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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相公的庶女宠妻全文阅读

作者:甜味白开水     腹黑相公的庶女宠妻txt下载     腹黑相公的庶女宠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18 夜妖娆

    子昀本也与东方流景对视,眸中一片坦然,然而,当他见到东方流景眸中的那抹惊诧时,剑眉微微颦起。

    发生什么事了?

    东方流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转回头对林瑾瑜说道:“瑜儿,我们进殿说话。”

    林瑾瑜被东方流景的神色给吓到了,忽然之间发生什么事了?流景为何变得如此严肃?

    东方流景对林瑾瑜说完话后便又对子昀说道:“子昀,你也进来。”

    放下话语之后东方流景径自掀袍先行进了殿,入殿之后他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林瑾瑜随后进来看着东方流景问道:“出了什么事?”

    东方流景看着一前一后进殿的二人,对他们说道:“你二人并排站在我的前面。”

    林瑾瑜微微蹙眉,有些不懂他的意思,不过,却还是与子昀站成了一排。

    站好之后,东方流景便对林瑾瑜说道:“瑜儿,取下人皮面具的药水你带在身上没?”

    “带了啊。”这个药水她都是随身携带的,怎么,流景是要让她在子昀面前摘下面具么?这又是为什么?

    东方流景深深地看了林瑾瑜一眼,随后对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后方才说道:“瑜儿,你把面具取下来吧。”

    林瑾瑜眼眸微眯,虽然不知道东方流景是个什么意思,却仍是从怀中掏出了小药瓶。

    反正她知道,流景不会害她就是了。

    立在林瑾瑜身旁的子昀在听见林瑾瑜居然戴了人皮面具时不可思议地转眸看向她,问道:“瑾瑜,你脸上居然戴了人皮面具?”

    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戴人皮面具?而他居然没有发现?

    “是的,我这个人皮面具戴了好些年了。”林瑾瑜点了点头,随后将药水倒在了手上顺着脸颊边缘轻蘸起来,须臾,她便将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揭了下来。

    待她揭下来之后,东方流景便朝二人看了过去。

    殿内红烛燃烧映着殿内亮堂华丽,橘色的灯光照在两人的脸上,让东方流景清晰地瞧见了二人的容颜。

    他二人,一个俊美一个秀美,一个眉毛似剑,一个眉毛似叶,一个眸若深潭,一个眸若清泉,一个刚性一个柔韧,虽然有着差别,但是,那样的容貌,那样的眼眸,却真真看着十分之像啊。

    子昀跟他的瑜儿长得好像啊……如若不看性别的话,简直就是一个模子模出来的!

    莫非……瑜儿是静姨的女儿么?

    是这样么?

    东方流景被自己心中的这个推测给吓到了,难怪那个白衣女子让瑜儿在一月十五日来西玥皇宫,她是想在那时揭开瑜儿的身世么?

    林瑾瑜看着东方流景惊诧的眼神,问道:“流景……你一直看着我们两人干什么?”

    “瑜儿……你们……你们两个人长得好像啊,简直像极了兄妹!”

    东方流景将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他的话语落下之后,惊得林瑾瑜与子昀异口同声地惊出了声。

    惊诧完了之后,他二人瞬时转头凝望着对方,那一望似乎将之前心中的那股熟悉之感全部都望进了心里。

    林瑾瑜愣愣地看着子昀,细细地看着他的眼眉口鼻,难怪她在第一次见到子昀时便觉得他好熟悉好熟悉,原来是因为他的长相跟自己的真颜很像的缘故啊。她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子昀瞠目结舌地睇着林瑾瑜,人生第一次,在他的脸上出现了波涛汹涌的表情,瑾瑜与自己长得很像么?是么?

    难道……瑾瑜就是他一直寻找了那么多年的妹妹么?

    那个在三岁之时便被一个白衣女子抱走消失不见的妹妹么?

    那个与他同时出生,只小他一刻钟的龙凤胎妹妹么?

    是她么?

    林瑾瑜看着子昀,摇头叹道:“子昀……难怪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觉得你好熟悉,难怪我娘在见到你时也觉得很熟悉,我娘见过我的真颜的啊,她之所以因为熟悉,是因为你长得像我,天啊,我怎么早没发现啊?”

    她怎么这样傻,怎么就没往这上面想呢?

    子昀听了林瑾瑜这段话激动地握住她的手臂,他的眸中云集而出了泪水:“凝儿……你是凝儿么?”

    多少个日日夜夜,他都在荒芜中度过,因着血脉相连,因着凝儿与他有着最最深厚的血缘关系,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将自己锁在忘忧岛上愁眉不展,他之所以去南临也是因着南临抚仙湖上有一座凝思亭。

    不为其他,只因为那座亭子的名字上面有她的名字。

    “凝儿?”林瑾瑜听了这个称呼,秀眉轻轻颦起。

    子昀点头道:“瑾瑜,你的真实名字叫水墨凝,我叫水墨涵,我是你的哥哥啊,我只比你大一刻钟,母后那一胎怀了我们两个啊……”

    “什么?!”

    林瑾瑜听了这句话,眼眸瞪大,原来,她是吴芷静的女儿么?是么?难怪她在见到吴芷静时会觉得那般地亲切,原是因着血缘关系么?

    原来,她居然是水无痕与吴芷静的女儿啊!

    原来,她的名字叫做水墨凝。

    她……终于找到真正的家了么?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之所以对子昀觉得熟悉,是因为他们是龙凤胎!

    一旦确认了林瑾瑜的身世,子昀迅速握住了林瑾瑜的手将她朝外拉扯道:“走,跟我去见父皇与母后。”

    他简直太激动了,他要马上立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父皇与母后。

    林瑾瑜被子昀扯走而去,她转眸看向东方流景,东方流景也起身跟随而去。

    水无痕与吴芷静住在皇宫中的朝阳殿里,此时二人正在殿内说着话。

    “无痕,我好像很喜欢瑾瑜那个丫头呢。”

    因着方才与朝臣商议了一些国家大事,是以,水无痕此时穿着明黄色的龙袍,龙袍之上绣着五爪金龙,那是至尊的象征。

    不过,他虽穿了件明黄色的龙袍,但是他那一头银发却仍旧披散在肩,肆意张狂中又不乏内敛。

    闻言,水无痕朝吴芷静笑问道:“静儿,她毕竟与你来自同一个国度,你喜欢她那是十分自然的。”

    吴芷静摇头道:“无痕,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缘故,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见这个丫头就觉得有一种熟悉感,至于是为什么,我一直没有想通。”

    水无痕闻言,眸色一亮,惊诧道:“静儿,你在见到她时也觉得有种熟悉感么?”

    “嗯。”吴芷静点头道:“莫非你也有这种感觉?”

    水无痕点头道:“是的,那一天,在思凝岛上我第一眼见到她时就有这种感觉了。”

    吴芷静叹道:“你居然也有这样的感觉,真是匪夷所思啊……”

    两人正叹息时,却听子昀竟是在外叫嚷道:“父皇,母后……”

    吴芷静闻言,秀眉微蹙,看着水无痕道:“无痕,你说这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涵儿居然会这般激动地说话?”

    自从凝儿被雪绒偷走之后,涵儿就变得郁郁寡欢了,终日将自己闷在忘忧岛上足不出户,也不怎么爱说话,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他居然这么大声且激动的说话。

    水无痕闻言摇头笑了笑。

    吴芷静站立起身准备朝殿外行去,岂料,她刚一起身却见子昀拉着一名美丽的女子疾奔进了朝阳殿。

    “这……这个女子是谁?”因着林瑾瑜与子昀背光而站,一个晃眼,吴芷静并未看清楚林瑾瑜的容颜。

    “母后……您来看看我们俩!”子昀激动地扯着林瑾瑜奔去了无止境的身旁。

    吴芷静定定地盯着林瑾瑜的脸看着,水无痕也转眸看向了她。

    大殿之中灯火闪烁,吴芷静清楚地见到了面前女子的容颜,她有着一双柳叶弯眉,一双眼眸清澈如泉,形状却似凤眸一般,她的鼻子俏挺而乖巧,一双红唇水润朱色。

    这个……这个女子居然跟她的涵儿长得十分相似。

    莫非……她是那个三岁便被雪绒偷走的凝儿么?她的小女儿……凝儿?

    水无痕也在这时瞧清楚了林瑾瑜的长相,当他看清楚她的长相时,惊得从椅子上站立起来了,她盯着林瑾瑜不可思议地吱唔道:“你……你是凝儿?”

    吴芷静眼眶一热,迅疾一个跨步去到林瑾瑜的身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眸中泪水旋即滚落而出:“凝儿,你是我的凝儿么?是么?”

    林瑾瑜看着吴芷静,这个世间怎会有这般奇怪的事情,面前这个与她来自于同一个国度的美丽女子竟然是这具身体的母亲,虽然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已经去世了,但是,她的身体还存留在这里,她身体上流淌的血液与吴芷静脉脉相连。

    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娘……”林瑾瑜喉头哽咽,半晌之后方才吐出了这么一个字。

    那一个娘字听得吴芷静泪水连连,直接就将林瑾瑜抱进了怀中,在她肩头呜咽出声:“我的儿啊,真是苦了你了……娘找了你整整十三年啊,十三年,那个女人究竟把你藏到哪里去了?凝儿啊,你知道娘这些年来是怎么过的么?起初的那几年,娘就跟疯子一样到处去找你,每每见到跟你长得差不多的女孩儿时便抱着人家喊凝儿,结果,那些孩子都不是娘的凝儿……凝儿啊……你终于回来了么?”

    一滴滴滚烫的泪水滑至了林瑾瑜的肩膀之上,她的眼眶也布满了水帘,哽咽出声:“娘……我是你的凝儿,我就是啊……”

    “呜呜……”

    凝儿最初失踪的那几年,她每日都是伴着眼泪度过黑夜,这些年方才好转一些,不过,却仍旧会在每年三月初三时,哭得死去活来。

    她的凝儿与她一样,都是出生在三月初三的。

    水无痕立在吴芷静的身侧,当他见到相拥而哭的母女时,也微微闭上了眼眸,眼眶之中似有热泪淌过,胸口起伏澎湃。

    东方流景这时也进入了朝阳殿,他立在子昀的身侧没有说话。

    吴芷静紧紧地搂着林瑾瑜哭了好半晌方才停歇过来,一旦停歇她便抓着林瑾瑜的手说道:“孩子,来,坐在这里,跟娘讲讲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又是怎么知道我是你娘的。”

    林瑾瑜跟着吴芷静的脚步坐了下去,坐下去之后吴芷静一抬眸方才瞧见东方流景,她愣了一下:“景儿,你怎么也在这里?你快坐下吧。”

    东方流景点了点头,遂找了个就近的位置坐了下去。

    林瑾瑜坐下之后便对吴芷静说道:“娘,我是林瑾瑜啊……”

    “什么?!”有那么一瞬间,吴芷静以为自己幻听了,须臾,她又反应过来了,她惊道:“你说你是瑜儿?那你……你之前的脸上戴了人皮面具?”

    吴芷静的反应素来很快,再加之,她之前隐藏于西玥相府时也戴了个人皮面具,是以,在这一个层面之上,她反应很快。

    从未知,这个让她一见就十分喜欢的女子居然就是她的凝儿!

    她根本不用验血就知道她就是自己的女儿,她与涵儿长得那般地相像,还会有错么?

    林瑾瑜点了点头,随后娓娓说道:“娘,我的脸上一直戴着人皮面具,将我抚养长大的是南临相府的四夫人兰汐芝,也就是我的娘,她告诉我,十三年前有一个身穿白色衣衫的女子将我送到了她的跟前儿,问她要不要抚养我,我娘答应了,那个白衣女子说,养我得有个条件,那就是必须用人皮面具盖住我的容颜,且让我娘发毒誓不能告诉其他人……”

    “嘭——”林瑾瑜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耳旁竟是传来了一阵撞击之声。

    她的身子抖了一下旋即朝旁望去,当她瞧见吴芷静身旁那个身穿明黄色龙袍一头银发的男子时,方才惊觉,这个男子是这个身体的父亲。

    “爹……”

    在现代从未感受到父爱与母爱的林瑾瑜,终是在古代找到了自己亲生的爹娘,如此,那一声爹,她自然是要唤的。

    水无痕在听见林瑾瑜这一声爹时,心中的气愤消弭了不少,他凝注凤眸看向了林瑾瑜,薄唇微启,唤道:“凝儿……”

    “爹……”林瑾瑜又唤了一声。

    水无痕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对吴芷静说道:“那个雪绒真是太过可恶,竟是将凝儿送去了南临。”

    难怪他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她居然将他的凝儿拐带去南临了!

    吴芷静盯着林瑾瑜瞧了半晌,忽然之间脑中便起了一个念头,她盯着林瑾瑜道:“凝儿,你……我……我的凝儿是已经去世了么?”

    这句话在场的人除了子昀以外都能听懂,子昀闻言眼眸瞪大盯着自己的母后,她在说什么?

    林瑾瑜抿唇点头道:“是的。”

    既然她都知道自己是穿越而来的,那么,她的女儿的确已经去世了。

    子昀看向了水无痕,问道:“父皇,母后与凝儿在说什么?”

    什么叫凝儿已经去世了?她不是好好地站在众人面前的么?

    水无痕朝子昀点了点头,解释道:“这件事情父皇回头再跟你细说。”

    子昀闻言,微一点头,应下了。

    因为得知自己的亲生女儿已经去世,吴芷静垂眸,眼泪又掉落了数颗,随后再度抬眸看向林瑾瑜握着她的手道:“凝儿,你就是我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啊……”

    既然上天这般安排,她也无话可说,毕竟林瑾瑜所拥有的身体是她的女儿,她身上流淌的血液也是来自于她身,至于她女儿的灵魂,有可能去了现代了。

    林瑾瑜听了吴芷静的话忍不住激动地身体前倾抱住了吴芷静:“娘……”

    血浓于水,况且,她还承袭了这个身体所有的记忆,所以,她就是古代的林瑾瑜。

    吴芷静就是她的娘亲。

    母女俩又抱了一会儿之后,吴芷静方才缓缓将林瑾瑜推开,她伸手抹干了林瑾瑜脸颊之上的泪水。

    林瑾瑜看着吴芷静,说道:“娘,我在南临的娘被当年那个白衣女子抓走了,她约我一月十五日在西玥皇宫见面。”

    “你说什么?”吴芷静还未回话,却听水无痕开口问道,喷发而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那个女人是要约你见面么?”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林瑾瑜转了个方向对着水无痕说道:“爹,我不知道那个白衣女子到底意欲为何,我之所以来西玥就是因为她约我一月十五日在这里见面的,我想救出我娘,她养了我十三年,且十分疼爱我,我不想让她受到半点的伤害。”

    吴芷静闻言回眸看着水无痕,水无痕一双剑眉敛在一处,神色十分不好看,须臾,他开口说道:“这个雪绒当是冲着我来的。”

    他没有想到,当年他出手那般重,居然都没有将她打死,而今她是又出来兴风作浪了么?

    林瑾瑜听后,眼眸倏地睁大了一些:“爹,她是冲你来的?”

    什么意思?

    坐在一侧的东方流景听了这段对话看向了水无痕,眼眸微垂,似乎已经猜到了些许缘由,莫非这是情债?

    水无痕点了点头,将目光落在林瑾瑜的身上,说道:“当年我因腿部受了伤,坐在轮椅之上,你的父王南宫澈知道东琳皇室之中有一处圣泉可以医治百病,便带着我去了那里,那圣泉之外有一个魔兽守候在那里,当年,我用了很大力气方才打败那个魔兽入了圣泉,因为只有通过自己的力量打败魔兽才能进入圣泉,我进入圣泉之后因为力气用竭便晕厥在了泉水旁,当我再度醒来时却是发现了一名身穿白色衣衫的女子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当时我的身体状况十分之差,她一直衣不解带地照顾着我,我在她的精心照顾之下身体复原得很快,待我复原之后我便入了圣泉去泡了泉水,那泉水果真十分神奇,我泡了之后就能站立起来了,我达到了目的自然就要离开东琳回到西玥,我当时去东琳时不知道你的母后已经跟随在了我的身后,我想要出圣泉,结果那个白衣女子不肯,我觉得很奇怪,然后她便告诉我,说千百年来这处圣泉没有男子来过,她们圣女殿的女子是不能被男子见到的,如果我要走就必须带她离开。我明白她的意思,所以,怎么可能将她带走?”说道这里时,他转眸看向了吴芷静。

    此生,他只会有静儿一个女子,其他女子又哪里入得了他的眼?

    即便她对自己有恩,他也断然不会将她带走。

    林瑾瑜微微转头看向了东方流景,他朝她微微一笑。

    水无痕接着又道:“因着不可能将她带走,所以我便偷偷地出了圣泉,当我出得圣泉之后方才发现你母后已经等候在了逸都,她带着你的大姐水忆澜一起一直在等我,于是我便带着你母后与你大姐一起回到了西玥。回到西玥之后我便渐渐将这事给忘记了,后来的日子里,我与你母后又有了你的哥哥水墨逸,我们一家人一直过着天伦之乐,后来又有了你与涵儿,那个时候,我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为已经过了好几年,我根本就没有想过那个白衣女子会潜伏在你母后的身边,那个时候,你母后身旁还有一个婢女,一直对你母后忠心耿耿,有一天,就是在你差不多快要三岁生日时,你忽然就不见了,我与你母后都要急疯了,派了皇宫中所有的人出去找你,结果却是无果,后来才知原来是那个白衣女子变换成了你婢女的模样将你掳走了。那段日子,你的母后见着与你长得差不多的小女孩就上前抱着去喊凝儿,好多人都以为她是疯子,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过了两多月之后,你母后终是扛不住思念晕厥了过去,这一次她病了好久,我自认识她之后,她就没有这样病过,我担心极了,便日夜不离地守候在了她的身旁,又过了段日子,那个白衣女子却是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跟我说,我只要我娶了她,我就能见到你,对于她这个提议,我当然是否决了,我在娶你母后时便已经向她承诺了,此生只会有她一个女子,对于我否决了她的提议,她感到十分的莫名其妙,毕竟,我是一国皇帝,她说哪有一国皇帝只有一个女人的,我不理她的纠缠,当场抓住了她,逼迫她说出你的下落,她坚决不说,只逼迫我娶她,我当时气愤得不得了,恨不得劈手杀了她,结果你母后阻止了我,说是找到你才是最关键的,于是我与你母后便商议假意娶她,待她将你归还之后再做打算。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叫做雪绒,我以为雪绒的目的就只是想要嫁给我而已,岂料,她的目的竟是要杀了静儿,那些日子,你母后的身子本就不利索,那个雪绒的武功却是极高的,有一天,当我上朝时,她便坑害了你母后,待我下朝回来发现这一切时,我怒极,再也顾不得其他便对她下了杀手,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居然没有将她打死,才留得了这许多后患。”

    林瑾瑜听着水无痕娓娓道来的这一段过往,胸中起伏不定,原来西玥皇宫没有一个婢女的原因是这个啊,他们二人怕是自从那件事之后再也不愿意放任何人在身边了吧?

    吴芷静听后,微微颔首,没有说什么,这些年来,水无痕为她做的一切她自然明白,他是一个皇帝,一个古代的皇帝,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身边却从来只有她一个人,这在朝臣们的眼里是一件十分不可理解的事情,这些年来,无痕顶了多大的压力她自然是知道的。

    他知道无痕不想当这个皇帝,但是,这个江山是无澜交给他的,他断然不能辜负了无澜。

    东方流景听了水无痕这段话后便说道:“无痕大伯……”

    他的话还只开了个头却被吴芷静截去了:“景儿,你这孩子,怎地这般不懂事?凝儿都叫我们爹和娘了,你却还是要换你爹为一声无痕大伯么?”

    东方流景唇角有些僵,叫无痕大伯那是因为多年来的习惯,却不知,自己忽然之间竟是变成无痕大伯的女婿了。

    水无痕盯着东方流景,抿唇微笑,转眸看着吴芷静说道:“我就说呢,为何当年一见到景儿就这般地喜欢,原来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家门啊,兜来转去,这孩子竟然是我的女婿。”

    “呵呵……”吴芷静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我也觉得,这个世上啊,有些缘分是上天注定的。”

    “爹……”在吴芷静与水无痕的双双调笑之下,东方流景便唤了水无痕一声爹,转头便对着吴芷静叫了一声:“娘……”

    虽然他的人生黑暗无比,但是这些年来,能遇上这么一些亲人和朋友,他真是觉得此生无憾。

    水无痕与吴芷静听后频频点头直道:“好,真是好啊!”

    东方流景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爹,孩儿觉得这个雪绒此番约瑜儿来西玥皇宫目的不会这般简单的。”

    水无痕点了点头,道:“我也认为她的目的不可能这般简单,想当年,我虽然没有将她一掌打死,但是,她应该也是受了极重的伤的,她一直有些偏激,如此性格的人目的怕是不会单纯的。”

    东方流景又道:“这一点却是孩儿十分担心的问题,我是担忧她在瑜儿的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他在听完那段故事之后脑中瞬时就出现了这个念头,想那雪绒这般偏激,早已嫉妒成狂,她不能拆散爹与娘,便很有可能会在瑜儿身上做手脚,这是他万万不能忍受的事情,这个世上,但凡有人胆敢伤了瑜儿,他定然是杀无赦的!

    林瑾瑜听了东方流景的话,嗤了一声,说道:“我是医生,我的身体自己知道,能有啥事啊?”

    子昀立在一旁,闻言笑了笑,说道:“谨慎一些却也是好的。”

    水无痕闻言,说道:“涵儿说的是,这事我们还是谨慎的好。”他顿了顿又看向了林瑾瑜,随后又瞥了一眼子昀,交待道:“凝儿,涵儿,你们也知道景儿有着双重身份,东琳现在局势混乱,他的另一个身份还会再用一些时候,所以,找回凝儿一事仅有我们几人知道便是,回头我便着人去找逸儿和思辰回来,跟他们说说这事,另外,还有十三日便到一月十五了,我们要安排好一些事情以防万一。”

    林瑾瑜与子昀颔首道:“好的。”

    随后一家人又和乐融融地说了一些其他事,过了一个时辰之后便到了晚膳时候,刚刚处理完政事的水墨逸与云思辰结伴而来。

    云思辰一入朝阳殿便围着林瑾瑜左三圈右三圈地转了起来,他一双桃花眼放在林瑾瑜的身上,眸光闪烁,半晌之后方才惊艳出声:“我的那个天啦!小鱼儿,我完全不敢想象,在你那张平凡面具之下竟是隐藏着这样一张绝世容颜,难怪流景这个臭小子在见到你的真颜之后不肯告诉我你长得如何,他这是怕我看上你啊……”

    虽然他是最早知道小鱼儿带着人皮面具的人,但是,为了兄弟,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偷偷揭开小鱼儿的面具一探究竟。

    而今一见,他的那个神啊,这小丫头片子居然长得这般美丽,当真让天地都为之失了颜色。

    “呵呵……”云思辰的话引得殿中几人呵呵直笑,东方流景却是转眸剜了云思辰一眼。

    水墨逸这时也去到了林瑾瑜的跟前儿,林瑾瑜见到他时站立起身,水墨逸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拍着她的肩膀道:“凝儿,大哥终于见到你了!”

    “大哥……”林瑾瑜靠在水墨逸的肩头之上,眼眸微阖,难怪那日在西玥见到水墨逸时,她的心底会有熟悉感,虽然那种熟悉感没有与子昀那般来得强烈,但是仍旧让她不可思议。

    忽然之间,她觉得自己好幸福啊,一夕之间,她有了父亲,母亲,两个哥哥,听娘说,她貌似还有一个已经出嫁的姐姐,叫做水忆澜。

    她不仅有了亲人,还有一个爱她的男人。

    她这一生,是不是真的很完美了?

    水墨逸抱了一下林瑾瑜之后便撤开了身子垂眸问道吴芷静:“母后,这事你告诉姐姐了么?”

    吴芷静摇头道:“还没有,你姐姐住得比较远,又怀了孩子,前几天,听祁煦写来的信中提到,她这几日可能就要生了,我们这里还需要处理一些事情,就先不告诉她了,让她安心养胎,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会见面的。”

    水墨逸点头道:“方才在来之前,苏扬已经告诉我了一些事情,那个雪绒是约凝儿十五日在西玥皇宫见么?”

    吴芷静回道:“是的。”

    水墨逸闻言,凤眸微阖,眼眸微转,似在思索问题。

    云思辰立在他的身旁,小声问道:“怎么?那个女人还未告诉你那个老妖婆究竟想要干什么吗?”

    逸这家伙是不是速度太慢了?泡个女人效率居然这么低,若是换自己出马恐怕早就有结果了!

    水墨逸薄唇微抿,回道:“她说这件事她不太清楚的。”

    “哼!”云思辰闻言低声哼道:“那个老妖婆真的很可恶,她这是在处处利用璇玑呢,璇玑那个傻丫头,真是傻得可以。”

    雪绒那个老妖婆,一开始就命璇玑来招惹逸,不知道她究竟安的什么心。

    东方流景转眸看着二人,听他二人嘀咕的话语,他的眼眸也微微阖上,没有说话。

    “璇玑是谁?”林瑾瑜听了两人的对话伺机问道。

    云思辰答道:“就是那个被逸揭开了面纱的女子。”

    林瑾瑜点了点头,其余众人皆保持沉默。

    殿内之中,气氛又凝固了一些,隔了一会儿,云思辰便张罗道:“静姨,无痕大伯,我们先吃饭吧,先吃饭,今儿个晚上为了庆祝你们找回凝儿妹妹,我们要不要来打打牌啊?”

    “打牌?”

    云思辰点头道:“是啊,静姨,您不知道啊,上次我被小鱼儿打得落花流水的,害得我跟齐修钻了好久的桌子,我的膝盖直到现在都还在疼呢,静姨,今儿个晚上辰儿要与你打对家,我们把小鱼儿打趴下,好不好?”

    吴芷静点头笑道:“好,好……”

    “呵呵……”

    朝阳殿内,被云思辰一番调节,气氛又变得欢乐起来,幸福来之不易,就让那些阴谋诡计暂时远离一些吧。

    这一日,因着吴芷静寻回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是以,一直与她同床共枕的水无痕被她无情地一脚踢开了,这一天晚上,母女二人躺在床榻之上聊得兴致勃勃。

    当然,孤枕难眠的不止水无痕,还有那个一直都没能偷成香的东方流景。

    他本来以为母后霸着自己的娘子一个晚上也就足够了,岂料,吴芷静竟是与林瑾瑜一起整整睡了七个晚上,害得东方流景一个人苦闷得要命。

    早知道,他是不是应该晚一点告诉子昀他的重大发现啊。

    本来他的娘子桃花就很多了,现在又冒出这许多亲人来跟他抢娘子,白日里,子昀和逸轮番霸占他的娘子,父皇插科打诨地也来霸占他的娘子,母后就更过分了,每天晚上都霸占他的娘子,他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偷香成功啊?

    唉,路漫漫其修远兮,他将继续上下求索啊……

    这一天晚上,吴芷静许是发现自己的行为是不是有些过分了,终是没有霸着林瑾瑜了,而是乖乖地与水无痕睡在了一处。

    林瑾瑜躺在殿宇之中的床榻之上,侧身而睡,没隔多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到迷迷糊糊间,林瑾瑜似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薄荷香味,感觉到一双冰凉的手臂圈住了自己的腰身。

    她猛地睁开眼睛回头一瞅便见到了东方流景那双晶亮的眼眸。

    “娘子……我好想你哦……”东方流景没有给林瑾瑜任何喘息的机会,当她转过头时,他便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之上在她脸颊旁耳鬓厮磨起来。

    林瑾瑜身子一僵,旋即伸手将东方流景推开了些许,恼道:“大半夜的,你干什么呢?”

    这个人是又准备开始耍流氓了么?他怎么这么像强力粘胶?

    “不想干什么,只是想搂着娘子睡觉而已……”

    这一句话听得林瑾瑜是毛骨悚然,她才不要跟他一起睡呢,他浑身上下都带着诱惑,这样一个人躺在她的身旁,她能睡得着觉?她怕自己睡到梦醒时分将他熊扑了呀。

    心中有了这个想法,林瑾瑜便抗议道:“我不要跟你睡!”

    东方流景胡搅蛮缠道:“但是我想跟娘子睡啊,只有跟你睡在一起,我才睡得着觉。”

    “胡说八道,过去的这么多年里,你一直没有睡着过么?”

    “几乎都没睡着……”

    “我不管,你走开!”

    林瑾瑜一直推着东方流景坚实的胸膛。

    东方流景撤开些许随后一只手撑着后脑勺侧着身子双腿交叠而放,他看着林瑾瑜的侧颜,他退而求其次道:“那我这样睡,可以不?”

    林瑾瑜露出真颜已经有好些天了,东方流景每日里总是跟不同的人在分享着他的娘子,他都还没有看够娘子的容颜呢,在这样寂静的夜里,他就这样躺在她的身旁,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的容颜,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不行!”林瑾瑜剜了东方流景一眼,开什么玩笑,他要用这样的姿势躺在自己身旁,她还能睡得着觉?可能么?

    须知,她最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种侧躺的姿势了,简直魅惑到了极致。

    “娘子,你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要不你来说姿势,我负责摆,怎样?你想要怎样的姿势,只要我能摆的出来,我都摆给你看?”

    东方流景的话语一出,林瑾瑜一口气差点没咽下去。

    这个人……他怎么说话的?他怎么油盐不进啊?

    “算了!”林瑾瑜最终恼了一声之后便将身子转到了内侧,丢给了东方流景一个华丽丽的背影。

    东方流景看着她的背影笑得心满意足,随后靠近了她身,极其自然地将手臂放在了她的纤腰之上,半搂着她睡了过去。

    自这一夜开始,东方流景便将他的无耻继续发扬光大,每天晚上都搂着林瑾瑜入睡,完全有一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感觉,只是他的这个小娘子那惊世骇俗的睡姿每每都将他折磨得恨不得半夜起来走两圈,因为只要他一走路,他的身体就能凉下来,如此,被这个小女人勾起的欲火也能慢慢降下来了。

    她不是一直都推拒他么?怎么每天晚上在入睡之后她总是喜欢将他抱得严严实实的呢?她究竟把他当成什么了?抱枕么?

    ……

    时光飞逝,白驹过隙,在青瓷皇宫中的日子,和和美美,如流水一般逝去,转眼间便到了一月十五了。

    到了一月十五这一日,温度似乎又往下降了一些,北风呼啸而过,吹得耳旁呼呼作响。

    林瑾瑜晨起之后便披了一个狐皮披风立在了廊下,她抬眸望着头顶之上灰色的天空,那样的感觉似是又有一场暴风雪要来临一般。

    不知今日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她立在廊下久久地望着天空,看到自己的眼眸都有些发酸了,方才觉得身旁似乎传来了一阵凉凉的气息,转头一看,发现东方流景一袭红衣立在了身侧。

    他的身后是绵延而去的粗大暗红榆木梁柱,他的身影在那之前尤为的亮眼。

    东方流景转头对她说道:“瑜儿,莫要担心,一切有我。”

    林瑾瑜转眸看向东方流景,忽而问道:“流景,你怎么喜欢穿红色的衣衫?”

    她之所以觉得他妖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穿着红衣,在她的思想当中,古代男人一般喜欢穿玄色的衣衫,也就是十分深沉的那种暗红色,可是,她却鲜少见到男人爱穿鲜艳的红色,而将这种颜色穿得这般好看的,这个天下,怕是也仅有东方流景了吧。

    东方流景闻言,眼眸斜斜一挑,说道:“娘子不觉得为夫穿红色十分的好看么?”

    林瑾瑜听了这话,额头发黑,她就知道这货是不会好好说话的,果不其然,他又是按照惯常的方式在回答她。

    不过,他不回答她,她兴许也能猜度到一二,这衣服的颜色可能跟他的过往联系在了一起。

    东方流景见林瑾瑜脸色发黑遂咧嘴笑了笑,说道:“娘子,从今以后,你想要我穿什么样颜色的衣服,我便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他的世界已经春暖花开了,如此,也应该有点其他颜色了,不是么?

    这样血红的颜色于他来说,也许已经成为过往了。

    “切——”林瑾瑜撇了撇嘴,不予置评。

    两人立在廊下,林瑾瑜许是觉得寒风吹得有些凉了便紧了紧披风准备回殿,然而,当她二人刚想转身时却见水无痕的贴身侍卫睿扬赶了过来,他到得跟前儿时对着林瑾瑜微微颔首道:“公主,主子让您与驸马爷去一趟朝阳殿。”

    林瑾瑜见睿扬脸色有些发沉,遂颔首道:“好的,我们马上过去。”

    二人转头随着睿扬去往了朝阳殿,到得殿内之后,林瑾瑜方才发现,大殿之中,所有的人已经全部聚齐。

    林瑾瑜问道吴芷静:“母后,是不是雪绒已经来了?她在哪里?”

    吴芷静朝她点了点头,回道:“她约了你的父皇在以前的冰王府相见。”

    “冰王府?那不是父皇在还未当皇帝时的府邸么?”

    她居然约父皇在冰王府相见么?为什么?

    水无痕回道:“是的,冰王府自我当政以后便空置了下来,以前涵儿一直住在王府里的忘忧岛上,自他去了南临之后,冰王府之后便无人居住了,不过却有专人在那里打扫。”

    林瑾瑜点了点头,复又问道:“她约父皇您去那里做什么?”

    这么多年过去了,雪绒竟是还不死心么?她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么?父皇的眼里心里都没有她,她这又是何必呢?害了她人也苦了自己的一生。

    水无痕又道:“当年,雪绒从东琳圣泉出来之后就一直追查着我的消息,因为我有着一头银色的头发比较好认,所以她一路寻来了西玥,那个时候我还不是皇帝,只是西玥的摄政王,仍旧住在冰王府里,这应该也是她为何让我去冰王府相见的缘故。”

    “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与你们相认的事了?”

    水无痕摇头道:“她应该不知道的,自从出了她的事后,西玥整个皇宫里的人全部被我换掉了,她没有可能再安插人进来,她抓了你的母亲,便等于掌控了所有,况且,她的目的应该不在你母亲的身上。”

    吴芷静听了这段话转眸看向了水无痕,这个雪绒怕是还想着要无痕娶她吧?她怎地就这般的死心眼儿呢?

    娶她一事,别说自己不答应,她想要无痕娶她,永生永世都办不到的。

    林瑾瑜看向水无痕,问道:“父皇,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水无痕回道:“我先去看看她究竟想要做什么,查探虚实之后我们再做打算不迟,凝儿啊,你母亲对她来说就是一个筹码,她应该不会对你母亲怎样的,你放心。”

    林瑾瑜纾了一口气,点头道:“嗯。”

    随后众人又布置了一些其他事之后,水无痕便换了一身常服独自一人朝冰王府赴约而去。

    水无痕穿了一袭白色的衣衫出了青瓷皇宫,出得皇宫之后他便飞身上马而去,当他俊挺的身影出现在青瓷的大街之上时,行路的人们皆转眸看向了他。

    “咦?那不是我们崇高的皇上么?”

    “是啊,他怎地独自一人出皇宫了?”

    “我们的皇上长得可真是英伟至极,都四十岁了,看着还是那般的俊美。”

    “那当然了,我们西玥的皇帝能不俊美么?”

    “他这是要去哪里呢?”

    人们议论纷纷,水无痕没有理会人们的言语,只是策马而过朝冰王府而去。

    到了冰王府府门时,两名守门的侍卫在见到水无痕时旋即跪地请安道:“属下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吧。”

    水无痕虚扶了一把之后便将马儿交给了其中一名侍卫,随后掀袍入了冰王府。

    上一次回冰王府时还是涵儿离开西玥的时候,大概是三年前吧,涵儿这孩子自从出了凝儿的事之后便少年老成,小小的年纪就跟大人一般,三年前他才十二岁多,那个时候,他居然抱着一把七弦琴就要离开西玥,当时的他与静儿自是不同意的,不过看着涵儿从小便闷闷不乐便也随着他去了,毕竟涵儿这孩子的武功已经出神入化了,江湖之上,除了几个熟识的人之外,都打不过他的。

    而今一晃,竟是又过了三年,再一次回到冰王府,却不想,竟是要见那个再也不愿意见到的女子。

    冰王府的一切还保有着原来的样子,他一路行去眼眸微转,却是在寻找着雪绒的身影。

    一路找去,却是根本没有找到她的身影,水无痕眼眸微眯,她该不会是去忘忧岛了吧?

    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水无痕便提气而去,到得湖畔时,他一路点水而行,白色的身影隽永而飘逸,几个翻飞之后便落在了忘忧岛上。

    “雪绒,你给我出来!”到得忘忧岛时,水无痕已经十分气愤了,这个忘忧岛是他年轻的时候思念母亲的地方,是神圣不可玷污的,这么些年来,这里仅有他至亲的人来过,雪绒又有什么资格踏足这样一方土地?

    水无痕这一吼是带着内力的,一声厉吼山水环绕,四面传来了悠悠的回音。

    须臾,水无痕便觉前方不远处似乎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凝眸一看,却见一名身穿白色衣衫的女子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那女子穿着一袭皓白纱衣,飘飘荡荡间似山间吹来的清风,她眉目如画柳眉含烟,一双杏眸夺目而春,她梳着女子的发髻,余下的墨发垂在身后随风轻扬。

    这个已经快近四十的女子看着竟若十几岁的女子一般。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容颜却是没有发生一丁点的改变。

    看着……还是让他无动于衷。

    “无痕,你终于来了……”雪绒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男子。

    她从小生在圣泉养在圣泉,从未见过一个男子,水无痕是她见到的第一个男子,当她第一眼瞧见他时,她便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男子,当时的他昏倒在了圣泉边上,一头银发垂挡住了他的容颜,她救了他,悉心照顾着他的身体,十几个日日夜夜的照顾,她已经将心系在了他的身上。

    然而,当这个男子醒来的那一霎那,她的所有爱心在那一刻全部破灭,因为,她在他的眸中只看到了冰冷。

    水无痕凝眉看向她,不想与她寒暄太多,直接问道:“兰汐芝在哪里?”

    雪绒闻言,迈向前去的步伐有些僵直,她怔愣了一下,须臾,便又说道:“真是比我想象的要快啊,我就知道,只要子昀那小子经常与林瑾瑜见面,你们父女相见是迟早的事。”

    对于雪绒的话语,水无痕不想理会,再度问道:“我问你兰汐芝在哪里?”

    雪绒又朝他行去了一步,她说道:“水无痕,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么?你的眼里当真看不见我么?这个世上莫非就只有吴芷静那一个女人能够入你的眼么?是么?”

    “是的。”对于雪绒的问话,水无痕根本没有思考就回答出口了。

    雪绒嗤笑道:“呵呵……她这样一个具有霸占心里的女子,你居然也爱么?这里的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你是西玥的皇帝,为何却只有她一个女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以为水无痕只会拒绝她,没想到的是,水无痕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居然还可以只要吴芷静一个女人。

    他是疯了不成?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兰汐芝在哪里就是了。”

    “哈哈哈……”雪绒闻言忽而大笑起来,她尖利的笑声穿透了山体刺向了云霄。

    这个时候,北风又猛烈地刮了起来,垂得她鬓前的发丝扬了起来。

    水无痕见着面前这个大笑不止的女人,凤眸之中露出了厌恶的目光。

    对于她,他曾经有过感激,毕竟她救了自己,可是,她后来做的事情真真让他厌恶至极,她怎么有胆子来偷走他的女儿,他的掌上明珠?

    雪绒兀自笑了好大一晌之后方才停歇下来,停下来之后,她便冷笑道:“兰汐芝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她不过就是一介无用的妇人罢了,水无痕,你当年将我打成重伤,害得我在石洞之中养了整整十三年才将身子养好,你的心,怎地这般地狠?”

    “你偷走了我的女儿,莫非我还要感激你不成?”

    “你的女儿……哈哈……水无痕……我就要让你女儿永远得不到幸福!永远得不到!”雪绒说出的话语已经声嘶力竭,她的双眸似乎也变成了刺目的血红之色。

    水无痕听了这话,凤眸微睁盯着她,厉声问道:“你对我的凝儿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哈哈……水无痕,你若是娶了我,我就去除你女儿身上的毒,如若你不答应娶我,那么……你的女儿此生都休想嫁出去!”

    水无痕是她今生的魔障,她自遇见他之后,其他的男人便再也入不了她的眼了,她本来以为水无痕会答应娶她,毕竟她并未要求自己要做正室,可是,他就是这般狠心,连妾的位置都不给她,让她此生孤苦伶仃的过了这么久。

    如此,她又怎会让他女儿幸福呢?

    自己嫁不出去,他的女儿也休想嫁出去!

    “你说什么?”水无痕一头银发随着他的怒气张扬而起如狂魔一般,他周身也散发出了骇人的气势,这样愤怒的气势亦如当年他打向雪绒之时那般。

    当年的雪绒早已被他打得半死,如今他这样的气势雪绒自是不会害怕,她迎头而上继续挑衅道:“水无痕,你内力那么好,又怎会听不清楚我说的什么呢?我说……我在你女儿身上落了毒,十三年前就落下了……而今,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毒早已落进了她的血液之中。”

    水无痕被雪绒激将而起的怒意早已似风暴般狂烈,他右手伸出一个回收,手掌之中卷起强大的内力,一瞬间便将雪绒拉至了跟前儿,他狠狠地扼住雪绒的脖颈,逼问道:“你到底在凝儿的身上落了什么毒?”

    “呵呵……”雪绒的脖颈被水无痕卡在手中,她的脸渐渐变成酱紫色,呼吸也愈发地困难,她艰难地回道:“她身上的毒是我们圣女殿专门惩罚叛徒所用的毒……夜妖娆……”

    她等这一刻等了多久?等了十几年啊,夜妖娆的毒素对于太小的女子没有什么作用,一般会在女子快到十六岁时才会渐渐发作,而今,在等一个多月,林瑾瑜就满十六岁了,她身上的毒也是时候发作了,就在三天之后。

    世间的事真是让她难以预测,想不到,那个谢玉芳会把林瑾瑜嫁给一个无法人道的人,哈哈……连老天都在帮她么?

    看来,无论林瑾瑜的身份如何,她这一生都将是一个笑话!

    夜妖娆?

    水无痕在听见这个名字时,剑眉微颦,显然没有听过。

    雪绒知道他不知道这种毒,便又说道:“你知道么?我们圣女殿从来只有女人没有男人,入了我们圣女殿的女子一旦喜欢上了男子就必须退出圣女殿,并且会将脑中所有关于圣女殿的记忆全部抹掉,而我们对于那些曾经背叛过我们圣女殿的女子,我们的惩罚就是,让她们一辈子嫁不出去……因为……中了夜妖娆的毒,便会时常如媚药般发作,如若没有男子帮着解除,最终便会血管爆裂而亡,而……但凡有男子触碰了中了夜妖娆毒的女子,那个男子便会毒发身亡……哈哈……”

    水无痕看着面前这个猖狂而笑的狠毒女子,他恨不得此刻就将她了结,但是,伸出去的手却根本无法向内收力,因为他那可爱的凝儿中了夜妖娆啊!

    “将解药交出来!”

    雪绒的脖颈被卡得很难受,她笑得有些吃力:“咳咳……水无痕,你若此刻就将我杀了的话,那么你的女儿便没救了……哈哈……”

    水无痕受了她的威胁,右手一松,雪绒的身子瞬时软了下去瘫倒在了地上,他冷冷地垂眸睨着地上的女子,问道:“你待如何才能给我解药?”

    他刚刚才找回自己的女儿,他们才享受了十几天的天伦之乐,而今便又让他听见了这样一个噩耗。

    这个女人可真是狠毒,居然对他的凝儿下了这样的毒素,这样的毒对于一个女子来讲当真可谓狠毒之极!

    雪绒伸手揉了揉被水无痕捏痛的脖颈,她笑着道:“想要解药太容易了,让我成为你的女人,我就给你解药……”

    水无痕眉头一皱,拒绝道:“不可能!”

    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要她?

    “不可能,是么?那么你就等着看你女儿被夜妖娆摧残而死吧……哈哈……水无痕,你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你女儿身上的毒便会第一次发作……哈哈……”雪绒又猖狂地笑了几声之后,白色的身影旋身一转便消失在了忘忧岛上。

    水无痕立在原处,看着雪绒消失而去的身影,手臂垂于身侧,关节捏得咯吱作响,一头银发迎风张扬而舞。

    夜妖娆……

    为了救他的女儿,他该怎么办?

    要了雪绒么?

    *

    ------题外话------

    字数加更强烈第一弹,夜妖娆来袭!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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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妖孽惑,美人媚

    水无痕矗立在寒风之中,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的手脚都有些冰凉之后方才准备提步离开,然而,当她刚一转身,却听一名女子的声音浅浅而出:“你就是瑜儿的亲生父亲么?”

    水无痕抬步的脚停在空中,闻言,他循声而望,但见绿树丛中立着一名中年美妇,那女子的身上穿着粗布麻衣,头上梳着简单的发髻,上面只戴了一根木兰白玉簪。

    “你……你是兰汐芝?”

    兰汐芝点头道:“是的,我是兰汐芝,你是瑜儿的亲生父亲么?”

    水无痕阔步而去,几步就走到了她的跟前儿,他点头道:“是的,我是瑜儿的亲生父亲,我叫水无痕,瑜儿她找了你好久,走吧,跟我回去吧,去见见瑜儿。”

    兰汐芝摇头道:“我不去见她了,既然她已经找到了亲生父母,我再去见她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的孩子早在十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她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的到来,瑜儿总会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的,现在,也该是她消失的时候了。

    水无痕听后,说道:“你就这般离去,瑜儿会很伤心的,她为了找你不远千里到了西玥,你这是想要再让她伤心么?”

    兰汐芝摇头道:“不……我就是不想让她再伤心,我也不想再束缚她的脚步,我这个做母亲的太没用了,永远都是她的负累。”

    “你这是说哪里的话,走吧,瑜儿她还等着你呢……”

    兰汐芝定定地望着水无痕,良久之后终是点了点头,她的瑜儿啊,她有多久没有看见她了?要不就让她再自私一回,看了瑜儿再走吧……

    水无痕带着兰汐芝一路回到了青瓷皇宫,当兰汐芝入了宫门之时却是瞪大了眼睛,这个……瑜儿的亲生父亲是住在皇宫里的么?

    他的身份到底是怎样的?

    兰汐芝一路行走而去,心下有憧憬却也有些忐忑不安。

    待水无痕将兰汐芝带至朝阳殿时,殿中仍旧坐着许多人,林瑾瑜本与吴芷静在说着话,当她转眸一眼看到殿门处的兰汐芝时,惊得从座位上站立起来唤道:“娘……”

    兰汐芝在听见林瑾瑜的身影时也跟着朝她奔了过去:“瑜儿啊,我的瑜儿……”

    林瑾瑜飞奔至兰汐芝的身边扑进了她的怀中,唤道:“娘,女儿不孝,让您吃苦了。”

    “孩子,这都是因为娘不中用啊,处处拖你的后腿。”

    “不!娘,您不要这样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她的娘亲,无论是被林瑾玲带走还是因为被雪绒带走,所有的一切都与娘亲无关的,都是她种下的祸端。

    水无痕立在殿门处,当他瞧见林瑾瑜时,凤眸之中的色彩浓郁了太多,那之中含着深深的伤痛。

    林瑾瑜与兰汐芝抱了一会儿之后便又问道:“欣儿那丫头呢?”

    兰汐芝回道:“那个白衣女子嫌欣儿麻烦,途中将她卖了。”

    “什么?娘,您知道她被卖去哪里了么?”

    兰汐芝点头道:“知道的,娘记得那个城镇的名字。”

    吴芷静闻言旋即站立起身去到林瑾瑜的身旁对她说道:“凝儿啊,你先莫要急,母后这就派人去寻那个丫头。”

    林瑾瑜点了点头。

    站在林瑾瑜身旁的兰汐芝在听见母后二字时,转眸看向了吴芷静,吴芷静今日穿了一身浅咖啡色的锦绣宫装,梳着牡丹髻,上戴金钗步摇,一身华贵。

    兰汐芝在见到高贵典雅的吴芷静时,一时间都快忘了呼吸了,她吱唔道:“您……您是瑜儿的亲生母亲?您……是西玥的皇后?”

    吴芷静朝兰汐芝笑着道:“是的,谢谢您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兰汐芝看着吴芷静,眼眸不停地眨了眨,她从来没有想过,瑜儿的身份会这般的高贵,原来她竟是西玥的公主,公主啊……

    “瑜儿啊,既然你已经找到了你的亲生父母,娘就安心了,娘这就离开了……”兰汐芝看了看吴芷静,又转眸瞥了一眼水无痕,这样两个如天神一般的人又岂是自己能比拟的,她还是选择消失的比较好。

    林瑾瑜闻言迅速握住兰汐芝的手,对她说道:“娘,您准备去哪里?您不要瑜儿了么?”

    兰汐芝笑得有些尴尬:“娘准备回烟雨山的小屋里居住。”

    吴芷静听后也伸手握住了兰汐芝的手,说道:“汐芝,你就留在西玥吧,住在我们身边,瑜儿也比较放心。”

    雪绒的事处理完毕之后,瑜儿还要跟着景儿回东琳去,让兰汐芝住在西玥,瑜儿才会放心,不然指不定哪天又有人将她掳走了。

    兰汐芝听后,疑惑地反问道:“可以么?”

    林瑾瑜笑着点头道:“娘,当然可以的,你住在这里,瑜儿会很放心的。”

    有父皇与母后守着娘亲,她一万个放心啊。

    兰汐芝闻言,眸中泪水云集,她紧紧地握住了吴芷静的手,说道:“谢谢皇后娘娘……谢谢了……”

    吴芷静听她如此称呼自己,便说道:“汐芝,我与你相差无几,你便唤我一声芷静吧。”

    “好……好的。”

    待兰汐芝的事情解决完了之后,水无痕便命睿扬将兰汐芝带到宫里空着的殿宇内休憩去了。

    吴芷静看着兰汐芝渐渐远去的身影,随后转眸问道水无痕:“无痕,雪绒她怎么说?”

    水无痕看了一眼吴芷静,随后便让水墨逸,林瑾瑜,水墨涵三兄妹出去了,殿内仅留下了东方流景与云思辰。

    吴芷静见无痕将自己的孩子全部都遣了出去,却留下云思辰,便知此事或许跟医术有些关系了。

    林瑾瑜三人出了殿宇之后,水墨涵便奇怪道:“大哥,父皇怎么将我们三人遣出来了?那个老妖婆到底对父皇说了什么?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父皇不喜欢她,她却要巴心巴肝地嫁给父皇,还将凝儿给掳走,害得他们找了十三年来之久方才找到凝儿,而今他们享受着天伦之乐一家团聚时,这个老妖婆竟是又冒出来生事了么?

    水墨逸听闻,俊眉敛了一些,他看着林瑾瑜,说道:“父皇让我们出来定然有他的想法,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一切听父皇的便是。”

    水墨涵与林瑾瑜轻轻点了点头后便转身离去了。

    朝阳殿内,待三兄妹出得殿宇之外,水无痕方才问道云思辰:“辰儿,你听说过夜妖娆这种毒没有?”

    夜妖娆?

    云思辰闻言轩眉敛在一处,想了半晌之后,他瞳孔倏地一缩,惊道:“这个毒我已经听师父说过,是一种类似于媚药,但是又比媚药强烈的毒,听说……这毒好似是一个门派专门用来惩罚叛徒的毒,江湖之上并未流传。”

    吴芷静在听了云思辰的这一番解说,心里咯噔了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她抓住了水无痕的胳膊,问道:“无痕,你为何忽然问起这样一种毒?是不是雪绒在凝儿的身上下了这种毒?”

    东方流景也与吴芷静有着同样的判断,吴芷静说话的同时,他放置于膝盖之上的手已经握紧成拳头,关节处泛出了森然的白色。

    云思辰听着吴芷静如是说,脸色却是又沉了一分:“听是师父说,这毒只有那个门派的人才会有解药的啊,而且中了这毒的女子……”

    “会怎样?”东方流景转头看向云思辰,问询出声。

    云思辰吱唔道:“如若不解,会定期发作,发作起来时就似媚药一般,如若男子为其解除媚药,那么这个男子……必死无疑!”

    “什么?”吴芷静不敢置信地看着云思辰,随后又将目光落在了东方流景的身上,怒道:“那个雪绒怎么可以在凝儿身上落这种毒?她怎么可以?”

    景儿与凝儿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却是又发生了这种事么?那个雪绒太无耻了!

    水无痕听着众人的言论,纾了一口气,对着吴芷静点了点头,随后又伸手拍了拍东方流景的手背,说道:“景儿啊,这事你莫要担忧,父皇会解决的。”

    东方流景闻言却道:“父皇,这事孩儿去解决便是了。”

    如若是要用他的性命去换得娘子的安全,那又有什么关系?

    云思辰听了东方流景一语后却阻止道:“流景,这个毒并非一次就能解决的,她发作一次,就需要有人为她解毒,而这个男子就必然会死去,但是,她身上的毒却是仍旧没有解除,这个狠毒的女人就是不想看着小鱼儿幸福,如若不想她死,就必须每一次在她媚药发作时去找一个男人……”

    “嘭——”云思辰话音未落却见东方流景握紧成拳的手已经砰然捶打在了桌子之上,他内力遒劲,一个捶打之下,那木桌竟是向内凹陷下去,形成了一个拳头之印。

    水无痕见状,对东方流景说道:“景儿,这事因父皇而起,父皇便会解决的,你们放心,我这里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解决此事,你们先回去吧,此事先不要对他们三人说起。”

    东方流景眼眸微转看向了水无痕,其实,对于他说的另一个方法他自然是知道的,那个雪绒就是想要嫁给父皇,只要父皇答应了她的要求,她可不就将解药拿出来了么?

    可是……如若这样做的话,该多对不起母后?

    东方流景有些犹豫,不愿意离去,吴芷静看出了他的意图,遂对他说道:“景儿,你与辰儿先回去吧,这事我与你父皇会解决的,你们放心。”

    “流景,我们回去吧……”云思辰闻言也拽住了东方流景的胳膊对他说道。

    东方流景修眉深皱,又看了一眼吴芷静后方才抬步离去。

    待二人出得殿宇之后,朝阳殿中便只剩下水无痕与吴芷静二人了。

    寂静而空旷的大殿之中,龙凤红烛跳跃闪动,映在了吴芷静无暇的脸庞之上,水无痕立在她的身前,伸手触碰上了她那张红红的美人脸:“静儿……我对不起你……”

    他这一生经历过太多的波浪,他从未惧怕过死,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却从未曾想过,这却是一道迈不过去的坎儿。

    如若这毒落在他的身上,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去死,但是,在凝儿的身上,他却不能让她受到半点的委屈。

    这个孩子,年幼的时候已经失去了父亲与母亲的爱,在找回她之后,他只想让她快快乐乐的生活。

    吴芷静伸手抚上了水无痕的手背,她唇瓣微扬,轻声道:“无痕,只要是你做的决定,我都会支持的,因为……我们是那么地爱我们的女儿……”

    她的凝儿是世间最美好的女子,她应该得到幸福,自己也不愿意见到她受任何的伤痛。

    水无痕听了吴芷静的话,随后撤开手伸出臂膀将吴芷静圈住了怀中,他紧紧地搂着她,放佛这一刻,他的生命已经终止一般。

    “静儿,我曾经承诺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今生,怕是不能给了……这都是我的错。”

    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就算让他一生残废又有什么呢?

    他不想见到他的静儿受到半点的伤害啊。

    吴芷静靠在他的怀中,摇头道:“不……无痕,你的心永远在我的身上,所以,我们还是一双,永远都是,生生世世都是!”

    水无痕缓缓地阖上了凤眸,一滴泪水悄然滑落而下,沿着刚毅的脸庞滚落而下。

    朝阳殿外,东方流景与云思辰并肩而去。

    东方流景转头问道:“思辰,这毒当真无法解么?”

    云思辰摇头道:“真的无解,之前师父在告诉我世间有这种毒时,师父便告诉我了此毒无解。”

    东方流景的剑眉因着云思辰的回答而敛在了一处。

    两人并步而去,隔了一会儿东方流景又道:“我猜测父皇说的解决方法是娶那个老妖婆,你认为呢?”

    云思辰闻言,点了点头,附和道:“我与你的想法不谋而合。一想到无痕大伯要娶那个老妖婆,我就觉得恶心死了!”

    世间怎会有如此不知廉耻的女人?终日算计来算计去,就是为了恬不知耻地嫁给无痕大伯么?她是瞎子么?她不知道无痕大伯不喜欢她么?嫁给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就有那么好么?

    东方流景眼眸微阖,说道:“不行!这件事情我不能答应。”

    父皇与母后的爱不能参杂一点杂质,他这个做晚辈的岂有让长辈为他付出的道理?

    云思辰听了此言,顿住了前行的脚步,他转头看着东方流景,问道:“流景,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倘若小鱼儿媚药发作了,你要去替她解毒么?”

    东方流景没有回话,他的意思很明显,他就是要这样做。

    云思辰见东方流景默认了这种行为,他义正言辞地说道:“不行,我都说了,只要你碰了她,你就会死,而且,还解不了她身上的毒!”

    面对云思辰声色厉荏的拒绝,东方流景说得风轻云淡:“为她而死,我愿意……”

    “不行!我不允许!你这是无谓的牺牲,你明白么?”

    他这是疯魔了么?为了小鱼儿,他是真的连狼都不要了么?

    云思辰定定地看着东方流景,这一刻,他有些后悔了,那一日,他是不是不该将流景骗去马车之中,如此,他也就不会认识小鱼儿了,也就不会爱上她了。

    自己这是害了流景啊……

    东方流景颔首道:“我很明白,但是,不总得有人牺牲的么?我不愿意见到父皇与母后为难。”

    “那也好过让你去死啊!”云思辰见东方流景铁了心的要这样做,忍不住地就尖声厉叫起来,他有些恨不得上前用手卡住流景的脖子了,然后用力的摇晃他,想要让他清醒一些,这个人的脑子为何转不过来呢?

    东方流景俊眉轻轻扬起,随后朝着云思辰吐出一句:“此事我已决定了,你不要再说了,父皇那里,我一定会去阻止的。”

    若让父皇娶雪绒,那还不如让他去死呢。

    放下话语之后,东方流景红色袍摆轻轻一扬,没有再理会已经呆若木鸡的云思辰,而是先他一步离去了。

    云思辰愣愣地盯着东方流景离去的背影,良久之后方才反应过来东方流景刚刚跟他说了什么,他旋即一个转身狠狠地踢在了榆木顶梁柱之上,怒吼了一声:“我靠!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让他看着流景去死,绝对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这件事他一定要阻止!一定要!

    云思辰将愤怒之气狠狠地发在了梁柱之上,一脚踢出去之后方才恨恨地离开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当他离开之后,在廊下一个隐蔽的位置处慢慢浮现出了一抹俏丽的身影。

    那个身影便是一直隐藏在朝阳殿外的林瑾瑜。

    原来……她的身上是中了这样奇怪且恶心的毒么?

    为何她一直没有发现呢?

    心中有了想法之后,林瑾瑜的右手缓缓地搭上了她左手的脉搏,这一探之下,她睫毛眨了眨,在她那喜脉之余,她还探测到了一股异于常人的脉象。

    莫非……这个脉象便是那潜藏而来的毒素所引起的么?

    这个毒竟然可以隐藏十三年之久么?

    方才听思辰与流景的对话,莫非父皇为了救她,是要娶雪绒那个老妖婆么?怎么可以这样?如此这般,母后又将情何以堪?

    而流景他……他明知是死却也要这样做么?

    不……她不要见到这么多人为她付出!

    她不要!她必须马上尽快地离开西玥皇宫!

    ……

    东方流景回到下榻的殿宇之后并未见到林瑾瑜,心下瞬时就慌了,他疾步转身而去想要去找林瑾瑜,结果却在转僧际见到花园之中那个姗姗而来的身影。

    此时的天空之中飘起了雪花,今日的她穿了一袭水色衣衫,身上披着纯白的狐皮披风,她梳着坠马髻,上面戴了一根清新的芙蓉簪,彷如轻云出岫。

    她立在园中,天地仿佛都为之失色。

    “流景,你回来了……”林瑾瑜凝眸看着廊下坚实大柱之旁那抹红色的身影,轻轻开口唤了他一声。

    他的身影在人群之中总是那般的显眼,让人想不注意他,都难。

    这样的男子呵……她又怎会不动心呢?

    东方流景在听见林瑾瑜开口唤他时,眼眸微睁旋即一个飞身便去到了她的身旁,到得近前时,他将她卷进了怀中,将下颚搁在了她的头顶上方,呢喃道:“瑜儿,你不是先回来了么?你又去哪里了?”

    林瑾瑜靠在东方流景的怀中,这个男人的怀抱从来就没有温暖过,但是,她却独爱这份冰冷,她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前,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砰砰砰的,十分有节奏。

    平复好心情,林瑾瑜回道:“流景,我刚刚跟大哥和二哥他们说了一会儿话,所以才回来晚了。”

    东方流景紧紧地搂着她,在她耳前叹道:“真是……太多人跟我抢你了……”

    林瑾瑜听了这话,有些哭笑不得,她嗔道:“流景,你莫要乱吃飞醋,他们可是我的哥哥啊……”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我一见到你跟其他男人待在一处,我的整颗心就七上八下的乱跳,哥哥……也不行……”

    他真的好想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这样他就能时时刻刻的感受到她,他也就不会惶惑不安了。

    林瑾瑜闻言,在他的胸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唉……”

    “瑜儿,我们进殿去吧,外面太冷。”

    林瑾瑜轻轻地点了点头。

    进殿之后,两人坐在了炉火前,林瑾瑜便抬眸看向他,问道:“流景,父皇刚刚让你留下,跟你说了什么。”

    东方流景神色如常地回道:“父皇跟我们说了一下如何对付雪绒的事。”

    “那父皇为何将思辰留下?”

    “雪绒懂一些毒术,而那些毒术仅有腾仙鹤知道,思辰是腾仙鹤的关门弟子,所以父皇将他留下问了一些事情。”

    “哦。”林瑾瑜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们商量出对策了么?”

    东方流景颔首道:“已经商量好了,瑜儿,你莫要担心。”

    “流景,我相信你。”

    东方流景听了林瑾瑜这话,他凝着林瑾瑜,身子有些微微僵直,须臾,方才微笑道:“瑜儿,你是该相信我的。”

    话音落下后,殿内又陷入了寂静之中,隔了一会儿,林瑾瑜便提议道:“流景,今天中午想吃什么?要不我们一起去做饭?我站着做,你坐着做。”

    东方流景听后,笑了笑,说道:“无妨的,我站着便是,已经习惯了。”

    他的腿,其实真的已经痛习惯了,他用了五年的时间让自己站起来,自他能够站立起到现在已经有十年了,十五年来,当他站立之时,身上都会传来锥心刺骨的痛,现在让他不痛,他反倒不习惯了。

    “流景……”

    每每一想到他身上的寒蛊,她的心就会疼痛无比,她多想用自己的双手去抚平他身上每一分痛楚,可是……老天终究不肯给她机会。

    东方流景握住了林瑾瑜的手,说道:“瑜儿,没事的,我们去厨房吧。”

    林瑾瑜点了点头,随后与东方流景一起去了殿内的小厨房。

    小厨房内,有一些内侍已经在准备午膳了,见到东方流景与林瑾瑜时,便朝东方流景颔首道:“景公子好。”

    东方流景扬了扬手臂对众人说道:“你们下去吧,今日中午不用你们做饭了。”

    “好。”内侍们一会儿便退了出去。

    待所有的人都退出之后,林瑾瑜便找来了两条围裙,她将一条穿在身上之后,便扬起手中的另一条围裙对东方流景说道:“流景,这条围裙你穿上。”

    东方流景看着林瑾瑜手中的围裙,直觉地就拒绝道:“我不要穿……”

    让他这般丰神俊朗的人穿围裙,他才不要呢。

    “要嘛……”林瑾瑜见东方流景不肯围围裙,便耍起无赖来,直接拿着手中的围裙对准东方流景的脖子一个弹跳就朝他头顶套了下去。

    东方流景没辙,只能立在原处任她套。

    林瑾瑜弹跳起落好几次之后终于将围裙套在了东方流景的身上,套上之上便去到他的身后打了个结,随后打了个响指说道:“OK!情侣围裙着装完毕,现在,开始煮饭!”

    “情侣围裙?”东方流景在听见这个新鲜词语时,转眸看着她,问询起来。

    林瑾瑜秀眉上下挑动了两下,得意道:“这个围裙太不好看了,以后咱做个卡通的围裙,比如阿狸,千禧猴,黑白猪,嘿嘿……”

    东方流景虽然不懂她说的那些东西具体是个什么样,但是听那名字,貌似真的不是什么好看的东西啊。

    两人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将素材归类后,林瑾瑜便说道:“流景,我们做一些什么菜呢?”

    东方流景看了看食材,建议道:“要不做田园莲藕鸡丁?”

    林瑾瑜回道:“好啊,你做那个菜,我来做个小猪麦香包,怎样?”

    “小猪麦香包?”东方流景在听见林瑾瑜的话后,有些愕然,那是个什么包啊?

    林瑾瑜闻言,开始比划起来,她将两只手圈在一起比成了包的状态,然后对东方流景说道:“你看这包不就是一个猪头吗?在上面弄俩眼睛再弄一个鼻子,不就成猪头麦香包了么?”

    猪头……

    东方流景有些苦笑不得,他的娘子怎地就这般喜欢猪呢?

    “瑜儿,待我们归隐山林之后,养几头猪,怎样?”

    林瑾瑜听闻,嘴角有些抽搐,她惊讶的不是因为东方流景的提议,她认为养几头猪没什么的,只是,这话从东方流景的口中说出来,听着怎么就那般的诡异呢?

    东方流景要养猪?

    林瑾瑜的脑海之中瞬时就出现了一个画面,东方流景穿着一袭飘逸的红色的衣衫,然而华丽丽地出现在了猪圈之中,他手里拿着棍子对着那些拱圈翻栏猪拍打道:“该吃糠了,不准拱圈!”

    这个画面是不是真的太诡异了?

    “不敢想象啊……”林瑾瑜脑海之中画面纷飞,想到此便忍不住地伸手挠起发髻来。

    东方流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在见到她的动作时,微微有些惊诧:“瑜儿,你在手舞足蹈什么?”

    林瑾瑜闻言,旋即住了手,她侧眸望向东方流景,摇头道:“没什么……”

    说完话后,她便转身去拿面粉了,将面粉拿过来之后,林瑾瑜又准备了一些凉开水,鸡蛋,酵母粉。

    弄好准备工作之后,她再次回到灶台前时,东方流景已经在切菜了,他切菜的速度非常之快,而且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一般,完全就似在表演一般。

    那样唯美的画面看得林瑾瑜忍不住就想破坏一番。

    于是乎,她便抓起了手中的面粉,对准东方流景的脸打了过去。

    “咳咳咳……”东方流景切菜切得十分地专注,他完全没有料到林瑾瑜会忽然袭击他,一个没反应过来,俊脸之上便招了弹,再次回头望向林瑾瑜时,他的整张脸已经变成白白一片了,唯余眼睛处是黑黑的。

    那样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哈哈哈……”林瑾瑜指着东方流景捧腹大笑起来。

    东方流景见林瑾瑜笑得都直不起腰了,旋即将手中的菜刀放下,也去碗里抓了一把面粉打在了林瑾瑜的脸上。

    林瑾瑜本想躲开,但是东方流景出手非常之快,一个没来得及,她也中了弹。

    “好你个东方流景,你连我都敢打?”林瑾瑜掳了袖子,也在端起瓷碗,再度朝东方流景打了过去。

    东方流景一面躲,一面调笑道:“娘子,你不知道打是亲骂是爱么?”

    “是么?那你今天就让我好好打一顿吧!”

    “呵呵……”

    厨房之中传出了欢乐的笑声。

    两人打完面粉仗之后身上已经全部成白色的了,林瑾瑜建议换身衣服再来做饭,东方流景说不用了,就这样吧,于是乎,两人便顶着熊猫脸开始在厨房之中忙乎起来。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之后,饭便做好了。

    他们做了三菜一汤,再外加一个小猪麦香包。

    当林瑾瑜打开蒸笼盖子将麦香包呈现在东方流景的面前时,东方流景还是忍不住地笑了:“这包……真好玩儿……”

    “好玩儿吧?”林瑾瑜拿了一个麦香包在手中,递给东方流景:“你尝尝,这里面的馅儿是我专门调的,应该很不错的,仔细烫着。”

    东方流景接过麦香包,轻轻地咬了一口,当他尝到那甜甜的味道时,抬眸问道:“这个包里的馅儿是甜的啊?”

    林瑾瑜点头道:“是甜的啊,包的是花生核桃,香不香?”

    “是挺香的,但是甜的馅儿,还真是第一次吃啊。”

    他还真是没有吃过甜馅儿的包子啊。

    “我还会很多种做法呢,回头再弄点什么芝士蛋糕啥的……”

    “好。”东方流景虽然不爱吃甜食,但是只要是娘子做的,他都会吃的。

    两人高高兴兴地吃完饭后便分工合作将厨房内的东西收拾好了,收拾完了之后便回殿内沐浴休憩而去。

    沐浴完了之后,林瑾瑜便躺到床上去了,东方流景本也想到床上去继续偷香,结果云思辰却把东方流景给叫走了,东方流景有些不情愿,云思辰黑着一张脸,也不知道对着他说了些什么话,终是将东方流景给扯走了。

    看着二人结伴而去的身影,林瑾瑜的眸中渐渐露出了水帘,心也开始微微揪痛起来,脸上一直强装的笑容在这一刻终于土崩瓦解。

    “呜呜……”她将脸埋入被子之中低声呜咽起来。

    来到古代之后,她虽然遭遇了太多的阴谋暗算,但是,她的身边却不乏对她好的人,所以,基本上,她还是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可是现在,当她终于解开心结可以与东方流景一起过下去时,她却中了一种不能解除的毒素。

    两个人能不能在一起,真的是要靠缘分的。

    也许今生,她与东方流景注定无缘。

    一行清泪缓缓地滑落脸庞,林瑾瑜将自己彻底地埋进了黑暗之中。

    在殿内小睡了一会儿之后,林瑾瑜便起身洗漱完毕之后就去了朝阳殿。

    水无痕去了御书房处理政务去了,吴芷静独自一人坐在殿内。

    见林瑾瑜前来,吴芷静的脸上铺满了笑容:“凝儿,你过来了。”

    林瑾瑜点了点头,随后去到吴芷静的身边坐了下去,其实,她从来没有想过能够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在现代的时候她不也是一个孤儿么?

