎心中都把秦中岳当成了最大的仇敌,怎能不寻思这人是否来找麻烦?让吴嬷嬷与邵嬷嬷将两个小家伙抱了来,连兜兜和姝蕙也钻进了产房,小兜兜则央求着要上叶云水的chuáng,姝蕙则趴在chuáng边,看着那两个小的,指着道:“一模一样。”

    叶云水看那两个小家伙,只伸手mō了mō他二人的小脸,与兜兜道:“这是弟弟。”

    兜兜则窝了叶云水的怀里,好奇的看着那俩小家伙,口中道:“我是哥哥,我大,我要糖。”说完此话,还带着委屈似的窝了叶云水的怀里头。

    叶云水无奈的mōmō他,则是塞给他一块糖,“你是哥哥,你最大,往后要好好的教弟弟,让着弟弟,谁欺负了他们,你就拿着你爹给的小弓打他。”

    小兜兜把糖塞了嘴里,“恩,打”

    姝蕙在一旁娇声道:“我也大,我也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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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赏

    第五百二十八章赏

    huā儿等人在一旁笑,吴嬷嬷和邵嬷嬷则对叶云水教育小兜兜心有芥蒂。

    可再看众人如此当笑料,那憋在心里的话也未说出,只当是叶云水拿此哄逗着兜兜,不是真心想如此。

    叶云水倒不是拿这当玩笑。

    这次生了两个小的,又是四个孩子都围绕在她身边,叶云水只觉得这压在心里的分量更重。

    生在这皇亲之家,她还教什么仁义之道?教什么礼让三分?那不是教成了旁人刀俎下的鱼ròu?

    她倒是有些理解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二人这自幼便让小兜兜开始拿着小弓当玩具的心思,可她却不会教这些,她要教的是如何自保,如何远离那些坑洼陷阱。

    起码不能成为任人宰割的废物,不能活的窝囊……

    皇宫依仗行至庄亲王府这条街路这一会儿的功夫,朝官府邸已是大多数人都知晓太后与明启帝齐聚庄亲王府去探望刚刚生了一对小主子的世子妃。

    惊诧、瞪眼,这不但是让各府的官儿们心中多了思忖的话题,更是为百姓们添了几分谈资。

    这位世子妃可是众人皆知。

    那一个皇商嫡女嫁入亲王府,又成了世子妃的女人谁能不知?

    这为庄亲王世子添了一个小世子还不够,这又是一连的添了一对,这可是喜上加喜,秦穆戎的世子位恐怕是无人再能撼动。

    朝官府中不免都在开始猜想,这位世子妃如此受宠,连太后这大月国最尊贵的人都主动前往去探望,这世子妃的位子可是在所有人心中都提了一席,不仅如此,这更是在向所有朝官表了一个态度,庄亲王府绝不会倒

    朝官们关起门来斟酌思索,可平民百姓们则都当乐子在说。

    提起这庄亲王爷之子又增了两个儿子是无人能比,这世子妃恐怕是再举了鞭子抽个腌臜人都无人敢管,那之前有说庄亲王府要被整倒的人这会儿全都改了口风,更是有人在说,这世子妃可是叶府的嫡女,而且也会医术,定是有什么生子的方子

    这话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么一会儿工夫,叶家药铺便已有不少人悄悄的上前掏银子、讨生子秘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不免又转到了当今太子殿下的身上。

    太子虽有子,可都不是太子妃所生,如若太子妃一直都无所出,这往后的皇位yù落了谁脑袋上……话题越说越广,其余郡王皇子的家事也滔滔而出,连陆郡王前阵子包了个葫芦身姿的小戏子都被翻腾出来,倒是让这茶楼酒馆热闹非凡。

    这皇家依仗缓慢而行,明启帝已是在这路上思忖好给什么赏赐。

    文贵妃倒是没与明启帝同行,反而是去陪着太后,留乐裳在此陪同,明启帝脸上倒是多了几分笑,乐裳倒也没借此机会讨要什么,反而一直为明启帝沏茶、陪着说说话。

    可越是这般什么都不放于心中,明启帝反倒觉得心中对不住乐裳,一来二去,倒是把赏乐裳与小十四郡王的折子也给拟了,乐裳只是福身道了谢,这股平淡之态倒是让明启帝心中更为愧疚。

    庄亲王爷带着全家都出行在街口相迎。

    他虽然身体不佳,但今日却必须要撑着这副骨架子,不因旁人,只因太后

    秦穆戎、秦慕云、秦慕谨三人站于庄亲王爷身后,唯独没见秦慕方。

    秦慕方不是不想来,而是庄亲王爷自回归王府后,更是不允他出行。

    不但不允秦慕方出行,还亲自看着秦慕云赏了秦公木一顿bāng子

    秦慕云险些把整日跟秦慕方一起骄奢yin逸的秦公木也给打残了,打残不说,还给关在院子中反省认错,写的悔过书如若庄亲王爷不满意则继续写,何时满意何时为止,故而直到今时今日还圈在院子里不允外出。

    秦慕云如今早已没了以前那副亲王府大爷的派头,整日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显然心中明知这府中再也没有争的资格,只有他这一系挂名、活命的份儿。

    秦穆戎心中一直都在思忖着秦中岳今儿为何没到。

    按说他那种无缝不钻的人是不应该放过这种机会的,即便是明启帝留他于宫中处置朝政之事,按照以往的惯例他总会来此卖nòng个好,才会急急赶回宫中,如今却音讯全无,这的确让人琢磨不透。

    众人各自揣着难解的心思,而此时皇家依仗已经能见着影。

    因是太后与明启帝齐齐出行,周围两侧的百姓与人家早已被shì卫挡在其后,百姓的窗户也都被牢牢封死,可即便如此,那抻头抻脑看热闹的人依旧不少。

    凤辇与圣驾至此,庄亲王爷及秦穆戎等众人则都在此持礼候驾,王府大大小小连带着丫鬟婆子都出来跪拜,叶云水因在月子里故而没出行,但小兜兜和姝蕙两个可是都跟随着在此恭迎。

    太后撩起帘子看了一眼,那胖乎乎的小人拽着秦穆戎的衣角站在那里像个小大人似的,连忙让人将小兜兜抱上了凤辇,小太监上前扶庄亲王爷起身,太后出言道:“都起来吧,哀家yù进府探望小曾孙子还有云水,不宜张扬。”

    太后话语说完,庄亲王爷却是泪纵双颊,说是不张扬,可是太后亲自前来庄亲王府,名义是探望叶云水与小曾孙子,可这绝不会没有在给庄亲王爷撑脸面之意。

    庄亲王爷明白,明启帝也明白,但他如今对庄亲王爷这一众也有悔过之意。

    看着自己皇弟那副苍老年迈的身躯,还不足六十,却好似比他年老十岁,明启帝如何能没有半点儿怜悯懊悔之意?过往庄亲王爷的种种功绩明启帝都油然记心,故而也对此事不争不问,默然遂了太后的意。

    庄亲王爷心中感念太后之恩,也明明启帝心中所想,可这话只能记于心中却无法说出,只得又跪地为太后磕了三个响头,才缓缓起身。

    明启帝则从圣驾上下来,亲自上前扶了庄亲王爷,兄弟二人寒暄半晌,明启帝才又上了圣驾,庄亲王府的大门早已全开,皇家shì卫一步一人,凤辇与圣驾直接被抬了进去。

    王府众人各自归位,管事们各自都守着规矩,不敢有半点儿差错,庄亲王爷与秦穆戎等人随行至王府的贵厅之上,明启帝与太后先后行步入内。

    太后今儿衣着普通,甚至连个耳垂子都没戴,更无半分妆容,脸上虽然挂了笑,可那副身姿疲态之sè却已映面容,文贵妃、乐妃则笑着一起随行进去,都守坐太后与明启帝两侧。

    王府的家眷又是齐齐跪地叩拜,太后却是淡笑着让他们起来,“自家人,今儿不守什么规矩,哀家是要来看小曾孙子,看孙媳fù儿”

    秦穆戎看着小兜兜,把他从太后那里领过来,让他跪地道:“叫一声老祖宗。”

    小兜兜纳闷的蹲了那小垫子上,看着太后自是认得,刚刚还搂抱着亲了半晌,可却从未跪地磕过头?

    但听秦穆戎那么说,小兜兜却是起身又冲到太后跟前,拽着太后的衣角坐回太后的tuǐ上,嘟嘟喃喃的道:“老祖宗,我大,我吃糖”

    众人听的是惊诧不已,太后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庄亲王爷指着小兜兜便是笑着斥道,“这小子,越来越没规矩。”话语好似斥责,可那满脸挂满慈爱。

    明启帝倒是笑容更多,与庄亲王爷等人道:

    “太后yù来此地看两个小侄孙子,这乃是皇家的大喜事,朕自是要陪太后前来,而且必须要给赏,这可是咱们皇家第一次出现了双生子,皇弟,朕可是愁了一路,这金银yù器赏了实在过俗,恐怕朕赏了那些个物件,连太后都要叱骂朕,不如你说一说,替朕解了这份心忧?”

    那份在路上拟好的折子就摆在一旁,庄亲王爷还有何不知?只得拱手谢道:“……哪怕是赏臣弟一两银子,臣弟都感jī不尽,哪里还能让皇兄犯愁?”

    明启帝哈哈大笑,连连指着庄亲王爷,心中却是另一番感触,再看秦穆戎,明启帝也无以往那般介怀,笑着道:“你父王不肯给朕出主意,你有什么想法?”

    秦穆戎倒是没对明启帝这忽然提问有半分惊诧,只是拱手回道:“父王之命不敢违背。”

    “那如若朕与你父王的想法相反,你是遵从谁的令?”明启帝这话一出,却是让众人都愣了,太后反倒是一直都在逗nòng兜兜,庄亲王爷虽然脸上无sè,可眼睛却在盯着秦穆戎看,显然是思忖他会如何回。

    秦慕谨与秦慕云二人也都直盯盯的看着秦穆戎,脸上那一副揪紧之sè明摆着都无答案,这问题让人如何回?

