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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毒妃全文阅读

作者:梅果     重生之毒妃txt下载     重生之毒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56拉人陪葬

    等待援军的日子长了一点,只是世宗收拾自己的朝堂只用了半月不到的时间。

    世宗的手段雷厉风行,该杀就杀,该诛九族就诛九族,但也知道恩威并施,例如关在大理寺里的宗亲们,杀了大半,留了小半,没有赶尽杀绝。回到各自家中的宗亲们,面如土色,虽然得以活命,却还是惊惶不安。经此事之后,世宗朝的事情很少再能看到宗亲们出头说话了、

    朝堂恢复正常之后,世宗虽然身负重伤,所中之毒也没有解,但还是日日上早朝。太子还是原来的太子,诸皇子们各司其职,被杀掉的大臣们的位置很快就有官员填补上,金銮殿的早朝还是一如往常那样,没见有什么改变。

    死成了绝户的宅院被人打扫干净,请高僧来做个法,大门上的匾额一换,新的主人入住,旧主人的事,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被人们慢慢淡忘。

    京都城也很快就恢复了热闹,街市照常开放,大街小巷人头攒动,车水马龙,这座城还是那座祈顺朝最繁华的城池。

    时间过得一久,人们都有一种幻觉,好像前段日子让他们夜不能寐,惶恐不安的厮杀,大火,尸骨,人血都不曾真实存在过,也许他们只是集体做了一场噩梦。

    后宫里,对于安锦绣来说,日子唯一的改变就是她的千秋殿热闹了。沈、魏二妃有心看她的热闹,对于宫务袖手旁观之后,安锦绣便一手执掌起了世宗的后宫。

    这个时候,齐妃倒是站在了安锦绣的身旁,她没了儿子,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得世宗的宠爱,与三妃闹翻之后,安锦绣是唯一可保她在后宫里安稳度日的人了。

    世宗一直在一旁看着安锦绣,他没有再召安锦绣到御书房来,也没有去过千秋殿,看着安锦绣面对偌大的后宫,繁琐的宫务也没有手忙脚乱,而是应付自如后,世宗确定了一件事,他以前把安锦绣看错了。

    “女人啊,”世宗跟荣双叹了一句。

    荣双低头专心为世宗的伤处换药,安锦绣这样做让荣双还是看不明白。荣双不相信,安锦绣会看不出世宗这是在视探她,再把柔弱女子的样子装下去有什么不好的?得着世宗的宠爱,难道不比总管六宫的权力要强?还是说安锦绣本就是个重权而轻情的人?

    安锦绣巴不得自己不得宠,她有白承意在身边,世宗不可能在她无大错的情况下就杀了她,至于执掌六宫的权力,对于安锦绣来说,有比没有强,不是强求来的东西,就当是自己赚来的。

    日子就这样过了又有半个月后,沈妃的永宁殿里迎来了一位稀客。

    沈妃打量一眼坐在自己下首处的安锦颜,叹道:“太子妃的日子看来过得不好啊,你在东宫无事,应该来我这里多走动走动。男人们在外头斗,那是他们的事,我们这些女人管不了,就当看不到吧。”

    如今的安锦颜瘦得厉害,整个人都脱了形,要不是脸上还有点肉,那样子与美人就一点也搭不上边了。太子上书世宗要休妻,被世宗驳了,太子便一天好脸也没有给过安锦颜。被安家弃了后,没了母族撑腰的安锦颜,在东宫里竟是人人都敢欺负了,她的日子是真的不好过。

    “我听说太子宠着的那个洁美人现在成了太子的侧妃,太子还把东宫交由她管了,”沈妃说道:“你也不用太看重这事,她伺候太子这些年也无所出,成了侧妃,没有子女,你就不必怕她。”

    安锦颜一笑,说道:“我也没有子女,说起来还不如她。”

    沈妃有些尴尬了,光顾着说低洁侧妃,安慰安锦颜了,她都忘了这个也是个没子送终的人。

    “沈妃娘娘,”安锦颜望着沈妃道:“我有些话想单独跟您说。”

    沈妃挥手让左右的人退下,道:“其实我也有话想问你。”

    安锦颜身子往前坐了坐,“沈妃娘娘有何话要问我?”

    “你先说你的来意吧,”沈妃道:“今日怎么想起来看我来了?”

    “那日千秋殿的事我很抱歉,”安锦颜先跟沈妃道歉道:“那日安妃娘娘的千秋殿里,一定藏着一个男人。”

    “这事就不要再提了,”沈妃冲安锦颜摆了摆手,“本就是赌一场的事,赌输了,我也没有什么可怨的。”

    安锦颜站起了身,走到了沈妃的跟前,小声道:“不知道娘娘是否能再信我一次?”

    沈妃抬眼看站在自己跟前的安锦颜,这个被安家都弃了的人,这时候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反倒显得很亢奋,就像盯上了什么猎物一样的野兽,让沈妃看了心里发毛,“你,”沈妃迟疑地问道:“你还想对付安妃?”

    “娘娘不想对付她吗?”安锦颜问沈妃道。

    沈妃低头端茶杯抿了一口茶,将这口茶含在嘴里含了半天,似乎是在下着什么决心。在安锦绣害了自己的儿子之前,她是一定在除去这个女人的,只是沈妃又信不过安锦颜的本事,至少这个太子妃至今还没能害成功过安锦绣一回。

    “娘娘,”安锦颜这时道:“如果我说那日在安妃千秋殿里的男人是上官勇,娘娘您信吗?”

    沈妃的手一抖,手里的茶杯险些掉在地上。

    安锦颜目不转睛地看着沈妃,脸上的笑容多少有些疯狂的意味。

    “你,”沈妃的心里不是一点准备也没有,那日宋妃就说过,安锦绣这个名字也是安家二小姐的名字,安家这次这么爽快地弃了安锦颜,仗着的就是他们还有一个安锦绣,要说安锦绣跟安家的关系是出了五服的,沈妃是一点也不信,只是当这个事实要破安锦颜戳穿的时候,沈妃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脏受不了。

    “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安锦绣的事了,”安锦颜说道:“她是我一手送上的龙床,她就是我的那个庶妹,娘娘,你觉得这样的事实能要了安锦绣的命吗?”

    “这是怎么回事?”沈妃没有发觉自己说话的声音在发颤。

    “这事说起来就有点长了,”安锦颜现在回忆起这件事来,觉得荒唐透顶,只是那时她一心帮着太子,从来没有想过,当安锦绣成了安贵妃娘娘,执掌六宫的时候,她却成了安家的弃女,很快就会成为太子的弃妇,世事难料,竟到了这种地步。

    沈妃听着安锦颜回忆着那年的事,在沈妃听来,这就是个上官妇如何成为安妃娘娘的故事,荒唐之极,也无情到可怕。

    “安家想弃了我后再奔前程?”安锦颜语调狂乱地跟沈妃说道:“我要他们后悔,他们一定要后悔才行!我安锦颜活不下去,他们就一个也别想活!”

    沈妃半天说不出话来,事情超出了她能接受的范围,手中的茶杯翻到了手上,沈妃都不自觉。她只是呆愣地看着安锦颜发疯,脑子里空空如也,就在想着,原来安锦颜真是疯了。

    “娘娘!”安锦颜咒骂了一阵安家之后,突然又问沈妃道:“你信不信我?”

    “原来她是上官勇的妻啊,”沈妃叹了一句。

    “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安锦颜恨道:“弃了自己的丈夫,她还有脸活着!”

    沈妃不知道安锦颜是怎么想的,不是你将自己的妹妹送上的龙床吗?只是这话沈妃不会跟安锦颜说,对于安锦绣沈妃同情不起来,安家的这对姐妹,在沈妃看来都是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害人的。

    “安锦绣死了,娘娘不是也会高兴吗?”安锦颜看沈妃迟迟不答她的话,神情由亢奋又变得阴沉起来,说:“娘娘原来也是怕了那个女人了。”

    “你先说说你想干什么吧,”沈妃道:“太子妃,我都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醒着。”

    安锦颜回到自己先原坐着的那张椅子前又坐下了,她也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水。

    沈妃便说:“你还醒着吗,太子妃?”

    “醒着,”安锦颜说:“我以前活得浑浑噩噩,看不清人,不过现在都看清了。安家那时对我是真好啊,嫡长女,安家门里最尊贵不过的小姐,她安锦绣那时连给我提鞋都不配。老太君老是跟我说,太子妃是我们安家一门富贵的靠山,我是安家最大的恩人,”安锦颜说到这里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又哭了起来,“现在呢?安家弃我,就像弃了一只狗,他们不会再管我的死活了,我这一辈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沈妃又觉得安锦颜可怜了,沈家也是南方的大族,说起来宫里的哪个女人进宫不是为了自己的母族呢?可是一旦没用了,遭了皇帝的厌,谁又能指望的上自己的母族?“太子妃,”沈妃放柔了声音跟安锦颜道:“你也不用这么伤心,事情还没到最坏的那一步,你凡事不如往好处想想,不管东宫了,你还是太子妃不是吗?只要圣上一日不松口,太子殿下拿你就没有什么办法,你还年轻,子嗣上再想想办法,日子都是人过的,会好的。”

    “不会好了,”安锦颜脸上还带着泪,就又冲沈妃一笑,道:“太子都不进我的房了,我还想什么子嗣?”

    沈妃干咳了一声,安锦颜连太子不进她房的事都说出来了,还说得这么坦荡荡,这个人可不是疯了吗?

    “我就想着我不能一个人死,”安锦颜跟沈妃道:“我总要拉些人陪我一起走黄泉路。安家对我无情,就不要怪我无义!”