    只是,为何在得知自己中毒之后再次见到吴芷静时,她却仍旧止不住地心酸呢?

    虽然见到她也不过短短数十日,为何感觉却像认识了许多年一般,难道真的是不可割舍的血缘关系么?

    “母后,您一个人坐在这里想什么呢?”虽然母后在她进殿之后已经极力去掩饰自己的神色了,但是,林瑾瑜却仍旧看得出来,母后她还是有些神伤的。

    她与自己来自于同样的世界,她们都对爱情有着执着的要求,母后更是一个感情执着的人,现在让父皇为了自己去娶一个他根本就不爱的女子,母后的心该有多痛?

    如此,自己又怎会答应呢?

    吴芷静看着林瑾瑜,微笑着回道:“再过段时间,就要到年关了,母后在想一些需要置办的东西。”

    “母后,这里的年都是怎么过的?我是今年三月份过来的,还没有在这里过过年呢。”

    林瑾瑜说完之后,心里又禁不住叹了声气,昨日父皇已经决定娶雪绒了,那么母后定然就是在思考娶雪绒的事宜,她的心明明就在滴血却要跟自己说她在准备年夜的事。

    吴芷静笑着道:“这里过来很热闹的,回头你就知道了。”

    林瑾瑜有些木讷地点了点头,随后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后林瑾瑜便离去了,离开了朝阳殿,林瑾瑜又去了水墨逸与水墨涵的殿宇,跟他二人说笑了一阵子之后才折回了自己的殿宇。

    回到殿宇时,东方流景已经回来了,林瑾瑜看见他后亦如往昔一般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两人吃了晚饭之后,又聊了一会儿便准备洗漱睡觉了。

    东方流景仍旧死皮赖脸地跟林瑾瑜睡在一张榻上。

    睡到半夜十分时,林瑾瑜缓缓睁开了眼睛,她侧身看向身旁的男子,黯淡的月色之下,他的侧颜之上镶了一层银白色的边,将他深刻的轮廓映得刚毅而俊美。

    林瑾瑜缓缓伸出手,纤长的手指放在了离他脸颊仅有一寸的地方,她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手在抖,指腹之上带着温温的热度,她的手指从他的额间缓缓向下移动,临摹起他雕刻般的轮廓来。

    “流景……对不起……”她真的对不起他,她又给他下药了。

    上一次下药,她的心中有着回归的信念,可是这一次,她将永远离他而去。

    就让她彻彻底底的消失,独自一人慢慢地死去吧。

    她不愿意再连累任何人了,尤其是他。

    自从嫁给他以后,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她几乎很少给他好脸色看,但是,他却仍旧执着地守候在她的身旁。

    林瑾瑜缓缓撑起身子,越过东方流景下了榻,她转回眸凝望着安详入睡的男子,终是忍不住垂首在他的唇瓣上轻吻了一下,一滴热泪却是怎么也控制不住地滴落在了他俊逸的脸庞之上。

    “永别了……”林瑾瑜低低叹了一声,随后用手捂住了唇瓣轻声飞掠出了殿宇。

    然而,当她的身影刚刚消失时,那个本该熟睡的人却是陡然间睁开了眼睛,一双墨眸比夜色更浓,那之中虽然带着怒意但是更多的却是含着心痛。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又想着要跑么?

    她不知道同样的伎俩是不能再用第二次的么?

    林瑾瑜飞身出了殿宇,出得殿宇之后便到了一条甬道,她沿着甬道前行而去,还未走出两步却见甬道前方的一拢月光之下竟是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袭蓝色的衣衫,银白色的月光照在他身,更显他的身子挺拔。

    那个长身玉立的男子,不是云思辰又是谁呢?

    “云……思辰?你怎么在这里?”当林瑾瑜瞧见云思辰时,惊诧地居然开始结巴起来。

    云思辰凝眉看向林瑾瑜,眉尾斜挑,调笑道:“小鱼儿,你这是又给流景下了药么?这么夜了,你打算去哪里?”

    “下药?呵呵……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给流景下药?”

    云思辰唇瓣撇了撇,说道:“没有么?那你为何深夜不睡觉,你打算去哪里?”

    林瑾瑜眼眸微瞪,说道:“我有些睡不着觉,随意出来转转而已。”

    云思辰守在这里是她始料不及的事,看来,今夜想要逃走是不太可能,林瑾瑜素来是个能屈能伸的主,今天不行再找机会便是。想到此,林瑾瑜便说道:“我现在走着走着忽然间便有睡意了,我回去睡觉了。”

    林瑾瑜猛地转身而回,然而,却在转僧际不知怎地忽然头一晕便昏死过去了。

    昏过去之前,意识残留之际,她听见了云思辰那一声惊呼。

    “小鱼儿……”

    云思辰瞬时接住了瘫倒的林瑾瑜,瞬时把了她的脉,一探之下,眉头瞬时深皱。

    该死的,不是说有三天时间么?怎地提前发作了?

    ……

    浑浑噩噩间,林瑾瑜仿似看到了火,她的眼前有一大片火焰,将她的周围烧得火热。

    她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的皮肤不断地在发烫,那样炽烈的感觉似要将她整个人彻底焚烧一般。

    额头之上脸颊之上全部都是汗水。

    林瑾瑜一个激灵便醒了过来。

    她忽然间睁开了眼睛,刚刚睁开还有些不太适应眼前的环境,她又眨了眨眼甩了甩头。

    眼睛前方的白蒙蒙的烟雾渐渐散去,林瑾瑜转眸一望,发现自己似乎身处一个石洞之内,石洞之内有些茸茸的黄色灯火,周围的石壁嶙峋突起。

    这个洞里有些凉凉的感觉,虽然感觉很凉,却不觉得冷。

    怎么回事?

    现在不是冬天么?为什么在这样寒凉的石洞之内,她却不觉得冷?

    “叮咚——”

    林瑾瑜正纳闷儿时,却是听见一阵类似于泉水一般的声音,她循声而望,想要寻找声源,然而,她却在转眸之际差点闪瞎了眼睛。

    因为,她看见了一个人,看见了一个只看一眼便永生难忘的人。

    她凝眸望去,但见前方不远处一块巨大的石头之上侧身躺着一名男子,那个男子穿着红色的衣衫,那衣衫与他平日里穿着的衣衫完全不同。

    因为,那只是一件浴袍而已。

    那浴袍随意穿在他的身上,胸前露出了大片肌肤,腰间的带子松松垮垮的系着,一双修长而有力的腿交叠而放,最让她长针眼的是,他下身竟然空无一物,那红色的浴袍只遮遮掩掩地盖住了一些内里的春光。

    此刻的他右手撑着头,墨色的发丝飞扬而下流转倾泻,垂在了他的身上,亦如初见他一般。

    “唔……”林瑾瑜在见到如此诱人的场景时,鼻头一热,竟然……流了一股鼻血出来。

    天!她居然流鼻血了!简直是太囧了……

    她迅速伸手捂住了鼻子,不想让东方流景见到她流鼻血了。

    这个男人,他穿成这样,是在色诱么?他想干什么?

    他知道自己给他下药了么?

    他知道她知晓中毒的事了么?

    所以……他还是要执行他的决定?

    林瑾瑜迅速抹掉鼻血,方才发现,自己似乎是坐在地上的,她想要站立起身,却发现身体似乎没有什么力气,挣扎了一下,索性不再起来,她颓然地坐在地上,看着东方流景问道:“流景……你穿成这样,是要做什么?”

    东方流景保持着魅惑的姿势,慵懒地回道:“娘子,今夜就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林瑾瑜在听见东方流景的话语后,眼眸眨了眨,随后悄悄地抬手触碰到了自己的脉搏,当她一旦探得脉搏时,瞬时惊了一下,莫非……她体内的毒已经发作了么?

    流景他……是要给自己解毒么?

    “不!我不要跟你洞房花烛!”一旦知道了事情的缘由,林瑾瑜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竟是忽然一下就站立起身。

    她的身子猛地朝后退去,她对着东方流景猛烈地摇摆着头,尖声叫道:“不——我不要!流景!你不要碰我!我不要你碰我!”

    东方流景见她朝后退去,他收回了手,随后坐立起来,那一动之下,本就穿得很凉爽的他自然就难免春光乍泄。

    可是,现在的林瑾瑜已经见不到眼前的一片美好春光的了。

    她的脑中只有抗拒的情绪,她只知道她不能让流景碰她,绝对不能!

    林瑾瑜发了疯一般地转过身子在石洞之内寻找起出口来,东方流景站立起僧后便朝她缓缓行了过去。

    “门口在哪里?云思辰!你在哪里?水墨逸!水墨涵!你们在哪里?放我出去!”林瑾瑜四处拍着坚硬的石壁,声嘶力竭地吼着,一头墨发已经被她摇晃地散乱在肩。

    她吼得很用力,双眸已经布满了血丝,然而,回应她的却是自己那冰冷的回音。

    “瑜儿……”

    东方流景轻轻地唤了她一声。

    林瑾瑜在听见这声瑜儿之后瞬时转过头来伸出手,指着东方流景的鼻子吼道:“你走开!我不要你在这里!你走开!”

    东方流景手一抬,瞬时握住了林瑾瑜纤细的皓腕,随后用力一带,便将她轻而易举地扣进了怀中,另一只手迅速箍紧了她纤细的腰身:“瑜儿……莫要再吼了,仔细声音哑了……”

    林瑾瑜使出了全身最大的力气去推他的胸口,摇头狂吼道:“你没有听见我的话么?你是聋子么?我叫你走开!你走开!”

    “瑜儿……你不要再抗拒我了,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东方流景放轻了话语,在她耳旁吐气如兰,凉薄的气息之中带着悠悠的薄荷香味。

    有那么一刻,林瑾瑜的心也跟着醉了。

    但是,她旋即就反应过来,一旦反应过来,她又吼道:“我不要给你!流景,你若要碰我,我现在就咬舌自尽!”

    她怎么能让流景碰她呢?他一旦碰了她,他就要死啊,她怎么能让他在她面前死去呢?

    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那该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啊?他怎么可以狠心至此?

    东方流景一听林瑾瑜说要咬舌自尽,旋即妖眸拌半阖,以极快地速度点了她上身的穴道。

    “瑜儿,这是我们的第一次,我本不想点你的穴道的,但是……我不能让你发生任何意外,你……就给我这样一次机会吧……也算是我为你做了一件事。”

    不——

    林瑾瑜猛烈地摇着头,她想要嘶喊出声,结果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想要摇头,可是她的上半身连带头部却是根本无法动弹。

    她睁着眼睛,泪水滚落而出,隔着水帘,她看着眼前的男子。

    不——

    他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他不能啊……

    林瑾瑜的内心十分的抗拒,她拼命地拿眼瞪着东方流景,可是眼泪却是不争气地滚落而出。

    隔了一会儿,林瑾瑜却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又开始燥热起来,而她清醒的意识,似乎也在慢慢变得模糊。

    就在这时,东方流景一手扣住她的头部,俯身而下,吻上了她娇艳欲滴的红色唇瓣。

    “唔……”

    甫一被吻住,林瑾瑜仍是有些抗拒,可是因着体内那股燥热之源缓缓而起后,她便渐渐松了牙关。

    东方流景在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时,伸手解开了她的穴道。

    这时的林瑾瑜已经被体内的毒素冲昏了头脑,她的意识已经涣散,她似乎已经看不清自己的面前是谁了,只想着与他疯狂燃尽这迟来的激情。

    她闭着眼眸激烈地回吻着他,伸出的手臂圈住了东方流景的脖颈,纤细的手指穿梭在了他墨色的发丝之中,揉得急切而狂乱。

    她的动作狂野中带着激情,修长细致的腿也忍不住地向上抬起,有那么一霎那,东方流景被她的狂野所震撼了。

    他的娘子一直拒绝着他,没想到,在这件事情上面,她……竟是如此的激情澎湃。

    林瑾瑜早已失去了意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的身体之中有一团火,而她需要将这团火给熄灭。

    一双小手在揉乱了他的发之后便又缓缓滑下穿进了他红色的浴袍,在他健硕有力的肌肤之上缓缓游移。

    东方流景的眸中早已欲火激昂,他的大掌也穿梭而进,挑开了她的衣衫,他剥开了她的外衣,又挑开了她的中衣。

    他的手掌冷若玄冰,而林瑾瑜的肌肤却是滚烫如火,冰与火一旦触碰便发生了强烈的刺激之感,惊得林瑾瑜浑身忍不住地颤栗起来。

    东方流景将林瑾瑜整个抱了起来,几个旋僧后两人便落在了他方才侧躺的石块之上。

    由于石洞之中寒凉而湿冷,此时的林瑾瑜只着一件内衣了,而下身却是一条自制内裤,她的身躯一旦触碰到石块,便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东方流景抱着她的,深深地凝望着她:“瑜儿……这一生……我的生命如此短暂,我……还来不及好好爱你……下一世,我还要遇见你,下一世,再让我好好爱你,好么?”

    下一世,他一定不要中什么寒蛊,下一世,他一定不要背负这么多血债,下一世,他一定要拥有一个健壮的体魄,下一世,他一定要早一点遇见她,最好在她一出生时就遇见她,这样,他就可以早早地定下她的一生了。

    林瑾瑜神智涣散,不知道他具体说了些什么,只听见他问她好吗,她便点头道:“好……”

    好字还未说完便又倾身而上抱住了他的身躯。

    大掌缓缓落在了她的后背处,修长的食指与拇指轻扣,内衣的纽扣被他轻而易举地打开了。

    当女子娇美的身躯全然显露在他的面前时,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抱住了她的娇躯,在她耳旁轻声安抚道:“瑜儿,你忍着点儿疼……我会很轻的……”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第一次,毕竟,她曾与纳兰睿淅待在一起那么多天,不过,即便不是第一次,他也会尽量轻一些的,他害怕她疼。

    林瑾瑜胡乱地点了点头,嘴唇仍旧啃咬着他的唇瓣,一点也不肯放过,仿似他的唇中也有着蜜一般。

    虽然东方流景的力道用得很轻,但是,真正发生的那一刻,林瑾瑜还是忍不住地痛呼出声:“好痛……”

    东方流景在感觉到有异物存在时,心中还是忍不住地狂喜,在这件事情上,他从未奢求过,可是,一旦得知,他还是欣喜若狂,原来,她的瑜儿还是完璧之身,原来,自己仍旧是她第一个男人。

    他不知道,这一生,他是不是她唯一的男人,他只知道,这一生,她是他唯一的女人,如此,也就够了。

    林瑾瑜因着身体的疼痛而飙出了泪水,平日里,无论多痛,她都不会喊痛,可是现在的她意识不清醒,有了疼痛便不住地喊出声来:“痛啊……我好痛……”

    东方流景在听见她喊痛时,手脚都不知该往何处放了,因为对于这事,他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其实……他也痛的。

    “瑜儿……乖……别怕……”由于不知道该怎样做,东方流景也只能一遍一遍地在她耳旁不断地安慰,只希望自己柔声的话语能够让她减轻一些痛楚。

    林瑾瑜听着他的安慰,乖巧地点了点头,她垂着头放在他的肩上,眼眸闭上。

    石洞之中传来了高低起伏的喘息之声与吟哦之声,声声不息。

    ……

    不知过了多久,当林瑾瑜体内此次迸发的毒素全部清除时,东方流景只觉胸口一痛,闷了一口血出来之后便倒在了她的身旁。

    *

    青瓷皇宫之中,水墨逸的太子殿内,本该就寝的人却是睡意全无。

    花园之中,水墨逸与云思辰对坐饮酒,他二人的身旁已经摆了好些个空坛子了,想来二人已是喝了不少的酒。

    白色的月光之下,云思辰一张俊脸已经绯红,他又倒了一碗酒喝了下去,打了一个酒嗝儿后便啪啪地拍着自己的胸脯对水墨逸说道:“逸,在流景的眼里,我算什么?嗯?算什么?”

    他第一次见到流景那年,他才七岁半,自己因着从小生活比较幸福,所以性格很开朗,而流景他脸上带了个面具坐在轮椅之上,跟闷葫芦似的,与他的性格截然不同。

    犹记得当时的他因为好奇想要揭开流景的面具,结果却被流景狠狠地拍开了手,让他不要动他脸上的面具。

    第二次见流景已是一年以后的事了,那一年,他去宣王府做客,一直在宣王府住了大半年,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才与流景慢慢熟悉的。

    当然,他们的熟识过程还是有些惊心动魄的,流景一直拒绝与他说话,直到后来有一天,他在无意间看见他中蛊毒时候的模样。

    那样的场景让他看得泪水滚滚而落,直到十几年后的今天仍旧记忆犹新。

    也就是在那一天过后,因为他一直陪在流景身旁,无论他如何骂自己他都没有离开,那一日过后,流景便慢慢开始跟他讲话了,也是从那一天开始,他便开始了学医的旅程,他这个人,好吃懒做,只喜欢云游四海,又怎会想着去学医呢?学医是一件多么辛苦的事情啊,他从来不会让自己太过辛苦!

    可是,为了流景,他愿意去看那些让人讨厌和郁闷的医书,他愿意苦读。

    一切只因为,他想要治好流景的身上的蛊毒。

    这么多年过去了,流景从开始的频频发作减少到了每个月初一发作一次,无论哪一次,他都一直陪伴在他的身旁,不离不弃。

    在他看来,守护流景度过每月的难关已经成为了他生命的一部分,一个不可割舍的一部分了。

    可是现在呢?

    为什么流景要为了小鱼儿不要自己的生命?为什么?

    他想不通啊,想不透彻啊,他的心好痛啊……真的好痛……无法想象的痛!

    水墨逸睨着一双凤眸,他眼神有些迷离,神色有些微醺,眼角处似乎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从未想过有一天,他这个七尺男儿会哭。

    他知道要解除凝儿身上的毒,还有另一种方法,但是,那种方法需要时间去谋划,可是为何老天都不肯给他时间?要让凝儿身上的毒在今夜发作?

    “思辰,你莫要这样了……那是他做的决定,不是么?我们应该成全他的啊……”

    作为兄弟,不是应该支持这样的决定么?

    可是为何,他的眼角也在泛酸呢?为何他也想痛哭一场呢?

    他们五人之中,无论让谁为对方付出生命,这都是无可厚非的,但是,因为流景身体的缘故,云思辰与流景的关系最好,他们的关系已经超越了生命。

    而今让思辰眼睁睁地看着流景去送死,他又怎会不哀痛而哭呢?

    听了水墨逸的话,云思辰猛烈地摇着头,滚烫的泪水滑过坚毅的脸庞,他哭道:“逸,你不能想象此刻的我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如果没有我,流景就不会认识小鱼儿,他就不会认识她啊……这让我情何以堪?逸……我是罪人,我真的是个罪人啊……”

    云思辰已经毫无形象可言了,他嚎啕大哭拍打着自己的胸脯,恨不得将自己的身体戳出一个洞来,方能解除自己心中的痛楚。

    他这个人做事从来没有后悔过,可是这一刻,他真的很后悔,如果早知道得来如此结局,他宁愿流景此生孤独一人。

    什么情,什么爱?又哪里及得上流景的命?

    流景的命自是比他自己的要珍贵得多啊……

    这个他守了护了十几年的人,就快要消逝了么?

    “呜呜……流景……”云思辰情难自控,哭到伤心欲绝处竟是抱住了水墨逸,扶在他的肩头大哭出声。

    水墨逸虽然没有哭得哀声震天,但是他也扶在云思辰的肩头低声啜泣。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却怎知,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个世间的事却又为何这般地折磨人呢?

    *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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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景,好痴情深情的男子哦…

    这第一次还真是山崩地裂呀,啊啊啊,我一定不会告诉你们,明天其实还有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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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流景,我已疯狂爱上你

    幽寒的石洞之中,雾气缭绕,白色烟气氤氲环绕,石洞内寂静一片,只余钟乳石之上滴下的水滴落在石潭里的叮咚之声。

    洞内的石块之上,衣衫缭乱,撩起春情无限。

    林瑾瑜的身子瘫倒在石块之上,混沌间,只觉身体各处似被车轮碾过一般,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神智仍旧有些不太清楚。

    身旁是凉凉的气息,忽然之间,她觉得有些冷,耳旁传来的叮咚之声,一声声敲击着她的心,一次猛烈过一次,她下意识地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胸口,然而,一旦触碰却因那触感而瞪大了眼眸,她垂眸一看,发现自己果然是身无寸缕的。

    “啊——”

    林瑾瑜忍不住地尖叫出声,她怎么没有穿衣服呢?她的衣服去哪里了?

    因着想要寻找衣服而牵动起了下身,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从身下传来席卷全身,林瑾瑜凉风一吸倒抽了一口气。

    她惊愕地垂眸向下看去,竟是发现自己雪白的**之上有一丝快要干涸的血渍。

    大脑瞬时炸开了,她……她发生什么事了?

    林瑾瑜手脚慌乱,想要站立起身,然而当她转身看向身后时,却被身后的场景给极度震惊了。

    只见石块的后方趴着一名男子,他墨发凌乱披散在肩,红色的浴袍似蜿蜒而去的蔓藤一般缠绕在他伟岸的身躯之上,修长的腿上也缠着浴袍。

    林瑾瑜定睛一看,发现他也是身无寸缕的,脑中忽然之间便蹿出了许多残缺的片段,记忆似狂风一般倒卷而来,林瑾瑜瞬间如遭电击。

    她……她竟是让东方流景碰了她么?

    他已经碰了她么?

    怎么可以?

    她不是一直在抗拒他的么?她又怎会答应他呢?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林瑾瑜不顾自己赤光的身躯,也管不了下体的疼痛,她发了疯般地移动身体去到东方流景的身旁,将他沉重的身子给掰了过来。

    “流景……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看着眼前脸色惨白的男子,泪水滚落而出,眼眸也跟着花了,焦距也对不准了。

    林瑾瑜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东方流景沉重如铁的身躯给掰了过来,一旦将他翻转过来,当她瞧见他嘴唇之上溢出的暗红血渍时,整个身子若残叶凋零一般狂烈颤抖起来。

    她伸出颤抖的手抚向了男子薄薄的唇瓣,她擦干了他唇角的血渍,右手颤抖得厉害。

    当她触及到他肌肤的那一霎那,林瑾瑜觉得整个世界全部坍塌了,她的世界瞬时黑暗一片。

    不——

    他的皮肤怎么可以这么凉?怎么可以?

    “流景……你说话,你说说话呀……”林瑾瑜歇斯底里地狂吼出声,从来没有这一刻,她强烈地想要听到他那朗醇如美酒般的声音。

    她多么希望自己的吼叫声能够将他唤醒。

    然而,那闭眼的男子却是死一般的沉寂,寂静得让林瑾瑜万分恐慌。

    林瑾瑜的右手还在不停地颤抖,她颤巍巍地伸出手触碰到了他的脉搏,本来是一个已经做千万遍的动作,可是,她却怎么也摸不准他的脉搏。

    “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大颗大颗的泪珠低落而下,林瑾瑜频频甩头毁掉脸上的泪珠,她拿起他的手,却仍旧找不到脉搏所在。

    他的脉搏到底在哪里?

    “天啊!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流景,她的流景就这般消逝而去了么?

    不——

    他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怎么可以?

    林瑾瑜丢开他的手不再为他探脉,转而伸出手臂紧紧地将东方流景抱在怀中,痛苦地嘶喊道:“你这个狠心的男人,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独自离开呢?你这个骗子!你不是说你要陪我朝朝暮暮的么?你不是说要带我归隐山林么?你不是说要好好爱我,不让我受到半点伤害么?你不是说即便我走得再远,只要我肯回头,你始终在那里么?可是……你都做了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流景……我的流景……呜呜……我都还没来得及对你说一声我爱你呵……流景……你听得到么?你听得见我在说什么吗?我说我爱你,我爱你啊,自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爱上了你,我好傻好笨,我一直分不清什么是爱,我一直看不见自己的心,所以,我们之间才错过了那么多,可是,即便我们错过了,你也一直不离不弃地陪在我的身边等待我慢慢发现自己的心。可是流景,你怎么可以抛下我不管呢?你不知道我一个人会觉得很孤独么?流景……此时的我已经爱你爱到发了疯,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你不要离开我,不要啊……流景……你回来,你给我回来……你若再不醒来,我现在立刻就在你面前死去!”

    林瑾瑜紧紧地搂着东方流景,她搂得很用力,滚烫的泪水滑落脸庞,落在了彼此光裸的肌肤之上。

    “娘子……你再搂紧一点,我可能就真的没有气了……”

    当林瑾瑜抱着东方流景痛哭哀嚎时,那个一直沉寂若死去的人竟是开口说了一句话,那句话的声音虽然低浅,但是林瑾瑜却是听得真切。

    她的身子瞬时僵住了,愣了半晌之后,迅速将东方流景推开而去。

    东方流景触不及防被她推了个正着,他本就没穿衣服,红色的浴袍也紧紧只是随意地缠在他身上的,林瑾瑜如此一推,他的身子随着惯性朝后一退,红色浴袍顷刻间便掉落于地,于是,他那健硕而性感的身躯便全然显露在了林瑾瑜的眼前。

    林瑾瑜定定地盯着他的身子,目光不受控制地转移到了某处,她眼睁睁地盯着某处由偃旗息鼓发展为斗志昂扬最终变成了彭勃高涨,她完全见证了整个发展过程。

    她大脑死机了数秒之后,终是捂住眼睛尖声大叫起来:“东方流景!你个流氓!你个混蛋!你诈死!你骗我!你吓死我了!你个大坏蛋!”

    这个死流氓臭流氓坏流氓,他怎么可以这么色?

    林瑾瑜骂得毫无逻辑毫无章法,东方流景被她一推之后也呆愣了半晌方才倾身而去。

    他将她搂紧怀中解释道:“娘子,我没有诈死,我刚刚是真的晕厥过去了。”

    方才,就在他全身心释放之时,他忽然觉得身体之中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充斥在他体内,他想要将它压下,结果却被那气流反噬了,所以才吐了血晕厥了过去。

    他没有诈死的,他怎么舍得让娘子难过?

    柔滑的肌肤瞬时相贴,带来一种强烈的触电感觉。

    林瑾瑜觉得整个身子都站立起来,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有些恼羞成怒,她又猛地一把将东方流景推开,嚷嚷道:“你走开!”

    然而,这一推之后却又在不经意间将视线放在了某处之上,脸颊瞬时红的就跟柿子一般,整个人也跟着烧了起来。

    真是的,自认为冷静自持的她为何从来在东方流景的呃面前都这般的狼狈呢?

    他真的是她的劫么?

    东方流景只将林瑾瑜的推攘当做了娇嗔,当做了欲迎还拒,刚刚被她搂着的感觉简直太美妙了,他再度厚颜无耻地搂抱住林瑾瑜央求道:“娘子,你刚刚说的话我全部都听见了,你再说一遍给我听,好不好?”

    他刚刚被娘子搂住时还未彻底清醒,后来在娘子的吼叫声之下才渐渐清醒,一旦清醒便听见了娘子那山崩地裂惊天地泣鬼神的告白。

    他从未想过,他的娘子会这般地爱他,他的娘子说她在第一次见到自己时就爱上自己了么?她竟是从来都没有爱过其他人么?一直都是爱着他的么?

    这句话真是他听过的最美妙的话语。

    他真的好想再听一遍哦……

    林瑾瑜挣脱不开东方流景铁一般的禁锢,她在他的怀里似泥鳅一般滑来滑去,动个不停,她嗔道:“东方流景,你诈死,你好坏,你套我话,你想看我出丑,你想要看戏,我偏偏不说给你听!”

    “娘子……你莫要再乱动了,我觉得自己快要血管爆裂而亡了!”面对林瑾瑜的指责,东方流景却是回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语。

    他的娘子是想要折磨死他么?现在的她身无寸缕地在自己怀里扭来扭去,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好不好?

    这个折磨人的小妖精。

    “东方流景……你闭嘴!”

    “好,好,好,我闭嘴,我闭嘴就是了,娘子……你先不要动了,听我说话,好不好?”

    这个丫头若是再动,他真的会血管爆裂而亡的。

    林瑾瑜听了这话,难得乖顺,竟是顺从地停住了动作,毕竟,现在对于他们两人来说,是劫后余生不是?

    她抬眉凝望着眼前的男子,他……怎会没事?

    东方流景见林瑾瑜终于安静了下来,他长长地纾了一口气,他将她转了一个方向,将她的身子抱在怀里,修长的食指挑过她雪白的下颚,让她的眼眸看着自己,他柔声说道:“娘子,我刚刚确实晕厥过去了,我没有想要吓你,这是真的。只是后来我清醒之时,碰巧听见你在对我深情表白,那样情真意切地表白简直听得我天花乱坠,所以,我才没有打扰你的,因为,我想听完你那些山崩地裂般的表白。”

    听着东方流景的话,林瑾瑜的脸瞬时就红了,她反驳道:“谁对你深情表白了?”

    这个人的脸是普利司通轮胎么?那么厚?他怎么可以自恋成这番模样?

    东方流景将下巴搁在林瑾瑜的肩头,他轻轻叹道:“娘子,我都听见了,我真的好欣喜,谢谢你能这样对我……”

    那一句谢谢听得林瑾瑜心头一酸,他怎么跟她说谢谢呢?她怎样对他了?认识他这么久了,她好似也没有对他付出过什么?

    东方流景似是感觉到林瑾瑜在想些什么,他顿了顿,又叹道:“谢谢你能爱我……”

    林瑾瑜闻言,撇了撇嘴道:“只要你东方流景说要女人,那还不成千上万的女人前仆后继地涌向你?”

    世人不都说他美姬如云么?他要钱有钱,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要武功有武功,要权力有权力,这样的人往外一站就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他还缺女人爱么?

    东方流景闻言,薄唇开阖惩罚性地在林瑾瑜精巧的耳垂上咬了一下,他嗔道:“娘子,你真坏,你明明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其他女人,我看不上。”

    林瑾瑜眼眸一翻,反问道:“你不是金屋银屋,美姬如云么?”

    东方流景跟着怪嗔道:“江湖上的传言你也信?”

    林瑾瑜继续白了他一眼:“无风不起浪。”

    东方流景听后,耸了耸肩膀,笑得妖魅:“那好,从今天开始,我便广泛招募美姬,一定要坐实美姬如云这个传言。”

    “你敢!”东方流景话音一落,林瑾瑜竟是伸手掐了一下他的手臂,嗔怒起来。

    呵,这个男人胆子还真是大了,她把自己都给他了,他居然还敢给她找美姬,他想死么?

    东方流景看着面前嘟着红唇气呼呼的女子,心下一动,又将她搂紧了一些:“娘子,你给我一万个胆子,我都不会去找其他女子的,我的娘子那么厉害,我怎么敢?”

    遇上娘子已经是他人生中的意外,他本来以为他会独自一人走向生命的尽头,可是上天却眷顾他,将娘子赐给他,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天赐的恩惠。如此,他又怎么可能再去找其他女子呢?

    林瑾瑜听了他这句话,横眉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是母夜叉么?”

    “呵呵……我的娘子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美夜叉……”

    “东方流景,你混蛋!”

    什么叫美夜叉?他简直是找死,美夜叉,再美那也是夜叉啊!

    “我浑蛋,娘子,我就喜欢像夜叉一样的你,娘子,你若觉得我浑蛋,你就随便惩罚我吧,怎样都行……”话语落下后,脑袋又在林瑾瑜的肩头蹭了蹭。

    林瑾瑜瞥了一眼似小狗一般在自己身上乱蹭的东方流景,说道:“行了,你别贫了,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那个老妖婆不是说碰了她的男人都得死么?但是为何东方流景没事?害得她白伤心一场,哭得差点肝肠寸断了。

    东方流景乖乖地伸出了手,林瑾瑜给他把了脉,把完脉后,林瑾瑜眼眸微眯,叹道:“原来是这样啊。”

    “是怎样?”

    林瑾瑜撤开手,解释道:“你的身体确实中了毒,不过,那毒素却被你体内的寒蛊给吸食了。”

    难怪呢,原来,流景身上的寒蛊便是那百蛊之王,可以吞噬世上所有的毒素,当真可谓百毒不侵了。

    东方流景听了这话,一双魔魅的眼眸大放异彩,他惊喜道:“娘子,你说的是真的么?这样的话,那么这个世上岂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碰你?”

    这多好啊,如此这般,便再也没有人来跟他抢娘子,因为这个世上只有自己在碰了她之后不会死去。

    这一切,是不是就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呢?

    “你说什么呢?”林瑾瑜万万没有想到东方流景居然会这样想。他脑子里只能想到这些东西么?

    既然自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也将自己给了他,那么,她便会对他一心一意,再也不会改变了。

    她这人不会轻易爱上,一旦爱上便是海枯石烂。

    东方流景不顾林瑾瑜的恼怒,只抱着她高兴道:“娘子,我好高兴,真的好高兴……”

    他的娘子太不让他放心了,她只要一出门便会招惹一堆的桃花,简直让他整天都泡在醋缸子里,那样酸酸的感觉真是不舒服啊。

    林瑾瑜在他怀里尴尬地笑了笑,身体贴在他凉凉的肌肤之上,感觉好怪异的。

    “流景,我们回去吧。”既然已经没事了,那么他们便回去吧,总不能一直待在这个石洞里吧?他们又不是山顶洞人。

    林瑾瑜本以为对于自己的提议,东方流景会答应,岂料她话音刚落,东方流景却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流景,你要干什么?”

    东方流景抱着她,赤着脚踩在凹凸不平的石地之上,他轩眉轻扬,说道:“我带你去洗个澡,然后我们就回去……”

    “洗澡?”林瑾瑜惊了一下,他说洗澡要怎么洗?莫非要洗鸳鸯么?那多害臊啊?

    如是想着,林瑾瑜的脸瞬时就似染了烟霞一般,绯红一片。

    东方流景瞧着她脸颊之上的那抹绯红,真是可爱死了,又在脸颊之上啄了一口方才说道:“这里有一处温泉,很好的,我带你去洗洗。”

    林瑾瑜听着他的话,怎么就觉得后背凉风飕飕呢?她怎么就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东方流景没有再管怀中的人儿,只抱着她在温凉的石洞之中穿梭而行,不多时便到得了那处温泉。

    那温泉置于山石之中,柳暗花明处却见泉水叠起,溪流潺潺,汇入了一池碧波之中,白烟缥缈。

    温泉是天然形成的,不过,那口温泉的上方却是见了一个八角凉亭,夏日里可以档风雨,冬日里却可以挡住雨雪。

    一看这处地方便是经常有人前来的,而且,来这里的人还是个附庸风雅之人。

    东方流景抱着林瑾瑜缓缓滑入了温泉之中,林瑾瑜的身子已经颤抖不已。

    本来天气就冷,东方流景的身体比天气还冷,如此,被他抱在怀中,她的牙齿还不上下打颤么?

    早已冰凉的身躯一旦浸入温泉之中,林瑾瑜便觉融融一片,整个人彻底舒爽起来。

    林瑾瑜的墨发早已散下,因为觉得寒冷,她将整个身子埋入了温泉之中取暖,仅仅只露出一个头来。

    东方流景的身量很高,立在温泉之中,健硕的胸膛便显露在外,墨色的发丝随意垂在身侧,发尾处已被打湿,凝在了一处。

    温泉静谧的水面因着二人的到来泛起了粼粼波光,那银色的光亮折射在他的胸膛之上,带着迷幻之彩。

    白色的烟气与空气之中的雾气相携扶摇盘旋而上,落在了他赤光的肌肤之上结成了一串串水珠,顺着他结实有力的肌肤滑了下去,最终又融进了温泉之中。

    林瑾瑜与他仅有咫尺之遥,她瞧见月色下的男子身躯健壮,腰身窄细,腹部之上有着六块腹肌,他的胸膛之上有一处疤痕,那是她为他绣的四叶草,在月色与水渍的交相辉映之下,那个疤痕,极尽性感之惑。

    忽然之间,林瑾瑜似乎觉得自己的鼻头又有一股热流淌过,她惊了一下,瞬时转过了头。

    东方流景不知她是流了鼻血,上前一步,关切地问道:“瑜儿,你怎么了?”

    林瑾瑜脸颊绯红,脚底迅速蹿出一股热流直冲头顶百会穴,她捂住鼻子摇头道:“没事……”

    打死她,她也不会告诉东方流景,她流鼻血了,那该多丢人啊。

    堂堂陆军总院野战外科研究所的外科医生因为见到男人而流鼻血,这事若是传出去,她还有脸么?

    东方流景担忧她的身体出了事,却是仍旧追问不停:“瑜儿,你是不是身体什么地方不舒服?给我看看……”

    “不要……”林瑾瑜扭头拒绝,狠狠地将快要流出的鼻血又吸了回去,如此一下,吼间瞬时就充斥起血腥味来。

    东方流景见她拒绝,有些没辙,他又不想强迫她,遂对她说道:“娘子,我来帮你洗身子吧?”

    “啊?”林瑾瑜闻言又惊了一下。

    她吃惊之时,身前的男子已经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拿至了她的背心之中。

    林瑾瑜的身子瞬时一僵,鼻头似乎又热了一下,她伸出手摆了一下道:“我还是自己洗吧。”

    让他给自己洗澡?呃……这个会不会太暧昧了?

    东方流景笑了笑,说道:“娘子,你害什么臊?又不是没洗过……”

    “什么?”林瑾瑜听闻又惊了一下:“你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一起洗过?”

    由于太过惊诧,本是半蹲着身子的她倏地一下冲出了水面,身前的诱惑也随之显露在外。

    东方流景凝眸瞥了一眼眼前的春色,月下的女子有着美艳绝伦的容颜,墨色的发丝全然打湿,形成了蜿蜒的波浪垂在她的身前,却是挡不住身前那一抹春色。

    他见她从温泉之中站立起来,俊美的脸上带着坦然而妖冶的笑容,他极其自然地一手从温泉之中捧出一些泉水洒在她的肩头,慢慢回道:“不是我们一起洗过,而是我给你洗过。”

    林瑾瑜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东方流景的话语之中,却是忽略了他手上的动作,也忘记了此时此刻自己的站姿早已春光乍泄。

    “东方流景,你个流氓,你怎么可以不经我的允许给我洗澡?什么时候的事?”林瑾瑜伸出手指着东方流景的鼻子恼怒出声。

    这个该死的男人,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将她看光光的?

    东方流景见她伸出了玉臂,旋即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带起了温热的泉水,说道:“娘子,你若要一直这样站着,可以提些内力,不然容易伤风感冒的。”

    “什么?”林瑾瑜又惊了一下,垂眸一看发现自己早已站立起身,此时正坦然面对着他呢。

    因着忽然发现自己现下的状态,林瑾瑜又矮了身子缩回了泉水之中,一张小脸憋地通红。

    为什么?

    难道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永远都要这么窘迫么?难道她真的永远翻不了身了么?

    林瑾瑜将自己埋进泉水之后,须臾又瞪向东方流景继续追问道:“快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给我洗过澡?”

    东方流景闻言,俊眉扬了扬,随后靠近她身,长臂一伸,在水中,将她拉至了他的怀中,随后身子缓缓朝后退去,当身子抵靠在石壁之上后方才抱着她缓缓地半坐下去。

    坐定之后,他伸出修长的手将林瑾瑜耳前的鬓发挂到她的耳后,说道:“瑜儿,就是那一夜,你喝醉的时候,你喝了好多酒,醉得厉害,我担心你感染风寒,便给你洗了澡。”

    林瑾瑜乖乖地靠坐在他的怀中,她眼眸眨了眨,似乎想起了是哪一夜,那一夜她着实喝得有些多,她记得有个人从天上掉下来了,原来那个人是东方流景么?她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天……她那天喝醉了酒,是不是还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

    “我那天还干了什么?”

    东方流景凝眸望着天上的那一轮月亮,似是在回味那一天的场景,须臾,回道:“你那天带着我跳了一曲探戈。”

    “啥?”林瑾瑜额头有些发黑,她记得在现代的时候她的酒品很好的啊,即便喝醉了也不会搞这搞那的,最多就是趴在床上睡觉,怎么跑到古代来了之后她居然还拉着男人跳探戈,而且,为什么她要跳探戈啊?怎么回事啊?

    东方流景笑了笑,又道:“你……还吻了我……”

    “什么?”林瑾瑜又被自己骇人的行为惊了一下,她喝醉酒之后还吻了他么?

    东方流景看着她惊诧的神情,说道:“没事的,娘子,你想要怎样吻我都可以的。”

    对于情感,他一直有些木讷的,直到方才娘子跟他说她在第一眼见到自己时就喜欢上自己了。如此看来,可不是么?那一夜,她醉得人事不省,却仍旧能够清晰地喊出他的名字,而且还用手描摹他脸部的轮廓,还主动吻他,这可不就是喜欢么?

    如若他能早点看出来娘子喜欢的人是流景这个身份,他还在那里坚持什么?他定然早就不顾那该死的尊重在她面前揭开面具了。

    “谁要吻你?别自恋了……”林瑾瑜闻言脸颊绯红娇嗔起来。

    “你不愿意吻我,那你咬我,怎样?”东方流景继续没个正经地调笑。

    林瑾瑜扬了扬眉随后伸出手在他的左肩之上摩挲了一下,当她触碰到那个浅浅的疤痕时,转眸问道:“流景,这里还疼么?”

    看着那疤痕,林瑾瑜有些心疼,她当时怎么就用了那么大的气力去咬他呢?

    东方流景斜眸看了看自己左肩之上的那个牙印,摇头道:“只要是娘子咬的,就不疼。”

    “瞎说什么呢?”

    “我没有瞎说,娘子,你看你的占有欲多强,都在我的身上打下记号了,我这辈子都是你的人了。”

    “谁稀罕要你……”林瑾瑜翻了翻眼睛,又嗔了起来,岂料,话还没有说完,剩下的音节却全部吞没在了东方流景的唇中。

    “唔……”林瑾瑜瞪着眼睛看着那个忽然之间吻向自己的男子。

    东方流景却不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伸出手扣住她的头,与她深吻起来。

    方才在石洞中的吻,瑜儿先是抗拒后是失去神志,所以,他不甘心,这是他们美好的第一次,他要重新再来一遍。

    灵巧的舌撬开了她的檀口长驱直入,与她的丁香小舌纠缠在了一起。

    她的唇腔很热,而自己的舌头仍旧冰凉,冰与火的交融带来了更加刺激的感觉,激得二人都忍不住战栗起来。

    温柔而冰凉的大掌滑过她背部的肌肤,每走一寸便点燃了一簇火花。

    林瑾瑜双手环着他的脖颈,眼眸也渐渐阖上,想要与他水乳一交融。

    两人吻地深切之际,东方流景将她转了个方向,变换了一个方式,他在上,她在下,他深深地凝望着她,黑如曜石的眼眸之上蒙了一层水雾,他的唇瓣之上也挂了几滴水珠,狂狷之中带着魅惑,缓缓离开她唇,薄唇开阖诱惑道:“瑜儿,说你爱我……”

    林瑾瑜看着他,被他醇如美酒的嗓音给蛊惑了,她轻轻地说道:“我爱你……”

    “加上我的名字……”

    东方流景再度在她耳前吐气如兰。

    “流景,我爱你……”

    那个你字刚刚落下,他便再度吻上了她的唇瓣,与她纠缠在了一处。

    “唔……”身体异样的感觉让林瑾瑜细细地吟哦出声。

    “瑜儿,我也爱你……”东方流景再度俯身攫住了她的红唇,将那海誓山盟的话语全部吞没在了彼此的唇中,一生一世。

    碧绿的温泉池水上下荡漾,起伏不定,在这样一个旖旎的夜里,随着寒风轻轻地吟唱。

    ……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燃烧了多少次,林瑾瑜终是有些困倦了。

    “我好想睡觉,眼睛睁不开了,流景,我们回去吧。”

    “娘子,你自己睡吧,我自己就可以了。”

    “什么?”林瑾瑜撬开一只眼皮,她真的已经好悃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到底在说什么?还有,他的精力怎么那么旺盛啊……

    不行了,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她反正是要睡了,真的扛不住了。

    林瑾瑜眼眸微微转了转便头一偏靠在东方流景的身前沉沉地睡了过去。

    东方流景垂眸在她唇边落下一吻,又凝眸看了她半晌之后终是为她洗净了身子,带着她飞身上了温泉。

    回到石洞之中,东方流景先为林瑾瑜穿好衣服,随后披上浴袍便带着她飞掠回了皇宫之中。

    回到自己的殿宇后,东方流景将林瑾瑜放落在了床榻之上,为她掖好被角之后便转身换了身衣服,换好衣服之后他又坐回了床榻处,他伸出手,用手指背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滑了一下,随后便起身离开了殿宇。

    他去了水墨逸的太子殿,到得太子殿时,水墨逸的贴身护卫苏扬守候在殿外,东方流景便知自己的猜测果然没有错,逸与思辰当是没有睡的,他们应该还在喝酒。

    苏扬见到东方流景时恭敬地颔首道:“景公子好。”

    东方流景点了点头,问道:“你家主子在哪里?”

    苏扬回道:“还在花园之中与云少庄主喝酒呢。”

    东方流景眼眸一阖,火袖云动间,人已消失不见了,他一路飞驰而去,到得花园榕树下的石桌时,见到水墨逸与云思辰已经醉死瘫倒在石桌之上,夜色之中一白一蓝的身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流景……”云思辰喝了太多的酒,又加上心殇痛哭,瘫在石桌之上,不停地喃喃自语,喊的都是这两个字,月色阑珊下,他刚毅的脸颊之上似乎还有未干的泪痕。

    东方流景看得心中一痛,唤了一声:“思辰……”

    那一声低沉如钟,虽然不是很大声,但是喝得烂醉的云思辰却是听见了,他惊得瞬时就睁开了眼睛,他的脸侧靠在石桌之上,甫一睁开眼睛看出去的景象也是斜斜的。

    他看着眼前身穿红衣的男子,唇角一扯自嘲道:“呵……做梦都能梦见这小子,我是真的太想念他了么?”

    “思辰……是我,流景!”面对云思辰的低喃,东方流景开口又说了一句。

    云思辰闻言,眼眸倏地睁大,他忽然一下直起了身子,当他瞧见面前那个真真实实的红色身影时,他倏地一下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由于喝了太多的酒,他有些头重脚轻。

    如此一站立,身子不禁往后仰了一下,东方流景惊了一下,旋即伸手稳住了他的身子:“思辰!”

    水墨逸也因着身旁的动静而清醒过来,他眨了眨凤眸,当他瞧见东方流景时,也猛地站立起身,不可思议地唤了一声:“流景!”

    “逸……”

    云思辰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见的一切,然而当他真切感觉到手臂处传来的冰凉感觉时,他才从幻想中彻底惊了过来,一旦明白眼前的人确实就是东方流景时,他瞬时就上前拥抱住了东方流景:“流景,这是真的么?你能告诉我,我看见的一切不是梦,你还好好的活着,你还没有死,你快告诉我!”

    东方流景眼眸微阖,轻声道:“思辰,我没事,让你伤心了。”

    云思辰听了这话,忽然朝后退开身子,伸手一拳便打在了东方流景的胸前:“你个死小子,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我知道你爱小鱼儿已经爱到发了疯,爱到不顾性命,但是你怎么可以不要我?不要逸,你好狠的心!”

    东方流景受了云思辰一掌,他剑眉微敛,隐有痛色,他凝眸看向云思辰,随后又看向水墨逸,道歉道:“思辰,逸,对不起……”

    他知道自己的决定深深地伤害了思辰,所以才会在安顿好瑜儿之后便马上来找他们了,思辰是他第一个愿意敞开心怀去交心的朋友,十几年过去了,没有思辰就没有现在的他,多少次,自己因为无法站立而颓然摔倒时,都是思辰扶住了他的手臂,他一直是自己坚强的后盾,有力的臂膀,他们是生死相依患难与共的兄弟。

    云思辰听着这一声沉沉的道歉,他铁拳紧握,别开脸闭上了眼,滚烫的泪水仍旧止不住地溢出眼眶,却是怎么忍也忍不住的。

    水墨逸定定地看向月色下那个长身玉立的红衣男子,他上前一步给了他一个坚实的拥抱:“流景……”

    “逸……”

    水墨逸点了点头,眼眸阖上,一滴泪水悄然滑落脸庞,滴落在了东方流景宽阔的肩膀之上。

    几人静默站立了一会儿之后,水墨逸与云思辰的酒也醒了大半了,酒醒之时澎湃的心潮也才调节好。

    云思辰正了正声调,对东方流景说道:“流景,你将手给我,我为你把脉。”

    东方流景将手伸了出去,云思辰搭了三根手指到他的脉搏之上,细细地探完之后,他叹了一口气道:“你身上的寒蛊还真是霸道啊,居然连这样奇怪的毒都能够吞噬。”

    水墨逸闻言,本该松一口气,然而他又凝重地问道:“不知那个母蛊何年何月才能找到。”

    流景身上的寒蛊既然如此霸道的话,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解除?莫非这蛊真要伴他一生一世么?

    东方流景闻言,回道:“逸,你莫要担忧,这事急不来的。”

    云思辰点头道:“是的,流景这事急也没有用,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解除小鱼儿身上的毒,倘若以后流景身上的寒蛊解了,小鱼儿仍旧是死路一条。”

    “我终生不解蛊就是了。”东方流景闻言,极其自然地提了自己的意见,反正这蛊毒已经伴随他这么多年了,介不解除又有什么所谓?

    云思辰闻言迅速否决道:“那怎么行?你身上的寒蛊一定要解,小鱼儿身上的毒也要解。”他顿了顿,随后又问道水墨逸:“逸,你昨夜说楚璇玑只有在当上圣女之后才能知道这解毒方法,是不是?”

    之前他们一直不知道楚璇玑到底是谁,因着逸在无意之间挑开了她的面纱,她就开始不停地追杀逸,上次在东琳时便商谈让逸套她的话,逸便以凌霄宫宫主的身份与她接触过几次,还救了受伤的她,那个楚璇玑慢慢喜欢上了做为凌霄宫宫主的逸,女人一旦爱上了便会说出许多话来,后来他们方才知道,原来她竟是那个老妖婆的徒弟,是圣女殿的圣女,也是下一任的圣女。

    如此,他们也不得不猜测,这个妖女的出现是不是来自于那老妖婆的阴谋。

    “是的。”一提起楚璇玑,水墨逸眼眸微阖,深如幽潭,那之中含着让人看不明的情愫。

    云思辰叹了口气,问道:“逸,你对楚璇玑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水墨逸凤眸微挑,冷冷地回道:“没什么特别的感情。”

    他的心早在多年以前就被那个如精灵一般的女子填满了,他想,这一生,他可能不会再爱其他人了,他的心早已苍凉。

    云思辰点头道:“那好,我们明天便将小鱼儿的身体状况告诉给无痕大伯,然后联手无痕大伯将老妖婆给骗出来,跟着我们便用计杀了她,将她的死假造成是别人杀死她的景象,待她死后,楚璇玑就会当上圣女,到那个时候,逸你便用九幽摄魂术去迷惑她,让她将解毒方法告诉你,当我们拿到解毒方法之后,楚璇玑便任你处置了,逸,你看我说的这个方法,怎样?”

    昨夜他与逸就已经在商量这事了,只是小鱼儿的毒发作得太快,让他有些始料不及,根本就来不及实施这个计划。现在既然流景没事,那么他们便有足够多的时间来处理这事了。

    水墨逸转眸看向天边的月色,今夜的月有些黯淡,周围还绕了一层薄薄的黑纱,半晌之后他收回视线点头道:“此事就这么办。”

    为了凝儿,让他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即便让他去欺骗楚璇玑的感情,他也再所不惜,要救凝儿,雪绒就必须死,纸永远包不住火的,楚璇玑总有一天知道雪绒是被谁杀的,而且,只要她知道自己的目的是那个解毒秘方,那么她一定就会推断出雪绒的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从璇玑与他相遇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俩就注定会以悲剧收场。

    反正他也不喜欢她,不是么?

    如此,又有什么所谓呢?

    东方流景凝眉看向了水墨逸,这小子,他是打算这样做了么?

    商量好如何解除林瑾瑜身上的毒素之后,云思辰又问道东方流景:“流景,你现在已经与小鱼儿如胶似漆了,每月初一的事,你还打算瞒着她么?”

    东方流景眼眸半闭,想起今夜自己昏厥时林瑾瑜的表现,又想起她说的那句生死相随,如此,让她知道自己初一是寒蛊发作的日子,她的心该有多痛?而他又怎么忍心看她难过?

    “此事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

    云思辰脸色发沉,半晌之后方才点头道:“好。”

    三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其他事后便各自散去了,此时,月色早已西移,已是丑时了。

    东方流景回到自己的殿宇,刚一走到廊下却见那个本该安静熟睡于床榻之上的人竟是穿着中衣奔出了殿门。

    “瑜儿,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往外跑?”东方流景一个飞掠就到了她的身旁。

    林瑾瑜在见到东方流景时,瞬时就松了一口气,她飞扑进东方流景的怀中担忧道:“流景,我一觉醒来发现你不在身旁,我忽然觉得好惶恐好担忧,这么夜了,你到哪里去了?从今以后,你不要这样不声不响的走开,好不好?”

    她完全不敢想象今夜的事情再发生一遍她会怎样,她怕是马上就会疯掉吧?

    在过往的岁月里,东方流景早已融入了她的骨血之中,一旦抽离,她的生命便会终止,她已经承受不起失去他的痛哭了。

    因为,爱意早已入髓。

    东方流景紧紧地将她圈入怀中,在她的额头之上落下了轻柔的一吻,安慰道:“瑜儿,让你担心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我去哪里都带上你,好不好?”

    林瑾瑜在他的怀中乖巧地点头道:“好。”

    她从来不敢想象,有一天她会这么粘一个男人,粘到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恶寒了。

    她怎么可以这么粘一个男人呢?简直太不像她了,这要让以前在现代的那些同事见到,该会笑掉大牙吧?

    东方流景心满意足地抱着林瑾瑜,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的瑜儿,终于与他身心交融了。

    只要有她,他便拥有了全世界,世间所有的艰难险阻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了。

    翌日清晨,林瑾瑜因着折腾到了很晚方才入睡,而东方流景本想早早起来去商量杀雪绒的事,可是,林瑾瑜却将手臂死死地缠在他的身上让他根本动弹不得,她昨晚睡得很少,他心疼她,所以便由着她抱着自己闭眼阖目养神起来,至于杀雪绒的事,回头再去问思辰好了。

    冬日的太阳来得有些晚,辰时末,太阳方才懒洋洋地爬上天空普照大地。

    朝阳殿内已经坐满了人,云思辰昨夜喝多了,早上睡得有些沉,待他一睁开眼睛时方才记起今天貌似要做很重要的事情,他一骨碌地起了床之后便来到了朝阳殿,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无痕大伯与静姨听。

    吴芷静听了他的话后,秀眉蹙起,责怪道:“你们这些孩子怎么可以这样呢?昨日都说了这件事由我与你无痕大伯解决,你们怎地就擅自决定了呢?还有景儿那孩子,他怎么那么死心眼儿,如若真出了什么事,你让我与你无痕大伯怎么自处?又有什么脸面再去见二哥?”

    云思辰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流景非要这样做,他又能如何呢?左右为难啊,只是好在现在没事了。

    “静姨,您就别再责怪我们了,总之现在是没事了,流景身上的寒蛊将小鱼儿身上的毒素给吸噬了。”

    水无痕闻言,敛在一起的俊眉微微舒展,他看向水墨逸,问道:“逸儿,现在既然已经争取到了时间,父皇主要还是想要看你的意思,那个楚璇玑应当是被雪绒调教坏了,她本性应该不坏的,如此做,对她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水墨逸凤眸微阖,他回道:“父皇,这件事情孩儿已经给做了决定了,为了救凝儿,孩儿愿意去做这件事。”

    水无痕长长地纾了一口气,随后点头道:“既然如此,此事也只能这要办了,要让雪绒拿出解药是根本办不到的,这事就交给父皇来做吧。”

    所有的事情都由他一人引起的,他断然不会让这些孩子们来处理这些事情。

    话音落下后,云思辰却说道:“无痕大伯,这事儿就不用您麻烦了,交给我与逸还有流景便可,我们一定将事情办得好好的。”

    “那怎么行?”水无痕闻言自是拒绝。

    云思辰见水无痕不肯答应,随后视线微转放到了吴芷静的身上,他笑着说道:“静姨,您就跟无痕大伯说一说嘛,这事儿就交给我们几个就行了,我来动手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的,就算有痕迹也是算在我倚云山庄的头上。”

    做坏事,他云思辰是首当其冲的,他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下地狱,有什么冲他来就好。

    吴芷静闻言,也不同意:“辰儿,这事还是让你无痕大伯做吧。”

    水墨逸见母后也不赞同便说道:“母后,这事就让我们几个做吧,也该是我们这些后辈为你们做些事的时候了。”

    做为人子,他当然不想自己的父母再染上鲜血,他们这一生本已有太多的崎岖不平,这么些年来又因凝儿的失踪脸上都没有真心的笑容,如此,他又怎会答应此事让父皇母后去做呢?

    吴芷静转眸看着水墨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看向水无痕,用眼神询问他的意思,水无痕凝眉看了看这两个孩子,终是沉沉地点了点头。

    看来……自己还真是老了啊。

    待这事定下来之后,几人又商议了一下具体事宜,水无痕假意答应雪绒娶她为妃,然后以皇帝娶妃不可乱了祖制为由,让雪绒拜当朝右相为兄,暂住他的府邸,剩下的事情便交由云思辰等人来处理了。

    商量好了之后,水无痕便去往冰王府告诉雪绒自己的决定,而云思辰与水墨逸则是去往东方流景的殿宇将他们商量的结果告知于他。

    冰王府的忘忧岛上,雪绒在见到水无痕出现时,她也出现在了忘忧岛上。

    水无痕一头银发立于苍穹之下,王者之势睥睨天下,他的视线放在远处,却是根本就没有将身前的女子放入眼中,他冷冷说道:“朕答应娶你为妃,但是,依照祖制,朕要纳的妃子不能身份不明,所以,你需要以右相妹妹的身份住进右相府中方才可以。”

    当雪绒听见水无痕的这一段话时,她忽而仰首笑了起来:“哈哈……水无痕,你果真爱你的女儿爱到命里去了么?为了她,你可是宁愿负那吴芷静么?”

    真是可恨,如若那样的毒素在小女孩儿的身上就能发作的话,她又何必等这么多年?

    可恨那水忆澜,当她找到水无痕时,水忆澜已有七八岁了,都是个能明辨是非的大姑娘了,不仅如此,她的身旁总是形影不离地跟着一个男子一直保护着她,让她根本就无从下手,所以,她只能转换目标,将目标锁定在水无痕的小女儿身上。

    如若不是因着时间的关系,她也不会错过这么多年,也不会藏在山洞里养这么多年的伤。

    她恐怕早就嫁给水无痕了,说不定,现在的她就是西玥的皇后了!

    水无痕不想理睬雪绒,只放下话语道:“你即刻便可去右相府中,朕已经通知右相府中的人了,婚期定在下个月初五。”

    雪绒收了笑,随后从怀中扔出了一颗丹药给水无痕,她说道:“这颗丹药可以解除这一次的发作,待你娶了我洞房之后,我再给你其他的解药。”

    哼,她就不相信,她这辈子当不成水无痕的女人。

    她有的是手段去完成自己的这个梦想。

    “嗯。”水无痕拿到丹药,轻轻地嗯了一声之后便掀袍离开了,神色看着十分地不耐烦。

    看着水无痕飞掠而去的身影,雪绒忽然之间就觉得有些失落,这么多年了,她的目的终于要达成了么?

    “哈哈哈……”她又仰首笑了起来,然而,那笑容之中却又为何含着泪水呢?

    她这样的执着到底对不对?

    她这样一直追着一个根本就不会爱自己的男人到底有没有意思?

    可是怎么办呢?她爱他呵……就是那么地爱他……

    爱到她可以为了他毁灭一切!

    雪绒在得知自己会成为水无痕的妃子之后便起步朝右相府行去。

    到得右相府门时,却见府门处已经立满了人,为首的人梳着妇人的发髻,当是右相的夫人,她在见到雪绒时便迈步上前问道:“请问,您是雪绒姑娘么?”

    雪绒秀眉扬了扬,姑娘?对呵,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一直还是个姑娘么?她都快到四十岁了,却还是个姑娘呵……

    她朝着右相夫人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便迈步朝旁径自朝府门行去。

    右相夫人旋即转身跟了过去,指路道:“雪绒姑娘,妾身带您去您的院落吧。”

    “嗯。”

    跟着右相夫人一路去了自己的院落,一切打点之后,雪绒便坐在院落之中,眼神望向远处,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她静静坐于树下,良久之后,她忽然转身看向院墙之上,眼眸微眯,声色俱厉地说道:“出来!”

    话音落下之后,院落之上一抹白色的身影飞旋而下落在了她的面前,来人脸上蒙着一个白色的面纱,额间一个泪滴形状的朱砂痣,正是使者楚璇玑。

    楚璇玑落地之后便单膝跪地请安道:“璇儿给圣女请安。”

    雪绒冷冷转眸看向她,眯眼斥责道:“你还知道来见本圣女么?”

    楚璇玑颔首道:“璇儿自知做了错事,还请圣女恕罪。”

    “哼!本圣女让你去拿水墨逸的项链,你非但没有拿到项链,还让水墨逸挑开了你的面纱,你忘记圣女殿的规矩了么?如若水墨逸揭开了你的面纱,他就必须娶你,而你都做了什么?你以为本圣女不知道么?”

    楚璇玑闻言,头垂得更低了,她浅声道:“璇儿不想嫁给水墨逸,他是个登徒子。”

    “啪——”楚璇玑话音刚落便被雪绒扇了一巴掌。

    “放肆!圣女殿的规矩岂容你破坏?你这一辈子,只能嫁给水墨逸!”

    水无痕不喜欢自己,是么?所以她偏偏要让楚璇玑来惹他的儿子,她就要让他们一家人都有圣女殿有瓜葛。

    她就不相信,水无痕不能爱上自己,莫非水墨逸也对楚璇玑无意么?

    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她计划地在往前进行,可是这个不听话的璇儿居然喜欢上了那个凌霄宫的宫主。

    这孩子简直就是在造反!

    楚璇玑受了雪绒一巴掌,跪在地上的身子瞬时倒在了地上,唇角也溢出些许血渍来,她抚着脸看向雪绒,眸中泪水在不停地打着转儿。

    雪绒一双厉眸直盯着楚璇玑,她怒问道:“本圣女给你说的话,你听见没有?倘若你非要一意孤行的话,那么本圣女将对你执行背叛的惩罚,给你服食夜妖娆。”

    “夜妖娆……”楚璇玑听见那三个字时,身子忍不住地颤抖起来,听说那个毒药非常的残忍,每一次发作都犹如媚药一般,倘若找了男子,那个男子便会因此而死去。

    而这个毒药,师父给林瑾瑜服食了下去,还通过这个成功要挟水无痕,让他娶师父为妃,可见那个毒药真是十分猛烈。

    因着害怕,楚璇玑终是颔首道:“璇儿仅尊圣命。”

    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儿也定不了,况且,那个水墨逸不也很讨厌自己么?他肯定也不想跟自己在一起,如此相看两厌的人又怎么可能呢?

    现下,还是先不要惹师父为妙。

    雪绒睨了一眼楚璇玑,见她同意,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圣女不日便会嫁给水无痕,等本圣女嫁给他之后便会安排你与水墨逸的事,你只管收住自己的心便是,这段时间别再给本圣女惹出什么妖蛾子来!”

    “是。”楚璇玑虽心有不甘却仍旧颔首说了一声是。

    雪绒挑了挑眉,随后手一扬,说道:“你下去吧。”

    “遵命。”楚璇玑站立起身,微微一颔首之后便转身离去了。

    雪绒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眼眸微眯,须臾,唇瓣微扬,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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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传说中的车震?!

    水无痕回宫之后便下了道圣旨,说是要娶妃,娶的是右相失散多年的妹妹。

    这一道圣旨下来之后,举国哗然,街头巷尾的人们便开始议论纷纷。

    “什么?皇上要娶妃?这事是真的么?”

    “你说傻话呢?这圣旨都下了,还能有假?”

    “什么女子啊?居然能让我们皇上娶她,真是厉害啊……”

    “皇上不是说此生只有一个女子么?看来,君王也是有戏言的啊!”

    “呵,对于这句话,我就压根儿没有相信过,你想想啊,这怎么可能呢?一个国家的皇帝只娶一个女人,这不是笑话么?”

    “是啊是啊,现在看来,还真是一个笑话啊。”

    “皇帝娶个妃子好啊,这样,我们西玥皇室也能更多的开枝散叶了。”

    人们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雪绒也出了右相府在街道之上四处散步,当她看到那张贴而出的皇榜时,唇角处扬起了一抹胜利的微笑。

    她在街上走了一会儿之后便转身回府了,然而,当她回到府门前时,却见府门口竟是围了一群人,拉拉扯扯的。

    “你们右相府这是欺负我家小姐么?”一个丫鬟的声音出现在了人群之中,那声音脆生生地,很容易让人听见。

    “对,你们是欺负我……呜呜……”丫鬟的声音之后却听见另一名有些呆傻的声音出现在了人群之中。

    “我们没有欺负你家小姐啊,只是你们要找的人此时确实不在府中啊,雪绒姑娘带着人出去街上了,你们还是回去吧。”

    雪绒在听见吵闹声时,眉头微蹙,问道身旁的人:“那是怎么一回事啊?”

    她身旁的丫鬟朝前望了望,随后回道:“回雪绒姑娘的话,那个有些呆傻的女子乃是左相大人的姐姐。”

    雪绒眉头一皱,反问道:“左相的姐姐?她在这里干什么?”

    闻言,丫鬟笑得有些尴尬,她说道:“雪绒姑娘,这事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也不知道今日怎地就跑到我们府门前来了。”

    雪绒眼眸转了转,惊道:“莫非这个女子就是当年那个喜欢你们皇上的才女苏映柔么?”

    十三年前,当她好不容易找到青瓷来时,才知那个她救了的白衣银发的男子乃是西玥的摄政王,那个时候,她也在青瓷待了很长一段时间,自然听说了不少关于水无痕的风雅韵事,其中有一件事便是这个苏映柔,传言,这个苏小姐因为体质柔弱自小养在山中,那一年,当她回到青瓷时,没过多久便才艺冠盖京华,如此女子,眼光自然高于头顶,然而,这样一个女子在第一眼见到水无痕时便坠入了情网不能自拔,那个时候,水无痕已经有了吴芷静,还生了几个可爱的孩子,她想要嫁给水无痕做侧妃,结果却被水无痕冷情地拒绝了,由于太过爱慕水无痕,又被拒绝得彻底,苏映柔一夜之间便疯了,当时的她还是前左相的千金,此去经年,她竟是还是神志不清的么?

    水无痕啊水无痕,他的痴情不悔到底害了多少个女子?

    丫鬟听了雪绒的话有些吃惊:“雪绒姑娘,您也知道这件事么?”

    雪绒眼眸微垂,没有作答,这个世间的事她自是不会关心太多,但是,跟水无痕有关的,她却是十分关心的。

    “我们进去吧。”不过,虽然她对水无痕的事比较关心,但是,面前这个疯子却是与她没有一点关系的。

    雪绒带着丫鬟朝府门行去,她直接越过了人群没有理会被人群围堵在中间的苏映柔与她的丫鬟。

    苏映柔身旁的那个丫鬟在见到雪绒越过人群时,她压低声音在苏映柔耳朵前说了一句话,这一句话过后便见那苏映柔似发了疯一般旋即拨开人群朝雪绒冲了过去:“你抢我的王爷!你把王爷还给我!”

    众仆人想要拉住那个丫鬟,然而,却被苏映柔的丫鬟暗地里用阻止了,那个丫鬟轻功高绝且速度极快,在众人根本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挡住了众人的步伐。

    那丫鬟唱做俱佳地一边推攘着众人一边朝苏映柔追了过去:“小姐,您等等奴婢啊……等等……”

    众人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忽然之间方位就全变了,他们不是要去阻止那个苏映柔么?怎么身体却是不由自主地换了个方位呢?且好几个人还差点撞到了一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待他们彻底反应过来时,苏映柔已经跑至了雪绒的跟前儿,她伸出双手直接朝雪绒扑了过去,血红着眼眸怒道:“你抢我的王爷!你把我的王爷还回来!”

    雪绒瞪眸看着朝自己扑过来的苏映柔,脸上写满了厌恶,她怒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身旁的丫鬟想要去抓苏映柔,结果却被随后赶来的丫鬟一巴掌给打开了:“不要碰我们小姐,万一她伤着了,你们能负责吗?”

    这一吼之下,所有右相府里的丫鬟都不敢动了。

    因为没人阻止,苏映柔便一直扯着雪绒的手臂,雪绒本就不是个好惹的人,如此被人缠着她伸手就提了内力朝苏映柔打了过去。

    岂料,她这一巴掌刚刚挥过去之后,苏映柔的那个丫鬟噌地一下就蹿至跟前儿,在雪绒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就被她点了哑穴和周身大穴,她眼眸微瞪看着那个丫鬟,眸中惊诧之意溢于言表。

    她的武功在当今武林之中也算是首屈一指了,怎地竟然连这个丫鬟如何出手的她都不知道?