    遵父命是孝,遵皇命是忠,这话无论如何回都是一个坑。

    秦穆戎微皱了下眉,倒是抬起了头,看着明启帝直言回道:“臣侄有罪,臣侄遵父命。”

    这话一出,可是让秦慕云倒吸一口凉气,秦慕谨更是险些把嘴咬出了血,当着皇上的面儿如此顶撞,自己这二哥不想活了?

    明启帝微微一愣,随即问道:“为何?”

    庄亲王爷这会儿也是神sè一紧,太后则在挑眉看着秦穆戎,秦穆戎继续言道:

    “抗皇命,死罪,不用多言,抗父命,不孝,众人唾骂,何况臣侄不孝,皇上岂能饶了臣侄?依旧死路一条抑或生不如死。臣侄不怕死,倒是怕老头子因臣侄之言心里生气,哄逗他两句让他多活几日,起码看到臣侄比他生的娃子还多才成”

    秦穆戎这话一出,倒是让明启帝忍不住哈哈大笑,庄亲王爷的脸抽抽的铁青难看,指着秦穆戎便是叱骂出口,秦穆戎只挑眉视作不见,反而秦慕谨与秦慕云二人悄悄的抹了抹额头的汗,也就秦穆戎敢这么给皇上回话,换做他人,恐怕胆子都吓破了还敢拿老爷子开玩笑?

    文贵妃也在一旁逗着乐,“穆戎这话说的对,这子嗣多了人气也旺,如今这都三个嫡子了,倒是苦了云水这丫头了”

    话题如此便给转了风头,太后则是在一旁chā话道,“自家人,谁的令也大不过哀家的,哀家如今可是在惦念着两个小曾孙子,他们在何处?”

    “就是,还不抱来让太后瞧瞧?”文贵妃这话一出,太后却摆了手,“刚生的小娃子,怎么能抱出来?这天气虽转暖,可还是凉,还是咱们去云水那里看。”

    太后这话一出,可是让文贵妃都惊了

    何时有过太后主动移驾去探旁人?太后能来庄亲王府都已是天大的面子,如今又要亲自去探叶云水?这却是让文贵妃心里头没了谱,只觉太后此举有些宠的过了头。

    侧目看了明启帝一眼,显然明启帝也对此事略有意外,而太后却根本不顾这众人惊愕,看着怀里的小兜兜道:“再叫哀家一声老祖宗?老祖宗给你好物件。”

    小兜兜立马道:“老祖宗。”

    说罢,则撅着嘴盯着太后看,似是在看太后yù赏他什么玩意儿,太后依旧捂着嘴笑了半晌,则是捏了捏兜兜的小脸,“先去看你母亲,哀家再把这赏的物件都给你一样一样的瞧”

    话语说着,太后则让小太监们抬辇,文贵妃等人立马起身随行,明启帝思忖片刻则是道:“朕在此地与皇弟好好叙叙旧……”

    太后只是点了点头,便带着文贵妃与乐妃往“水清苑”的方向而去。

    叶云水在产房之中披上了一件干净的衣裳,吴嬷嬷与邵嬷嬷在这院子里张罗的热火朝天,连带着小厨房打杂的都让换上了新装,待收拾的再无挑剔,她二人则是站在院子里等候太后与文贵妃、乐妃的到来。

    皇家shì卫先进了院子,随即便是太后的软辇进门,众人叩拜行了礼,太后也没说什么,直接让人抬进了屋,更是yù进叶云水的产房之内。

    文贵妃这会儿已是没那份惊愕的心思了,她心里只在思忖是不是还要给叶云水的赏赐上再添点儿什么物件。

    太后进了那产房,如今这产房已经被吴嬷嬷与邵嬷嬷收拾的比屋外还干净……

    叶云水跪在chuáng上给太后磕了个头,太后笑着道:“你立了功,哀家没看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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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卧山中,权倾天下且看生死轮回后心性大变的唐松如何享受美好的大唐生活。

第五百二十九章坑

    第五百二十九章坑

    太后的话语带了几丝了却心愿之意。

    叶云水虽一时想不出缘由,可却能体会到太后这份心全是为了秦穆戎。

    庄亲王府虽是这大月国的第一亲王府,可是这家眷却并不多。

    能一心一意的帮衬庄亲王爷与秦穆戎的恐怕只有秦慕谨一人,秦慕云虽也能使些力气,可他也是为了自个儿的名誉,不得而已。

    不单是这四房人少,而且这各房的子嗣也并不多。

    太后对嫡庶分的最清,在她心中恐怕只认秦穆戎与秦慕谨这二人是庄亲王爷的后代,秦慕谨如今只有一女,秦穆戎能有三子,这应该也是为庄亲王府添了不少的人气。

    庄亲王府会落入今日这番下场,一来是秦穆戎幼时之事,而更大的原因则是庄亲王爷的嫡系子嗣过少。

    叶云水倒是心里头又涌起一股忧,如今她这倒是有了三个小的,她与秦穆戎也不打算将孩子教成那仁义道德之人,可这最大的才一岁,另外那俩小的刚一天,这府邸能不能能坚持到他们长大?起码是能自保的时候?

    叶云水忽然又想起了秦中岳,微微皱了眉,可此时却不是思忖这种腌臜人、腌臜事的时候,叶云水撅嘴笑着劝慰道:“太后您怎可轻易的出宫?待过一个月,臣妾带着几个小的进宫探望您才是,您的身体如今可不能luàn行luàn动。”

    太后淡笑一声,让屋中的人都出了去,只留下文贵妃与乐裳在此,叶云水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看来太后这般做也是有什么打算?

    叶云水还未仔细想,太后却已是淡言道:

    “……哀家今儿出来,一是要看看你与小曾孙子,二来便是想看看宫里头有什么动静儿。”

    太后这话一出,却是让文贵妃惊了,好似脑中想出什么,立马的瞪了眼睛,“太后,他,他会去‘凤仪宫’。”这个他自然指的是秦中岳

    “你慌什么?”太后轻斥一句,叹气的道:“他是否去了,待哀家回去不就知道了?”

    文贵妃有些想不明白,心里头更是担忧着如若皇后借此机会寻个由头出来,那她如今的地位和手中之权可就全都没了?

    一无子、二无权,她还能有什么依仗?

    乐裳显然心中已是想明白此事,却装糊涂不肯说,叶云水愣了片刻则是笑着道:“文贵妃娘娘何必如此担忧,有太后在……”后续的话叶云水没说出口,可太后却看着叶云水笑着拍拍她的手,“你懂哀家,你懂”

    叶云水也不再多说此言,太后这是在为她的后事做打算……

    皇后虽然被囚禁凤仪宫,但那只是太后的懿旨,囚禁凤仪宫可不是正式的被打入冷宫,太后怎能心安?自是要在她身子tǐng不住了之前寻个机会把此事确凿,更是给秦中岳紧紧弦儿,让他过的没那么松快。

    太后的心中可不单是有庄亲王府,可是还有她母族那一大系族人……如若把皇后放出来,不但是庄亲王府会是一身麻烦,连带着太后母族那一系恐怕都得不着安宁。

    虽然这两系人马手中各握兵权,但庄亲王爷一心为了明启帝,可太后母族那一系人马可没这么忠,如若闹腾起来,大月国便是一场腥风血雨,连带着明启帝都得不着安宁。

    太后怎么会不安心的去?在生前留一份遗憾?

    文贵妃这会儿似也是想了明白,拍拍自个儿的xiōng口,可却依旧没那般镇定。

    这话题过于沉闷,叶云水则连忙让吴嬷嬷与邵嬷嬷二人把两个小的从内间抱出来,小兜兜和姝蕙也跟着窜了进来,太后与文贵妃、乐裳看着那两个一模一样的小的满脸好奇,打心眼儿里喜欢。

    十四郡王也被放了那长榻上,这一连五个小家伙聚在此地甚是热闹。

    太后看着那两个还睡着香甜的小家伙问道:“这哪个是先出生的?一模一样,可得怎么分?”

    叶云水指了指其中一个,“两个生的没差太多时辰,但这个小的耳朵上有一颗痣,大的那个没有,臣妾看了一天,也就看出这么点儿不同来,谁知长大了可怎么分?”

    太后挨个的抱了抱,文贵妃也手痒,在一旁抱着小兜兜,“乖侄孙子,你分得清哪个是你大弟弟?哪个是小dd?”

    兜兜指着便是道:“他是小弟。”

    太后一愣,“猜的这么准?”

    文贵妃娘娘也是好奇,拿了个红宝的镯子,逗着小兜兜,“聪明的小宝贝儿,怎么猜中这个是你小弟的?说了祖母把这个送你”

    小兜兜拿了镯子到手中,指着那个小的嘻嘻笑着道:“娘刚才说他是小弟的。”

    众人一愣,随即都捂着嘴笑个不停,文贵妃搂着小兜兜亲了一口便是笑着道:“这小子哟,小人精,瞧瞧这才一岁,可是得了多少赏了,将来娶多少个媳fù儿都够用”

    叶云水看着那两个小的,“太后为这两个小的赐名吧”

    太后笑了笑,出言道:“哀家得了信就一直都在想,这名字哀家起可不恰当,还是请皇上为他二人拟才是。”

    文贵妃在一旁点了头,有明启帝为他们两个起了名,一个是庄亲王府的荣耀,二来也是给这两个小的周身加一层保障。

    小兜兜乃是小世子,将来自是要承正位,这两个小的,没有世子正位,但有当今皇上亲自拟名、又是庄亲王世子之子,旁人可也不敢欺惹。

    叶云水自也明白这个道理,既然太后也如此说,她自没有坚持的必要,而这一会儿,十四郡王却是哭了,乐裳吓了一跳,连忙抱起,姝蕙趴在一旁指着十四郡王道:“十四叔niào了。”

    乐裳往下一mō,还真是……

    太后摆了摆手,文贵妃则将那些宫嬷又叫进屋子中来,换niào布、换衣裳,一个小娃子却是好几个人跟着忙碌,文贵妃倒是看着姝蕙道:“这小妮子一直在一旁不吭声,眼神却是好使。”

    叶云水拍拍姝蕙,她正在逐渐的长大,此时也刚刚两岁,对亲生、非亲生、对嫡庶还没分的那么清楚,如若将来知道了,会否心中有伤?