    沈妃听安锦颜这话说的阴森,忍不住道:“你要怎么做?去当众揭穿此事吗?你要上什么地方说去?”

257上官将军,我叫白柯

    安锦颜听了沈妃的问后,更是咧嘴笑了,“我去哪里说都没有用,我做过一回这事了,结果反而让上官勇升了官,我不会再这么傻了!”

    安妃娘娘是上官妇的流言在京都城里可是一时传遍街头巷尾的谈质,沈妃吃惊道:“这是你说出来的?”

    “是,”安锦颜很大方地承认。

    这下子沈妃能理解安家为何要弃了这个女儿了,那个时候安家说不定就察觉安锦颜想拉着安家一起死的心思了。“那,那你这一次想怎么做?”沈妃问安锦颜道。

    “安元志现在就在宫里,”安锦颜说:“他可是安锦绣的同胞弟弟。”

    沈妃点头,说:“现在我知道安元志为什么能得圣上的青眼了,圣上这是爱屋及乌,你要对付安锦绣,与安元志又有何关?”

    “他也不是个好东西,”比起安锦绣,安锦颜这个时候更恨安元志,咬牙道:“他比他姐姐更该死。”

    “要杀安锦绣,又要杀安元志,”沈妃道:“你能把这两件事都做到吗?”

    “这事不好办,”安锦颜说:“所以我才来找沈妃娘娘帮忙了。”

    “我能帮你什么?”沈妃道:“我现在对付不了安锦绣,也没有本事帮你杀了安元志,太子妃,我这次要让你失望了。”

    安锦颜笑眯眯地看着沈妃,说道:“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除去这姐弟二人是件很容易的事?”

    “安元志知道他姐姐就是安妃,只是他们两个应该还没有机会见面。”

    沈妃想着安锦颜的话,说:“只是姐弟二人私下见一次面,这是有违宫规,可是不足以要了他们的命啊。”

    安锦颜笑道:“如果他们姐弟相奸呢?”

    沈妃从坐榻上跳了起来,发懵道:“你,你说什么?!”

    安锦颜便又一字一句地跟沈妃道:“如果他们姐弟相奸呢?”

    沈妃自认为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这些年在宫里她没少害人,只是听了安锦颜这话后,沈妃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在除去安锦绣之前,她是不是应该先杀了面前这个疯子?让同胞姐弟相奸?这得是多恶毒的事?

    “娘娘,”安锦颜安安稳稳地坐着,完全不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多惊世骇俗,“宫里助兴的药很多,安元志现在就在宫中,最是好下手的时候。到时候,娘娘带着人闯进宫室去,将他们二人捉在床上,我想安锦绣和安元志一定会被处死。”

    “你,”沈妃结巴着说:“你知,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了,安家会跟着一起死的!”

    “我本来就想带着那家人一起死,”安锦颜说:“不这样做,圣上怎么能下狠心将他心爱的女人处死呢?送她上龙床的人是我,拉她下龙床的人也应该是我。”

    沈妃跌坐回坐榻上,望着安锦颜发呆。

    安锦颜低头喝茶,等着沈妃给她回话。

    过了半天,沈妃才说:“你就不怕我把这事告诉安锦绣去?”

    “告诉安锦绣,对娘娘而言有何好处?”安锦颜不在意道:“安家就算不保太子,也会保九皇子,安家死了后,五皇子也就少了一只拦路虎,娘娘何乐而不为呢?沈妃娘娘,不要怪我不提醒你,安锦绣这个人专会害人的,她现在执掌了后宫,迟早有一天,她会为她的儿子争位,到了那个时候,娘娘你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安锦颜的这几句话说到了沈妃的心里,温轻红现在再得宠,也不过是个美人,还没有生子,安锦绣就完全不一样了。

    安锦颜接着还道:“还有一事,不知道沈妃娘娘您可记得。”

    沈妃说:“我记得什么?”

    “当年五殿下可是想纳我这个庶妹入府的,”安锦颜说道:“五殿下在东宫见过安锦绣,他们早就认识,这一次福王逼宫之时,五殿下为了救安锦绣还挨了一箭,他们两个早先就有情,这个时候谁知道他们之间还有没有情呢?”

    “不要胡说!”沈妃喊了起来。

    “不是我胡说,五殿下明明就认识安锦绣,却还偏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他图什么?”安锦颜说道:“五殿下一心想着皇位,他会不知道安家倒了于他有利吗?他这是在保护安锦绣,为什么?”

    安锦颜这几个为什么一问,沈妃是哑口无言。白承泽和安锦绣两个人站在她那小花园里的样子,她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呢,有什么东西在一下下剐着沈妃的心。

    “沈妃娘娘,我想为了五殿下,你也不能让安锦绣再活着了,圣上现在忙着国事没想起来这一出,等圣上想起来了,您说五殿下该怎么办?”安锦颜望着沈妃又亢奋起来,说:“还有什么比姐弟相奸,更能让这对姐弟死无葬僧地的?”

    沈妃的身子在发抖,说道:“你要怎么办?说给我听。”

    有些时候,装着魔物的盒子就是这样被打开的,明知道不对,但是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也要去做。

    这个时候的安锦绣在千秋殿里,跟齐妃一起商量着宫中事务。

    世宗与朝臣们在御书房里,议着国事。

    上官勇站在正宫门前,看着白承泽将一个锦衣的小公子抱下了马,然后牵着这小公子的手向自己这里走来。

    “老五,”白承路这时也到了宫门前,看见前面走着白承泽,便喊了一声。

    白承泽回头看自己的兄长,随手就放开了握着白柯的手,跟白承路道:“你舍得出府了?”

    白承路讪笑着下马,为了化解尴尬,也不理白承泽,而是喊白柯道:“小柯儿回来了?过来让二伯抱抱。”

    白柯笑着冲白承路做了一个鬼脸,往宫门这里跑过来。

    白承路只得又看向白承泽道:“你们父子二人还真是一个样,这是都不待见我了?”

    “二哥老实点也好,”白承泽小声道:“否则我要是败了,母妃也好有个亲子照顾。”

    “你看你这话说的,”白承路忙道:“父皇不是谁都没怪吗?你没占到便宜,老大,老四不是一样没占到便宜?”

    “你倒是想的开,”白承泽看着白承路没心没肺的样子,突然就心里有火,“你府里的那个女人,要是我早就赶出去了!”

    白承路的王妃客氏一向是个厉害的女人,与白承路的夫妻感情却又很好,白承泽就是看不惯自己这个哥哥万事都听老婆话的样子。

    “这又关你嫂子什么事?”白承路忙就为自己王妃说话道:“我出来又有什么用?一个上官勇就够你威风的了,宗亲们这回哪个不怕你?”

    白承泽冷哼了一声。

    白柯这时已经跑到了上官勇的跟前,上官勇就觉得这个小公子他看着眼熟,还没容他多想,白柯脚下一打绊,一个跟头就跌在了上官勇的脚下。

    跟在白柯身后的五王府下人忙就要上前扶,却不料上官勇比他们更快地弯腰伸出了手。

    白柯看看上官勇,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上官勇突然就有些紧张了,他这人没什么孩子缘,半大的小子看到他都害怕,就是他家的上官平宁那小子,平日也更喜欢上官睿跟安元志两个。上官勇试着想冲地上的这个小公子笑一下,只是想到他一笑能把上官平宁吓哭了,就又不敢笑了。

    “你是将军吗?”白柯趴在地上,歪着小脑袋,奶声奶气地问上官勇道。

    上官勇忙道:“我是将军,小公子是?”

    “我叫白柯。”

    五皇子白承泽膝下只得一子,名为白柯,这是祈顺人都知道的事。上官勇心想原来这就是白承泽的儿子,长得还真可爱,年画里的人参娃娃一样,只是没那么圆。

    白柯主动把小手递给了上官勇,说:“将军,你抱我起来吧。”

    上官勇没多想,伸手就把白柯抱了起来。

    白柯好奇地摸了摸上官勇身上的盔甲,烈日之下,这盔甲有些烫手。白柯小手往后一缩,叫了一声,说:“有火啊!”

    上官勇笑了起来,说:“小王爷,这是被太阳晒的。”

    白柯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大太阳,又跟上官勇说:“我以后也想当将军,可是,可是我不想这么热。”

    上官勇被白柯的这句童言逗得更乐了,说:“小王爷想当将军?”这位是五王府里唯一的小主子,日后不管怎样,至少是个王爷,怎么还会自讨苦吃从军呢?

    “想,”白柯点了点头,一双大眼睛又仔细地看了看上官勇的脸,说:“你很黑哦,不过牙很白,我师父说,男子汉大丈夫就得长你这个样子,嗯,顶天立地!”

    “柯儿,”白承泽这时跟白承路走了过来,看到上官勇抱着白柯的样子,白承泽不知怎地就会些心虚,跟白柯说:“你都这么大了,还要上官将军抱你吗?”

    白柯搂着上官勇的脖子没有松手。

    白承路笑道:“上官将军,我的这个小侄子看来跟你投缘,除了他老子,他连我都不让抱的,没想到今天赖你怀里不下来了。”

    “还不快下来?”白承泽冲白柯微微一沉脸。

    上官勇把白柯放到了地上,说:“小王爷快到五殿下那里去吧。”

    “我爹爹不是将军哦,”白柯却看着上官勇说:“将军,你叫什么名字?”

    上官勇说:“末将上官勇。”

    “啊!”白柯一拍小手,说:“我知道你,我爹爹说过你以后会做大将军哦!”

    “你这小子!”白承泽走上前抱起了白柯,一巴掌拍到了白柯的小屁股上,“现在还知道缠人了?”