    这个丫头到底是谁?一个年纪轻轻的丫鬟怎么会有这般精绝的武功?

    那丫鬟不动声色地点了她的穴道之后便又开始唱做俱佳:“你这是要干什么?想要打我们家小姐么?”

    苏映柔一听见有人要打她,忙地就扯住雪绒的胳膊将她朝外扯了过去:“你竟然想打我?走!你跟我去见官!我要让县官把你的裤子脱下来打你的屁股!”

    雪绒闻言额头之上黑线四起,然而,她被点了穴道无法动弹,被苏映柔大力拉扯之下只得跟着她离去,其他丫鬟见状惊了一下,忙地上前阻止道:“苏小姐,您莫要再闹了,这位姑娘不日就要成为皇上的妃子了,您可千万别闯下大祸啊。”说完之后又对着苏映柔的丫鬟说道:“你这婢子是怎么一回事?你家主子脑子不好使,你的脑子也不好使了么?想死不成?还不拉住你家主子将她带回家去?”

    苏映柔不管不顾众人的阻挡,她以极大的力气将雪绒拖走而去,丫鬟们一旦上前,便被她胡乱打来的拳头给打得四处逃窜。

    “我打死你们这些坏蛋!我是大英雄,我要惩奸除恶!”

    丫鬟们听着她的话,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却又被她惊人的力气给吓到了,待在原地愣了半晌。

    “小姐,您等等奴婢啊……”

    几个拉扯之下,雪绒便被苏映柔拉走了。

    丫鬟们追不上,急急地在后面道:“赶紧去回禀护院,让他们去追雪绒姑娘。”

    “好的,不过,我们只是丫鬟,护院儿听不听我们的话啊?”

    “现在先别管那么多了,你先去说吧,我这就去找夫人。”

    “好的。”

    雪绒被苏映柔扯过拐角之后,她的丫鬟也跟了上来,二人转到无人的角落时,苏映柔迅速掏出了一个麻布口袋从头顶上方将雪绒给套了下去。

    “唔……”雪绒惊恐地盯着苏映柔的动作,很显然,她已经看出来了,面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苏映柔,那么……她是谁?

    她为何将自己掳走,他们要干什么?

    然而,雪绒永远也没有机会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谁了,因为她二人将她掳走之后便直接将她扛走了,随后她都没有机会再度看见外面的阳光就这般香消玉殒了。

    雪绒也许永远都猜想不到自己是用这样一种方式来走完自己的人生,那般地悄无声息,甚至,连杀她的人是谁她都不知道。

    她这一生,前十几年一直在圣泉度过,每日的生活除了练功没有其他,她人生的后几十年也一直在山洞里度过,每日就为恢复功力找水无痕报仇。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还来不及报仇就这般死去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始料不及的。

    若有来世,她会不会跪在佛前求他让自己不要再遇见水无痕?

    因为,自从遇见他的那一刻起,便是她人生悲鸣的开始。

    有些情有些恨有些仇,便随着她的消亡渐渐远去了,然而,这一切所带来的便是新一轮的爱恨情仇。

    苏映柔与她的丫鬟将雪绒杀死之后便将她的尸体扔去了一个偏远的地方,引来了数头狂猛的野兽,将她的尸体分而食之,连骨头都没有剩下。

    一切弄好之后,苏映柔便直起身子拍了拍自己的手对她的丫鬟说道:“走,我们先去洗手,真是的,杀这个女人我都觉得手脏。”

    丫鬟闻言立在原处眼眸盯在了苏映柔的身前,随后说了一句:“你身前的假东西,歪了……”

    苏映柔一听惊了一下,随后垂眸一看,发现身前的假奶全部歪到一边去了,左边那个跑到了右边,而右边那个直接跑到了腋下,看着十分地怪异。

    “我靠!假的果然真不了!”苏映柔爆了一句粗口之后一手放在一个假奶之上随后朝左边一顺,两个假奶瞬时归位。

    “噗——”那丫鬟在见到苏映柔的动作时终是忍不住地低笑出声。

    这样的场景,真是让他想要发笑啊。

    苏映柔见丫鬟嘲笑她,她撇了一下嘴,说道:“你别笑我,你现在的模样也很倾国倾城……”

    从来不知道,面前这个人扮起女人来会是如此的美艳倾城,真是让他难以想象啊。

    丫鬟闻言,唇瓣抿紧,说道:“赶紧换衣服去!”

    苏映柔眉毛挑了挑便与她的丫鬟闪身去了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隐秘的地方。

    那个隐秘的地方有两间密室,二人各入其中一间,大概一刻钟后,再度从密室中出来的却是两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如若不是亲眼所见,一定不能相信,方才那两名女子乃是这两名男子所扮。

    而这两名高大俊美的男子,一名身穿蓝色的衣衫,正是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云思辰,而另外一名身穿红色衣衫的男子则是东方流景。

    云思辰一从密室中出来之后便伸手抖了抖自己的衣襟,憋屈道:“我靠,那女人的衣服真不是人穿的,怎么那么麻烦啊?”

    东方流景闻言,一张俊脸黑得跟碳元儿似的:“思辰,你怎地想出这么一个办法,还让我扮丫鬟?”

    要杀雪绒有的是办法,为何却偏偏要用这一种?

    云思辰闻言嗔怒道:“得了吧,你好歹扮的是个正常人,爷我扮的可是一个疯子,疯子啊,那难度系数多高啊?”

    东方流景回想起方才云思辰拉住雪绒的手直喊着不要抢我的王爷,还说要脱了雪绒的裤子打她屁股时,他就忍不住地垂首耸动了一下肩膀,低笑出声

    云思辰见状指着他怒道:“笑笑笑!小心被口水呛死啊,爷如此自毁形象为的都是谁?你还好意思笑?”

    只有用这个方法,楚璇玑才不会怀疑到逸的头上,才能顺利地拿到解药,一个疯子做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那个雪绒武功非常好,若想不动声色地制服她,只有他与流景出手方才能够办到的。

    一想到他刚才还去拉着雪绒的手说你抢我的王爷,他真是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那个雪绒,他还真是连碰她一下都觉得脏,这么恶毒一个女子,早该下地狱去了。

    不过,经过此次的事之后,他发现自己还真是个人才,居然连疯子都能装的这般地像。

    东方流景俊眉微蹙:“反正这是我今生第一次扮女人也是最后一次扮女人。”

    为了他的瑜儿,他算是认了,以前云思辰让他学习缩骨功时,他只是想着这样一种功夫可以使得身材变换,对于他复仇来讲,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那个时候的他,心里只想着复仇,所以,学习了很多种武功,其中包括东琳皇室已然绝迹的幻术,那幻术是父王教他的,后来无痕大伯准备教他摄魂术,却因着他不太喜欢弹奏乐器,所以便没有学习,如若他知道有一天,娘子很喜欢听吉他的话,那么他肯定也是要学习摄魂术的。

    不过,他学习这些可真是没有想着有一天会去扮女人,那还真是有损形象啊。

    东方流景撂下话语后便提步离开了,云思辰跟在他的后面伸手指着他嚷嚷道:“喂,扮女人又怎样了?俗话说,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只有自己当了一回女人,才能知道当女人的好还有当女人的苦,你这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这是一件好事,好吧?”

    “没觉得。”

    如若有一天,他的娘子知道他会缩骨功还扮过女人,她会不会毛骨悚然到就此疯掉?

    “喂,你有点生活情趣,好不好?真不知道小鱼儿喜欢你啥了?”

    “高富帅!”

    “什么?你居然偷用我的话?”

    “那个是你的专利么?那是静姨的专利。”

    “喂,流景,你现在是能耐了是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也跟我拌嘴了?小鱼儿教你的是不是?”

    “以前我是不屑跟你拌嘴,别以为我说不过你!”

    “流景……你……你等等我,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回家抱老婆!”

    “喂,你这家伙是在炫耀么?好像谁没老婆似的?”

    “你有么?”

    “……”

    他们之间一系列的对话最终以云思辰吃瘪而告终,谁让他没老婆呢?其实,他本来是有的,只是他的老婆不要他而已啊。

    两人快步回到了青瓷,回到青瓷之后,他们又干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把真的苏映柔和她的丫鬟给掳走了,随后又制造了苏映柔和她的丫鬟坠崖身亡的场景,至于告知左相的事就留给水无痕去处理。

    这件事情由于事关重大,很快就上报给了水无痕,当水无痕听见雪绒消失不见时俊眉微蹙,他想着辰儿会用一些稀奇古怪的方法去解决雪绒,但是,他却没有想到,那小子居然会扮成女人去将雪绒弄走。

    因着雪绒怎么说也是即将成为他妃子的女人,是以,他佯装盛怒下了一道圣旨派出皇城禁军去寻找雪绒。

    皇城禁军寻找了三天三夜,终是在青瓷城郊的一座山崖之下找到了三名女子尸身,经过仵作的辨认,认定这三人便是雪绒,苏映柔,还有她的丫鬟。

    楚璇玑是在事发第二日的时候知道这件事的,知道这件事之后她便派出了圣女殿的所有人去找雪绒。

    在皇城禁军发现雪绒尸体时,她的人也跟着到了那里。

    当楚璇玑见到早已气绝身亡的雪绒时,痛哭流涕地抱住了她的尸身大哭了一场,她本想将雪绒的尸体抱走,但是却被刑部的人带走了,说是要验尸查验死因。

    雪绒的尸身再度送回时是在找到她尸身的第二日下午。

    由于雪绒认了左相为义兄,是以,她的灵堂便摆放在了左相府之中。

    楚璇玑一直跪在雪绒的棺木前整整哭了一个晚上。

    她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她自懂事的那一刻起便一直跟在雪绒的身边,她听身边的人说,在她很小的时候,雪绒在山里捡到了她。

    这些年来,她虽常常见不到师父,但是,自己的武功都是雪绒教的,她虽然严苛,但是,她好歹是自己的师父,是养大自己的人。

    所以对雪绒,她的心中自有一番亲情,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已将雪绒当成了自己的母亲。

    而今她死于非命,自己又怎么可能不悲伤呢?

    是夜,月凉如水,寒风乍起,楚璇玑披麻戴孝独自一人跪在棺木前,单薄的身影看着十分的萧瑟。

    左相府里的一个小厮端了一碗饭到她的跟前儿对她说道:“楚姑娘,您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您吃点儿吧。”

    楚璇玑眼神呆滞,一双美眸早已哭到红肿,她摇头道:“谢谢你,我不饿……”

    那小厮一直将碗端在她的面前久久未曾离去,直到许久之后楚璇玑仍旧不吃时,他方才摇了摇头将饭端走了。

    月色很淡,照在棺木之上泛着森然的光,楚璇玑凝着棺木,沙哑着声音道:“圣女,我可以唤您一声母亲么?我知道,您之所以选我当使者,是因为我的美貌,我也知道,您一直在利用我,您故意让我接近水墨逸,是想让我帮您报仇,这一切,我都知道,我全部知道,但是……我不怪您,因为是您养育了我,没有您,我早就饿死在了山野之中……您的养育之恩,女儿只能来世再报了。”

    泪水早已染湿衣襟,楚璇玑隔了一会儿,又说道:“娘,您一路走好,去到奈何桥边把那碗孟婆汤喝了吧,只有喝了那孟婆汤,您才能把水无痕彻底忘记,

    女儿也会在佛前为您祷告,祈求他生生世世都不要再让您遇见水无痕了,娘,您放心,女儿一定会找到您的真正死因,女儿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她不相信雪绒是被苏映柔杀死的,她不相信,她要寻找她的真正死因,一定要!

    此时的灵堂之外,一颗红杉树之后隐着一抹白色的身影,他有着一双深邃的凤眸,灵堂内女子的话声声入耳,他微眯凤眸,薄唇抿成了一线,放置于红杉树之上的大掌在不经意间早已剥裂开了那厚厚的树皮。

    楚璇玑一直在棺木前待了三天三夜,整整三日,她滴水未进滴食未沾,三日之后便是雪绒出殡的日子,她随着人群恍恍惚惚地向前走着,到了墓地,她看着人们将棺木抬向了泥土之中,她看着那些黄色的土壤渐渐盖过了棺材。

    终于,因着心中抑制难耐的痛苦,她转身飞奔而去,她奔入了密林之中,这时的天空忽然下起了雪。

    “娘……师父……”她仰首,任由冰凉的雪花飘落于她的脸颊之上。

    雪花越飘越大,她却根本察觉不到冷意。

    风雪之中,她只垂然独立,从今以后,就只剩她独自一人了么?

    闭上了眼眸,滚烫的泪水滑落脸庞,她的身子犹如凋零的花朵一般颓然倒在了地上,由于太过用力,她娇弱的膝盖也磕破了皮,渗出血渍来。

    “娘……”楚璇玑又嘶声吼了一句之后终是因着悲伤过度而晕厥了过去。

    “璇玑!”

    在她晕厥过去的那一霎那,她好似见到了一片白色的身影朝她飞了过来,恍惚间,她看见了一个白玉面具。

    是他么?他……来了么?

    楚璇玑的脸上蒙着白色的面纱,水墨逸将她抱起时方才觉得她的身子真的好轻,轻到羽毛一般,竟是让他一点负重的感觉都没有。

    “该死的!”水墨逸垂眸看着怀中的女子,低低地咒了一声,脸色有些发沉,随后便抱着他飞旋而上,直接消失在了山麓之中。

    他带着楚璇玑回到了青瓷的水北天南之中,这里是凌霄宫在青瓷的驻地。

    一到府门前,便有白衣女子上前颔首道:“宫主好。”

    水墨逸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便抱着楚璇玑闪身入了府内。

    他将楚璇玑带到了一座院落之中,随后唤了一句:“长青。”

    燕长青瞬时蹿了出来颔首道:“主子。”

    水墨逸吩咐道:“去将悬壶殿的医士找来。”

    “是。”燕长青回了一声之后便颔首出去了。

    水墨逸将楚璇玑放在了床榻之上,随后伸手揭开了她的面纱,面纱之下是一张异常憔悴的脸庞。

    楚璇玑的面容他已见过好几次了,却没有哪一次如这次见到的这般,没有一丝光彩。

    平日里熠熠生辉的眼眸此刻紧紧地阖在一起,眼眸下方有些隐隐发黑,一看便是没有睡觉导致的,她的脸颊也凹了下去,不过,即便如此,她的容颜仍旧是美丽的,美得不染纤尘。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她的身世这般的凄惨,她竟是自出生开始便被人抛弃在了山野之中么?

    “唉……”水墨逸叹息出声。

    隔了一会儿,燕长青便带着医士入了院子,那医士为楚璇玑把了脉之后便对水墨逸说道:“宫主,这位姑娘是忧心过度方才昏迷的,属下一会儿开一个方子,按时给她服下便没事了。”

    水墨逸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燕长青便带着医士去开药方了。

    熬好药后,燕长青便将药碗端了过来,他问道水墨逸:“主子,这药……”

    水墨逸瞥了一眼那碗浓浓的药汁,说道:“你放在那里吧,我来喂。”

    “诺。”燕长青颔首应下之后便转身离去了。

    水墨逸起身去到门外,找来一截竹子,随后将竹子洗净之后便端着药碗坐在了床榻边上,他扶起了楚璇玑,随后用竹子将那苦涩的药汁送入了楚璇玑的唇中。

    “好苦……”当他送了一些药汁到她口中时,楚璇玑竟是蹙眉轻轻地恼了一句。

    水墨逸见她将药汁都吐了出来,从怀中掏出布巾为她拭去了唇边的药汁,安慰道:“良药苦口,将它都喝了吧,只有将这些药喝了,你才能好起来,才能为你的娘亲……报仇啊……”

    浅浅而出的话语似是一股巨大的力量一般倾注入了楚璇玑的体内,兴许就是报仇那两个字让她瞬时有了生的意识,如此,水墨逸再度送入她唇中的苦涩药汁,她却是再也没有吐出来了。

    水墨逸见她都将药汁吞了下去,凤眸更加深邃如潭了。

    楚璇玑这一次昏迷,直到两日过后方才彻底清醒,水墨逸一直侯在她的身旁照顾着她。

    当楚璇玑缓缓睁开眼睛时,看见的便是一个身穿白色衣衫,脸上带着白玉面具的男子,她见他坐在床榻前,右手撑在头上,斜身靠在床边阖目养神。

    她定定地凝望着他脸上的面具,那白玉的光泽在火红的烛火之下闪烁着莹润的光泽。

    在见到他的那一霎那,楚璇玑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狂烈的心跳之声,如雷似鼓,一阵赛过一阵。

    有那么一瞬,她忽然想要看一看他面具下方的容颜,而她的手也在这一刻不由自主地向前伸了过去。

    她的手纤长而白皙,她缓缓伸手至他的脸钱,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快要触碰到他的面具时,那个本是闭眼的男子忽然一下睁开了眼眸。

    楚璇玑吓了一跳,她的手瞬时顿在了原处:“你……”

    水墨逸陡然睁开了眼眸,他乌黑的瞳孔在烛火之下闪烁着潋滟的光辉,看得楚璇玑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你醒了。”水墨逸瞥了一眼那只已然伸至脸前的手,轻声说了一句。

    楚璇玑瞬时收回了手,然后将头别向了一方,心下仍旧惶惑不安,她怎么会想要去揭开他的面具呢?

    迅速整理好心情之后,楚璇玑抬手一摸,当她发现脸上仍旧戴着面纱时,心中长长地纾了一口气,随后她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对水墨逸颔首道:“谢谢你……”

    说完这句话后,她便起身下了床,越过水墨逸朝外行去。

    水墨逸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问道:“你要去哪里?”

    楚璇玑向前迈去的脚步顿在了原处,她没有转回头,也没有去看他的脸,只回道:“师父去世了,我要回圣女殿去解决事情,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

    “你的身体还未恢复完全。”

    这个女人,她以为自己是钢筋铁打的么?三天三夜不吃饭,现在刚刚恢复又要马不停蹄地回到东琳去处理圣女殿的事么?

    水墨逸的手握得很紧,让楚璇玑有些不适应,她慢慢抽回了手,对他说道:“这些事情不用你管,谢谢公子你的救命之恩,倘若他日可以用得上我的,尽管来找我便是。”

    放下话语之后,楚璇玑便又迈步朝前行去。

    水墨逸在她的身后跟了一步,说道:“此去东琳路途遥遥,你的身子还未好全,我送你一程吧。”

    楚璇玑闻言,身子又是一僵,她拒绝道:“不用了,我圣女殿虽然人不多,武功不是绝顶高超,却也能够护我回到东琳。”

    说完这一句话后,楚璇玑终是迈步离开了,水墨逸立在她的身后,眸色比黑夜浓郁,愣了半晌之后他仍旧跟随在了楚璇玑的身后。

    ……

    西玥皇宫之中,林瑾瑜,东方流景,云思辰三人坐在桂树之下。

    林瑾瑜一直缠着东方流景不停地追问:“流景,你们到底是怎么杀死那个雪绒的?还有,我大哥究竟去哪里找解药去了?为何跑得人影全无?”

    东方流景在听见方法二字时,俊脸仍旧有些发黑,却是闭着唇,绝口不提。

    云思辰闻言,笑嘻嘻地道:“小鱼儿,那个方法绝对是你一辈子都想不到的好方法,绝对惊艳哦……”

    “惊艳?”林瑾瑜眼眸眨了眨,随后又想起雪绒是被苏映柔主仆二人误杀的,于是乎,她的脑中忽然之下犹如闷雷响过,她转头不可思议地盯着面前的两人惊道:“莫非……莫非苏映柔与她那个丫鬟是你们二人装扮的?”

    东方流景听了她的话,俊眉敛在一处,早就知道这事定然瞒不住娘子,可是……他是真的不想让她知道啊。

    “小鱼儿……你也让我觉得惊艳啊!”云思辰见林瑾瑜一下子就猜到了,便拿着折扇捂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林瑾瑜见云思辰变相承认,她迅速站立起身,随后围绕着东方流景转了好几圈,疑惑道:“天,你这么高大的身材,怎么能够变成女人呢?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这四个字是对着云思辰说的,她自是知道按照东方流景的个性,打死他,他都不会告诉自己原因的。

    云思辰收了折扇,一脸坏笑,他反问道:“小鱼儿,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武功叫缩骨功的啊?”

    “缩骨功?”林瑾瑜闻言瞪大了眼眸。

    云思辰点头道:“缩骨功是我倚云山庄的家传武功,流景这厮好武成痴,只要是武学奇功,他都会学的。”

    林瑾瑜闻言忍不住地就在东方流景的身上摸了一下,叹道:“缩骨啊,天啦,要把这么高大的一副身躯缩成女人一般,你们两个好厉害啊……”

    她完全不敢想象,云思辰与东方流景两个高大的男人变成女人是个什么模样,不过,她却可以想象,依照这二人的姿色,变成女人自是比许多女子都要美上许多啊,尤其是东方流景,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惊诧之余,她还是很感动的,从未想过,这两个自视甚高的男子会为了她装扮成女人的模样。

    人生之中能遇见这样的爱人,这样的朋友,她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云思辰摇着折扇臭美道:“那是自然,爷的武功那是相当厉害的啊!”

    林瑾瑜扯了扯嘴角,又问道:“那你让你与流景对打,你们谁会赢啊?”

    云思辰咧嘴笑道:“当然是流景啦,武林之中,年轻一辈的高手之中,流景与逸的武功是排名第一的,我比他要差那么一点点的。”

    “哦!”林瑾瑜重重地点了点头,她一直知道东方流景的武功很高,但是,她却没有想到,他的武功是排第一的。

    那么,除了缩骨功以外,他应该还会其他武功绝学吧?

    “流景,你除了会缩骨功以外还会什么?”

    东方流景闻言,朝林瑾瑜抿唇一笑,说道:“一些武功而已,没什么的。”

    云思辰听了这话,却是不敢苟同,他替东方流景回道:“小鱼儿,你家相公懂的武功很多,而且都很厉害,他主要的内力是赤焰神功,那是世上最强大的内力,他不仅会这个,还会东琳幻术。”

    “东琳幻术?!”林瑾瑜在听见这几个字时,秀眉微挑惊诧出声。

    云思辰见林瑾瑜似乎有些惊诧过度,遂疑惑道:“怎么?小鱼儿,看你这个样子,莫非你知道东琳幻术?”

    这个丫头怎会知道东琳幻术呢?那幻术自二十几年前便消失而去了,流景之所以会,是大师兄教他的。

    林瑾瑜点了点头,解释道:“上次在南临的时候,我去烟雨山看我娘,中途有个人跟踪我,后来那人被子昀缠住,他便使了东琳幻术来摆脱子昀。”

    “什么?你是说南临有人会幻术?这怎么可能?”东方流景在听了林瑾瑜的话时,轩眉收敛,脸上有凝重之色:“二十几年前,东琳先皇南宫俊便将幻术给灭了,他当时杀了好多皇子,却唯独没有杀我父王,现如今,整个东琳,除了父王,我大哥,我,还有南宫浸以外,当是没有人会幻术了,而那南宫浸早在十几年前因着身体缘故筋脉尽损,再也无法练习武功了,所以,除了我宣王府的三人,其他人都不会幻术的,那么这个人会幻术,又是从何说起呢?”

    林瑾瑜听了东方流景的话才觉此事还真是有些棘手,冥冥之中似乎还有一些隐患,她说道:“当时子昀也是这样说的,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莫非是当年东琳皇室的遗漏之人?”

    东方流景摇头道:“不太可能是东琳人,如若是东琳人,他不可能消失匿迹二十几年,就算谋的是南宫浸的皇位,也断然不可能筹划二十几年,这个人,一定是南临人。”

    一个南临人居然会东琳皇室的东西,这怎么说得过去?

    云思辰闻言,俊眉也渐渐收敛,脸上神色复杂。

    三人正凝眉思索之时,北堂默却是到得了东方流景的跟前儿,他颔首道:“宫主,南宫浸好像不行了。”

    “南宫浸快不行了?”

    北堂默颔首道:“是,宣王爷极力隐瞒这事,不想让我们的人知道,属下是通过宫中之人得到这个消息的。”

    林瑾瑜闻言,也转眸看向东方流景,南宫浸快不行了,那么,也就昭示着,东琳将有一场血色宫变了。

    而南宫澈之所以隐瞒此消息,是不想让东方流景回去,他对流景真是太好了。

    东方流景闻言,俊眉紧拧,须臾看了一眼林瑾瑜,林瑾瑜点了点头,他便说道:“我们即刻启程回逸都。”

    北堂默领命而去,云思辰看向东方流景,说道:“我即刻回倚云山庄准备粮草军饷等物,回头便去逸都找你们。”

    今日已经十九了,再过十一天又是初一,他必须马上赶回倚云山庄然后再赶往东琳才行。

    “好。”

    东方流景点头之后,云思辰便掀袍离去了。

    随后,林瑾瑜与东方流景也起身回殿收拾东西,待收拾好东西之后便去到朝阳殿向吴芷静与水无痕辞行。

    他二人手牵着手并肩而去,行出一段路之后,东方流景便停住了脚步,他转眸看向林瑾瑜,说道:“瑜儿,让你跟着我四处颠簸,真是辛苦你了。”

    林瑾瑜回握着东方流景的手,她坚定地说道:“流景,我这个人一旦定下的是便永远也不会改变了,既然我倾心于你,便会与你风雨同舟,无论多苦无论多累,那都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未来,不管荆棘还是平坦,我都会陪你一直走下去的。你要知道,夫妻齐心,其利断金啊!”

    东方流景伸出手臂将她揽入了怀中,叹道:“我东方流景此生娶妻若此,夫复何求?”

    他能娶到一个这样的女子为妻,真乃天赐的福分,虽然他二人明白自己的情感晚了一些,在定情这件事上走了一些弯路,但是,他们总归是走到了一起。

    “流景,你莫要这样说,此生,我们能够遇见彼此,那是早已注定的事。”

    “瑜儿,待东琳的事完结之后你要回来西玥皇宫住么?”他本想带着她归隐山林,然后自己去完成那些该做的事,现在,既然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那么,他自然会以她的想法为主。

    林瑾瑜凝望着他,说道:“流景,其实我不太喜欢皇宫的,我们可以回到西玥,但是不一定要住在皇宫里,我们去找一个离这里不太远的世外桃源居住,怎样?”

    对于皇宫,她是本能的排斥,虽然西玥的皇宫与其他皇宫不同,但是,她却仍旧不是很喜欢宫里的氛围,再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父皇与母后,他们有他们的人生,而她与流景,也有自己的人生,不是么?

    “好啊……”只要是他娘子的意愿,他都会无条件地答应的。

    林瑾瑜又说道:“待我们定居之后再去寻找母蛊所在。”

    东方流景闻言,顿了顿,说道:“娘子,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己会去找的。”

    现在,母蛊的事已经有一些下落了,最关键的问题,那个母蛊还与林振青有关,如此,他是不可能告诉娘子的。

    林瑾瑜听东方流景不愿意自己跟着去寻找,倔强道:“流景,你可别想着甩开我,这事我是跟定了。”

    “好好好……娘子跟着便是。”这事还要一段时间不是?他可舍不得让他的娘子累着了,到时候啊,他先让娘子怀孕,如此,她不就乖乖地在家等候了么?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

    林瑾瑜见东方流景答应,遂扬了扬头,握着他的手继续朝吴芷静的殿宇行去。

    到得朝阳殿时,水无痕与吴芷静正说着话,见到二人齐齐前来,吴芷静转眸与水无痕对望了一下,问道:“凝儿,景儿,你们是不是来辞行的?”

    方才辰儿已经过来辞行了,她便知道南宫浸怕是不行了,如此,景儿与凝儿来辞行是一定的了。

    “母后……”林瑾瑜闻言,随后跪在了吴芷静的身前,东方流景见状也跟着她跪了下去。

    吴芷静一见惊了一下迅速去到二人身边,伸手想要将他们扶起来。

    “你们这两个孩子是干什么?做什么跪在地上?”

    林瑾瑜不让吴芷静搀扶,她扬眸道:“母后,您是孩儿的母后,跪一下您又有什么所谓呢?我这一跪有三个意思,第一个意思是帮我的前身,也就是您真正的女儿磕的,我占有了她的身子成为了您的女儿,这简直就是世上最美好的一件事,我对不起她,所以,我要帮她向你跪下,第二个意思,作为您与父皇的女儿,这么多年我一直未在你们跟前儿侍奉,真是不孝,这是恕罪的一跪,第三个意思则是,女儿已经嫁给了流景,从此便要与他风雨同舟,如此,便不能常伴父母左右,但是,事情解决完了之后,女儿一定回到你们的身边陪伴着你们,谢谢你们给予了我生命,谢谢!”

    听了林瑾瑜的话,吴芷静俯身搀扶她的手顿在了原处。

    林瑾瑜说完之后,便朝吴芷静磕了三个响头,东方流景也跟着磕了下去。

    待两人磕完头时,吴芷静再也忍不住地将他二人扶了起来,随后伸手抱住了林瑾瑜,她含泪道:“凝儿,你就是母后的女儿啊,之前的那个孩子,她今生与母后无缘,母后会将她一直记在心里的,也许,那个孩子现在在现代过着很好的日子呢……”

    “母后说的是。”

    “凝儿啊,此去东琳路途遥远,南宫浸死后东琳皇室将有一场血腥动乱,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林瑾瑜点头道:“母后,孩儿知道的。”

    吴芷静随后又抱了抱林瑾瑜方才将她松开,她碾干了脸上的泪痕之后便转头对东方流景说道:“景儿,母后将凝儿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还有,你也千万注意安全。”

    东方流景颔首道:“景儿知道了。”

    “嗯。”吴芷静伸手拍了拍东方流景的肩膀。

    水无痕自方才二人跪下时也到得了他们的跟前儿,林瑾瑜与吴芷静拥抱完了之后也上前给了水无痕一个拥抱,水无痕抱着这个失散多年又复得的女儿,他闭上了眼眸,深深地纾了一口气,他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凝儿,一路珍重,父皇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

    “好的,父皇……”

    水无痕撤开身子之后,又转头拍了一下东方流景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流景,你的能力父皇自是知道的,但是,万事还是要小心啊。”

    “谢谢父皇!”

    “嗯。”

    几人又道别了一番之后,东方流景方才带着林瑾瑜离去。

    二人离去之后,吴芷静立在雕梁立柱之下凝望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神色凝重。

    水无痕去到她的身边将她圈进了怀中,安慰道:“静儿,这两个孩子都是有福之人,不会有事的。”

    吴芷静将头靠进水无痕的怀中点头道:“无痕,这个我自是知道的,但是,作为一个母亲,我还是放心不下的。”

    “有景儿在她身旁,无事的。”

    吴芷静转眸看向水无痕深邃的凤眸,她叹道:“无痕,自从凝儿被雪绒抱走之后,我从未奢望过这一辈子还能见到她,不想,有些缘分真是上天注定的,我们的凝儿居然嫁给了景儿,你说,这该是一个多么好的缘分?”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景儿会成为我们的女婿。”

    吴芷静看向愿望,期盼道:“只希望他们两人的爱情能够像我们一样,无论多少风雨都无法阻隔我们。”

    “静儿,他们一定会像我们一样,一生幸福的。”

    那两个孩子,他们早已融入了彼此的血液之中,早已无法分离了。

    未来的路,也许会有许多艰难险阻,但是,只要他们的心在一起便不会畏惧任何危险了。

    林瑾瑜与东方流景随后又去见了一下子昀,子昀笑着与二人说平安,本来想着等雪绒一事过了之后去见一见自己的大姐水忆澜,现在看来,这事只能推后了。

    二人道别完了之后便上了回东琳的马车。

    来西玥的时候,林瑾瑜逃东方流景追,回去的时候,两人却是如胶似漆耳鬓厮磨。

    马车之中,林瑾瑜还不待坐稳却是被东方流景整个给抱走了,他又将她抱在了腿上。

    “流景,这样坐着不好,一会儿北堂默又掀开帘子可怎么办?”

    一想到上次她跟流景在马车之中吻得狂热时被北堂默撞见了,她简直连撞豆腐的心都有了。

    如此,她还怎么敢再坐在他的腿上,要知道,这个人可是有着流氓本性的。

    东方流景抱她坐好后,又将下颚放在她的肩膀上,圈着她说道:“他不会再那样了。”

    薄荷的气息洒在耳边,林瑾瑜只觉耳根酥麻一片,她缩了缩身子,转眸看向东方流景,问道:“北堂默跟着你很久了么?”

    东方流景回道:“他比我小半岁,自从他能走路开始,便跟在我身边了。”

    “从能走路开始?”

    林瑾瑜眼眸微转,算了算时间,东方流景今年已经二十二岁多了,北堂默比他小半岁,这么说,北堂默岂不是跟在东方流景身边快有二十二年了?

    这个时间,好长啊……

    难怪他喜欢东方流景呢。

    “娘子,你在想什么?”东方流景见林瑾瑜似是深思,便又在她耳旁呵了一口气,此时他刚刚坐下,呼出的气息还是冰凉的,激的林瑾瑜身子颤了一下,回头又娇嗔道:“流景,你不要这么对着我的耳朵呵气,好痒的啊。”

    东方流景圈着她身,紧紧地抱着,耍赖道:“娘子,怎么办呢?我看见你就想抱你,亲你,就想逗你,唉……有些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

    遇见娘子以前,他的世界只有两个字,那就是报仇,所以,从他的眼眸看出去的世界前部都是黑色的,那个时候的他说话木讷冰冷一点激情都没有,但是,自从遇见娘子以后,他发现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连他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当然,这样的改变仅仅只在娘子面前,对待其他人,他依旧是那个冷漠如冰嗜血如狂的东方流景。

    “那你不要在有外人的时候这样做嘛。”听着东方流景的感叹,林瑾瑜鼻子酸了一下,便提议起来。

    东方流景闻言,又说道:“现在哪有外人?”

    “怎么没有?马车外面有北堂默和北堂黔啊……”

    东方流景,他到底知不知道北堂默喜欢他?

    “娘子,他们二人不算外人啊,默他从来都是冷着一张脸的,你放心,她对你没有敌意的,他只是不喜欢跟不熟悉的人打交道,待日子长了,他慢慢就会对你好了。”

    林瑾瑜瞥了一眼东方流景,心里反驳道,没有敌意才怪了。

    在北堂默看来,她就是他的情敌,他跟在东方流景身边二十二年了,可惜他是个男人,可惜东方流景是个正常的男人,而自己出现了,北堂默一定认为是自己把东方流景抢走了。

    情敌见面,分外脸红,他会对自己好才怪呢!

    不过,瞧东方流景这样,他定是不知道北堂默喜欢他的。

    东方流景这个人,心思缜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但是,他对感情却是有些不通透的,他肯定不知道北堂默喜欢他,这一点,她们二人倒是挺像的。

    “流景,北堂默有没有喜欢的女子啊?”

    东方流景闻言,俊眉微蹙,似是思索,半晌之后摇头道:“好象还没有,娘子,你不说我还真是没有想过这事,他们兄弟二人也二十二岁了,是该给他们找媳妇了。”

    他终日只想到了报仇,却是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件事,而今自己找到了今生所爱,他们二人却仍旧孑然一身,如此,对他们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林瑾瑜闻言眸色一微亮,消灭北堂默这个潜在情敌的最好方法当然就是给他找个女人,只是,这个北堂默好似跟纳兰睿浈不一样啊,他好象是真弯啊,只要是真弯,是怎么都掰不直的,看来,在这件事上,任重而道远啊。

    “这件事等我们在西玥定居之后再商量吧,感情这事急不来的。”

    东方流景闻言,叹了一声:“还真是急不来的。”

    他与瑜儿这段爱情,可不就是熬了很久么?

    由于赶着回东琳,每日里行路的时间很长,开始几天感觉还可以,坐到后面几日,林瑾瑜就十分悃了,她每次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入睡的,只知醒来之后却是在东方流景的怀抱之中。

    行路五日之后便入了东琳界,这一日,当几人用完午膳之后继续上马车赶路之时,坐了一会儿之后,林瑾瑜便觉得有些累了,东方流景打算抱着她睡,她却摆手道说自己歪在一侧睡便是,流景的腿毕竟不太好,她不能总是坐在他的腿上。

    东方流景没有勉强她,便让她歪在一侧睡了过去,马车朝前行驶而去,东方流景也侧着身子阖目而睡。

    睡到朦胧间,林瑾瑜便觉得自己的身子开始微微发烫,她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把了一下脉,却知自己可能是体内的毒素又发了。

    一想到毒素发了,林瑾瑜的脸颊整个燥热起来,天,她怎么在这个时候发作了?

    真是糗死她了,这是在马车之上,况且,外面还有两个大男人呢。

    她该怎么办?

    那个该死雪绒,怎么可以在她的身上下这种猥琐的毒?

    林瑾瑜想要忍住,但是,身体之上的燥热感觉却是越来越强,刚开始时,她的神智还是清醒的,过了一会儿,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朝东方流景伸了过去。

    东方流景睡到朦胧之际,只觉一双火热的小手在自己的胸口之上轻轻地挠,他猛地睁开了眼眸,却见眼前竟然是一张放大的容颜,那张容颜早已刻进了他的心里,那是一张美到极致的容颜。

    只是,现在的她脸上的神色完全不对,她神色迷离,眼眸微阖,手臂轻扬拨乱了自己的秀发,腰身如蛇一般肆意扭动。

    东方流景的身子瞬时便起了变化。

    “瑜儿,你体内的毒素又发作了么?”

    他的话音刚落,却见眼前的女子竟是面朝他坐在了他的腿上,一双玉臂缠住了他的脖颈。

    她微微压下身子,在他耳旁**地唤了一句:“流景……”

    东方流景只觉一股热流传至身体的四肢百骸,整个人似乎都要爆裂开来,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嗯?”面对林瑾瑜的诱惑,东方流景眼眸微转,波光潋滟,瞄了她一眼,只轻轻从薄唇中吐了一个字出来。

    这一个字对于一个尚媚药的人来说完全就是致命的毒药,林瑾瑜竟是俯身吻上了他的喉结,她的红唇轻柔而润滑,口中甜甜的蜜汁留在了他的肌肤之上,带来了触电一般的感觉。

    “呼……”东方流景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这个女人对他来说真的犹如毒瘾一般,越陷越深。

    他抱着她如蛇一般的纤腰,旋即一个转身便将她压在了软塌之上,林瑾瑜神智不清,圈住他脖颈的手却是不肯撤离,仍旧吻着他的脖颈,随后又挑开他的衣衫,吻住了他的锁骨,丁香小舌在他的肌肤之上游走舔舐,东方流景几欲崩溃。

    他伸手捧住了她的脸,随后俯身压下吻住了她的红唇。

    “瑜儿……”东方流景轻轻叹息出声,与她唇舌交缠。

    待到**再也受不得控制时,东方流景终是占有了她。

    当林瑾瑜的身体传来异样的感觉时,她不禁惊出了一声:“啊……”

    因着她神智不轻,是以,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在马车之中,这一声叫得有些大声,她如此一喊,东方流景微微惊了一下。

    刚一惊完便听马车之外传来了北堂默冰冷中带着疑惑的声音:“宫主,出了什么事?”

    东方流景的唇离开了林瑾瑜的唇,他伸手轻轻捂住了林瑾瑜的唇,转头回道:“无事。”

    他若不回答,依照默的性格定然会掀帘进来的,他可不想自己的瑜儿春光外泄啊。

    北堂默听后又问道:“宫主,前方便到了灵山,隐月宫赤部所在,前几日您说要跟赤部部主商议一些事,宫主跟他联系了么?”

    东方流景眼眸微阖:“已经跟他联系了,他……唔……”

    回话的时候,林瑾瑜因着唇部被人捂住,有些不太舒服,于是她又扭动了一下,如此一扭,东方流景的身体被迫变了方位,如此一来,他说话便受了影响。

    因着东方流景发出了一种怪声,坐在车外的北堂默眉头微蹙,又问了一句:“宫主,您怎么了?”

    “没……没怎么,到灵山……再说。”东方流景说话之时,林瑾瑜就在他身下不停地扭动,害得他一句话断断续续说了好久。

    北堂默坐在车外,当他听见宫主断断续续的声音时,一张俊脸黑到了极致,宫主说话从来都是言简意赅,什么时候这般说话了?如此说话,定是有事发生。莫非宫主与林瑾瑜又在马车之中接吻么?

    这个林瑾瑜真是一个祸水!一个不要脸的祸水!居然勾引宫主与她接吻!真是太可耻了!

    北堂默虽然冷漠,但是在情事上却是十分单纯的,他若知道马车之中的两个人还不止接吻这般简单时,他是不是会就此疯掉?

    坐在他身旁的北堂黔心思比他都还要单纯,他连接吻都不会联想到,他听见宫主如此说话,便对北堂默说道:“哥,宫主可能是还在睡觉吧……让他睡吧,先别打扰他了,等到了灵山再说吧。”

    只有觉没睡醒,才能发出这种声音吧?

    北堂默闻言,没有回话,唇瓣抿紧,额头之上青筋直冒。

    马车之中,东方流景在回答完北堂默的话后终是忍受不住地动了起来。

    好在马车一直处于行动之中,是以,就算车厢之中发生天崩地裂地晃动,车外的人也不会感受到有什么异样。

    东方流景担忧林瑾瑜再度发出惊叫之声,所以,整个过程,他都是用唇封住了她的唇部,如此,便只发出了唔弋声。

    车毂滚动发出了咕咕之声,这样的声音盖过了马车内的吟哦之声。

    不过,虽然那声音很小,但是北堂默似乎也能听见那声音,那声音就似刺耳的魔咒一般穿透进了他的灵肉之中,仿似针刺一般让他难受至极。

    他们……一个吻而已,怎么可以吻这么久?

    吻就那么好么?

    一想到让他吻一个女子的唇,他就会觉得浑身不舒坦,甚至觉得恶心!

    北堂默摇了摇头,终是将视线凝向了远方,不再思索这事了。

    *

    ------题外话------

    哦哈哈哈,本章刺激吧?开水人品爆发啊,更新了一万六千字哦,给力吧?

    (*^__^*)

122 夫妻之间的情趣

    马车之中,二人似山崩地裂一般不知道缠绕了多少次方才渐渐停歇。

    林瑾瑜疲累至极,体内的毒素清除之后她便沉沉地睡了过去,东方流景为她整理好衣衫之后便将她抱在怀里,他凝睇着她熟睡的脸庞,脑中回想起方才的景象,薄唇微扬,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隔了一会儿,马车便停了下来,东方流景知道这是到灵山了,遂伸手点了林瑾瑜的睡穴,而后便找来一块红色的纱绢蒙住了她的脸颊。

    “宫主,灵山到了。”北堂默停好车后便在外恭敬地禀告道。

    东方流景答道:“好。”

    随后便抱着林瑾瑜下了马车。

    马车之外,除了左右使北堂默与北堂黔之外,赤部的部主凌靳已经率众侯在了外面。

    然而,当凌靳瞧见自家宫主居然抱着个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忍不住地瞪大了眼眸。

    这……什么时候开始,他家宫主居然也抱女人了?

    由于心中甚为诧异,凌靳转眸看向了北堂默,使了一个询问的眼神,北堂默神色冷冷,对于这事他自是不想解释的。

    “属下参见宫主。”凌靳见北堂默没有理会自己,遂率众单膝跪地朝东方流景请了安。

    东方流景没有将众人的惊讶放在眼里,点了点头之后便径自抱着林瑾瑜朝灵山地宫行去。

    隐月宫分为赤、橙、红、绿、青、蓝、紫七大部,北堂默掌管赤、橙、红、绿四部,北堂黔掌管青、蓝、紫三部,这七大部以地域划分,绝大部分势力都分布在南临的各个城镇,每一部都掌管着自己地域之内的产业与人员,隐月宫的宫人都是一些孤儿或身有残疾的人,他们在加入隐月宫之后便自强不息加强武功锻炼身体,经过岁月的沉淀,都成为了比较强大的人,是以,隐月宫的宫人对东方流景都是绝对效忠的。

    江湖之上的人皆以为隐月宫遍布四国,其实,隐月宫大部分的势力都集中在南临,仅有赤部在东琳境内。

    进入灵山地宫之后,东方流景抱着林瑾瑜坐到了上方首座之上,坐定之后便抬眸问道:“凌靳,你已集结了多少人了?”

    此次东琳之乱,为确保万无一失,他必须动用隐月宫的人,他不能让父王与母妃受到半点伤害。

    凌靳回道:“属下已经集结了一万精英。”

    “一万?”东方流景思索了一下后便回道:“差不多够了。”

    凌靳又问道:“宫主,您让属下集结这么多精英是为何意?”

    东方流景俊眉舒展,缓缓说道:“前些日子,东琳宣王对本宫主有恩,此次逢得东琳皇帝病危,东琳必将大乱,是以,本宫主……唔……”

    幽深的地宫之中,东方流景与几人本是在说一件极其严肃的事情,然而,在他说话之时却是发出了一个极其怪异的声音。

    凌靳本是颔首认真地听着东方流景说话,可是,听着听着怎么就听见这么一个奇怪的声音了呢?

    他微微抬眸朝上看去,这一看不要紧,看了之后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只见宫中怀中那个蒙着红色面纱的女子居然伸手扯住了宫主的衣襟,宫主本是坐得直直的,被她这么一扯,身子便朝下压了一些,最关键的是,宫主的衣襟本是十分齐整的,扯动之后,那衣襟便被扯得松松垮垮的了,脖颈下方的肌肤露出了一些。

    其实,对于男人来讲,露这么一点点肌肤自是没什么问题,关键的问题是,他家宫主露出来的那一点点肌肤之上居然四处可见红色的草莓。

    北堂默与北堂黔从未有过女人,自然不知道那红红的草莓印迹是个啥意思,可是凌靳就不一样了,好歹他也是有几个女人的,他一看就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一旦清除,眼角就忍不住地颤抖了一下,他家宫主还真是……狂野啊……

    东方流景被林瑾瑜冷不丁地扯了一下衣襟,他停住了话语垂眸宠溺地看向怀中的女子,她的睡姿果真是不敢恭维的呵,不管以什么样的姿势入睡,她都可以像八爪章鱼一样扒在他的身上。

    “瑜儿,乖……”东方流景压低的身子,在林瑾瑜耳前低声诱哄了一句,随后便轻轻地握住了林瑾瑜的手,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身前,随后又继续看着凌靳,脸上的表情就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凌靳在见到东方流景泰然自若的表情时,心底是一万个佩服,他家宫主果真与众不同啊……

    也不知宫主怀中的女子到底是谁,竟然能得宫主如此宠爱,真是让他难以想象啊。

    东方流景接着说道:“本宫主决定帮助宣王府,你随后便命这一万精英连夜启程去往逸都,把守在东南西北八个方向,等候本宫主的命令。”

    凌靳闻言颔首道:“诺。”

    应下之后,凌靳又问道:“宫主今日需要休息在灵山么?”

    东方流景眼眸微转,算算日子,已经离初一不远了,他不能再在途中耽搁,否则定然会被瑜儿发现初一之事,他回道:“本宫主即刻便出发去往逸都。”

    凌靳颔首道:“是。”

    东方流景微微一点头,随后又吩咐了一些其他事后便抱着林瑾瑜出了灵山地宫上马车而去。

    凌靳率众在灵山之外恭送东方流景的离去,待他的马车离开之后,凌靳身旁的一名护卫方才问道:“部主,宫主抱着的女子是谁啊?抱得那般紧?看样子,宫主应该很爱那个女子吧?”

    “她的脸上带着红色面纱,看不太清除样貌,不过,瞧那轮廓,当是十分美丽的一名女子。”

    那护卫闻言又说道:“宫主这是终于开窍了么?”

    他还以为,他们的宫主这一辈子都不会碰女人呢,结果原来,宫主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啊。

    凌靳点头道:“也该是开窍的时候了,男人嘛,怎么可能没有女人呢?”

    护卫闻言,附和般地点了点头,随后主仆二人便转身回到了地宫之中。

    东方流景上得马车之后便抱着林瑾瑜休憩起来,方才在马车之上,他也着实累坏了。

    这一觉睡了好长时间,待二人彻底醒来时,天色已经全部黑了。

    林瑾瑜从睡梦中醒来,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之后方才缓缓睁开眼睛,她睁开眼睛之后,入目的便是一张俊美的容颜,眼前的男子正阖目睡觉,他的浓眉似刀剑飞霜,浓密的睫毛垂在眼下,一双薄唇微微扬起,墨色的发丝柔顺地垂在身前,她发现他与自己是躺在马车的软塌之上的,他睡在外侧,手臂搂着自己。

    林瑾瑜定定地看着他,记忆回转,瞬时便想起了她之前似乎媚药发作了,她现在身体已经没有任何的不适了,莫非,他真的在马车之上给她解的媚药?

    天啦,他们怎么可以在马车之中做那种事?外面还守着北堂默与北堂黔,好吧?

    如此,那二人又该如何看待自己?

    真是要疯了……

    因着觉得有些尴尬,林瑾瑜却是忍不住地又在心里将雪绒臭骂了一顿,真不知道那个圣女殿的人脑子是个什么构成,为什么连这样的毒药都能够想得出来?

    正腹诽之际,东方流景却是已经睁开了眼眸,他的眸色如子夜一般漆黑,林瑾瑜在见到他睁眼时,心跳仍旧漏了一拍。

    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最最亲密的关系,可是,她却不知道为何,每一次在不经意间撞见他的眼眸时,她仍旧会怦然心动,这样的感觉让她的心似挠痒痒一般,酥痒难耐。

    与他相处的每一天似乎都像在谈恋爱一般,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

    “瑜儿……”东方流景睁开眼眸之后便唤了她一声。

    林瑾瑜眨了眨睫毛,开口道:“你醒了。”

    话音落下后,脸颊还是红了。

    东方流景在瞧见她脸颊之上那两抹可爱的红云时,又忍不住将她搂紧了一些,他的唇瓣贴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说道:“瑜儿,你对着我是打算红一辈子的脸么?”

    他觉得他真是疯了,怎么好似一直瞧不够似的,不仅如此,还总是喜欢对她动手动脚的。

    林瑾瑜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怪嗔道:“我就要脸红,你怎么了嘛?”

    东方流景笑道:“呵呵,没什么,怎样的你都是我的最爱。”

    林瑾瑜闻言安静地靠在他的怀中,闭眼享受着他身上的味道,她独爱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香气。

    二人静静抱了一会儿之后,东方流景便扶着她坐了起来,随后从马车之中找来了一件白色的衣衫。

    林瑾瑜见状便知道他是要换装束了,因为马车已经快要临近逸都了。

    只是,她想不通的是,这家伙莫非是要当着她的面换衣服?

    “瑜儿,为夫要换衣服,你不打算帮忙么?”

    正当林瑾瑜神思遐想时,东方流景将手中白色的衣衫在她面前扬了扬,说了这么一句话。

    “哦。”林瑾瑜木讷地答了一句,随后顺从地接过了他递来的衣服,接下衣服之后她方才发觉自己是不是疯了,她为什么要接下他的衣服?她这是已经成为夫奴了么?

    东方流景将白色衣衫扔给林瑾瑜后便径自去脱身上的红色衣衫,林瑾瑜手中拿着衣服,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一件一件地脱下了衣衫,当她以为这个男人好歹要避一下嫌时,这厮居然脱得来连亵裤都不剩了。

    一副完美的男性躯体呈现在了林瑾瑜的面前,她的身体瞬间石化,可是眼眸却止不住地四处乱瞟。

    当她的视线不经意间瞟向某处时,她的脸瞬时就红了,别开脸恼道:“你是流氓吗?为何把衣服脱得一干二净?”

    东方流景在瞧见她脸上的红晕时,伸手刮了刮她俏挺的鼻梁,说道:“又不是没有见过,你害羞什么?”

    林瑾瑜仍旧别开脸,将手中的衣衫递给了他,说道:“自己穿!”

    “瑜儿,你给我穿嘛……”本以为东方流景会答应,岂料这厮却是来了这么一句。

    “我不要……”

    “瑜儿……”东方流景才不理会林瑾瑜的拒绝,长臂一捞却是将她捞进了怀里,放在了他的腿上。

    林瑾瑜不好意思地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处,恼道:“你不要总是开这种玩笑嘛。”

    这个男人怎么总是没个正经呢?她真是错看他太多了。

    东方流景笑道:“瑜儿,我们是夫妻嘛,夫妻之间自然要有些情趣的,不是?”

    “情趣?”林瑾瑜的脸瞬时又红了一些,关于这个问题,她还真是没有想过啊。

    东方流景微挑轩眉,轻声道:“对啊,夫妻之间的情趣,多着呢,瑜儿,你若不会,为夫教你,好不好?”

    “谁不会了?”林瑾瑜撇了撇嘴,有些嘴硬。

    想她现代人,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么?

    她是害怕自己发起疯来太狂野把他给吓着了。

    东方流景听闻,呵呵直笑:“瑜儿,你真的会么?那怎么不见你对我使用?”

    “回头我使用起来,你别吓着就是!”被东方流景一激将,林瑾瑜便直接将心底的话给倒了出来,随后从他腿上滑了下来,然后找出白色的亵裤理了理给他穿了起来。

    “瑜儿,我强烈希望那一天的到来!”

    林瑾瑜没有再说话,只是专心帮他穿衣服,当她的视线不可避免地划过某处时,她的脸仍旧红的跟柿子一样。

    东方流景见状又嘿嘿地坏笑了两声,随后配合她的动作将裤子穿好,穿好衣服之后,林瑾瑜又找来了亵衣为他穿上,穿好亵衣之后再穿中衣,最后再为他穿好了外衣,然而,穿外衣的时候,她却仍旧被那繁杂的盘扣给弄得一愣一愣的。

    “瑜儿,我来扣吧。”东方流景见她有些不太会扣盘扣,遂握住了她的手轻声说道。

    林瑾瑜点了点头便坐到了他的旁边,她侧眸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衣服之上慢慢滑动,十分优雅地将盘扣给扣好了。

    衣服穿好之后,东方流景便将黄金面具给找了出来,林瑾瑜在见到那个已经许久不曾见到的面具时,眨了眨眼眸,问道:“流景,云思辰以前跟我说,你之所以戴着个面具是因为容颜被毁了,但是我瞧你的样貌,你的容颜应该没有被毁吧?如此,你又怎会戴着个面具呢?”

    东方流景拿着手中的黄金面具,修长的手指顺着那面具滑了一下,他回道:“容颜被毁,是对外的一种说法而已,我之所以戴着个面具,是因为,我七岁那年刚刚中了寒蛊之后,蛊毒发作时曾经吓死了一个小女孩,所以,我才会一直戴着这么个面具的。”

    林瑾瑜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听着他这一番话语,她又问道:“那你现在蛊毒还发作么?”

    东方流景极其自然地回道:“我刚中寒蛊的时候发作得挺厉害的,隔三差五就会发作一起,因着怕别人看见我发作时的模样,所以才戴了这么个面具,这么多年过去,有了父王与思辰的精心调养,我身上的寒蛊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发作了,因着我已经戴了这么久的面具了,所以便一直戴下去了。”

    他虽然这么说话,但是内心还是有些内疚的,毕竟,他又骗了他的娘子,不过,这样的谎言应该算是善意的谎言吧,他是真的不想让她伤心难过的啊,还有,自己蛊毒发作时的样子太过恐怖,他是真的不想让他的娘子看见啊,他担心她见到之后因为觉得他是怪物便再也不要他了。

    “哦。”林瑾瑜听后又点了点头,跟着又问道:“那不能人道一说又是怎么回事?”

    东方流景闻言,转眸看向林瑾瑜,见她又纠结这个问题,便揶揄道:“娘子,你真可爱……”

    林瑾瑜闻言嘟了嘟嘴,东方流景瞧见她的模样后,却是又将她捞进怀里抱坐在他腿上,随后伸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回道:“我一直坐在轮椅之上,脸上又戴了个面具,之前身旁却是连个丫鬟都没有,于是便有人开始传言说我不能人道,父王刚一听说时十分恼怒,便准备派人干涉这个谣言,但是却被我阻止了,因为我从未想过此生会有女子伴我一生,所以我对这个谣言一点都不在乎,甚至还有一些欣喜,我想着,这个世上定然不会有女子愿意嫁给一个不能人道的男子,如此,我也省去了许多麻烦,却怎知,南宫浸竟是将娘子赐给了我,你知道当我听见南宫浸说要将你赐给我时,我是多么地狂喜么?我在想,我们这段姻缘莫非是天注定的么?而你,便是上天赐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细细听着他说着话,林瑾瑜却是从未想过,他竟是没有想过此生要娶妻的么?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没有遇见我,你这一生将一人度过么?”

    东方流景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为什么?”

    林瑾瑜极其自然地便在他回答之后来了一句为什么,他虽然残废,但是,他却有着惊世之容,有着绝顶的武功,有着耀眼的权势与财富,这样的男子为何不想要女人?仅仅只是因为他中了寒蛊么?

    原因绝对不会这般简单。

    东方流景听见林瑾瑜问为什么,便又开始编织起谎言来:“娘子,你知道的,我尚寒蛊,我一直致力于寻找母蛊之中,又哪里有时间再去想女人?”

    林瑾瑜闻言,秀眉挑了挑,真的是这样的么?

    怎么她觉得原因不会这般简单呢?

    “就因为这个?”

    “是的。”

    林瑾瑜凝眸看着东方流景,随后沉了沉脸色,警告道:“东方流景,你若骗了我的话,你该知道是什么后果的。”

    东方流景笑着颔首道:“娘子,为夫怎会骗你呢?”

    林瑾瑜撇嘴道:“你知道就好。”

    “呵呵……我知道的……”

    先骗着吧,等到再也瞒不住的那一天再说了。

    ……

    东琳逸都皇宫御书房内的一间密室之中,中药味浓郁而刺鼻。

    “咳咳咳……”南宫浸半躺在软塌之上,他歪着身子朝旁不停地咳嗽着。

    白染霜坐在他的身旁,一手捶着他的背,一手拿着手绢接在他的唇边。

    “咳咳咳……”南宫浸咳得十分猛烈,几乎都要提不上气来了。

    “皇上……”白染霜看着南宫浸,美眸之中浸出了泪水。

    南宫浸又咳了一声之后,伸出了颤抖的手,白染霜心领神会握住了他的手。

    “霜儿……这一生,你嫁给朕,可曾后悔?”

    白染霜侧身靠在他的胸膛之上,摇头道:“臣妾从未后悔过,如果人生再来一次,臣妾还要做皇上的妻子。”

    南宫浸微微摇了摇头,好不容易才提了一口气对她说道:“这一生,我都没有猜透父皇的想法,但是,我却能够知道,父皇他爱的女子是南宫澈的母妃,那个如风一般的女子,父皇就是因为感觉抓不住她,所以才会一直爱恋着她,但是,朕一直没有相通,既然他如此爱恋南宫澈的母妃,却为何不将皇位传给南宫澈,却是将皇位传给了朕。咳咳……后来父皇殡天时将朕找去,跟朕说了一袭话语,朕才知道,原来父皇是为了东琳的大局考虑,虽然他爱着木轻婉,但是父皇说南宫澈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说他不适合当皇帝,所以才将皇位传给了朕,但是,父皇却担忧朕当上皇帝之后对南宫澈不利,所以,他将白菁华赐给了南宫澈,将你赐给了朕。咳咳……父皇明察秋毫,知道你白氏二姐妹情谊深厚,就算为了各自的夫君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但却终究不会害了对方的性命。”

    白染霜点了点头,她凝眸看着南宫浸,红唇微启,心领神会道:“皇上,您想要说什么,臣妾大抵是知道的。”

    “咳咳咳……”南宫浸因着一口气说了太长的话,便又咳了很久方才停歇下来,停下来之后,他喘着气对白染霜说道:“霜儿,朕就知道这个世上,只有你是懂朕的,只可恨,焰儿他这般地不争气……咳咳……”

    他多想将东琳的江山给他此生最爱女子的儿子,可是,为何那孩子却是这般地不争气?

    他怎地一点儿都不像自己与霜儿呢?

    白染霜摇头道:“皇上,您莫要这样说,您的存在首先是东琳的皇帝,其次才是霜儿的夫君,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东琳的万事基业,霜儿绝不会央求不合事宜的事情的。”

    南宫浸摇头道,发黑的脸庞之上落下了一滴泪水:“霜儿,你不知道朕的想法,咳咳……若有来世,朕却是不愿意当这个皇帝的,当皇帝,有着太多的责任,顾虑也太多了,咳咳……若有来世,朕定然选择当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然后千万百计再去遇见你,咱们快快乐乐地做一个平凡夫妻,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咳咳……”

    “霜儿也是这样想的,奈何桥边,霜儿定然不会喝下那碗孟婆汤,霜儿定要记得皇上的容颜……”

    前些日子,她就想随着皇上去了,可是皇上却不同意,说她还要保护他们的孩子,焰儿虽然不成器,但是,到底是他心爱的儿子啊。

    当时的她哭得肝肠寸断,这个世间,没有了皇上,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南宫浸颤抖地伸手摸干了白染霜脸颊之上的泪水,他说道:“霜儿……咳咳……你莫要哭,你能好好的活着便是朕最大的欣慰,朕此生……无憾了……”

    “皇上……”白染霜扑到南宫浸的怀中,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南宫浸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起来。

    隔了一会儿,待二人整理好情绪之后,南宫浸方才说道:“霜儿,朕密诏了煊儿入密室,他马上就要来了,你在旁候着吧。”

    “好的。”

    话音落下后不久,却听窦安在外传唤道:“皇上,静王到了。”

    南宫浸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诺。”

    须臾,便听石门轰轰之声响在耳侧,厚重的石门开启了一道缝隙,南宫煊的身影出现在了石门处。

    他今日穿了一袭玄色的衣袍,丰神俊朗,出尘飘逸,他入了石门之后,身后的石门便慢慢阖上了。

    “煊儿,你来了……”南宫浸在见到南宫煊时唤了他一声。

    南宫煊第一次来到这个御书房后面的密室,他虽不知道御书房后面居然有密室,但是他却能够猜测得出来,他的书房都有密室,父皇的御书房又怎么可能没有呢?

    只是,父皇今日为何密诏他入宫,还将他宣进了御书房后的密室之中?

    并且,这个密室之中不仅有父皇,居然还有母后!

    当他瞧见白染霜时,起初眸中有一抹惊讶之色,旋即便被浅浅的淡漠所代替,是呵,父皇这般爱这个女子,又怎会不将她带在身边呢?

    南宫煊单膝跪地对着南宫浸与白染霜请安道:“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南宫浸手部虚扶了一下,咳道:“煊儿,起来吧,到旁边坐着……”

    南宫煊点了点头,随后坐在了白染霜的对面。

    坐定之后,南宫浸便问道:“煊儿,这么多年以来,你……是不是一直对你母后有意见?咳咳……”

    南宫煊闻言抬眸看着南宫浸,眸中带着疑惑,自从自己的母妃去世之后,他便被接到母后身边抚养,自那日开始,其实他就对这个母后不冷不热的,因为他从心底就喜欢不起来,只因自己母妃的死多少与这个女人有关。

    只是,关于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父皇怎地在这个时候提了出来?

    南宫煊的沉默不言其实就是一种默认,白染霜见状,美眸之中滑过了一丝黯淡,旋即却又被她抹去了。

    南宫浸接着说道:“煊儿啊,你母妃的死与你母后没有半点关系的……”

    “什么?”南宫浸的话无疑似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之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南宫煊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冷静,他转眸看向南宫浸,声音不禁提高了许多。

    他清楚的记得,那一年的大年夜,那个大雪飘飞的夜晚,当白染霜去过母妃的殿宇之后,母妃便一病不起,虽然母妃一直说自己的病与白染霜没有半点关系,但是他却是不信的,为何其他人去了母妃的殿宇,母妃没事,为何偏偏白染霜去过之后母妃便一病不起了呢?

    南宫浸见他惊诧便娓娓道来当年的一切:“那年,朕受了伤躲进了你母妃的殿宇之中,她为了救朕将朕身上的毒血吸去了,你母后当时去是为了处理朕的伤势,朕受重伤一事不能让朝中大臣知道,不然便会引起动乱,所以……咳咳……你的母妃……是被朕害死的……”

    南宫煊不可置信地盯着南宫浸,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一切,原来他恨了半天的人根本就不是他的杀母仇人,而那个真正害死他母妃的人居然是自己的父皇,母妃居然是为了救父皇而死的!

    难怪父皇在母妃去世之后便追封她为皇贵妃了,位分仅仅低于白染霜,当时他还在嗤笑呢,嗤笑白染霜心肠的恶毒,一个死人,要那名分做什么?人都死了还要那空名干什么?

    从那一夜开始,他便讨厌白染霜了,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恶心得要命,觉得她十分地虚伪。

    尽管在后来的那些岁月里,当自己感染风寒而白染霜衣不解带地照顾他时,他仍旧觉得她是做给父皇看的,觉得这个女人虚伪到了极致。

    可是,每一次当他恨过骂过之后,却又在反思,白染霜何必这般装呢?反正自己已经是一个人没有母亲的孩子了,她想要将自己怎样不也是易如反掌的事么?反正自己从出生以来便没有得到过父皇的宠爱,父皇将他所有的爱都给了南宫焰!

    所以,对于白染霜,他的感觉很矛盾,想爱而不敢爱,想恨又恨不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便形成了这不冷不热的状态了。

    现在,父皇忽然来告诉自己,白染霜根本就没有害自己的母妃,这让他情何以堪?这样的话语为何不早点说?

    “煊儿,你的母后……她宅心仁厚,他不想让朕与你父子之间有着隔阂,所以便一直帮朕顶着这口黑锅,一顶就顶了这么些年啊……”

    南宫煊闭上了眼眸,在不经意见,他似乎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热,他觉得那滚烫的热泪似乎已经有些禁止不住了。

    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的缘由竟然是这样的?

    这个他一直不冷不热对待的女人,居然什么都没有做,不仅如此,她明知道自己不喜欢她,却仍旧不辞辛劳地照顾了自己那么多年……

    他该怎么说她?

    “皇上,您快别这样说了……”白染霜见南宫煊似是有些情难自抑便开口劝阻起来。

    这事横竖也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只要煊儿好,她便没什么他求了。

    南宫浸叹了口气,又咳嗽道:“有些事……再不说……咳咳……就没有机会了……咳咳……”

    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快到了,所以,他要在最后这段时间里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

    南宫浸忽然一下咳得很猛烈,南宫煊一急旋即上前掏出手绢接在了他的唇边,忧心忡忡地唤道:“父皇,您说慢点儿。”

    “无妨……”南宫浸对南宫煊摆了摆手,继续对他说道:“煊儿,你坐好,父皇有事要跟你说……”

    南宫煊点了点头又回坐到了座位之上。

    “煊儿,这些年,在朝中,你虽没有什么建树,但是……朕却知道,你也是想要这皇位的……”

    “父皇……”南宫煊抬眸看向南宫浸,完全没有想到父皇居然会将这件事情放到明面上来讲。

    对于皇位,他承认,他自然是想要的,如若父皇将皇位传给一个有做为的人,那么此生,他定然会协助他治理好江山,但是,南宫焰他确实难当大任啊。

    这些年,他一直暗中厉兵秣马,就算不想抢夺这皇位,他也要保全自己啊,皇室之中腥风血雨,亲情血缘在皇位的面前又是一件多么脆弱的东西?

    生于皇家章于皇家,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绝对不能太弱!

    南宫浸抬了抬手,又道:“煊儿,你莫要惊诧,这件事,朕是可以理解的……”

    “父皇,儿臣做任何事情之前都会以保护东琳的江山为前提的。”

    南宫浸点了点头,说道:“朕知道这事的,煊儿,这些年,你暗中做的那些事,朕也是知道的。”

    南宫煊闻言又是一惊,父皇居然连这事都知道么?莫非自己的人中还是有父皇的人么?

    看来,皇帝果真是不一样的。

    他虽然是自己的父皇,但是,自己却是真的没有看懂过他,从来没有过。

    “煊儿,你莫要猜了,你的人里有父皇的人,但是,他对你却是没有任何敌意的,甚至还会成为你的顶梁柱……”

    南宫煊凝眸看向自己的父皇,眸中露出了一抹不可思议,父皇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他是想要将这江山交到自己的手上么?

    这怎么可能呢?

    南宫浸看着南宫煊,似是已经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他跟着道:“煊儿,聪慧如你,当是已经猜到朕的想法了……”

    “父皇……”南宫煊闻言,竟是从座位之上跪在了地上。

    父皇居然想要将东琳的江山交到自己的手上么?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父皇不是一直对自己很冷淡么?

    “煊儿,这些年来,朕观察你很久了,你为人处事虽雷厉风行,却也不是心狠手辣,你能屈能伸通观大局虽然冷漠却也是重情重义之人,朕将东琳的江山交到你的手上,朕……放心……”

    南宫煊似是受了强大的冲击,完全不敢想象今日的自己居然可以听见这样一番话语,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父皇眼中合格的皇位继承人,从未想过!

    因为,父皇面上的表现,都是向着南宫焰的,他做什么都是将南宫焰放在首位。

    南宫煊忽然转眸看向白染霜,她……她是南宫焰的亲生母亲,她也愿意让自己当皇上么?

    白染霜见南宫煊看向自己,她轻轻朝他扯出一抹微笑,那笑容慈善而美丽。

    这样一个为大局着想的人,他怎么就觉得她是一个虚伪的女人呢?

    这么多年以来,他的眼睛究竟长到哪里去了?