    此事暂时思忖过早,叶云水则看着时辰让huā儿叫nǎi娘进来抱着两个小的出去喂nǎi。

    小兜兜虽然是叶云水亲自喂,可这一次却是双胞胎,而且叶云水的身体也不如上次康愈,没产那么多nǎi,根本不够两个小的喝,只得又寻了两个好nǎi娘帮衬着。

    太后逗着两个小的与兜兜玩,没多大会儿工夫,黄公公则过来回:“回太后、回文贵妃、乐妃娘娘,皇上让奴才过来问问,可是在此歇好了?时辰不早,天sè快黑了。”

    太后点了点头,将那赏物件的册子放入叶云水的手中,叶云水打开看了,则是震惊不已,连忙又给太后与文贵妃磕了几个头,“这实在是太贵重了,让臣妾如何担待的起。”

    “你如今已是亲王世子妃,哀家无可再提你的位分,你做的让哀家合了心,哀家就赏你,还有何担待不起的?”太后说完此话,则让嬷嬷们抬了软辇,文贵妃也是笑着与叶云水说了几句便随太后先行离开。

    乐裳则是看着叶云水,显然是一肚子心里话,可什么都说不出,叶云水送其到产房门口,乐裳则是道:“皇上yù让我带十四郡王另立宫邸。”

    叶云水挑了挑眉,却是摇了摇头。

    太后如今还在,在一日则能保乐裳一日,十四郡王还年幼,撑不起任何台面来,尽管有文贵妃在,但宫里头那些个妃子可都不是省油的灯,文贵妃也不可能如太后一般那么护着乐裳……

    乐裳点了点头,“我也有拒此意,可要不要与太后说?”

    叶云水摇头道:“你的手也该伸的长点儿了,起码现在还有这堵墙在你身后挡着,不为你自个儿,也要为了他。”叶云水指了指十四郡王,乐裳长叹一声,则快步离开屋中,出门上了轿。

    叶云水回到chuáng上,huā儿过来伺候用了饭,小兜兜赖她chuáng上不肯走,姝蕙也趴在一旁眼睛直直的盯着她,这俩孩子恐怕是这些日子多了两个弟弟,怕被冷落?让huā儿重新铺了chuáng被,将两个小的也nòng上了chuáng,叶云水一边给二人讲着故事,一边闭了眼,不知讲到何处她则是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耳边听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抬头看,却是小兜兜与姝蕙正在与秦穆戎在临窗榻上玩棋子。

    看着叶云水醒来,秦穆戎则从榻上起身过来,“怎么样?身体可是有不舒坦的地儿?我也没想到太后会今日前来。”

    叶云水懒的靠在秦穆戎的身上,“太后也没要求妾身守规矩,只是说了些话便走了。”拿了那身边的册子,“这赏赐的物件,妾身看了都觉得刺眼。”

    秦穆戎翻了几页便放于一旁,“无妨,哪有嫌自个儿兜里钱多的。”

    叶云水笑了笑,则是问起两个小家伙的名,“……妾身与太后提起为两个小的赐名之事,太后说此事请皇上拟名为妙,世子爷如何看?”

    秦穆戎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皇上已经赐了名。”

    叶云水拿过来看,其上两个名字:秦公卓、秦公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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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章赐

    第五百三十章赐

    卓,高也,昂也;允,诚也,信也。

    明启帝为两个孩子起了如此名字,一是表示庄亲王府的地位,二则表示他对庄亲王府的期望。

    叶云水与秦穆戎二人心照不宣,只是这般给孩子留了名。

    吴嬷嬷与邵嬷嬷将兜兜与姝蕙带走,那两位nǎi娘也将两个小的抱了下去,叶云水与秦穆戎二人单独在此,则说起今日太后前来的目的:

    “……是要看那位是否会去‘凤仪宫’,估mō着这会儿太后已经有了结果了。”

    秦穆戎倒是对此略有意外,思忖半晌都未说话,最终淡淡的道:

    “太后有此狠心,只怕皇上无此狠意。”

    叶云水点了点头,“妾身也觉如此,就不知太后是否能与皇上谈的妥当。”

    秦穆戎不提此事,反而到chuáng上抱着叶云水,轻轻mō了mō她苍白的小脸,轻wěn一口,“苦了你了”

    之前生兜兜时,秦穆戎便没离开她到其余的院子睡,如今生了两个小的,恐怕还会如此……叶云水倒是蹭了他怀里,手里抱着他的胳膊口中问道:“皇上说是与庄亲王爷叙旧,都谈些什么?”

    “确实是叙旧。”秦穆戎说起此事也带了一脸的不解,皱着眉言道:“说的都是过往之事,不关朝政。”

    叶云水也是纳了闷,这明启帝难不成还真是对庄亲王爷心中愧疚,故而才这般拉拢?

    可思忖前前后后发生的事,的确不敢这般轻易的相信。

    想到此,叶云水苦笑一声,这人自sī惯了,恐怕偶尔大度一回、偶尔敞开心扉一回都让人心中忐忑……

    叶云水嘟着嘴摇了摇头,“不愿多想,脑子累。”

    “累了就睡,爷陪着你。”秦穆戎拽起被为叶云水盖紧,连边角都塞了严实然后再抱着她,叶云水倒是真的又困了,没多久便窝在秦穆戎的怀里睡了过去。

    庄亲王府平静如常,可此时的皇宫内却没那般安宁。

    “安和宫”,秦中岳跪在正殿之中,垂头丧气,手中攥的那一份懿旨已经是快撕碎

    秦中岳心中悔恨,恨起所有的人,包括他自己

    为何忍不住气去“凤仪宫”?为何要听他母后那一番歇斯底里的怨言之词?正事半句还未说上,反倒是被太后直接派人去“凤仪宫”将他堵在那里带到这“安和宫”来……秦中岳在不停的颤抖,看着那一份懿旨,他担忧的不仅是皇后,更是他这太子的位子

    正殿外,秦中岳的贴身太监正被黄公公手底下的太监在持鞭子抽打,太子有错,身边的人顶替挨罚。

    那每抽一下,小太监便嗷嗷哭嚷,口中还在喊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秦中岳心中更是恼,那每一声叫嚷,让他感觉这鞭子好似抽了自个儿身上那么疼

    叫嚷越来越凶,歇斯底里,秦中岳的手攥着那懿旨则更加的紧,只恨不得将那懿旨吞下去。

    太后依旧在寝殿未出,秦中岳依旧跪地不起。

    没有多久,外面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太监宣道:“皇上驾到……”

    话音刚落,只见明启帝脚步簇簇,秦中岳则恨不能从地上窜起来一般跪到明启帝跟前,练练朝地上磕头口中念叨:“父皇,父皇都是儿臣的错,父皇像皇祖母求个情,饶过母后吧,是儿臣去主动见的她,不是她来找儿臣的,求求父皇,父皇……”

    秦中岳边说眼泪却也跟着往下掉,明启帝冷哼一声,指着他确是xiōng口急痛,骂不出半个字,指着秦中岳便是斥道:“把你那眼泪擦干净,你是太子,怎可如此轻易的掉泪?无德无形、无规无距,成何体统?”

    秦中岳连忙抹了脸,跪在明启帝跟前道:“父皇,您去求求太后,这懿旨、这懿旨儿臣怎能去给母后宣读?她……她在这之前已经时常的吐了血,她身子不好,儿臣这般去念,岂不是要她的命啊”

    明启帝皱了眉,拳头也是攥的紧紧,带着一股审度的看着秦中岳,“何时之事?为何不与朕提?”

    秦中岳抹了抹脸,“许久了,母后怕父皇担忧,不允儿臣说,父皇不信可以去寻太医诊治便知儿臣不是在说谎”

    明启帝倒吸一口冷气,看着那手中懿旨上的字,那一个“死”字让他此时觉得格外刺眼。

    再看秦中岳这一副哭天抹泪的模样,明启帝吩咐跟前的太监道:“去与太后说一声,朕求见。”

    太监并未进去通传,而是直接伸手引明启帝进寝殿,口中则是道:“回皇上,太后有命,如若皇上求见,请皇上直接进内殿即可。”

    明启帝脚步一怔,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烧,迟疑片刻却依旧迈步往内殿而行,可行走之时却觉出这脚步异常沉重。

    太后正坐在凤榻上等着他。

    明启帝进去率先给太后行了礼,斟酌半晌才开口道:“母后,今日出行劳累,怎么还未歇下?如今已是深夜……”

    太后脸上不屑一笑,却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哀家睡不着,皇上来此有何事?”

    明启帝被太后这般一问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举了举手中的那份懿旨,长叹口气才出言道:“母后,她终归是皇后。”

    “哀家只问皇上一句话,到底谁是你的亲人?”太后这话一出,却是让明启帝愣了,摊手言道:

    “母后为何问出此言?您是朕的母后,中岳乃是朕的儿子,这还有何说?庄亲王乃朕的嫡亲弟弟,穆戎也乃朕的亲侄,母后难道还嫌朕对他们不够好?大月国唯一的亲王便是皇弟,西北军权亦是在他之手,朕还有何可给?”

    明启帝驳斥,显然心有不满,太后却是淡然的道:

    “那哀家再问皇上,你的嫡亲皇弟在重病不出府之时,谁顶替了你的侄子,夺了那兵部上卿的官职?”太后说到此,不由得冷哼一声,“哀家知你是想把军权握了手里,可你那般处置,军权可是在你手中?”

    明启帝一愣,还未等仔细思忖,太后便是一拍桌子,指着明启帝便是指责相问:“到底谁是你的亲人?”

    “母后……”明启帝气势略有低陷,因上次那兵部上卿的位子,可是让皇后的弟弟给占了。

    明启帝转了话题道:“可朕如今不是没把皇弟的军权收回?依旧在他手中?朕不想留下一个luàn摊子给中岳……”

    “你糊涂啊如若不是哀家把她囚禁在‘凤仪宫’,中岳会觉得这太子之位是谁为他争的?”太后声音略有颤抖,更是猛咳两声,明启帝立即上前,yù给太后拍着背,可却被太后推开,太后的目光中含了几滴泪光,抓着明启帝的手便是道:

    “哀家不想看到你的儿子以为这皇位是他母后争来的,而不是你这当皇上的父皇给的,你还不明白吗?”