    “以后我也要当将军!”白柯在白承泽的手上扭着小身子说道:“我要当大将军。”

    白承泽冲着上官勇抱歉地一笑,抱着白柯往宫门里走去。

    “上官将军,”白柯被抱进宫门了,还不忘跟上官勇喊了一句:“我叫白柯哦,你不要忘了!”

258公主不愁嫁

    白柯是白承泽专门带来哄世宗开心的,世宗见到自己小孙子也的确心情好了一点,把白柯叫到了自己近前问话。白柯生性活泼,不像其他的小皇孙那样怕世宗,站在世宗的面前还是蹦蹦跳跳,哄得世宗高兴了,世宗哈哈笑着的同时,把白柯搂到了怀里问这问那。

    白承泽看世宗喜欢白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跟世宗道:“父皇,儿臣许久没有给母妃请安了,儿臣想去给母妃请一个安。”

    世宗说:“那柯儿留下,你去吧。”

    白承泽说了儿臣遵旨后,又叮嘱白柯道:“你不要闹皇爷爷,不然父亲一定不饶你!”

    白柯听白承泽这么一说,马上双手一捂自己的小屁股,说:“柯儿的屁股不能人碰的,爹爹也不行!”

    “臭小子,”白承泽骂了一句。

    世宗笑了起来,问白柯道:“那朕呢?也不能揍柯儿的屁股?”

    “孙儿的师父说了,”白柯捂着自己的屁股,跟世宗为难道:“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以让人揍屁股的,不然以后就当不成将军了。”

    世宗故意一板脸。

    白柯看看世宗的脸色,把自己的小屁股送到了世宗的眼前,说:“那柯儿的屁股只能皇爷爷一个人揍。”

    世宗哈哈大笑,在白柯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说:“你这小子想将军?”

    白承泽给白柯找的师父自然不会是一般人,而是祈顺赐宗朝唯一的兵马大元帅李钟隐,就算李老子爷子归隐多年,在祈顺还是有着不败战神的名声。只可惜当年风云叱咤的李大元帅是太子一党,世宗兵变上位时,李大元帅远在边关,新皇登基,李大元帅也只能黯然归隐。世宗对于儿子为白柯找了这么一个师父也没说什么,李钟隐跟他道不同不相为谋,但这人是有真本事的,教导白柯成材是足够了。

    白柯在世宗的面前有模有样地打起了长拳,动作看着已是很熟练。

    世宗的目光中闪过欣慰的喜色,白柯还不到六岁,能把一套长拳打成这样,可见他的这个小孙儿是个能吃苦的。儿子们无法让世宗满意,白柯这个孙儿倒是让世宗感觉满意了。

    白承泽看着白柯在世宗的面前献宝,笑着摇摇头后,从御书房退了出去。

    沈妃没想到白承泽会在这时来看她,听白承泽说把白柯留在御书房陪世宗说话后,沈妃便发愁道:“柯儿这孩子是不错,可毕竟不是你的嫡子。你父皇现在这样,也没心思为你想正妃的人选,这往后可怎么办?”

    白承泽便:“母妃还怕儿子娶不到正妻吗?”

    沈妃哼了一声,说:“我也管不了你,这是你父皇要操心的事。你想着让柯儿陪你父皇,就不知道把他带来让我看看?”

    白承泽笑道:“是父皇把柯儿留下的,儿子也没办法。”

    沈妃看了白承泽一眼,道:“你父皇这么喜欢柯儿?”

    白承泽说:“柯儿这孩子有点傻气,父皇跟他在一起,不用想太多。”

    “你为他找了一个好师父,”沈妃却不见喜色地道:“只是这个儿子日后越有本事,你未来的正妃能容得下他吗?哪个女人都是会为自己的儿子着想的,到那时你就该头疼了。”

    白承泽不接沈妃的这个话头,他就是庶子出身,白承泽不知道自己的母妃说嫡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

    “算了,”沈妃看白承泽不接自己这话,也自觉无趣地道:“你自己的事,自己操心去吧。你父皇被皇后这一下子弄得应该会怕了,你的正妃,我看出身将门的小姐们是没这个机会了。”

    白承泽笑笑,说道:“母妃,儿子前日与杨锐见过一面。”

    提起大将军杨况来,沈妃便皱眉道:“那个杀神怎么还不回白玉关去?”

    白承泽说:“这个他自己作不了主,要看父皇的意思。”

    沈妃摇摇头,“你去见他,这个杨锐肯帮你吗?他若是结交皇子,你父皇不会放过他吧?”

    “这次杨锐来京,带了他的两个儿子来,长子杨君威,次子杨君成,”白承泽说道:“儿子与杨锐说了些话,感觉他很想跟父皇结个亲家。”

    沈妃这下子认真起来,杨锐的长子杨君威是娶了妻的,杨家四位公子,也就杨二公子没有娶妻了,“杨君成不是个残废吗?”沈妃问白承泽道:“一个残废他还想做驸马?”

    “母妃……”

    “你不要说了!”沈妃恼怒道:“云妍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你要把她嫁给一个残废?!”

    “杨君成只是双腿残疾,”白承泽跟沈妃道:“但这个人在他父亲的帐下听用,在杨家他就是一个军师般的人物,母妃,杨君成不良于行,但此人绝非池中物啊。”

    沈妃这会儿气得不想听白承泽说话,道:“你为了你自己,连云妍的死活你都不想管了?我管他有什么才识,他的两个弟弟都娶妻生子了,他还无妻,这是为何?”

    “母妃,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没有大族的小姐愿意嫁他!”沈妃也不给白承泽说话的机会,气道:“世族大家的小姐们不愿嫁,我辛苦养大的女儿却要嫁他?你就不怕天下人笑话你吗?”

    “他至今不娶,是有大家小姐们以貌取人的原因,”白承泽心平气和道:“但他也不是真娶不到妻子,只是没有女子让杨君成看上,他不想委屈了自己,所以他的婚事才一拖再拖。”

    “你不要为他说好话了,”沈妃道:“你妹妹不会嫁给一个残废的!还有,你不要忘了你父皇对兵权看得有多重,你让云妍嫁他,你就不怕你父皇疑你吗?皇帝的女儿还愁嫁?嫁谁不好嫁一个残废?”

    “话不是这么说的,如果是他杨家自己提出来,我想父皇看在杨锐的面子上,也不会拒绝的。”

    “白承泽!”沈妃拍了桌子,“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我养大的女儿不是去他杨家照顾他残废儿子的!你有本事,自己去夺兵权,不要打我女儿的主意!”

    “还是让云妍见杨君成一面吧,”白承泽看着沈妃道:“如果云妍不愿意,那就当这话我没有说过。”

    “你,”沈妃面对这种不怕骂,也不知道脸红的儿子简直没有办法。

    “母妃,”白承泽望着沈妃笑道:“杨君成长得不差,而且因为不良而行,所以杨家上下对他都十分照顾,可以说在杨家,他的话比一家之主的杨锐都管用,这个人你日后见了便知,为何儿子要说他绝非池中之物了。”

    沈妃哂笑一声,道:“绝非池中之物,他能跑能跳吗?”

    “还是让云妍去见见他吧,”白承泽对于沈妃的讥樊言就当听不到,说道:“儿子是有私心,有了杨家的帮忙,儿子的事就会好办许多,但儿子不会为了自己就将云妍推到火坑里去。母妃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儿子的话吧,云妍也不小了,安妃娘娘与她同岁,如今都生子了。”

    沈妃听到白承泽提到安锦绣,脑仁都疼,想跟白承泽喊一声,别跟我提那个贱人,最后还是忍了,说:“你让我想想吧。”

    白承泽听沈妃松了口,这才起身道:“改日儿子会接云妍出宫去,让她与杨君成见上一面。”

    “你都计划好了,还跟我说做什么?”沈妃忍着气道。

    “还是要母妃点头同意才行,”白承泽站着道:“儿子不好擅自做主。”

    沈妃冲白承泽挥了挥手,让白承泽走,她现在不想看到这个儿子。一想到自己的这个儿子对安锦绣那贱人,可能余情未了,沈妃就连白承泽都想杀了。

    白承泽不急不忙地给沈妃行了一礼后,才退了出去。

    沈妃一口气憋在心里,半天缓不过来。

    正气着的时候,有宫人来报,说:“娘娘,公主来给您请安了。”

    沈妃没好气道:“让她进来。”

    云妍公主没事人儿一样走进了沈妃的这间宫室,看看白承泽用过的,还没及被收走的茶杯,说:“母妃,五哥来过了?”

    “他刚走,”沈妃说:“你没看见他?”

    云妍公主摇了摇头,可惜道:“我又来迟了一步,母妃,我都很久没有见过五哥了。”

    “能有多久?”沈妃招手让云妍公主站到了她的身前,说:“福王逼宫那天你不刚见过他?你这个哥哥都不记挂你,你还想着他做什么?”

    “我知道五哥忙,”云妍公主提起白承泽来,倒是通情达理。

    沈妃让云妍公主在自己的身旁坐下,她在白承泽的面前为了云妍发了一通火,可是沈妃心里有数,杨家若是投到他们这一边来,对他们是天大的好事。用一个女儿,换儿子成皇,这样的选择对于沈妃这样精于算计的人来说,完全不用费心去想。

    “母妃,你有心事?”云妍公主看沈妃一副望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沈妃道。

    “你听过杨君成这个人吗?”沈妃问女儿道。

    “没听过,”云妍公主说:“他是谁?”

    沈妃把白承泽的话,捡着能说的都跟云妍公主说了,最后道:“这还是得看你自己的意思,你五哥也是这话,你要是不愿意,没人能逼你。”

    云妍公主没有像沈妃猜的那样爆跳如雷,而是坐着发起了呆。

    沈妃看云妍公主这样又心疼了,说:“不愿意就算了,我去跟你五哥说,让杨家死了这条心。”

    “这样做能帮到我五哥吗?”云妍公主却问沈妃道:“我嫁过去,他们就会帮我五哥?”