    南宫煊心中激荡不平,千言万语却是又汇成了一句:“父皇……我……”

    南宫浸闭眼点了点头,随后从怀中掏出了半个虎符递给了南宫煊,他说道:“煊儿,朕有着一只强大的暗卫,他们的作战力十分之强,父皇现在将他交到你的手上,而另一半,朕将交到你母后的手中……咳咳……请你原谅朕的做法,因为……朕总要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做一些事情……”

    南宫煊接过虎符垂眸看向它,右手拇指与食指反复摩挲着那崎岖不平的表面,心中仍旧如浪翻涌。

    他自然知道父皇的想法,父皇担心自己当了皇帝之后会对母后不利,所以,他会留一只暗卫给母后。

    南宫浸接着又道:“煊儿,朕的日子已经不多了……朕将不会下遗诏封焰儿为皇帝,不然,就算你当上皇帝也是名不正言不顺,而今,朕不下遗诏,待朕殡天之时,焰儿便会自主登上皇位,而烁儿必然反之,烁儿此人锋芒毕露,他若与焰儿对峙,两人势必生死相杀,煊儿……父皇只求你一件事……你终身不得取焰儿的性命……你做得到么?”

    南宫煊闻言又震了震,当真是同人不同命,只因南宫焰是白染霜所出,所以,他得到的一切便与其他人不同,父皇为了保护南宫焰,真是什么都想到了。

    关于这一点,他说不嫉妒那是骗人的,毕竟自己也是南宫浸的亲生儿子啊,同为儿子,为何得到的关爱却完全不同呢?

    他沉沉地点了点头,道:“儿臣办得到!”

    南宫浸闭眼点了点头,道:“煊儿,父皇相信你,另外,父皇将下一道诏书到你母后的手上,那一道诏书仅仅只是为了保护你的母后,你……不会怪朕吧?”

    南宫煊俊眉扬了扬,他眼眸微转便知南宫浸要交到白染霜手中的那道诏书定然与自己的皇位有关,如若自己他日对白染霜不好,白染霜便可以拿着那张诏书出来废黜他的皇位。

    面对这样的事情,他的心虽然有些痛,但是,父皇都已经坦诚对他说了,他却又能如何呢?

    横竖这只是父皇对白染霜的一片爱呵……

    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的事,父皇这个如此精于谋划的人,居然也可以如此深爱一个女子,这对帝王来说该有多么地不易?

    “儿臣怎会怪父皇呢?”

    南宫浸闻言,松了一口气,欣慰地点点头道:“如此……朕便放心了……煊儿,你退下吧……”

    南宫煊微微一颔首,随后转眸又看了一眼白染霜之后方才颔首退了出去。

    待南宫煊退出去之后,南宫浸又猛烈咳嗽了一阵,接着便对白染霜说道:“霜儿,朕还有一件事,不放心……咳咳……”

    白染霜扬眉问道:“何事?”

    南宫浸眼眸微眯,缓缓道:“南宫澈二儿子的媳妇,林瑾瑜……朕……不放心她……”

    那个女子,冷静自持,遇事不慌不忙,不卑不亢,最让他担忧的是,他从她的眸中见到了一种光彩,那是一种盛世的华彩,是一种傲立于天地的感觉,这样一个女子,真是太让人不放心了,所以……为了确保东琳的江山,他要除去她!

    南宫浸在见了南宫煊之后便出了密室,随后又命窦安唤来了南宫澈。

    当南宫澈迈着步伐走进御书房时,看见的便是穿着明黄色龙袍坐在御书房茶桌旁的南宫浸。

    “微臣参见皇上。”南宫澈见了他颔首朝他请了安。

    南宫浸颤抖的手摆弄着茶桌上的茶具,因为颤抖,茶叶都抖出来不少。

    南宫澈见状忙地上前帮了忙,说道:“皇上,让微臣来泡吧……”

    南宫浸抬眸看向南宫澈,唤了一声:“四哥……”

    南宫澈拿着茶匙的手僵了一下,转眸看向南宫浸,眸色有些深:“皇上……”

    “四哥,你叫我五弟吧,你已经很多年没有叫过我五弟了。”

    自从那一年,他登上了这个九五之尊的位置上后,南宫澈就再也没有叫过他五弟了,他们兄弟之间的情谊也渐渐变淡了。

    南宫澈微微眨了眨眼睛,说道:“皇上,您是君微臣是臣,君臣有别,微臣自然不能太过逾矩的。”

    南宫浸扯出一抹似是嘲讽的笑,说道:“九五之尊又能怎样?终究逃不过一死。”

    他曾经以为自己的身躯坚不可摧,可是,真到患病的那一天,却真的觉得无力回天,为何老天不能再多给他一些时间?为何要这么吝啬?

    南宫澈心中一动,放下了手中的茶匙,凝着南宫浸,唤了一声:“五弟。”

    南宫浸本停止颤抖的手在听见这两个字时,却是又抖了起来。

    南宫澈掀袍坐在了南宫浸的对面,伸出手将已经烧好的茶水倒在了泡茶壶里,随后将泡茶壶倒在一个瓷杯之中,将茶倒出来之后便为南宫浸斟了茶。

    “那一年,你离开东琳皇宫去到西玥做质子时,你才八岁吧?”

    那个时候东琳与西玥之间战火不断,民不聊生,后来两国达成了协议,两国各派一名皇子去到对方的国家当质子,以免再起战火。

    南宫澈便是被父皇送去西玥当质子的皇子。

    因着谈起了往事,南宫澈神思飘远,仿似又回到了八岁那年。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而今我已经四十一了,一晃就过了三十多年了。”

    南宫浸眼眶深陷,眼圈黑黑的,他颤抖地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地酌了一口,他看向南宫澈,问道:“四哥,你心中的那个女子……是西玥的皇后吧?”

    南宫澈闻言身子微微一僵,眼眸眨了眨,随后说道:“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她只是我心中最初的美好而已……”

    他果然知道这件事的么?

    “咳咳……心中最初的美好……”南宫浸闻言,笑得有些苍凉:“朕为了那美好,却是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啊……”

    为了他的焰儿,他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可是怎么办呢?他终究是霜儿的儿子啊。

    南宫澈闻言,眼眸微垂,说道:“只要最重要的事没有做错,就不算太错。”

    南宫浸听后,眉毛舒展,他看向南宫澈,笑道:“四哥果然还是了解我的。”

    “对于这事,其实我也是在猜测而已,因为,我觉得你不会用东琳的江山来做赌注。”

    “咳咳……但是我还是觉得有愧于霜儿……”

    “染霜她是一个好女人,她也支持你的决定。”

    听了这话,南宫浸的眸中似乎云集了一些晶莹,他看向南宫澈,问道:“四哥,如果有来世,你还会选择出身在皇家么?”

    “不会!”

    南宫澈回答得很快,也很斩钉截铁,如果上天给他一次选择,他绝对不会选择生在皇家,如若他不是皇子,他就不用去西玥当质子,这么多年来,又有谁能够真正体会得到那些年,他的日子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咳咳咳……我也不会!”

    如若不是身在皇家,他的身上就没有这么多责任,没有这么多重担,他可以与霜儿和和乐乐的生活在一起,就算焰儿不成器,他也不会太过悲伤,因为他们本就是平凡的人。

    可是……这个世界没有可是,他自出生那天起就决定了他的人生不能由他自己来控制,他一直以为坐上了这个九五至尊的位置,他就可以掌控一切,可是,很多时候,却被各种各样的事情所约束,即便贵为皇帝,也不能为所欲为。

    南宫澈眼眸凝向远处,似是深思。

    御书房中静谧一片,唯余茶香袅袅,沙漏声声,良久之后,南宫浸说道:“四哥……五弟有一事相求。”

    南宫澈回望着他,说道:“五弟,这些年来,我们兄弟看似站在对立面上,但是,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是敬重我的。”

    南宫浸一直是一个手段强硬的人,虽然在自己与他的关系之间,父皇做了很多事情,为了不让他们兄弟反目,他逼迫自己娶了白菁华,只因父皇知道南宫浸深深爱慕着白染霜。可是,如若南宫浸非要除去自己,他也可以用很多理由来对付自己,而他始终没有这样做,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在他的心中,自己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四哥……你说得太对了,从小,我就以你为榜样,我觉得你成熟内敛,不喜形于色,后来你又去了西玥,回来之后我更是对你崇敬有佳……只是,这些一直埋藏在我的心里而已……”

    “唉……”南宫澈长长地纾出了一口气:“五弟是想让我保护焰儿么?”

    南宫浸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已经暗中通知了焰儿的师父,待我死后,你可以帮着他师父掩护他们出城么?”

    南宫澈闻言,承诺道:“好。”

    将焰儿带去深山里悠闲一世,这其实是一种最好的生活,只是不知南宫焰明不明白他父皇的一片心意啊。

    “四哥,还有烁儿……咳咳……你可以帮我保住他的性命么?”

    南宫澈闻言俊眉微微抬起,南宫浸要保护南宫焰这是他能够猜到的,他本来以为南宫浸要牺牲南宫烁,却不想,他也想要保护南宫烁,毕竟,在皇权斗争的路上,不可能没有牺牲,而南宫烁便是那个弃子。

    南宫浸瞧见了南宫澈眸中的惊诧,他颔首道:“烁儿他虽然锋芒毕露,但是,他到底是我的骨肉,我……还是不希望他有事的……”

    南宫澈的手中有着强大的兵力,而且,他还有一只神秘的精英队伍,这些年来,他一直暗中在查,结果却一直无果,可见这只队伍是多么地效忠于宣王府。

    如若南宫澈答应自己保护烁儿与焰儿,那么,他的这两个孩子的性命便无忧了,如此,他也算死而无憾了。

    “烁儿为人比较钻牛角尖,若想保住他的性命,唯有让他失忆。”

    南宫烁此人心比天高且骄傲自负,如若他知道自己的父皇是想让南宫煊当皇帝,他肯定接受不了的,而且,他还会一直想着如何颠覆东琳的江山,依照智谋来讲,如若南宫烁一直对东琳的皇位虎视眈眈,那么,东琳将没有安宁可言了。

    所以,南宫烁要么死,要么永久失忆。

    南宫浸点头道:“这是唯一的方法。”

    几千年来,宫斗都是有所牺牲的,自己一死,东琳皇室将面临一场腥风血雨,这是无法避免的,他只能在所有的结果中挑选一个最好的。

    南宫澈闻言,垂眸保持了沉默。

    兄弟二人又饮了一会儿茶说了一会儿话后,南宫澈便离开了。

    ……

    一月二十八日,重新带上平凡面具的林瑾瑜与带上黄金面具的东方流景回到了宣王府之中。

    东方流景又成为了南宫烨。

    当他二人刚刚跨入府中时却见白菁华快步到得了南宫烨的面前:“烨儿,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

    南宫烨坐在轮椅之上,当他见到一脸焦急地白菁华时,心中还是有些内疚的,以前就常听人说,儿子都是白眼儿狼,娶了媳妇忘了娘,他这可不就是最好的写照么?

    为了追自己的娘子,他跑了差不多三千里路,却是将自己的母妃忘在了脑后。

    他真是不孝啊……

    “母妃,对不起,孩儿处理一些事情去了,来不及告诉您。”

    白菁华眸中泪光涟涟,她抬眸看了一眼立在南宫烨身旁的玲珑与冷焱,苛责道:“你们二人也是,你们二爷出门,你们都不跟本王妃说的么?”

    冷焱与玲珑颔首没有说话,因为,他们也不知道主子跑去哪里了啊。

    南宫烨对白菁华说道:“母妃,孩儿此次出门没有带他们二人,您莫要再说他们了。”

    白菁华点了点头,随后蹲在了南宫烨的身前,她看着南宫烨,说道:“烨儿啊,你出去的这段时间,瘦了好多,你想要吃什么告诉母妃,母妃给你做。”

    “母妃,让厨房的人做就是了,没得让您累着了。”

    白菁华摇头道:“没事的,你先回莫言轩休息一会儿,母妃这就去厨房为你做饭。”

    放下话语后,白菁华便带着她的婢女玉荷与清秋离去了,从始至终都没有看林瑾瑜,更不可能跟她说话了,似乎当她不存在一般。

    林瑾瑜眼眸微眯,没有说什么,只是推着南宫烨的轮椅朝莫言轩行去。

    到得莫言轩后,玲珑已经打来了水,林瑾瑜找来布巾浸湿之后又拎了起来,随后极其自然地半蹲着身子帮南宫烨擦拭起来,那样自然的动作看得玲珑是一愣一愣的。

    在她没有在二爷与二少奶奶身边的这段日子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啊。

    看二少奶奶如今这番模样,她是喜欢上二爷了么?

    她到底错过了什么精彩的事情?

    南宫烨凝眸看着为自己擦拭脸庞的林瑾瑜,眼神灼灼,林瑾瑜为他擦拭着脸,瞧他眼神似电一般,遂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在他耳前低语道:“流景,你在扮南宫烨时,面具下方的脸都是不用洗的么?如此,那该多脏啊……”

    说话之时,林瑾瑜又忍不住想了想花脸的东方流景,笑得眉眼弯弯。

    南宫烨闻言,以极快的速度伸手捏了捏林瑾瑜的鼻子,说道:“调皮……”

    “呵呵……”林瑾瑜咯咯地笑了起来。

    玲珑立在身旁,看着欢喜逗乐的二人时,唇角也跟着弯了起来,仿似觉得这腊月的天边都亮起了七色彩虹一般,周围瞬时万花齐放如临春天。

    待林瑾瑜为南宫烨洗漱完毕之后便对他说道:“烨,你在轩中休息一会儿,我去一趟大厨房。”

    南宫烨闻言,看向林瑾瑜的眸中有着感激之意,方才母妃视她为不存在,自己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好过的,毕竟一个是他最敬爱的母妃,一个是自己最爱的女人,他当然希望她们之间能够和睦相处,而今听娘子这番言语,她是要主动去跟母妃冰释前嫌么?

    林瑾瑜朝他笑了笑,说道:“之前,因着心里没有你,所以我也不在乎她心中的看法,而今我既然已经定了心意,自然就应该帮你做一些事情,毕竟她是长辈,我这个做晚辈的总不能让长辈拉下脸来说话吧?”

    上一次南宫浸生辰时,当白菁华与南宫澈站在一起为南宫烨抗旨拒婚的那一刻起,白菁华对自己心中的那股恨意估计已经渐渐消弭了。

    今日她见到自己虽然没有理会自己,但是,她却没有再用怨恨的眼光看向自己,如此看来,她的心境却也发生了变化。

    她从来不是个矫情的人,既然已经认定了南宫烨,那么她便会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倘若在她做了之后白菁华仍旧不喜欢她,那么她也无能为力了。

    南宫烨握住林瑾瑜的手,感激道:“娘子,谢谢你……”

    林瑾瑜微微一笑,说道:“我们是夫妻嘛,有什么好谢的?”

    南宫烨已经为她做了太多太多,而她也就不过拉下了自己的骄傲去主动跟白菁华说话而已,如此,又算什么呢?

    林瑾瑜回握住他的手,说道:“烨,我过去了。”

    “嗯。”南宫烨点点头后林瑾瑜便起身离去了。

    林瑾瑜一路朝大厨房行去,走过去时遇见了许多宣王府的下人,她们在见到她是都颔首朝她行礼,唤了一声二少奶奶。

    听着那四个字,林瑾瑜真是觉得心情极好,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她居然会觉得二少奶奶这四个字很好听。

    没来由的,她便想起了那一日华安寺的那个和尚跟她说的话,他说此生她会有一段好姻缘,那时的她刚刚被纳兰睿淅退了婚,心中也没有什么其他想法,如若那个时候她没有拒绝那个和尚而是进殿抽了一根签,她抽的会不会是一根上上签?

    不过,虽然她拒绝了那个和尚,可是当她转入后花园时,却见到了南宫烨。

    有些时候,有些情却是早已注定的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林瑾瑜迈步进入了大厨房中,她凝眸望去,看见白菁华身上系着围裙,在灶前忙碌着。

    想起南宫烨对她说的话,这样的白菁华真的让她讨厌不起来,也许,白菁华都没有给南宫熠做过饭。

    “二少奶奶,您怎么在这里?”正神思间,却听玉荷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玉荷手中端着东西正准备出大厨房,结果却在一转头的当口愣在了当场。

    本是在灶前忙碌的白菁华在听见玉荷的惊诧声时也转眸看了过来,当她瞧见林瑾瑜居然立在厨房门口时,眸中带着明显的不解。

    林瑾瑜朝玉荷微微一颔首,说道:“玉荷姑姑,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玉荷闻言有些怔忡,愣了一下刚想说不用时,却听白菁华说道:“这里有本王妃就可以了,你回去吧。”

    林瑾瑜唇瓣动了动,没有理会白菁华的拒绝而是直接越近了厨房,她极其自然地找来水洗了手,随后去到灶边帮起忙来。

    *

    ------题外话------

    【小剧场】

    开水:小鱼儿,你就一假正经!

    林瑾瑜:……

    开水:无话可说了吧?看你那眼睛到处乱瞟,还专往某个地方瞟,看见什么了?什么了?

    林瑾瑜:……

    开水:不好意思说了吧?告诉你啊,黑森林啊,黑森林!

    林瑾瑜:……

    读者:丫的,开水果然是流氓头子!

    开水吐血倒地……

    读者:真正的假正经就是开水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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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轮椅上的激情(跪求月票)

    宣王府大厨房内

    白菁华在见到林瑾瑜居然不听自己的话继续固执己见时,转眸看向她,说道:“你这孩子,听不懂长辈在说什么吗?”

    林瑾瑜也转眸看向白菁华,直接说道:“母妃,您刚才那句话我可以直接理解为,您不想让我累着了,只需要吃就行了,这样可以么?”

    白菁华这个人,心肠确实很好,她方才说的那句话,语气虽然不温和,但是,其中的意思却很明显,她是不想自己动手的,毕竟自己赶了这么久的路,回来也是风尘仆仆的。

    “你……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面对林瑾瑜,白菁华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个孩子说话怎地这般直白?

    林瑾瑜笑了笑,一面理着手中的菜叶子,一面说道:“母妃您是没有这样说,瑜儿知道是什么意思就行了。”

    “你……”白菁华看着林瑾瑜,愣了半晌终是来了一句:“你一个大家千金,会厨房里的活儿么?”

    “母妃您是白府嫡女,您都能下厨,瑜儿不是更应该会么?”

    白家是东琳第一世家,白菁华又是金贵的嫡女,她会做菜林瑾瑜却是觉得有些惊奇的,不过,白菁华这个人一直温柔贤惠,她会这些却也不足为奇了。

    白菁华闻言,眼眸眨了眨,没有再说话,可是心里却是溢出了一抹甜味,这个孩子,拍马屁的话都说得这般地有水准,还不让人觉得腻,她还真是有水平。

    只是这孩子,怎地忽然转了心性?她不是最不屑与自己搭关系的么?

    难道……她喜欢上了烨儿?是这样的么?

    白菁华因为心底的这种猜测而心情愉悦,她的烨儿终是得到这个丫头的青睐了么?

    “母妃,您想要做一些什么菜式?”

    白菁华回道:“花菇鸭掌,姜汁鱼片,五香仔鸽,红烧赤贝,蟹肉双笋丝……”

    林瑾瑜闻言点了点头,随后非常麻利地帮着白菁华准备起素材来,当白菁华见到她十分迅速的动作时,忍不住问道:“你的速度怎么那么快?”

    看这孩子的速度当是经常做饭的,只是她一个林府的千金怎地会经常做饭?

    “要帮您的忙,速度怎么可能慢?”林瑾瑜说的话绕了好几个弯,听得白菁华呆愣了半晌,心里又道这个孩子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拍马屁的机会啊。

    林瑾瑜唇瓣抿了抿,继续帮着白菁华忙活。

    在她二人身旁一直打下手的玉荷在见到婆媳之间如此融洽的相处时,终是扬起了唇瓣,这个二少奶奶看来还是挺好的嘛。

    婆媳二人在厨房之中忙活了好大一晌,方才将饭做好,做好之后白菁华便取下了围裙,对林瑾瑜说道:“瑜儿,你去莫言轩将烨儿唤过来,我们在清风阁摆膳,烨儿的大哥也一起过来用膳。”

    林瑾瑜眉毛扬了扬,原来这顿饭要跟这么多人一起吃,她颔首道:“好的。”

    应下之后林瑾瑜便转身离去了。

    厨房之中,玉荷看着林瑾瑜渐渐远去的身影,对白菁华说道:“小姐,二少奶奶此次回来好似跟以前完全不同啊。”

    白菁华点头道:“真是完全不同啊,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孩子居然会来厨房帮我做菜,看来,她此次出门定是与烨儿发生了一些事情。”

    玉荷说道:“奴婢也这样认为,只要二少奶奶对二爷好,王妃您的心就算是放下了。”

    “嗯……”白菁华点了点头,目光深远,她自是希望林瑾瑜能够对烨儿好一辈子的。

    林瑾瑜回到莫言轩后便推着南宫烨去往清风阁,一路之上二人说说笑笑,冷焱走在二人的身后,眉头时不时地蹙在一起。

    玲珑见状忍不住地用胳膊肘蹭了一下他,他转头看向玲珑,玲珑倾身在他耳旁小声说道:“冷爷,二少奶奶喜欢上二爷了。”

    “是么?”冷焱不可置信地盯着玲珑,他是在幻听么?二少奶奶真的喜欢上二爷了么?

    玲珑朝他掳了掳嘴,让他瞧瞧前方的二人,那状态那神情,不是互相喜欢又是什么?

    冷焱对于男女之情自是不太通透,经玲珑一提点,他再细细看了过去,果真发现二少奶奶看向二爷的眸中带着真切的笑意。

    一旦有了这种想法,冷焱那张万年面瘫的脸上终是有了松动的迹象,他唇角微弯慢慢露出了一抹笑容。

    玲珑见冷焱笑了,她也跟着笑了起来,眉眼弯弯。

    清风阁膳房之中,当林瑾瑜推着南宫烨出现时,南宫澈与白菁华已经坐在了上方首座上了,而南宫熠则坐在南宫澈的右方,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

    南宫烨进了膳房便朝上方二人请安道:“烨儿给父王母妃请安。”说完之后又朝南宫熠颔首道:“大哥好。”

    南宫澈颔首道:“好。”

    南宫烨请安之后林瑾瑜也跟着请安道:“瑜儿给父王母妃请安,给大哥请安。”

    白菁华看着林瑾瑜,微微笑道:“好啊,瑜儿,你与烨儿坐吧。”

    “谢谢母妃。”

    南宫澈看向林瑾瑜,脸上扬起一抹微笑,这个世间的事真是让人难以想象,他真是没有想到,这个林瑾瑜居然是静儿的女儿,难怪她来敬茶那天,他会觉得她的眼眸那样熟悉,她的眼眸该是很像静儿的吧?

    经过西玥之行,虽然经历了一些磨难,但是,这两个孩子也算是患难见真情了,如此,他也该心安了。

    现在的事,就只剩下面临皇宫的这场血色宫变了。等这场宫变结束时,他要问一问烨儿的意思,如果烨儿不打算离开,那么他便将瑜儿是静儿女儿的事告诉华儿,如若烨儿要离开,那么这个秘密他将一直守在心里。

    如今,若让南宫浸知道瑜儿是西玥的公主,那么他所有的谋划都有可能翻盘从来,如此,又将引起另一场腥风血雨,所以这事,不能让更多的人知晓。

    林瑾瑜这个孩子因着上次郭成封一事引起了南宫浸的注意,南宫浸找自己密谈时对此事只字不提,但是自己却知道南宫浸心中容不下林瑾瑜,说不定这两日南宫浸就会对林瑾瑜动手。用完膳后,他必须跟烨儿商量一下这事,不管怎样,他也不能让林瑾瑜受到伤害。

    南宫熠在听见二人的对话时转眸看向了自己的母妃,当他瞧见母妃眸中的那抹厌恶已然消散不见时,微微扬了扬眉。

    视线从母妃身上收回后,他又看向了南宫烨,前段时间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不知道烨做了什么事让林瑾瑜生气了,林瑾瑜一气之下竟是跑去了西玥,不想,此次西玥之行却揭露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原来,林瑾瑜这丫头居然是静姨的女儿,这件事着实让他太过惊奇了。

    南宫烨接触到南宫熠投来的视线时,朝他微微一笑,南宫熠见状也欣慰的一笑。

    众人落了座之后,南宫澈便说道:“用膳吧。”

    当家人发了话之后,众人便拿起了银箸,白菁华对着那个梅菜扣肉对南宫澈说道:“王爷,您尝尝这个,这是瑜儿做的。”

    南宫澈闻言,手顿了一下,随后抬眸看向林瑾瑜,问道:“瑜儿,你会做菜?”

    林瑾瑜眨了眨眼眸,极其自然地回道:“父王,瑜儿会做菜的,烨也很会做菜啊。”

    “什么?”林瑾瑜话音刚落却听白菁华惊了一声:“烨儿会做菜?”

    林瑾瑜见白菁华面上吃惊之色顿显,她奇怪地转头看向南宫烨,莫非南宫烨会做菜白菁华不知道?

    南宫烨看向了林瑾瑜随后对白菁华说道:“母妃,烨儿去到南临之后便学了一些。”

    白菁华点头道:“哦。”

    南宫澈闻言看向了南宫烨,眸中却是带着一种浅浅的心酸。

    众人的眼神交流没有逃过林瑾瑜的眼眸,而南宫澈眸底隐藏的那一份心酸自然也纳入了她的眸中。

    这是个什么意思?

    南宫烨会做菜,南宫澈为何会觉得心酸?这其中到底有何渊源?

    “娘子,这个菜是你做的么?”南宫烨指着那盘拔丝土豆问道了身旁的林瑾瑜,他想要知道结果倒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想要转移林瑾瑜的注意力,不想让她在自己为何会做菜这个问题之上一直纠结。

    林瑾瑜点了点头,回道:“这个叫做拔丝红薯,你们尝尝。”

    这道菜在现代的时候是属于鲁菜菜系,叫做拔丝地瓜,因为在东琳地瓜叫做红薯,所以这道菜的名字就改成了拔丝红薯。

    林瑾瑜自从来到古代以后便发现,这里的人用膳除了饭后的糖水之外都不会选用甜食,今日她在大厨房见到了红薯,便想到了做这样一道菜,想让府里的人尝试一下。

    南宫烨拿起银箸夹了一块,他一夹之下发觉那红薯并非十分容易能够挑得起来的。

    林瑾瑜坐在他的身旁对他说道:“烨,你要用点力的。”

    南宫烨听后便用了力气,然后才将一块红薯给挑了起来,一旦挑起时却见那红十上牵出了一缕银丝,当桌上的众人在见到这样的景象时,脸上神色各异。

    南宫熤看了之后叹道:“原来,拔丝一说是这么个道理,好菜啊……”

    叹完之后自己跟着挑了一块,然而,当他吃到嘴里时,俊眉却是微微敛了一些:“这拔丝红薯竟是甜的么?”

    林瑾瑜转眸看向南宫熤,回道:“是甜的。”

    南宫熤朝林瑾瑜点头道:“我还是第一次在正餐之中吃到甜食,这个味道很鲜美,不错。”

    林瑾瑜在听见南宫熤的这一句赞赏时,便知,以往在他心中造成的那些不快兴许已经烟消云散了。

    南宫澈与白菁华二人也跟着各挑了一块,白菁华吃完之后方才说道:“今日在厨房的时候我还在惊奇这丫头究竟在捣鼓些什么东西呢,原来弄的是这样的菜啊,难怪她方才吩咐玉荷这道菜一定要最后端上来,因为那丝儿啊若是凉了可就拔不动了,你们趁热快点吃吧。”说完之后又对立在一旁伺候的人说道:“冷焱,冷冽,玲珑,玉荷,清秋,你们也去拿碗筷过来尝尝这菜,这可是你们二少奶奶做的新菜式,很好吃的。”

    众人在听见白菁华的话后都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去拿碗筷去了,林瑾瑜见所有的人都很高兴,心底也乐开了花儿。

    南宫烨的左手轻轻地放在了林瑾瑜的膝盖之上,在她耳旁悄悄说了一声:“娘子,谢谢。”

    林瑾瑜朝他抿唇一笑,随后将手放在了他的手背之上。

    一顿饭吃得和乐融融,每个人的脸上虽然表情变化多寡不同,但是却能看出,每个人的心底都是高兴的。

    用完膳后,南宫澈便对南宫烨说道:“烨儿,你来一趟本王的书房。”

    “是的。”

    南宫烨应下之后便朝林瑾瑜点了点头,随后跟着冷焱一道去了清风阁的书房之中。

    到了书房,冷焱侯在外面,南宫烨随着南宫澈入了书房。

    坐定之后南宫澈便对他说道:“烨儿,昨日南宫浸密诏本王入宫,他跟本王说起了一些宫中的事情。”

    南宫烨闻言,问道:“他是不是决定让南宫煊当皇帝,让父王您保住南宫焰的命?”

    南宫浸虽然溺爱南宫焰,但是,他到底还是一个明君,在江山社稷上面,他还是会甚重考虑的。

    南宫澈看向南宫烨的眸中带着赏识,这么多年,他这个做父王的自然了解烨儿,他的烨儿有着无双的智慧,只可惜他身上的寒蛊,真真让他心疼。

    “他还想让本王保住南宫烁的命。”

    南宫烨闻言眼眸微睁,眸中露出些许惊诧,他没有想到南宫浸会留住南宫烁的命,毕竟每一场宫斗都会血流成河,注定会有人成功会有人失败,注定会有人因权力的斗争而失去生命。

    如此看来,南宫浸却也有他宅心仁厚的一面,只是,因着他是帝王,所以,他表现出来的定然就是铁血无情,因为他的多情反倒会害了那人,就似南宫焰一般。

    人们在狼时总会告诫自己要远离情爱,因为爱情会使人头脑发昏,让铁血男儿也能落泪感伤,可是真当爱情来临时,挡都挡不住,自己,不也一样么?

    南宫澈见状点头道:“烨儿,对于这事,本王也有一些惊诧的,看来,这些年,本王还是没有看透本王这个弟弟啊。”

    南宫烨微微垂眸,回道:“血浓于水,南宫烁毕竟是他的亲骨肉。”

    “嗯。”南宫澈点了点头。

    “父王找烨儿来应该不是说这件事的吧?”南宫烨见南宫澈眸中微微有些担忧,便询问了一句。

    南宫澈听后点头道:“父王找你来是要跟你说瑜儿的事。”

    “父王是担忧南宫浸会对瑜儿使坏?”

    “这是肯定的,上一次郭成封的事你也是知道的,虽然到现在为止我们都不知道瑜儿是用一种什么样的方法还了自己的清白,但是,我们能够肯定的是,南宫浸自从那事之后便开始忌惮瑜儿了,不然也不会发生后来又给你赐婚这样的事,因着瑜儿并非我东琳之人,所以,南宫浸无需挂念任何亲情,如此,他定然会在他殡天之前将瑜儿除掉,以绝后患。”

    南宫烨听后眼眸微眯,扶住手柄的手紧了一寸,他怒道:“我不会给他任何机会的。”

    南宫澈点头道:“父王自然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去保护她,只是南宫浸定然会想方设法将你引开。”

    烨儿是自己的儿子,南宫浸定然不会伤他,所以他会想尽办法将烨儿引开然后再去对付林瑾瑜。

    南宫烨笑了笑,忍不住语带嘲讽的说道:“南宫浸也太小瞧我的娘子了,就算他将我引开,他的人也对付不了娘子,不过,父王放心,南宫浸死前,我不会离开娘子半步的。”

    那一次,当他瞧见他家娘子的新式武器时,是真的震撼了,从未知,他的娘子可以强大到这种地步,真真让他刮目相看。

    而南宫浸自然不知道娘子这般厉害,所以,他的阴谋不会得逞,这一点,他敢笃定。

    南宫澈听南宫烨语带嘲讽,他疑惑道:“瑜儿的武功也很高么?”

    南宫烨摇头道:“她的武功算不得绝顶高,但是,她拥有一些独一无二的武器。”

    “独一无二的武器?”

    “是的。”南宫烨解释道:“父王,你知道么?娘子她与静姨来自于同一个世界。”

    “什么?”南宫澈陡然睁大眼睛,终日波澜不惊的眸中掀起了一股涟漪:“你说她们竟是来自于同一个世界么?”

    “是的。”

    “如此……她也拥有一些静儿那般厉害的武器?”

    南宫烨点了点头。

    “这简直太神奇了。”南宫澈闻言,心口中提起的那股气终是沉沉地落了下去,如此,他就要宽心许多了,静儿的一些新式武器他自是见过的,犹记得他初次见到时,简直太震撼了,而今静儿的女儿也拥有一些这样厉害的武器么?果真是她的女儿么?

    他从来没有想过,缘分竟然是这么巧妙的一种东西。

    “所以父王,您莫要担心,这几日您专心做您的事便可以了。”

    南宫澈听后,俊眉忽而又敛在一处:“烨儿,后日便是初一,你……还打算瞒着瑜儿么?”

    “父王,烨儿不想让她担心,所以暂时不想告诉她,烨儿现在最担心的便是南宫浸这两日会着人让瑜儿进宫。”

    他寒蛊发作的一天一夜里,他是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的,哪里还能用什么武功?

    南宫澈眼眸微转,说道:“思辰是不是一会儿就能到?”

    “是的。”

    “而今只能靠思辰去宫里先用一些条件拖住南宫浸,让他迟点动手,明日为父守着你。”

    南宫烨点头道:“谢谢父王。”

    南宫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跟为父还说什么谢谢?”

    南宫烨的眸中仍旧盈满感动,父子二人又说了一些其他话后,南宫烨便回莫言轩去了。

    回到莫言轩不久,云思辰便带着大包袱小包袱和一干仆人入了宣王府,他屁股还没有坐热便被南宫烨一脚踢进了皇宫之中去陪那个快要断气的南宫浸,让他务必拖延两天时间。

    十几年来,这是云思辰第一次没有陪寒蛊发作的南宫烨,他撇着嘴显然有些不高兴,那样的感觉仿似从他身上剜了一块肉一般,不过,他虽不满,最终还是去了皇宫。

    云思辰讪讪地走后,南宫烨便取下了面具将林瑾瑜抱上了床。

    他翻身将她压下,退下了她的外衫,当他瞧见她身上那件橙色的小衣服时,身体各处就像紧绷的弦一般。

    她今日穿的这件小衣服上面没有花样,是纯色的,这样的颜色真是太刺激他了,这样的她真是太迷人了。

    南宫烨伸臂穿过她的背后,一把将她搂了起来,铺天盖地的吻便落在了她的身体各处。

    房间之中吟哦之声渐响,夫妻二人自是耳鬓厮磨浓情蜜意山崩地裂**了一番。

    激情退去之后,南宫烨拥着林瑾瑜,修长的手指从旁边勾来了内衣,他将内衣在林瑾瑜的面前晃了晃,问道:“娘子,这个到底是什么啊?怎么形状那么怪?”

    他已经见了无数次这个小衣服了,时值今日方才有机会问询出声。

    林瑾瑜见南宫烨用食指勾着她的自制内衣,随后伸手从他手中抢过内衣,回道:“你都脱了好几次了,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么?你小心着点,我就只剩下这些个了。”

    这些内衣还是欣儿给她绣的呢,现在还没有找到欣儿,如若他把这些内衣给她弄坏了,她还真不知道找谁再去给她绣内衣了。

    南宫烨剑眉微扬,笑眯眯地说道:“这是类似肚兜的东西,对不对?你只剩这几个么?我怎么记得你好像有很多个啊,应该不下十个吧?”

    林瑾瑜本是平躺在床榻上的,听了这话,她迅速转身看向南宫烨,因着她没有穿衣服,这一转身不要紧,肌肤相触的滑腻之感让南宫烨忍不住又紧了一下。

    “你说什么?你竟是见到不下十个么?”林瑾瑜不敢置信地看着南宫烨:“你现在老实招来,你都是什么时候见过的?”

    她与他**的次数也就这么些次,怎么可能见到不下十个呢?除了那次他给她洗澡,她受伤以外他什么时候还见过的?

    南宫烨坏坏一笑,说道:“娘子,你知道最早的那次是什么时候吗?”

    林瑾瑜眉尾扬起,问道:“什么时候?”

    “就是你那次中媚药的时候,思辰将你甩给了我,然后你就自己脱起衣服来,我就见到你的这件小衣服。”

    此时的林瑾瑜露出的是真颜,一听这话,脸瞬时就红了,她娇羞道:“你说什么?你说我自己脱衣服么?”

    真是太囧了啊,她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南宫烨见她脸颊绯红,又在她脸上啄了一口,随后说道:“这是第一次,第二次是你在河边洗这小衣服,我也见到了,第三次就是你醉酒我给你洗澡那次,第四次是我在浴房那次,第五次是你受伤那次,后面的你应该都知道了。”

    林瑾瑜听着他说的话,将头埋进了被窝里,这个人真的是个流氓,看了也就算了,还记得那般地清楚。

    “瑜儿,我好喜欢你穿这件小衣服,穿在你身上太美了……”简直让他兽血沸腾啊。

    “没个正经的,不跟你说了。”林瑾瑜转了个身子,将玉背留给了南宫烨。

    南宫烨伸出手臂圈住了她的身子,又匐身在她肩膀处低低地笑出了声。

    三十日的晚间,用完晚膳之后,林瑾瑜便想着南宫烨是不是又要出门,她与他对面而坐,等着他开口向自己说要出门办事,结果,她没等来南宫烨那句话,倒是把南宫澈给盼来了。

    南宫澈有些匆忙地进了莫言轩,随后脸色凝重地与南宫烨耳语了一番之后便将南宫烨带走了,南宫烨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之后便跟着南宫澈出了莫言轩。

    林瑾瑜盯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眉头拧在了一起,心里思忖着这到底又是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给她的感觉,南宫澈也像是在做戏呢?

    这些人,究竟在瞒着她什么?

    南宫烨是初二的晨间回到莫言轩的,他的寒蛊发作完毕之后便用内力调整了一下脸色便迅速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从西玥回来之后,他与瑜儿便共用一个房间了,每日里他都搂着瑜儿入睡,她的身子软软的香香的,抱着头别的舒服。

    以往每一次的蛊毒发作虽然漫长,但是,他都觉得没什么,但是昨天,他觉得这一天过得特别的漫长,漫长到他都以为自己已经白发苍苍了,只因他的身边没有瑜儿。

    所以,待他蛊毒发作完毕之后一刻都没有停留便回了房间,他轻轻地推开了房间门,林瑾瑜还处于熟睡之中,他去到床边轻巧地翻身上了床,随后搂住了林瑾瑜的腰。

    当他搂住林瑾瑜的腰身时,林瑾瑜便醒了,她转过身面对着他回搂住他健壮的身躯,问道:“烨,你这两天去哪里了?”

    问话之时,纤长的睫毛似是不经意地眨了眨,眸色含春,南宫烨隐在面具下的眼眸颤了颤,心跳漏了一拍,那话语差点没忍住就说了出来,好在最后一刻,他压住了内心的悸动,回道:“娘子,你知道的,现在乃是多事之秋,我想要为父王做一些事,你要相信你夫君我的能力,我不会有事的。”

    林瑾瑜垂下眼眸微微转动了一下点头道:“嗯,烨,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让我担心。”

    南宫烨把脸上的面具往上推了推,随后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承诺道:“娘子你放心,我会小心的,我还要与娘子专心造人呢。”

    林瑾瑜闻言,唾了一下:“总是没个正经。”

    “呵呵……”南宫烨低声轻笑了一下。

    两人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之后便起身洗漱了,刚一洗漱完却听素鸢来报说宫里的窦公公来了,南宫烨闻言眼眸微眯,露出了一抹危险的光束。

    林瑾瑜听后,微有诧异,转头一想便猜到了什么事。南宫烨见林瑾瑜神色中的那抹释然,便知自己的娘子已经猜到了缘由。

    “娘子,我们一起去吧。”

    林瑾瑜点头道:“好的。”

    南宫烨在听见这两个字时真是无比的欣慰,他的娘子终于愿意与他共同面对风雨了么?这要是换做以前,他的娘子定然神色严肃地跟他说,她自己进宫去就行了。

    林瑾瑜应下之后便转身去到自己的衣柜处,她在衣柜中捣鼓了半天之后便收拾好了一个袋子,南宫烨坐在她的身后,当他瞧见他家娘子那迅速翻腾的小手时再度惊诧了。

    收拾完包袱之后二人便出了莫言轩去到了王府主厅,去往的路途之中,夫妻二人遇见了等候在半路上的白菁华。

    白菁华见二人姗姗而来,遂疾步上前看着林瑾瑜问道:“瑜儿,窦公公来了王府,母妃方才问了他,他说皇上要让你入宫,皇上他找你做什么?”

    林瑾瑜见白菁华眸中担忧之色十分明显,心下一动,绕过南宫烨去到白菁华的身旁握住了她的手,宽慰道:“母妃,皇上他找我应该是为了上次郭成封的事,那事还有一些余下的事情没有处理,您莫要担心,没事的。”

    “是么?”白菁华回握着林瑾瑜的手,说道:“可是母妃的心怎么上下跳得厉害?要不你先拖一拖,你父王进宫去了,等你父王回来再说。”

    “母妃,您放心,真的没事的。”这一句话是南宫烨说的。

    林瑾瑜闻言也一并点了点头。

    白菁华在瞧见二人笃定的眼神时,终是点头道:“好吧,瑜儿,你万事小心,回头等你父王回来,母妃让他即刻进宫去保护你。”

    林瑾瑜见白菁华言辞真切,却有感动,只缓缓说了一句:“母妃,谢谢你。”

    “唉……”白菁华闻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与白菁华说完话后二人又朝主厅行去,到得主厅时,窦安已经等候在了那里,他在见到二人时微微一颔首打了个招呼,随后便对林瑾瑜说道:“宣王二少夫人,老奴奉皇上之命请二少夫人进宫一趟。”

    林瑾瑜颔首道:“好。”

    窦安见她如此泰然地应下觉得有些诧异,不过他到底是皇上跟前儿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既然她答应了也省得他再多说废话,遂转身离去,然而,走出两步之后窦安便觉身后动静不对,当他瞧见南宫烨居然也施施然地跟在林瑾瑜的身后与她一起前来时,他眉头蹙起,问道:“二爷,您这是要去哪里?”

    南宫烨极其自然地说道:“本公子要随娘子一起进宫。”

    窦安闻言,面有难色,说道:“皇上只命二少夫人进宫。”

    南宫烨又道:“窦公公,本公子现在一刻都离不开娘子,只要一见不到娘子,本公子就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去了,窦公公,您该不会想让本公子死吧?”

    “这……”窦安完全没有料到南宫烨居然会用这样一种理由来搪塞他,听了这话,他完全有一种风中凌乱的感觉,二爷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对林瑾瑜这般用情之深了?

    一时间,窦安脸上神色好看得很,他唇角颤了颤,挣扎了半天方才点头道:“二爷这是折煞咱家了,二爷随着咱家一起进宫吧。”

    林瑾瑜在见到窦安那张五彩缤纷的脸时,着实有些想笑,只是,嘴让她觉得雷人的还是南宫烨的那一番说辞,他的脸皮还真是堪比城墙啊,居然这样跟外人说话,也不嫌害臊。

    南宫烨似是感应到了林瑾瑜的眼神,他朝她微微一笑,随后二人便随着窦安出了宣王府。

    出了王府之后便上了马车,静坐了一会儿之后南宫烨便问道:“娘子,你那口袋的形状怎地看着这般奇怪?”

    林瑾瑜将自己的自制双肩包拿了起来,在南宫烨的面前展示了一下,问道:“烨,你看我这样背,是不是感觉很方便?”

    南宫烨看着林瑾瑜背着那个所谓的双肩包,然后又看着她那双在自己面前乱舞的手臂,点头道:“的确很方便。”

    林瑾瑜取下双肩包,南宫烨又问道:“娘子,我方才见你在屋里摆弄了半天,你都带了些什么东西到背包里啊?”

    “哦,我给你看看。”林瑾瑜打开背包向他一件件地细说起来:“这个是机械枪,上次你已经见过了,主要原理其实跟弹绷子差不多,这个是麻醉火枪。”

    “麻醉火枪?”南宫烨在见到她手上那把小小的火枪时,眸色一亮。

    林瑾瑜将麻醉火枪拿在手上跟南宫烨比划道:“你看,这个握在手中大小刚好,所以它也叫手枪。”

    “嗯,这个小巧拿着很方便的。”

    林瑾瑜拿着手中的麻醉火枪,嘟着嘴说道:“上次我夜探豫章王府时,对着纳兰睿浈开了一枪,结果那个变态居然用食指跟中指夹住了我的子弹,他真是太可怕了……”

    “你说你去了豫章王府?何时的事?”林瑾瑜的话还没有说话,却听南宫烨疑惑地问讯出声。

    林瑾瑜闻言,眼眸瞪大,方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天啦,她答应过冷焱这事不能告诉南宫烨的,结果她一得意忘形就把这事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个……怎么解释?

    南宫烨看着林瑾瑜,眼眸微眯,逼问道:“是不是那日我不在府中,而你骗过了冷焱和玲珑去了豫章王府?”

    “呵呵……”聪明如南宫烨自然很快就能猜到,林瑾瑜闻言,只能尴尬地干笑两声。

    “瑜儿,纳兰睿浈那天晚上到底对你做了什么?”纳兰睿浈在瑜儿的身上落下了那么恶心的巫术,他定然是垂涎于娘子的,如此,他那天到底又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看了我一点点真颜而已,后来子昀来了我被救出去了……”林瑾瑜刚开始时说话声音还比较大,越说越没底气,越说越小心。

    “你真是……”南宫烨听后,怒气盎然,却有些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

    纳兰睿浈那家伙居然见到了一点点瑜儿的真颜么?

    如此,他岂不是更想得到娘子了?

    他……还真是个变态!

    “烨……你不要生气嘛,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跟你定情不是?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南宫烨闻言转眸看向林瑾瑜,哼哼道:“你明白就好。”

    林瑾瑜瞥了一眼南宫烨,随后又迅速转移了话题,问道:“烨,我这个麻醉火枪打出去的子弹速度很快的,纳兰睿浈可以接住,你是不是也能接住啊?”

    他的武功应该要比纳兰睿浈要高一些吧?

    南宫烨闻言眨了眨眼眸,说道:“这个不好说,因为我不太清楚纳兰睿浈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你想知道我能不能接住,你可以对着我开一枪。”

    “才不要呢!”林瑾瑜闻言迅速否决起来,她怎么可能对着烨开枪呢?

    南宫烨瞧她鼓着脸一脸地不乐意,遂又笑了笑,说道:“回头等你打出一枪,我看一下速度就能知道自己能不能接住了,到时候再告诉你,好不好?”

    “好!”林瑾瑜答地飞快,随后又跟他详细讲解了麻醉火枪。

    介绍完麻醉火枪之后,林瑾瑜又逃出了她那把让她引以为自豪的机枪,背包里的机枪还没有进行组装,散在一处,她对南宫烨说道:“烨,这个的冲击力度很大的,从这个里面发出一个子弹的话,可以炸掉一颗树。”

    “真的?还有这样的事?”

    林瑾瑜点了点头,随后又摸出了自制手榴弹,对他说道:“烨,这个更厉害,应该可以炸掉城墙一角的……”

    “什么?”南宫烨越听越玄乎,越听越觉得神奇而匪夷所思。

    他看着林瑾瑜手中那个小小的手榴弹,就这么一个东西竟是有这样大的威力么?

    林瑾瑜拿着手中的手榴弹,对他说道:“你看,这里是导火线,我将她一拉然后再将它扔出去,就会发生爆破了。”

    南宫烨眨了眨眼眸,长长地纾了一口气,还好瑜儿是他的娘子,还好瑜儿爱的是他,不然,成为她的敌人可怎么得了?

    林瑾瑜见南宫烨眸中赞美之色溢于言表,又说道:“烨,你知道吗?如果可以给我时间,我还能弄出大炮来,那家伙,威力比这些东西都大,一颗炮弹发出去可以摧毁整个城墙。”

    “瑜儿,你生活的世界都是这样的么?”如果她生活的世界到处都充斥着这些东西,那多没有安全感啊?

    林瑾瑜笑着回道:“我生活的世界,武器比我这些东西先进多了,在我们那个年代,现在都在研究核武器,还有巡航导弹,那些个东西一旦发出,整个世界都要被摧毁的。”

    “太让人难以想象了,那你生活在那里不会觉得恐慌么?”

    林瑾瑜摇头道:“不会啊,我生活的世界是大和平小战争,因为几个比较大的国家武器都是相当的,所以大家都不会轻易地挑起战争,一旦引发战争摧毁的将是整个地球,这样的代价大家都是伤不起的,因为地球是我们耐以生存的基础,没有地球,所有的人都将覆灭,所以,大家都不会去尝试的,因为后果太严重了。”

    南宫烨闻言点头道:“原来制约因素在这里,而我们这里,由于战争不会对整个世界带来灾难性的毁灭,所以在一百年前一直战争不断。”

    “呵呵……烨,有空我就跟你说说我生活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给你图文解说,好不好?”

    南宫烨点头道:“好的。”

    能够多了解一点娘子生活的世界,他便能更加了解娘子一些,那当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呵。

    武器的话题结束之后,二人便静默了一会儿。

    须臾,南宫烨又问道:“对了,娘子,上一次郭成封的事,你是用什么方法洗清罪名的?”

    林瑾瑜闻言,贼贼地笑了笑,随后在手中比划起来,她一面比划一面说道:“我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割开了郭成封的肚皮,然后在他的五脏六腑之间寻找了一番,结果让我找到了一只恶心的小虫子。”

    “什么?你用刀子割开了他的肚子,还在他的肚子里找东西?娘子,你的双手怎么能沾那些东西呢?”

    她的玉手十指纤纤,如葱削一般白皙而细腻,这样一双手怎么可以去沾那样污秽的东西呢?

    林瑾瑜将手竖在南宫烨的面前,说道:“烨,在我的那个时代,我是一名军医,我的双手是用来做手术的,割开人的肚子对我来说是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

    南宫烨凝望着林瑾瑜,忽而便想起了一个场景,他问道:“你割开郭成封肚皮的时候,南宫煊是不是在你的身旁?”

    对于南宫烨话锋的转变,林瑾瑜顿了一下,随后回想了一会儿,点头道:“是的,当时我担心他看见恶心,所以让他守在外面,但是他却不答应,于是便观看了我开肠破肚的全过程,你不知道,当时那个仵作在我破开郭成封肚子时在旁边吐得一塌糊涂,而那南宫煊倒是镇定得很呢……”

    话还未说完,林瑾瑜却觉身子整个一轻,天旋地转之后却是被南宫烨抱进了怀中,他伸出手指挑起她秀美的下颚,说道:“娘子,答应我,以后你这些惊世骇俗的事只在我的面前做,好么?”

    难怪那夜他去接娘子时会在南宫煊的眸中看到担忧之色,原来南宫煊见到了娘子做那样的事情,如果一个一般的男子在见到娘子这番做为时一定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南宫煊这样的男子,他一定会认为他的娘子是独一无二的,所以那夜在娘子险些摔倒时,他会搂着娘子的腰身不肯放开。

    林瑾瑜不知道南宫烨心底在想什么,闻言,她点头道:“好啊……不过,有些时候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我总要先保护好我自己才是。”

    她其实也不想锋芒毕露的,但是,她也要活下去不是?

    “不准,我不准!”对于林瑾瑜的回话,南宫烨搂紧了林瑾瑜加大了声音的力度直接否决起来。

    林瑾瑜见南宫烨蛮横不讲道理,她奇怪道:“烨,你到底怎么了?”

    “娘子,因为你这一系列惊世骇俗的动作,你招惹上了多少个男人?”

    从一开始的纳兰睿淅,到南宫煊,再到纳兰睿浈,如若她再继续惊世骇俗下去,指不定还要给他再惹出许多个男人出来,如此,他未来的生活还能有保证么?

    这些男子之中,南宫煊与娘子无甚情意,娘子对纳兰睿浈只有厌恶之情,他最不放心的就是纳兰睿淅,因为娘子对他的情感到底还是与其他人不一样的,娘子不能做到视他为不存在,还好在东琳宫变之后他将带着娘子去西玥隐居,不然他还真是惶惑不安。

    林瑾瑜听了南宫烨的话,叹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事啊,烨,你是知道的,我的心里只有你,我这不是自夸,我这人很长情的,只要你此生不负我,我定然不会负你。”

    其实,南宫烨不知道的是,她去南疆时还招惹上了玄峥啊,还好那家伙已经被自己给灭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须知那个玄峥比纳兰睿浈都还要变态狠毒许多倍。

    南宫烨听着这句类似于海誓山盟的话语,他的眸中深邃一片,那之中隐含着太多的情愫,有感动有宽慰有兴奋,更多的却是安定,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她的螓首扣进怀中承诺道:“瑜儿,此生,我定不负你!”

    对于这一点,他完全可以笃定,这一生,再也没有女子可以入他的眼,其他女子在他眸中什么都不是。

    “嗯……”林瑾瑜闭上了眼眸,轻轻嗅吸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草药香味,她的心却是从未有过的安定,此生,只要有他在身旁,她别无他求。

    拈酸吃醋的话题告一段落之后林瑾瑜便想起了一件正事,她问道:“烨,南宫浸死后皇宫之中该不会马上就发生宫变吧?”

    依照南宫浸喜爱南宫焰的程度,他定然已经拟好了遗诏,但是看南宫烁的样子,他好似对这个皇帝势在必得。

    如此,在南宫浸死后定然会有一番动乱,只是这些人该不会在南宫浸尸骨未寒的时候就发生宫变吧?

    这是不是有些太不近人情了?那个毕竟是他们的老子啊!

    南宫烨回道:“娘子,现在的逸都城外已经被南宫焰和南宫烁的人包围了。”

    他的人前几日到达了逸都城,他们在埋伏之时便发现已经有两路人马在暗中活动了。

    “什么?”林瑾瑜皱着眉头道:“他们为了皇位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们这是在等他们的老子断气么?”

    南宫烨听后,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感触良多,须臾方才幽幽说道:“最是无情帝王家。”

    林瑾瑜眼眸眨了眨,转眸看向南宫烨,秀眉一扬,自我推断道:“我觉得吧,南宫焰和南宫烁都当不成皇帝,当他两人斗得两败俱伤时,南宫煊肯定会跑出来争皇位。”

    南宫烨本是在思索着一些久远的事情,心情有些暗沉,然而当他听见林瑾瑜这段时却仍旧忍不住地惊艳了一番,他叹道:“娘子,你的洞察力真是十分敏锐。”

    “怎么?你也与我有同样的想法么?”

    南宫烨回道:“是的,而且,南宫浸的意思也是让他当皇帝。”

    “你说什么?”林瑾瑜听后眼眸微睁,不可置信地看着南宫烨,她想着南宫煊能当皇帝是因着他觉得这个人隐藏得深,是个厉害角色,却万万没有想到,南宫浸居然想让南宫煊当皇帝,看来,南宫浸并不糊涂啊,这个江山还是要交给有能力的人来打点才是。

    面对林瑾瑜的惊诧,南宫烨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林瑾瑜眼眸微眯,须臾方才感叹道:“如此说来,南宫浸还算是一个明君啊。”

    他如此地喜爱南宫焰,怕是因着白染霜吧?但是,他不仅仅是白染霜的丈夫,他还是东琳的皇帝啊,为了江山社稷,他终究还是负了他此生最爱的女子。

    这就是帝王之家的悲哀。

    两人随后又开始聊起一些其他话题,一个半时辰的路途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到了玄武门。

    到了宫门,窦安命宫里的侍卫来帮助林瑾瑜将南宫烨架下马车,将他安置在轮椅上后林瑾瑜便推着他入了宫门。

    窦安行走在前,夫妻二人行走在侧,还没走出太远的距离,林瑾瑜忽然便觉自己的小腹处升腾而起一股热浪,她忙地伸手摁在了南宫烨的肩膀之上,掌心处已经有些微微发烫了。

    冬日里,衣衫比较厚,她掌心的温度南宫烨自然探不到,他回眸看了一眼林瑾瑜,小声问道:“娘子,你怎么了?”

    林瑾瑜秀眉微蹙,只说了一个字:“热。”

    这个毒怎么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这个时候发作?这要怎么办才好?现在可是在逸都皇宫啊,而且还是青天白日的。

    南宫烨眼眸一眯,便知林瑾瑜身上的毒素恐是发作了,真是的,怎么在这个时候发作?

    不过,不管什么时候发作,他都要为她解毒,为娘子解除媚药之毒是天大的事,就算皇帝召见那又怎样?

    南宫烨伸手拍了拍林瑾瑜的手背,随后变换了脸上的神情朝窦安说道:“窦公公,我好像吃坏了肚子,有些内急。”

    窦安停住了前进的步伐,转回头一看,竟是发现南宫烨的脸颊已经红了起来,面具上方似乎还有一滴汗水滑落而下,看他的样子着实忍得有些难受,他眼眸转动了一下,随后说道:“二公子,前方有一座空置的殿宇,咱家命一名内侍带您去。”说道这里顿了顿,又看着林瑾瑜说道:“那二少夫人便先随咱家去往御书房吧。”

    南宫烨闻言直接拒绝道:“不行,我不喜欢除了娘子以外的其他人帮我。”

    窦安闻言眼眸微瞪,听他如此言语却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回道:“那咱家就在这里等候二位。”

    南宫烨微微点了点头,窦安便招呼身旁一名太监带着南宫烨与林瑾瑜去往那座空置的殿宇内。

    到了殿宇之后,南宫烨便命那名太监守候在外面,而他二人则是转入了内室后面,二人并未去出恭的地方,而是到了浣洗房。

    “娘子,你感觉怎样了?”刚一入了房间,南宫烨便转头问道身后的人。

    林瑾瑜入了浣洗房之后脚一踢便将房门给关上了,她的身体已经很烫了,神智也在逐渐涣散,她转身去到南宫烨的前方,喘气道:“好热……”

    屋内日光黯淡,南宫烨眼眸微眯瞧见她的额头之上已经忍出了细密的汗水来,心下一疼想要站立起来找个合适的地方帮她解决,岂料,他的站立动作刚刚开始,却见那个本是站在自己前方的女子竟是一下子坐在了他的腿上。

    “唔……”因着林瑾瑜用力有些过猛,南宫烨的腿部受了撞击,他轻轻地闷哼了一声。

    林瑾瑜的动作已经有些不受控制了,南宫烨听见她闷哼只断断续续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受不了了……”

    话音落下,她的双手便开始去扯南宫烨的衣服,仿似一刻都不能停留一般。

    南宫烨眼眸眨了眨,随后按动了手柄之上的一个按钮,轮椅旁的两个手柄便放了下去,与椅子面平行,如此,林瑾瑜坐在他的身上便完全没有了束缚。

    只是,她的娘子现在是在上面,这样的姿势……还是有点怪的啊……

    林瑾瑜撕扯着南宫烨的衣衫,南宫烨担忧她将自己的衣服扯坏,毕竟这是在宫里,而自己在外人的面前貌似还是一个不能人道的男子,所以,衣衫终究是不能被她扯坏的。

    南宫烨伸手迅速除下了衣服,当他的衣服刚刚除下时,林瑾瑜已经忍不住地将他扑倒了。

    她坐在他的身上抱着他的颈子狂野地吻着,尽情地燃烧着自己的激情。

    小小的浣洗房中传出了旖旎暧昧的喘息之声,间或还能听见一些铜盆坠地的哐当之声,可见战况之激烈。

    等候在院落中的小太监等了一会儿之后还没瞧见二人出来,眼眸眯了眯,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因着在宫里的地位不算太高,是以也没有什么动作,便又继续等了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本是等候在外面的窦安却是急急火火地走了进来,当他到得跟前儿时便问道:“他们还没出来么?”

    小太监摇头道:“还没有。”

    窦安眉头颦起,奇怪道:“二少爷究竟吃了什么东西,竟是去了这么长时间?”

    因着奉了皇上的命严加看守林瑾瑜,是以,这一路行来都是埋伏了皇宫高手的,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倒是不可能跑出宫去。

    只是,不就是方便一下么?怎地需要这许多时间?

    “奴才不知道。”

    两人面面相觑的等候在那里,因着南宫烨是吃坏了肚子,他们却也不能跑过去询问,于是便只能立在原处干等。

    又过了好大一晌,却仍旧没见到二人出来,窦安便有些急了,他对身旁的小太监说道:“你去将御林军古统领找来,说是咱家有要事找他,速去速回。”

    小太监得令之后脚下似生了风一般,一溜烟儿便不见了踪影,隔了一会儿,他又似一阵风地卷了回来,身后跟着古统领。

    古统领到得跟前儿时便朝窦安颔首道:“窦公公,您找属下过来有何事?”

    “之前吩咐你的事,你都办好了么?”

    “办好了。”

    “方才自咱家入宫之后便没有出去么?”

    古统领摇头道:“没有。”

    窦安挠了挠脑袋,奇怪道:“那真是奇了怪了,这两个人究竟在茅厕里做什么?”

    茅厕那种腌臜的地方,他们居然也能待这么久么?

    这二人到底在干什么?

    窦安见人还在殿宇之中,遂朝古统领摆手道:“你去吧,记得看仔细了。”

    “是。”古统领得令之后便旋身而出。

    浣洗房中,二人在经过几轮的交战之后终是慢慢停歇下来,因着姿势不太舒坦,南宫烨的腿部受到了严重的压伤。

    林瑾瑜神智清醒之后身子酸软一片,她匐在南宫烨的身旁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方才舒缓过来。

    “烨,你的腿没有被我压伤吧?”一旦清醒,林瑾瑜方才发现自己竟是整个坐在南宫烨的腿上的,她迅速翻身而下半蹲在南宫烨的身旁伸手为他揉捏起腿部来。

    南宫烨握住她的小手,摇头道:“无妨的。”

    一想起方才的状况,他还是有些汹涌澎湃的,他从未想过,女子居然还能在上面的,并且,那样的姿势真是让他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林瑾瑜闻言,厌恶地唾道:“那个雪绒真是个疯婆子,居然可以弄出这种东西来。”

    那些圣女殿的人已经饥不择食到了这种地步么?居然可以变态到研制出这种毒药。

    “娘子,很快你就可以拿到解药了,别担心。”昨日燕长青来报说水墨逸马上就可以拿到解药了,一旦拿到便即刻拿来给他。

    林瑾瑜松开捏住他腿部的手,转而从地上捞起了衣服为他仔细地穿戴起来,她一面穿戴一面问道:“大哥也跟着来东琳了么?他究竟用什么方法去拿解药啊?”

    南宫烨回道:“你大哥聪慧无双,自然有好的方法。”

    他不能让娘子知道逸的方法,如此,娘子定然会觉得愧疚的,毕竟从一开始,娘子似乎对那个楚璇玑就存有一些怜悯之心。

    林瑾瑜点了点头便也没有再问这个问题,只道:“只希望随后这几天不要再发作了。”

    这个毒素真是搞笑啊,怎么可以随时随地的发作呢?搞得她简直觉得丢脸死了,上次是在马车之上发作,好歹还有个遮挡的东西,这次倒好,人家南宫浸等着宣召,而她却跟南宫烨两个人在浣洗房大战好几个回合,这样的事情怕是古今都没有的吧?

    试问,皇帝召见,臣下还要先嘿咻一番才去觐见,这个世上有这样的事么?

    这个南宫浸是想着反正在他死前是要除去自己的,反正他也已经布好局了,所以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么?

    这事若是放在其他皇帝身上,怕是要诛九族的吧?

    简直太藐视皇权了。

    对于林瑾瑜的担忧,南宫烨宽慰道:“我大概算了算,你这个毒可能是五到六天发作一次,而解药应该可以在三天之内拿到,所以你不会再发作了。”

    如若不是考虑到娘子身体的问题,他倒是希望娘子一直这样,娘子在清醒的时候可没有那般狂野啊,而他,自然喜欢狂野的娘子。

    林瑾瑜不知南宫烨心中的想法,如若知道了,免不得又是一顿抓狂,听了南宫烨的话,她点头道:“那就好。”

    隔了一会儿,林瑾瑜便为南宫烨穿戴齐整了,随后二人拉开房门出了浣洗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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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杀了她,还是占有她?

    夫妻二人出得房间之后南宫烨便对林瑾瑜说道:“一会儿南宫浸肯定会想方法将我支开,到时候我便离开一会儿再换个身份过来也好见机行事,御林军中有些人是我安排进去的,他们会在暗处保护你,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自己小心一些。”

    为了不给父王添麻烦,他必定要换个身份才能在皇宫之中行走自如,所以,他一会儿定会离开片刻的。

    面对南宫烨的叮嘱,林瑾瑜保证道:“烨,我有那么多的武器,你放心,他们不能奈何我的。”

    南宫烨点头道:“娘子,你的能力我自是放心,我担心的是在我离开你的这段时间之内,南宫浸忽然就不行了,那就比较麻烦了,你知道的,只要南宫浸一死,整个皇宫即刻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逸都皇宫中一直有我的人,但是他们却也不能完全分辨这宫里头谁是谁的人,两方一打起来便会红了眼,你定要注意不被这些人误伤,我摆脱了南宫浸的人之后便会来找你,如果那个时候你已经因为局势紧迫而离开原地,那么我们便在西面的安定门汇合,不见不散。”

    听父王说,南宫浸这两日的神智时而清醒时而混沌,已经快到弥留之际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

    父王受南宫浸之托要保住南宫焰与南宫烁的命,是以,现在还不仅仅是两方势力的问题,再加上自己围在皇城外的一万精英,总共是有四方势力,不过,自己那一万精英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保护南宫澈与娘子而已,其他争夺皇权的事情一概与他们无关。

    “烨,你说的换身份应该是要易容吧?”

    南宫烨闻言,薄唇微扬,说道:“自然是要易容的,我的真颜岂能让这些人见到?不过,我还是会穿红色衣衫的,娘子,这个世上能将红色衣衫穿得那般好看的,不是只有为夫我么?你一定能够认出来的……”

    林瑾瑜听闻,白了南宫烨一眼,无语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臭美?”

    她到底嫁了个什么男人?都已经到了风口浪尖之上了,他居然还在这里臭美,见到这样的他,林瑾瑜的脑海之中瞬时就想起了那一夜去云府偷药时,云思辰那厮脸上戴了个蝴蝶面具在她面前耍帅,那样的感觉跟现在的南宫烨又有什么区别?果真是穿连裆裤长大的么?表面上看,一个爱调笑,一个冷漠,看着完全不同,其实他们的内心是一样一样的?

    “呵呵……”南宫烨见林瑾瑜对着他翻白眼,低低地笑出了声。

    交代完了话语之后,二人便朝外行去。

    窦安与那小太监继续在风中石化,又过了大半晌,当窦安以为自己快要睡着时,方才听见了车轮滚动的声音。

    他抬眸望了过去,但见前方不远处两人姗姗而来,他凝眸看着二人,他见二人的脸颊似乎有些微微泛红,看样子似是出了一身汗。

    这么冷的天儿,这两个人居然能热成这样?看来,那肚子闹得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啊,不然怎会用了这许多时间?

    窦安脸色变幻多姿,而南宫烨与林瑾瑜却是只当没有瞧见他脸上神色的变幻,一个太监,能有多大的想象力?

    “窦公公,我们走吧。”林瑾瑜将南宫烨推至跟前儿时,南宫烨朝他微微一点头,沙哑的声音似幽灵般响起。

    窦安在听见南宫烨那沙哑似鬼的声音时,全身上下忍不住就哆嗦了一下,竟是觉得凉风飕飕而过。

    他甩了甩头,朝他说道:“二爷,请。”

    林瑾瑜随后目不斜视地推着南宫烨朝前跨步而去。

    窦安看着走在前方的二人,眉头拧在了一处。

    林瑾瑜推着南宫烨走在狭长的甬道之中,穿过林立的殿宇越过数道宫门便到得了御书房。

    一进御书房林瑾瑜便闻道了那股浓烈的中药味。

    “咳咳……”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传了出来。

    窦安先进去禀告了一番,隔了一会儿才宣二人进殿。

    二人入了殿宇之后,林瑾瑜转眸一看却是没有在御书房中瞧见白染霜的身影。殿内仅有御前几个侍卫和宫女守候在跟前儿。

    以往每次见南宫浸都能见到白染霜不离不弃的身影,而今她是去了哪里?

    林瑾瑜思绪飞转,寻思了一下便推断出白染霜应当是被南宫浸保护起来了,这几天他的命就似掉在悬崖上的重物,随时都有可能落地。

    而宫外早已草木皆兵,倘若他一死,南宫烁的人将白染霜抓住了,那么他的所有计谋都将告吹,所以他应该已经将白染霜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臣下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南宫烨进殿之后便朝南宫浸请了安。

    林瑾瑜也颔首请安。

    南宫浸捂着唇,脸上神情萎靡不振,一口气仿似要分作好几次方能吸完。

    他听见二人向他请安,遂咳道:“免礼……”

    “谢皇上。”

    南宫浸歪在椅子上,以往穿着合身的龙袍此时大得吓人,他整个人已经瘦得只剩皮包骨了。

    他刚想说话,却听窦安又来报:“皇上,周统领说有要事禀告。”

    南宫浸回道:“让他进来……”

    林瑾瑜闻言转眸看了看南宫烨,南宫烨也回眸望了一下她,二人脸上并未有什么神情变化,但是只这一眼便已了解了对方心中的想法。

    这个周统领定然是来报告一些事然后将南宫烨引走的。

    果不其然,这个周统领入了殿之后便单膝跪地焦急地向南宫浸禀告道:“启禀皇上,宣王爷遭了刺客的袭击,不慎被箭雨刺中,受了伤……”

    “什么?咳咳咳……”南宫浸听了周统领的禀告,急得身子一撑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但是因着他的身体又没什么力气,刚一站立却又倒了回去,椅子都差点摔翻了。

    “皇上,您小心一点!”南宫浸这一动作引得身旁的侍卫宫女和太监们吓白了脸,忙地上前又是搀扶又是顺气。

    南宫烨听了周统领的话也惊出了声:“你说什么?你说我父王受伤了?”