    明启帝当即跪在地上,拽着太后的手便是心中恍然哀叹,太后继续道:“皇位不是你给,哪怕那女人再争他可是夺得去?可你再看看他今日哀家与皇上只是离开这么一小会儿,他便跑去了那‘凤仪宫’,那个女人更是狂言不止,你让哀家如何安心闭得了这个眼?啊?”

    说到此,太后眼中的泪珠掉了下来,明启帝则连连给太后磕着头,“母后说的对,都是朕的错,朕的错,朕心xiōng狭隘了,是朕的错……可是她如今身体已经不成了,刚刚中岳与朕提起皇后已吐血多日,朕却从无所知,母后……”

    太后用帕子抹了抹脸,把那懿旨收了回来,“哀家这懿旨收回,该说的话哀家也已说了,哀家愿做这恶人,可皇上却没这份狠的心,如何处置便由皇上决定。”说完这话,太后则叫了黄公公进来,“扔了火盆里烧了”

    黄公公眼瞧着皇上跪在太后跟前,连忙拿了那懿旨便退了下去。

    明启帝站起身,给太后拱了拱手,慨然言道:“终归夫妻一场,赐死朕下不去这个手,而且对中岳的声名也不佳,终归她也无多日的命,朕让其剃发于‘凤仪宫’修行为母后祈福,如若母后怪罪,便怪朕吧”

    说完此话,明启帝便又给太后磕了一个头,随即转身而去。

    太后坐在原地,径自的掉着泪,黄公公从外归来,跪在地上回道:“……奴才已经将懿旨烧了,太后您可要注意着身子,别为此伤心。”

    “你可是真的烧了?”太后抹了抹脸,却是问出这样一句,也未等黄公公的回答,反而自言自语的道,“他不懂哀家的心,不懂”

    二日一早,叶云水醒来时秦穆戎没在身边。

    她看着两个小的用完了nǎi,自个儿也吃好了饭,秦穆戎从门口急忙进来,一脸的沉sè。

    huā儿递上茶便退了出去,秦穆戎一口将茶饮进,然后才看着叶云水言道:“皇上今日早朝下了圣旨,为祭先祖,为太后祈福,皇后于‘凤仪宫’剃发修行,今日的‘凤仪宫’,已经改成了‘素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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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一章坏

    第五百三十一章坏

    “素庵”?叶云水心中“咯噔”一下

    看来昨日秦中岳的确是去“凤仪宫”找了皇后,可太后怎会手软?

    叶云水有些mí茫,难不成真如秦穆戎所说,太后狠心可明启帝无那狠意?

    这中间恐怕另有缘由……

    思忖片刻,叶云水直接相问:

    “那太子呢?他可是有什么反应?”

    秦穆戎的神sè更yīn冷些许,“皇上让其在‘素庵’中陪皇后一日,三日后再涉朝政之事。”

    “那我们该如何做?”叶云水倒觉此事略有棘手。

    虽说太后让皇后剃发修行,这也是对皇后一系彻底的打压,可这人依旧在宫中,这祭祖、祈福的名头依旧挂着便有再出意外的可能。

    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思忖的差不离。

    站在那里看着叶云水和chuáng上玩耍的兜兜、姝蕙,再看那两个小的,秦穆戎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暖意,口中言道:“宫里头的事我们思忖再多也无用,过几日这安生日子便罢。”

    叶云水点了头,又看着公卓、公允两个孩子,慈爱的mō着那小脸蛋,只想这一辈子都过安生的日子,可眼前看却是一生的奢望,如今也只能是安稳一日是一日了……

    皇宫“素庵”中。

    皇后已是一身素衣坐在地上,之前那垂腰长发已不在,头上戴了一顶僧帽,看着地上那一团一簇的黑发,她反倒是没如以往那般歇斯底里的狂躁,只是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秦中岳跪在一旁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明启帝让他在此陪皇后一天,可这一天下来,皇后一句话都不说,反而是该吃饭就吃饭,哪怕那是一碗素粥、一碟素菜;该喝药就喝药,哪怕那药闻起来口中都涌起酸苦。

    秦中岳本以为皇后会疯癫的发狂,他好出言劝阻几句,可如今这状态,他反而是手足无措了。

    “母后,您别怪父皇,如若不是父皇,恐怕您已经……”秦中岳憋了半天才道出这样一句,“儿子不会让您失望的,您可不能寻了短见,那儿子可就,可就……”

    皇后转过头看他一眼,淡然言道:“你就如何?放心,我不会就这么死的,不会给你的太子位添luàn,我要好好的活着,要比那老不死的活的久”

    “老不死的?”秦中岳反应过来却是吓了一跳,可皇后如此说,他也有些怨气蹿升,可对太后他仍不敢抱怨太重,只是嘀咕出一句:“皇祖母实在太狠”

    皇后忽然一把抓住秦中岳,“太后没几日活头了,你要趁早把权握在手中,把权都控制手中,那老婆子一死,你便立马让你父皇退位,我等着,我一定要等着你登上那皇位才肯闭上这双眼,否则我死不瞑目”

    说完此话,皇后又不住的咳了几声,帕子上的血丝让秦中岳骇然的闭上眼,左右扫视在此shì立的宫女太监,那yīn狠的模样lù出,给他自个儿的近身shì卫使了个眼sè,那shì卫上前便将这些宫女与太监的舌头全都割了下去……

    秦中岳眼见此状不知为何心底涌起一股兴奋,看着皇后言道:“母后放心的好好活着,儿子一定要让那废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秦穆戎、叶云水,还有他们生的那几个小崽子一个都不能活的舒坦,儿子也绝对会让您坐上太后的位子,一定”

    这一个月来,庄亲王府可谓是热闹非凡。

    自太后与明启帝亲自前来探望那两个小家伙,这上门恭贺的朝官快踩破了庄亲王府的大门。

    秦穆戎本是不愿接待这些人,可庄亲王爷不知来了什么心气,却告知门口的管事,不管是谁来,一概接待、一概收礼,更美其名曰这是给自家孙子攒银子娶媳fù儿,将来为庄亲王府开枝散叶。

    秦穆戎抽抽着嘴角不愿搭理,只回了“水清苑”陪着叶云水,陪着孩子们玩,这接待拜访的事则落了秦慕谨的身上。

    秦慕谨倒是对此事极有兴趣,虽说这礼不是送他的,可是听着那前来的人说些夸赞恭维的话,他便是觉得顺耳,更是心中舒坦,何况给世子爷的儿子送礼,却是四爷前来接待?哪个官员能少了这份眼力价?自是把再相约、再相请的日子定好,然后拱手告退。

    而秦慕谨跟着秦穆戎的这些时日也学的越发的滑头,反倒是把这吃饭的地儿都订在了祈善的“楚香楼”。

    祈善得知此事倒是乐呵了,反倒是先请了秦慕谨一顿好菜好饭,随即又送了夏氏一尊金佛,送了姝玖一套红翡头面,可是让夏氏乐的合不拢嘴。

    这明日便是秦公卓、秦公允两个小家伙的满月礼,曾来拜贺过的依旧递了帖子yù来再贺、那还没轮到mō上门的更是求之不得,把礼反而加重一倍,叶云水看着那厚厚几叠的帖子,不由得开始发愁,明儿可是怎么招待?

    这一个月叶云水是过的乐呵。

    整日坐了chuáng上吃吃喝喝,看着秦穆戎带着孩子们玩,府中之事都有夏氏管着,她是完全的不用cào心,可这出了月子除却能离开这屋子走动走动之外,反而又是要招待如此众多的人,叶云水叹气苦笑的嘀咕了一声:“人总没个如意的时候……”

    huā儿为叶云水筹备着明日的衣装头饰,巧喜已将明日这屋中yù换的物件都准备齐全,兜兜与姝蕙二人颠颠的跑入屋中,吴嬷嬷与邵嬷嬷在其后抱着两个小的,口中还得嘱咐着:“小世子、小主子可都慢点儿,别摔着。”

    小兜兜直接跑了叶云水chuáng前,踩着一旁的小杌子就爬上了叶云水的chuáng,朝着叶云水脸就亲上一口,笑嘻嘻的叫着:“娘”

    “又干什么坏事了?”叶云水挑眉问着,这小子自从会走、会说开始,这府里头可是被他折腾不休。

    因是小世子,对人又爱笑,下人们各个都喜欢他,可这喜欢归喜欢,也开始纵着他到处闯祸。

    不是去“翰堂”将庄亲王爷写字的máo笔当筷子夹那粘ròu团子,就是把庄亲王爷珍藏的兵书撕纸擦了屁股;不是去把秦慕云的烟袋锅子里塞根大葱,就是把大厨房的灶台里扔上个几串炮竹。

    庄亲王爷抽抽嘴,气的暴跳如雷,可再一见小兜兜还是笑脸涔涔的乐,什么máo笔,什么兵书全都滚边去了,秦慕云不敢吭声,大厨房的下人们只得自个儿动手把那灶台再重新垒一遍。

    秦穆戎倒是整日坐了屋里头乐,每次小兜兜闯了祸他都朝着他亲口,喊着“好儿子,干的好”

    叶云水开始是想教育教育,可是一直没逮着机会,因为这小子从来不在“水清苑”里头闹腾事,后来叶云水才知,这却都是秦穆戎教的。

    在外闹事,不但不罚还给赏,如若敢窝里反,屁股打开了huā

    如今叶云水一看小兜兜这么乖的粘她怀里,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子又干什么坏事了?