    “应该吧,”沈妃道。

    “那我嫁,”云妍公主一点也没犹豫地说道。

259夫妻情,儿女债

    沈妃没被云妍公主吓死了,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云妍公主这个时候冲沈妃一笑,这笑容有点看透了世事的意思,她跟沈妃说:“母妃,我想通了,与其做父皇拉拢臣子的礼物,我不如帮我五哥。”

    “你,”沈妃道:“是谁跟你胡说八道了?你怎么这么想?”

    “父皇对母妃不好,”云妍公主道:“他也不会把我放在心上,以前云妍不懂,不过现在懂了。”

    “你懂什么了啊?”沈妃捧着云妍的脸问道:“云妍,你到底怎么了?”

    “我看到母妃跪在地上让一个太监骂,最后还要说谢圣上隆恩,我心里很难过,”云妍公主跟沈妃说道:“父皇就没有把母妃当做妻看,他又怎么会把我当做女儿看?”

    跪在地上听一个太监口述世宗的申斥,这种颜面尽失的事,沈妃已经尽力去遗忘了,只是没想到这事会给云妍公主这么大的剌激。“云妍啊,”沈妃想了半天才跟云妍道:“母妃只是一个妃子罢了,你跟母妃不同的,你身上流着你父皇的血,你是他的女儿啊。夫妻情,儿女债,夫妻间的情会有了的那一天,可是你父皇欠你的债,他得还你一世呢。”

    云妍公主听了沈妃的话后,“呵”的笑了一声,说:“母妃,我会跟五哥去看看那个杨家的二公子,只要他长得还有个人样,我就嫁他。”

    “你想好了?”

    “想好了。”

    沈妃把女儿搂进了怀里,不知怎地就想哭上一场。

    白承泽这天夜里就命人送信给沈妃,三日之后,他接云妍出宫去见杨君成。

    沈妃把白承泽的信放在灯上烧了,跟自己身后站着的宫人道:“去东宫跟太子妃娘娘说,她要做事就尽快吧,等那人出宫了,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宫人领了命后,便去了东宫。

    东宫里,安锦颜跟永宁殿的这个宫人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这宫人看看安锦颜住着的这间宫室,这还是安锦颜原先住着的太子妃娘娘的寝室,只是家具摆什少了不少,地上,门窗上还能看见灰尘,墙角的一处竟然还结上了蛛网,可能多少天也没人打扫了,这寝室看起来还不如一个普通宫妃的居室。

    “你在看什么?”安锦颜问这宫人道。

    这宫人被安锦颜问得吓了一跳,忙就低头退了出去。

    安锦颜歪坐在月窗前看着外面的院子,院里的花草也多少天没有人打理过了,正是盛夏的时节,院中的杂草疯长之下,将原先开得正好的花都遮掩了,好好的一个庭院,这会儿看着就是一个荒园。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安锦颜不耐烦道:“怎么又回来了?你还有何事?”

    “谁来找过你?”来人问道。

    这声音安锦颜听了十几年了,她回过头,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太子,也没有起身行礼,只是道:“殿下怎么会来臣妾这里了?”

    太子被安锦颜这话问得噎了一下,说:“我不能来这里?你不想见到我了?”

    安锦颜自己都奇怪,看到太子过来她应该高兴才是,这说明自己说不定还有翻身的机会呢?只是这会儿看着太子,安锦颜的心一点波澜都没生起来,平静地就像面前站着的只是一个对她而言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太子自己找了一个空椅坐下了,说:“我今天见过太师了。”

    安锦颜道:“他已经不认臣妾了,殿下忘了?”

    太子说:“夫妻都没有隔夜仇,更何况你们是父女呢?”

    安锦颜一愣,她这才发现太子也是个厚脸皮的人,都上书要休妻了,还跑到这里来跟她说夫妻没有隔夜仇。“太师跟殿下问起臣妾了?”安锦颜问太子道。

    “我们拉了一下家常。”

    “看来是没有问起臣妾了,”安锦颜说:“殿下就不用费心了,太师这人说出的话一向都还是算话的,他说臣妾与安家再无关系,就不会再问臣妾的事了。”

    “只要我坐稳了太子之位,你就还是安家的嫡长女,”太子说道:“认不认你,这不是由太师说了算的事。太子妃,你这就么认命了?”

    安锦颜又是愣了一下,她这里都准备拉着安家一起死了,太子又来跟她说认命不认命的话,这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父皇今日见过我了,”太子看着安锦颜道:“他不怪罪母后就是要保我的太子之位。”

    安锦颜撇撇嘴,“圣上现在最要紧地是稳住朝堂,他说这话也不过是想稳住殿下罢了,殿下你还真的相信圣上不怪母后?”

    “我不信,”太子道:“但对我们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安锦颜说:“什么机会?东山再起?”

    “事到如今,我们不能坐着等死啊,”太子说:“你这辈子跟我是捆在一起的,我们两个也许死也得死在一起了。”

    安锦颜一笑,窗外的风吹得她的发髻有些乱了,“洁侧妃的母族手上倒是有兵,只是现在他们敢把手上的兵马带入京都城吗?连京畿之地他们都不敢进吧?殿下还想赌什么呢?赌圣心不变吗?”

    “我们兄弟几个,父皇现在一个也没看上,”太子道:“各凭本事吧。”

    “好,”安锦颜坐转了身体,面对了太子,说:“殿下还有什么本事,不如说出来给臣妾听听吧。”

    “安家我不能丢,”太子看着安锦颜道:“安元志以后一定会带兵。”

    “他只会帮安妃娘娘,”安锦颜好笑道:“殿下该不会忘了那位是他的同胞姐姐吧?”

    “承意太小,没有成年的皇子有什么资格争皇位?”

    “殿下这是在说圣上活不到九殿下长大成人的那一天?”

    太子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想娶安家的三小姐。”

    安锦颜下子站了起来,惊道:“你说什么?”

    “你与这个妹妹的关系好,她入了东宫,生下儿子,就记在你的名下,”太子显然想这事已经想了好几天了,跟安锦颜说道:“这样皇家嫡长孙的母亲还是出自你安家,你也不用怕我负你了。”

    安锦颜听了太子的话后,半天不语,最后复又坐下道:“太师怎么说?”

    “这话我如何与太师说?”

    “原来殿下是想臣妾去做这个媒人,”安锦颜自嘲地一笑,“我说殿下怎么会来找臣妾,臣妾在东宫里老死就够了,何苦再拉一个安家女来陪臣妾?”

    太子走到了安锦颜的身边,手在半空中停了半天,才落到了安锦颜的头上,说:“只有这样,我才不至于树倒猕狲散,你也才能接着做你的太子妃,否则没走到最后,我们就已经一败涂地,连葬僧地都没有了。”

    安锦颜一动不动地坐着,太子给她的感觉变了不少,以前只知道躲在皇后身后的那个太子好像一下子便消失了,安锦颜抬头看向太子,原来这个男人也知道谋算,虽然谋算出来的结果让人很悲哀,但也不失是个办法。

    “我命人送你去安府,”太子说道:“有我东宫的人护着你,安家不会不让你进门的。”

    “好,”安锦颜这个好字说得很重,跟太子道:“不过过几日再说吧。”

    太子说:“为何要过几天?”

    “让我先想想说辞,”安锦颜道:“臣妾得厚着脸皮回娘家去开口,也不知道锦曲的婚事安家定下了没有,若是没定下那还好说,若是已经定下了,殿下,臣妾觉得这事还是难办。”

    “我命人打听过了,三小姐没有定下人家,”太子说:“你想过几天去那就过几天好了,一次不行,你可以多去几次。”

    安锦颜点头说好。

    太子便又道:“我今日陪你一起用膳吧。”

    “臣妾今日没什么胃口,”安锦颜赶太子走:“殿下还是去找哪个美人陪着吧,身体要紧。”

    太子没想到安锦颜还不想跟他和好,收回了轻放在安锦颜头上的手,道:“那你早点休息。”

    安锦颜冷眼看着太子走出去,随后就扭头又看向了窗外,看一个荒园也比让她看着太子好。夫妻十几年做成了这样,安锦颜自己也寒心,她不想陪着太子争下去了,最后就算他们侥幸把想要的东西争到了手,安锦颜知道自己也分不到一杯羹。

    “太子妃娘娘,”守在寝室外的宫人看见安锦颜走出来,忙都给安锦颜行礼。

    安锦颜说:“备轿,我要进宫去。”

    被安锦绣命令到的这个宫人忙就跑了出去。

    太子来了一次后,东宫里的人又变成了以前的样子,好像一下子又知道这东宫的女主人是谁了。安锦颜将走廊下的宫人太监们都一一看了一眼,突然就冷笑了一声。

    这些宫人太监吓得给安锦颜跪下了。

    安锦颜没理这些人,往院外走去。她现在一心拉着人跟她同走黄泉路,这些奴才与她还有何关系?奴才势利,想必到了最后,她死在东宫的时候,这些人连一滴眼泪都不会掉。

    “太子妃娘娘,您要去哪里?”抬轿的小太监问安锦颜道。

    “去永宁殿,”安锦颜坐进了轿中说道:“走快一点。”

    轿帘被人从外面放下,安锦颜的身子随着轿子上下微微颠簸着。从衣袖里拿出了两个白色的小瓷瓶,安锦颜想像着安锦绣与安元志的下场,突然就轻声笑了起来,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这对奴才秧子的种被人抓在床上的样子。“全靠你们了,”安锦颜对着白瓷瓶自言自语。

    走在轿外的宫人太监们听着从轿中传来的笑声,个个都心里发慌,太子妃的笑容听着就不正常,神经质地一连串笑声,完全就是一个疯女人在发笑,听着瘆人。

260小元子

    安元志呆在宫里很不耐烦,他想出宫去看看自己的外甥,还有那个自己给了自己一刀的上官睿。只是军令如山,世宗一天不下令让他们这支兵马撤走,安元志还就得呆在这座帝宫里无聊度日。

    “我想去看我姐,”安元志这些天不止一次跟上官勇说过这样的话,“偷偷去一回也不行?姐夫你自己还过两趟呢。”

    上官勇看安元志又闹着要去看安锦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如果现在能去,我也会去看你姐。元志,你若实在闲不住,就去宫门那里转转。”

    安元志晃着膀子出了他们住着的院子,其实宫门那里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他都看了一个多月了,现在给安元志一支笔,他都能原样把正宫门画出来。

    快走到宫门的时候,安元志拽了一把树叶子在手里,边走边丢。昨天晚上又是下了一夜的雨,这会儿这些树叶上还有积着的雨水,安元志纯粹是闲得慌,扔树叶子扔到最后,含了片叶子在嘴里。一嚼之下,发觉这树叶的味道发苦之后,忙不迭地又往外吐。

    “安五少爷?”