    周统领转眸看向南宫烨,颔首道:“回禀二爷,是的。”

    “咳咳咳……朕……要去看看宣王……”南宫浸在众人的服侍之下终于又能说话了。

    窦安闻言即刻上前劝慰道:“皇上,现在外面刮着北风,冻得慌,您不适宜出门啊……”

    “是啊皇上,保重龙体啊……”

    窦安的话语落下之后,他身旁的众多奴仆也跟着一起劝起南宫浸来。

    坐在御书房中的南宫烨在见到这些人已经将戏唱到这个份上时,只能说道:“皇上,就让臣下去看看父王吧,皇上还是在御书房中安心养神。”

    南宫浸闻言看向了南宫烨,随后点头道:“也好……咳咳……”

    南宫烨随后便说道:“那臣下便过去看父王了。”

    说完话后便转身而去,林瑾瑜则是极其自然地推着他的轮椅转身而去。

    当窦安瞧见林瑾瑜也跟着去时,快步去到二人的身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他看着林瑾瑜说道:“二少夫人,皇上宣您觐见还未交代事情,您怎么就走了?”

    林瑾瑜无辜地看向窦安,说道:“我的父王受了伤,我心里担忧,想跟着去看看。”

    窦安闻言,说道:“宣王爷的身旁全是守着一些侍卫,您一个妇道人家去到那里也帮不上什么忙的。”

    林瑾瑜闻言,面有难色:“这……”

    南宫浸一直歪在椅子上,看着众人没有说话。

    窦安见林瑾瑜犹豫,仍旧保持着阻拦的姿势立在原处,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让林瑾瑜离开。

    南宫烨看着僵持不下的二人,遂转头对林瑾瑜说道:“娘子,我去看父王便是,您就待在这御书房里,我看完父王之后再来找你。”

    林瑾瑜听后缓缓点头道:“那好吧。”

    随后,南宫烨便转身随着周统领去了,而林瑾瑜则是待在御书房中等候南宫浸的发落。

    林瑾瑜转身看着南宫浸,真不知道他想要用哪种方法来结果自己。

    南宫浸对着身旁的宫女与太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下去。

    众人得令之后便颔首退出了御书房,偌大的殿宇之中便仅剩下窦安与南宫浸了。

    窦安去到了南宫浸的身旁伺候着。

    林瑾瑜立在殿宇中央,殿内明亮的烛火再加上那象征着至尊的明黄色,晃花了她的眼睛。

    “林瑾瑜……”南宫浸气若游丝的声音缓缓响在殿宇之中。

    听见南宫浸唤她,她颔首道:“臣媳在此。”

    南宫浸说道:“你知道今日……朕为何宣你入宫么?”

    “知道。”

    南宫浸见林瑾瑜仍旧泰然自若,忍不住就咳嗽起来:“咳咳咳……你知道?”

    她知道他要杀她,她还进宫么?胆子这么大?她不怕死么?

    “是的,皇上不就是想要杀我么?”

    “咳咳……”南宫浸见林瑾瑜将生死都看得这般风轻云淡,肺里似乎又呛了一口气,痒痒地,垂首便咳出了一口血。

    “皇上!”窦安惊得立即掏出手绢儿为他接住了血。

    南宫浸吐完血之后便朝窦安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惊慌,他理了理气后又问道林瑾瑜:“那你知道朕为何要杀你么?”

    “因为上次我为自己洗刷了冤屈,因为我是南临林家的人。”

    这个不就是他要杀自己的原因么?他觉得自己是个厉害的人,这样的人不是他们东琳人,所以他要杀她灭口,他要维护东琳的江山。

    “咳咳……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你一个小小的女子,就算能力再强却也抵挡不住我东琳的千军万马……朕……要杀你,却是因着另外一个原因……咳咳……”

    听着南宫浸的话,林瑾瑜多少还是有些意外的,他杀自己竟是因着另外一个原因么?

    “什么原因?”

    南宫浸咳道:“原因你就不必知道了,总之……你必死无疑!”

    他要杀她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的煊儿好似喜欢上这个女子了,煊儿他是个做大事的男子,而这个林瑾瑜已经是南宫烨的妻子了,他怎能允许煊儿喜欢这样的女子呢?

    所以,她唯有死!

    林瑾瑜闻言,抬眸看向南宫浸,问道:“皇上准备如何处置臣熄?”

    南宫浸见林瑾瑜仍旧面不改色,心中却也有些佩服的,如若这个女子从一开始就是煊儿的人,那么,她定然会成为煊儿的左右臂膀,只可惜,她已经是宣王府的人了,所以,她必须死,只是可惜了这么一个才华横溢惊才绝艳的人儿。

    不过,他东琳乃是泱泱大国,人才辈出,区区一个女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面对林瑾瑜的疑问,南宫浸只回道:“不会让你死得太痛苦的……咳咳……”

    说完话之后,南宫浸便递给了窦安一个颜色,窦安旋即站直身子手一挥命令道:“上!”

    话音落下之后,林瑾瑜耳朵微动,却觉殿内四周嗖嗖而下数十条黑影,那些黑影齐齐朝她围了过来,以极快地速度将她整个架住了。

    林瑾瑜立在殿宇之中岿然不动,她这种神色在南宫浸看来便是束手就擒,于是,在众人将她擒住之后南宫浸的手摆了摆,便命人将她押下去了。

    窦安见状跟着道:“将她的头上罩一个黑布带去无人的地方解决了。”

    “诺。”

    黑影应下之后便拿出一块黑色的布巾整个罩在了林瑾瑜的头上,林瑾瑜瞬时觉得自己的眼前黑暗一片,她伸手紧了紧身后的黑色双肩包,随后便被众人给架出了御书房。

    林瑾瑜觉得自己一路都是腾空而行,她眼眸转动思索着自己应该在何时动手解决这些人,思来想去,她觉得应该去到那个无人的地方之后再来解决他们会比较好,因为这样才不会走漏风声。

    心中盘算完了之后,林瑾瑜便任由这些人架着自己朝那个皇宫中无人的地方行去。

    兜兜转转许久之后,林瑾瑜方才被众人押解到了那个无人的地方。

    “就在这里吧。”林瑾瑜听见其中一名男子说道。

    “嗯,你们去外围守着,杀个女人而已,一刀就解决了。”

    林瑾瑜闻言,轻轻地转动了一下身上的双肩包,然而,当她的手才滑至背包口时,却觉身旁似乎发出了异动。

    “唰——”林瑾瑜似乎听见了拔剑的声音,而且,听那细微的声音,这个剑应当是缠在腰间的柳叶剑才对。

    果不其然,在那剑声之后,林瑾瑜便听见了一阵惊讶之声。

    “你是什么人?为何对我动手?”

    “快,将这个皇宫里的细作杀死!”

    “唰唰唰——”林瑾瑜又听见一阵剑声,她倏地一下抬手揭开了头上的黑巾。

    一旦揭开之后便见到了周围的黑影全部都打了起来。

    因为大家都穿着黑色的衣衫,林瑾瑜的眼睛还有些花,不过,须臾她便看了出来,因为这些黑影都袭向了同一个人,而那个人也穿着黑色的衣衫。

    林瑾瑜眼眸一睁,莫非这个人便是烨跟她说的他在皇宫中的人么?

    这个人是来保护她的。

    既然是来保护她的,那么她便要与他并肩作战。

    林瑾瑜迅速从背包之中取出了一些暗器与冷兵器,现在这样的情况还不能使出火器,因为那个声响实在太大了。

    取出暗器之后,林瑾瑜便加入了打斗之中。

    当那个被众多黑人围剿的男子瞧见林瑾瑜居然加入打斗时眸色惊了一下,不过,那怔愣也是一闪而过,须臾,他便与林瑾瑜联手打了起来。

    这些黑衣人的武功却也十分精绝,林瑾瑜虽有暗器,但是人数之上与敌人相比却是太过悬殊。

    林瑾瑜一面打斗一面想着,要不要干脆掏出火枪来把这些人全部解决算了,而就在她思索的这一瞬间,思想有些散神,一名黑衣男子挥来的刀差点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不过,那刀终究还是没能落在她的身上,因为那个保护她的黑衣男子越到了她的身旁替她挨了这一刀。

    风中瞬时传来了血腥之味,林瑾瑜眸色瞬时血红,方才发现自己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刻散神,她瞥了一眼那个男子的背上,已经被划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我靠!”林瑾瑜暴怒了一声:“老娘不发威,你们当老娘是病猫!”

    一声怒喝之后,她的身体旋身而去,从四面八方散出了如漫天花雨般的暗器飞向了那些黑衣人。

    待暗器飞出之后,她又迅速掏出了轻型机械枪,随后端在手上瞄准众人。

    机械枪也会发出很大的声音,但是跟火枪比,声音却是小很多。

    “嘭嘭嘭——”子弹破空而出,噌噌地发了出去。

    林瑾瑜百发百中,黑衣人中弹之后全部都捂住了被打中的地方,疼得哇哇直叫。

    那个受伤的黑衣人虽然因着背后的伤口而疼的皱起了眉头,然而,当他在瞧见林瑾瑜的手中端着个不知道什么形状的东西时,眸色陡然变得深沉起来。

    那是个什么东西?

    林瑾瑜先用机械枪打得黑衣人头昏眼花,随后便将机械枪斜跨在了肩膀之上,跟着便用手中的冷兵器手术刀去到那些黑衣人身边,手起刀落,对准黑衣人的脖颈一划,十分迅速地便将所有人都解决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闪电之间,受伤的黑衣人本来还想参与打斗之中,然而,就在他愣神惊诧之际,那个动作麻利的女子却是已经将所有的人全部解决完了。

    她……的速度怎么可以这么快?

    还有,她不是一个女子么?怎么杀起人来却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当受伤的黑衣男子还在独自思忖时,林瑾瑜却是已经跃至了他的跟前儿,她问道:“你背后的伤怎样了?我给你看看!”

    他在听见林瑾瑜的话后瞬时回转了思想,跟着说道:“我的伤无妨的。”

    林瑾瑜转眸四处望了一下,随后说道:“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先找个隐蔽的地方,我先帮你把伤口处理一下。”

    黑衣人点头道:“好。”

    “我先去将这些人的尸体处理了,你等一下我。”林瑾瑜迅速去到那些尸身旁处理起来。

    黑衣男子见状也跃了过去帮她处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见一个女子去处理这些事呢?

    林瑾瑜见他过来却也没有说什么,虽然他受了伤,但是,两个人的动作总快过一个人吧?

    待二人将尸体处理完毕之后,林瑾瑜从肩膀之上将机械枪取了下来扔进了背包之中,随后又拿出了一张人皮面具戴在了脸上,当黑衣人瞧见她的人皮面具时,眸中再度浮现出了惊诧的表情:“这个……”

    “这是人皮面具。”林瑾瑜以为黑衣人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便朝他解释起来:“皇上要杀我,我不能顶着自己的脸出去,我们先走吧。”

    “好。”

    话音落下后,林瑾瑜便率先离去,黑衣人也跟在了她的身后。

    二人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坐在了墙角处,林瑾瑜将双肩包放了下来,伸手去里面找东西,口中却吩咐道:“你转过去,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免得它发炎。”

    “好。”黑衣男子转了过去,随后脱下了身上的黑色衣衫。

    黑衣男子转过身后,眼眸的余光却是斜斜地找后扫了过去,心中无惊叹,这个女子竟是随身携带了这么多的东西么?竟是连伤药也带上了。

    看来,她是知道今日南宫浸的目的,所以一早便未雨绸缪了。

    当男子宽阔的背部显露在林瑾瑜的面前时,林瑾瑜忍不住还是感叹了一句,古代男人的身材就是好啊。

    她从背包之中找来消毒棉球,当她将棉球往他的刀伤之上擦拭时,男子的身躯还是忍不住地战栗了一下,林瑾瑜见状便说道:“我这个消毒液涂抹上去时有点疼的,不过效果很好,你稍微忍一下。”

    “嗯。”男子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林瑾瑜接着又为她涂抹起来,涂抹完消毒液后又上了伤药,上好伤药之后便找来干净的白布为他包扎起来。

    包扎完毕之后,男子方才缓缓转过身来,他转过来时,身上的衣服还没有穿上,于是,林瑾瑜便见到了他结实的胸膛。

    他的肌肤如同烨一般,也是蜜色的,结实而富有弹性。

    男子转过身后便将黑色衣服反了一个面儿,一旦翻过来,林瑾瑜方才发现,原来这个黑色衣服的里面乃是侍卫的服装,这个服装不是御林军的服装,而是御前带刀侍卫的衣服,他将衣服理好之后便穿了上去,当他穿衣服时,林瑾瑜便问道:“你是南宫烨的人吧?”

    “什么?”男子听了这话,怔愣了一下,旋即便点头道:“是的。”

    他虽然点着头,心中却是在想,原来,御林军中有南宫烨的人么?看来,回头他得重新组装一下御林军才是了。

    林瑾瑜朝他点头道:“谢谢你。”

    男子见林瑾瑜对他说谢谢,遂说道:“保护你是应该的。”

    这句话是他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赶紧回去养伤吧,还有,总要有人回去跟南宫浸汇报一下我已经被他杀死的这件事吧?”

    男子闻言回道:“我已经安排了人回去复命了,你现在要去哪里?”

    林瑾瑜回道:“我现在要出宫去了。”

    她肯定不能再回御书房了,她要去安定门与烨汇合,然后回宣王府去。

    “我保护你出宫吧。”

    林瑾瑜摆手道:“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回去没事的。”

    男子见状仍旧坚持道:“走吧,这是我的使命,不能推卸的。”

    “这……”

    林瑾瑜还在犹豫之时,男子已经站立起身了,因着站起身时牵动了他背部的伤口,他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走吧。”他转回眸看了一眼林瑾瑜,放下这两个字后便起步而去,林瑾瑜没辙只能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出了外面之后还没走出两步,却见前方一众宫人等竟是在皇宫之中狂奔起来,他们一面狂奔一面惊慌道:“皇上……皇上驾崩了……”

    林瑾瑜闻言,眼眸一亮,南宫浸死了?

    唉,这下麻烦了!

    真是想不到,南宫浸真的在这当口就死了,她得赶紧出宫去,晚了这皇宫之中怕是就兵荒马乱了。

    林瑾瑜心中如层云翻涌,思绪甚多,却是没有发现走在他身旁的那个男子在听见南宫浸驾崩时,他高大的身躯整个僵直起来,垂于身侧的手也握紧成拳,眸色之中瞬时而起一抹哀伤。

    “我们要快点出去,晚了就麻烦了。”林瑾瑜转头对身旁的男子说了一句。

    那个男子心中本是沉痛不已,在听见林瑾瑜的话时,瞬时反应了过来,他点头道:“好。”

    两人迅速结伴而去。

    当他们拐过一个殿宇跨入一条甬道时,却发现前方不远处居然疾驰而来了一队骑兵。

    林瑾瑜见状怒骂了一声:“靠!来得这么快!”

    也不知这队骑兵到底是谁的人,还真是嚣张,南宫浸这才刚刚一死,居然就挥骑兵入宫了,简直让人不敢想象。

    林瑾瑜身旁的男子在见到这样一番场景时,眼眸一眯,眸中神色不定。

    “我们先退后!”林瑾瑜谨记南宫烨的话,前方不要让这些人误伤自己,能躲就躲,实在躲不了,她便会掏枪解决了。

    林瑾瑜拦住了身旁的人,随后朝后退去,躲在了厚重的宫门之后。

    躲入宫门之后,林瑾瑜眼眸越过宫门的缝隙朝外观察了一番,随后目不斜视问道身旁的男子:“你身上有什么兵器?”

    男子闻言愣了愣,答道:“什么兵器都没有。”

    方才他杀人时用的是别人的兵器,他的身上却是什么都没有的。

    林瑾瑜听后诧异地转头看向了身旁的人,又问道:“那你会什么兵器?”

    “刀和剑。”

    林瑾瑜跟着便从自己的双肩包中掏出了好几把手术刀扔给了男子,说道:“这种刀,会用吧?”

    男子拿着手中的小刀看了看,这刀不是上次她划开郭成封肚皮时用的刀么?这个刀,也可以用来杀人?是不是有点太小太短了。

    林瑾瑜见男子拿着手术刀在手中观察半天,她对他说道:“你别小瞧这个刀,它很锋利的,只是短了些,所以需要短距离行刺才行。”

    男子将到收入了袖口之中,回道:“确实是短了些,不过应该也可以用的。”

    “你将就用吧。”现在情况紧急,她也不可能教他怎样用枪,那着实是一件浩大的工程,兵荒马乱地,万一他一个方向没对把自己给嘣了那就不好玩儿了啊。

    两人说话间,宫门之外已经厮杀起来,林瑾瑜耳朵动了动,发现似乎有许多人朝他们奔了过来,她迅速说道:“我们快走!”

    说罢,二人转了一个方向蹿入了殿宇之中。

    两人一前一后在殿宇之中穿梭而行,走出殿宇之后,林瑾瑜便说道:“你应该对皇宫非常熟悉吧?我要去安定门,有没有一条人比较少的路可以走。”

    男子闻言,点头道:“有的。”

    “那你前方带路吧。”

    男子点头之后便起步朝前行去,林瑾瑜跟随在后。

    二人走了一段无人的路之后,却又听见了一片厮杀之声,林瑾瑜听了那厮杀之声,问道:“这可是去往安定门的必经之路?”

    男子点头道:“是的。”

    “那我们只能杀过去了。”林瑾瑜做了决定之后便从双肩包中掏出了机枪与手榴弹,她将手榴弹装在了身体里的各个地方,随后端着机枪朝前行去。

    当男子瞧见身旁的女子手中端了一个形状怪异的东西时,忍不住问道:“你这个是什么东西?”

    林瑾瑜回道:“没什么东西。”

    除了南宫烨以外,她是不会告诉其他人这些是什么的。

    男子见她不答,眸中失落之色尽显,不过,却也是转瞬即逝。

    二人前行而去,厮杀之声渐渐近了。

    忽然之间,林瑾瑜觉得空中似乎传来一阵羽箭的声音,她惊道:“有箭,小心!”

    刚一吼完却见前方朝他们射来无数根白色的羽箭,林瑾瑜背着双肩包扛着机枪旋身而起,躲开了飞来的羽箭,这一腾空之后一垂首却见下方已经有两队人马杀成了一团。

    男子在听见林瑾瑜的警告时也飞身而起,躲开了箭雨。

    两人再次落地时,身旁早已刀剑相向,人们已经杀红了眼睛,根本就不管来人是谁,只要是个人,便挥起手中的刀剑朝人砍了过去。

    林瑾瑜见刀剑朝自己挥了过来,迅速架好机枪对着那些朝自己砍来的人打了过去。

    “嘭嘭嘭——”机枪的声音震耳欲聋,一系列地爆破之后,一声一个,瞬时就倒下了一排的人。

    人们似乎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些人是怎么一回事便发现他们已经气绝身亡了。

    强烈的爆破之声使得厮杀的众人停住了手中挥舞的刀剑,他们拿着刀剑停在了原处,每个人停住的动作都不一样,表情也都不同,有狰狞,有惊讶,有恐惧。

    “那……是个什么东西?”

    在众人惊恐呆愣了半晌之后,终是有人惊骇出声。

    林瑾瑜身旁的男子在见到林瑾瑜竟然端出了一个这么恐怖的兵器时,眼眸瞪得老大,方才他就见到面前火光一闪,接着就是一震爆破声,然后他就见到几个人的身体之上出现了血窟窿,然后那些人就……死了?

    他们就死了么?

    这么快?

    她手上拿着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林瑾瑜在扫射完之后,挑了挑秀眉,随后将枪倒了过来,帅气地吹了一下枪口,枪口处还冒出了袅袅白烟。

    “鬼啊——”

    众人在惊呆怔愣了良久之后,终于彻底爆发出来。

    他们在吼了一声巩后,竟是再也不管敌我居然全部转身抱头鼠窜而去。

    林瑾瑜全然没有料到,她的机枪一出居然得来的是这么一个结果,亏她还觉得自己的动作十分的帅气呢,结果,搞了半天,这些认为她是鬼啊。

    鬼能有她这般惊才绝艳么?

    真是的!

    那些抱头鼠窜而去的人们因为太过惊慌而摔倒在了地上,可是那些急于奔走的人却也管不得倒在地上的人,跟着便从那些人的身上踩了过去。

    当林瑾瑜瞧见自己所造成的恐慌时,眼角忍不住地抽搐了一下,这个,她是不是不应该用机枪啊?

    上一次使用是在丛林之中,对象是文盲一般的食人族,所以,当时的她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这个机枪有多么地惊世骇俗。

    而今在正常人的面前第一次使用,这个效果还真是不同凡响啊。

    呃……她是不是应该顾虑一下大众的感觉将机枪收进去暂时不用?

    有了这个想法,林瑾瑜迅速将机枪收了进去,转而拿出了机械枪,她拍了拍枪身,叹了一句:“还是这个好一些。”

    当她弄完一切时方才想起自己的身旁似乎还站着一个人,然而,当她转眸看向身旁的人时,却见那人竟是瞪大眼眸看着她手中的机械枪闷不吭声,那瞪大的眼珠子似乎都要掉出来了。

    她见状朝那个男子嘿嘿一笑:“见笑了,见笑了,我们走吧!”

    说完话后,林瑾瑜只觉有些尴尬,遂抬步先行离去,男子在怔愣了一会儿之后方才发现林瑾瑜已经起步离去,他甩了甩头后也跟在了她的身后。

    由于林瑾瑜方才掏出机械枪的壮举,导致了皇宫中的人们又陷入了另一种恐慌之中,到了许久以后林瑾瑜方才听说,自己居然被东琳皇宫中的人们传成了怪兽,说是当日发生宫变时,逸都皇宫之中忽然从天而降一名怪兽,说那怪兽可以喷火,一眨眼地功夫,人们就死在怪兽的火中,实力相当惊人。

    当林瑾瑜在听见这一段传说时,额头不止黑了一分,因为当时的她却是因为躲开羽箭而旋身飞上了天空,当她落地之后便拿着机枪开始扫射起来。

    但是,这些人怎么可以把美丽大方婀娜多姿玲珑有致的她,说成是怪兽呢?

    她该多伤心啊……

    当然,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林瑾瑜一路扛着机械枪与身旁的男子朝安定门冲了过去,他们有时候走的路没有什么人,有时候却是忽然不知道从哪里蹿出一些人来互相厮杀,他二人一般都是能躲就躲,不能躲就只能拿着机械枪扫射了。

    机械枪的声音比机枪要小太多,而且打过去也不会出现血窟窿,是以,当她端着机械枪打人时,那些人都没有惊恐地叫她为鬼,而是在被打伤之后便不再上前。

    而林瑾瑜身旁的男子则是一路惊诧而去,有些时候,他甚至都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中了,仿佛整个天地间仅有身旁的这个女子了,有她屹立于苍茫大地之上,人间所有的色彩已然逝去。

    如果说之前那一次与她相处的经历叫做惊愕的话,那么今天的相遇实在让他惊艳。

    就在这一刻,他敢笃定,她是这个世间独一无二的女子。

    只可惜,这样的女子却是不属于他的。

    那么……他是不是应该将她占位己有呢?

    作为一个成就大业的男子,在遇见这样的女子时,应该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占有她,要么杀了她。

    不然,如若某一天,她成为了自己的敌人,那将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他该怎么做呢?

    “你在想什么?想这么出神?刚刚那人差点砍到你了。”正当男子的内心无比纠结时,清丽悦耳的女子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耳旁。

    他回眸一望,却见林瑾瑜已经收拾完了身旁偷袭而来的人,而他的脚边已经倒下了一个人了。

    这个人方才是要砍自己么?

    自己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猛地眨了一下眼睛,随后看向林瑾瑜,他四处望了一下随后对林瑾瑜说道:“这里离安定门不远了,你往前行过那个花园穿过去便是安定门了,这里平时很少有人行走,你过去吧,我还要再回去御书房一趟。”

    林瑾瑜听后没管其他,只点头道:“好的,你去办你的事吧。”

    说完之后朝他微微一笑,尔后便扛着机械枪朝安定门跃去。

    男子盯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眼眸微微眯了起来,随后便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而去,不过,他的方向却不是御书房,而是出城而去的方向。

    现在形势紧迫,他又受了刀伤,方才又经过了一系列的厮杀,虽然林瑾瑜处处挡在他的前面,但是他到底是个男人,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躲在女人的背后让女人来保护自己呢?

    所以,剧烈动作之后,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后背上的刀伤似乎又裂开了。

    他必须先回府处理一下,时下乃是多事之秋,他千万不能病倒。

    ……

    林瑾瑜飞身入了花园之后便朝安定门而去,到得安定门时,发现安定门那里已经混乱不堪了。

    穿着各种颜色衣服的士兵早已打成了一团。

    林瑾瑜穿越人群而去,回眸四望却是没有发现那抹红色的身影。

    人群厮杀之中,她的墨发飞扬而起,身旁随处都有飞来的刀剑,林瑾瑜拿着手中机械枪乒乒乓乓地就将那些飞来的兵器全部挡开了。

    刀剑无眼,那些被她挡开的兵器迅速飞了出去,有些直接没入了人们的胸口,有些插在人们的脸颊之上,状况惨烈。

    “杀——”

    刚刚打飞了一些兵器之后,却又听见人群之中杀声四起。

    林瑾瑜刚准备端着机械枪扫射众人,却在架起机械枪的那一霎那,只觉身旁似有红影闪过,再一转眸却是见到了一个样貌极其平凡的男子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腥风血雨中,她隐隐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薄荷香味。

    来人朝她微微一笑,随后揽住她的腰身,飞身而起,他们的身影越过砍杀的众人,只见红衣男子踩在人们的头上借力而飞,手中不断飞出的红绫绞杀着众人,眼前血河蔓延。

    他将林瑾瑜搂在怀中,红色衣衫猎猎翻滚,几起几落间却是已经带着她飞出了安定门外。

    飞出门外之后,他带着林瑾瑜朝一名骑在马上的人飞了过去,林瑾瑜眼眸微微一瞪,却见东方流景旋脚便朝那人踢了过去,随后带着林瑾瑜飞身而上那匹战马。

    林瑾瑜调整好坐姿之后便将身体微微往前倾了一些,东方流景握住缰绳,低喝一声:“驾——”

    那马儿得了命令扬起了前蹄,随后便朝前方飞驰离去。

    他们的身后飞来的箭雨,林瑾瑜在东方流景身前迅速调转了身子,随后左手抱住了他的腰身,右手端着枪,将那些飞来的箭雨挡了出去,随后端着机械枪,左手环住东方流景的腰身与右手合在一起,朝身旁那些想要攻击他们的人打了过去。

    “嘭嘭嘭——”

    他二人一人骑马一人打仗,配合十分默契,只不过,把敌人倒是打爽了,可是那骑马的人的身子却是越来越僵硬了。

    因为他的娘子与他对面而坐,她的身子在他怀里动来动去的,还总是用她身前的丰盈去不停地蹭着他的胸口。

    让他实在有些欲火中烧啊……

    如若不是考虑到现在境况危急,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受伤,他兴许就会将她在这马上给办了。

    谁让她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来保护自己的呢?

    林瑾瑜自然不知道东方流景心中所想,她早已杀红了眼,脑中只想到了角度与猎杀的位置,如若让她知道东方流景此刻的想法,她怕是又要骂他是流氓了。

    二人杀出了一条血路,冲出大概十里地时方才没有动乱的兵士。

    东方流景拉着缰绳转了一个方向,对林瑾瑜说道:“走,我们回宣王府。”

    父王早已派人守护住了王府,此时的王府中应该没有人,而母妃也被父王安置在了府中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

    现在他已经带回了娘子,也该去宣王府守着母妃了,以免她担忧害怕。

    林瑾瑜闻言点头道:“好。”

    说完话后,林瑾瑜便收好了机械枪,随后准备在东方流景的身前转个方向,然而,当她的身子刚刚转动时,却听东方流景说道:“娘子,要不你就这样坐?”

    “什么?”林瑾瑜秀眉一扬看向了面前的男子,他的脸上虽然顶了一张平凡的面具,但是,却仍旧难掩他的绝世风华,尤其是他薄唇上的那一抹浅笑,当真可谓颠倒众生。

    只是,这个男人真是好没正经哦。

    面对东方流景的调笑,林瑾瑜怪嗔了一句:“才不要呢。”

    随后便转了个身子,华丽丽地将自己的背影送给了东方流景。

    东方流景看着面前的女子,随后双臂微微朝内收了一下,头部压下,又与她靠近了一分,抖动着缰绳朝宣王府疾驰而去。

    位于逸都城内的静王府外,一名侍卫模样的人焦急地等候在了府门前。

    他眼眸望着远方,盯着空旷的街道,心乱如麻,他的腰间配着青龙宝剑,握住剑柄的手紧了又紧。

    今日的皇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往日人来熙往的街道竟是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在这样的日子里,主子究竟跑哪里去了?

    他眼眸四处乱转,然而却在抬眸的一瞬间凝在了那处,他瞧见远方一抹熟悉的身影朝府门行来,他疾步上前唤道:“主子,您去哪里了?”

    说话的同时却见主子的唇瓣有些苍白,南宫煊见范建疾步而来朝他摆手道:“无事。”

    范建不太相信自家主子的话,追问道:“主子,您的脸色怎么看着这般地差?”

    南宫煊压低声音说道:“回府再说。”

    撂下话语后便掀袍率先入了府门,范建跟在了他的身后,

    二人朝前院而去,到得自己院门口时却见门口处竟是立了一排的女子,这些女子环肥燕瘦姿色各有千秋,她们在见到南宫煊时朝他颔首道:“妾身参见王爷。”

    南宫煊前行的脚步倏地一滞,蹙眉问道:“你们都立在这里做什么?”

    女子们闻言面面相觑,其中一名女子怯怯地回道:“妾身担忧王爷的安慰,所以便等候在了这里。”

    南宫煊看向回话的女子,颦起的眉渐渐舒展,他摆手道:“你们不用担忧,本王无事,你们各自回房吧,这几天都待在房间之中不要出门。”

    女子们闻言,先是愣了愣,随后便回道:“妾身遵命。”

    话语落下后,众女子又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南宫煊之后方才袅袅婷婷地转身离去。

    南宫煊见众女子离开,暗自纾了一口气,随后便跃进了府门之中。

    那些女子在离去之后并未立即散开,而是围在一起说起了话,一名身穿黄色衣衫的女子说道:“皇上驾崩了,也没有留下什么遗诏,皇宫之中又乱做一团,不知道谁才能当上皇帝,当上皇帝之后也不知道会怎样对待静王,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奴家还是有些担忧惶恐的。”

    另一名身穿粉色衣衫的女子回道:“你担忧惶恐又有什么用?横竖我们早就已经是静王的人了,还不是一切只能看王爷的,王爷好,我们就好,王爷不好,我也只能跟着遭罪了。”

    又有一名女子跟着说道:“当初我并非自愿来到这静王府的。”

    南宫煊不受皇帝的宠爱众人皆知,是以,许多大家的女子都不愿意嫁到静王府上,她们这些女子之所以在这里,都是因着不得已的苦衷的。

    此话一出,众女子皆静默一片,她们有的垂首思索,有的凝眸远眺,有的在观察其他女子的神色,隔了一会儿她们便各自寻了个理由散去了。

    静王府书房之中,南宫煊入内之后,范建便将房门给阖上了,他对南宫煊说道:“王爷,需要属下派人守住几位夫人么?”

    南宫煊摇头道:“不需要。”

    “属下看几位夫人神色焦虑,神情担忧,恐是会趁着这几日慌乱逃走的。”

    南宫煊闻言冷哼了一声,说道:“既然不能与本王同甘共苦,本王要这样的女人又有何用?走了的好!”

    范建闻言点头道:“王爷说的是。”

    南宫煊随后又问道:“我们的人是否已经全部侯在了皇宫之外。”

    “已经全部归位了。”

    “嗯。”南宫煊点了点头,身子一动便牵扯到了背部的伤口,冷不丁地就倒抽了一口气:“咝——”

    范建见状惊道:“王爷,您受伤了?”

    南宫煊没有吱声,只道:“本王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你去准备一些金创药过来备在书房之中,这几日我们便守在王府之中静观其变。”

    范建闻言,回问道:“王爷,您说皇上的意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南宫煊说道:“真的假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南宫焰与南宫烁的人早已打成一片,我们只待坐收渔翁之利就行了。”

    在父皇跟他说那些话时,他却也有怀疑的,不过后来一想,父皇为了什么要这般大费周章地骗他呢?

    今日他易容进宫本是为了去救林瑾瑜的,结果进宫之后才发现母后竟然不见了,想必南宫浸定是将她藏了起来,自己虽然对母后没有什么浓烈的爱,但是她到底是将自己抚养长大的人,自己绝对不会对她不利,皇子中仅有南宫烁会对母后不利,南宫浸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自然会将母后给藏起来。

    如此看来,父皇的那一番话当是真的了。

    他果真是想让自己当皇上的。

    让他如此相信父皇的还有他的四皇叔,南宫澈,今日进宫,他发现皇城外不仅有南宫焰与南宫烁的人,还有一部分人是南宫澈的人,如若父皇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南宫澈定然就是为了保护南宫焰去的。

    父皇他……

    南宫煊闭上了眼眸,脑海之中出现的全是南宫浸的容貌。

    自从他记事开始,他就觉得父皇是这个世上最英俊的男子,他高大魁梧身姿俊逸,小时候的他多么希望能够得到父皇的青睐,可是,这么多年以来,父皇却并未对他有过溺爱,父皇把他所有的爱都给了南宫焰。

    年幼的时候,他常常躲在灌木丛后看着父皇抱着南宫焰与白染霜有说有笑,在自己的眼里,他们三个才是一家人,其他的妃子,其他的皇子都不是父皇的家人。

    从未知,自己会成为父皇眼中皇上的人选,这一点,真的让他很吃惊。

    方才,当他在宫里听见父皇驾崩的消息时,那一刻,他才觉得自己的心是真的碎了。

    尽管父皇从未给过他太多的爱,但是,他终究是自己的父皇啊。

    面对亲人的离世,他不可能不悲恸,不可能不难过的,他虽是七尺男儿,终归却是有血有肉之人。

    一想起父皇的死,南宫煊垂下了头,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

    南宫烨与林瑾瑜回到宣王府之后便去到了怡翠轩,轩门口立着侍卫,他们在见到二人时垂首请安道:“属下给二爷,二少奶奶请安。”

    “我母妃呢?”

    那侍卫答道:“王妃待在密室之中,冷爷侯在里面的。”

    侍卫所说的冷爷乃是南宫澈的贴身侍卫冷煜,南宫烨闻言点了点头便与林瑾瑜入了怡翠轩。

    到得主厅时,南宫烨在见到冷煜时礼貌地朝他颔首道:“煜叔好。”

    冷煜起步走了过来,他看了看南宫烨又抬眸看了一眼林瑾瑜,点头道:“你们没事就好。”

    他虽然不知道他们二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才从皇宫中出来的,不过,他却知道,二爷与这个林瑾瑜都不是一般人。

    林瑾瑜对冷煜点头道:“谢谢煜叔关心。”

    冷煜微微一笑,随后说道:“王妃在密室之中,你们进去看看她吧,她十分担心你们。”

    “好。”

    二人应下后,冷煜便转身按了机关,石门慢慢开启,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密室石门开启之后,林瑾瑜便推着南宫烨入了内。

    到得密室中央的房间时,林瑾瑜抬眸便见到了那个坐在木桌旁的身影,她的身后立着玉荷与清秋。

    白菁华用手撑着头,一颗心上下乱窜,两个孩子一起进宫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她是真的担忧。

    “王妃,二爷回来了!”正当白菁华担忧之际,玉荷的声音响在了耳侧。

    白菁华猛地一转头,当他瞧见那个穿着白色衣衫脸上带着黄金面具的南宫烨时,旋即起身去到了他的身边,激动道:“烨儿,你们回来了?”

    南宫烨点头道:“母妃,我们回来了,您莫要担心。”

    白菁华闻言抬眸看向了林瑾瑜,随后直起身子,极其自然地就握住了林瑾瑜的手,关切地问道:“瑜儿,南宫浸没有将你怎样吧?”

    林瑾瑜摇头道:“母妃,他没有将瑜儿怎样。”

    白菁华不住地点头叹道:“那就好,那就好,如此,母妃的心也就没有那般难受了,现在你们回来了,南宫浸死了,母妃就只挂念你们的父王与大哥了,只是不知你父王究竟得了什么命令,竟是要在这个关头守在皇城。”

    南宫烨闻言,回眸看了一眼林瑾瑜,随后便对白菁华说道:“母妃,父王是受了南宫浸之托方才守在皇城之中。”

    “什么?”白菁华听后有些不敢置信:“南宫浸?他不是一直很讨厌你们父王么?他一直处处打压我们宣王府,而今他要死了却是又为何让王爷帮他做事?”

    “母妃,南宫浸是托父王护住南宫焰与南宫烁的命。”

    白菁华闻言,秀眉蹙在了一起,她眼眸微转,须臾方才微瞪眼眸吃惊道:“烨儿,你的意思是,南宫浸竟是不想让南宫焰当皇帝么?”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

    南宫浸不是爱霜儿爱到命里去了么?怎地会不让霜儿的儿子当皇帝呢?这事霜儿也同意么?

    南宫烨点头道:“是的,他不想让南宫焰当皇帝,并且,他已暗中找来南宫焰的师父,要带他回山终生不得出山,南宫浸担忧南宫焰的性命受到威胁,才让父王从中保护的。”

    “哈哈……”白菁华听到这里忽而就笑了:“南宫浸,他……到底还是一个痴情种,世人皆羡慕贪恋权势,却又怎知,在那高高的位置之上,人的心到底有多苍凉,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南宫浸这是爱南宫焰的表现啊,只是……那南宫焰却是不知他父皇的一片爱心了。”

    林瑾瑜听闻白菁华的这一番话,眼眸颤动了一番,从未知,白菁华竟是一个这般通透的女子,她曾经以为白菁华只是一个温良贤淑的女子而已,哪里知道,只要将话说出一些,她便能从中猜到一切,只不过,有些人有些事,她身旁的人都在故意瞒着她而已,就像南宫烨的事一般。

    如若有一天,她知道南宫烨注定要离开她,她到底会伤心成哪般模样?自己还真是有些无法估量啊。

    夫妻二人又陪白菁华说了一会儿话后便折回了莫言轩。

    玲珑与冷焱等候在了轩门口,玲珑在见到二人时迅速上前激动道:“二爷,二少奶奶,你们回来了,急死了奴婢了。”

    冷焱是个男人,并不是一个喜形于色的人,但是,他在见到二人安然无恙地回来时,仍旧难掩眸中的欣喜。

    林瑾瑜见玲珑着急,遂安慰道:“玲珑,没事的,你们放心吧。”

    玲珑点了点头,随后跟随着二人入了莫言轩。

    进了房间之后,洗漱完毕,林瑾瑜便问道南宫烨:“烨,东琳的事了结之后,你还是要离开么?”

    以前她是不想待在东琳,因为白菁华让人看着添堵,而今她与白菁华之间也已经冰释前嫌,烨是不是就会改变主意了?

    南宫烨闻言,看向了林瑾瑜,说道:“娘子,我已经拖累父王和母妃这么多年了,也该是跟他们说道别的时候了。”

    他不可能一辈子顶着南宫烨这个名字过一生的,待东琳的事情了结之后,南宫烨这个人便要永远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世间从此再无南宫烨这人。

    林瑾瑜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怕你的母妃思念成疾么?”

    南宫烨垂眸,浓黑的眸中浮现一抹淡淡的伤愁,他叹道:“这件事我自然想过,待我走后,等风头过了再来见母妃吧。”

    林瑾瑜垂了眸,这事真是左右为难,如今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只是不知,他们是否真能安然的离开?

    *

    ------题外话------

    【小剧场】

    开水:流景,你个流氓,居然还想到要在马背上嘿咻嘿咻!

    流景:怎么?你这是羡慕嫉妒恨?

    开水:你怎么满脑子都是这个?

    流景:这是我的问题吗?你确定?

    开水:啥意思?

    流景:这文不是你写的吗?那是你的潜意识,好不好?你想在马背上嘿咻嘿咻!

    开水吐血倒地……

    *

    相公与娘子联手,所向披靡!

    开水又来诱惑大家了,嘿嘿,打滚要月票哈,票票多给点,肉肉多多滴有,而且,地点场景啥的都是不一样的哦……

    顶着钢盔滚走了!

    (*^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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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给他生个孩子

    翌日,宣王府中来了一位客人,那人穿着一袭白色的衣衫,皓白如雪,一头墨发披散在肩,仅从旁挑出两缕用白色丝带系于身后。

    当这个人出现在宣王府外时,当真是亮了许多人的眼。

    在这乱世之下,在这血色蔓延之际,居然还有人能这般不染纤尘。能将白色的衣衫穿得如此好看的男子,世上怕是找不出几人吧?

    这人便是已经拿到解药前来送药的水墨逸。

    当水墨逸出现在莫言轩时,林瑾瑜激动地上前给了他一个熊抱:“大哥,你来了!”

    水墨逸伸手拍了拍林瑾瑜的肩膀,说道:“凝儿啊,大哥来给你送解药了。”

    林瑾瑜退出水墨逸的怀抱,欣喜道:“解药拿到了?”

    水墨逸点头道:“是的。”说罢便将一个白瓷小瓶递给了林瑾瑜。

    坐在一旁的南宫烨看着水墨逸,隐于面具下的眼眸微阖,心中却有浪潮起伏。

    林瑾瑜接过白瓷小瓶又问道:“大哥,你是怎么拿到解药的?”

    水墨逸闻言笑了笑,说道:“只要大哥想要拿到的东西,又怎会拿不到呢?”

    “哦。”林瑾瑜看了看水墨逸,知道他不愿意告诉自己原因,遂也不再追问,只问道:“大哥,既然来了东琳,便在王府里多待几日吧。”

    水墨逸点头道:“东琳正值多事之秋,我本也打算在这里逗留几日,待东琳局势稳定之后再回西玥。”

    “好叻……”林瑾瑜闻言非常高兴,南宫烨虽然也希望水墨逸能够留下来,但是,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微微发酸的,因为只要有逸在这里,娘子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了。

    算了,看在逸是娘子大哥的份上,他忍了。

    拿到了解药本该让所有人都兴奋无比,但是,由于此时剑拔弩张的状态让人即便是笑那笑容也是绷在脸上的,因为宣王府中的人都在关注着南宫澈的安危。

    接下来的几日,宣王府的人都过着平淡的生活,而皇宫之中却是血色漫天飞舞,有的只是厮杀与呐喊,同在一片天空之下,境地却是全然不同。

    经过五天五夜的混战,南宫焰与南宫烁战死于宫门之内,二人一死,群龙无首,南宫澈的人旋即占领上风,并拿出了先帝的遗诏出来,将先帝的意思公布于天下,遗诏上说静王南宫煊深肖朕躬既皇帝位。众朝臣,除了宣王党的之外其余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个时候,皇后白染霜也同样拿出了一道遗诏,遗诏上的东西与南宫澈手中的一模一样。

    如此,人们便知道先皇南宫浸的意思就是要将皇位传给南宫煊。

    林瑾瑜与南宫烨再次出宣王府是去参加南宫煊的即位大典,这一天,水墨逸也想夫妻二人辞行回西玥而去。

    依照东琳的祖制,皇帝即位大典除了朝中的官员以外,命妇也是要参加的,如此才能看得出皇帝号召力量之广。

    南宫煊的即位大典是在南宫浸死后的第八天举行的,古人讲究孝道,是以,过了头七,南宫煊才能即位的。

    这一日,林瑾瑜穿了一袭素雅的宫装陪着南宫烨入了宫。

    即位大典是在逸都皇宫中的太极殿举行的,当林瑾瑜步入太极殿时,当真被那顶梁的描金腾龙立柱给吸引了,只见那宽大的立柱之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那雕工细致彷如鬼斧神工,看得林瑾瑜不得不对古代雕刻师竖起了崇高的敬意。

    她着实喜欢这个古代艺术,尤以雕刻为最。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人群熙攘,林瑾瑜推着南宫烨立在人群之中。

    隔了一会儿,便听一名太监高声唱道:“皇上驾到!”

    众人闻言跟着跪了下去,林瑾瑜也随着人群跪了下去,她听得其他人山呼万岁,而她只是转眸看向身旁的南宫烨没有吭声。

    “平生。”

    威严而低沉的声音响在大殿之中,林瑾瑜站立起身的同时朝金銮殿的上方瞥了过去。

    今日的南宫煊自然与往昔不同,他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头戴皇帝顶冠珠帘,他的容颜掩在了一排珠帘之后,却如以往一般丰神俊朗。

    待南宫煊坐定之后,大太监容桂便拿出圣旨念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今日即皇帝位,因先皇驾崩不满七七,百姓宵禁,大赦天下,封白氏染霜为孝佳皇太后,追封秦氏明月为贵敏皇太后,封阮氏婷伊为贤妃。”

    待容桂念完了加封后宫的诏书之后又念了一道关于朝臣加封的诏书。随后又念了一道关于已故太子遗孀纳兰婉玉的诏书,南宫煊封纳兰婉玉为忠国夫人给她赐了一座比较偏远的殿宇让她住在其中。

    所有的诏书念完之后,众人又跪地谢道:“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后又折腾了一些其他的仪式,比如祭天拜地啊什么的,当所有的仪式全部弄完事,已经到了下午时分。

    仪式完毕之后,一些重要的内阁议政大臣被留了下来,其中包括宣王南宫澈,而其他的人便就此散去各回各府。

    林瑾瑜与南宫烨自然没什么事,于是乎,林瑾瑜便推着南宫烨与南宫澈道别之后便转身而去。

    转身离去时,林瑾瑜十分亲昵地俯身在南宫烨耳旁嘀咕了一些话语。

    南宫煊坐在高堂之上,当他瞧见林瑾瑜与南宫烨那如胶似漆的模样时,心底划过了一丝异样的感觉,整颗心似乎都跟着揪了起来。

    林瑾瑜推着南宫烨朝宫门行去,上了府里的马车之后便问道南宫烨:“烨,那个南宫煊府上不是有好些个妾室的么?怎地今儿个就只封了一个人?”

    南宫烨闻言转眸看向了林瑾瑜,长臂一捞,习惯性地就将她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抬手捏了捏她的琼鼻,佯装怒道:“娘子,你对南宫煊的关注还不少啊。”

    林瑾瑜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南宫烨的胸膛,怪嗔道:“哎哟,你这醋坛子可真是陈年老醋啊,莫非以后我提都不能提其他的男子了么?”

    “不能!”

    林瑾瑜唇角撇了一下:“霸道。”

    南宫烨将面具滑至头顶上方,随后将唇放在林瑾瑜的耳朵旁,呢喃道:“对你,不霸道那是不行的。”

    林瑾瑜耳朵麻了一下,随后撤开了身子说道:“你说不说嘛?”

    南宫烨极不情愿地回道:“他府上的其他女子趁着前几日动乱之时都跑了。”

    “啊?都跑了?那她们现在岂不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这些女子估计是担心南宫焰当了皇帝之后会对南宫煊不利,于是便趁乱跑走了。

    她们还真是鼠目寸光啊,与南宫煊同床共枕这么久,居然都看不出南宫煊是一个极有抱负的人。

    南宫烨不屑道:“这种不能患难与共的女子,要来有何用?”

    林瑾瑜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随后又问道:“那这个阮婷伊是真的爱南宫煊了。”

    “应该是的,听说她本来只是府里的一个丫鬟的,因着有一次救了南宫煊才被提了夫人,现在能当上贤妃,主要还是她这些年来的相依相守。”

    林瑾瑜眼眸微转,心里思忖起来,南宫煊在当静王时,她兴许可以真的爱他,但是,当南宫煊当上皇帝以后,女人啊,为了权势与荣耀,也许,一些最初的美好可能都会忘记了。

    “娘子,你在感叹什么?”

    林瑾瑜转眸看向南宫烨,回道:“我在感叹后宫女子命运多舜。”

    南宫烨听了这话,在林瑾瑜没有察觉到的时候,眸色黯淡了许多,这样的话语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刻骨铭心,那高高的宫墙,不仅圈禁了女人的一生,还能夺了人的性命。

    “娘子,等南宫浸的七七过了之后,我们就回西玥吧。”

    “好的。”

    ……

    日子如水流逝而过,转眼便过了三七了。

    这一日刚巧是初一,南宫烨昨日又出门去了,等到初二方能回来。

    用完早膳之后,白菁华便来到莫言轩中找林瑾瑜去万灵寺烧香。

    若是以往,林瑾瑜肯定直接拒绝了,她虽然尊重释迦穆尼,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喜欢烧香拜佛,可是如今,在经过这么多事之后,尤其在南宫烨已经决定要离开宣王府时,她若再拒绝白菁华,当真就是天理不容了。

    于是乎,林瑾瑜便带着玲珑,与白菁华和玉荷四人一起去了万灵寺。

    万灵寺是东琳的皇家寺庙,来此烧香的人络绎不绝,听说这里的佛最是灵验,只要你许下的愿望,它都可以实现的。

    对于这一点,林瑾瑜这个唯物主义者是绝对不相信的。

    因为她只相信,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自己付出了努力无论得来什么结果,她也只能认了。

    白菁华与林瑾瑜同坐在一辆马车之上,上了马车之后,白菁华便问道:“瑜儿啊,母妃这次是去拜送子观音的。”

    “什么?”林瑾瑜听后眼眸微睁,大脑有片刻的呆滞。

    她去拜送子观音干什么?她非要拉上自己一道,莫非是给自己拜的?

    白菁华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道:“母妃看你与烨儿的样子,应当已经同房了吧?”

    这些年,关于不能人道的传言,她虽然心里难受,但是到底还是没有对外人解释,包括芷菱,她都没有说。只因烨儿这孩子曾跟她说过,他说他不在乎这些话语,为了遂孩子的心愿,她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这段时间,这两个孩子在大人的面前有些时候都眉目传情,那样的神态又怎能瞒过自己呢?

    现在南宫浸的事情已经慢慢平息,而南宫煊也逐步步入正轨,也该是考虑孩子的事了。

    世人都说拜拜送子观音,就能得个大胖小子,如此,她又怎会不来拜上一拜呢?

    “呃……”林瑾瑜完全没有想到白菁华一上马车就直接说了一个这么劲爆的话题。

    只是,自己与南宫烨那啥那啥了,真的这么容易让人看出来么?

    还有,白菁华也知道南宫烨不能人道是假的么?她还以为白菁华连这个都被蒙在鼓里呢。

    白菁华见林瑾瑜面有尴尬之色,便说道:“瑜儿啊,你们年轻人就是容易害羞,你与烨儿之间的互动母妃都看在眼里呢。”

    林瑾瑜唇角有些微微抽搐,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

    “母妃……”林瑾瑜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因着自己中了巫术,这事白菁华肯定不知道,所以,在没有解除巫术之前,她怎么拜送子观音,自己的肚子都不会有什么反应的啊。

    “别害羞了,咱们都是女人,可以说些体己话的,等一会儿去菩萨那里拜完了之后母妃回去便给你补身体了,瞧你瘦成什么样子了,若是太瘦,不好生养的。”

    面对白菁华一系列的言语,林瑾瑜只能尴尬地笑了两声:“呵呵……谢谢母妃。”

    其实,对于生孩子这个事情还真是没有考虑,自己是当医生的,当然知道身材瘦小了不好生孩子,在现代还好,生不出来划一刀就是了,可这是在古代啊,生孩子可是一个难关,许多女子都因为生孩子而死去。

    只是,这巫术还没解,谈这事真是言之过早啊。

    “你是母妃的孩子,还谢什么?”

    林瑾瑜回握住了白菁华的手,眸中却是感动一片。

    白菁华却也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她不喜欢自己时,怎么都不喜欢,脸上也不会露出虚伪的笑,当她喜欢自己时,便会全心全意地对待自己。

    果真不愧是一代才女啊。

    婆媳二人说了一路的话,当然,基本都是白菁华在说林瑾瑜在听,林瑾瑜听白菁华说了一路的育儿方,有些时候真是忍不住就想抓狂,古代的女子啊,虽说是个才女,但是到底是个古代人,除了相夫教子,她们还真不会想到其他的事情来。

    不过,说话有个好处,那就是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到了万灵寺。

    到了万灵寺之后,林瑾瑜便搀扶着白菁华下了马车,她扶着白菁华一路朝万灵寺寺门而去。

    白菁华素来是个低调的人,出门不铺张也不奢华,是以,入了万灵寺时,也没有太多的人知道她是宣王妃。

    二人朝大雄宝殿而去,在大雄宝殿三尊佛像的后面塑着送子观音的铜像。

    到得铜像跟前儿,白菁华便虔诚地跪了下去,她手中拿着三根大香,三拜九叩五体投地将送子观音拜了一下,随后便开始念念有词。

    林瑾瑜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但是她大抵能够猜到一些,无非就是送子那意思。

    当白菁华磕完头后便对林瑾瑜说道:“瑜儿,你也来拜一拜。”

    说罢便将手中已经点燃的三根大香递给了林瑾瑜,林瑾瑜跪了下去,对着观音像磕了三个头,随后在心底默念起来:希望好人能够一世平安,希望我爱的人与爱我的人一生幸福,希望我的亲人和朋友能够身体康健,希望我的姻缘能够和和美美。

    待林瑾瑜起僧后白菁华便问道:“瑜儿啊,你有没有求菩萨给你送子啊。”

    林瑾瑜点头道:“有的。”

    “哦,那就好,其实呢,母妃也不一定要你生个儿子了,只要是烨儿的孩子,母妃都喜欢啦……”

    林瑾瑜站在她的旁边头如捣蒜。

    二人又在殿内参拜了一些其他菩萨之后,白菁华便对林瑾瑜说道:“瑜儿啊,母妃要与慧得大师参禅悟道,你在后院儿等母妃一下,很快的。”

    “好的。”

    林瑾瑜应下之后,白菁华便带着玉荷朝后院儿禅房而去。而林瑾瑜则是带着玲珑朝后院儿的桃花林而去。

    时值三月,山上的桃花本来不应该盛开的,但是万灵寺的桃花却是提前绽放了。

    林瑾瑜走在桃花林间,看着飘飞而来的花瓣,唇瓣微弯露出了一抹笑容,脑海之中便想起了去年初遇南宫烨时的模样。

    那时的她不知他就是东方流景,居然还伸手去扶他,也就是那一扶,才让她根本没有多想,南宫烨便是东方流景。

    谁能将他两个人想成一个人呢?

    “二少奶奶,您想到什么高兴事了?”玲珑立在林瑾瑜的身旁,她瞧见林瑾瑜抿唇而笑,那开心的感觉让她感同身受,于是便问了出来。

    林瑾瑜回眸看向玲珑,伸手接了一片飞来的桃花花瓣,说道:“你不觉得这片桃林很美么?”

    “是很美……”

    林瑾瑜兀自陶醉在桃花林间,不断地想起自己与南宫烨之间的往事,记忆纷至沓来,让她的心又忍不住颤动了一番。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瑾瑜忽然听见了一阵兵甲摩擦的声音,她立即转眸看向玲珑,警觉道:“出了什么事?”

    玲珑也听见了异响,她靠近林瑾瑜的身旁戒备地朝声源处望了过去。

    隔了一会儿,林瑾瑜便瞧见一队护城士兵带着佩剑进入了桃花林中,他们一进来便高声喝道:“万灵寺发生了命案,所有人等皆不能离开!”

    林瑾瑜眼眸微眯,疑惑道:“命案?”

    怎么就出了命案呢?

    “玲珑,母妃还在禅房之中,我们过去看看。”

    “好。”

    主仆二人准备朝禅房行去,然而到得桃花林边缘时却见那官兵拦住了去路:“你们二人是聋子么?我们下了命令说不得出寺!”

    林瑾瑜看着那官兵,昂首回道:“我们并不出寺,只是我家夫人尚在禅房之中,我们要过去守候在她的身旁。”

    那士兵闻言眸色微眯厉声喝道:“不行!”

    玲珑见状朝那人喝道:“你知道我家夫人是谁么?她可是宣王妃,如若我们王妃有个闪失,你以为你有几个头可以用来砍?”

    那士兵听闻,瞄了一眼林瑾瑜又看了一眼玲珑,似是思索她话语的可信度。

    此时,他身旁有个士兵在他耳旁小声说道:“我瞅着面前这个女子有点像是宣王府的二少奶奶,她们说的话可能是真的。”

    那士兵听了之后又看了看林瑾瑜,方才挥手道:“那你们去禅房吧!”

    林瑾瑜看都没有看那士兵一眼,直接越过他朝禅房行去。

    然而,还未到得慧得大师的禅房门时,却见那里早已围满了士兵,林瑾瑜秀眉蹙起,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与玲珑靠近而去,还未到得那些人的身边,却见那些士兵齐齐转头将长枪对准了林瑾瑜,厉声喝问道:“什么人?”

    林瑾瑜回道:“宣王府二少夫人,林瑾瑜。”

    一声回答之后,却见一名统领模样的人绕过人群来到了林瑾瑜的身前,他朝林瑾瑜微微一颔首,说道:“二少夫人,宣王妃杀了人,我们要将她扣押。”

    “什么?怎么可能?”林瑾瑜听此言语直接就否定起来。

    白菁华会杀人?简直就是开国际玩笑,她连鸡都不会杀,还会杀人么?

    那人见林瑾瑜不相信,遂对她说道:“二少夫人,您请随属下来。”

    林瑾瑜随着那统领而去,越过重重人群,她瞧见白菁华正颓然地坐在地上,她的身上和手上都沾满了鲜血,而玉荷也跪坐在地,扶住了她的身子。

    他们的身旁躺着一个人,那个人的身上也是鲜血淋漓,他的身上有许多深浅不一的伤口,一看便是流血过多而亡的,至于他的真正死因还要另外查询才是。

    “母妃……”林瑾瑜在见到白菁华时便蹲在了她的身边。

    白菁华在听见林瑾瑜的声音时,早已吓白了的脸更是颤抖起来,她抓住林瑾瑜的手摇头道:“瑜儿,母妃没有杀他,母妃刚刚与玉荷出了禅房准备去后院儿找你,结果这个人就朝母妃扑了过来,然后他就死了……”

    跟着她便听见耳旁有很多人在大呼小叫说她杀了人,然后她整个人就懵了,她怎么会杀人呢?这很明显就是栽赃陷害啊!

    林瑾瑜扶住白菁华颤抖的身子,安慰道:“母妃,您别害怕,没事的,有我呢。”

    白菁华点了点头:“瑜儿……”

    “没事的,没事的。”

    林瑾瑜将白菁华扶了起来,随后对着身旁的侍卫说道:“今儿个这事还没有定论,你们就是这般对待宣王妃的么?还不赶紧找一张椅子过来给宣王妃坐?”

    那统领就立在林瑾瑜的对面,当他听见林瑾瑜的厉喝声时,身子微微缩了一下,只觉这个宣王府的二少夫人怎地这般有气势,他眼眸转了转,想着那宣王也是个厉害人物,新皇登基,宣王也是内阁首辅大臣,决计不能得罪的。

    “你们去抬一张椅子过来给宣王妃坐。”

    “诺。”

    士兵转头进了禅房去找了张椅子过来坐,当士兵只抬了一把椅子过来时,那统领忍不住就伸腿踢了士兵一下:“瞎了你的狗眼,还不再去抬一张过来给二少夫人坐?”

    “是,是。”那士兵摸了摸被踢疼的屁股,一瘸一拐地又进了禅房搬了一张椅子过来。

    待椅子搬好之后林瑾瑜便扶着白菁华坐在了椅子上面,而自己则是坐在她的旁边等待刑部仵作的到来。

    没等多久便见仵作风风火火地过来了,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一身风尘仆仆的南宫澈。

    当众位士兵在见到南宫澈时皆单膝跪地颔首道:“属下参见宣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南宫澈没有理会这些人,而是直奔白菁华所在之地,他到得跟前儿,当他瞧见白菁华一身血污时,急的握住了白菁华的手,问道:“华儿,你有没有怎样?”

    林瑾瑜见南宫澈奔驰而来,旋即让出了位置站在了一旁。

    南宫澈坐在林瑾瑜的位置上,白菁华在见到南宫澈时,压抑了许久的泪水终是落了下来,她扑进南宫澈怀中摇头道:“王爷,妾身没有杀人,没有……”

    “华儿,你莫要担心,本王自会为你做主。”

    仵作自奔来之后便朝尸身而去,当他经过林瑾瑜身旁时,眸色一亮,惊道:“二少夫人……”

    林瑾瑜朝他颔首礼貌道:“您好。”

    仵作点了点头,随后便去查验起尸体来,林瑾瑜立在尸体的旁边看着仵作查验,当她瞧见仵作查验的步骤与动作时,秀眉忍不住地蹙在了一起。

    良久之后,仵作终是查验完毕,他起身回道宣王:“启禀宣王爷,此人表面上看是因着流血过多而死去的,但是他的真正死因却不在此,真正的死因还要进一步查验才知。”

    南宫澈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统领闻言便对南宫澈说道:“王爷,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此人在最后死时接触的人是宣王妃,此事在场的所有百姓都可以作证,属下要将宣王妃扣押,待查出结果时方能放王妃回府。”

    “你们不用扣押我的母妃,你们扣押我便是。”统领的话刚刚落下,还不等南宫澈与白菁华做出反应,林瑾瑜便径自说了这么一句话。

    白菁华听了林瑾瑜的话,立即否认道:“不行!你们扣押我就是,不能扣押我的儿媳妇。”

    林瑾瑜没想到白菁华神智恢复得这般地快,她以为她还沉浸在有人死去的惊吓之中呢,没想到,自己一旦提出这个要求,她居然反应这般快速。

    “母妃,此人之死是有蹊跷的,瑜儿也想查验清楚。”对着白菁华说完话后,林瑾瑜又转身对仵作说道:“仵作大人可以上报给刑部尚书,就说我林瑾瑜也要参与尸体的查验,如此,你们扣押我一人不就行了么?又何必再劳烦我的母妃呢?”

    今日出门,本就是为拜送子观音来的,不管是不是自己愿意的,总归是因自己而起,再过一段时间,南宫烨就要与自己离开了,在走之前,她还是想为宣王府做一些事的,全当是帮南宫烨报恩吧。

    “王爷……”白菁华看着言辞凿凿的林瑾瑜,转眸问道了南宫澈。

    南宫澈抬眸看向了林瑾瑜,林瑾瑜朝他微微一点头,表示了她的信心与决心,南宫澈剑眉微蹙,思索须臾终是沉沉地点了点头。

    林瑾瑜见南宫澈点头便纾了一口气,于是,众人又在原处等候仵作去报,半个时辰之后,仵作来报说尚书大人同意了。

    随后,南宫澈带着白菁华,玉荷与玲珑回了府,而林瑾瑜则是与仵作去了刑部尸房,再次查验尸体。

    在南宫澈离开万灵寺时,他对林瑾瑜轻声说道:“本王会派人去刑部保护你的,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今日这事,林瑾瑜自然也看出来了是个局,只是,这样的局让人完全看不出意图是什么?

    现如今,南宫浸已经死了,南宫焰也被送去了山里,而南宫烁也失忆了,那个南宫炀还是个没有长大没有野心的孩子,如此,这又是谁布的局呢?

    不管怎样,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进入其中才能知道真正的原因。

    虽然他不知道这布局的人意欲为何,但是他却猜得出来,这一次的布局并不是想要取谁的命。

    如此,又是为了哪般呢?

    林瑾瑜听了南宫澈的叮嘱,她颔首道:“父王,瑜儿并无性命之忧,还请父王放宽心,瑜儿定会在初二之前回到宣王府的。”

    南宫澈闻言,眸中浮现一丝赞赏之色,这个孩子莫非也与自己有着同样的看法么?惊诧之后,南宫澈又欣慰地点了点头后方才转身离去。

    林瑾瑜随着仵作一起回了刑部衙门。

    上一次来东琳时,刑部尚书郭成封被纳兰睿浈害死了,后来便提了石坤做刑部尚书。

    到了刑部衙门时,石坤已经侯在了府门前,再次见到林瑾瑜,他朝她笑了笑,说道:“二少夫人,真是对不住了。”

    林瑾瑜摇头道:“职责所在,没有什么好对不住的。”

    对于林瑾瑜的深明大义,石坤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仵作,问道:“徐贤,人已经送往尸房了么?”

    徐贤回道:“已经送过去了。”

    石坤又点头道:“那好,你命仵作陪着二少夫人去查验尸体吧。”

    林瑾瑜听了二人的对话转头看着徐贤,惊道:“你升官了?”

    徐贤看向林瑾瑜,有些不好意思,他点头道:“这还是托您的福,上一次查出郭大人的死因之后皇上便任命小的为刑部侍郎了。”

    林瑾瑜双手合在身前作揖道:“恭喜恭喜啊。”

    徐贤连忙摆手道:“这都是沾了二少夫人的光啊。”

    “呵呵……”林瑾瑜又仰首笑了笑。

    须臾,新的仵作便到了跟前儿,林瑾瑜与那仵作一起进了尸房,而徐贤与石坤则是侯在刑部公堂处。

    待林瑾瑜的身影消失而去时,徐贤有些为难地看着石坤,小声道:“石大人,小的心里不安啊。”

    宣王二少夫人怎么着也算是他的恩人,他怎么能够反过头来又害她呢?

    石坤蹙眉道:“这怎么叫不安呢?你想想啊,若是此事成功了,她将来可就算是飞上枝头了,良禽择木而栖,她是个聪明人,又怎么不知道这样的道理呢?”

    徐贤闻言,有些疑惑:“石大人,您说的那……是真的么?”

    石坤回道:“一定是真的,本大人看这些问题看得最准了。”

    徐贤闻言,纾了一口气,叹道:“如此,就最好了,不然属下还真是睡不安稳了。”

    石坤抬手拍了拍徐贤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一切有本大人呢。”

    “嗯……”

    这厢,林瑾瑜随着仵作进了尸房,那尸体已经摆放在了窄床之上。

    仵作进入尸房之后便将准备工具递给了林瑾瑜:“二少夫人,给您手套。”

    林瑾瑜接过手套戴在手上,仵作戴上手套之后便去到尸体旁边细细地查验起来,林瑾瑜看见仵作熟练的技巧与老道的经验,便问道:“这位小哥,你当仵作多少年了?”

    仵作一面仔细地查验尸体,一面回道:“小的当仵作已经十年有余了。”

    “十年了?”林瑾瑜叹道:“那之前怎么没在刑部衙门见过你?”

    这个仵作的查验经验比徐贤要有经验得多,为何上次出了郭成封的事后却是徐贤来的,而此人并未来呢?

    如果按照经验程度,郭成封这样的三品大员的尸体查验应该找一个很有经验的人才对啊。

    仵作闻言,转眸看向林瑾瑜,他回道:“小的之前在县里衙门当仵作的,前不久才来到刑部衙门当差。”

    林瑾瑜闻言点头道:“哦,原是如此。”

    仵作说着话,拿出了银针在尸体之上找了一些容易吸收毒素的部位刺了进去,当他拔出银针之后,当他瞧见光洁而银亮的银针时,眉头蹙起,疑惑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瑾瑜看向那银针,随后取下手套,从怀中掏出了手术刀,跟着又将手套戴上,她拿着手术刀对仵作说道:“小哥,你一会儿去给我找一些针和线过来,拿到酒里泡一下再给我。”

    “好的。”仵作看向林瑾瑜手中的手术刀,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二少夫人,您要做什么?”

    林瑾瑜拿着手术刀对仵作说道:“这叫手术刀,你知道我们现在的验尸为何有些时候不能查出死者真正的死因么?”

    她对这个仵作感觉不错,她想要将这样一种方法教给他,只要他愿意,那么将来,东琳的刑事案件的数量可能会大幅度降低。

    当然,这个还要看他的接受程度了。

    “为何?”

    “因为我们只看到了表面的东西,那些隐藏在内的东西我们都看不见。”

    仵作闻言疑惑地看向林瑾瑜:“隐藏在内的?”

    “是的。”林瑾瑜点头道:“你看,方才在他身体之外查验了这么久你都找不到他死去的真正原因,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们就只能用刀将他的肚子割开,如此才能找到他的真正死因。”

    “你说什么?割开他的……肚子?人的身体怎么可以割开呢?”

    林瑾瑜看着吃惊的仵作,她微笑道:“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接受,你先看着我怎么割吧,我教给你动作与要领,至于你以后要不要用这样一种方法去验尸,那就看你的意愿了。”

    “哦。”一袭话语说下来,听得那仵作是一愣一愣的。

    林瑾瑜拿着手术刀对仵作说了要领,告诉他人的肌肤纹理是如何生长的,皮肤到底分成了多少层,怎样割才不会将内脏割到却是可以将皮肤割开。

    那仵作在见到林瑾瑜熟练的动作时,惊得完全说不出言语来了。

    林瑾瑜见仵作的神情与动作都不像是装出来的,眼眸忽而眯了眯,如果说此人是在做戏的话,那么他的道行是不是也太高了。

    如此说来,就只有一个原因了,这个仵作是不知情的,如若他不知情的话,那么知情的人是谁?石坤与徐贤么?

    莫非今日这场局是石坤与徐贤设下的?他们两个人是为了什么?

    按道理说,自己与他二人还算是有些交情的,尤其是徐贤,她来之前就知道自己没有性命之忧,所以她才会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心态前来,但是,这两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林瑾瑜思忖了一下,这时,尸体的肚皮已经被她破开了,她垂眸伸手在内检查起来,然而,翻找了一会儿之后,林瑾瑜便觉得眼神渐渐涣散起来。

    一旦有了这样的感觉,她迅速离开了尸体旁边,随后脱下了手套。

    仵作见她出现这样的动作,关切地问道:“二少夫人,您怎么了?”