    小兜兜耳听叶云水这么问,则是嘟嘴道:“娘,爹说明天人多,不让出去玩。”

    姝蕙也在一旁看着叶云水,似也是在等着叶云水发话。

    叶云水知秦穆戎的意思,平时这小子在府中闹腾窝里反没人敢怎么样,可明日两个小的满月,如若真出了什么事可都寻不着人……

    “你爹说不行,那就不行,娘也不允。”叶云水这话一出,小兜兜则泄了气,靠在叶云水身上道:“我陪娘玩。”

    姝蕙在一旁支吾道:“看小弟。”

    这俩小家伙是越发的鬼道……叶云水笑着给俩人每人一块糕点,则是道:“都陪着娘,娘孤单。”

    吴嬷嬷与邵嬷嬷将两个小主子放了一旁,与叶云水开始回起明日小主子的装扮,叶云水只点着头,“您二位觉着行就行,都不是第一次行事了,哪来那么多规矩,明日人多,可就靠着二位嬷嬷了。”

    “世子妃放心,明儿定不会出luàn子。”吴嬷嬷自是知道叶云水的担忧,而这话语还没说完,秦穆戎则是从门口进来,手中又拎了一份帖子。

    叶云水还未等叹气,秦穆戎则是把其中那帖子递到叶云水的手中,淡言道:“北湘总督府递来的。”

    北湘总督府?那不是太后yù给祈善许亲的人家?而且这北湘总督可是yù将女儿送进宫,如今递帖子给庄亲王府是怎么回事?

    翻开帖子,叶云水仔细的看着上面的字,倒不是北湘总督本人,而是他的那位嫡女:黄yù娘。

    叶云水拿着帖子看着秦穆戎,“这怎么办?请还是不请?”

    秦穆戎摊了手,mō着下巴倒是笑了,“明儿祈善这小子也来……”

    叶云水开始抽抽嘴,自小兜兜能跑能跳,秦穆戎这肚子坏水可是全都lù出来了,这连祈善也开始要捉nòng捉nòng?

    秦穆戎思忖片刻才是言道:“那就请吧,多一不是多,少一不是少,北湘总督一直与庄亲王府没什么瓜葛,而老头子却一个都没拒,如若单把这北湘总督府的帖子拒了,反而容易给人留下话柄。”

    叶云水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思忖道:明儿恐怕不单单是热闹了……

第五百三十二章题

    第五百三十二章题

    二日,天sè刚刚显亮便lù出青蓝,显然是个好天气。

    而这时,庄亲王府的下人们便开始忙碌起来。

    秦穆戎一早便先去了“翰堂”,为庄亲王爷那一方做好了安排后才又匆匆的回了“水清苑”,而这时,叶云水已经给兜兜、姝蕙收拾妥当,而秦公卓与秦公允两个小家伙也都穿戴整齐。

    棉绒的衣裳外套了件紫底金丝的罩衫,一模一样的两个小家伙儿却也不爱哭闹,除了吃就是睡,鲜少有睁眼的时候。

    叶云水特意让吴嬷嬷与邵嬷嬷将两个小的外衫裹的严实点儿,这指不定有多少人来,这个抱,那个亲的,别带了病气。

    与秦穆戎二人一齐用了饭,叶云水则让huā儿好生的预备一桶温水泡个澡,这窝了一个月都未仔细的清洗,一下浴桶沾了水就觉得浑身舒坦。

    秦穆戎进了净房为叶云水擦着背,叶云水也不如以往那般羞赧,反而主动窝了秦穆戎的怀里溅他一身的水,秦穆戎索性也进了浴桶,二人痴缠不休,一个时辰都没出来,这却是把外面等着的丫鬟婆子们急了够呛。

    谁能想到这一大早便有人登了门?而且还是直接就来她们这“水清苑”的?

    来的倒不是旁人,而是冬晚晴,除却冬晚晴以外,与她同行的却是北湘总督的嫡女黄yù娘。

    huā儿硬着头皮到净房门口回了话,却没听到回音,只得先行退下,让丫鬟们上了茶点,又请吴嬷嬷与邵嬷嬷带着小主子们过去相陪。

    冬晚晴不算外人,吴嬷嬷与邵嬷嬷便没过于拘谨,抱着两个小的过来让冬晚晴过了过手,也未客气的收了礼,黄yù娘则一直看着小兜兜,虽有上前亲近之意可终归又因不熟,有些僵持。

    冬晚晴看了黄yù娘一眼,则是笑着道:“到这儿来不用守着你学的那些个规矩,再规整的规矩,这‘安和宫’出身的吴嬷嬷与邵嬷嬷也能挑出错来”

    黄yù娘笑着点了点头,可依旧还是那般坐着,冬晚晴无奈的摇了摇头,则是看着huā儿道:“你们世子妃这怎么还不出来?太阳可都升高了,放着四个孩子不管,俩人倒是难舍难分的了”

    黄yù娘脸上一红,倒是惊诧这小侯爷夫人这般的泼词?

    冬晚晴看着眼里也不当回事,反而说道:“我再泼也没拿jīmáo掸子去打人,在世子妃这里用不着守着那些死板,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她自个人就是那泼辣的人。”

    “又在背后排揎我,这漂亮人确是个刀子嘴你倒是嫁了的小侯爷夫人,如若把这未许人家的闺女教坏了,你可得给负责到底。”叶云水笑着挤兑了冬晚晴两句,从内间出来。

    叶云水不但嘴上说着,眼睛还一个劲儿的瞪着冬晚晴,显然是在怪她来的太早,而且与这黄yù娘同行也未事先打个招呼。

    冬晚晴看着叶云水出来连那头发都是湿漉漉的,反倒是抿嘴乐了,“我可不敢说话了,否则我们小公爷又要挨活阎王一顿收拾。”

    叶云水笑着用帕子擦了擦鬓角滴下的水,目光却一直都在打量那黄yù娘。

    柳眉、凤眼、琼鼻、薄chún,皮肤白皙,那目光中透出的光芒都带着精明……怪不得那北湘总督yù将此女送进宫。

    黄yù娘则碎步上前为叶云水行了礼,“民女黄yù娘给世子妃请安了。”

    叶云水则是摆了手,淡笑着道:“不知你与晚晴同来,我也没换正服,就不用行这份礼了,坐吧”

    黄yù娘也没过于拘谨,反而大大方方的坐了回去。

    叶云水看向冬晚晴,显然不知这黄yù娘为何会与她同来?刚刚huā儿回了话,她的确心中惊诧,按说北湘总督不是不愿将此女许给祈善?她怎么会主动上门?难不成是想求叶云水去太后那方说说?怕没随了太后的心思反而进了宫,被太后瞧不上眼?

    叶云水本是想收拾妥当再出来见客,可仔细思忖却仍旧随意的穿上了便装到主厅,此事按说与庄亲王府无关,不过是个北湘总督家的嫡女,她何必过多上心?

    冬晚晴自知叶云水心中疑huò,也没过于遮掩,反而直接说道:

    “北湘总督之前与我父亲乃是同僚,yù娘自幼也常来我府上玩耍,而如今这选秀又要开始,他父亲则将yù娘送至我这里来,让我带着她各处熟悉熟悉,正巧两个小侄子在办满月礼,各府的夫人、nǎinǎi们都要来,我带她过来索性都见了,免得挨个府上跑,yù娘为人坦诚,这性子除了没你这般泼辣,倒是有几分相似,否则我也不会直接带了来。”

    叶云水点了点头,冬晚晴虽然与她熟稔管了,但做事还是有谱……

    带着些审度的看了黄yù娘半晌,黄yù娘也没过于拘谨,反而又给叶云水福了福身,直接言道:

    “早前便听说过世子妃的各种传闻,今日相见yù娘倒觉世子妃并非是外界所传的善人、恶人,而是一性情之人。”

    “这般评价?”叶云水挑着眉,没带有任何的喜怒。

    黄yù娘则是继续道:

    “行善,是您心有怜悯,行恶,是您心有不平,《圆觉经》中所云:一切障碍即究竟觉,得念失念,无非解脱;成法破法,皆名涅槃;智慧愚痴同为般若;菩萨外道所成就法,同是菩提;无名真知,无异境界……善恶不起分别,故而yù娘便觉世子妃所为都乃性情作祟。”

    冬晚晴倒是略有惊诧,这黄yù娘与她在时可鲜少能说出这样一番话语,叶云水则是笑了,直接言道:“本妃倒是知道为何众人都说这一年的选秀,北湘总督府的嫡女定乃魁首,太后会喜欢你。”

    叶云水这话好似前言不搭后语,可不单黄yù娘心中明白,冬晚晴也听出些门道,心中略有悔意,是否不该直接带着黄yù娘来而是应事先与叶云水打声招呼?

    黄yù娘耳听叶云水如此直白相言,脸上倒是多了几分红润,似是心中有话yù说,咬了咬chún道:“世子妃说民女能得太后喜爱,民女心中感jī,可民女更羡慕世子妃这福全之人。”

    叶云水还未还话,门口倒是有人来回,“回世子妃,小公爷到了”

    还未等叶云水说话,便听得院子里响起一阵叫嚷,“二嫂,快来看看弟弟给小侄子们送的礼,这份礼你必须出来瞧瞧,可是弟弟思忖了一个月才寻着的物件,您总不能让弟弟这份心白费”

    耳听这声叫嚷,冬晚晴倒是先起了身,笑着便往外走:“得去看看祈善nòng了什么好物件,别又是在那里吹牛皮”

    叶云水看了黄yù娘一眼,却是让黄yù娘的脸sè更红,在那里略有不知所措,huā儿则上前扶着叶云水起了身,叶云水与黄yù娘道:“本妃不知你心中所想,可你自个儿定是心中清楚今日来这里是yù做何事?”说完此话,叶云水则带着兜兜和姝蕙出了门,黄yù娘留在那里却是面红耳赤,咬着嘴chún焦急思忖。

    祈善看着叶云水从正厅出来,则指着那一堆物件道:“怎么样?二嫂?弟弟这可是好礼送上,您总得夸赞两句。”

    金镶yù雕镂麒麟chuáng,上面铺的是雪貂褥子,褥子上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摆满一chuáng,那些小物件看着不起眼,可都价值不菲,叶云水看了半晌则点点头,“这chuáng不知躺着舒坦不舒坦……”

    祈善立马上前,撩起那雪貂褥子道:“冬暖,有这雪貂褥子铺上还怕个甚?夏粮,有这yù底的chuáng,上面铺上一层小薄褥子,都省了冰盆了,二嫂,弟弟这主意怎么样?二哥也来了?”