    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安元志回头一看,一个小太监站在自己的身后。

    看见安元志回头,这小太监忙跪在地上,给安元志行礼道:“奴才小元子叩见安五少爷。”

    安元志看看这小太监,不认识,就说:“你找我有事?”

    小太监说:“奴才是来替安妃娘娘传话的。”

    “你起来说话,”听这个小太监说是奉安锦绣的命令来的,安元志警觉起来,说道:“安妃娘娘,哪个安妃娘娘?”

    小太监望着安元志咧嘴一笑,说:“五少爷,这宫里能有几个安妃娘娘?奴才的主子是千秋殿安贵妃娘娘。”

    “你脑子没病吧?”安元志说:“安妃娘娘怎么会找我?宫妃能见外臣了?”

    这个叫小元子的小太监忙就跟安元志哈腰道:“五少爷,奴才什么也不知道,安妃娘娘只是让奴才来请五少爷去见一面。”

    “不想死就快滚!”安元志骂了一句,转身就要走。

    “五少爷,”小元子不怕死地又跑到了安元志的前面,说:“我家主子说袁总管要看着九殿下,没办法过来,她只经能让奴才跑这一趟。我家主子说这是她常戴在身上的物件,五少爷看了就能信奴才了。”

    安元志从小元子的手上接过一块玉佩,同心锁的样式,安锦绣常戴着这个?安元志想不起来,但这玉佩的背面是刻着浔阳安氏的标记。

    小元子看安元志打量玉佩,在一旁趁机就跟安元志说:“我家主子说了,五少爷不用去千秋殿,她找了五殿下帮忙,请五少爷去永宁殿见面,这样就不会出事了。”

    安元志抬眼看这小太监。

    小元子咽了一口口水,看了看四周,跟安元志悄声道:“五少爷是我家主子的兄弟,这事我家主子跟奴才说了。”

    安元志伸手就摸刀,第一反应就是想杀了这个小太监,手按到了刀柄上,突然又想,这小子连这事都知道了,这是他姐的亲信?

    小元子看安元志摸刀,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说你叫什么?”安元志问道。

    “奴才小元子。”

    小元子,安元志想了想,他没听袁义和他姐夫说过这个人。

    “五少爷,”小元子一脸委屈地跟安元志说:“九殿下和袁总管,紫鸳姑姑都在永宁殿,您去看了便知,要是奴才有一句假话,安妃娘娘不会饶了奴才,五少爷也可以杀了奴才。”

    安元志心里天人交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信这个小太监,不信吧,这小太监知道的事让他感觉这是他姐的亲信,信吧,安元志又怕这是什么人给他设的圈套。

    “五少爷可以先去永宁殿看看,”小元子看安元志犹豫,马上又说:“要不,要不奴才去叫袁总管来一趟?”

    小元子这话,让安元志信了他大半,敢说让袁义来见他的话,就说明这个小太监心里没鬼啊。安元志想不出谁会把安锦绣是安家二小姐的事情说出来,知道的就这么几个人,宫里就是有人想害他姐,也不会知道要用这种名头喊他去钻圈套。

    小元子转身要走,说:“五少爷在此等片刻,奴才去叫袁总管过来。”

    “算了,”安元志说:“你前边带路。”

    安元志到底还是年少,也不是处事稳当的人。他就想着到了永宁殿,要是发现这是个要害他的局,他大可以一口咬定这个小太监形迹可疑,自己是跟去看个究竟的。凭着他姐现在在宫里的地位,只要他不杀宫妃,世宗应该不会砍了他的脑袋。

    小元子带着安元志在宫里尽捡了小路走,弯弯绕绕,走了半天,安元志也没看见永宁殿的大门在哪里。

    “你到底认不认识路?”安元志走出了一头的大汗,站下来问小元子:“你要是耍我,现在承认还来得及!”

    小元子忙赔笑道:“五少爷,我们还是小心一些的好,这宫里的眼线太多,奴才不带您走这些小路不行啊。”

    安元志骂了一声,跟小元子说:“带路!”

    小元子看看安元志满头的大汗,路过一个小池塘的时候,就跑过去,给安元志浸了一块湿帕子,让安元志擦擦汗。

    安元志也没拒绝,将脸上的汗擦了擦,冰凉凉的帕子浸在脸上,安元志感觉舒服了一点。

    小元子手脚很快地又给安元志打了一壶水来,说:“五少爷,您喝点水吧。”

    安元志不是讲究人,池塘里的水他一样会喝,只是看看小元子后,安元志把头摇了摇。

    小元子看安元志不喝,自己仰头连喝了几大口。

    安元志抬头看看天色,说:“我们快点走吧,你家主子能等我多久?”

    小元子把安元志用过的湿帕子又拿着跑去浸了一回水,递过来给安元志用,一边就领着安元志接着往前走,边走边跟安元志说:“永宁殿就在前边了。”

    永宁殿没有千秋殿大,更比不上几经改建的御书房,不过在宫里,沈妃的永宁殿也算是面积,风景都排在前列的宫阙了。

    小元子带着安元志走到永宁殿后殿的一扇侧门这里,说:“五少爷,奴才带您进去。

    安元志站下来,仔细听了听门里的动静,要是这里有埋伏,只要他不进永宁殿,他就有借口为自己开脱。

    小元子看安元志站着不进去,有些着急,但也不敢催安元志,老老实实地在一旁等着。

    安元志听着门里不像藏着许多人的样子,心里又开始盘算,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去。

    就在安元志犹豫不决时,这扇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安元志一看来人,他不认识,但看这女人的穿着打扮,感觉这位应该是位身份不低的宫妃。

    小元子跪在了地上,给来人磕头道:“奴才小元子叩见沈妃娘娘。”

    这女人就是沈妃?安元志大吃了一惊。

    沈妃看着安元志道:“这位就是安家的五少爷吧?”

    安元志这才回过神来,低头跪地给沈妃行礼道:“末将见过沈妃娘娘。”

    “起来吧,”沈妃笑道:“五少爷来的也太慢了点,等着见你的人可是等急了,五少爷快些随我进来吧。”

    自己要是倒了霉,亲自出来接他的沈妃也逃不掉,想到这里,安元志迈步走进了沈妃的永宁殿。

    “这是五殿下的意思,”沈妃跟安元志道:“我拼不过这个儿子,只能照他的意思做了。让五少爷你进永宁殿,弄不好我也是要掉脑袋的。”

    安元志低头不语,跟在沈妃的身后走着。

    沈妃回头看了安元志一眼,说:“这天很热,五少爷要是穿了盔甲,还不知道能成什么样呢。”

    小元子把湿帕子偷偷地又塞给了安元志,指了指自己的脸,意思是让安元志把脸再擦擦。

    安元志有苦说不出,他的外袍里面按军中的规矩穿着一件软甲,这软甲又厚又闷气,要是在军营里,安元志铁定不穿,可这是在帝宫当差,安元志不想穿也得穿。用已经不凉的湿帕子把脸上的汗又擦了一遍,安元志这回闻到这帕子上好像有股花香味,他再仔细闻的时候,又闻不到了。

    沈妃这时把安元志领到了一条长廊上,指着长廊尽头的一间宫室道:“就是那间房,一会儿我让那人来见你,你们长话短说,不要说太久,宫里毕竟不比外面。”

    安元志跟沈妃说了一声多谢,往那间宫室走去。

    小元子站在了沈妃的身后,没有跟上来。

    沈妃一直看着安元志进了她指的那间宫室,才跟小元子说:“我们走。”

    小元子这时完全没了跟安元志说话时的机灵劲,战战兢兢地跟在了沈妃的身后。

    “东西呢?”沈妃走了几步后,回头问小元子。

    小元子忙把他给安元志擦汗的湿帕子双手捧了,呈到了沈妃的跟前,说:“奴才按娘娘的吩咐,一共给他用了三回,五少爷看起来是个爱干净的人,每回用的时间都不短。”

    沈妃把湿帕子收进了自己的衣袖中,往前殿走去。

    小元子老老实实地跟在沈妃身后,走到了这条长廊的一个拐角处时,小元子看沈妃停了下来,忙也停了步。

    沈妃也不回头,就说了一声:“把他处理掉。”

    小元子还没反应过来沈妃要处理掉谁的时候,他的身后就站了一个人,小元子刚想回头看这人是谁,就被人用一条长布勒住了脖子。

    沈妃继续往前走去,没有在意身后发生的事。

    小元子的尸体随后就被人扔进了永宁殿的一间地下秘室里,等方便的时候,小元子的尸体会被运出宫去。在这帝宫里,没有人会去在意一个小太监的死。

261姐姐,元志很想你

    安元志走进这间宫室,这宫室里点着熏香,香味太过浓烈,让安元志乍一闻到就是一阵头昏。

    沈妃这时在前殿跟安锦绣说:“他人来了,你去见见他吧。”

    安锦绣便道:“西府海棠的花期足有一月,不知道沈妃娘娘要请我来赏几次这海棠呢?”