    林瑾瑜看向仵作,她见他脸上表情真切,遂说道:“我的头好晕,我觉得我快昏过去了……”

    因为想着没有性命之忧,所以她也没有做什么防护措施。

    现在她觉得头晕一定是尸体肚子内藏有某种释放性地药,让她在剖开之后闻到之后就会昏厥过去。

    这个药一定是徐贤放入尸体体内的,因为这个世上除了徐贤之外,就只有南宫煊知道她这个方法了。

    莫非此事还与南宫煊有关?他要做什么?

    仵作本是扶住林瑾瑜的,当林瑾瑜说完头昏之后,他的头也开始昏了起来,他吸的要比林瑾瑜少,但是他没有武功没有内力,所以,他却是先林瑾瑜一步晕了过去。他昏厥倒地的动作带动了林瑾瑜的身子,林瑾瑜瞧见他晕厥了过去,甩了甩头想要使力站立起来,然而却在爬到半途时终是因为体力不支而昏厥了过去。

    *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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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她本倾城色

    当林瑾瑜晕厥之后,尸房的门瞬时被人打开了,石坤与徐贤走了进来,徐贤去到林瑾瑜身旁将她扶了起来,问道石坤:“大人,这药对二少夫人没什么伤害吧?”

    石坤回道:“当然没有伤害,走,我们快点将她从地道中带走,宣王派了人马围住了刑部,我们不能从外面走。”

    徐贤点头道:“好。”

    随后二人便将晕厥的林瑾瑜给运走了。

    逸都皇宫御书房内,南宫煊穿着一袭紫色绣金龙龙袍,头戴金冠,器宇轩昂,他坐在御书台后看着书卷,神情专注。

    “太后娘娘驾到!”太监儿刘福的声音穿透了殿宇传入了南宫煊的耳朵之中,

    他握着手中书卷,眼眸微抬,看向了殿门处。

    白染霜左手搭在了刘福的手背之上,摇着安详的步伐进入了御书房中。

    南宫煊见到白染霜入了殿,放下了手中书卷起身转到白染霜的跟前儿颔首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白染霜朝他笑了笑,说道:“皇上免礼。”

    “母后请坐。”

    白染霜去到御书台旁边的椅子上落了座,而南宫煊则是坐在了她的旁边。

    南宫煊看着身前的女子,虽然她的脸上着了脂粉,却难掩她的眼角下方的那一抹黑痕,还有她眸中的疲累之色,想来,父皇的死对她的打击当如灭顶之灾啊。

    “煊儿啊,你父皇的事已经过了三七了,母后想着,是不是应该先张罗一下选秀的事了?”

    本来这事不应该这么早提出来的,但是她瞧见偌大的皇宫之中仅有贤妃一人,这可怎么照顾得周全呢?

    南宫煊闻言,俊眉微敛,回道:“母后,父皇才过三七,此事待过了七七再议吧。”

    白染霜点头道:“这个道理母后自是明白的,只是瞧见你日理万机,身旁又只有贤妃这么一个人儿照顾着,母后怕她照顾不周全啊。”

    煊儿身旁本也有几个贴心的人,她从未想过那些女子这般地贪生怕死,居然跑走了,唉,这件事对煊儿的打击应该也很大吧?

    如此,她便更想着多选些体己的女子来他身旁照应了。

    “谢谢母后的关心,只是儿臣现在真的无暇顾及这些事情。”

    白染霜见南宫煊言辞灼灼,遂也不再强求,点头道:“如此,那就等着七七过后再说吧。”

    母子二人又说了一些其他的话,却见容桂进了殿朝南宫煊禀告道:“启禀皇上,刑部尚书石坤求见。”

    南宫煊闻言,俊眉扬了扬,说道:“宣。”

    容桂转身而去,不一会儿便领着石坤入了殿,当石坤迈进御书房时,第一眼便见到了白染霜,他眼眸眨了眨,随后便去到二人的身旁请安道:“微臣给皇上请安,给太后娘娘请安。”

    南宫煊点了点头,示意他说话。

    石坤转眸看了一眼白染霜,面有为难之色,南宫煊看着石坤蹙眉道:“母后又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说便是。”

    “这……”这事太后在此,还真是有些不太好说啊,怎么说啊,给他一万个脑袋,他也不敢说啊。

    白染霜见石坤支支吾吾,便缓缓起身对南宫煊说道:“煊儿啊,母后想起了之前与贤妃约了此时说些事儿,母后过去她那边了。”

    南宫煊见白染霜主动要走,点头道:“好的,儿臣恭送母后。”

    白染霜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随后便迈着小步慢慢离开了,仪容端庄贤淑。

    待白染霜走后,南宫煊便拧眉问道石坤:“你到底有什么事要禀告?”

    经过自己当皇帝一事之后,他正在慢慢调整与母后之间的关系,有些时候,他是真的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其实,从内心来讲,他还是想要亲近母后的,毕竟母后是那般地宽容与大度,而且,对自己的爱并没有少一分,这对一个很早就失去母爱的孩子来讲,有多么地难能可贵。

    而今这个石坤,也不知道他究竟要讲个什么事,恰巧母后又在这里,不知母后会作何想了,若是石坤不说出个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他还真的饶不了他!

    石坤半躬着腰,小声地在南宫煊耳前说道:“皇上,微臣想让皇上移步去见一个人。”

    南宫煊剑眉敛在一处,问道:“谁?”

    石坤又压低了声音,在他耳旁嘀咕出声。

    当南宫煊听见那几个字时,他豁然就站了起来,一脸地怒意:“好你个奴才,你怎地这般胆大?”

    石坤全然没有料到皇上会是这么个反应,莫非自己猜错了么?他见南宫煊如此暴怒,瞬时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额头点地道:“皇上……微臣只是一片好意而已啊……请皇上恕罪!”

    南宫煊在听见好意两个字时,心中怒火更加上扬,他俯身一把揪住石坤的衣襟将他拧了起来,横眉逼问道:“好意?你这真的是好意么?你如此做岂不是陷朕于不义么?”

    倘若此事传出来,他这个皇帝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石坤闻言浑身上下抖索得厉害,莫非他这真的是好心办了坏事么?他一早便是皇上的人了,这么些年来,一直隐在暗处帮皇上做着事,皇上的心思他自然也能猜度一些,先皇驾崩的这些天,他瞧着皇上一日消瘦过一日,对于贤妃娘娘,皇上似乎也没有什么激情,于是,为了让皇上的心里能够好过一些,作为臣子,不就应该为君分忧么?所以他才想了这么一个法子啊,岂料,皇上怎地一点都不高兴呢?

    莫非皇上不喜欢宣王二少夫人么?

    “皇上,微臣知错,微臣马上就将她送回去。”

    南宫煊盯着石坤,眸中怒意仍旧没有消除,然而,当他听见石坤说要将人送还回去时,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叫嚣着,让他将她留下来。

    既然有人将她送到自己跟前儿了,他又为什么不要?可是,这于理不合啊!

    石坤见南宫煊揪住自己衣襟的手松了开来,他便朝后退去准备出殿,然而,当他刚刚挪动步伐之后却听南宫煊说道:“慢着,她在哪里?”

    石坤旋即回头点头哈腰道:“在倾城别院。”

    “倾城别院?”南宫煊俊眉扬了扬,那座别院还是自己在做静王时休憩的别院,那里空气清新景色怡人,因着之前做的是个闲散王爷,他倒是经常去那里散心。

    “是的。”石坤见南宫煊问起自己林瑾瑜身在何处便忙不迭地回答了起来,他瞧见皇上的眸中神色不定,心里便又开始揣摩,难道自己猜想的还是对的么?

    南宫煊盯着石坤,气势压人,他俯身问道:“你是怎样将她弄去那里的?”

    石坤闻言便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讲给了南宫煊听,南宫煊听了之后转眸怒瞪了石坤,他说道:“你倒是策划得好啊,还找个死囚犯出去,虽然现在没有人知道你一直都是朕的人,但是日子久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石坤看着南宫煊,揣度着他的想法,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这日子久了嘛,人的心境也是会发生变化的,再说了,皇上真的忍心让她一直待在一个残废的身边么?”

    南宫煊闻言蹙眉训到石坤:“你莫要这样说南宫烨!”

    “皇上恕罪……”石坤瞳孔一缩,又知自己说错话了,他吓得一身冷汗,现在的境况还真是伴君如伴虎啊,真不知道皇上什么事开心什么事不开心。

    南宫煊看着石坤,威胁道:“这一次念在以往你帮朕做了这许多事的份上,朕就不处罚你了,但是,从今往后不可再擅自主张,不然朕定然饶不了你!”

    石坤头如捣蒜:“微臣知道了。”

    “嗯。”南宫煊随后又说道:“你现在就离开,朕随后就去倾城别院,朕虽然欣赏她,但是却也不会强求于她。”

    他此去只是去问一下她的意思,如若她愿意跟着他,那么他便许她美好未来,如若她坚持回到原位,那么他自然不会强求,即便他对她青睐有加。

    “微臣遵命。”

    石坤退下之后,南宫煊便摆驾去了倾城别院。

    林瑾瑜安置在别院内的上房之中。

    南宫煊到得她的房间之时,她还没有清醒过来,南宫煊去到床榻边凝眸看着那个躺在床榻之上的女子,他的贴身侍卫范建立在身侧。

    “瑾瑜……”南宫煊轻轻地唤了一声。

    唤了一声之后,林瑾瑜还是没有反应,南宫煊忍不住就伸手抚上了她的容颜,修长的手指游走在了她的脸颊之上,然而,落下去的触感却让他震了一下。

    他转眸看向范建,范建问道:“皇上,出了什么事?”

    南宫煊收回眼眸,随后俯身去到林瑾瑜的脸颊旁看了看,当他借着屋内的火烛瞧见林瑾瑜脸颊旁那细细的纹路时,心跳猛烈加快。

    “范建,你即刻出去找一些戴人皮面具的药水来。”

    范建闻言,颔首退了出去。

    南宫煊凝眸看着林瑾瑜,不断地在心中惊叹,这个女子,她的脸上竟是戴了人皮面具的么?为什么?

    范建的速度非常快,隔了一会儿便将药水找来了,南宫煊拿着药水让他退出了房门外,让他守在门前不让任何人靠近。

    南宫煊拿着药水轻轻地涂抹在了林瑾瑜脸颊周围,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脸上的人皮面具慢慢脱落,当他揭开她面上的那层人皮面具时,见惯了美人的他还是被那样一张容颜给吸引住了。

    他觉得自己的呼吸在这一刻凝滞住了。

    现在的她虽然闭着眼眸,却仍旧有着一张绝色倾城的脸蛋。

    她秀眉娟娟,琼鼻俏挺,朱唇水润,真不知道那张眼眸睁开来会是一种怎样的惊艳。

    从来不知道,在这样一张平凡的面具之下居然隐藏着一张绝世容貌。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林瑾瑜,她为了什么要戴人皮面具?她的真实容颜这般美丽,却又为何要掩盖?

    当南宫煊轻声呢喃而出时,那个本是阖目而睡的女子竟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林瑾瑜甫一睁眼自然没有搞清楚状况,她眼眸眨了眨,看向这张近在咫尺的英俊容颜,而南宫煊则因着林瑾瑜睁开眼眸,被她那顾盼生辉的美眸给吸引住了,早就忘记呼吸了,哪里还能记得她这是已经醒了。

    “南宫煊,真的是你么?你身为皇帝,居然做出这般龌龊的事,你对得起你的臣子么?”当南宫煊还在兀自吸引在她的容颜之上时,林瑾瑜已经恢复了神智,一旦恢复神智便用犀利地言语攻击起南宫煊来。

    南宫煊没有理会她的指责,却是伸手猛地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身,质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用这样一张面具掩盖住你的真容?这是为什么?”

    林瑾瑜被南宫煊搂得触不及防,鼻尖撞在了他的鼻尖之上,她瞬时别开头,说道:“我脸上要戴什么面具,那是我的人生自由,关你什么事?”

    嘴上虽然这样说话,但是心底还是懊恼的,她马上就要跟南宫烨离开东琳了,却不想,在这最后的关头居然让南宫煊见到了她的真颜。

    南宫煊听她如是说,忽然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说得也对呵,她的脸上要戴什么东西,关自己什么事?

    “瑾瑜……”南宫煊整理了一下思绪,凝眸看着林瑾瑜,沉沉地开口问道:“倘若我许你皇后之位,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林瑾瑜听了他的言语,不敢置信地盯着南宫煊,眼眸眨了几下,她听见什么了,面前这个男人他在说什么?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是他臣子的妻子,他居然问自己要不要当他的皇后。

    他疯了吧?

    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他既然都能做出今天这样的事情来,那么他又为何不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我不愿意!”面对南宫煊的问话,林瑾瑜回答得很干脆。

    对于林瑾瑜的拒绝,南宫煊还是觉得有些意外的,这个世上,大多数的女子不都是贪慕虚荣的么?东琳的皇后之位,这该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位置了,只要当了皇后,便有无尚的权力与荣光,这一生,都将活的至高无上。

    可是,他不也知道,那只是大多数女子么?

    林瑾瑜,就属于那少数的一些人。

    只是,她为什么要拒绝呢?因为她爱上了南宫烨?爱上那个残废而不能人道的堂弟?

    “为什么?你爱上了南宫烨,你要与他厮守终生?”南宫煊定定地望着林瑾瑜,开口问询了出来。

    他本以为对于自己的这个问题,林瑾瑜一定会坚定地回答道,是的,她爱上了南宫烨,所以就算他残废不能人道,她也要跟他过一辈子。

    然而,南宫煊根本就没有料到,面前女子出口的话语让他多年以后回想起来,都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她怎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林瑾瑜挑眉看着南宫煊,眸中带着不屑的神情,她说道:“你也见到我的真颜了,怎么着我也算是一个拥有倾城之色的女子,像我这样的女子怎么会去喜欢一个残废呢?”

    “你说什么?”南宫煊被林瑾瑜的话吓得惊了一下,似是嫌恶一般地,瞬时就丢开了搂住林瑾瑜腰身的手。

    “我说什么?皇上,我想您应该听得很清楚了。”林瑾瑜睫毛扬起看着南宫煊,一字一顿地清晰地说道:“我想皇上应该知道,这门亲事本就不是我愿意的,我是被南宫浸赐给南宫烨的,而在嫁给南宫烨之前,我早已心有所属,南宫浸这根本就是强取豪夺!”

    既然南宫煊已经见到了她的真颜,而南宫烨也决定离开东琳,是以,从今往后,南宫烨这个人将彻底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中,从今以后便只有东方流景了,陪在他身旁的就是自己,如此,她自然要将以后的路铺垫好,让南宫煊知道,自己从头到尾就不喜欢南宫烨。

    再说了,这样说话,南宫煊定然就会讨厌她,一石二鸟,岂不是很好么?

    南宫煊被林瑾瑜说的话震得瞬时离开床榻立在了房间之中,他指着林瑾瑜呵斥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已经嫁给了南宫烨,你便永远都是他的妻子了,你怎么还能再去找其他的男子呢?你这是不贞!”

    面对南宫煊的指责,林瑾瑜笑得风轻云淡,她嘲讽道:“皇上也知道什么叫做不贞么?您企图霸占臣子的妻子,莫非您这样做就是对的了么?您的做法与我的做法又有什么区别?从本质上来说,您也跟我一样。”

    南宫煊被林瑾瑜反驳得有些无话可说,不管今日这事是谁做的,他的心中终究还是有过这样的想法,只要有这样的想法,就应当视为不义。

    但是,现在这些他都管不着了,因为面前的这个女子说她不喜欢南宫烨,说她喜欢的是另有其人,那么……那个人到底是谁?

    “林瑾瑜,亏得我一直仰慕于你,原来你竟然是这样一个女子,南宫烨到底哪里对你不好了,你要这样对待他?”

    当他见到那个在竹林之中岿然不动泰然自若的女子时,他真的被她周身的气质所吸引,到了后来他与她一起去查验尸体,他为她知识的渊博而折服,她在他的心中,一直是美好的。

    可是,为什么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

    南宫烨为了她连御林军的线人都暴露,这样对她,她却是仍旧要背叛南宫烨么?

    她怎么可以这样?

    林瑾瑜冷笑了一下后,说道:“我是怎样的女子?皇上你就只见了我几面而已,莫非你就了解我是怎样的女子了么?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嫁的男子英俊潇洒,莫非天下的女子都愿意嫁给一个残废么?”

    南宫煊听后,登时火起,怒道:“你不要这般侮辱南宫烨!”

    “我侮辱他么?倘若我侮辱了他,那么,皇上您也侮辱了他!因为您想要霸占他的妻子!”林瑾瑜瞪直了眼眸看着南宫煊,他想怎么着她?她就要咬着他这一点不放,他又能怎样?

    谁让他在这件事上错得离谱呢?

    南宫煊见林瑾瑜又拿此事说话,却也不知道该怎样反驳,他袖子一甩,厌恶地扫了林瑾瑜一眼,说道:“朕会即刻将你带进宫去,等候南宫烨将你接回去,朕要亲自将此事说给南宫烨听!”

    撂下话语后,南宫煊面将人皮面具扔给了林瑾瑜,随后朝外唤道:“范建!”

    犯贱?

    林瑾瑜在听见这个名字时,额头之上瞬时黑线四起,谁他奶奶的给孩子取这么一个有水平的名字?真是牛啊!

    范建得令之后便进了房间,他对着南宫煊颔首道:“皇上,属下在。”

    “将她押解进宫,等候发落!”

    林瑾瑜拿着手中的人皮面具,正往脸上戴着,范建一转头就见到了一张四处都是洞的面具在床榻之上晃来晃去,他惊了一下,随后说道:“诺。”

    应下之后,范建便去到床榻边说了一声:“起来!”

    林瑾瑜没有理会范建,只施施然地将人皮面具又戴回了脸上,跟着再缓缓起身,整理好衣衫之后方才跟着范建出了房门。

    南宫煊蹙眉盯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竟是痛心万分,从未想过,人生第一次让他动心的女子居然是一个这般不守妇道的人,她再厉害再能干又能如何?终究连女子最基本的东西都没有。

    他怎会瞎了眼喜欢上这样的女子呢?

    ……

    南宫煊将林瑾瑜带回了逸都皇宫,随后便着人通知了南宫澈,说让南宫烨自己入宫来领林瑾瑜回去,对于这事,南宫澈只觉有些奇怪,瑜儿不是在刑部查验尸体么?怎么忽然一下就跑去皇宫里了呢?

    不过想着,既然南宫煊让烨儿进宫去领瑜儿回来,应当不会是什么大事的。

    因着林瑾瑜之前一系列的作为,南宫煊认为林瑾瑜诡计多端,所以便将她关在了御书房后面的小屋子里。

    这个小屋子里光线不是太好,只有一灯如豆,不过,房间内却是有一张小床的。

    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也不是特别的好,间或她可以听见南宫煊处理政事的声音,她听了一些,觉得南宫煊此人还是有些治国才能的,只是他怎么可以将自己掳走还许下什么皇后之位的承诺呢?

    想想方才南宫煊听见自己那一席话之后的神情,真是好看得很,他的心里一定乱极了吧?

    谁让她来招惹自己的呢?

    林瑾瑜躺在小床上双手撑在脑后数着时间,现在是初一中午,南宫烨要明天才能回来,她不如睡觉算了,等她醒来之后便可以见到南宫烨了。

    如是想着,林瑾瑜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房中仍旧一灯如豆,烛火轻微的燃烧声在寂静的夜里十分的清晰。

    “皇上,这是煮好的茶。”

    “皇上,这是糕点。”

    林瑾瑜醒来之后便听见了两声清丽的声音,当她在听见其中一道声音时,眉尾微微抬高了一些,这个声音怎么听着这般熟悉呢?

    听这两人说的话,又是喝茶又是吃糕点的,南宫煊莫非是要熬夜么?

    “嗯。”林瑾瑜听见南宫煊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跟着,御书房中便是静默一片。

    隔了一会儿,林瑾瑜便听见了茶杯打碎的声音,她惊了一下,随后闪到小房间的门口处,缓缓打开了一些,她从门缝中朝外看了过去。

    然而,当她瞧清楚殿内那一隅的景象时,忍不住瞪大了眼眸,因为她瞧见殿内青石砖地板上瘫倒着一名女子,穿着宫女的衣衫,身旁是打碎了的茶杯,滚烫的水还在地上冒着白烟。

    这个女子……她是纳兰婉玉啊!

    侯在殿外的容桂在听见御书房内的动静时旋即入了内,一旦入内瞧见倒在地上的宫女时,眸色一惊,问道南宫煊:“皇上,出了何事?”

    南宫煊蹙眉看着那个倒在地上的女子,问道容桂:“你们究竟是如何挑选宫女的?”

    这个女子在给他沏茶时便想着勾引他,对他投怀送抱,他素来讨厌这样的女子,一气之下便将她给掀飞而去,茶杯也摔落在了地上。

    容桂闻言去到那名女子的身旁一看,眉毛敛在一处,问道:“你究竟是哪个殿的宫女?今日当值的人去哪里了?怎么是你顶替在这里的?”

    “我……”纳兰婉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才十六岁,南宫焰就这般莫名其妙的死了,然后她就成了那个什么挂国夫人了,谁要忠国了,她又不是他们东琳人,他们凭什么将她的一生都锁在那个冰冷的宫殿里,她要想办法爬上枝头,她想要皇权富贵,如若爬不上去,她也要离开这个皇宫!她才不要一辈子当寡妇!

    容桂见她不说话,遂朝外命令道:“立即去查这个女子是哪个殿的。”

    “诺。”殿外的侍卫飞身而去。

    林瑾瑜从门缝中看着摔倒在地的纳兰婉玉,这个女子从来娇蛮不讲道理,南宫焰被他的师父带走了,此生都不得出山,而她则要顶着个太子遗孀的名号度过一辈子,这个结局对于纳兰婉玉来讲,她肯定是不甘心的,所以,她便想着方法来勾引南宫煊么?

    “唉……”林瑾瑜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一出,纳兰婉玉的结局定然会比当个忠国夫人要凄惨百倍。

    她竟是还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么?

    如若她不想留在那个冰冷的宫殿里,她完全可以自己想办法逃离出去,想必这东琳皇宫中的人是不会当她存在的。只要能够出去,便是一片自由的天空。

    可是,她却偏偏选了一个这么蠢的方法,只为追逐名利。

    可悲可叹啊!

    林瑾瑜在内看着好戏,隔了不久,殿外的侍卫便复命而回。

    “启禀皇上,此女子并非宫中的宫女,她是前太子遗孀忠国夫人,纳兰婉玉。”

    “什么?”南宫煊在听了侍卫的回禀之后,剑眉倒竖,“哗啦啦”地将御书台上的卷宗奏折全部掀到了地上。

    他拍案而起伸手指着纳兰婉玉高声怒道:“你这个不贞的女子,你是前太子的遗孀,怎可做出如此苟且之事?”

    纳兰婉玉瘫在地上,她脸上泪水涟涟,委屈地吼了回去:“我才十六岁,我这么年轻,正是女子如花的年纪,我才不要守寡,我不要……”

    南宫煊听她如是言语,心中怒意更甚,直接对容桂说道:“立即将她给朕拖出去,打入贱籍充当官伎!”

    “不——”纳兰婉玉在听见南宫煊的处置时摇头道:“你不能这样对待我,我是南临的公主,我是公主啊,我怎么能去当官伎呢?不行!”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做?她是南临最尊贵的公主,她的母亲是皇后,她怎么可以去当官伎,怎么可以?

    容桂闻言看向了南宫煊,南宫煊眉头一蹙脸上神情十分厌恶,他再也没有看纳兰婉玉一眼只道:“带走!”

    “将她带走!”容桂随后便命侍卫进来将纳兰婉玉押解而去。

    “你们不能这样做,我是南临的公主,我不是你们东琳人……你们没权这般处置我……”

    纳兰婉玉凄惨地吼声划破了夜色的寂静。

    南宫煊听着她的吼声尤觉不解气,跟着又在御书房中摔了一通东西。

    林瑾瑜待在小屋子里,当她听见纳兰婉玉的声音时,眉头微蹙,她倒不是因着纳兰婉玉的结局而怜悯于她,她有今日的结局完全是她自作自受,怪不得其他人的,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偏要闯,怪得了谁呢?

    她蹙眉的原因是因为南宫煊,他之所以会发这样大的火,估计还跟自己这事有关,一天之中,他先是经历了错愕,悔恨,因为自己看走了眼,喜欢上了她这样的人,这件事,他一定难过得很,尔后又出了纳兰婉玉这么一件事,自己与纳兰婉玉都是南临人,所以,两项加在一起,他便怒火中烧,所以才会将纳兰婉玉贬为官伎。

    他该是气疯了吧?他气得越疯越好,如此,他也就永远不会再来骚扰自己了。

    纳兰婉玉的事结束之后,南宫煊便又在御书房看起书来,林瑾瑜隔了一会儿又翻身上了榻睡起了美容觉,一切等天亮再说吧。

    天亮了,她就可以见到烨了,这一次,烨是不是又会说出一些惊天动地的话来呢?

    他素来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她还真是期待啊。

    ……

    林瑾瑜睡在小床之上,本是睡得十分香甜,然而夜半时分却是被一阵惊天的摔门声给吵醒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眯着眼眸坐了起来,嘟嚷了一句:“怎么回事啊?”

    话音刚落,林瑾瑜便觉一阵冲天的酒气直蹿鼻腔,再次凝眸时,发现眼前已经出现了一张放大的俊脸。

    房间内的烛火已经被她灭了,殿外的烛火依旧通明,映照进这个小房间,也让林瑾瑜看清了面前的人。

    他是南宫煊。

    此时的他,俊脸通红,眸中充斥着血丝,眼神有些微微涣散,他一把揪住了林瑾瑜的衣襟将她给扯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对于南宫煊粗暴的动作林瑾瑜瞬时火起。

    这个喝醉了酒的男人又要干什么?

    南宫煊没有理会林瑾瑜的质问,只将她拎了起来,林瑾瑜提气伸手打了过去,然而却被南宫煊轻而易举地握住了。

    林瑾瑜惊骇地看着他,自己出手已经很快,却被他握住了,可见,他的武功定然也是深不可测。

    南宫煊握住了她纤细的皓腕,一双眼眸赤红一片,他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些女子都要这样?”

    面前的女子是这样,纳兰婉玉是这样,他之前府中的女子也是这样。

    为了权势,为了脸面,她们怎么都是这样一副嘴脸?

    自己没有当皇上之前,府中的姬妾有的只是虚与委蛇,唯有封婷伊对他有真情,后来父皇死了,动乱之际,那些女人担忧未来的生活没有保障,全部都跑了。

    可是当他当上皇帝之后,怎么这些女人都对他巴结奉承,终日只想爬上他的床?为什么?

    他好厌烦这样的感觉,真的好厌烦!

    本来以为世上有一个女子是世间仅有的,是与其他女子不一样的。

    可是……这个女子却因着南宫烨是残废而不喜欢他,那么,她喜欢的人到底有多英俊?到底又有多么好的身世?

    面对南宫煊的问话,林瑾瑜眼眸微眯,保持沉默。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南宫煊见林瑾瑜闷不吭声,赤红着血眸,再次怒吼出声。

    如若让他知道,他定然撕碎那个可恶的男人!

    林瑾瑜并未因着南宫煊的怒吼而有半分退缩,她扬起头迎视着狂暴的南宫煊,气息压低仍旧没有回话。

    南宫煊放开钳制住她皓腕的手,转而用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摇晃道:“我问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喜欢南宫烨?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瑾瑜嘴角抽了抽,说道:“皇上,您未免管得太宽了吧?我喜不喜欢南宫烨,管你什么事?那是我们夫妻二人之间的事。”

    “南宫烨是朕的堂弟,怎么跟朕没有关系了?”

    林瑾瑜听了这话又开始讽刺道:“哦?是么?那么在皇上将我迷昏从刑部尸房带走时,你却是没有想过南宫烨是你的堂弟么?”

    南宫煊听闻登时火起,他怒道:“现在的你没有资格指责朕!”

    “那请你放开手,男女授受不亲,皇上不知道这个道理么?”

    这个男人,自己心里苦喝了酒不舒坦做什么来找自己发气?关她什么事?

    南宫煊听后并未放开手,而是轻轻摇晃着头:“枉费朕一片心意扮成御林军侍卫的模样去救你,你真的不值得朕这般付出……”

    “你说什么?”林瑾瑜听了南宫煊的话,睫毛微颤。

    莫非……那日那个救她的人是南宫煊?

    为了救她,他竟然这样做?

    他知道他的父皇会对自己不利,所以便装扮成了侍卫的模样?那一天,他还为她受了伤?

    南宫煊眼眸微眯,从鼻腔之中冷哼了一声,不屑道:“朕真是瞎了眼了,会喜欢上你这样一个女子,你真的不配!”

    林瑾瑜眼眸转动,心中虽然为南宫煊的所作所为感动,但是,他到底不是自己喜欢的人,而今,事已至此,她唯有让南宫煊更加讨厌她才是上上之策。

    看来,此次回宣王府之后,她与烨要提前离开了。

    “皇上,我本来就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子,你只是不了解我而已……”

    林瑾瑜幽幽地回着话,然而,当她的话音还未全然落下时,南宫煊却是一把将她丢开随后起身猛地摔门而去了。

    “嘭——”地一声,那摔门之声大得惊天动地,震得林瑾瑜的身子也跟着颤了一下。

    她眼眸眨了眨,随后又倒回去继续睡觉,她睁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房梁,她从未想过,那个救她的御林军侍卫居然是南宫煊假扮的。

    那一天,她问了他是不是南宫烨的人,如此,南宫煊定然知道南宫烨在皇宫之中有人。

    本是想着南宫浸七七之后再离去,看来,现在不能再等了。

    “唉……”

    林瑾瑜叹了一口气之后便闭上了眼眸,一切等明日烨进宫后再说吧。

    只是不知明天究竟会发生些什么事啊。

    *

    ------题外话------

    南宫煊完全被气疯了!要吐血了!

    下一章烨来了,精彩好戏连台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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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她本倾城色

    当林瑾瑜晕厥之后,尸房的门瞬时被人打开了,石坤与徐贤走了进来,徐贤去到林瑾瑜身旁将她扶了起来,问道石坤:“大人,这药对二少夫人没什么伤害吧?”

    石坤回道:“当然没有伤害,走,我们快点将她从地道中带走,宣王派了人马围住了刑部,我们不能从外面走。”

    徐贤点头道:“好。”

    随后二人便将晕厥的林瑾瑜给运走了。

    逸都皇宫御书房内,南宫煊穿着一袭紫色绣金龙龙袍,头戴金冠,器宇轩昂,他坐在御书台后看着书卷,神情专注。

    “太后娘娘驾到!”太监儿刘福的声音穿透了殿宇传入了南宫煊的耳朵之中,

    他握着手中书卷,眼眸微抬,看向了殿门处。

    白染霜左手搭在了刘福的手背之上,摇着安详的步伐进入了御书房中。

    南宫煊见到白染霜入了殿,放下了手中书卷起身转到白染霜的跟前儿颔首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白染霜朝他笑了笑,说道:“皇上免礼。”

    “母后请坐。”

    白染霜去到御书台旁边的椅子上落了座,而南宫煊则是坐在了她的旁边。

    南宫煊看着身前的女子,虽然她的脸上着了脂粉,却难掩她的眼角下方的那一抹黑痕,还有她眸中的疲累之色,想来,父皇的死对她的打击当如灭顶之灾啊。

    “煊儿啊,你父皇的事已经过了三七了,母后想着,是不是应该先张罗一下选秀的事了?”

    本来这事不应该这么早提出来的,但是她瞧见偌大的皇宫之中仅有贤妃一人,这可怎么照顾得周全呢?

    南宫煊闻言,俊眉微敛,回道:“母后,父皇才过三七,此事待过了七七再议吧。”

    白染霜点头道:“这个道理母后自是明白的,只是瞧见你日理万机,身旁又只有贤妃这么一个人儿照顾着,母后怕她照顾不周全啊。”

    煊儿身旁本也有几个贴心的人,她从未想过那些女子这般地贪生怕死,居然跑走了,唉,这件事对煊儿的打击应该也很大吧?

    如此,她便更想着多选些体己的女子来他身旁照应了。

    “谢谢母后的关心,只是儿臣现在真的无暇顾及这些事情。”

    白染霜见南宫煊言辞灼灼,遂也不再强求,点头道:“如此,那就等着七七过后再说吧。”

    母子二人又说了一些其他的话,却见容桂进了殿朝南宫煊禀告道:“启禀皇上,刑部尚书石坤求见。”

    南宫煊闻言,俊眉扬了扬,说道:“宣。”

    容桂转身而去,不一会儿便领着石坤入了殿,当石坤迈进御书房时,第一眼便见到了白染霜,他眼眸眨了眨,随后便去到二人的身旁请安道:“微臣给皇上请安,给太后娘娘请安。”

    南宫煊点了点头,示意他说话。

    石坤转眸看了一眼白染霜,面有为难之色,南宫煊看着石坤蹙眉道:“母后又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说便是。”

    “这……”这事太后在此,还真是有些不太好说啊,怎么说啊,给他一万个脑袋,他也不敢说啊。

    白染霜见石坤支支吾吾,便缓缓起身对南宫煊说道:“煊儿啊,母后想起了之前与贤妃约了此时说些事儿,母后过去她那边了。”

    南宫煊见白染霜主动要走,点头道:“好的,儿臣恭送母后。”

    白染霜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随后便迈着小步慢慢离开了,仪容端庄贤淑。

    待白染霜走后,南宫煊便拧眉问道石坤:“你到底有什么事要禀告?”

    经过自己当皇帝一事之后,他正在慢慢调整与母后之间的关系,有些时候,他是真的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其实,从内心来讲,他还是想要亲近母后的,毕竟母后是那般地宽容与大度,而且,对自己的爱并没有少一分,这对一个很早就失去母爱的孩子来讲,有多么地难能可贵。

    而今这个石坤,也不知道他究竟要讲个什么事,恰巧母后又在这里,不知母后会作何想了,若是石坤不说出个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他还真的饶不了他!

    石坤半躬着腰,小声地在南宫煊耳前说道:“皇上,微臣想让皇上移步去见一个人。”

    南宫煊剑眉敛在一处,问道:“谁?”

    石坤又压低了声音,在他耳旁嘀咕出声。

    当南宫煊听见那几个字时,他豁然就站了起来,一脸地怒意:“好你个奴才,你怎地这般胆大?”

    石坤全然没有料到皇上会是这么个反应,莫非自己猜错了么?他见南宫煊如此暴怒,瞬时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额头点地道:“皇上……微臣只是一片好意而已啊……请皇上恕罪!”

    南宫煊在听见好意两个字时,心中怒火更加上扬,他俯身一把揪住石坤的衣襟将他拧了起来,横眉逼问道:“好意?你这真的是好意么?你如此做岂不是陷朕于不义么?”

    倘若此事传出来,他这个皇帝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石坤闻言浑身上下抖索得厉害,莫非他这真的是好心办了坏事么?他一早便是皇上的人了,这么些年来,一直隐在暗处帮皇上做着事,皇上的心思他自然也能猜度一些,先皇驾崩的这些天,他瞧着皇上一日消瘦过一日,对于贤妃娘娘,皇上似乎也没有什么激情,于是,为了让皇上的心里能够好过一些,作为臣子,不就应该为君分忧么?所以他才想了这么一个法子啊,岂料,皇上怎地一点都不高兴呢?

    莫非皇上不喜欢宣王二少夫人么?

    “皇上,微臣知错,微臣马上就将她送回去。”

    南宫煊盯着石坤,眸中怒意仍旧没有消除,然而,当他听见石坤说要将人送还回去时,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叫嚣着,让他将她留下来。

    既然有人将她送到自己跟前儿了,他又为什么不要?可是,这于理不合啊!

    石坤见南宫煊揪住自己衣襟的手松了开来,他便朝后退去准备出殿,然而,当他刚刚挪动步伐之后却听南宫煊说道:“慢着,她在哪里?”

    石坤旋即回头点头哈腰道:“在倾城别院。”

    “倾城别院?”南宫煊俊眉扬了扬,那座别院还是自己在做静王时休憩的别院,那里空气清新景色怡人,因着之前做的是个闲散王爷,他倒是经常去那里散心。

    “是的。”石坤见南宫煊问起自己林瑾瑜身在何处便忙不迭地回答了起来,他瞧见皇上的眸中神色不定,心里便又开始揣摩,难道自己猜想的还是对的么?

    南宫煊盯着石坤,气势压人,他俯身问道:“你是怎样将她弄去那里的?”

    石坤闻言便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讲给了南宫煊听,南宫煊听了之后转眸怒瞪了石坤,他说道:“你倒是策划得好啊,还找个死囚犯出去,虽然现在没有人知道你一直都是朕的人,但是日子久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石坤看着南宫煊,揣度着他的想法,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这日子久了嘛,人的心境也是会发生变化的,再说了,皇上真的忍心让她一直待在一个残废的身边么?”

    南宫煊闻言蹙眉训到石坤:“你莫要这样说南宫烨!”

    “皇上恕罪……”石坤瞳孔一缩,又知自己说错话了,他吓得一身冷汗,现在的境况还真是伴君如伴虎啊,真不知道皇上什么事开心什么事不开心。

    南宫煊看着石坤,威胁道:“这一次念在以往你帮朕做了这许多事的份上,朕就不处罚你了,但是,从今往后不可再擅自主张,不然朕定然饶不了你!”

    石坤头如捣蒜:“微臣知道了。”

    “嗯。”南宫煊随后又说道:“你现在就离开,朕随后就去倾城别院,朕虽然欣赏她,但是却也不会强求于她。”

    他此去只是去问一下她的意思,如若她愿意跟着他,那么他便许她美好未来,如若她坚持回到原位,那么他自然不会强求,即便他对她青睐有加。

    “微臣遵命。”

    石坤退下之后,南宫煊便摆驾去了倾城别院。

    林瑾瑜安置在别院内的上房之中。

    南宫煊到得她的房间之时,她还没有清醒过来,南宫煊去到床榻边凝眸看着那个躺在床榻之上的女子,他的贴身侍卫范建立在身侧。

    “瑾瑜……”南宫煊轻轻地唤了一声。

    唤了一声之后,林瑾瑜还是没有反应,南宫煊忍不住就伸手抚上了她的容颜,修长的手指游走在了她的脸颊之上,然而,落下去的触感却让他震了一下。

    他转眸看向范建,范建问道:“皇上,出了什么事?”

    南宫煊收回眼眸,随后俯身去到林瑾瑜的脸颊旁看了看,当他借着屋内的火烛瞧见林瑾瑜脸颊旁那细细的纹路时,心跳猛烈加快。

    “范建,你即刻出去找一些戴人皮面具的药水来。”

    范建闻言,颔首退了出去。

    南宫煊凝眸看着林瑾瑜,不断地在心中惊叹,这个女子,她的脸上竟是戴了人皮面具的么?为什么?

    范建的速度非常快,隔了一会儿便将药水找来了,南宫煊拿着药水让他退出了房门外,让他守在门前不让任何人靠近。

    南宫煊拿着药水轻轻地涂抹在了林瑾瑜脸颊周围,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脸上的人皮面具慢慢脱落,当他揭开她面上的那层人皮面具时,见惯了美人的他还是被那样一张容颜给吸引住了。

    他觉得自己的呼吸在这一刻凝滞住了。

    现在的她虽然闭着眼眸,却仍旧有着一张绝色倾城的脸蛋。

    她秀眉娟娟,琼鼻俏挺,朱唇水润,真不知道那张眼眸睁开来会是一种怎样的惊艳。

    从来不知道,在这样一张平凡的面具之下居然隐藏着一张绝世容貌。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林瑾瑜,她为了什么要戴人皮面具?她的真实容颜这般美丽,却又为何要掩盖?

    当南宫煊轻声呢喃而出时,那个本是阖目而睡的女子竟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林瑾瑜甫一睁眼自然没有搞清楚状况,她眼眸眨了眨,看向这张近在咫尺的英俊容颜,而南宫煊则因着林瑾瑜睁开眼眸,被她那顾盼生辉的美眸给吸引住了,早就忘记呼吸了,哪里还能记得她这是已经醒了。

    “南宫煊,真的是你么?你身为皇帝,居然做出这般龌龊的事,你对得起你的臣子么?”当南宫煊还在兀自吸引在她的容颜之上时,林瑾瑜已经恢复了神智,一旦恢复神智便用犀利地言语攻击起南宫煊来。

    南宫煊没有理会她的指责,却是伸手猛地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身,质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用这样一张面具掩盖住你的真容?这是为什么?”

    林瑾瑜被南宫煊搂得触不及防,鼻尖撞在了他的鼻尖之上,她瞬时别开头,说道:“我脸上要戴什么面具,那是我的人生自由,关你什么事?”

    嘴上虽然这样说话,但是心底还是懊恼的,她马上就要跟南宫烨离开东琳了,却不想,在这最后的关头居然让南宫煊见到了她的真颜。

    南宫煊听她如是说,忽然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说得也对呵,她的脸上要戴什么东西,关自己什么事?

    “瑾瑜……”南宫煊整理了一下思绪,凝眸看着林瑾瑜,沉沉地开口问道:“倘若我许你皇后之位,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林瑾瑜听了他的言语,不敢置信地盯着南宫煊,眼眸眨了几下,她听见什么了,面前这个男人他在说什么?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是他臣子的妻子,他居然问自己要不要当他的皇后。

    他疯了吧?

    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他既然都能做出今天这样的事情来,那么他又为何不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我不愿意!”面对南宫煊的问话,林瑾瑜回答得很干脆。

    对于林瑾瑜的拒绝,南宫煊还是觉得有些意外的,这个世上,大多数的女子不都是贪慕虚荣的么?东琳的皇后之位,这该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位置了,只要当了皇后,便有无尚的权力与荣光,这一生,都将活的至高无上。

    可是,他不也知道,那只是大多数女子么?

    林瑾瑜,就属于那少数的一些人。

    只是,她为什么要拒绝呢?因为她爱上了南宫烨?爱上那个残废而不能人道的堂弟?

    “为什么?你爱上了南宫烨,你要与他厮守终生?”南宫煊定定地望着林瑾瑜,开口问询了出来。

    他本以为对于自己的这个问题,林瑾瑜一定会坚定地回答道,是的,她爱上了南宫烨,所以就算他残废不能人道,她也要跟他过一辈子。

    然而,南宫煊根本就没有料到,面前女子出口的话语让他多年以后回想起来,都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她怎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林瑾瑜挑眉看着南宫煊,眸中带着不屑的神情,她说道:“你也见到我的真颜了,怎么着我也算是一个拥有倾城之色的女子,像我这样的女子怎么会去喜欢一个残废呢?”

    “你说什么?”南宫煊被林瑾瑜的话吓得惊了一下,似是嫌恶一般地,瞬时就丢开了搂住林瑾瑜腰身的手。

    “我说什么?皇上,我想您应该听得很清楚了。”林瑾瑜睫毛扬起看着南宫煊,一字一顿地清晰地说道:“我想皇上应该知道,这门亲事本就不是我愿意的,我是被南宫浸赐给南宫烨的,而在嫁给南宫烨之前,我早已心有所属,南宫浸这根本就是强取豪夺!”

    既然南宫煊已经见到了她的真颜,而南宫烨也决定离开东琳,是以,从今往后,南宫烨这个人将彻底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中,从今以后便只有东方流景了,陪在他身旁的就是自己,如此,她自然要将以后的路铺垫好,让南宫煊知道,自己从头到尾就不喜欢南宫烨。

    再说了,这样说话,南宫煊定然就会讨厌她,一石二鸟,岂不是很好么?

    南宫煊被林瑾瑜说的话震得瞬时离开床榻立在了房间之中,他指着林瑾瑜呵斥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已经嫁给了南宫烨,你便永远都是他的妻子了,你怎么还能再去找其他的男子呢?你这是不贞!”

    面对南宫煊的指责,林瑾瑜笑得风轻云淡,她嘲讽道:“皇上也知道什么叫做不贞么?您企图霸占臣子的妻子,莫非您这样做就是对的了么?您的做法与我的做法又有什么区别?从本质上来说,您也跟我一样。”

    南宫煊被林瑾瑜反驳得有些无话可说,不管今日这事是谁做的,他的心中终究还是有过这样的想法,只要有这样的想法,就应当视为不义。

    但是,现在这些他都管不着了,因为面前的这个女子说她不喜欢南宫烨,说她喜欢的是另有其人,那么……那个人到底是谁?

    “林瑾瑜,亏得我一直仰慕于你,原来你竟然是这样一个女子,南宫烨到底哪里对你不好了,你要这样对待他?”

    当他见到那个在竹林之中岿然不动泰然自若的女子时,他真的被她周身的气质所吸引,到了后来他与她一起去查验尸体,他为她知识的渊博而折服,她在他的心中,一直是美好的。

    可是,为什么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

    南宫烨为了她连御林军的线人都暴露,这样对她,她却是仍旧要背叛南宫烨么?

    她怎么可以这样?

    林瑾瑜冷笑了一下后,说道:“我是怎样的女子?皇上你就只见了我几面而已,莫非你就了解我是怎样的女子了么?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嫁的男子英俊潇洒,莫非天下的女子都愿意嫁给一个残废么?”

    南宫煊听后,登时火起,怒道:“你不要这般侮辱南宫烨!”

    “我侮辱他么?倘若我侮辱了他,那么,皇上您也侮辱了他!因为您想要霸占他的妻子!”林瑾瑜瞪直了眼眸看着南宫煊,他想怎么着她?她就要咬着他这一点不放,他又能怎样?

    谁让他在这件事上错得离谱呢?

    南宫煊见林瑾瑜又拿此事说话,却也不知道该怎样反驳,他袖子一甩,厌恶地扫了林瑾瑜一眼,说道:“朕会即刻将你带进宫去,等候南宫烨将你接回去,朕要亲自将此事说给南宫烨听!”

    撂下话语后,南宫煊面将人皮面具扔给了林瑾瑜,随后朝外唤道:“范建!”

    犯贱?

    林瑾瑜在听见这个名字时,额头之上瞬时黑线四起,谁他奶奶的给孩子取这么一个有水平的名字?真是牛啊!

    范建得令之后便进了房间,他对着南宫煊颔首道:“皇上,属下在。”

    “将她押解进宫,等候发落!”

    林瑾瑜拿着手中的人皮面具,正往脸上戴着,范建一转头就见到了一张四处都是洞的面具在床榻之上晃来晃去,他惊了一下,随后说道:“诺。”

    应下之后,范建便去到床榻边说了一声:“起来!”

    林瑾瑜没有理会范建,只施施然地将人皮面具又戴回了脸上,跟着再缓缓起身,整理好衣衫之后方才跟着范建出了房门。

    南宫煊蹙眉盯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竟是痛心万分,从未想过,人生第一次让他动心的女子居然是一个这般不守妇道的人,她再厉害再能干又能如何?终究连女子最基本的东西都没有。

    他怎会瞎了眼喜欢上这样的女子呢?

    ……

    南宫煊将林瑾瑜带回了逸都皇宫,随后便着人通知了南宫澈,说让南宫烨自己入宫来领林瑾瑜回去,对于这事,南宫澈只觉有些奇怪,瑜儿不是在刑部查验尸体么?怎么忽然一下就跑去皇宫里了呢?

    不过想着,既然南宫煊让烨儿进宫去领瑜儿回来,应当不会是什么大事的。

    因着林瑾瑜之前一系列的作为,南宫煊认为林瑾瑜诡计多端,所以便将她关在了御书房后面的小屋子里。

    这个小屋子里光线不是太好,只有一灯如豆,不过,房间内却是有一张小床的。

    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也不是特别的好,间或她可以听见南宫煊处理政事的声音,她听了一些,觉得南宫煊此人还是有些治国才能的,只是他怎么可以将自己掳走还许下什么皇后之位的承诺呢?

    想想方才南宫煊听见自己那一席话之后的神情,真是好看得很,他的心里一定乱极了吧?

    谁让她来招惹自己的呢?

    林瑾瑜躺在小床上双手撑在脑后数着时间,现在是初一中午,南宫烨要明天才能回来,她不如睡觉算了,等她醒来之后便可以见到南宫烨了。

    如是想着,林瑾瑜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房中仍旧一灯如豆,烛火轻微的燃烧声在寂静的夜里十分的清晰。

    “皇上,这是煮好的茶。”

    “皇上,这是糕点。”

    林瑾瑜醒来之后便听见了两声清丽的声音,当她在听见其中一道声音时,眉尾微微抬高了一些,这个声音怎么听着这般熟悉呢?

    听这两人说的话,又是喝茶又是吃糕点的,南宫煊莫非是要熬夜么?

    “嗯。”林瑾瑜听见南宫煊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跟着,御书房中便是静默一片。

    隔了一会儿,林瑾瑜便听见了茶杯打碎的声音,她惊了一下,随后闪到小房间的门口处,缓缓打开了一些,她从门缝中朝外看了过去。

    然而,当她瞧清楚殿内那一隅的景象时,忍不住瞪大了眼眸,因为她瞧见殿内青石砖地板上瘫倒着一名女子,穿着宫女的衣衫,身旁是打碎了的茶杯,滚烫的水还在地上冒着白烟。

    这个女子……她是纳兰婉玉啊!

    侯在殿外的容桂在听见御书房内的动静时旋即入了内,一旦入内瞧见倒在地上的宫女时,眸色一惊,问道南宫煊:“皇上,出了何事?”

    南宫煊蹙眉看着那个倒在地上的女子,问道容桂:“你们究竟是如何挑选宫女的?”

    这个女子在给他沏茶时便想着勾引他,对他投怀送抱,他素来讨厌这样的女子,一气之下便将她给掀飞而去,茶杯也摔落在了地上。

    容桂闻言去到那名女子的身旁一看,眉毛敛在一处,问道:“你究竟是哪个殿的宫女?今日当值的人去哪里了?怎么是你顶替在这里的?”

    “我……”纳兰婉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才十六岁,南宫焰就这般莫名其妙的死了,然后她就成了那个什么挂国夫人了,谁要忠国了,她又不是他们东琳人,他们凭什么将她的一生都锁在那个冰冷的宫殿里,她要想办法爬上枝头,她想要皇权富贵,如若爬不上去,她也要离开这个皇宫!她才不要一辈子当寡妇!

    容桂见她不说话,遂朝外命令道:“立即去查这个女子是哪个殿的。”

    “诺。”殿外的侍卫飞身而去。

    林瑾瑜从门缝中看着摔倒在地的纳兰婉玉,这个女子从来娇蛮不讲道理,南宫焰被他的师父带走了,此生都不得出山,而她则要顶着个太子遗孀的名号度过一辈子,这个结局对于纳兰婉玉来讲,她肯定是不甘心的,所以,她便想着方法来勾引南宫煊么?

    “唉……”林瑾瑜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一出,纳兰婉玉的结局定然会比当个忠国夫人要凄惨百倍。

    她竟是还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么?

    如若她不想留在那个冰冷的宫殿里,她完全可以自己想办法逃离出去,想必这东琳皇宫中的人是不会当她存在的。只要能够出去,便是一片自由的天空。

    可是,她却偏偏选了一个这么蠢的方法,只为追逐名利。

    可悲可叹啊!

    林瑾瑜在内看着好戏,隔了不久,殿外的侍卫便复命而回。

    “启禀皇上,此女子并非宫中的宫女,她是前太子遗孀忠国夫人,纳兰婉玉。”

    “什么?”南宫煊在听了侍卫的回禀之后,剑眉倒竖,“哗啦啦”地将御书台上的卷宗奏折全部掀到了地上。

    他拍案而起伸手指着纳兰婉玉高声怒道:“你这个不贞的女子,你是前太子的遗孀,怎可做出如此苟且之事?”

    纳兰婉玉瘫在地上,她脸上泪水涟涟,委屈地吼了回去:“我才十六岁,我这么年轻,正是女子如花的年纪,我才不要守寡,我不要……”

    南宫煊听她如是言语,心中怒意更甚,直接对容桂说道:“立即将她给朕拖出去,打入贱籍充当官伎!”

    “不——”纳兰婉玉在听见南宫煊的处置时摇头道:“你不能这样对待我,我是南临的公主,我是公主啊,我怎么能去当官伎呢?不行!”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做?她是南临最尊贵的公主,她的母亲是皇后,她怎么可以去当官伎,怎么可以?

    容桂闻言看向了南宫煊,南宫煊眉头一蹙脸上神情十分厌恶,他再也没有看纳兰婉玉一眼只道:“带走!”

    “将她带走!”容桂随后便命侍卫进来将纳兰婉玉押解而去。

    “你们不能这样做,我是南临的公主,我不是你们东琳人……你们没权这般处置我……”

    纳兰婉玉凄惨地吼声划破了夜色的寂静。

    南宫煊听着她的吼声尤觉不解气,跟着又在御书房中摔了一通东西。

    林瑾瑜待在小屋子里,当她听见纳兰婉玉的声音时,眉头微蹙,她倒不是因着纳兰婉玉的结局而怜悯于她,她有今日的结局完全是她自作自受,怪不得其他人的,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偏要闯,怪得了谁呢?

    她蹙眉的原因是因为南宫煊,他之所以会发这样大的火,估计还跟自己这事有关,一天之中,他先是经历了错愕,悔恨,因为自己看走了眼,喜欢上了她这样的人,这件事,他一定难过得很,尔后又出了纳兰婉玉这么一件事,自己与纳兰婉玉都是南临人,所以,两项加在一起,他便怒火中烧,所以才会将纳兰婉玉贬为官伎。

    他该是气疯了吧?他气得越疯越好,如此,他也就永远不会再来骚扰自己了。

    纳兰婉玉的事结束之后,南宫煊便又在御书房看起书来,林瑾瑜隔了一会儿又翻身上了榻睡起了美容觉,一切等天亮再说吧。

    天亮了,她就可以见到烨了,这一次,烨是不是又会说出一些惊天动地的话来呢?

    他素来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她还真是期待啊。

    ……

    林瑾瑜睡在小床之上,本是睡得十分香甜,然而夜半时分却是被一阵惊天的摔门声给吵醒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眯着眼眸坐了起来,嘟嚷了一句:“怎么回事啊?”

    话音刚落,林瑾瑜便觉一阵冲天的酒气直蹿鼻腔,再次凝眸时,发现眼前已经出现了一张放大的俊脸。

    房间内的烛火已经被她灭了,殿外的烛火依旧通明,映照进这个小房间,也让林瑾瑜看清了面前的人。

    他是南宫煊。

    此时的他,俊脸通红,眸中充斥着血丝,眼神有些微微涣散,他一把揪住了林瑾瑜的衣襟将她给扯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对于南宫煊粗暴的动作林瑾瑜瞬时火起。

    这个喝醉了酒的男人又要干什么?

    南宫煊没有理会林瑾瑜的质问,只将她拎了起来,林瑾瑜提气伸手打了过去,然而却被南宫煊轻而易举地握住了。

    林瑾瑜惊骇地看着他,自己出手已经很快,却被他握住了,可见,他的武功定然也是深不可测。

    南宫煊握住了她纤细的皓腕,一双眼眸赤红一片,他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些女子都要这样?”

    面前的女子是这样,纳兰婉玉是这样,他之前府中的女子也是这样。

    为了权势,为了脸面,她们怎么都是这样一副嘴脸?

    自己没有当皇上之前,府中的姬妾有的只是虚与委蛇,唯有封婷伊对他有真情,后来父皇死了,动乱之际,那些女人担忧未来的生活没有保障,全部都跑了。

    可是当他当上皇帝之后,怎么这些女人都对他巴结奉承,终日只想爬上他的床?为什么?

    他好厌烦这样的感觉,真的好厌烦!

    本来以为世上有一个女子是世间仅有的,是与其他女子不一样的。

    可是……这个女子却因着南宫烨是残废而不喜欢他,那么,她喜欢的人到底有多英俊?到底又有多么好的身世?

    面对南宫煊的问话,林瑾瑜眼眸微眯,保持沉默。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南宫煊见林瑾瑜闷不吭声,赤红着血眸,再次怒吼出声。

    如若让他知道,他定然撕碎那个可恶的男人!

    林瑾瑜并未因着南宫煊的怒吼而有半分退缩,她扬起头迎视着狂暴的南宫煊,气息压低仍旧没有回话。

    南宫煊放开钳制住她皓腕的手,转而用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摇晃道:“我问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喜欢南宫烨?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瑾瑜嘴角抽了抽,说道:“皇上,您未免管得太宽了吧?我喜不喜欢南宫烨,管你什么事?那是我们夫妻二人之间的事。”

    “南宫烨是朕的堂弟,怎么跟朕没有关系了?”

    林瑾瑜听了这话又开始讽刺道:“哦?是么?那么在皇上将我迷昏从刑部尸房带走时,你却是没有想过南宫烨是你的堂弟么?”

    南宫煊听闻登时火起,他怒道:“现在的你没有资格指责朕!”

    “那请你放开手,男女授受不亲,皇上不知道这个道理么?”

    这个男人,自己心里苦喝了酒不舒坦做什么来找自己发气?关她什么事?

    南宫煊听后并未放开手,而是轻轻摇晃着头:“枉费朕一片心意扮成御林军侍卫的模样去救你,你真的不值得朕这般付出……”

    “你说什么?”林瑾瑜听了南宫煊的话,睫毛微颤。

    莫非……那日那个救她的人是南宫煊?

    为了救她,他竟然这样做?

    他知道他的父皇会对自己不利,所以便装扮成了侍卫的模样?那一天,他还为她受了伤?

    南宫煊眼眸微眯,从鼻腔之中冷哼了一声,不屑道:“朕真是瞎了眼了,会喜欢上你这样一个女子,你真的不配!”

    林瑾瑜眼眸转动,心中虽然为南宫煊的所作所为感动,但是,他到底不是自己喜欢的人,而今,事已至此,她唯有让南宫煊更加讨厌她才是上上之策。

    看来,此次回宣王府之后,她与烨要提前离开了。

    “皇上,我本来就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子,你只是不了解我而已……”

    林瑾瑜幽幽地回着话,然而,当她的话音还未全然落下时,南宫煊却是一把将她丢开随后起身猛地摔门而去了。

    “嘭——”地一声,那摔门之声大得惊天动地,震得林瑾瑜的身子也跟着颤了一下。

    她眼眸眨了眨,随后又倒回去继续睡觉,她睁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房梁,她从未想过,那个救她的御林军侍卫居然是南宫煊假扮的。

    那一天,她问了他是不是南宫烨的人,如此,南宫煊定然知道南宫烨在皇宫之中有人。

    本是想着南宫浸七七之后再离去,看来,现在不能再等了。

    “唉……”

    林瑾瑜叹了一口气之后便闭上了眼眸,一切等明日烨进宫后再说吧。

    只是不知明天究竟会发生些什么事啊。

    *

    ------题外话------

    南宫煊完全被气疯了!要吐血了!

    下一章烨来了,精彩好戏连台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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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煊摔门出了御书房之后便一路奔去了玉华殿,那里是封贤妃的殿宇,容桂一路跟在后面。

    皇上一直冷静自持,不想今日却饮酒买醉,今日的他见着皇上如此伤心,心里却也不好受的。

    南宫煊踉跄而去,容桂在旁小心服侍着,时不时地叮嘱一句:“皇上,小心……”

    “闪开!”南宫煊不想理会他,直接拂袖朝他挥去。

    容桂却仍旧不依不饶地伺候在侧。

    到了玉华殿之时,玉华殿的人早就已经就寝了,守夜的奴仆在见到南宫煊深夜前来时都吓了一跳,赶紧跪地道:“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宫煊没有理会守夜的奴婢,只是径自跨步入了殿门。

    容桂在旁提点道跪地的奴婢:“皇上驾到还不赶紧去叫你们主子起床伺候着?”

    “哦,奴婢遵命。”

    应下后便迅速起身朝内殿行去。

    南宫煊的步伐迈得很快,一眨眼地功夫便闪去了内殿,封婷伊被殿外的响声惊醒,还未坐起身来却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到了床榻边。

    殿内的烛火已经被跟进来的宫女们点燃了,她在瞧见一脸醉意的南宫煊时眼眸眨了眨,惊道:“皇上?”

    南宫煊翻身跃上了床榻,随后一把搂住了封婷伊的腰身,在她耳旁呢喃道:“伊儿……”

    容桂等人跟在身后,见皇上已经跃上了床榻便忙地招呼殿内的众人赶紧撤离,而他也在灭了烛火之后躬身退出了内殿。

    封婷伊转身回抱着南宫煊,问道:“皇上,您怎么了?怎地喝这么多酒?”

    南宫煊将头埋在她的肩膀处,说道:“伊儿,你永远不要变,好不好?”

    “皇上,您在说什么?”

    什么叫永远不要变?

    封婷伊完全不知道南宫煊在说什么,他怎地宿酒深夜不眠?

    南宫煊抬眸看着面前的女子,随后伸手挑起了她的下颚,再次说道:“答应朕,永远不要变,保持最初的样子,好不好?”

    封婷伊出身卑微,在静王府时她便十分低调,满心满目只有自己,经过今日的事,他真的有些担忧,担忧伊儿当了贤妃之后会慢慢改变,会变得与这个世上其他爱慕虚荣的女子一样。

    “臣妾答应皇上,永远不变。”现在的封婷伊还十分地单纯,刚入皇宫,自然什么都不知道。

    她听得南宫煊如此说,便点头应下了。

    南宫煊听她给了自己承诺,焦虑的心便渐渐安稳下来,他对她说道:“伊儿,不管朕今生有多少女人,只要你保持最初的模样,朕便会永远待你好,而你得到的也将是所有女人中最好的。”

    “谢谢皇上。”

    “嗯。”南宫煊大掌扣住她的头,将她摁在了自己怀中,尔后,铺天盖地的吻便倾了下来。

    隔了一会儿,偌大的殿宇之中便传来了女子娇羞的吟哦之声。

    ……

    翌日清晨,当林瑾瑜还在梦周公时,却听有人在房间外敲门道:“二少夫人,您醒了么?”

    林瑾瑜缓缓睁开眼睛,神智渐渐清醒,闻言,她回道:“已经醒了。”

    房外的人又道:“宣王二公子马上就要进宫了,您醒了之后洗漱一下便出来吧。”

    “好。”

    隔了一会儿,当林瑾瑜起僧后便有宫女打水进门,梳洗完毕之后林瑾瑜便出了小房间。

    出去之时眼眸一转发现南宫煊已经坐在了御书台之后。

    见自己出来,他连眼眸都没有转一下,对于南宫煊的反应,林瑾瑜再欣喜不过了。

    他最好就这般讨厌自己,如此,也省得她麻烦了。

    她还真是不想欠下太多情债。

    林瑾瑜站在御书房中,也没有人招呼她,她眼眸一转便找了个下方的位置坐了下去。

    她坐下去的动作南宫煊自然感觉到了,当他瞧见林瑾瑜居然极其自然地坐下去时,俊眉忍不住敛在了一处,眸中厌恶之色似乎又多了一层。

    不过,虽然他看不惯林瑾瑜的动作,却也没有说些什么。

    须臾,便听容桂来报说南宫烨已经侯在殿外了。

    南宫煊说道:“宣。”

    容桂便朝殿外高声唱道:“宣南宫烨觐见。”

    话音落下后,南宫烨便按动了轮椅的按钮进了御书房。

    然而,他与南宫煊都没有料到的是,当他的身影刚刚出现在御书房中时,那个本是坐在殿宇中的女子居然眼眸向上一翻眼泪滚落而出,她迅速起身朝南宫烨扑了过去,将脸埋在他的腿上哭泣起来:“烨……你终于来了……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南宫煊在见到林瑾瑜如此反应时,一张俊脸黑到无以复加。

    这个女子这是在干什么?恶人先告状么?

    南宫烨见林瑾瑜扑到自己腿上呜咽恸哭,知道她此时是在做戏,可是心底仍旧有些痛,怎么只要他一不在府中就能发生事情呢?

    这件事情他听说之后似乎能够猜到一些,具体的缘由还得回去问一问娘子才能全然知道。

    南宫烨伸手顺着林瑾瑜的墨发安慰道:“娘子,你莫要哭了,发生什么事了?”

    林瑾瑜一面抽泣一面说道:“烨……昨日我本与母妃去万灵寺拜佛,但是却忽然发生了命案,刑部的人要扣留母妃我不答应,说是让我顶替母妃,于是我便随着刑部侍郎徐贤去了刑部,岂料,到了刑部,我正在给尸体查验时,那……那刑部尚书石坤竟是想要轻薄于我……幸得皇上跟前儿的人在那里……”

    “嘭——”林瑾瑜的话还没有说完,南宫烨的手便狠狠地拍在了手柄之上,那一声,震耳欲聋。

    埋首在南宫烨腿间哭泣的林瑾瑜也因着这一震动微微僵直了一下,心里想着,烨的演技果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昨天夜里,醉酒的南宫煊无意中说出那日他扮作侍卫模样来救她,于是她便想,将她掳去这件事定然不是南宫煊做的,所有的人当中,徐贤是个侍郎,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如此,谋划这件事的人便只有石坤了。

    他将自己献给南宫煊,如若自己答应了南宫煊,他还不就此平步青云了么?

    那个老小子,居然敢这样坑害自己,自己绝对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坐在御书台后的南宫煊在听了林瑾瑜这一番话时,俊眉紧紧地拧在一处,他眼眸眯着瞪着那个将脸埋在南宫烨腿上的女子,只觉这个女子真是唱作俱佳。

    不过,虽然他厌恶她这种演戏的行径,但是他到底还是佩服她的。

    就这一么一天的功夫她就已经猜到了主使人是谁,而今在这御书房中,她这般唱戏,又诬蔑石坤轻薄她,如此,自己又怎么可能不惩罚石坤呢?

    只是,她怎么可以想到这样的说辞呢?

    容桂立在南宫煊身侧,当他瞧见林瑾瑜那山崩地裂地哭泣声时,眼角忍不住地抽搐了一声。

    这个宣王二少夫人,还真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主儿啊,连唱戏都唱得这般地好。

    “皇上,石大人这是瞧不起臣下么?”南宫烨狠狠地拍了一下手柄之后便抬眸朝南宫煊说道。

    南宫煊俊眉紧皱,这件事情还真是不好说,当时在刑部就她们几个人,林瑾瑜一口咬定石坤轻薄她,也没有什么其他人证,倘若石坤不承认自己轻薄林瑾瑜,那么他就要承认将林瑾瑜弄晕献给自己,石坤这是里外不是人,怎么着都是要受罚的。

    两项比较起来,还是第一项的罪责要小一些,最多就算是个猥亵罪。

    心中有了比较之后,南宫煊便说道:“烨,关于这事朕定然会重惩石坤的。”

    南宫烨闻言,哼道:“当然要重惩,堂堂三品官员竟然觊觎臣下的妻子,当真是可耻!”

    这一句话南宫烨说得非常的重,南宫煊听后心里不禁咯噔了一声,他怎么听来听去都觉得南宫烨这一句话骂的是自己呢?

    他眼眸微转,随后摆手挥退了左右,仅留下了南宫烨林瑾瑜二人在御书房中。

    林瑾瑜仍旧埋首痛哭,将戏份唱到了极致。

    待所有的人退下之后,南宫煊慢慢起身去到南宫烨二人的身旁,对那个仍旧一直哭泣不停的林瑾瑜说道:“弟妹,现在殿内仅剩三人了,你没有话对烨讲么?”

    南宫烨闻言抬眸看向南宫煊,一脸疑惑:“皇上,讲什么话?”

    南宫煊负手而立,看向南宫烨,说道:“烨,还是让她自己对你说吧。”

    南宫烨眼眸眨了眨,有些不解,他垂眸看着仍旧哭泣不停的女子,问道:“娘子,您要跟我说什么?”

    林瑾瑜闻言,慢慢抬起头,看着南宫烨,一脸无辜:“烨,我没有什么跟你说的……”

    “什么?”南宫煊见林瑾瑜表情无辜,俊眉又皱在了一起,只觉这个女人翻脸比翻书都还要快,他横眉质问道:“你昨天跟朕说的什么?你怎么今日就不承认了呢?”

    林瑾瑜看向南宫煊问道:“皇上?昨天臣媳跟您说了什么?臣媳只说谢谢皇上啊……”

    “你……”南宫煊伸手指着林瑾瑜的鼻子,不可置信道:“你这个女子怎么可以这样?你昨日不是说你不喜欢烨么?你不是说你喜欢的另有其人么?”

    林瑾瑜闻言,一脸地无辜:“我没有说啊……皇上……”

    南宫烨听闻,眸中瞬时带着沉痛之色,他看向林瑾瑜问道:“娘子,皇上说的是真的么?”

    南宫煊见林瑾瑜狡辩,遂又说道:“烨,朕说的话全是真的,这个女子说他在嫁给你以前就喜欢上了另外一个男子,你该知道,君无戏言!”

    林瑾瑜闻言却是连忙摆手落泪道:“烨,我没有说这样的话,绝对没有的,我怎么可能去喜欢其他人呢?我没有……”

    面对敢做不敢当的林瑾瑜,南宫煊对她的厌恶程度再度拔高到了一个不可复转的地步,从未知,这个女人居然这般狡猾,唱戏的功夫简直一等一的好。

    她怎么可以这样?

    她这是还想要欺骗烨么?他一定不会让她得偿所愿的!

    “烨,你莫要听她巧言善辩,这个女子她贪慕虚荣,她嫌弃你残废坐在轮椅之上,她不值得你这般对她,你莫要再上她的当了!”

    “你说什么?”南宫烨看着南宫煊,身子微微颤动,随后又看向了林瑾瑜,忽而身体一震,竟是朝旁侧了一下,唇角处溢出了暗红的血渍。

    “烨!你怎么了?”南宫煊见南宫烨竟然呕了血,惊得眼眸倏地一瞪。

    林瑾瑜在见到南宫烨忽然呕血时,也惊了一下,随后抱住了南宫烨的身子问道:“烨,你怎么了?”