    祈善说到此,则往另外一方看去,秦穆戎此时正从屋中走出往这方行来,看着那yù雕麒麟chuáng则是点了点头,“是个不错的物件,不过才nòng了两个?也没给你大侄子和干闺女nòng上两套?你这心眼儿可有点儿偏啊”

    秦穆戎这话一出,小兜兜和姝蕙两个牵着小手一起的看着祈善,那小眼神里带着一股被忽略的委屈之sè,就差吧嗒出眼泪了

    冬晚晴忍不住转过身去乐,祈善在那里抽抽着嘴角,mō着俩小家伙的脑袋道:“回头给你二人补上啊,而且是更好的”

    小兜兜则直接道:“给大姐好褥子,我要大chuáng”

    祈善只差翻了个白眼,只得掐了小兜兜的嫩脸一把,“放心,定给你最好的”

    小兜兜嘻嘻的笑,显然是又得了逞,这院子里头可是又热闹起来,叶云水则下意识的回头往正厅瞧去,黄yù娘正站在那门口向此眺望,似是在思忖到底是否过来。

    黄yù娘这个人叶云水还未想明白。

    显然她与冬晚晴来此地应是有求于叶云水,而且此事定关乎于她的婚事,她是yù进宫?还是yù嫁祈善?这却是让叶云水拿捏不准,而刚刚叶云水所说那话正是要让这黄yù娘表个态,可终归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第五百三十三章求

    第五百三十三章求

    叶云水看了冬晚晴一眼,明摆着是y-问冬晚晴这黄y-娘来此到底所为何事。

    冬晚晴则挑了挑眉指向黄y-娘,明摆着是让叶云水先开口,这目光中还带了无奈和祈求之

    秦穆戎与祈善也顺着叶云水的目光往那方看去,祈善略有疑下巴朝着正厅方向努了努,则是问道:“那是谁?”

    冬晚晴看了半晌,则是略带尴尬的道:“黄y-娘。”

    祈善眉头瞬间一皱,则是急忙的看向了秦穆戎,目光中带有问询之意。

    秦穆戎也没刻意隐瞒则是道:

    “昨儿递的帖子,却是一早上自个儿找上来了。”

    耳听秦穆戎如此话语,祈善则立马拍了拍手,“赶紧打发走,我先去看看老爷子。”

    说罢,祈善便立即带着身边的iǎ厮出了秦穆戎则是看着叶云水道:“不用遮掩,直说吧。”说完此话,秦穆戎则也出了“水清苑”,应是与祈善一起去了“翰堂”。

    叶云水埋怨的看了冬晚晴一眼,则是直接叫了黄y-娘至此。

    把丫鬟们全都打发了下去,叶云水开口直接问道:“你可是能对自个儿的婚事拿得了主意?”

    耳听叶云水如此相问,黄y-娘又朝着刚刚祈善等人离院之处扫了一眼,咬着嘴道:

    “民女今日前来求世子妃,便是没打算要这份脸皮,民女不愿入宫。”

    叶云水挑了眉,冬晚晴则在一旁道:“不当说的话在此没必要说,云水你心中明白,如若y-娘不是我瞧得上的,这事我自不会ā手。”

    “iǎ公爷如何决断你刚才也瞧见了,让我如何说?虽他敬我这位二嫂,可我总不能连婚事都替他做主?而且你也知,这可不单单是一件婚事”叶云水自明白冬晚晴刚刚那话的含义,祈善躲不过这许亲,即便不是黄y-娘也会是旁人,而冬晚晴更深的一层含义则是在说祈善对叶云水的情分,终归是没一份可能,何必让他这般孤零零?

    但叶云水所说的不单一件婚事,却也是让冬晚晴l-了无奈之

    她不是个傻子,自知北湘总督y-将黄y-娘送入宫中在代表着什么,这件事的确十分棘手。

    黄y-娘看着叶云水,索直接跪了地上,口中言道娘不求世子妃劝说iǎ公爷同意这婚事娘只想单独与iǎ公爷深谈一次,如若iǎ公爷仍然拒绝娘便认了这条命,绝对不在此地纠缠。”

    叶云水皱眉思忖片刻,开口问道:“我依旧问你那句话,你的婚事,自个儿可做得了主?如若你自个儿做不了主,何必多此一举?你纵使在这里跪上一辈子,我也绝不会同意你与iǎ公爷深谈。”

    黄y-娘立即点头,“世子妃放心,民女不说能为此事做主,但起码能为自个儿这条命做主”

    叶云水朝着丫鬟一摆手,胡桃等人上前搀扶黄y-娘起身,叶云水吩咐道:“带着黄姑娘去洗漱一番,回头等我的信儿吧。”

    胡桃等人领了命,黄y-娘则又为叶云水福了福身,便随着丫鬟们下去。

    此时只剩冬晚晴与叶云水二人,冬晚晴则是搀扶着叶云水的胳膊细声道:

    “早间她便去求我,我没答应,可昨儿晚间iǎ侯爷回来倒是说了一句近期北湘总督可是与太子见了一面,他是无意间得知此事,我便多了心,早上黄y-娘直接到我府上,我便将其带了来,一来她是一聪颖女子,我心不忍不管此事,二来我倒是细琢磨,该不会是太子又要在此掺上一脚?”

    叶云水皱了眉,细看向冬晚晴,冬晚晴则是急-的道:“这话怎能骗你?”

    冬晚晴说出此事此言,无非也是在说沈无名可是与秦穆戎、祈善站了一条线……

    叶云水点点头,“我暂且先与世子爷说说此事,也得看祈善是个什么想法。”

    冬晚晴算是松了口气,二人则又开始逗着兜兜与姝蕙玩。

    秦穆戎与祈善二人约莫有一个多时辰才从“翰堂”转了回来,此时的庄亲王府已是聚了不少的人,叶云水这会儿却是没了空闲时间与他二人说起此事。

    冬晚晴已经带着黄y-娘去与各府的夫人们见面闲谈,而叶云水趁着一个带着孩子们歇歇换身衣裳的功夫找秦穆戎说了此事,更是说起沈无名偶然遇见秦中岳与北湘总督相见之事:

    “……晚晴的意思也说了,黄y-娘则央求着y-与iǎ公爷单独谈一次,一个未嫁的姑娘也算是豁出了脸皮,世子爷怎么看?”

    秦穆戎点了点头,“刚刚无名已经在翰堂把那件事仔细的说了,这个黄y-娘倒是瞒有意思。”说罢,秦穆戎则挑眉看了看叶云水,“与你的确有点儿像。”

    “哪里像?”叶云水嘟嘴问道,秦穆戎则是道:“父母之命都是不听、不从、不忿,这条命都在自个儿手里头。”说完此话,秦穆戎则mō了mō叶云水的iǎ脸,上前亲了一口,“越是这样,越招人疼。”

    叶云水脸-通红,撒娇似的腻在秦穆戎身上,“可是妾身遇上了爷,可不知祈善能否得一良妻。”

    “你跟他说吧。”秦穆戎能出此言,却是让叶云水愣了,“这话妾身怎么与他说?”

    “你与他谈,他有耐心听完。”秦穆戎的话让叶云水心里头略有尴尬,可她却只能点头。

    秦穆戎让人将祈善叫了过来,而他则先行出去与秦慕谨一同招待前来恭贺送礼的人。

    祈善进了屋,叶云水则把身边的丫鬟们都打发出去,连uā儿也没留此,反倒是把姝蕙和iǎ兜兜都留在一旁,祈善略是一愣,随即便想到叶云水y-说之事,则是率先开了口:

    “二嫂不用劝了,弟弟不想娶这黄y-娘,何况之前不是已经商议好?无名虽说北湘总督与那人见了面,可估mō着明启帝y-要的人,他也夺不走,还是莫将此事太过放于心中。”

    “姝蕙总不能连个干娘都没有……”叶云水说出此言,自个儿都觉得是句废话,未等祈善开口她则继续道:

    “你敬我这位二嫂,可我却不能连你婚事都ā手相管,但刚刚黄y-娘却是跪求于我,豁出去脸面y-与你单独详谈一次,我便说要先问问你的意思,没有旁的话与你说,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想娶这黄y-娘,还是不想娶亲?”

    祈善被问的一愣,随即连忙转过身去,“瞒不住二嫂,弟弟不想娶亲。”

    “可太后能同意你不娶亲?”叶云水这话问出,祈善算是泄了气,“此次不成,估计还有下次。”

    “你能推脱一辈子?”叶云水说完此话则是道:“太后的身子恐怕撑不得许久,如若iǎ公爷肯定我一句劝,那就圆了太后心中这个愿吧,无论是娶黄y-娘抑或是旁人家的姑娘,总不能让太后事事不顺心。”

    “二嫂也是在劝弟弟娶亲?”祈善说此话却是在低着头,苦笑的叹了口气,“弟弟怕与你……和二哥生分。”

    叶云水心中也酸,却是指着祈善斥道:“又开始胡沁,我就是你的嫂子,你就是我的弟弟,有伤嫂子依旧治,有酒依旧送你吃,有难依旧共度,这份姐弟之情无人能占。”

    祈善立即抬头,看着叶云水那副笑灿的目光,他狠咬着下口中道:

    “弟弟狭隘了,二嫂的意思弟弟懂,一切都由二嫂做主”说罢此话,祈善则转身出了

    叶云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是一叹,祈善的这份情,她这辈子该怎么还?

    前来恭贺的人基本都到齐,庄亲王爷也从“翰堂”出来,先是带着庄亲王府的家眷齐齐拜祖,随即便是叶云水带着两个iǎ的从屋中走出,众人齐声恭贺。

    秦穆戎上前为秦公卓与秦公允二人挂了两件佩,随即庄亲王爷便让人展开明启帝赐名圣旨,正式宣读了这两个孩子的名字。

    众人又是齐齐恭贺,可这一次的恭贺却比之前心中更敬。

    本是以为明启帝与太后共同来庄亲王府探望便是无人能比,却没想到连这两个孩童的名字都乃明启帝钦赐,这谁还敢怀疑庄亲王府的地位不保?