    沈妃笑道:“我种的花可不止西府海棠这一种,要想请安妹妹赏花,日日都可以。”

    安锦绣没再说什么,起身让一个宫人领她去见白承泽。

    等安锦绣走了后,安锦颜才从内室里走了出来,望着安锦绣走出去的殿门,冷笑了一声。

    沈妃便道:“太子妃,你们毕竟是同一个父亲,你就这么恨他们姐弟?”

    “恨,”安锦颜说:“我从来也没有喜欢过他们。”

    “恨到要他们姐弟相奸的地步?”

    “不这样,怎么断他们的活路?”

    沈妃望着殿门外的庭院,唉地叹了一口气,跟安锦颜道:“你坐下等吧。”

    安锦颜的脸上红彤彤的,像是笼上了一层朝霞,却让人不觉得美,而是能觉出一种病态来。“这姐弟俩风流快乐一下,要多长的时间?我站着等就行,”安锦颜跟沈妃道。

    一个小脑袋从屏风后面伸了一下,昨夜被白承泽留在宫中陪自己的皇奶奶说话的白柯,看看屏风外面的两个人,见沈妃和安锦颜都是盯着殿外看,便又把头缩了回来,转身跑到了扇开着透气的窗前,小小的身子往上一猴,骑上了窗后,往窗外就是一跳。

    白承意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不习惯今天的暑气,正在袁义怀里哭闹不休着。袁义抱着自己的小主子就在永宁殿的一座花园里走个不停,嘴里不停地哄着。

    紫鸳跟在后面,烦燥不安地跟袁义说:“千秋殿里什么花没有?巴巴地请主子来看海棠,这么热的天,我们主子身子还不好,沈妃娘娘到底是安得什么心?”

    袁义回过头来,除了哄小的,他还得哄这个大的,说:“主子们在一起有话要讲,你就再忍忍吧,听话。”

    “我受得了,九殿下受不了啊!”紫鸳听着白承意哼哼唧唧地哭声就想跳脚。

    “他为什么要哭呢?”一个小孩儿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不到袁义,把紫鸳吓得身子一跳。

    白柯走进这座小花园的时候,袁义就已经听到他的脚步声了,这会儿看白柯走到了他和紫鸳的跟前了,便给白柯躬身行了一礼,道:“奴才见过柯小王爷。”

    紫鸳也跟着给白柯行了一礼,因为安锦绣的关系,紫鸳对白承泽的印象不好,可是见到白柯,见这个小男孩长得雪白粉嫩,紫鸳便讨厌不起来这个五王府的小王爷。

    “他是九皇叔吗?”白柯仰着头看袁义手上抱着的白承意。

    袁义蹲下身来让白柯看白承意,说:“回小王爷的话,这是九殿下。”

    “这么小,却要我喊他叔叔,”白柯苦着小脸道:“他怎么会这么小呢?”

    白承意看着面前的小娃娃,不哭了,张着嘴冲白柯啊的叫了一声,流了一大滩口水下来。

    白柯小大人一样摇了摇头,对白承意道:“九皇叔你这样不行哦,男子汉都不能哭的,你不单哭,还淌口水,羞羞哦。”

    袁义和紫鸳都笑了起来。

    白柯眼珠转转,打量了袁义一下,说:“我问你哦,什么叫姐弟相奸?”

    袁义的手一抖,差点把白承意掉地上,说:“小王爷你说什么?”

    “什么叫姐弟相奸?”

    袁义抬头看了看紫鸳,看紫鸳呆站在那里,整个人都傻了。

    白柯看看袁义,再抬头看了看紫鸳,说:“原来你们也不知道啊。”

    袁义低了一下头,然后抬头笑着问白柯道:“小王爷,你怎么会知道这个词的?这可不是一般人会说的词呢。”

    白柯小脸一扬,有些得意地说:“我皇奶奶跟太子妃婶婶说的哦,嗯,不对,是太子妃婶婶说的。”

    炎炎夏日里,袁义在这一瞬间手脚冰凉,来不及多想,袁义起身把白承意交给了紫鸳,看紫鸳还是呆呆傻傻的样子,便按住紫鸳的肩膀大力地晃了晃这丫头。

    “袁,袁大哥?”紫鸳被袁义晃醒,望着袁义就要哭。

    “出事了,”袁义小声跟紫鸳道:“你带着九殿下去殿门前找我们带过来的大内侍卫,跟他们呆在一起。”

    “那主子呢?”

    “我去找她,不会有事的,”袁义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哄一下紫鸳,说:“你抱着九殿下先走,记住不要把九殿下交给任何人,过了半个时辰,我跟主子要是还没出来,你就抱着九殿下去找韩约。”

    紫鸳点一下头,抱着白承意就跑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白柯看不懂这两个大人这是在干什么,仰着小脑袋盯着袁义问道。

    “奴才突然想起来有事要做,要是没做好,奴才的主子会罚奴才的,”袁义跟白柯说:“小王爷,你问奴才的那话不是好话,是骂人的话,最后不要再说了。”

    “可是……”

    “小王爷,奴才告退了,”袁义给白柯匆匆行了一礼后,闪身就走了。安锦颜和沈妃具体想做什么,袁义还猜不出来,不过姐弟相奸四个字让袁义知道,他要尽快找到安锦绣,否则就一定会出大事。

    白柯看看这个小花园,一个人也没有了,白柯无聊地在花园里走了几步,看到了一窝蚂蚁在搬家后,小孩儿这才来了兴致,蹲在这块假山石下看蚂蚁搬家。

    袁义先跑到了方才安锦绣跟沈妃说话的殿堂,看到殿堂里坐着沈妃和安锦颜,安锦绣不在,便一刻也没有耽搁,直接闪身走人。这个时候抓一个永宁殿的人来问安锦绣去哪里了,无疑是浪费时间,袁义上了一处宫室的屋顶,看了看整个永宁殿的布局,沈妃和安锦颜想害安锦绣,不会找一个明目张胆的地方,只会找一个可以避人耳目的地方,还不会是那种秘室内格,否则凭着安锦绣的脑子,她不会去那种地方。

    袁义伏在宫室顶上,认准了几个地方后,就一处处地找了起来。死士的身法这个时候帮了袁义大忙,他在永宁殿里找这几个地方,速度快还不说,还没有引起永宁殿中人的注意。

    安锦绣走进这间说是白承泽在等她的宫室里时,浓郁的熏香味熏得她一阵咳嗽,刚想回头问领路的宫人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听见身后的门被人从外面落锁的声音。安锦绣惊觉不好,转身就推门,这门哗哗作响一下,推是推不开了。

    “姐?”早就昏了头的安元志听到门响,跌跌撞撞地出来看,看了半天在那儿推门的人,看着这身影像他姐姐,试着喊了一声。

    安锦绣猛地一回头,就看见自己的弟弟靠着墙站在那里,脸红耳赤,就像被煮熟了的螃蟹。“元志?”安锦绣惊叫了一声,几步跑到了安元志的跟前,说:“你怎么在这里?!”

    安锦绣身上的味道让安元志更加的不舒服,下意识地想躲,可是这会儿他背靠着墙站着,躲都没地方躲。

    安锦绣伸手摸摸安元志的脸,这温度都烫手。

    “姐,不是你叫我来的吗?”安元志的脸在安锦绣的手心里蹭了蹭,安锦绣的手似乎能让他舒服一点。

    “元志,我们出去!”安锦绣知道他们姐弟俩被人算计了,拉着安元志就往窗口走,说:“你看看窗外有没有人盯着,元志!”

    安元志一把抱住了安锦绣,喘着粗气说:“姐,我难受,我是不是快死了?”

    安锦绣这时身上也在发热,想扳安元志的手,却扳不开,急得踢了安元志一脚,说:“元志!我是你姐啊!”

    安元志抬眼看了看被自己搂住腰的女人,突然被烫着了一般地一松手,往后连退数步,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打得自己嘴角流血,急声跟安锦绣说:“姐,我被人下药了,你快走!”

    安锦绣身上发热,腿也发软,好容易走到一扇窗前,没等她伸手推窗,就感觉一道带着热气的呼吸抚过了自己的耳朵,随后一双手就按在了窗台上,将她整个人给环了起来。

    安元志的眼都红了,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

    “元志?”