    南宫煊旋即朝殿外吼道:“容桂,快宣御医,快!”

    容桂赶紧命人找御医去了,而他自己则是快步入了殿,问道:“皇上,出了什么事?”

    南宫煊指着南宫烨说道:“快,快将他扶去旁边的床榻上安顿好。”

    容桂得了命令便唤了侍卫进殿,林瑾瑜想要从旁帮忙,结果却被容桂挤到了一边不让她碰南宫烨,林瑾瑜一头黑线,只觉烨这场戏未免唱得有点太过严重了。

    他该不会是真的呕血了吧?为了唱戏,也不至于把自己弄成这样吧?

    早知道他演戏这般卖力,她该想个另外的方法才是,她不愿意见到他为了唱戏而把自己弄伤啊。

    一帮侍卫急急火火地将南宫烨给安置在了床榻之上,安置好了之后南宫煊则是坐在了床榻旁,一帮侍卫围在他的身旁竟是将林瑾瑜这个正主给挤出老远。

    她立在一堆高大的男人后面从缝隙中瞧着床榻之上的南宫烨。

    南宫煊坐在床榻旁蹙眉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有些发白的男子,现在的他有些自责,他是不是真的多管闲事了?

    只是他真的不想让烨再被这个女子蒙骗了。

    穿过人群,林瑾瑜瞧见南宫煊的脸上神色焦急,她在心底叹道,南宫煊对南宫烨着实还是不错的。若是他知道自己与南宫烨联合起来骗他,他是不是很难受?

    过了一会儿,宫里的御医便到了御书房,侍卫们散开了一条道让侍卫到得床榻边。

    御医给南宫烨把了一下脉之后转头看向南宫煊,说道:“皇上,二公子这是气急攻心所以才会吐血晕厥了过去,他的身体本就中了毒一直虚弱得很,不能再让他受气,要多加调养才是啊。”

    南宫煊自然知道南宫烨身体一直存留毒素,而今听御医这般说,心底的内疚感更加强烈,他说道:“他体内的毒,宫里的那些药都没有用么?”

    御医摇头道:“二公子的身子宫中的御医都知道的,这么多年了,也没个好方子可以为他解除,只能先调养了。”

    南宫煊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你便先开调养的方子吧。”

    御医点头道:“微臣遵命。”

    随后御医便去开了方子,南宫煊又命人熬了药,熬好药之后容桂便对殿内的一名宫女说道:“你来给二公子喂药。”

    林瑾瑜在听了这话之后,嘴角直抽,只觉现在的场景真的好好笑啊,她才是南宫烨的妻子好不好,面前这一堆人都当她是死人么?还找另外的宫女来喂药。

    刚想着要不要上前将药碗抢过来自己去喂时,却听南宫煊说道:“朕来喂他。”

    容桂闻言,吱唔道:“皇上,这……”

    皇上乃是九五之尊,给臣子喂药,是不是不太好啊?

    南宫煊不理容桂的惊诧,只从他手中端过药碗吩咐道:“容桂,你将烨扶起来。”

    容桂得了命令便将南宫烨扶了起来,南宫煊则是一勺一勺地给南宫烨喂起药来,那样的场景看得林瑾瑜是一愣一愣的,心里直道,南宫烨是不是故意的啊。

    他知道南宫煊对自己有意,所以这是专门晕厥让南宫煊服侍他的么?

    他怎么就那么腹黑呢?

    南宫煊将药喂好之后,便命容桂将南宫烨放了下去,他将药碗递给了身旁的侍卫,随后便坐在床榻之上看着南宫烨。

    良久之后,南宫煊似是想起了林瑾瑜这个人,他转眸看向众侍卫后面的林瑾瑜,对一名侍卫说道:“你们先送二少夫人回府。”

    “诺。”

    林瑾瑜闻言,眼眸狠狠地眨了一下,心里将南宫煊又骂了一遍,这个人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他现在居然还要先把自己弄回去,他啥意思啊?他是担忧烨醒来之后看见自己又晕厥过去么?

    算了,反正烨醒过来之后就会回府,一切等回去再说吧。

    今天这一天过的,真是让她长见识了。

    侍卫得了命令之后便将林瑾瑜护送回了宣王府,到得莫言轩时,却见白菁华一直侯在轩内,她在见到林瑾瑜时立即起身来到她的身旁握住林瑾瑜的手问道:“瑜儿,你有没有怎样?你不是在刑部么?怎么又去了皇宫?”

    林瑾瑜笑着回道:“母妃,没什么的,昨天在查验尸体时出了一些小事情,现在已经没事了,命案也已经全部解决了,与您无关。”

    白菁华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又转眸四处看了一下,问道:“烨儿呢?”

    林瑾瑜回道:“皇上还有些事情要单独跟他说,让我先回来了。”

    “哦。”白菁华纾了一口气,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嗯。”

    白菁华跟着拍了拍林瑾瑜的手背,谢道:“瑜儿,母妃真是要谢谢你啊。”

    “母妃您说哪里的话,您是我的母妃嘛,替您分忧是我们这些做孩子的本分的事啊。”

    白菁华闻言,眼眸颤了颤,随后自责道:“瑜儿啊,母妃以前真是对你太不好了,因为想着你是南宫浸赐过来的人,便处处针对你,母妃真是蒙蔽了眼睛,你这么好的孩子还对你那样,母妃真是很内疚啊。”

    林瑾瑜安慰道:“母妃,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瑜儿也已经将那些事都忘记了,您也别再放在心上了。”

    白菁华点头道:“嗯,好的,瑜儿啊,母妃现在去给你炖鸡汤,你要多补补身子,如此才好生养啊。”

    林瑾瑜听了白菁华的话后,头顶之上一排乌鸦吱吱飞过,母妃真是的,怎么三句不离生孩子啊。

    看着满脸欣喜的白菁华,林瑾瑜的心不免黯淡了许多,她又想起了离别的事,而今出了南宫煊一事,想必烨的想法可能就不止离开这般简单了,他定然会想一个釜底抽薪的方法,如若她猜得没错的话,南宫烨定然会诈死的。

    只有南宫烨这个身份死去了,才会了结所有的事情。

    为了让南宫烨的死更加真实,自然不能让白菁华知道,所以,当她得知南宫烨死去时,她该有多伤心?

    唉,这个世间的事为何就不能事事周全呢?

    虽然林瑾瑜劝阻了一下白菁华,让她不用这般辛苦地去炖鸡汤,但是白菁华为了她的大胖孙子还是跑去厨房炖鸡汤了。

    晚膳快要做好时,南宫烨也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脸色仍旧有些苍白,他回了莫言轩之后便进了房间门,阖上房门之后林瑾瑜便问了一句:“烨,你方才吐血没事吧?”

    话音刚落,却见南宫烨站立起来,圈住她的腰身抱着她摔倒在了床上。

    他搂着她的腰,拨开脸上的面具,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颚逼问道:“南宫煊有没有碰你哪里?”

    说话的同时大掌在她的身上四处游走到处煽风点火。

    今儿个一早,他蛊毒刚刚发作完毕父王便告诉他,林瑾瑜在皇宫之中,跟着将昨日的事说了一遍,他一听之下便猜到此事定然跟南宫煊有关,不过这事定然不是他所为,应该是他的那些所谓的心腹为了讨好他而干出来的事。不过,南宫煊为何让自己进宫去领瑜儿回来,他倒是有些猜不透。

    他得知此事后便急冲冲地入了宫,不想入了宫却见到自己的娘子又开始唱起戏来,他的娘子想要唱戏,作为夫君,不就是应该协同配合么?

    林瑾瑜听了南宫烨酸溜溜的一句话,秀眉一抬,回道:“该碰的不该碰的都碰了。”

    “你说什么?”南宫烨咬牙切齿地说道,随后报复性地张口轻咬起她的耳垂来,一面咬一面呵气道:“是么?他胆子这般大,居然敢碰你?回头我就去将他的手砍了!”

    耳朵处传来温热的气息,林瑾瑜浑身上下酥麻一片,她说道:“他可是给你喂了药,你居然还要砍掉他的手么?”

    南宫烨听后,哼了一声:“敢觊觎我的娘子,他不该给我喂药么?”

    “哈!烨,你果然坏到姥姥家了,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这个人,连皇上都能戏耍,真有一套。

    南宫烨将头埋在她的身前,似叹息似无奈:“娘子,你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不管今日这事结局如何,也不管南宫煊现在对娘子是个什么态度,不可否认的,南宫煊曾经将娘子放在心上过,只要一想到有这样的事,他的心又开始不安稳起来。

    林瑾瑜伸出手臂圈住了南宫烨头,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嘟着嘴说道:“你看我做得多好,我这不是让他讨厌我了么?烨,你应该表扬我才对啊……”

    “表扬?”南宫烨从林瑾瑜的身前抬起头,看向她,忽而眸中露出一抹坏坏的神色,他点头道:“是该重重表扬的……”

    话音还未落下,他的唇瓣却是已经攫住了林瑾瑜的红唇。

    林瑾瑜眼眸微睁,说道:“烨,马上要吃晚膳了,你干嘛啊?”

    “我吃你就可以了……”南宫烨继续吻得卖力。

    “不害臊,等一会儿玲珑就要来叫我们去吃饭了……”

    “那也等我吃完你先。”

    “……”

    林瑾瑜剩下的话语全部吞没在了南宫烨狂热的吻中,蛊毒才发作完,他本是有些累的,但是,一想到南宫煊,他的满缸子陈醋全部都打翻了,他即刻就要证明这个女人是他的,只是他一个人的!

    南宫烨的大掌剥开了林瑾瑜的衣衫,林瑾瑜想着玲珑或许马上就要来敲门,起初还有些推却,后来被南宫烨吻得头脑发热,也开始不由自主地圈住了他的身体,两人在床上耳鬓厮磨互相啃咬,正当彼此融合在一起惊涛骇浪时,玲珑果真在外敲起门来:“二爷,二少奶奶,该用膳了。”

    林瑾瑜听闻瞬时僵住了动作,南宫烨则是充耳不闻继续他的工作。

    玲珑敲门之后并未听见屋内有任何回应,遂又敲道:“二爷,二少奶奶,该用膳了!”

    林瑾瑜瞬时大躁生怕玲珑就此推门而进,她奋力推开一些开口回道:“就来……唔……”

    南宫烨被林瑾瑜推开些许,但是二人身体却是仍旧连在一起的,欲求不满的南宫烨更是坏坏地在林瑾瑜回答时故意大力动了一下,惹得林瑾瑜说话直接变了音。

    “二少奶奶,您没怎样吧?”房门外的玲珑在听见林瑾瑜的怪声时担忧地问道。

    “没……没事……就来……啊……”

    林瑾瑜随后的回话简直让玲珑有撞墙的冲动,二少奶奶说个话怎地跟唱歌一般,她摇了摇头应了一声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待玲珑走后,林瑾瑜盯着南宫烨斥责道:“你怎么这样啊?”

    南宫烨看着她,只道:“专心点……”

    话语落下却是再度用唇封住了她的红唇。

    一番**之后,林瑾瑜娇喘嘘嘘,她窝在南宫烨的怀里一动不想动,隔了一会儿方才嗔道:“都说不要这个时候了,万一玲珑闯进来怎么办?那多尴尬啊?”

    南宫烨不甚在意道:“她不会进来的。”

    “谁知道呢?之前那次北堂默还不是径自掀开帘子了?”林瑾瑜白了他一眼嘴唇嘟着,仍旧有些生气。

    南宫烨搂着她安慰道:“好好好,以后吃晚膳之前不做了,好不好?”

    “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吃早膳吃午膳前就能做么?”

    南宫烨坏笑道:“我可没有这样说。”

    林瑾瑜蹙了蹙眉,摆手道:“算了,我们赶紧换衣服去用膳吧,母妃给我炖了鸡汤……”

    南宫烨在听见母妃二字时,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眸中浮起一抹黯淡之色,他缓缓松开了抱住林瑾瑜腰身的手,神色有些沉重。

    林瑾瑜见南宫烨的俊眉敛在一处,她伸手抚平了他眉间的褶皱,问道:“烨,你是不是想着尽快实施离开的计划?”

    南宫烨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说道:“我本想在这里多陪陪她,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南宫烨这个身份必须死去。”

    只有死去了才能免去所有的麻烦,人死如灯灭,只要一死,所有的事情都将不复存在,这是最好的做法。

    本来之前怕担忧母妃伤心难过,他是不打算让南宫烨这个身份死去的。

    而今出了南宫煊这样的事,还是死去的好。

    南宫煊聪明得很,日子久了便能知道娘子是在骗他,如若让他知道,后果还是有点不敢想象,谁能知道当了皇帝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心思呢?

    所以,上上之策便是夫妻二人双双死去,从此,他与娘子都不用戴着面具过活了。

    林瑾瑜闻言,吸了一口气,自己的猜想果真没有错。

    “母妃定然会很难过的。”

    南宫烨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你也知道的,我是父王的儿子,我的死在东琳来讲也算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了,南宫煊定然会前来祭奠,他是个观察细致入微的人,如若有一点点的错处他都看得见的,如此,想要达到最真实的效果,只能先瞒着母妃了,此事我以前也有跟父王说过,父王说一切都交给他来处理了。”

    “唉……”林瑾瑜又叹了一口气,随后便与南宫烨穿好了衣衫出了房门朝怡翠轩行去。

    怡翠轩内,白菁华做了一大桌子菜,她瞧见南宫烨与林瑾瑜前来,脸上笑开了花,忙招呼道:“烨儿,瑜儿,你们来了,快来坐吧。”

    膳房之内,南宫澈与南宫熠已经落座,南宫烨与林瑾瑜应下后便坐了下去。

    坐下去之后,玲珑便端了一碗鸡汤到林瑾瑜的面前,林瑾瑜看着面前这碗鸡汤,眼眸眨了眨,随后又看向了其他几人的桌前,当她发现只有她自己有一碗鸡汤时,还是觉得有些尴尬的,她抬眸看向白菁华,说道:“母妃,你们不喝鸡汤么?”

    白菁华闻言转眸看了一眼南宫澈,说道:“我们都不需要补身子的,你喝吧,多长点肉,才能为烨儿生个大胖小子啊……”

    “咳咳咳……”南宫熠本是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当她听见母妃这般说话时,一口茶水呛在了喉咙里,竟是咳嗽起来。

    冷冽立在南宫熠的身后,见主子咳嗽遂掏出手绢儿递给了南宫熠:“爷,手绢儿。”

    南宫熠接过了冷冽递来的手绢儿擦拭起嘴唇来。

    林瑾瑜见南宫熠呛了水,嘴角抽了抽,转眸看向身旁的南宫烨,南宫烨却是凝眸看着她,神色安然。

    白菁华见南宫熠呛咳出声,忙地对他说道:“熠儿,你咳什么?母妃还没说你呢,烨儿都成亲这么久了,你到底还要等多久?你看看你,身旁一个女子都没有,就冷冽一个愣小子跟在你身旁,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你母妃与父王?”

    冷冽在听见白菁华说自己是愣小子时,眼角抽搐,有些无辜地转眸看向自家主子,那眼神似乎在问自己到底哪里愣了?

    南宫熠被白菁华点名批评,微微颔首说道:“熠儿还未找到心仪的女子,待找到定然带来给母妃看。”

    “找?你要去哪里找?东琳几大世家那么多好的女子,母妃帮你张罗便是,你还要去哪里找?”

    “母妃,这事以后再说,好不好?”

    白菁华闻言,点头道:“好,母妃知道的,知道你们都长大了,不需要母妃做这做那了,认为母妃这个老太婆多管闲事了……”

    说着说着,白菁华没来由地便又想起南宫诗语,那丫头当真不要自己这个娘了么?说消失就消失,竟是半点音讯都没有,她怎么可以这般狠心呢?

    一旦想起南宫诗语,泪水便又情不自禁地落了下来。

    南宫澈见状便知她是想起了语儿,遂伸手将她圈进了怀中,跟着转眸看向南宫熠,低声斥责道:“熠儿,你都二十三了,不小了,回头便让你母妃为你安排。”

    南宫熠见母妃轻声啜泣,便知她是想起了小妹,他随后又转头看向南宫烨,知道过几天宣王府定然有大事发生,如此,他还是不要在这样的关头惹母妃生气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对母妃来说无疑于天塌下来,要不他就先答应母妃这事却也无妨。

    “母妃,熠儿哪里有嫌您多管闲事,回头您给儿子引见引见吧。”

    白菁华听南宫熠这般说,心里方才舒坦一些,她收了眼泪说道:“瞧我真是的,好好的一顿饭竟然搞成这样,你们快些吃饭吧,我去洗把脸再来。”

    说完话后,白菁华便站起身出了膳房朝一旁的洗漱间行去,南宫澈见状也跟在了她的身后。

    白菁华到了洗漱间后便将房门阖上竟是又哭泣起来,其实,她之所以有些情难自控不仅仅是因为想起了语儿,自从出了万灵寺的命案之后,她的心一直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些不安稳。

    刚刚哭了一会儿却听南宫澈在外敲门:“华儿,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白菁华收了眼泪稳定了声音方才回答了南宫澈的话。

    话音刚落,南宫澈却是强行推开了门,进了洗漱间之后他垂眸看向白菁华,他见她脸上泪痕又多了几道,又问道:“华儿,你到底怎么了?”

    白菁华扑进了他的怀中,呜咽道:“王爷,妾身不知道怎么回事,妾身这几天心里总是不舒坦,总觉得宣王府似是有大事发生一般。”

    南宫澈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将下颚轻轻抵在了白菁华的发髻之上,难道真的是母子连心么?华儿她怎会有这般强烈的预感?

    “华儿,你莫要瞎想,宣王府能有什么事发生?再说了,再大的事也有本王在这里顶着,你别累坏了身子才是。”

    “王爷……妾身也许是太过激动了。”白菁华闭上了眼眸,暗自平复着激动的内心。

    只希望自己的预感不要是真的才是,不然,这日子要怎样过下去啊?

    “华儿,莫要担忧,一切有本王。”南宫澈伸手拍着白菁华的肩膀,剑眉深敛,脸色却是异常的沉重。

    “嗯。”白菁华在南宫澈的怀中轻轻点了点头,她靠在他的怀里只觉无比的安心,只要身旁有他,再大的困难她也能够挺过去。

    “华儿,本王为你洗漱一下吧,孩子们都还在膳房等着呢。”南宫澈让白菁华平复了一会儿之后便又对她轻声说道。

    “好。”

    白菁华整理好心情之后便与南宫澈一起出了洗漱间回到了膳房,膳房之中的众人仍旧没有动筷子。

    南宫烨与林瑾瑜的手一直握在一起,当他们瞧见白菁华回来时,林瑾瑜便笑着对白菁华说道:“母妃,您看,我把鸡汤都喝完了。”

    白菁华见林瑾瑜面前的碗已经空了便笑着道:“真是个乖孩子……”

    南宫熠见状也跟着说道:“母妃,您今日做的菜看上去很好吃,我们快吃吧,菜都凉了。”

    白菁华与南宫澈落座之后便拿起银箸吃了起来,一顿晚饭,面上看着吃得和乐融融,其实每个人却是各怀心事。

    晚膳过后便各自散去了,林瑾瑜与南宫烨回到莫言轩后二人便着手策划起诈死之事,他二人秉烛夜谈终是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

    只是不知能否瞒天过海。

    *

    ------题外话------

    烨,你指桑骂槐,装晕吐血,你极品腹黑了,I服了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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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煊摔门出了御书房之后便一路奔去了玉华殿,那里是封贤妃的殿宇,容桂一路跟在后面。

    皇上一直冷静自持,不想今日却饮酒买醉,今日的他见着皇上如此伤心,心里却也不好受的。

    南宫煊踉跄而去,容桂在旁小心服侍着,时不时地叮嘱一句:“皇上,小心……”

    “闪开!”南宫煊不想理会他,直接拂袖朝他挥去。

    容桂却仍旧不依不饶地伺候在侧。

    到了玉华殿之时,玉华殿的人早就已经就寝了,守夜的奴仆在见到南宫煊深夜前来时都吓了一跳,赶紧跪地道:“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宫煊没有理会守夜的奴婢,只是径自跨步入了殿门。

    容桂在旁提点道跪地的奴婢:“皇上驾到还不赶紧去叫你们主子起床伺候着?”

    “哦,奴婢遵命。”

    应下后便迅速起身朝内殿行去。

    南宫煊的步伐迈得很快,一眨眼地功夫便闪去了内殿,封婷伊被殿外的响声惊醒,还未坐起身来却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到了床榻边。

    殿内的烛火已经被跟进来的宫女们点燃了,她在瞧见一脸醉意的南宫煊时眼眸眨了眨,惊道:“皇上?”

    南宫煊翻身跃上了床榻,随后一把搂住了封婷伊的腰身,在她耳旁呢喃道:“伊儿……”

    容桂等人跟在身后,见皇上已经跃上了床榻便忙地招呼殿内的众人赶紧撤离,而他也在灭了烛火之后躬身退出了内殿。

    封婷伊转身回抱着南宫煊,问道:“皇上,您怎么了?怎地喝这么多酒?”

    南宫煊将头埋在她的肩膀处,说道:“伊儿,你永远不要变,好不好?”

    “皇上,您在说什么?”

    什么叫永远不要变?

    封婷伊完全不知道南宫煊在说什么,他怎地宿酒深夜不眠?

    南宫煊抬眸看着面前的女子,随后伸手挑起了她的下颚,再次说道:“答应朕,永远不要变,保持最初的样子,好不好?”

    封婷伊出身卑微,在静王府时她便十分低调,满心满目只有自己,经过今日的事,他真的有些担忧,担忧伊儿当了贤妃之后会慢慢改变,会变得与这个世上其他爱慕虚荣的女子一样。

    “臣妾答应皇上,永远不变。”现在的封婷伊还十分地单纯,刚入皇宫,自然什么都不知道。

    她听得南宫煊如此说,便点头应下了。

    南宫煊听她给了自己承诺,焦虑的心便渐渐安稳下来,他对她说道:“伊儿,不管朕今生有多少女人,只要你保持最初的模样,朕便会永远待你好,而你得到的也将是所有女人中最好的。”

    “谢谢皇上。”

    “嗯。”南宫煊大掌扣住她的头,将她摁在了自己怀中,尔后,铺天盖地的吻便倾了下来。

    隔了一会儿,偌大的殿宇之中便传来了女子娇羞的吟哦之声。

    ……

    翌日清晨,当林瑾瑜还在梦周公时,却听有人在房间外敲门道:“二少夫人,您醒了么?”

    林瑾瑜缓缓睁开眼睛,神智渐渐清醒,闻言,她回道:“已经醒了。”

    房外的人又道:“宣王二公子马上就要进宫了,您醒了之后洗漱一下便出来吧。”

    “好。”

    隔了一会儿,当林瑾瑜起僧后便有宫女打水进门,梳洗完毕之后林瑾瑜便出了小房间。

    出去之时眼眸一转发现南宫煊已经坐在了御书台之后。

    见自己出来,他连眼眸都没有转一下,对于南宫煊的反应,林瑾瑜再欣喜不过了。

    他最好就这般讨厌自己,如此,也省得她麻烦了。

    她还真是不想欠下太多情债。

    林瑾瑜站在御书房中,也没有人招呼她,她眼眸一转便找了个下方的位置坐了下去。

    她坐下去的动作南宫煊自然感觉到了,当他瞧见林瑾瑜居然极其自然地坐下去时,俊眉忍不住敛在了一处,眸中厌恶之色似乎又多了一层。

    不过,虽然他看不惯林瑾瑜的动作,却也没有说些什么。

    须臾,便听容桂来报说南宫烨已经侯在殿外了。

    南宫煊说道:“宣。”

    容桂便朝殿外高声唱道:“宣南宫烨觐见。”

    话音落下后,南宫烨便按动了轮椅的按钮进了御书房。

    然而,他与南宫煊都没有料到的是,当他的身影刚刚出现在御书房中时,那个本是坐在殿宇中的女子居然眼眸向上一翻眼泪滚落而出,她迅速起身朝南宫烨扑了过去,将脸埋在他的腿上哭泣起来:“烨……你终于来了……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南宫煊在见到林瑾瑜如此反应时,一张俊脸黑到无以复加。

    这个女子这是在干什么?恶人先告状么?

    南宫烨见林瑾瑜扑到自己腿上呜咽恸哭,知道她此时是在做戏,可是心底仍旧有些痛,怎么只要他一不在府中就能发生事情呢?

    这件事情他听说之后似乎能够猜到一些,具体的缘由还得回去问一问娘子才能全然知道。

    南宫烨伸手顺着林瑾瑜的墨发安慰道:“娘子,你莫要哭了,发生什么事了?”

    林瑾瑜一面抽泣一面说道:“烨……昨日我本与母妃去万灵寺拜佛,但是却忽然发生了命案,刑部的人要扣留母妃我不答应,说是让我顶替母妃,于是我便随着刑部侍郎徐贤去了刑部,岂料,到了刑部,我正在给尸体查验时,那……那刑部尚书石坤竟是想要轻薄于我……幸得皇上跟前儿的人在那里……”

    “嘭——”林瑾瑜的话还没有说完,南宫烨的手便狠狠地拍在了手柄之上,那一声,震耳欲聋。

    埋首在南宫烨腿间哭泣的林瑾瑜也因着这一震动微微僵直了一下,心里想着,烨的演技果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昨天夜里,醉酒的南宫煊无意中说出那日他扮作侍卫模样来救她,于是她便想,将她掳去这件事定然不是南宫煊做的,所有的人当中,徐贤是个侍郎,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如此,谋划这件事的人便只有石坤了。

    他将自己献给南宫煊,如若自己答应了南宫煊,他还不就此平步青云了么?

    那个老小子,居然敢这样坑害自己,自己绝对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坐在御书台后的南宫煊在听了林瑾瑜这一番话时,俊眉紧紧地拧在一处,他眼眸眯着瞪着那个将脸埋在南宫烨腿上的女子,只觉这个女子真是唱作俱佳。

    不过,虽然他厌恶她这种演戏的行径,但是他到底还是佩服她的。

    就这一么一天的功夫她就已经猜到了主使人是谁,而今在这御书房中,她这般唱戏,又诬蔑石坤轻薄她,如此,自己又怎么可能不惩罚石坤呢?

    只是,她怎么可以想到这样的说辞呢?

    容桂立在南宫煊身侧,当他瞧见林瑾瑜那山崩地裂地哭泣声时,眼角忍不住地抽搐了一声。

    这个宣王二少夫人,还真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主儿啊,连唱戏都唱得这般地好。

    “皇上,石大人这是瞧不起臣下么?”南宫烨狠狠地拍了一下手柄之后便抬眸朝南宫煊说道。

    南宫煊俊眉紧皱,这件事情还真是不好说,当时在刑部就她们几个人,林瑾瑜一口咬定石坤轻薄她,也没有什么其他人证,倘若石坤不承认自己轻薄林瑾瑜,那么他就要承认将林瑾瑜弄晕献给自己,石坤这是里外不是人,怎么着都是要受罚的。

    两项比较起来,还是第一项的罪责要小一些,最多就算是个猥亵罪。

    心中有了比较之后,南宫煊便说道:“烨,关于这事朕定然会重惩石坤的。”

    南宫烨闻言,哼道:“当然要重惩,堂堂三品官员竟然觊觎臣下的妻子,当真是可耻!”

    这一句话南宫烨说得非常的重,南宫煊听后心里不禁咯噔了一声,他怎么听来听去都觉得南宫烨这一句话骂的是自己呢?

    他眼眸微转,随后摆手挥退了左右,仅留下了南宫烨林瑾瑜二人在御书房中。

    林瑾瑜仍旧埋首痛哭,将戏份唱到了极致。

    待所有的人退下之后,南宫煊慢慢起身去到南宫烨二人的身旁,对那个仍旧一直哭泣不停的林瑾瑜说道:“弟妹,现在殿内仅剩三人了,你没有话对烨讲么?”

    南宫烨闻言抬眸看向南宫煊,一脸疑惑:“皇上,讲什么话?”

    南宫煊负手而立,看向南宫烨,说道:“烨,还是让她自己对你说吧。”

    南宫烨眼眸眨了眨,有些不解,他垂眸看着仍旧哭泣不停的女子,问道:“娘子,您要跟我说什么?”

    林瑾瑜闻言,慢慢抬起头,看着南宫烨,一脸无辜:“烨,我没有什么跟你说的……”

    “什么?”南宫煊见林瑾瑜表情无辜,俊眉又皱在了一起,只觉这个女人翻脸比翻书都还要快,他横眉质问道:“你昨天跟朕说的什么?你怎么今日就不承认了呢?”

    林瑾瑜看向南宫煊问道:“皇上?昨天臣媳跟您说了什么?臣媳只说谢谢皇上啊……”

    “你……”南宫煊伸手指着林瑾瑜的鼻子,不可置信道:“你这个女子怎么可以这样?你昨日不是说你不喜欢烨么?你不是说你喜欢的另有其人么?”

    林瑾瑜闻言,一脸地无辜:“我没有说啊……皇上……”

    南宫烨听闻,眸中瞬时带着沉痛之色,他看向林瑾瑜问道:“娘子,皇上说的是真的么?”

    南宫煊见林瑾瑜狡辩,遂又说道:“烨,朕说的话全是真的,这个女子说他在嫁给你以前就喜欢上了另外一个男子,你该知道,君无戏言!”

    林瑾瑜闻言却是连忙摆手落泪道:“烨,我没有说这样的话,绝对没有的,我怎么可能去喜欢其他人呢?我没有……”

    面对敢做不敢当的林瑾瑜,南宫煊对她的厌恶程度再度拔高到了一个不可复转的地步,从未知,这个女人居然这般狡猾,唱戏的功夫简直一等一的好。

    她怎么可以这样?

    她这是还想要欺骗烨么?他一定不会让她得偿所愿的!

    “烨,你莫要听她巧言善辩,这个女子她贪慕虚荣,她嫌弃你残废坐在轮椅之上,她不值得你这般对她,你莫要再上她的当了!”

    “你说什么?”南宫烨看着南宫煊,身子微微颤动,随后又看向了林瑾瑜,忽而身体一震,竟是朝旁侧了一下,唇角处溢出了暗红的血渍。

    “烨!你怎么了?”南宫煊见南宫烨竟然呕了血,惊得眼眸倏地一瞪。

    林瑾瑜在见到南宫烨忽然呕血时,也惊了一下,随后抱住了南宫烨的身子问道:“烨,你怎么了?”

    南宫煊旋即朝殿外吼道:“容桂,快宣御医,快!”

    容桂赶紧命人找御医去了,而他自己则是快步入了殿,问道:“皇上,出了什么事?”

    南宫煊指着南宫烨说道:“快,快将他扶去旁边的床榻上安顿好。”

    容桂得了命令便唤了侍卫进殿,林瑾瑜想要从旁帮忙,结果却被容桂挤到了一边不让她碰南宫烨,林瑾瑜一头黑线,只觉烨这场戏未免唱得有点太过严重了。

    他该不会是真的呕血了吧?为了唱戏,也不至于把自己弄成这样吧?

    早知道他演戏这般卖力,她该想个另外的方法才是,她不愿意见到他为了唱戏而把自己弄伤啊。

    一帮侍卫急急火火地将南宫烨给安置在了床榻之上,安置好了之后南宫煊则是坐在了床榻旁,一帮侍卫围在他的身旁竟是将林瑾瑜这个正主给挤出老远。

    她立在一堆高大的男人后面从缝隙中瞧着床榻之上的南宫烨。

    南宫煊坐在床榻旁蹙眉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有些发白的男子,现在的他有些自责,他是不是真的多管闲事了?

    只是他真的不想让烨再被这个女子蒙骗了。

    穿过人群,林瑾瑜瞧见南宫煊的脸上神色焦急,她在心底叹道,南宫煊对南宫烨着实还是不错的。若是他知道自己与南宫烨联合起来骗他,他是不是很难受?

    过了一会儿,宫里的御医便到了御书房,侍卫们散开了一条道让侍卫到得床榻边。

    御医给南宫烨把了一下脉之后转头看向南宫煊,说道:“皇上,二公子这是气急攻心所以才会吐血晕厥了过去,他的身体本就中了毒一直虚弱得很,不能再让他受气,要多加调养才是啊。”

    南宫煊自然知道南宫烨身体一直存留毒素,而今听御医这般说,心底的内疚感更加强烈,他说道:“他体内的毒,宫里的那些药都没有用么?”

    御医摇头道:“二公子的身子宫中的御医都知道的,这么多年了,也没个好方子可以为他解除,只能先调养了。”

    南宫煊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你便先开调养的方子吧。”

    御医点头道:“微臣遵命。”

    随后御医便去开了方子,南宫煊又命人熬了药,熬好药之后容桂便对殿内的一名宫女说道:“你来给二公子喂药。”

    林瑾瑜在听了这话之后,嘴角直抽,只觉现在的场景真的好好笑啊,她才是南宫烨的妻子好不好,面前这一堆人都当她是死人么?还找另外的宫女来喂药。

    刚想着要不要上前将药碗抢过来自己去喂时,却听南宫煊说道:“朕来喂他。”

    容桂闻言,吱唔道:“皇上,这……”

    皇上乃是九五之尊,给臣子喂药,是不是不太好啊?

    南宫煊不理容桂的惊诧,只从他手中端过药碗吩咐道:“容桂,你将烨扶起来。”

    容桂得了命令便将南宫烨扶了起来,南宫煊则是一勺一勺地给南宫烨喂起药来,那样的场景看得林瑾瑜是一愣一愣的,心里直道,南宫烨是不是故意的啊。

    他知道南宫煊对自己有意,所以这是专门晕厥让南宫煊服侍他的么?

    他怎么就那么腹黑呢?

    南宫煊将药喂好之后,便命容桂将南宫烨放了下去,他将药碗递给了身旁的侍卫,随后便坐在床榻之上看着南宫烨。

    良久之后,南宫煊似是想起了林瑾瑜这个人,他转眸看向众侍卫后面的林瑾瑜,对一名侍卫说道:“你们先送二少夫人回府。”

    “诺。”

    林瑾瑜闻言,眼眸狠狠地眨了一下,心里将南宫煊又骂了一遍,这个人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他现在居然还要先把自己弄回去,他啥意思啊?他是担忧烨醒来之后看见自己又晕厥过去么?

    算了,反正烨醒过来之后就会回府,一切等回去再说吧。

    今天这一天过的,真是让她长见识了。

    侍卫得了命令之后便将林瑾瑜护送回了宣王府,到得莫言轩时,却见白菁华一直侯在轩内,她在见到林瑾瑜时立即起身来到她的身旁握住林瑾瑜的手问道:“瑜儿,你有没有怎样?你不是在刑部么?怎么又去了皇宫?”

    林瑾瑜笑着回道:“母妃,没什么的,昨天在查验尸体时出了一些小事情,现在已经没事了,命案也已经全部解决了,与您无关。”

    白菁华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又转眸四处看了一下,问道:“烨儿呢?”

    林瑾瑜回道:“皇上还有些事情要单独跟他说,让我先回来了。”

    “哦。”白菁华纾了一口气,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嗯。”

    白菁华跟着拍了拍林瑾瑜的手背,谢道:“瑜儿,母妃真是要谢谢你啊。”

    “母妃您说哪里的话,您是我的母妃嘛,替您分忧是我们这些做孩子的本分的事啊。”

    白菁华闻言,眼眸颤了颤,随后自责道:“瑜儿啊,母妃以前真是对你太不好了,因为想着你是南宫浸赐过来的人,便处处针对你,母妃真是蒙蔽了眼睛,你这么好的孩子还对你那样,母妃真是很内疚啊。”

    林瑾瑜安慰道:“母妃,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瑜儿也已经将那些事都忘记了,您也别再放在心上了。”

    白菁华点头道:“嗯,好的,瑜儿啊,母妃现在去给你炖鸡汤,你要多补补身子,如此才好生养啊。”

    林瑾瑜听了白菁华的话后,头顶之上一排乌鸦吱吱飞过,母妃真是的,怎么三句不离生孩子啊。

    看着满脸欣喜的白菁华,林瑾瑜的心不免黯淡了许多,她又想起了离别的事,而今出了南宫煊一事,想必烨的想法可能就不止离开这般简单了,他定然会想一个釜底抽薪的方法,如若她猜得没错的话,南宫烨定然会诈死的。

    只有南宫烨这个身份死去了,才会了结所有的事情。

    为了让南宫烨的死更加真实,自然不能让白菁华知道,所以,当她得知南宫烨死去时,她该有多伤心?

    唉,这个世间的事为何就不能事事周全呢?

    虽然林瑾瑜劝阻了一下白菁华,让她不用这般辛苦地去炖鸡汤,但是白菁华为了她的大胖孙子还是跑去厨房炖鸡汤了。

    晚膳快要做好时,南宫烨也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脸色仍旧有些苍白,他回了莫言轩之后便进了房间门,阖上房门之后林瑾瑜便问了一句:“烨,你方才吐血没事吧?”

    话音刚落,却见南宫烨站立起来,圈住她的腰身抱着她摔倒在了床上。

    他搂着她的腰,拨开脸上的面具,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颚逼问道:“南宫煊有没有碰你哪里?”

    说话的同时大掌在她的身上四处游走到处煽风点火。

    今儿个一早,他蛊毒刚刚发作完毕父王便告诉他,林瑾瑜在皇宫之中,跟着将昨日的事说了一遍,他一听之下便猜到此事定然跟南宫煊有关,不过这事定然不是他所为,应该是他的那些所谓的心腹为了讨好他而干出来的事。不过,南宫煊为何让自己进宫去领瑜儿回来,他倒是有些猜不透。

    他得知此事后便急冲冲地入了宫,不想入了宫却见到自己的娘子又开始唱起戏来,他的娘子想要唱戏,作为夫君,不就是应该协同配合么?

    林瑾瑜听了南宫烨酸溜溜的一句话,秀眉一抬,回道:“该碰的不该碰的都碰了。”

    “你说什么?”南宫烨咬牙切齿地说道,随后报复性地张口轻咬起她的耳垂来,一面咬一面呵气道:“是么?他胆子这般大,居然敢碰你?回头我就去将他的手砍了!”

    耳朵处传来温热的气息,林瑾瑜浑身上下酥麻一片,她说道:“他可是给你喂了药,你居然还要砍掉他的手么?”

    南宫烨听后,哼了一声:“敢觊觎我的娘子,他不该给我喂药么?”

    “哈!烨,你果然坏到姥姥家了,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这个人,连皇上都能戏耍,真有一套。

    南宫烨将头埋在她的身前,似叹息似无奈:“娘子,你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不管今日这事结局如何,也不管南宫煊现在对娘子是个什么态度,不可否认的,南宫煊曾经将娘子放在心上过,只要一想到有这样的事,他的心又开始不安稳起来。

    林瑾瑜伸出手臂圈住了南宫烨头,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嘟着嘴说道:“你看我做得多好,我这不是让他讨厌我了么?烨,你应该表扬我才对啊……”

    “表扬?”南宫烨从林瑾瑜的身前抬起头,看向她,忽而眸中露出一抹坏坏的神色,他点头道:“是该重重表扬的……”

    话音还未落下,他的唇瓣却是已经攫住了林瑾瑜的红唇。

    林瑾瑜眼眸微睁,说道:“烨,马上要吃晚膳了,你干嘛啊?”

    “我吃你就可以了……”南宫烨继续吻得卖力。

    “不害臊,等一会儿玲珑就要来叫我们去吃饭了……”

    “那也等我吃完你先。”

    “……”

    林瑾瑜剩下的话语全部吞没在了南宫烨狂热的吻中,蛊毒才发作完,他本是有些累的,但是,一想到南宫煊,他的满缸子陈醋全部都打翻了,他即刻就要证明这个女人是他的,只是他一个人的!

    南宫烨的大掌剥开了林瑾瑜的衣衫,林瑾瑜想着玲珑或许马上就要来敲门,起初还有些推却,后来被南宫烨吻得头脑发热,也开始不由自主地圈住了他的身体,两人在床上耳鬓厮磨互相啃咬,正当彼此融合在一起惊涛骇浪时,玲珑果真在外敲起门来:“二爷,二少奶奶,该用膳了。”

    林瑾瑜听闻瞬时僵住了动作,南宫烨则是充耳不闻继续他的工作。

    玲珑敲门之后并未听见屋内有任何回应,遂又敲道:“二爷,二少奶奶,该用膳了!”

    林瑾瑜瞬时大躁生怕玲珑就此推门而进,她奋力推开一些开口回道:“就来……唔……”

    南宫烨被林瑾瑜推开些许,但是二人身体却是仍旧连在一起的,欲求不满的南宫烨更是坏坏地在林瑾瑜回答时故意大力动了一下,惹得林瑾瑜说话直接变了音。

    “二少奶奶,您没怎样吧?”房门外的玲珑在听见林瑾瑜的怪声时担忧地问道。

    “没……没事……就来……啊……”

    林瑾瑜随后的回话简直让玲珑有撞墙的冲动,二少奶奶说个话怎地跟唱歌一般,她摇了摇头应了一声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待玲珑走后,林瑾瑜盯着南宫烨斥责道:“你怎么这样啊?”

    南宫烨看着她,只道:“专心点……”

    话语落下却是再度用唇封住了她的红唇。

    一番**之后,林瑾瑜娇喘嘘嘘,她窝在南宫烨的怀里一动不想动,隔了一会儿方才嗔道:“都说不要这个时候了,万一玲珑闯进来怎么办?那多尴尬啊?”

    南宫烨不甚在意道:“她不会进来的。”

    “谁知道呢?之前那次北堂默还不是径自掀开帘子了?”林瑾瑜白了他一眼嘴唇嘟着,仍旧有些生气。

    南宫烨搂着她安慰道:“好好好,以后吃晚膳之前不做了,好不好?”

    “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吃早膳吃午膳前就能做么?”

    南宫烨坏笑道:“我可没有这样说。”

    林瑾瑜蹙了蹙眉,摆手道:“算了,我们赶紧换衣服去用膳吧,母妃给我炖了鸡汤……”

    南宫烨在听见母妃二字时,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眸中浮起一抹黯淡之色,他缓缓松开了抱住林瑾瑜腰身的手,神色有些沉重。

    林瑾瑜见南宫烨的俊眉敛在一处,她伸手抚平了他眉间的褶皱,问道:“烨,你是不是想着尽快实施离开的计划?”

    南宫烨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说道:“我本想在这里多陪陪她,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南宫烨这个身份必须死去。”

    只有死去了才能免去所有的麻烦,人死如灯灭,只要一死,所有的事情都将不复存在,这是最好的做法。

    本来之前怕担忧母妃伤心难过,他是不打算让南宫烨这个身份死去的。

    而今出了南宫煊这样的事,还是死去的好。

    南宫煊聪明得很,日子久了便能知道娘子是在骗他,如若让他知道,后果还是有点不敢想象,谁能知道当了皇帝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心思呢?

    所以,上上之策便是夫妻二人双双死去,从此,他与娘子都不用戴着面具过活了。

    林瑾瑜闻言,吸了一口气,自己的猜想果真没有错。

    “母妃定然会很难过的。”

    南宫烨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你也知道的,我是父王的儿子,我的死在东琳来讲也算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了,南宫煊定然会前来祭奠,他是个观察细致入微的人,如若有一点点的错处他都看得见的,如此,想要达到最真实的效果,只能先瞒着母妃了,此事我以前也有跟父王说过,父王说一切都交给他来处理了。”

    “唉……”林瑾瑜又叹了一口气,随后便与南宫烨穿好了衣衫出了房门朝怡翠轩行去。

    怡翠轩内,白菁华做了一大桌子菜,她瞧见南宫烨与林瑾瑜前来,脸上笑开了花,忙招呼道:“烨儿,瑜儿,你们来了,快来坐吧。”

    膳房之内,南宫澈与南宫熠已经落座,南宫烨与林瑾瑜应下后便坐了下去。

    坐下去之后,玲珑便端了一碗鸡汤到林瑾瑜的面前,林瑾瑜看着面前这碗鸡汤,眼眸眨了眨,随后又看向了其他几人的桌前,当她发现只有她自己有一碗鸡汤时,还是觉得有些尴尬的,她抬眸看向白菁华,说道:“母妃,你们不喝鸡汤么?”

    白菁华闻言转眸看了一眼南宫澈,说道:“我们都不需要补身子的,你喝吧,多长点肉,才能为烨儿生个大胖小子啊……”

    “咳咳咳……”南宫熠本是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当她听见母妃这般说话时,一口茶水呛在了喉咙里,竟是咳嗽起来。

    冷冽立在南宫熠的身后,见主子咳嗽遂掏出手绢儿递给了南宫熠:“爷,手绢儿。”

    南宫熠接过了冷冽递来的手绢儿擦拭起嘴唇来。

    林瑾瑜见南宫熠呛了水,嘴角抽了抽,转眸看向身旁的南宫烨,南宫烨却是凝眸看着她,神色安然。

    白菁华见南宫熠呛咳出声,忙地对他说道:“熠儿,你咳什么?母妃还没说你呢,烨儿都成亲这么久了,你到底还要等多久?你看看你,身旁一个女子都没有,就冷冽一个愣小子跟在你身旁,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你母妃与父王?”

    冷冽在听见白菁华说自己是愣小子时,眼角抽搐,有些无辜地转眸看向自家主子,那眼神似乎在问自己到底哪里愣了?

    南宫熠被白菁华点名批评,微微颔首说道:“熠儿还未找到心仪的女子,待找到定然带来给母妃看。”

    “找?你要去哪里找?东琳几大世家那么多好的女子,母妃帮你张罗便是,你还要去哪里找?”

    “母妃,这事以后再说,好不好?”

    白菁华闻言,点头道:“好,母妃知道的,知道你们都长大了,不需要母妃做这做那了,认为母妃这个老太婆多管闲事了……”

    说着说着,白菁华没来由地便又想起南宫诗语,那丫头当真不要自己这个娘了么?说消失就消失,竟是半点音讯都没有,她怎么可以这般狠心呢?

    一旦想起南宫诗语,泪水便又情不自禁地落了下来。

    南宫澈见状便知她是想起了语儿,遂伸手将她圈进了怀中,跟着转眸看向南宫熠,低声斥责道:“熠儿,你都二十三了,不小了,回头便让你母妃为你安排。”

    南宫熠见母妃轻声啜泣,便知她是想起了小妹,他随后又转头看向南宫烨,知道过几天宣王府定然有大事发生,如此,他还是不要在这样的关头惹母妃生气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对母妃来说无疑于天塌下来,要不他就先答应母妃这事却也无妨。

    “母妃,熠儿哪里有嫌您多管闲事,回头您给儿子引见引见吧。”

    白菁华听南宫熠这般说,心里方才舒坦一些,她收了眼泪说道:“瞧我真是的,好好的一顿饭竟然搞成这样,你们快些吃饭吧,我去洗把脸再来。”

    说完话后,白菁华便站起身出了膳房朝一旁的洗漱间行去,南宫澈见状也跟在了她的身后。

    白菁华到了洗漱间后便将房门阖上竟是又哭泣起来,其实,她之所以有些情难自控不仅仅是因为想起了语儿,自从出了万灵寺的命案之后,她的心一直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些不安稳。

    刚刚哭了一会儿却听南宫澈在外敲门:“华儿,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白菁华收了眼泪稳定了声音方才回答了南宫澈的话。

    话音刚落,南宫澈却是强行推开了门,进了洗漱间之后他垂眸看向白菁华,他见她脸上泪痕又多了几道,又问道:“华儿,你到底怎么了?”

    白菁华扑进了他的怀中,呜咽道:“王爷,妾身不知道怎么回事,妾身这几天心里总是不舒坦,总觉得宣王府似是有大事发生一般。”

    南宫澈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将下颚轻轻抵在了白菁华的发髻之上,难道真的是母子连心么?华儿她怎会有这般强烈的预感?

    “华儿,你莫要瞎想,宣王府能有什么事发生?再说了,再大的事也有本王在这里顶着,你别累坏了身子才是。”

    “王爷……妾身也许是太过激动了。”白菁华闭上了眼眸,暗自平复着激动的内心。

    只希望自己的预感不要是真的才是,不然,这日子要怎样过下去啊?

    “华儿,莫要担忧,一切有本王。”南宫澈伸手拍着白菁华的肩膀,剑眉深敛,脸色却是异常的沉重。

    “嗯。”白菁华在南宫澈的怀中轻轻点了点头,她靠在他的怀里只觉无比的安心,只要身旁有他,再大的困难她也能够挺过去。

    “华儿,本王为你洗漱一下吧,孩子们都还在膳房等着呢。”南宫澈让白菁华平复了一会儿之后便又对她轻声说道。

    “好。”

    白菁华整理好心情之后便与南宫澈一起出了洗漱间回到了膳房,膳房之中的众人仍旧没有动筷子。

    南宫烨与林瑾瑜的手一直握在一起,当他们瞧见白菁华回来时,林瑾瑜便笑着对白菁华说道:“母妃,您看,我把鸡汤都喝完了。”

    白菁华见林瑾瑜面前的碗已经空了便笑着道:“真是个乖孩子……”

    南宫熠见状也跟着说道:“母妃,您今日做的菜看上去很好吃,我们快吃吧,菜都凉了。”

    白菁华与南宫澈落座之后便拿起银箸吃了起来,一顿晚饭,面上看着吃得和乐融融,其实每个人却是各怀心事。

    晚膳过后便各自散去了,林瑾瑜与南宫烨回到莫言轩后二人便着手策划起诈死之事,他二人秉烛夜谈终是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

    只是不知能否瞒天过海。

    *

    ------题外话------

    烨,你指桑骂槐,装晕吐血,你极品腹黑了,I服了U!

    为了小烨子的腹黑,亲们再来点儿月票塞,(*^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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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生不相依,死不相守

    日子又往前推进了一日,这一日夜晚,宣王府中出了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大事。

    这日夜里,宿在莫言轩主房外间的冷焱在睡到迷糊之际似乎闻到了一股烟味。

    他猛地睁开眼睛翻身下了榻,推开房门之后便瞧见主屋那里已经火光冲天了。

    “主子!”

    冷焱惊得旋即越去了住屋房门处,然而里面巨大的火势将他挡在了门外根本就进不去。

    怎么会发生大火呢?王府巡夜的侍卫怎地一点动静都没有?到底怎么一回事?

    “嘭——”因着火势太凶猛,房门处的一根横梁瞬时坍塌下来。冷焱差点就被那根横梁给打到了,他闪身退后了一些。

    “二少奶奶!”这个时候玲珑也醒了过来,当她瞧见主屋燃着熊熊烈火时也是一脸地焦急。

    “快救火!快!”冷焱见玲珑披了衣服过来忙地跃过她去唤王府里的奴仆。

    一阵喧闹之后,莫言轩中来了许多侍卫丫鬟婆子,他们端着盆子木桶打水而来对着主屋泼了过去。

    “那边还有火,你们速度快点!”

    “多弄点水过来!”

    “快啊——”

    冷焱在房门外急得上蹿下跳,玲珑也是在原地转着圈圈,跑了这边跑那边,脸上焦虑一片。

    隔了没多久,冷焱与玲珑便听见了一阵凄厉的喊声。

    “烨儿——”

    冷焱惊了一下,转回头一看,果真发现白菁华披了一件大麾出现在了轩门口,她的脸颊之上映着红红的火光,一双眼眸晶亮闪动,当她瞧见主房之内燎原的火势时,便朝主屋奔了过去。

    “王妃,火太大,不能去!”冷焱见白菁华朝主屋扑了过去,惊得朝她掠了过去准备挡住她的去路。

    然而,当他刚刚跃至白菁华跟前儿时,白菁华已经被随后到来的南宫澈搂住了腰身:“华儿,好大的火,你不能过去!”

    白菁华在南宫澈的怀中死命地挣扎,她想要挣脱开南宫澈的束缚,她摆头道:“你放开我,放开我,烨儿在里面,我要去救他……”

    “华儿……等火扑灭了再进去,他们俩兴许不在主屋里。”南宫澈皱眉看着一直不停在自己怀中肆意挣扎胡乱踢打的女子,他紧紧地搂着她,不让她靠近主屋半分。

    对于南宫澈的安慰白菁华根本就不听,她吼叫道:“他们怎么可能不在里面?大晚上的不在房间睡觉要去哪里?”

    “冷煜,加快人手迅速扑火!”南宫澈将白菁华固定住后便忙地转身吩咐起冷煜来。

    冷煜又去找了些人过来,自己也加入了扑火的队伍中。

    白菁华盯着冲天而起的火势,她瞧见屋顶上方漫出一股浓浓的黑烟,一双眼眸早已被泪水铺满,她伸手捶打着南宫澈,哭泣道:“烨儿,我的烨儿啊……”

    老天啊,怎么可以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究竟是哪里来的一场火?

    她的烨儿为何这般命苦?为什么?小小的他就受了那么重的伤,这么多年来他都一直在轮椅上度过,而今老天竟是这般狠心地要将他的生命夺去么?

    “天啊……你怎么可以这样?”白菁华泪水滚落而出,哭天抢地地想要挣脱开南宫澈的怀抱朝主屋奔去。

    “华儿,你莫要这样。”看着这样的白菁华,南宫澈剑眉深拧,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疼痛。

    一早便猜到华儿在知道这事定然会痛苦万分,可是真当他亲眼见到时,却仍旧还是痛彻心扉。

    “呜呜……我的烨儿啊,你千万不要有事,你若要有事,母妃也不活了……”

    “华儿!”南宫澈在听见白菁华此番言语之时,惊得厉声出口吼了她一声。

    她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白菁华的力气哪里及得上南宫澈,她摇着头寻死觅活地捶打着他的胸口:“南宫澈……南宫澈,我恨你!我恨你!”

    如果不是南宫澈当年将烨儿救回来,她的心怎么会这么疼?

    这个孩子,她倾注在他身上的爱早已超过熠儿和语儿,那两个孩子从小就很懂事,知道烨儿身体受了伤需要自己的疼爱,他们俩从来不与烨儿争自己这个母妃。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在她倾注了这么多爱以后,老天却来这样惩罚她?

    南宫澈点着头附和道:“好,恨我,恨我。”

    “呜呜……”白菁华的身子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她听南宫澈由着她胡闹,终是瘫倒在了他的怀里。

    南宫澈紧紧地搂着她,将她的头扣进自己的怀中,不断地哄道:“华儿,乖,莫要再哭了,孩子们会没事的……”

    “呜呜……”

    莫言轩中除了众人呼天抢地的救火声外便只剩这呜咽恫哭之声了。

    良久之后,主屋的火势终于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全部灭了下去。

    一旦火势扑灭,冷焱便率先冲进了主屋,屋内弥漫着滚滚浓烟,他一个箭步射了进去,到得屋内之后他便直接奔进了里屋。

    里屋被烧得焦黑一片,四处横着被烧焦的木头,他不管周围温度的滚烫直接飞至床榻处。

    当他掠至床榻旁瞧见床榻之上两具黑漆漆的身体时,他惊得愣在了原处,呆愣须臾竟是如惊涛骇浪般狂吼了一句:“主子!主子啊——”

    冷焱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床榻之上的两具黑黑的尸体,因着火势太大,二人早已烧得面目全非,不过,虽然早已看不清楚长相,但是冷焱却能分辨得出来哪个是主子哪个是二少奶奶。

    “冷焱,他们在哪里?他们没事吧?”

    正当冷焱的双眸被水帘弥漫时,却听白菁华的声音颤抖地传了过来。

    他回头一看,见到白菁华在南宫澈的搀扶下进了里屋,她一双眼眸在黑夜之中透着晶亮的光芒。

    “王妃……”冷焱见到白菁华时,垂首痛苦地跪在了地上,他忏悔道:“都是属下失职,都是属下的错啊……”

    他真是太该死了,怎会睡得这般地沉,怎地一点反应都没有,怎地他一醒来火势却已经烧成了这般模样?

    是他害死了主子,是他,都是他的错!

    白菁华跃过冷焱伸出双手颤抖着朝床榻处扑了过去,她想要扑向那两具早已烧成焦炭的尸体,然而却在快要扑到时被南宫澈搂住了腰身:“华儿,你不能触碰,一旦触碰所有的骨骼都将坍塌掉,人也跟着变形了。”

    “什么?你说什么?南宫澈!你在说什么?”白菁华不想相信自己听见的一切,她的烨儿还没有死,他怎么可以死呢?他怎么会死呢?

    “华儿……”

    “南宫澈,你在撒谎,烨儿他没有死,没有死……啊……”白菁华双手撑着头发了疯般地摇着头,根本就不愿意相信自己眼前见到的景象是真的。

    “华儿,你莫要这样啊……”

    “啊……”白菁华尖叫嘶吼了好一阵子,终是抵不住沉重的打击终是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华儿!”南宫澈见白菁华晕厥了过去,旋即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对冷煜吩咐道:“煜,这里交给你。”

    冷煜点了点头,南宫澈便抱着白菁华离开了莫言轩。

    待南宫澈走后,冷焱跪在地上挪动着步伐去到冷煜的身旁,他伸手抱住了冷煜的腿,哭泣道:“爹,都是孩儿失职,都是孩儿的错,孩儿不想活了,真的不想活了!”

    冷煜敛眸看着跪在地上抱住自己腿的孩子,他的心也疼痛无比,昨天夜里王爷方才告诉他,原来烨儿居然有两个身份,他还有一个身份竟然是隐月宫的宫主,他待在烨儿身边这么多年了,居然不知道这孩子还有这般大的能耐。

    前日宫里的事他也听王爷说了,便知烨儿这是要想个釜底抽薪的办法了,不想他实施起来会这般地快,弄得他都有点措手不及。

    他凝眸看着冷焱,这个孩子与烨儿年岁差不多,烨儿七岁那年到了宣王府之后,焱儿便跟在他的身旁了,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有让焱儿知道他是隐月宫的宫主,烨儿的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他这是不想让焱儿卷入他的仇恨中啊。

    这些孩子,真真让人觉得心碎。

    “焱儿……这不是你的错,你莫要自责。”

    冷焱痛苦地抱着冷煜的腿,刚毅的脸颊之上泪水滚落而出,人生第一次,他竟是放声大哭起来:“爹啊,爹,你告诉我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主子他还没有死啊,主子他怎么能够死呢?怎么可以呢?呜呜……”

    他跟在主子身边十五年了啊,主子待他有多好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么好的主子,他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呢?

    从此以往,他的人生路又该怎么走下去?

    他是真的不想活了啊……

    “爹,孩儿活不起下去了,孩儿心里难受啊……”

    冷煜在听见冷焱寻死觅活时,厉声呵斥道:“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不要你的爹娘了么?”

    “呜呜……”冷焱被冷煜训斥了一番之后却是仍旧抱着他的腿嚎啕大哭起来,往日冷峻沉默的形象在这一刻全部摧毁了。

    因着莫言轩中出了一场大火,整个宣王府的人差不多忙了一整夜,真正消停下来时已经到了第二日晨间了。

    莫言轩发生大火的同时,逸都城内的一间客栈之中,东方流景穿着一袭红色的衣衫立在了窗户旁边,此时夜已深了,而他又怎么能够睡得着呢?

    早早地哄着林瑾瑜入睡之后他便靠在了窗边,一双眼眸一直盯着宣王府的地方,他闭上了眼眸,脑海之中便勾勒出了一副巨大的图画,莫言轩中火势冲天,而他的母妃却痛哭流涕难以自抑。

    “哎……”

    当他叹完气时,却觉一双小手缓缓圈住了他的腰身,一颗小脑袋也贴在了他宽阔的背上。

    东方流景转过身子,他垂首看着身前的女子,娇美的容颜在月色之下剔透玲珑,就在今日,林瑾瑜已经永远跟她脸上的那张人皮面具说再见了。

    她再也不需要那张面具了,林瑾瑜这个人,已经永远地消失了。

    东方流景握住她的手将她圈进怀里,问道:“瑜儿,你怎么醒了?”

    林瑾瑜将头贴在他的胸前,吸着独属他的味道,说道:“这样的夜,我哪里睡得着。”

    今天夜里宣王府定然闹翻了天,她这个始作俑者怎么还能安心入睡?

    东方流景说道:“我有时在想,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林瑾瑜闻言,嗤笑道:“流景,你不是一直很残忍么?”

    “呵呵……”东方流景垂眸自嘲了一下,随后又道:“对于母妃,我真的太残忍了,她对我那么好,我却欺骗了她那么多年。”

    “你是说你双重身份的事么?”

    东方流景点头道:“是的,我有着双重身份的事,最初只有思辰知道,慢慢的,水墨逸,大哥,寒彬羽都知道了,很久以后我才告诉父王的,冷焱和玲珑就更不知道这事了。”

    林瑾瑜眼眸微咪看着东方流景问道:“流景,你之所以要两个身份一定是想要办什么事吧?不仅仅只是为了查蛊毒的事吧?”

    东方流景闻言,他凝眸看向林瑾瑜,说道:“瑜儿,聪明如你,自然可以猜到我所做的一切并非简单的只为解除我身上的蛊毒,我还为了报仇。”

    “报仇?”林瑾瑜在听见这两个字时眼眸微微瞪大了一些,她之前也猜到了一些,然而当她真正听见时,却仍旧有些惊诧。

    果真是为了报仇么?

    东方流景点头道:“是的,报仇,为我母亲报仇,为我母亲的家族报仇。”

    “你母亲的家族?”林瑾瑜眼眸眯了眯,她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东方流景时的模样,那时的他姿势慵懒地侧躺在马车之上,虽然他的姿势很随意,但是却仍旧能够看出他的高贵来。举手投足间,他的姿势都是十分高雅的,气质浑然天成,并不似自己这样一种草根阶层。

    他真正的血统应当也是很高贵的吧?

    “嗯。”东方流景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怎样?”

    林瑾瑜凝眉看着东方流景,点头道:“好的,不过,你可一定要告诉我哦,你知道的,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的,你想甩都甩不掉的。”

    她可不怕他瞒着她什么,从现在开始,她有的是时间跟他周旋,如此,他还能在她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不成?

    东方流景拥着她,点头道:“好好好,到哪里都跟着我。”

    过段时间,待东琳的事全部了结之后他便带着瑜儿去西玥,他要给自己和瑜儿一年的时间来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至于报仇的事,待一年之后他再慢慢查去,反正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在乎这一年时间。

    “流景,你现在开始不能叫我瑜儿了。”

    东方流景问道:“那我叫你什么?”

    “我不是叫水墨凝么?要不你叫我凝儿?”

    “好啊……凝儿……”东方流景叫了一声之后,随后又微笑道:“我怎么还是喜欢叫你娘子呢……娘子,娘子,真好听……”

    “呵呵……”林瑾瑜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轻声笑了起来。

    ……

    莫言轩中遭遇大火,南宫烨与林瑾瑜夫妻二人遭遇不测,这件事成为了东琳举国轰动的大事。

    此事传到宫中时已经是第二日的晨间了,南宫煊上完早朝之后南宫澈便留了下来,将此事告诉了他。

    南宫煊在听见此事时,犹自有些不敢相信,他问道南宫澈:“四皇叔,宣王府的守卫素来森严,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南宫澈闻言抬眸看向南宫煊,面色有些发沉,他摇头道:“臣真是不知道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真真让臣心痛万分啊。”

    南宫煊见状继续追问道:“四皇叔,莫言轩发生大火之前他们二人有没有什么异常?”

    南宫澈剑眉微蹙,看着南宫煊,问道:“皇上此话何意?”

    南宫煊眼眸眨了眨,随后对南宫澈说道:“四皇叔,实不相瞒,朕前日里宣烨进宫后跟他说了一件事情,当他听见那件事时瞬时就呕了血,朕不知道莫言轩失火是不是跟此事有关。”

    南宫澈闻言,眼眸微睁,问道:“皇上您对烨儿说了什么?”

    “朕对他说,林瑾瑜爱上了其他的男子,并不爱他。”

    “什么?”南宫澈在听了南宫煊的话后瞬时就皱着眉头怨怪道:“皇上……您怎么可以对着烨儿说这样的话呢?”

    “朕……”南宫煊在见到南宫澈如此反应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满以为自己是在主持人间正义,可是不想却得来如此结果,看四皇叔这模样,莫非烨当真是因着此事而想不开**的么?

    “皇上,烨儿身体一直不好,这个您自是知道的,林瑾瑜那丫头是你父皇赐给烨儿的,烨儿本来也对那个丫头没什么好感,但是在相处这么一段时间之后,烨儿便对那个丫头上了心,而今皇上您这样对烨儿说话,他能不难受么?”

    南宫煊听了这段话,心中更是愧疚不已,他追问道:“四皇叔,他们前两日有没有什么异常?”

    南宫澈蹙着眉头,似是在思索,隔了良久方才似是而非地回道:“他们二人之间的事臣这个做父王的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昨天晚上好似听莫言轩的下人说,他们似乎在轩内吵了起来。”

    “吵起来了?”南宫煊听后剑眉一扬,有些发愣。

    他们二人定是因着这事吵起来的,那林瑾瑜估计是想要跟烨和离然后去找她爱的那个男子,而烨肯定不同意,所以才在夜深人静时**,跟着林瑾瑜一起死去。

    天啊,怎么可以发生这样的事?

    如此,他的罪过岂不是很大?

    他这是害了烨啊……

    因着觉得愧对南宫烨,南宫煊垂于身侧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处。

    南宫澈瞧着南宫煊神色变幻不定的脸庞,心里想道,烨儿与林瑾瑜那丫头可真是惯会唱戏的,而今这般作为,南宫煊这小子怕是要内疚许多年了。

    如此也好,总归他是相信这事是真的了。

    南宫煊眸色暗沉,良久之后问道:“四皇叔,他们何时出殡?”

    南宫澈答道:“明日就出殡。”

    “明日么?”

    “是的啊,皇上您不知道啊,他们的尸身烧得漆黑一片,真是惨不忍睹。”

    南宫煊在听见惨不忍睹四个字时,眉头更是深深地皱在了一起,隔了许久之后方才摆手让南宫澈退下。

    南宫澈微微颔首退了出去,当他到得殿外时,竟是见到这冬日的天居然晴朗无云。

    从此开始,烨儿的生活该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吧?

    翌日便是南宫烨与林瑾瑜出殡的日子,二人的灵堂设在了宣王府的主厅之中,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白菁华自那日晕厥过去之后一直都处于昏昏沉沉之中,南宫澈不让她下床,可是今日出殡,她却是拖着病怏怏的身体坐在了灵堂旁边。

    她一直将头靠在南宫烨的棺木之上,只要一有人来拜祭,她便扶着棺木哭泣起来,神色十分哀伤。

    白菁华双目无神地看着来吊唁的人,眼神有些涣散。

    然而,当她瞧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缓缓朝灵堂行来时,秀眉忍不住就拧在了一处,她转眸看向身旁的玉荷,问道:“那是哪家的夫人啊?怎地没有家人管她?她一个有了身子的人怎么能够到这种地方来呢?”

    玉荷闻言也朝那孕妇看了过去,那孕妇穿着粗布麻衣,脸色暗黑,十分质朴,瞧她那身子当是有七个月的身孕了吧?这身子已经很重了,怎地跑到灵堂来祭拜了?她是谁啊?

    不过,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别人来吊唁也不能将人驱赶出去,于是,玉荷便上前问道那孕妇:“夫人,我搀扶着您吧。”

    那孕妇转眸看了一眼玉荷,愣了一下,随后点头道了一声:“谢谢。”

    她拿着香点燃了之后便跪在了南宫烨与林瑾瑜的棺木前磕了三个头,随后在玉荷的搀扶下站立起身,尔后在玉荷没有注意的情况之下又看了一眼白菁华,跟着便又对玉荷说了一声谢谢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待这个孕妇离开之后,没隔多久却是又见到一个孕妇迈着蹒跚的步子走进了灵堂。

    白菁华在见到又一个孕妇前来吊唁时,吃惊之色溢于言表,她转头问道玉荷:“这到底是怎么了?怎地这些夫人们都没有人管么?”

    玉荷在见到又一个孕妇出现时,嘴角忍不住有些抽搐,她旋即上前朝那名孕妇走了过去,对她说道:“夫人,让我来搀扶您吧。”

    那孕妇见玉荷来搀扶她,她忙地摆手道:“谢谢您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话音落下后便去取了香,点燃之后便小心翼翼地跪了下去,她在棺木前拜了三拜之后便缓缓站起身来。

    她将视线凝在了林瑾瑜的棺木前看了一眼之后方才转身离去。

    白菁华见着这个孕妇离去的身影,秀眉忍不住就蹙在了一起,只觉今日这事怎地就这般蹊跷呢?