    一道接一道的繁琐之礼行完,庄亲王爷则是请众人一起到宴厅。

    叶云水则招待着周灵珊、王若然及聂夫人、周夫人等往正厅而去。

    “水清苑”中也有摆席,都乃叶云水熟稔的亲眷和好友,黄y-娘一直跟随在冬晚晴身后,也在“水清苑”中留着用饭,可叶云水却看得出她一直都心不在焉,显然她还在等着叶云水给她个信。

    待众人吃用的差不离,正聚在一起说着闲话,叶云水则让巧喜去把祈善请到西厢,而她则寻了个借口带着黄y-娘离开正厅。

    叶云水让uā儿把黄y-娘带了西厢去,更是道:“让uā儿跟在你身旁,她不是外人。”

    黄y-娘知这是叶云水在顾及她的名声,跪地又磕了一个头,uā儿随黄y-娘去西厢撂下了帘子,没多久,祈善则也晃晃悠悠的进了屋,明显是醉意熏熏……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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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四章意

    第五百三十四章意

    祈善行进屋子口,却只是背过身去坐在椅子上,目光丝毫不见那帘子之后的人。

    uā儿为其送上了醒酒汤,又端上水为祈善擦拭了手脸。

    祈善在这儿久了,与uā儿也不客套,待都收拾妥当,uā儿便退居到屋子口,显然是在为他二人守着那扇

    黄y-娘透过那帘子仔细的端看了祈善半晌,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心里头涌起了一股劲儿来求叶云水,可真到了此时她却豁不出这张脸说出肚子里的话……

    祈善等许久都未等到黄y-娘说话,反而是他先开了口,直接说道:

    “不用你先说,先听我说,让我娶你,可以,但是我有几个条件,你能答应,婚事我应,你不答应,此事休得再提。”

    黄y-娘倒是一怔,随即点头道:

    “民女愿听,镇国公爷请言。”

    祈善也没客气,借着酒劲儿也不顾什么脸面,开口便是言道:

    “第一,你以何方式让你父亲答应?第二,婚后镇国公府内你持,府外休ā手,第三,二嫂乃我救命恩人,我敬她,你不得有妒心恨意,你同意此上条件我等可再继续谈。”

    黄y-娘没有半分的拖延,而是直接应道:“民女父亲是否答应镇国公可不必担忧,您所提的条件民女都能答应。”

    祈善略有一愣,按说他这般不客气的说话,换做普通人家的姑娘,更是这总督府的嫡女早已哭成了泪人,而这黄y-娘倒是如此干脆?

    正在思忖之时,黄y-娘则继续言道:

    “民女只不愿进宫成为父亲的一枚棋,而且还是一枚苦棋,狠不下心来了断这条命,民女只能舍了脸面y-嫁镇国公爷,起码死后还能落个全尸,有个排位。”

    祈善挑了挑眉,侧头往那帘子方向看了一眼,却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手边的茶灌了口中直接行出外。

    黄y-娘沉叹了口气,却感觉出自己脸上的火辣,uā儿见祈善离开此地,则是直接进了屋,引着黄y-娘往宴厅方向而去。

    叶云水听着uā儿凑其耳边的回话,倒是目光向黄y-娘那方看了一眼,黄y-娘此时只坐在冬晚晴一旁,手中端了杯茶,似是在听周灵珊等人说着家常闲聊,除却脸上还带了点儿未褪去的羞红外,几乎看不出她刚刚经历过那一番事。

    倒是个能撑得住场面的女人……

    叶云水静静思忖,如若祈善能得这女人为妻,倒也是个好帮手,只是不知祈善那方有何心思?

    庄亲王府的这一场满月礼办的比宫内皇子们的满月礼都要热闹,直至天-略暗,这大宴、iǎ宴的宾客才陆续的离开。

    “水清苑”的宾客则是离去的晚些,都乃叶云水的至jiā好友,许久不见更是话说不尽。

    周灵珊再嫁之后过的应是比她之前要舒坦些许,脸上自始至终都也挂了笑意红润,不但是周夫人对叶云水心存感jī,此次连她的夫君及公公也都同来恭贺,其一乃是道谢,其二还有结盟投靠隐含其中。

    对外之事叶云水从不过问,对周灵珊叶云水则是问长问短,待确定她真的是称心如意才心撂了肚子里,这边放了心则又与王若然谈起如何看护好孩子。

    冬晚晴一直追着叶云水问怎么生儿子的事,叶云水哑口无言。

    这外界都开始传叶家有生子秘方,她除却哭笑不得只有束手无策,她怎知自个儿生了三个儿子却没有一个女儿?

    可冬晚晴却是追着问不停,叶云水没了辙,只得又为冬晚晴把了脉,说了点儿女人滋补的方让其把嘴封上,这才算了了事。

    黄y-娘临走之时又给叶云水行礼道了谢。

    虽只是一福礼,可那笑容之中也有感jī之意,叶云水也未过问,只是寒暄着把众人送走。

    秦穆戎晚间归来时,叶云水才把uā儿回的话说了,又开口他问道:“祈善可是有什么想法?”

    秦穆戎也是灌了不少的酒,仰躺在上说道:“他什么想法?灌的都钻了桌子底下去了,改日再谈便是。”

    叶云水着嘴,这醒酒汤不是白让uā儿给祈善熬了?

    二日一早,秦穆戎与叶云水很早便起了身。

    办完了满月礼,这第一件事自要进宫去给太后叩恩,去给明启帝叩恩。

    往日这一行只带两个iǎ的,如今却成了四个,叶云水的亲王世子妃车辇可是热闹了起来。

    iǎ兜兜昨儿也是得了不少好玩意儿,可依旧把庄亲王爷亲手扎的那个iǎ弓捆在背上,好似出打猎似的,姝蕙因是个姑娘,旁日里在家玩耍便罢,进宫总不能跟iǎ兜兜似的任意胡闹,规规矩矩的坐在叶云水身旁。

    两个iǎ家伙则是窝在吴嬷嬷与邵嬷嬷怀里,依旧睡的沉,那iǎ嘴吧嗒吧嗒的就是不醒。

    一路行至“安和宫”,叶云水带着孩子们下了马车。

    iǎ兜兜也不客气,直接iǎ跑着就奔进了正殿,一边跑还一边喊着“老祖宗”,叶云水领着姝蕙随着进了正殿,吴嬷嬷与邵嬷嬷行至其后,太后此时正坐在正殿内等着她们。

    先是带着孩子们齐齐的给太后磕了头,太后则让吴嬷嬷和邵嬷嬷将两个iǎ的抱上去,“哀家这一个月心中都在想这两个iǎ家伙,做梦也时常梦见”

    挨个的看了个遍,iǎ兜兜则挤在太后uǐ上,嘟着iǎ嘴道:“我也想老祖宗。”

    “少不了想你个iǎ家伙还未等瞧见影就听了你那脆声的叫唤,叫的哀家这心里头都酥了”太后搂着iǎ兜兜亲了口,iǎ兜兜则回亲一口,可是把太后乐的够呛。

    乐裳此时也从其后殿行至此处,让宫女们端上来两碗甜羹给了iǎ兜兜和姝蕙,而她则带着iǎ十四郡王问起了叶云水:

    “如今这iǎ世子一岁半都能跑了,可十四郡王还不能站得起来,可是身子不康健?世子妃懂医,帮着出出主意?”

    叶云水立即让太监们去把带的箱子搬了进来,口中说着:

    “早先便想过这件事,所以又让人特意做了一架,以前iǎ兜兜学步之前便坐了这iǎ车上,每日坐的时间不可过长,时间久了便好。”

    乐裳倒是带着好奇,叶云水教iǎ太监们把那简易的学步车装上,乐裳则抱了十四郡王坐了上面,看着便是笑了,“世子妃总是能想出这好主意。”

    叶云水只是淡笑没有回话,iǎ兜兜在太后那里撒娇够了,则与姝蕙、十四郡王在一旁聚了一起mōiǎ弓,乐裳服太后用了太后貌似随意的说起这次选秀之事,“……哀家老了,得把手边的事都安置安置,不然哀家放不下这颗心。”

    说完此话,太后则意有所指的看了叶云水一眼,叶云水知她这是在提祈善与黄y-娘的婚事,也没瞒太后,把昨儿祈善与黄y-娘的事说了,“那黄y-娘倒是豁出去这张脸来求臣妾,应也有实心,臣妾问了世子爷,也问了iǎ公爷的意思,iǎ公爷恐是要思忖思忖,暂且还没回话。”

    太后点了点头,显然是对叶云水这番撮合很满意。

    如若叶云水没理此事,恐怕太后便要说出几句斥话,毕竟祈善心中所念,太后也不是不知。

    “有你在,哀家这颗心也就放下了。”太后这般说,叶云水笑着回道:“终归是iǎ公爷的事,唤臣妾一声二嫂,臣妾也不能干涉的太过,免得遭传闲话。”

    太后倒是笑了起来,“你这时候倒是记得守规矩了,没拿掸子去ōu那闲话人的嘴巴?”

    叶云水撒娇的红了脸,“旁人爱说什么说什么,太后信得过臣妾便足矣。”

    “哀家给你撑腰”太后边说边笑,又问起了庄亲王爷的身子,众人闲话半晌,秦穆戎则从永和殿归来,先是叩谢了太后,随即便站于一旁逗着iǎ兜兜、十四郡王及姝蕙玩。

    太后看在眼中更是笑,留了几人用午膳,待吃用过后才允这一家回了王府。

    刚刚进了王府的大还未等换成上软辇回“水清苑”,秦穆戎与叶云水便被拦了下来,却是三皇祖父府上的大总管。

    秦穆戎接了信,上下看了一遍便扔给了叶云水,“三皇祖父去了霞飞山,让我等去那里见他。”

    叶云水看完了信,则是问起秦穆戎,“那咱们何时去?”

    秦穆戎看了一眼那在此等候着的三皇祖父府的总管,淡笑一声言道:“自是要马上去,否则三皇祖父也用不着直接派了总管到此了”

    叶云水点了点头,让吴嬷嬷与邵嬷嬷带着孩子们回去,而她则与秦穆戎单独前往霞飞山而去。

    这三皇祖父如若y-见孩子定是会回归涅粱城内,而如今亲笔提信让其二人前往霞飞山,定是还有旁的事要谈。

    两个人也没过多的耽搁,换了衣装上了马,直接往霞飞山奔去。

    叶云水因是刚出月子没有多久,秦穆戎未敢驾马太快,故而行至山下,正是日暮黄昏。

    日落将这片大地笼罩在内,晚霞红光,倒是美景一片。

    行至那村落之处,此村依旧是以往那般恬静,让叶云水从心里头怅然舒坦。

    秦穆戎带着叶云水往三皇祖父的屋落行去,老爷子此时正坐在一旁下棋,而其对面还有一人,却是肃郡王……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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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五章现

    叶云水怔在原地略有惊诧,看向了秦穆戎。

    肃郡王从未出过宫,而今却是第一次?还特意找他二人?