    安元志张了张嘴,想低头将面前的这个女人拆骨入腹,可是隐约又觉得他害谁,面前的这个人都是他绝不能伤害的。

    安锦绣眼睁睁看着安元志狠狠地一闭嘴,大股的血随后就从安元志的嘴里流了出来。

    “元志,”安锦绣伸手就去掰安元志的嘴,这个时候安元志的命对安锦绣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她真怕安元志方才那一下,把舌头给咬掉了。

    “走!”安元志按住了安锦绣的肩头,像是想推安锦绣走,又像是想把安锦绣抱在怀里。

    安锦绣想一头撞死,这样至少她还能保住安元志的命。

    “女人,”安元志的舌头被他自己咬了一个大口子,这疼痛却没让他的神智清醒,血液流进喉咙后,那股血腥气把安元志身上的那把火煽乎地更旺了,他就觉得自己要不再找点什么东西来消火,他就得活活烧死了。

    安锦绣的手上沾着安元志嘴里流出的血,这个时候她的全身都发了软,站立不住,直接就倒在了安元志的怀里。

    香软的一具身体倒在了自己的怀里,安元志只僵了片刻后,就把手伸到了安锦绣的衣带上。

    “安元志!”安锦绣大叫了起来,想推开安元志,自己的手却动不了。

    “姐姐吗?”安元志口齿不清地看着安锦绣说:“元志很想你。”

262两个人的灾难

    看着安元志神情狂乱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安锦绣逃避一般地把眼睛闭上了。只是闭上眼后,安锦绣随即就听到了安元志的一声闷哼,然后这人就倒在了自己的身旁。

    “主子?”袁义着急地喊着安锦绣,看着这两个人倒在地上的姿式不对,可是身上的衣服都还是穿得好好的,袁义后怕不已的同时,又庆幸自己没来迟,不然这事情就不可收拾。

    安锦绣睁眼看见袁义,想喊袁义的名字,却嗓子冒火,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你,你也被下药了?”袁义也看出安锦绣的不对来了,安锦绣的脸也是火红一片,不比安元志的好多少。

    安锦绣看向了安元志。

    “没事,我只是打晕了他,”袁义扶着安锦绣坐了起来,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安锦绣这会儿没空问袁义是怎么找来的,身体不可自控地发着抖,身下那处口也是**的,水流个不停。

    “主子!”袁义也不敢碰安锦绣,说:“我带你找将军去?”

    安锦绣的目光瞄到了袁义插放在腰带里的匕首,安锦绣一发狠,从袁义的身上抽出这匕首,在袁义拦她之前,直接一刀扎穿了左手的掌心。

    “主子!”袁义惊叫,急着伸手就要替安锦绣把钉穿了掌心的匕首拔出来。

    “别急,”安锦绣抽了一口气道,疼痛感对于安元志无用,对安锦绣好像还有点用,神智随着疼痛的加深慢慢地回来了,安锦绣跟袁义说:“我们要尽快走,让紫鸳带承意先走。”

    安元志这时在地上喊叫了起来。

    “能不能把他送走?”安锦绣问袁义。

    袁义在安元志的胯间摸了一下,安元志的那处已经硬得似铁了,袁义跟安锦绣摇头,说:“这药厉害,得给少爷找个女人来,不然少爷就废了。”

    安锦绣自己将钉在掌心里的匕首拔了出来,苦笑一声道:“看来元志这一次得吃些苦头了。”

    袁义用自己的帕子将安锦绣的左手紧紧地裹了起来,说:“主子,我先送你走。”

    “送我先出这个屋子,”安锦绣说:“这宫里到处都是宫人,你去替元志抱一个来,横竖先保住他的命。”

    “宫人就没事了?”

    “有我在,不会让他没命的,”安锦绣说着就想起身。

    袁义把安锦绣抱出了屋子,说:“我去找一个女人来,主子你呆在这里不要出声。”

    安锦绣左手扶着屋外的檐柱,用没伤的右手按着心口,在荣双的看顾下精心调养了这么多日子,心口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疼过的。

    袁义几个闪身就又不见了踪影。

    屋里不久就又传了安元志喊难受的声音。

    安锦绣看看自己身处的这个长廊,前后都有拐角,望不到头。安元志这样的喊叫声,都没有一个人来看发生了何事,可见沈妃把这一片的人都撤了出去。安锦绣突然觉得自己小看了沈妃,一直以来以为自己的对手是世宗,是白承泽,没想到后宫里的这些女人们,比男人们更恶毒,这是要把她和安元志,还有安家都置于死地啊!

    袁义方才在找安锦绣的时候,在一处临水的石亭看到几个女子在那里,趴在栏杆上喂鱼。袁义再来到这石亭时,那几个女子还在。

    “公主,我们还是回去吧,这几条鱼你天天看,都看不够吗?”

    袁义听见有一个宫人跟坐着喝水的那个年轻女子说话,公主?这宫里只有云妍一个公主,袁义的脑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没及细想,袁义便悄无声息地站在了这几个女子的身后。

    “你是什么人?”有宫人回头正好看见袁义,吓得就要叫。

    袁义一个手刀下去,将这宫人打晕在地上,动作不停,将几个宫人都打晕在了地上。

    云妍公主先是愣愣地看着袁义行凶,也就是眨眼间的工夫,等伺候她的宫人都倒地了,云妍公主才想起来要叫。

    袁义看见云妍公主一脸惊慌地张嘴要叫,二话不说,抬手就打,云妍公主娇滴滴的一个女孩儿,哪里受得了袁义这一下,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袁义扛起云妍公主,对着地上的几位宫人一人添了一脚,确保这几个女子没有一个时辰醒不过来。

    安锦绣也没看清袁义扛着的女人是谁,就看见袁义把人往屋里一扔。

    “主子,我送你出去,”袁义从屋里出来,扶起安锦绣就走。

    “那人,”安锦绣问袁义:“那人是谁?”

    “云妍公主。”

    安锦绣正要想这事是不是妥当,就听见屋里传来了云妍公主的一声惨叫。

    “走吧,”袁义看安锦绣也走不动路,弯腰就把安锦绣背了起来。

    “这样做好吗?”安锦绣的左手这时候木了,疼痛感消失后,那股燥热又烧了起来,迷迷糊糊地问袁义道。

    “少爷一直想出人头地,”袁义说:“既然一定要睡一个宫人,那就不如睡一个公主,事后就是挨顿打,也值了。”

    安锦绣的头枕在袁义的肩上,哼哼了两声,便咬牙什么声音也不肯发出来了。

    袁义背着安锦绣出了永宁殿的大门,紫鸳第一个就跑了上来,说:“主子这是怎么了?”

    “你,”袁义也来不及跟紫鸳说话,跟千秋殿的一个宫人道:“你去跟沈妃娘娘说,安妃娘娘不小心弄伤了手,先回千秋殿去了。”

    这宫人答应了就要往永宁殿里跑。

    袁义看看门前无人的永宁殿,又把这宫人叫住了,说:“你在这里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再进去说。”

    这宫人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站了下来。

    “我先送主子回去,你好生看好九殿下,”袁义跟紫鸳说完这话后,背着安锦绣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紫鸳抱着白承意,由大内侍卫们护着追着袁义跑,都没能追上袁义。大内侍卫们还好,轻功身法比不上袁义,可他们好歹跑段路不成问题,紫鸳就差点跑得吐了出来,还不敢把白承意交给别人抱,站下来喘口气,再咬着牙接着往千秋殿跑。

    “我浸一浸冷水就好了,”回到了千秋殿,安锦绣揪着自己的衣领跟袁义说。

    “你这样浸冷水行吗?一定会大病一场!”袁义不管安锦绣的挣扎,拉开床上的被子,把安锦绣裹了个严实。永宁殿里的那个有个公主了,这个怎么办?袁义在安锦绣的床榻前团团转了几圈,还是决定去找上官勇。

    永宁殿里,安元志看不见袁义,就看见了被袁义扔到了他身上的云妍公主。这个时候女人身上的味道,对于安元志来说就是救命的稻草,他也不看云妍公主的脸,连云妍公主的衣服都没往下脱,只将云妍公主的下衫褪了一点下来。

    云妍公主晕乎乎地想睁眼,这眼还没睁开,就感觉到身下一阵剧疼,大叫了一声后,就又一口气没上来,疼晕了过去。

    没有润滑,也没有扩∕张,安元志就这么一鼓作气,强硬无比地进入了云妍公主的身体。那一层阻碍了安元志深入的东西,也被神智不清的安元志忽视了,等自己的那一处被紧紧包裹了之后,安元志长出了一口气,随后就想要更多。

    云妍公主是被自己小腹的涨疼感激醒的,只是身体这个时候已经不像是她的了,云妍张嘴尖叫了一声。

    借着血的顺滑,安元志正在得趣之时,听到云妍公主的尖叫声后,动作停了一下。

    “放,放开我!”云妍公主用拳头捶打安元志的胸膛。

    安元志被云妍公主尽全力打了,也没有什么感觉,伸手到两个人连在一起的地方摸了一把,摸了一手红白之物上来,给云妍公主看,骂了一声:“荡妇。”

    云妍公主尖叫着:“来人,来人啊!”

    沈妃把这里清的一个人也没有,这个时候云妍公主就是叫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来。

    安元志往能让他消火的地方一挺,沾着红白之物的手顺势就捂上了云妍公主的嘴。

    云妍公主疼得痛哭起来,呼吸间全是那股带着膻腥的脏物味道,身体却在安元志的大动之下,不自觉地流出更多的水来,让这场灾难一般的交∕合变得带上了点情趣。不知道被安元志碰到了那里,云妍公主走调地叫了一声后,就瘫在了安元志的身下。

    大股颜色透明的黏液随着安元志的外撤,从云妍公主的身下流了出来。

    云妍公主一动不动地躺在安元志的身下,半张着嘴喘息着,像是离了水的鱼。

    安元志对女人的事没有用过心,他也不知道云妍公主这是怎么了,说了一句:“这样你也能得趣?”

    云妍公主听见安元志的声音后,马上又哭了起来,这会儿身子又疼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让云妍公主来不及想她这样一来以后要怎么办。

    安元志管不了云妍公主的感受,将身下这个女人的腰一抬,接着用这个女人的身子消他身上的火。安元志这时也来不及想,他这样在永宁殿里要了一个宫中女人,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疼,”云妍公主跟安元志哭道,随即又喊:“来人,来人救我!”