    待那孕妇离开后不久,白菁华便又靠在了棺木前浅浅地哭泣,她只要一想到南宫烨,泪水便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那样子看着十分让人心碎。

    “烨……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去?”当白菁华靠在棺木上闭着眼眸默默流泪时,却听一阵惊天的吼声从外面传了进来。

    白菁华睁开了眼眸,却见云思辰竟是朝灵堂内奔了进来。

    “辰儿……”白菁华在见到云思辰时站立起身迎了过去。

    云思辰几步就掠进了灵堂,他的脸上带着忧伤之色,他瞧见白菁华朝他行来,张开了臂膀拥住了白菁华,啜道:“华姨,华姨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白菁华将头靠在云思辰的肩膀之上,闭着眼眸摇头道:“辰儿啊,你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烨儿他……他怎么就这样走了呢?呜呜……”

    “华姨……”云思辰匐在白菁华的肩头低声啜泣着。

    一直跪在棺木前的冷焱在见到云思辰时,他抬起头忍不住地哭出声来:“云少庄主,呜呜……云少庄主啊,你怎么才来呢?主子他……他……”

    云思辰轻轻推开白菁华垂眸看着冷焱,冷焱的头上系着白色的带子,一脸悲伤,他瞧着那小子的眼睛似乎都已经哭肿了。

    他起步过去,冷焱站立起身,云思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道:“冷焱,你莫要伤悲了……”

    “呜呜……”冷焱一见到云思辰便触景伤情,眼泪又流了出来,竟是抱着云思辰嚎啕大哭起来:“云少庄主啊……呜呜呜……属下心里难受啊,没着落了啊……”

    云思辰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却是没有再说什么话了。

    就在冷焱嚎啕大哭时,灵堂外又来了两名吊唁的人,一男一女,此二人皆是身穿白色的衣衫,面容平凡。

    当他二人在见到相拥而泣的云思辰与冷焱时,前进的脚步微微滞住,那女子抬眸朝冷焱望了过去,当她听见冷焱痛苦的哭声时转眸看向了身旁的男子,那男子握住她的手紧了一寸,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他那本是冰凉一片的手心之中竟是浸出了许多冷汗。

    这二人便是易容前来的东方流景与水墨凝。

    云思辰在瞧见二人时,剑眉微微挑了一下,随后对冷焱说道:“冷焱,有人来拜祭了。”

    冷焱收了泪,随后又跪回了棺木前,垂着头,仍旧止不住地在流泪。

    云思辰则是去到白菁华的身旁,伸手扶住了她,让她再次坐回了棺木前。

    东方流景与水墨凝入了灵堂之后便拿过香,点燃之后二人便在棺木前跪了下去,当水墨凝跪在自己的棺木前拜祭时,当她瞧见两口棺木前立着的木牌上那两个醒目的南宫烨与林瑾瑜六个字时,眼角忍不住地还是狂烈抽搐了几下。

    虽然现在这样的场景让人觉得很悲壮,但是,她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想象啊。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到自己的棺木前来拜祭。

    这个世上还真有这样搞笑的事。

    水墨凝收拾好五味杂陈的心情,磕了三个头之后便站立起身。

    二人刚刚站立起僧后,刚要转身离开时,却听一阵尖利的声音划破了沉闷的天际。

    “皇上驾到——”

    灵堂中的众人在听见这样一个声音时,皆愣了一下,怔愣之时,南宫煊已经迈步进入了主厅。

    他此次出行的队伍很简单,身旁只跟了容桂,范建,还有几名宫女。

    当灵堂中的人们在瞧见南宫煊时,皆俯身跪地请安道:“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东方流景与水墨凝也跟着跪了下去。

    “平生吧。”南宫煊看了一眼众人,脱口而出的语气有些颓然。

    水墨凝扶着东方流景站了起来,二人本是想着来给自己烧完香之后便启程去西玥了,不想南宫煊来了。

    南宫煊现在是东琳最至高无上的人,他来了,这里的人自然就不能随意走开,而只能等到他离开之后方能离开。

    水墨凝凝眉看着南宫煊,她瞧见南宫煊直接去到了灵堂之中,他站在南宫烨的棺木前,一双眼眸盯着那口棺木,眸中悔恨愧疚之意十分明显。

    “流景,他定是认为我们俩是**的。”水墨凝在瞧见南宫煊的样子时,踮起脚尖在东方流景的耳前小声嘀咕起来。

    东方流景凝眉看着南宫煊,薄唇微微扬起,说道:“他这样认为最好不过。”

    如若不是凝儿说自己喜欢上了别人,自己这火烧莫言轩一说还真有些经不起推敲,而今将这事往情杀上一靠拢,南宫煊想不相信都难了。

    说来说去,还是凝儿厉害。

    南宫煊盯着南宫烨的棺木看了良久之后方才转眸看向了林瑾瑜的棺木,本来之前他对林瑾瑜有着好感,但是因着她不贞一事而起了厌烦之心,而今又因为她牵连了南宫烨的生命,如此,南宫煊更是对林瑾瑜痛恨入骨了。

    他冷冷地盯着林瑾瑜的棺木,隔了半晌之后方才问道白菁华:“四皇婶,这个女人的棺材摆在这里做什么?”

    白菁华闻言,愣了一下,她完全不知道南宫煊在说什么,只吱唔道:“皇上……”

    南宫煊眼眸微眯,哼道:“这个林瑾瑜乃是南临的人,她根本就不是我东琳人,她的棺材不能与烨的摆在一起,而且,也不能葬在一处。”

    “什么?”白菁华听了南宫煊的话后,大脑有些轰然一片,皇上这话什么意思,瑜儿是烨儿的娘子,她不跟烨儿葬在一处要葬到哪里?

    南宫煊看着白菁华,说道:“四皇婶,朕的话说得很清楚,相信您也听见了,烨怎么说也是皇家血脉,断不可被这般侮辱的。”

    “皇上,他们……”白菁华还想解释些什么,南宫澈则是去到南宫煊的身旁将白菁华的话全部截去了:“皇上,这件事臣会照办的。”

    白菁华闻言眸中瞬时溢出惊诧之色,南宫澈微微转眸给了她一个眼色,她便颔首没有再说话。

    南宫煊听了南宫澈的话点了点头,随后又对容桂说道:“容桂,你随后拟一道旨意,追封南宫烨为安乐王,赐亲王桂冠。”

    南宫澈在听了南宫煊的话后,身子震了震,南宫煊将烨儿追封为亲王的话,那么烨儿的棺木可就是要入皇家园陵的了。

    他这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么?

    南宫煊随后转眸又看了一眼南宫烨的灵位后便转身离开了。

    他转身离开时,眼眸于不经意间扫到了身穿白色衣衫易容而来的东方流景与水墨凝。

    当他瞧见这二人一袭白衣不染纤尘立于大地之上时,剑眉微微颦在了一起,只觉这两人的身上似乎蔓延而开一抹金色的光晕,竟是有一种耀眼的光芒。

    这两个人是谁?

    东方流景与水墨凝在瞧见南宫煊看向自己时,微微颔首表示惶恐,南宫煊俊眉一敛,终是收回视线掀袍离去。

    待南宫煊的身影离开之后,水墨凝却听白菁华问道南宫澈:“王爷,您怎么答应了皇上说的话?瑜儿是烨儿的妻子,她的棺木为何不能与烨儿的葬在一起?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即便南宫煊贵为皇帝他也不能乱了规矩啊?

    瑜儿到底哪里入不得他的眼了,他要这般对待瑜儿?

    水墨凝听了这话,喉头有些哽咽,回想起那些为数不多的与白菁华和睦相处的日子,眼眶竟是又热了起来。

    南宫澈听了白菁华的问话,随后揽住了她的身子对她说道:“华儿,这事本王入内再告诉你。”

    东方流景握住了水墨凝的手,紧了一下之后便带着她转身离去了。

    云思辰瞥了一眼离去的二人,眼眸微垂,没有说什么话,心里却在不停地算着日子,今儿个才初五,离下个月初一还早呢,如此,他便可以多在东琳陪一陪华姨了。

    再说了,这两个人此番离去当是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吧?

    东方流景与水墨凝出了宣王府之后便上了马车,北堂默与北堂黔则是上了后面一辆马车。

    上得马车之后东方流景便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而水墨凝则是没有动作。

    东方流景侧眸问道:“凝儿,你为何不摘下面具?”

    水墨凝看着东方流景,坦白从宽道:“流景,如果我告诉你南宫煊看了我的真颜,你会怎么处置我?”

    “什么?”东方流景闻言脸上怒意四起,竟是将水墨凝摁倒在了自己的腿上,抡起打掌作势要去打她的屁屁。

    水墨凝完全没有料到东方流景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毕竟在以往自己与他相处的日子里,无论自己怎么惹他生气,他都从未这般对待过自己。

    她看着他怒意横生的俊脸,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楚他是真怒还是假怒,被他这般一骇,她竟是哀求起来:“流景,你不能打我啊……”

    他怎么能将她摁在他的腿上打她那里呢?那得多羞啊?她好歹也是个军医不是?

    东方流景瞧她嘟着嘴唇,眸中似乎有着盈盈泪光,旋即将她抱坐起来,搂了个满怀,他摇晃道:“凝儿,我怎么舍得打你呢?”

    “那你干什么那么凶?”他不知道他方才那个样子看着很吓人么?

    “我那是酸啊……”

    水墨凝撇撇嘴道:“你也看见今天南宫煊的表现了,他得有多讨厌我,才不让咱俩葬在一起啊?”

    “哼,他讨厌你最好,不然我定让他这个皇位坐不安稳。”

    “呵呵……”水墨凝笑了笑,说道:“流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在离开东琳之前,我就用这个人皮面具吧。”

    东方流景点头道:“好的。”

    水墨凝坐在东方流景的腿上,抬眸看向他,说道:“流景,我瞧着冷焱,心里好难受啊。”

    且不说白菁华那样子看着让人心碎,今日听见冷焱那哭声,她当时就有冲突跑到他跟前儿去跟他说烨没有死。

    “我看着他也很难受的,那小子平日里脸上都没什么表情的,不想却是哭成这样,这事只能先这样了,待这阵子风头过了之后再告诉他吧。”

    水墨凝点头道:“要不到时候将冷焱和玲珑接到西玥,怎样?”

    “冷焱的话我想征求他的意见,如果他还想跟着我,那么我就让他来西玥,玲珑那丫头倒是可以跟着你的,让那丫头来照顾你,我特放心。”

    “流景,玲珑那丫头是不是会武功啊?”

    东方流景答道:“嗯,那丫头的武功很好的,她的手上有一只精英队伍的。”

    水墨凝笑着道:“我早就看出来那丫头不一般了。”

    “呵呵……我的凝儿自然聪慧。”

    这个话题结束之后,水墨凝又问道:“流景,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先去南临啊?”

    东方流景伸手刮了一下水墨凝的鼻子,笑道:“就你鬼精灵,我们现在当然要去南临喽,纳兰睿浈那小子还等着我们去收拾呢。”

    “你打算怎么整他啊?”

    东方流景闻言,不答反问道:“娘子待如何收拾他啊?”

    “……”水墨凝伸出手在东方流景的耳前细声低语起来。

    东方流景听了之后,沉默须臾,终是爆发出了一阵爽朗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好!就这么办!”

    *

    ------题外话------

    小煊子,你得多讨厌小鱼儿才不让人家夫妻葬在一起呀,你见过小鱼儿真颜哈,放心啦,以后还会再见面滴,到时候眼珠子别掉下来就是了,嘿嘿…

    下一章惩治纳兰睿浈这个变态了哈,亲们想不想看小包子呀?想看的话就表示一下嘛,将手中的月票投给我们流景的小包子,这样流景才会努力播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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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章标题本来是“生不同衾,死不同穴”,穴字被网监屏蔽不能作为章节名。

129 装神弄鬼,惩治变态

    东方流景与水墨凝本是打算去南临的,结果在出了逸都后不久便接到了北堂默的消息,说是纳兰睿浈去了北漠。

    于是夫妻二人便改了方向朝北漠而去。

    行径在官道之上的马车飞驰而去,水墨凝问道东方流景:“流景,纳兰睿浈那个变态为何去了北漠?”

    东方流景听后答道:“他不是在练邪功么?他所练的无极邪功是需要用童男血的,而他在前段时间找到了一个世间纯阳的童男血,取了那个童男的血,他的邪功便可练成。”

    “那怎么能让他练成邪功呢?”如若让纳兰睿浈那个变态练成邪功,那他可不就是要对付纳兰睿淅了么?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练成的啊。

    难怪世间都传那个变态好男风,结果他根本就不是好男风,而是用那些男子来练功的啊。

    真是够变态的!

    东方流景瞧水墨凝一脸焦急,他微微压下身子凝眸看着她,问道:“凝儿,你这可是在为纳兰睿淅担心?”

    水墨凝眼眸颤了一下,被东方流景说中了心事,她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她方才确实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纳兰睿淅。

    因为自己与流景将去西玥隐居,南临的事与他们二人又有什么关系?而她之所以担心,除了纳兰睿淅,便没有其他人了,因为纳兰睿淅与纳兰睿浈是敌对的关系。

    “流景,对不起……”水墨凝觉得自己在流景的面前担心其他男人着实有些对不住他。

    东方流景闻言却是又将她捞进了怀里,安坐在他腿上,自从与她定情之后,他似乎格外地喜欢做这个动作。

    水墨凝被他搂了个满怀,他双臂圈住她的身子,下颚抵在她的额头之上,他叹道:“凝儿,你知道么?所有的男子当中,我最担忧的就是纳兰睿淅,因为你对他的情感与其他人不太一样。”

    他说这话时,心跳有些厉害,水墨凝靠在他的怀中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只觉得那心跳之声,一声快过一声。

    “流景,你不要这么担忧,好不好?我们收拾完纳兰睿浈就去西玥了,我这一辈子都见不着他,你还担心个什么呢?”

    东方流景闻言可有些不依,他说道:“你的意思是,若是你见到他了,莫非就要对他怎样么?”

    这个世间的事谁又说得清楚,万一哪天她就见到纳兰睿淅了呢?看她这个样子,若是纳兰睿淅又救了她,或者对她有恩什么的,她是又想要对他怎样么?

    水墨凝蹙着眉,看向东方流景,问道:“流景,你说什么话呢?莫非你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么?”

    东方流景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凝儿,我这一生孤傲自负,多年以前开始便自诩这个世上没有我不能办到的事情,可是……你却是一个例外……”

    她对他来说从来都是一个例外,在他的人生当中本来不应该出现女子的,但是,她却是硬生生地闯入了他的世界,搅得他一刻不得安宁,还处处惶恐。

    这样的人生在他的规划之中是没有的。

    所以,对于她,他就是不自信。

    水墨凝看着东方流景深情的眼神,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胸口,笑得眉眼弯弯地保证道:“流景,你放心啦,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是你的……谁也抢不走的。”

    “凝儿,谢谢你能这样爱我……”东方流景情不自禁之际却是又含住了她润泽的红唇,含在口中不停地慢慢啃噬。

    水墨凝环住他的脖颈自是与他热吻缠绵了一番之后方才慢慢停歇。

    停下来后,水墨凝便又问道:“流景,你说的那个拥有纯阳血的童男在北漠哪里?”

    东方流景回道:“他是北漠第一大家族楚家的二房嫡子楚廷均。”

    “第一大家族?”水墨凝眨了眨眼睛:“那可真是名门望族了,那我们应该怎样实施计划呢?”

    那天她只是跟流景商量了在抓到纳兰睿浈之后应该如何处置他,可没有商量应该如何抓住纳兰睿浈呀。

    东方流景闻言,先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道:“娘子,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水墨凝回道:“五月初八啊。”

    东方流景闻言摇头道:“我不是说林瑾瑜的生日,而是说你的生日。”

    水墨凝眉头蹙了蹙,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她转头问道:“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我的生日到底是哪一天啊?”

    东方流景紧紧地圈住她,说道:“凝儿,真是对不起,之前我也疏忽这件事了,自从去查了纳兰睿浈的事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你的生日是三月初三。”

    “啊?那今年不是已经过了么?”

    “是啊……”东方流景叹道:“我都没有给你庆贺生日,真是我的失职。”

    水墨凝摆手道:“这个没什么的,流景,我不在乎的。”

    “凝儿,明年一定给你补一个盛大的生日。”

    水墨凝跟着问道:“流景,你的生日是哪一天?”

    “四月十八。”东方流景回答得淡淡的。

    “哦。”水墨凝点了点头,却是在心底记下了这个时间。

    东方流景不知水墨凝心中所想,又接着方才的话题说道:“我这次去查纯阳血之后知道了母后的血原来是纯阴之血。”

    “纯阴之血吗?”林瑾瑜眼眸微睁,对这样一些新鲜的词汇十分感兴趣,尤其是这样的血液还是自己的母后所拥有的。

    东方流景点头道:“是的,母后出生在三月初三三时三刻,她的血是纯阴之血,二十几年前,有一块西海佛牌,传说拿到那个佛牌之后再用纯阴之血染上去,便能让人起死回生。”

    “这事不能是真的吧?”水墨凝闻言直觉地就有些不相信。

    这个世上怎能有让人起死回生之术呢?

    东方流景回道:“这事是不是真的也已经是传说了,若想知道真与否,你若感兴趣,去到西玥之后可以问母后的。”

    “哦,好的,回头去问问她,我倒还真想知道是不是真有起死回生之术,这真是太玄乎了。”

    “嗯。”东方流景点点头后又道:“母后是纯阴之血,那么,你定然也是纯阴之血,而你的生日也恰巧在三月初三三时三刻。”

    水墨凝在听闻自己的血也是纯阴之血时,眸色瞬时一亮,问道:“流景,你的意思是,我的血可以破除纳兰睿浈的邪功么?”

    东方流景闻言,微笑道:“是的,因为他练的功需要的是童男的血,那些血虽然不是纯阳,但是都是阳血,而如果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之下用了你的纯阴之血,那么他的功力必将全部损毁,更有甚者会经脉尽断走火入魔。”

    “好,那就用我的血。”

    东方流景见水墨凝一脸欣喜,眸中却是浮现出心疼之色:“可是……凝儿,我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虽然只是需要一点点血就可以了,但是他还是舍不得。

    水墨凝见东方流景眸露心疼之色,遂又伸手比划道:“不会需要那么多的血吧?”

    东方流景见她比划得十分巨大,握住她挥舞的手说道:“怎么可能呢?一点点的就可以了。”

    “那有什么关系呢?流景,你知道吗?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说,定期抽一些血出去其实对身体是很有好处的。”

    东方流景闻言有些不敢置信:“是么?竟然还有这样的说法么?”

    如此这般的话,那岂不是经常受伤对身体时有好处的?

    水墨凝点头道:“在我们现代医学看来是这样的,所以在我那个时代,会鼓励人们去献血,定期献血既是献爱心,对自己的身体也是有一定好处的,你说的一点点相对于我们献血来讲简直少太多了,我们献血一般都献200CC,相当于这么多……”

    说话的同时,水墨凝又伸出手比划起大小来。

    东方流景瞧见她比划的大小,却是仍旧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她生活的世界还真是与自己全然不同啊。

    “凝儿,真是让你受委屈了。”

    水墨凝拍着他的肩膀道:“开什么玩笑,你娘子我健壮得很呢,为了收拾纳兰睿浈那个变态,流点血又算什么呢?”

    东方流景见水墨凝豪情万丈,便又垂首在她耳前厮磨了一番,水墨凝直被他弄得咯咯直笑,真是痒死她了。

    笑了一会儿之后,水墨凝又问:“流景,既然要用我的血,那么我就必须装扮成楚廷均的模样,只是这要如何才能装啊?这必须得他们家人同意才行啊……不然那么一大家子人,岂不是特别容易出纰漏?”

    北漠第一大家族,那可是很厉害的世家啊,纳兰睿浈武功那么高,想要去弄一点楚廷均的血当是十分容易,可是要让自己装扮成楚廷均让纳兰睿浈来取自己的血,这可不就是麻烦事了么?

    东方流景闻言,笑了笑,说道:“凝儿,这事就交给我去办就行了,我们只管去到上京楚家门口,到了他家门口,自然有人接待我们。”

    “你说什么?”水墨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一切:“你这么厉害?”

    她家相公竟是有这般大的能耐?连北漠第一大家族的人都能使唤?

    东方流景趁机又在她的脸颊之上偷了一个香,说道:“娘子,你相公我厉害着呢,手眼通天,知不知道?”

    “切……”面对东方流景的自吹自擂,水墨凝却是白了他一眼。

    当水墨凝以为自己与东方流景会以一种十分正常的装束出现在北漠京城上京楚府的门口时,结果她却在换上服装和道具之后忍不住地眼角狂烈抽搐。

    此刻的她就立在楚府门口,而她身上穿着一件道童的衣衫,头上的发髻也梳成了道童发髻,那发髻还是她家相公亲自操刀完成的。

    到了古代之后,她倒是经常易容,但是,装扮成道童却还是第一次。

    一旦想起自己头上那双环髻,还有发髻之上飘下来的丝带,她就想起了街霸游戏里的那个姑娘,真是骇人啊。

    而她身旁那个穿着蓝色道长袍子,头束道冠,一身仙风道骨,唇角之上沾着胡须的男子正是她家那个丰神俊朗妖孽祸世惊世骇俗神思妙想雷死人不偿命的相公,东方流景。

    只见他手中拿着雪白拂尘,搁置在手臂之上,微风拂来,引得手中拂尘冉冉飞扬。

    他一手缓缓伸出捋了捋唇角下方的胡须,当然,他捋这个动作是十分之轻的,因为那胡须可是假的,如果太用力的话,胡须自然就会掉下来了。

    “师父,他们怎地还未派人出来迎接?”水墨凝盯着装神弄鬼的东方流景,实在有些忍俊不禁,为了防止自己发笑,她只能转头没话找话说。

    东方流景转眸看向水墨凝,轻声训斥道:“童儿啊,为师平日里如何教导你的?遇事可不能太过心急了,修道之人最忌讳心急了。”

    “哈哈哈……道长说的是,说的是啊。”当东方流景的话音刚刚落下之后,便听一阵雄厚的声音从楚府大门处传来。

    水墨凝收回看向东方流景的视线,转眸看向楚府大门,她瞧见一个四十岁光景的男子穿着一袭朱色衣衫阔步出了府门朝东方流景迎了过来。

    这个人穿着朱色的衣衫,那么他的官衔当是一品大员了。

    东方流景见楚大人亲自出来迎接遂颔首道:“楚大人有理了。”

    楚大人行至东方流景跟前儿双手合在一起说道:“早就听闻道长仙人之姿,如今一观,果真名不虚传,今日道长莅临我府,当真是蓬荜生辉啊。”

    东方流景拂尘一扬微微颔首客气道:“楚大人言过了。”

    水墨凝在瞧见东方流景甩拂尘时,额上黑线四起,嘴角抽了抽。

    楚大人随后侧身让了开去,说道:“道长,请。”

    “请。”

    东方流景跟随楚大人迈步进入了楚府,水墨凝跟在了他的身后。

    二人被楚大人请到了前厅之上就坐。

    坐定之后楚大人便命人上了茶,随后对东方流景说道:“之前便听太子说起道长之事,说家弟之子今年当有灾难,不想这两日便偶感了风寒,药石无医,在下真是担忧啊,而今终是盼到道长来了,还请道长为侄子治病啊。”

    东方流景闻言捋了捋胡须后说道:“贫道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化解廷均之灾,我这个童儿修道多年,医术精绝,就让她为楚大人的侄儿瞧上一瞧,如何?”

    楚大人闻言转眸看向了坐在东方流景身旁的那个道童,他见那个道童眸色生辉,容颜俊美,果真看着像是一个得道的高人,遂激动地站立起身感谢道:“那就有请这位仙童为在下的侄子诊脉了。”

    水墨凝闻言颔首道:“楚大人有理了,还请前方带路。”

    楚大人忙命人先行打点而去,随后便起身带着东方流景与水墨凝朝楚廷均的房间行去。

    到得房间之后,水墨凝被请了进去。

    床榻之上躺着一名少年,那少年看着不过十二三岁光景,脸上有些苍白,一看便知染了风寒。

    水墨凝坐在矮凳上为楚廷均把了脉,她一面把脉一面瞧着楚廷均的模样,这少年虽是闭着眼眸的,但是却仍旧能够看得出,这少年的长相当是十分英俊的,如若他睁开眼睛,定是看着俊美非凡。

    只是,为何她在见到楚廷均时,会觉得有一些熟悉呢?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少年啊?

    水墨凝深思了一会儿,却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便不再思索,只细细把脉。

    当她把完脉后眼角忍不住地颤了颤,便知这个楚廷均之所以会病,而且还药石无医,应当是东方流景暗中命人来搞的鬼。

    只是这事怎地北漠太子也进来参合一脚呢?

    莫非流景跟北漠太子也很熟?他果真是手眼通天?

    水墨凝把完脉后便径自去到东方流景身旁,对他说道:“师父,这位公子的病吃了您炼制的仙丹便可医治好。”

    东方流景闻言,眉尾微微扬起,说道:“是么?如此简单?”

    水墨凝十分认真地回道:“是的。”

    楚大人闻言,脸上瞬时绽放出了笑容,他对东方流景颔首道:“如此还请道长救一救侄子之命。”

    东方流景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修道之人自当多积阴德,贫道自然会救治于他的。”

    客套一番之后,东方流景便从随身带的白瓷瓶里倒出了一粒丹药,交给了水墨凝,水墨凝转身去给楚廷均服下了。

    服好丹药之后,水墨凝便转身对楚大人说道:“楚大人,虽说这丹药可以对症下药,但是我师父说了,楚公子这几日会有血光之灾,想要解除,还需师父提出化解的方法。”

    楚大人闻言,心底又是一阵,他问道东方流景:“道长,不知应该用何种方法解除这血光之灾?”

    东方流景咳嗽了两声之后,说道:“这个方法十分简单,楚大人,这几日,您且将楚公子秘密送到别院安养,便让我这童儿扮作你这侄子,不能让府中其他人知晓,如此便可解除血光之灾了。”

    楚大人听后头如捣蒜:“好的,好的,多谢道长提点,多谢道长提点。”

    东方流景颔首道:“不谢,既是太子之托,贫道自当尽力而为。”

    “谢谢。”楚大人随后又朝东方流景作了几个揖之后便命人先行处理楚廷均的事了。

    待楚大人走后,水墨凝终是找到时间问了东方流景:“流景,做什么扮道长?还让我扮童子?”

    今儿个这装束着实雷人了啊。

    东方流景回道:“在北漠非常尊崇道教,只有扮成道长,我说的话他们才会十分相信的。”

    “不就是装神弄鬼么?”水墨凝白了一眼东方流景后便围在他身旁转了几个圈儿,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赞道:“不过,你果真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啊。”

    这人还真是个妖孽,怎么装什么像什么啊?

    “呵呵……”东方流景闻言,薄唇微扬笑了起来。

    就这样,东方流景与水墨凝便在楚府之中住了下来。

    水墨凝被装扮成了楚廷均的模样,当她戴上了那一张人皮面具之时,当她在铜镜之中瞧见楚廷均的模样时,忍不住伸手摸着自己的脸,叹道:“这个世间竟然有长得这般纯洁的男子……”

    东方流景立在她的身后,当他听见水墨凝这番感叹时,无可厚非地便又吃起醋来:“凝儿,你这是连一个十三岁的孩子都不放过么?”

    水墨凝闻言,瞬时就跨了脸,伸出手指戳着东方流景的胸膛,哼哼道:“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叫十三岁的孩子都不放过?你当你老婆我很饥渴么?”

    东方流景撇了撇嘴,说道:“楚廷均是北漠第一美男。”

    “是吗?”水墨凝闻言,眸色再度亮堂起来。

    东方流景点了点头。

    水墨凝指着自己的脸,说道:“流景,我觉得这张脸有点熟悉啊,好像在哪里见过的,你有觉得熟悉么?”

    东方流景盯着面前这一张楚廷均的脸,看了半晌之后摇头道:“没见过。”

    “没见过么?”水墨凝觉得有些奇怪,哪些人是自己见过而流景没有见过的呢?

    东方流景见林瑾瑜困惑,便掷地有声地回道:“没有。”

    水墨凝见他是真没见过便另起话头问道:“流景,你跟北漠太子很熟?”

    东方流景闻言,捋了捋他的假胡须,笑道:“比较熟。”

    “比较熟么?我看是相当熟吧?”

    “呵呵……很小的时候就跟他认识了。”

    “难怪呢,哼,既然这样,你还卖什么关子嘛?”

    对于水墨凝的嗔怪,东方流景只笑道:“惊奇总要慢慢发掘不是,如若我先告诉你就没有那种效果了。”

    水墨凝撇了撇嘴道:“那倒是……”

    “二夫人到!”当二人还在房中聊天时,却听楚府的一名小厮在外高声喝了起来。

    水墨凝一听便迅速撤离了东方流景的身旁,现在,在外人的眼中,他们俩可都是男人啊,两个男人缠在一团,还是有些惊世骇俗的。

    二夫人乃是楚廷均的生母,今日,扮成楚廷均的水墨凝是刚刚清醒的,二夫人得了信便忙着赶了过来。

    “我的儿啊……”二夫人一进房门便哭了起来。

    水墨凝已经回坐到了床榻之上,当她听见二夫人这惊天一吼时,身上的鸡皮疙瘩便起了一层。

    二夫人入了房间之后便直奔床榻处,然而,当她的身子还未落座时,却在一转头竟是发现房间之中还有一个人,那个人穿着一身道袍。

    “道长,我给您磕头了,谢谢您的救命之恩。”二夫人在见到东方流景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去到东方流景的跟前儿准备跪地磕头。

    东方流景伸手拦住了她的动作,说道:“夫人不必如此。”

    “要的,要的。”二夫人说完又准备下跪磕头。

    然而东方流景哪里肯受她这一拜,楚廷均之所以会生病,还不是他让羽搞出来的,如此,他怎么还能受这夫人一拜呢?真是折煞他啊。

    东方流景的手力强劲,二夫人想跪,但是身子却根本下不去,几经挣扎之后却是抬眸看向了东方流景,她叹道:“道长果真厉害啊。”

    “呵呵……”东方流景闻言只得尴尬地笑了一声。

    二夫人见自己跪不下去,遂只能颔首道:“谢谢道长了。”

    “不谢。”

    二夫人道完谢之后便去到床榻旁,她转回眸看向了东方流景,眸中的意思还是比较明确的,就是她想要跟楚廷均说一会儿话,而这话语自是不能让东方流景听见的。

    可是东方流景在见到二夫人投过来的目光时,全当没有看见,让他放娘子独自一人在这房间之中,怎么可能?

    水墨凝知道东方流景不会离开,遂对二夫人说道:“娘,道长救了儿子的命,恩同再造,娘亲有什么话便说吧。”

    二夫人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娘也没有什么秘密的话要跟你说,娘只是担忧你啊,你知道的,自从你姐姐两岁那年失踪之后,娘便只有你这一个命根子了,你若是再有个三长两短,娘是真的不想活了……”

    水墨凝听着二夫人的话,眉毛微微收敛在了一起,因着要装扮成楚廷均,楚大人也跟她说了一些楚廷均的往事与生活习惯,其中也提到了楚廷均的姐姐,之前她听的时候没太在意,而今听二夫人这般说,她怎地忽然之间就想起了一个人来呢?

    她想起的这个人便是圣女殿的圣女楚璇玑啊。

    因着想到了楚璇玑,水墨凝便顺势说道:“娘,儿子昨夜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了姐姐。”

    二夫人闻言,愣了一下,惊道:“均儿,你说的是真的么?你真的梦到你姐姐了?”

    对于水墨凝的回话,坐在一旁的东方流景有些不太明白,他俊眉微挑,又伸手捋了一下胡须,静静凝听二人的对话。

    水墨凝点头道:“是的,娘,你也知道,姐姐已经失踪很多年了,她失踪之时我还未出生,本来我不应该知道她长成什么模样的,但是均儿昨夜做的梦非常的清晰,均儿见到了姐姐的模样,她跟均儿长得很相像啊。”

    “是么?真的么?”

    “是的,娘,您不相信,均儿可以拿笔给您画下来的,您看像不像?”

    二夫人闻言猛地点头道:“好啊。”

    随后二夫人便命人去取了文房四宝过来。

    丫鬟将宣纸铺好之后,水墨凝便蘸满了狼毫笔在宣纸上细细地画了出来。

    她只见过楚璇玑一面,虽然只有一面,但是她却将她的容颜刻在了脑海之中。

    因为那个纯洁如山间精灵一般的女子,她又怎会忘记呢?

    东方流景因着好奇,也站立起身去到桌子旁边瞧她画像。

    水墨凝按照记忆一笔一划地画了起来,当她画完之时,二夫人盯着那宣纸上的画像,惊喜道:“均儿啊,你果真是梦到你的姐姐了么?她该是长成这般模样的啊……”

    东方流景凝眉看着画像,那画像中的女子弯眉似新月,一双乌眸清澈流转,鼻梁翘挺优雅,最让他过目不忘的事,那画像中的人儿眉心处竟是点了一滴朱砂泪时。

    这个画像终是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莫非,楚璇玑是楚家丢失的女儿?

    真的是这样么?

    二夫人捧着宣纸拿在手中,她的手颤巍巍地划过宣纸,停留在了眉心那颗朱砂泪之上,她的眼眶之中溢满了泪水,她泣诉道:“均儿啊,你姐姐眉心中的这颗血痣在小的时候只有一点点大的,几乎看不见的,娘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你姐姐的眉心处有颗血痣,她这是真的托梦给你了么?”

    水墨凝看着二夫人,真诚地点头道:“姐姐一定是托梦给儿子了,娘,这些年来,你们四处寻找姐姐,都没有找到她,如今拿着这张画像,定然可以找到她的。”

    二夫人闻言点头道:“均儿啊,你这话说得太对了,娘这就命人带着这张画像去找,无论找遍天涯海角,也要将你的姐姐给找回来呀,她既然托梦给你,那就表示你姐姐她没有死,没有死啊……”

    看着二夫人频频落泪的脸,水墨凝握住她的手坚定道:“嗯,娘,您一定可以找到姐姐的。”

    只要她的猜想没有错,二夫人拿着这张画像总能找到楚璇玑的,至于找到之后楚璇玑是不是楚府的人就是另一说法了。

    二夫人因着见到画像异常地激动,又跟水墨凝说了一会儿话后便拿着画像离去了。

    待她离开之后,东方流景便问道:“凝儿,你见过楚璇玑的样貌?”

    那妖女不是一直带着个面纱么?

    水墨凝点头道:“是的,那时我跟着纳兰睿淅去西玥时,遇见了我大哥,我大哥用洞箫挑开了她的面纱,我见到她的真颜,难怪我怎么觉得这个楚廷均的样子有些熟悉呢,他跟楚璇玑长得是真像。”

    东方流景听了这一大段,有些东西他倒是没有听清楚,可是纳兰睿淅这四个字他倒是听得清楚得很。

    他上前一步握住了水墨凝的手,说道:“凝儿,你那一次跟纳兰睿淅去西玥,是不是遇见了许多事?”

    这些事之中根本就没有他参与,他真是好后悔,早知道纳兰睿淅会将娘子拐走,他一早就将娘子霸占算了,还扰得他那段时间一直心里不舒坦。

    水墨凝笑着道:“没有遇见太多的事,就只遇见了圣女殿的人。”

    “哦。”

    “流景,你说楚璇玑会不会就是楚家丢失的女儿啊?”

    东方流景想了想,回道:“应该有可能的,我听逸说,楚璇玑是被雪绒捡回去的。”

    “如果这样的话,那她真的就是楚家的女儿了,难怪我在见到她时,就觉得她这个人本性不坏呢,只希望楚家的人能够找到她,让她回到楚家来。”

    东方流景闻言,眼眸微阖,心中却是有些翻涌不定,也不知楚璇玑因着逸的事变成什么样子了。

    是福是祸,还真是难以断定啊。

    水墨凝又在楚府之中安稳地住了几日,等待纳兰睿浈的到来,而东方流景则是睡在了耳房之中,近距离保护水墨凝的安全。

    这一日,入夜之后,水墨凝洗漱完之后便睡下了,不知睡到什么时候,忽然觉得房间之中似乎有一种异香传来。

    她眉头微蹙,便知道这是迷香,因着知道纳兰睿浈会来,她一早便吃了防范的药,不过,虽然她吃了药却仍旧还是装成了昏迷不醒。

    隔了一会儿,她便听见有人推开了房门。

    睡在耳房之中的东方流景在听见动静时,缓缓睁开了眼眸,隔着缝隙,他瞧见了一个高大的黑影闪身入了房间。

    那个黑影去到水墨凝的床榻旁,随后伸手拍了拍水墨凝的肩膀,当他发现水墨凝没有任何反应时便从怀中取出一把小刀。

    他拿出水墨凝的手在她的手腕处隔了一下,那一刀割下去,水墨凝是觉得真的疼啊。

    从来都是她拿刀子去割别人,这回换别人拿刀割自己,那感觉还真是难受啊,最关键的问题是,她现在要装昏迷,还得生生地忍着,脸上还不能出现任何表情,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这个该死的变态纳兰睿浈,回头等他走火入魔待她抓住他时,她一定要好好的讨还回来。

    她不把他整得生不如死,她就不叫水墨凝!

    来人将她的皮肤割开之后便拿出一个羊皮小袋子,那个袋子是温热的,以便保持血液不凝固。

    取完血之后,他便拿出一些止血的药给她胡乱涂抹了一下,跟着收拾好羊皮小袋子闪身飞离了出去。

    待他的身影走后,东方流景忙地起身去到水墨凝的身旁,他伸手摸着她的手腕,问道:“凝儿,痛不痛?”

    水墨凝翻身坐了起来,跟他说道:“流景,你去帮我把医药箱拿过来,就在那边柜子里。”

    东方流景起身去拿药箱,拿过来之后便从中拿出小药瓶倒出伤药为她重新处理了一遍伤口,当东方流景为她处理伤口时,心口又疼了起来。

    “凝儿……”他叹了一声,真的好想与她不再问世事,可是,自己身上的蛊毒还没有解除,只要没有解除,他的身体就没有保证,如此,又如何能一直陪伴在她左右呢?

    水墨凝瞧见了东方流景眸中的那抹疼痛,她说道:“这点小伤无妨的,流景,你知道的,我在我以前的社会里可是一个军人啊,我是一个当兵的人,怎么会怕这点小伤呢?”

    “话虽这么说,但是你现在是我的娘子,我又怎会不难受呢?”

    水墨凝笑道:“如果你心疼我的话,咱们就好好地整纳兰睿浈,让他此次的经历成为他一辈子的噩梦,好不好?”

    东方流景闻言,应道:“好。”

    “你的人已经跟踪他了么?”

    “我让思辰去跟踪的。”

    水墨凝闻言,微微惊诧:“云思辰也来北漠了么?”

    东方流景点头道:“是的,他刚巧来北漠有些事情,你知道的,纳兰睿浈的武功很高,派个一般人定然会透露踪迹的,只有思辰去跟踪才不会被他发觉。”

    “这倒是对的。”

    东方流景又道:“纳兰睿浈拿到纯阳之血后便会开始练功,所以今夜便是我们收拾他的好时机,你便在府中休息吧,待我将他抓回来之后你再去取他的血,然后我们再一起收拾他。”

    “好。”

    当晚,纳兰睿浈拿到楚廷均的纯阳之血后便找了一个山洞修炼起武功来,赵靖率众侯到了山洞之外。

    然而,当赵靖守候在外已经开始打盹时,却听山洞之中发出了山崩地裂的响声。

    “主子!”赵靖惊了一声,旋即闪身入了山洞。

    入了山洞之后,赵靖便见纳兰睿浈竟是瘫倒在了地上,他的口中溢出了鲜血,浑身上下不停地颤抖。

    赵靖忙地上前扶住他,问道:“主子,您怎么了?”

    纳兰睿浈神色痛苦,脸色发青,他蹙眉挤出话语:“血……血有问题啊……”

    “什么?血怎么会有问题呢?楚廷均的血是纯阳之血,这个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赵靖扶住纳兰睿浈一脸地焦急。

    他完全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楚廷均不是一直都在楚府鲜少外出的么?这血又怎会出问题呢?

    纳兰睿浈瞪着眼眸盯着他,他的筋脉受到了严重的损害,疼得脸部已经开始扭曲,好在他方才发现得及时,不然他定然会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设想。

    而今的他,虽然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但是他这一身的武功算是废了,他辛辛苦苦练了这么多年的武功便毁于一旦了。

    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坑害他?

    究竟是谁?

    纳兰睿浈心中气恼,一时间又想不到究竟是谁在害他,急火攻心,再度朝旁吐了一口血之后便彻底晕厥了过去。

    “主子……”赵靖慌忙地又唤了一声,凄厉的喊声穿透了夜的苍茫。

    *

    ------题外话------

    流景的装神弄鬼为我们的小包子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小包子的孕育又往前迈进了一大步,嘿嘿,明天纳兰睿浈究竟会被整成啥模样呢?我好期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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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青楼拍卖,芙蓉帐暖

    纳兰睿浈再次醒来时,脑部昏沉,胸腔之中充斥着痛感,每一次呼吸都觉得疼痛难耐。

    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昏暗一片。

    “咝——”恢复神智之后,纳兰睿浈方才觉得有些凉。

    早春三月,石洞之中却是寒凉无比,只是这个四处都冒着湿气的山洞是什么地方?

    这个山洞不是他方才晕厥过去的地方。

    “赵靖?”纳兰睿浈开口唤了一声,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无比。

    待他的话音落下之后,他便听见了一名清丽少年的声音。

    “师父,这个人醒了。”

    纳兰睿浈眼眸眨了眨,转眸朝声源处望去,但间这个山洞之中居然还有两个人。

    这两个人一人穿着一袭道袍,另一人则是童子打扮,那身穿道袍的人在见到自己看向他时,伸手捋了捋胡须,而那道童盯着自己则是一脸的惊喜。

    方才那个声音当是这个道童发出来的,果真还是个孩子,声音竟然这般清丽尖脆。

    那道长在见到自己醒来之后,便甩了一下手中的拂尘朝自己行走了过来。

    道童跟在了他的身后,指着纳兰睿浈说道:“师父,他既然已经醒了,那么我们就将他扔去八卦炉里炼丹药,好不好?”

    纳兰睿浈在听见那个道童的话后,眼眸倏地睁大,这个道童方才在说什么?他竟是要用自己来炼丹药么?

    早就听说北漠道教盛行,但是,怎么可以拿活人来炼丹药呢?

    纳兰睿浈好不容易提起一口气指责起来:“你们……你们怎么可以拿活人来炼丹药?”

    那道童在听了他的话后捂着唇竟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呵呵呵,师父,你看这个人好笑不好笑,他居然说怎么能拿活人炼丹药,这丹药不拿活人炼,莫非还拿死人炼不成?”

    道长在听见这句话时,点了点头,说道:“童儿这话,说的有理。”

    “有什么理?”纳兰睿浈急的咳嗽起来:“咳咳咳……你们不能拿我来炼丹药的,绝对不能……”

    他乃是南临的皇子,他有着高远的梦想,他要成为南临的皇帝,要在强大兵力之后将东琳打得落花流水,他怎么可以被这个妖道拿去炼丹药呢?

    绝对不行!

    道童在听见他的话后,问道:“为何不行?我瞧你身姿矫健,定是块炼丹药的好料。”

    纳兰睿浈摇头道:“我的体内中了剧毒,你们若是拿我炼了丹药,你们也会中毒身亡的……”

    道童听后惊了一下,转头问道道长:“天啊,师父,他说他中了剧毒,是不是真的啊?”

    道长又甩了一下拂尘,靠近了纳兰睿浈一分,垂首问道:“你中了什么毒?”

    “你们不也瞧见我现在的样子了么?有气无力,那全是因为我体内中的毒,我中了很多种毒,若是拿我炼了丹药,你们也没有活命的机会了。”纳兰睿浈好不容易提了一口气将话全部说完,说完之后又开始大力地喘着气。

    现在的他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道长盯着纳兰睿浈看了半晌之后,便对道童说道:“童儿啊,为师看这个人恐是真的中了毒,要不你取他一点血出来拿去化验一下,看看到底有没有中毒?”

    道童闻言,点头道:“好啊,好啊。”

    纳兰睿浈在听见道长话后,额头之上瞬时冒出数条黑线,因为他有些没有听懂这个道长说的话,什么叫取一点血出来拿去化验一下?什么叫做化验?

    莫非这两个人真的是那妖道么?北漠的妖术已经横行到这般地步了?

    虽然他极其不情愿这两个碰他,但是现在的他没有半点力气,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道童听了道长的话后便转身去拿自己的包袱,他从包袱中取出一截针管。

    当他拿着针管去到纳兰睿浈面前时,纳兰睿浈惊恐地盯着那个针管尖利的锋芒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道童没有理会他,而是从怀中又取出一截布条,他掳高了纳兰睿浈的袖子,随后握住他的手,在静脉血管处拍打了一下,当他借着山洞内的烛火瞧见那冒出来的青色血管时,便将手中的针管刺了进去。

    本来按照惯常的顺序,他应该先给纳兰睿浈消毒的,但是,这么变态一个人,他为了什么要给他消毒呢?

    于是乎,他就这般地扎进了血管之中。

    站立在他身边的道长在见到道童如此迅捷的动作时,止不住地惊诧了一下,他瞧见那个血管在道童的抽取之下,鲜血的血液便到了那个针管之中。

    原来,这个针管是这样用的啊。

    纳兰睿浈也搞不明白针管的原理,当他瞧见自己的血液从血管内跑进那个透明琉璃小管时,眼眸睁得硕大无比,心中更加肯定面前这两个道士一定会妖术。

    待道童将血抽完之后便一把将针管抽了出来。

    他抽血的动作很快而且技术很好,纳兰睿浈居然都没有感觉到疼痛。

    道童抽出针管之后便取出一个自制的小袋子,将血给打了进去,随后便转身离开了山洞。

    纳兰睿浈瞧见那道童不见了,便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臂处,因着方才被针管的尖刺戳了一个洞,此时那里正在不停地流血。

    道长立在他的身边,定定地看着那血一股一股地冒出来。

    纳兰睿浈伸手捂住了冒血的地方想要将血止住。

    隔了一会儿,便见那道童折返而回,他对道长说道:“师父,他的血我已经化验好了,他的体内并没有毒。”

    道童的回话让纳兰睿浈惊了一下,莫非这个人还真能化验血不成?

    道长闻言,转眸瞪着纳兰睿浈,呵斥道:“好你个妖人,居然敢欺骗贫道,贫道今日定要将你扔进八卦炉内,让你尝一尝被烈火焚烧的滋味!”

    纳兰睿浈闻言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虽是七尺男儿,但是从小养尊处优惯了,从来都没有受过任何的苦,而今听着有人要将他扔进炉子里面焚烧,那该有多痛啊?

    道长正在怒头上时,却听那道童说道:“师父,他体内虽然没有毒,但是这个人的身体现在的确不好,他好似受了极大的冲击,这样的人拿去炼丹药,确实也不是很好。”

    纳兰睿浈在听闻道童的话后,却是由惊转为不敢置信,这个道童真真是会妖术的,他居然连自己体内受了内伤都一清二楚。

    不过,虽然他不敢相信,但是听这道童的意思,他当是不会将自己扔去炼丹炉内了。

    只要不被焚烧,就好。

    然而,此时的纳兰睿浈哪里能够料到,那个道童竟然想到了一个更变态的方向,以至于当他人生的后面几年里,一旦想起就会吐得昏天黑地。

    只听那道长问道:“童儿,既然不能将他拿去炼丹药,要不就将他扔了算了,这样的人要来何用?”

    纳兰睿浈听后,在心里频频点头,觉得这个道长说得太对了,要自己有何用,扔了算了。

    然而那道童却说道:“师父,徒儿有方法可以清楚他体内的内伤,将他体内的内伤清除之后,不是又可以将他用来炼丹药了么?这叫人尽其用嘛……”

    “什么?!”纳兰睿浈平日里的冷静自持,在这两个人妖人的一言一语之下被击得粉碎,听了道童的话后,他竟是又惊了起来。

    道长闻言,捋了捋胡须,问道:“童儿啊,你有什么方法啊?”

    道童对着道长笑了笑,随后踮起脚尖在道长耳前低语了一番,他说的话声音很低,纳兰睿浈自然没有听见,当那道童说完话后,那道长点了点头,随后手中拂尘一甩,纳兰睿浈竟是就这般地晕了过去。

    纳兰睿浈再次醒来时,只觉耳旁人声躁动,那种声音呜呜的似蚊虫一般扰人而难听。

    他缓缓睁开眼睛,刺目的红光扑面而来让他的眼睛忍不住有些酸痛。

    一个激灵,他陡然睁开了眼睛,一旦睁眼方才瞧清楚他的面前居然有一层红色的纱曼。

    这是什么地方?

    纳兰睿浈想要翻身站立起来,结果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无法动,他想要开口说话,一张口却是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到底怎么回事?

    那两个妖人将他弄到什么地方来了?

    正当纳兰睿浈极力寻答案时,却听耳旁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声音。

    “各位大爷夫人们,我们这醉月居啊今日来了一位十分俊美的爷,他可是纯正的童子身哦,如若谁今夜能够拔得头筹,这位爷今儿个就属他的了!”

    声音落下之后,纳兰睿浈便听见前方满堂喝彩声此起彼伏,那样的声音堪堪将他的耳膜震破。

    他有没有听错?他这是被那两个妖人绑来类似青楼的地方了么?

    他这是被人摆在堂前开始拍卖么?

    怎么可以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堂堂一国皇子居然沦落青楼被人拍卖?还被说成是纯正的童子?

    因着心中极为气愤,纳兰睿浈一个恼怒竟是闷出一口鲜血来。

    而在他吐完血之后,他只觉眼前的红色纱幔竟是缓缓打了开来。

    当面前那红色纱幔被人打开后,他便瞧见了面前竟是黑压压地坐着许多人,那些人当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直看得他眼花缭乱。

    人们在见到纱幔打开之后,在见到里面藏着的人时,愣了半晌之后便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有些人还将手放进嘴里吹起口哨来,那场面要多激烈就有多激烈。

    因为此时的纳兰睿浈身上穿着一袭玄色的袍子,那袍子微微敞开,而他的身上竟是身无寸缕,那间或露出来的肌肤看得众人群情激昂。

    纳兰睿浈本就长得英俊至极,而今他穿了个袍子,人又横卧在软榻之上,墨色的发丝也被放了下来,如此这般的场景又怎叫人不激动呢?

    大堂上方的一个包厢之中,易容过后的水墨凝与东方流景坐在房间之中观赏着大厅内的场景。

    当东方流景瞧见纳兰睿浈的扮相时,忍不住黑线四起,他转头看向身旁兀自喝着茶的女子,问道:“凝儿,你怎么把他弄成这般模样了?”

    如若把他身上那玄色的袍子换成红色的,可不就是自己那日的再版么?

    水墨凝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之后对着东方流景说道:“流景,其实纳兰睿浈很有几番姿色的,如若不把他弄成这样,那些饿狼又怎会扑向他呢?”

    东方流景听后,唇角抽了抽,惹到他家娘子这后果还真是很严重啊。

    想起往日里纳兰睿浈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此时的他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有些时候,整人并不需要直接将那人杀了,这样侮辱他才真真让他生不如死呢。

    须臾,东方流景又问道:“娘子,你给他准备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因着不能让纳兰睿浈再练邪功,所以,今夜必须破了他的童子身,可是,娘子她究竟给他找了个什么样的人呢?男人还是女人?

    水墨凝闻言,眉眼弯弯,对东方流景说道:“流景,你慢慢看嘛,我若全部告诉你,你一会儿就没有惊喜了。”

    “呵呵……”东方流景闻言忍不住地颔首低笑出声。

    二人便又将视线放在了大厅之中。

    侧卧在软榻之上的纳兰睿浈在见到众人的惊呼声时,方才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衣着。

    当他瞧见自己居然衣衫不整时,恨不得就此死去。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找个在南临呼风唤雨的人会被人弄到北漠的青楼里来拍卖,身上还穿着这样一个散开的袍子。

    真是太辱没他了!

    他今夜若是不死,定然要将那两个妖人碎尸万段!

    纳兰睿浈心底狂骂的时候,身旁的老鸨又说道:“各位大爷夫人们,现在可以叫价了。”

    “我出黄金一千两!”

    待老鸨声音落下之后便有人开始叫了价,那价格一叫直听得厢房内的水墨凝生生呛了一口茶。

    “我靠!纳兰睿浈的姿色果真上乘,一开口就是黄金一千两!”

    东方流景见状从怀中掏出手绢儿递给了水墨凝,水墨凝接过手绢儿轻轻地擦拭起唇瓣来。

    纳兰睿浈在听见那个数目时,眉头深深地皱在了一起,想这北漠国民风开化,子娶父妻,弟娶兄妻,青楼之中也是乱做一团,居然男人女人都可以出来嫖娼,真让他不齿啊!

    “我出黄金一千五百两!”

    第一个人出完价之后又有人喊了价。

    “我出黄金两千两!”

    叫价的人此起彼伏,一番激烈的战况之后价格竟是被叫到了天价。

    待最后那一个人喊价之后便再也没有人出声了,因为喊价的那个人直接喊了黄金一万两!

    “我晕了,黄金一万两啊,大妈,没想到你还真是潜力股啊。”当水墨凝在听见最后那人的喊价时激动地叹息出声。

    她凝着眼眸朝那喊价之人望了过去,但见喊价的那人是一个中年妇女,她身子肥胖皮肤黝黑,长着满脸横肉,看着竟是有点像屠夫。

    当东方流景瞧见最后那个喊价之人时,眼角狂烈抽搐,这……这个也有点太骇人了吧?

    看她那五大三粗的模样,纳兰睿浈今晚当是会被蹂躏得很惨的吧?

    “凝儿,这人你找的?”

    水墨凝回道:“流景,你不知道这个妇人,她自从死了丈夫之后便四处找男人,当真可谓骄奢淫逸,不仅如此,她还去抢别人的丈夫,只要看到长相俊美的男子她就会去抢来当自己的男宠。在这个北漠的小城镇里,山高皇帝远,她许是仗着自己后台硬没人敢惹她。”

    东方流景闻言,俊眉敛在了一处。

    水墨凝又道:“我只不过找了个人在她面前吹了个风而已,没想到她真的为了纳兰睿浈一掷千金,你瞧她那模样,纳兰睿浈今透不定被她折磨成什么样呢,待赵靖找到纳兰睿浈之后,这个女人估计要被纳兰睿浈除去,一箭双雕,既惩罚了纳兰睿浈又为民除害,如此岂不是美事一桩么?”

    东方流景听后笑道:“娘子,你还挺为黎民百姓着想的啊。”

    水墨凝闻言摇晃着脑袋,说道:“那是啊,怎么着咱也是一新时代的人才不是?”

    东方流景瞧见水墨凝洋洋得意的模样,伸手捏了捏她的琼鼻,宠溺地说了一声:“你啊……”

    “呵呵……”

    他们二人在厢房之中情深深雨蒙蒙你侬我侬,而那纳兰睿浈却似那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当他瞧清楚了那个买下他的中年妇女时,恨不得就此撞柱而亡。

    他辉煌的人生从此就要一败涂地了。

    那中年妇女出了天价之后便再也没有人高出她的价格了,于是老鸨便满心欢喜地说道:“好,这名男子的初夜就是凌夫人的了!”

    那凌夫人摇晃着肥硕的身躯堆着满脸横肉的笑容移动着步伐恨不得此刻就直接扑向纳兰睿浈。

    纳兰睿浈瞪大眼眸看着那个似乎即刻就要朝自己扑过来的肥硕女子,竟是胸口一闷再度晕厥了过去。

    而那个坐在二楼厢房看好戏的水墨凝在见到纳兰睿浈就此晕过去时,笑得前仰后合起来:“哈哈哈……笑死我了,真是笑死我了啊……”

    谁让这个纳兰睿浈用巫术害自己呢?谁让他居然还有那般龌龊的想法,今儿个就甩一个猛女给他,看看他还肖想自己不?

    “哈哈……”东方流景在瞧见纳兰睿浈忍受不住打击晕厥过去时,也颔首笑出了声,果然跟着他家娘子,每日都是有笑点的啊……

    纳兰睿浈晕厥过去之后便被那个凌夫人命人运回了凌府。

    他身上的穴道是被东方流景封住的,这个世上除了东方流景以外没有其他人能够解除。

    那凌夫人将纳兰睿浈抬去了自己的房间,当她洗漱好了之后便换了一声衣服去到了房间之中。

    纳兰睿浈躺在床榻之上,因着中途被人抬来抬去的缘故,他身上的袍子也不能挡住春光,此刻他就躺在床上,朦胧火光之中,春色一览无余。

    凌夫人在瞧见如此美艳的男子时,口中竟是忍不住地朝下流起哈喇子来。

    纳兰睿浈因着气急攻心晕厥过去,却是被一阵潺潺水流声给惊醒了。

    一旦惊醒他便转头望了过去,当他瞧见那个又肥又丑又老的女人竟然对着他流哈喇子时,他只觉胃部如浪潮翻涌,当真连隔夜饭都被他给吐出来。

    他干呕了几下,发现胃部竟是没有东西,而口腔之中竟是蹿出一股子苦味。

    他这是连苦胆水都给吐出来了么?

    “本夫人的小甜心,夫人我来了……”

    凌夫人瞧见纳兰睿浈醒了之后便朝他熊扑过去了。

    纳兰睿浈惊恐地盯着那个肥硕的女子朝自己扑了过来,他不能说话身子又不能动,便只能生生地受着。

    小甜心?

    这个称呼真是让他恶心到家了啊……

    凌夫人扑过去之后便三下五除二地将他身上的袍子给扒开了,当她瞧见壮硕而精致的男子躯体时,凌夫人忍不住地就匍匐在了他的身上一路狂啃起来。

    纳兰睿浈因着常年习武的缘故,身材匀称而结实,比一般的青年男子看着要性感许多,又因着出自皇室血统,他的身上自然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这样的男子在北漠的小城镇里是没有见过的。

    凌夫人又是一个极其饥渴的妇人,瞧见这样的男子,她自然就更加狂野起来。

    纳兰睿浈甫一被她压下,只觉自己的身体都要被她压垮了,他恨恨地闭上了眼眸,不禁回想起了豫章王府中的曲念湘。

    那曲念湘虽说是个刁蛮女子,但是她却长得美丽且身材婀娜,早知道自己的身子会以这样一种方式破除,他还不如早早地便与曲念湘**一番。

    而今被这妇人如此糟蹋,他真是悔不当初。

    凌夫人一路在他身上狂啃,他身上四处都留有她的口水,纳兰睿浈活了二十一年,从来没有这般脏过。

    待他恢复了力气,他定然要将身上这层皮全部搓掉才行,不然真的太脏了。

    凌夫人狂啃完毕之后便将肥硕的身躯压在了他的身上,她瞧见纳兰睿浈动都不动一下,遂俯身问道:“小甜心,你怎么不说话?”

    纳兰睿浈紧闭眼眸,只当自己被狗咬了。

    凌夫人见身下的人不说话,便又说道:“你不说话算了,反正本夫人也喜欢你这种被动行的,本夫人自己动便是。”

    说罢便骑在他的身上动作起来。

    纳兰睿浈狠狠地闭着眼,在心底已经将这个人撕碎一万遍了。

    不止隔了多久,久到纳兰睿浈觉得这整架床都要散架时,身上的女人才停歇下来,一旦停下来,他便听见这个女人竟是身子一歪横在一旁睡着了。

    “呼噜——呼噜——”

    这个女人一旦倒下之后便打起呼噜来,她打呼噜的声音十分之大,吵得纳兰睿浈直接就想拿刀劈了她。

    这个世上怎地会有这样的女人,真是恶心到家了?

    纳兰睿浈挣开了眼眸,却见自己的身上竟是横着一条肥腿,那腿部上面全是肥肉,看着比那房间之中顶梁立柱都还要粗。

    他再心中怒骂万分,可是身上的毒素却没有解除。

    这一天对他来说简直就如炼狱一般,今夜,自己的童子身被破除了,那么自己就再也不能练那无极神功了。

    那么,他的武功又得从头再来,想要修得与现在差不多的武功,恐怕没个五年是不行的了。

    他该去修炼什么样的武功呢?

    想来想去,因着自己十几年的功力毁于一旦纳兰睿浈气愤万千,都是那两个妖道害的,待他抓住他们俩,定然饶不了他们!

    纳兰睿浈固然想要抓住那两个妖道,但是,他却哪里知道这两个人便是他认识的南宫烨与林瑾瑜呢?

    此时的二人正躺在这个城镇的客栈之中,洗漱过后的二人身体之上都留着芬芳。

    东方流景抱着水墨凝坐在自己的腿上,他微微摇晃了一下身子,在她身上嗅了一下,叹道:“凝儿,你身上真香。”

    水墨凝有样学样,也在东方流景的胸前闻了一下,调笑道:“我哪有你身上香啊,流景,我好喜欢闻你身上的薄荷香哦,清冽甘醇,让我着迷……”

    “凝儿,我这味道可不就是为了你而存在的么?”东方流景圈着她,随后缓缓扣住了她的螓首,薄唇压下攫住了她的唇瓣。

    其实以前他很讨厌自己身上有味道的,所以作为南宫烨时,他时常会用浓厚的中药味去掩盖这样一种味道。

    而今,他真是庆幸自己身上有味道,只因为他的小娘子喜欢这样的味道。

    老天真是厚待他,怎么就让他身上带着味道呢?

    水墨凝伸手圈住他的脖颈,闭上了眼眸回吻起来。

    东方流景方才站立了一会儿,此刻他的舌头凉如冰块,而水墨凝的丁香小舌却是火热一片。

    女子的体温素来高过男子,东方流景在温度的刺激之下,身体随之发生了变化。

    他啃噬着她的唇瓣,随后身子微微转动便将她压在了身下,两人吻了一会儿之后,却见水墨凝竟是翻身换了一个方向,将东方流景压在了身下。

    水墨凝俯身垂眸看着身下的男子,说道:“我要在上面。”

    东方流景眼角微抬,说道:“娘子,哪有女子在上面的?”

    水墨凝闻言扑在了他的身上,螓首在他胸前微微蹭着,右手则是拈住他的衣襟口慢慢摇晃撒娇道:“流景,我就要在上面嘛,好嘛,好嘛……”

    东方流景听着她撒娇的声音,骨头都酥了,又哪里还能再坚持自己的意见?瞬间就缴械投降了:“好好好,就依娘子的。”

    水墨凝伸出手指挑起了东方流景俊美的下颚,眉毛上下动了一下,笑得一脸地暧昧:“流景,我今天要把你慢慢吃了细细品尝哦……”

    “呵呵……好啊……”

    话音落下之后,水墨凝缓缓压下,再度吻上了那一双让她爱到极致的薄唇。

    没隔多久,便听见房间之中想起了诱人的吟哦之声与男子粗重的喘息之声。

    良久之后,运动过后的二人相拥而睡,东方流景圈着水墨凝光裸的身子,在她耳后呵气道:“凝儿,你那小衣服眼色重复了。”

    水墨凝听后嘟着小嘴,说道:“不是还没找到欣儿么?我自己又不会做,不就只有那些了么?”

    东方流景闻言,说道:“已经派人去四处寻找欣儿了,你放心,应当可以找到她的。”

    水墨凝点头道:“希望能够找到她,那丫头跟着我与娘亲,吃了不少的苦,此次找回来之后定然不再让她四处奔波了。”

    欣儿真是倒霉,跟了自己这样一个主子,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过上好生活,后来又被雪绒那个变态抓走了,又被她卖给别人当奴婢,只希望她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东方流景含住她精致小巧的耳垂,说道:“自然要将她找到的,如此为夫才能多看到一些花色啊。”

    “真是没个正经。”

    东方流景又道:“对着娘子还正经个什么啊?回头找到那丫头之后,你多让她做一些,我爱死你穿那小衣服的模样了,还有那小裤子,真是让我沸腾。”

    水墨凝闻言,脸颊绯红一片,恼了一句:“色魔!”

    东方流景闻言又低低地笑了一声,随后伸出大掌缓缓下滑,放在了水墨凝平坦的小腹之上,他的掌心有些微凉,刺激得水墨凝微微战栗了一下,她问道:“你要干什么?”

    “娘子,我们已经拿到纳兰睿浈的血了,明天我们就启程去西玥北疆,让晨曦叔叔给你解除巫术,这样,你这里就可以孕育一个我们的孩子了。”

    水墨凝伸手将他的大掌拿开,嗔道:“我才不要给你生孩子呢,生孩子好痛哦。”

    她现在才刚满十六岁,这在现代还在上初中啊,十六岁的花季,多美的时候啊,她才不要这么早当妈呢,一想到怀了孕生了孩子之后,她就变成家庭妇女了,整天带着孩子一点形象都没有,想想就觉得恐怖,还是再等几年吧。

    东方流景听后,伸手挑起了她的下颚,问道:“娘子,你给我生了孩子之后,你就跑不掉了,你看看,如果你不想要我了,还得想着孩子不是,你总不能不管孩子吧?”

    水墨凝白了他一眼,说道:“我笨啊,我不知道跑路的时候把孩子也一起带走么?”

    “娘子……”东方流景闻言,惊了一声:“你莫非还真想要跑?”

    她跑得出他的手掌心么?

    水墨凝哼哼道:“那就要看你以后的表现了,如果你对我不好,我绝对跑不见的。”

    “娘子,我怎会对你不好呢?”

    水墨凝听了这话,心里甜滋滋的,她微微抬了抬头瞟了东方流景一眼,说道:“谅你也不敢。”

    “当然不敢,娘子,你是不是觉得你还很年轻,所以不想这么快要孩子?”

    水墨凝点头道:“是啊,流景,你知道么?在我生活的那个年代呀,十六岁的女孩还在上初中呢,这个时候谈恋爱就是早恋啊,老师都是要阻止的,我跑到古代来之后十五岁就嫁给了你,这已经让我觉得匪夷所思了,我又哪能这么早生孩子?”

    东方流景眼眸微眯,疑惑道:“那你们那里的女孩子什么时候成亲?”

    水墨凝闻言掰着指头算了起来:“你看看哈,我们一般三岁上幼儿园,六岁上小学,十二岁上初中,十五岁上高中,十八岁读大学,一般的大学要读四年,等到我们毕业时都已经二十二岁了,就算要结婚,也要二十二岁了。”

    “二十二岁?娘子,在你们那里女子也要读那么多书的么?”

    “那当然了,要提高全民的素质嘛,莫非女子就不是人了么?”

    “难怪你懂的东西那么多,你的学识应当很渊博的吧?”

    水墨凝秀眉微微挑了挑:“我读的是本硕连读,毕业之后就分配到了陆军总院野战外科研究所,穿越到这里之前,我刚考上博士呢,结果博士才读了没多久就跑到这里来了。”

    “野战外科研究所?那是什么?”东方流景凝眸看着水墨凝,漆黑的夜里,两人的眼眸亮如星辰,之前也听她说了一次她的工作,但是当时因着涉及到南宫煊,他也就没有再细细问下去了,而今他真的好想知道她以前生活的环境是个什么样子。

    水墨凝解释道:“我们所在的国家有军队啊,有军队的话自然就有军人,你是知道的,在我们那个地方若是打起仗来用的都是手枪炸药之类的东西,伤亡是比较严重的,而我所在的单位就是专门对这些人进行手术治疗的。”

    “凝儿,你一个女孩子怎地会想到去这样一个地方?”

    水墨凝叹道:“流景,我在我那个年代一直是一个孤儿的,在我生下来不久之后我便被自己的父母给遗弃了,从小,我就在孤儿院里长大的,我的身边只有孤儿院的那些叔叔阿姨们,是他们用爱心将我抚养长大的,所以,我素来比较坚强。”

    东方流景听了她的这段话,心底涌出一股疼惜,他紧紧地拥着水墨凝,打掌拍着她光裸的背部说道:“凝儿,你受苦了。”

    娘子她在之前生活的世界就没有感受到父母的爱,到了这里又成为了林振青的女儿,真是半点父爱都没有得到,他的娘子真真让他心疼。

    水墨凝讲到了现代的事,鼻头随之一热,如鲠在喉,她靠在东方流景宽阔的胸膛之上抽泣道:“所以,我这个人一直喜欢独立完成自己的事情,我一直很要强的。”

    在现代时,就有一些人觉得她倔过了头,所以,在她周围的人有些人是不太喜欢她的,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她生活的环境,她这样的性格是自小养成的,很难改变。

    到了古代之后,她仍旧坚强倔犟,之所以要强,她才会与流景之间才会走这么多弯路,如若她没有这般强势,当他在结婚当天就揭开面具时,或许他们的爱情会来得更早一些。

    不过,如若那样的话,他们之间的这一份爱就没有那般惊天动地了。

    爱情之所以美,也在于它那份缠绵悱恻,爱情,它注定就是一种不平凡的东西。

    “我喜欢这般要强的你。”东方流景吻着她的额头许诺道:“凝儿,我以性命起誓,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委屈。”

    水墨凝闻言伸手抚上了他的唇,说道:“流景,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要用自己的生命来做赌注,人生的路谁又说得清楚,生命那般长,难免会有一些风风雨雨,只要我们彼此存留在对方的心中,只要我们一直信赖对方,我相信,我们之间的爱情一定是无坚不摧的。你知道么?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的身体,我要你一直好好的,你能给我保证么?”

    听着她这段话,东方流景的喉间也有一些哽咽,他们的爱情历经沧桑,他们早已将对方融入了骨血之中,这样的爱恋怎是能够摧毁的?

    这样一个让他倾其生命去爱的女子,他定要给她保证。

    “凝儿,我一定会好好的,我向你保证,这一生,我一定要与你一起慢慢变老,老到白发苍苍,老到哪里也去不了……”

    水墨凝听着他这句承诺的话语,忽然就想起了《最浪漫的事》这首歌里的歌词,她抬眉问道:“即便我老到脸上长满皱纹,老到牙齿都掉光了,你也爱我么?”

    “爱。”

    “也当我是你手心中的宝么?”

    “当然是我掬在手心中的宝贝。”

    听着他的甜言蜜语,水墨凝闭上了眼眸,轻声呢喃道:“流景,我也爱你。”

    东方流景抱着她身,只觉安定无比,其实,哪怕他的生命短暂若烛,只要有她,他便可以倾尽全力去燃烧着自己,只为让她温暖。

    *

    ------题外话------

    亲们,这一章看喷了没?变态被整惨了哇?哈哈…

    俺们亲爱滴流景啊,身上的寒蛊可肿么办呀?呜呜…

    亲们这章看解气了没?解气的话就再给开水投点儿月票嘛,这个月快要结束了,呵呵…

    这几天开水一直跑医院,心里有些焦急,昨天拿到了化验结果和B超结果,嘿嘿,今年不用死了哈,专心码字了,等待明年复查,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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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2357/ 第一时间欣赏腹黑相公的庶女宠妻最新章节! 作者:甜味白开水所写的《腹黑相公的庶女宠妻》为转载作品,腹黑相公的庶女宠妻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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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相公的庶女宠妻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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