    秦穆戎驻步停留半晌,却是脸上挂了一丝坦然,依旧牵着叶云水的手向前走去……

    叶云水上前先给三皇祖父行了礼,随即又朝着肃郡王福了福身。

    肃郡王倒是笑着还了礼,口中言道:“二弟妹不必客气。”

    叶云水只站于秦穆戎的身后,秦穆戎看着肃郡王却没有坐下,那目光中显然是在问询让他与叶云水二人来此何意。

    三皇祖父叫了叶云水到一旁,口中道:

    “老头子想你的茶了,来教教我那乌龙观景是怎么个手法?”

    叶云水自知这是三皇祖父在为肃郡王与秦穆戎找一个机会单聊,笑着上前搀扶着他往一旁的茶案之处而去。

    秦穆戎看叶云水坐在那里,与肃郡王二人起身行出几步低声细语的聊了起来。

    三皇祖父抿着茶,看向叶云水,口中笑着问道:

    “还未见过两个小家伙的面儿,改日回了城内抱来给老头子瞧瞧,可是起了名字?”

    叶云水为三皇祖父又斟了一杯茶,口中回话道:“皇上赐了名,秦公卓、秦公允。今日跟世子爷刚从宫中见了太后,本想带着小的们去您府上探望,可接了信才得知您在城外,怕不安稳,没敢带着他们出来。”

    三皇祖父点了点头,往秦穆戎与肃郡王那方看了一眼,嘴角带了一丝调侃,指着他们便是问道:“丫头,你可知道肃儿来此何事?”

    这肃儿定是说的肃郡王,三皇祖父能如此称呼他,想必关系也十分亲近……

    叶云水顺着三皇祖父的目光往那方看了一眼,则是道:“定是找世子爷有事相谈。”

    “跟老头子我还打马虎眼?”三皇祖父挑了眉,“别闷着,说出来让老头子听听,如若你答的对,老头子说一件你感兴趣的事。”

    叶云水思忖片刻不由得露了一分苦笑,才说道:“旁的事我不敢肯定,但恐逃不过问生子方子的事。”

    三皇祖父拍着腿哈哈大笑,指着叶云水便是道:

    “就知你这丫头是心里明白,面子上却跟老头子装糊涂。”

    叶云水又为三皇祖父斟了茶,也笑着问道:“您欲说何是孙媳妇儿感兴趣的事?”

    三皇祖父则拿出了一块破旧皮子还有一张纸,口中淡淡的说起这物件的来历:“前些日子那混小子拿了个图,让老头子我寻这地界,我派人过去寻了,只挖到这一张皮子。”

    叶云水将那破旧皮子和纸张拿过来看,却是心中一惊。

    那皮子不提,那纸张上却是个地图,而且是叶老太太临死之前给她那个瓶子上所指的图。

    秦穆戎居然会直接找三皇祖父前来寻这个地方?这事叶云水本都已是抛掷脑后,按说那陈家祖辈埋葬点儿珍贵物件也不至于让她刻意去寻,但秦穆戎能有这份心不是欲寻宝,这应是要抚平她心底的那个结。

    看着那张图,叶云水的眼睛略有湿润,却又感觉到三皇祖父正在看她,便转过身把眼泪憋回肚子里,又是尴尬的笑了笑。

    此时秦穆戎与肃郡王二人也已谈完行步过来,叶云水连忙将那皮子放了起来,起身上前迎了几步,将自个儿的小手悄悄放在秦穆戎的大手里,那一副羞涩模样让秦穆戎略为意外,可脸上挂了一份笑,依旧握紧她的小手往三皇祖父那方走。

    也没背着三皇祖父与肃郡王,秦穆戎则直接问起叶云水,说起肃郡王所求之事:“肃郡王此次是有求于你,他身子不康愈,又想留一后,不知可否对子有碍。”

    叶云水并不意外,她自得知肃郡王之事便一直对他的身子心存疑惑,如今直接来寻她端看病情,应该病不是假,可她真的要插手此事?

    看着秦穆戎,秦穆戎的目光中带着肯定之意,叶云水这才暂将疑虑埋在心底,与肃郡王直言相谈:“臣妾不懂肃郡王的病情,不知肃郡王可否细说?”

    肃郡王苦笑一声,倒是伸出了手,“二弟妹把一下脉应是可知,之前过往的事不提也罢。”

    这无非是在遮掩……叶云水也不好再继续追问,拿了帕子铺陈在肃郡王的手臂之上,叶云水则搭上了他的脉。

    脉沉,病不是假,脉稳,病情已得以控制……叶云水下意识的看了肃郡王一眼,却见他也正在看着自己。

    “肃郡王想必是已经寻到了调理的药,这身子欲留后倒是无碍,只是体虚,再多调养一番便可。”叶云水说出此话,秦穆戎的眉头轻轻一皱随即缓释开,三皇祖父却一直在旁边吃茶,半句话都不搭腔。

    肃郡王拱手相谢,又说起了文代荷,“她的身子还在调养,改日令她再寻二弟妹相帮,在此要谢过二弟妹了。”

    “肃郡王不必言谢。”叶云水只客套寒暄这一句,便退了秦穆戎的身后。

    对这位肃郡王,她看不透,品不透,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为妙。

    这件事谈完,秦穆戎又与三皇祖父坐了一起聊了些西北之事,自是少不了说起袁家。

    自明启帝不肯再攻占多罗国,袁石介则回了西北,而袁石弘还留在涅粱城内,时而出来与相识之人吃茶谈天。

    太子秦中岳这几日则随明启帝前往皇陵祭坛处祭祖,故而肃郡王才有此机会出来。

    叶云水很想把耳朵堵上。

    因为三皇祖父说话还好,但肃郡王与秦穆戎二人言谈之间总是以委婉之词交流朝事,叶云水听的累。

    自从生了两个小家伙之后,叶云水则厌倦了勾心斗角、厌倦了争权夺势,只想整日的陪着孩子们玩、陪着秦穆戎过过那平淡日子便是足矣。

    可这样的日子对他们来说,何时能从奢望变成愿望?

    夜晚一过,天色蒙亮。

    秦穆戎则将睡过去的叶云水直接抱上了马,用带子将其牢牢的固定在自个儿身上,叶云水蜷在他怀中继续的睡着,而秦穆戎则纵马往城内而去。

    叶云水窝在秦穆戎怀里一直迷迷沉沉,本想着回到府中再睡个踏实,可这一路上的细风吹拂,反倒是让她精神起来。

    回到“庄亲王府”,叶云水看了兜兜、姝蕙,又看了看两个小家伙儿,与秦穆戎二人用了早饭则说起肃郡王之事。

    叶云水也没有试探,直接问着秦穆戎,“肃郡王的身子有过伤病,恐是服过毒,如今应已是控制住,能挺多长久妾身不知,可却知超不过世子爷,也超不过太子……世子爷如何看?”

    秦穆戎将其抱在怀里,悄声道:“如今太后还在,宫里头有文贵妃把持着,自是可以松懈松懈,但肃郡王是一把双刃剑,可能成赢势,可能成败局。”

    叶云水听此话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秦中岳恨秦穆戎,可他更恨的应该是肃郡王。

    如若不是德妃一直以药护着肃郡王,让他服毒保命,恐怕现在的肃郡王就是皇陵中的一架石碑。

    如今皇后已是被太后逼到了绝处,秦中岳不敢太过分,只得一步一步的按照明启帝的圣命去行事,而此时的肃郡王则可以松一松筋骨,起码不再祸害自个儿这一股强风都可吹倒的身子。

    但秦中岳这阴险之心不知能忍到何时……

    秦穆戎看着叶云水的思绪又夹杂了不悦之色,则是摸着她的小脸,安慰的道:“如今情形不算坏,趁机快些的铺陈不会有大碍,想去何地游玩?爷都带着你们去。”

    叶云水将头靠近他的怀里,嘟囔道:“刚刚满月哪能放心的带出去?如今只想孩子们快些长大,起码妾身受了气,小的们能帮妾身出出气,就算没这股子劲儿,长大点儿遇上事了,也能带着逃。”

    秦穆戎只笑着亲她一口,“还有我呢”

    叶云水二人又腻了半晌,躺在屋中歇了个午觉。

    下晌醒来,秦穆戎已经没了影儿,叶云水还未等穿戴好衣裳,夏氏则凑了她的屋中来。

    “二嫂如今可是出了月子了,府中的事您可不能不管,我可是要累死了,这事堆的我是吃不好,睡不好,瞧瞧这脸上都没了好颜色。”夏氏在这儿一边抱怨一边道:“我可没二嫂那脑子,也没您那气力,惹不起那些个腌臜人。”

    夏氏满脸的委屈,叶云水只是淡笑的让花儿端上点儿好甜点来安慰着。夏氏说的事她不是不知道,叶云水这一次怀孕可不如之前还能管着事,整日里除了吃就是睡,到后期那肚子大的连路都走不了,这府里的事自是管不得,这才全都落在了夏氏的身上。

    夏氏之前本是挺开心,可这叶云水不插手了,府中的人难免会有些蠢蠢欲动,连带着韦氏、杨氏也中间插一脚,丁氏偶尔也去,却并不吭声,只是坐了一旁看看,可这无形中也给夏氏添了压力。

    叶云水这昨儿刚叫了墨云聊了聊府里头的事,更知道杨氏的那点儿小动作,本打算着让夏氏过来说说这事,却没成想夏氏先找上了门。

    ………………

    PS:明日琴律家中有事,可能晚些更新,如若大家上午没有看到定时,请不要怪罪,晚上定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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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窕淑女介绍:
穿越成皇商的嫡长女,却是爹不亲、后母恶,名门宅院就是斗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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