    “谁能救你?”安元志恶狠狠地道。

    等在永宁殿外的千秋殿宫人算着自己等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了,也看不到袁义他们回来,便跑进了永宁殿。

    沈妃见到这宫人的时候,还脸上带笑地道:“你是千秋殿的人?你家娘娘在我这里,你还怕我把她弄丢了?”

    这宫人道:“沈妃娘娘,我家主子弄伤了手,先回去了,命奴婢来知会沈妃娘娘一声。”

263能对谁哭

    袁义一口气跑到上官勇住的院子外面,远远地就看见上官勇站在院门外,跟苏养直两个人站在一起说话。袁义躲在一旁等了一会儿,好容易看见苏养直走了,才从藏身的地方出来,冲上官勇招了招手。

    上官勇看见袁义后,就想上前,没想到吉和这时又带着人远远地走了来。等吉和传了世宗的一道口谕走了,上官勇才一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快步走到袁义的跟前,说:“夫人出事了?”袁义脸上的焦急之情藏都藏不住。

    “将军现在有事?”袁义问上官勇,万一世宗让上官勇去办差,袁义还不敢跟上官勇说安家姐弟的事。

    “没事,”上官勇说:“只是让我准备好带兵出宫换防的事。”

    “出事了!”袁义听上官勇这么一说,马上就跟上官勇急道:“夫人和少爷都出事了!”

    袁义说话的声音都变调了,能把袁义急成这样的事,一定不是小事,上官勇忙道:“出什么事了?”

    袁义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说啊,”上官勇急道:“夫人怎么了?”

    “沈,”袁义一跺脚,说:“是沈妃还有太子妃,她们给夫人和少爷下了药,要让他们两个人……”

    “毒药?”看袁义话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上官勇忙道。

    “淫药,”袁义小声说了一句。

    上官勇的脑子“嗡”了一声,从来不会主动去害人的人,怎么能想到这世上还会有这种毒计?

    “少爷在永宁殿里,我把云妍公主送到他房里了,可是夫人那里就不好办了,”袁义抓着上官勇的膀子说:“将军,你去看看夫人吧!”

    上官勇也来不及问袁义是怎么把云妍公主送进安元志的房里去的,只是木愣着问:“夫人现在在哪里?”

    “在千秋殿。”

    上官勇迈步就想走,这个时候的上官将军完全慌了神。

    “等等,”袁义又把上官勇一抓,说:“这里看着将军的人还在吧?”

    上官勇先摇头,然后就又点一下头,世宗不可能不派人盯着他。

    袁义往院门那里看了看,跟上官勇说:“将军先回去等我一下,我去找韩约。”

    上官勇没来及问袁义找韩约有什么用,就看见袁义转身跑远了。

    韩约坐在自己的房里正跟几个手下说话,看见袁义一头冲了进来,还道:“你这是怎么了?也不报个名字再进来,袁总管你就不怕我一刀砍过去吗?”

    “我有事找你,”袁义没空跟韩约废话。

    韩约这时发现袁义的神情不对了,忙让手下退出去,说:“又出事了?”

    袁义直接就说:“主子出事了。”

    韩约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我得带上官将军去千秋殿,”袁义跟韩约道:“你得帮我这个忙。”

    韩约一阵犯晕,帮一个将军去见一个宫妃,他是不是活够了?

    “这关系到主子的命,”袁义跟韩约急道:“主子要是没命了,你又能落到什么好处?”

    “不是,”韩约稳了一下神,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袁义说:“我不能说。”

    “我,”韩约焦燥道:“你要我怎么帮这个忙?”

    “你带队人先去上官将军那里,然后去千秋殿。”

    这就是要把人混进大内侍卫里了,韩约想到这事要是被人发现心里就发怵,可是看袁义口口声声说安锦绣等着上官勇去救命,便还是一狠心,道:“你等着,我叫人去!”

    要是没有安锦绣做靠山,韩约很清楚,自己这个副统领的位置坐不长不说,原先跟着林章的那帮人个个都会想要了他的命,所以对于韩约来说,帮着上官勇去千秋殿是要掉脑袋的事,可是安锦绣要是死了,他一样得掉脑袋,两相比较之下,他宁愿提着脑袋把上官勇弄进千秋殿去。

    韩约带了不少自己的兄弟去上官勇住着的院子,中间这些大内侍卫进进出去好几次,最后一次一起出来,中间多了一个人,外面看着上官勇的暗卫们也就没本事发觉了。

    等这队人到了千秋殿,袁义开了门,让这帮人进去巡防一下,随后韩约就带人站在千秋殿外,一副巡防累了,要歇歇脚的样子。

    安锦绣这时已经把自己泡在了一桶冷水里,紫鸳在外间抱着白承意直哭,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上官勇没工夫跟紫鸳说一句话,冲进这个洗澡间后,就看见安锦绣衣服也没脱,泡在水里,鬓发纷乱,脸色潮红,那水还发红。上官勇听袁义说了,安锦绣把左手掌用匕首钉了,看安锦颜的左手也泡在水里,上官勇是顾不上心疼,走上前,一把把安锦绣从水里抱了出来。

    安锦绣半昏半醒的,身子出了水后,才慌了起来,拍打了上官勇几下。

    “锦绣,是我!”上官勇制住安锦绣乱动的身子,翻看安锦绣的手,掌心上的贯穿伤口已经被水泡得发白,红肉往外翻,好在冷水有止血的功效,血是不流了。

    安锦绣看了看抱着自己的这个人,说:“相公?”

    “你手不要啦?”上官勇心里发疼,一时没忍住,凶了安锦绣一声。

    安锦绣这会儿要是个正常人,听了上官勇的这声凶,一笑也就过去了,可是这会儿安锦绣脑子昏沉着,身上发热,被上官勇这一声凶了后,就哭了起来,“你也欺负我?”

    上官勇看安锦绣掉了泪,后悔了个半死,忙又哄,可是他又不是个会哄人的人,急出了一头大汗,却拿安锦绣没有办法。

    安锦绣身子在上官勇的腿上扭了扭,说了一声:“我难受。”

    这个时候上官勇生不出要了安锦绣的念头来,看安锦绣难受,褪下安锦绣的下衣,用手帮安锦绣泄了一回火。

    安锦绣坐在上官勇的三根手指上,身下淌出来的水把上官勇的手弄得透湿,等看清上官勇的脸后,安锦绣伏在上官勇的肩上哭道:“她怎么能这么害我?!”

    别说她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就算她们只是陌生人,也不能这么恶毒吧?

    上官勇自己的身下那一处,这个时候也半抬了头,但他只是在安锦绣的身子不发抖了后,抽出了手指,搂着安锦绣道:“小人难防,那女人就是个疯子,你没事就好。”

    安锦绣的眼泪把上官勇的肩头哭湿了一片。

    “元志会不会有事?”上官勇笨手笨脚地替安锦绣擦着眼泪,“袁义说他睡了云妍公主。”

    安锦绣正哭得伤心,像是没听见上官勇的话。

    袁义站在外间,先让紫鸳抱着白承意回去,他自己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才感觉到双腿发软,算了算,他跑了这一大圈,却连半个时辰的时间都没有用上。袁义脱力地坐在外间的一张圆凳上,想想想他们后面该怎么办,只是这会儿心跳地厉害,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洗澡间里,上官勇抱着安锦绣,就让安锦绣哭,遇上伤心事哭出来,比闷在心里强。安锦绣不在自己的跟前哭,又能在谁的面前哭?

    安锦绣也没哭上多长的时间,自己止住了眼泪,就着上官勇的衣服擦了擦脸。

    上官勇听安锦绣不哭了,拿毛巾给安锦绣擦身子,连安锦绣的身下那处都仔仔细细地擦干净了,说:“要是你在这宫里呆不下去了,我们不如走吧,我拼着这条命不要,帮你和平宁逃出城去。”

    安锦绣的身子软棉棉地,一点力气也没有,这会儿中的药性好像没了,但是胃里一阵恶心之后,张嘴就吐了出来。

    上官勇的身上也被安锦绣吐脏了,顾不上自己,上官勇忙把安锦绣扶着半弯下腰,拍着安锦绣的后背。

    安锦绣吐了半天,她今天也没吃什么东西,胃里的东西吐干净后,就往外吐黄胆水。

    袁义在外面听见声音不对,问了上官勇一声后,跑进来看。

    上官勇把安锦绣抱起就往外走,说:“她这样得看大夫。”

    袁义说:“我去请太医。”

    “不要!”安锦绣喊了一声,“我吐出来就舒服了。”

    上官勇把安锦绣放到了床上,着急地问道:“现在呢?还想吐?”

    袁义跑去拿了杯水来。

    上官勇从袁义的手上接过水,喂安锦绣喝了几口。

    “我没事了,”安锦绣抓着上官勇的手说:“将军你回去,就当什么事也不知道。”

    上官勇说:“我回去,你和元志怎么办?”

    安锦绣一笑,这笑容透着嘲讽,“元志睡了云妍公主,着急的人不是我们,而是沈如宁了!”

    “沈,沈如宁?”上官勇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袁义忙道:“沈如宁就是沈妃。”

    安锦绣说:“公主失了清白一样没脸见人,我倒要看看沈如宁这一回要怎么办!”

    上官勇说:“元志不会有事?他这样,圣上会不会杀了他?”

    “杀了他?”安锦绣摇头,“最多打他一顿,袁义我要谢谢你,看来元志这一回要当驸马了。”

    两个男人对望了一眼,不知道安锦绣这会儿是不是已经被气疯了。

    安锦绣勉强抬起右手,摸着上官勇的脸说:“你回去,我不会有事的,将军,幸好这个时候有你跟袁义在。”

    “你要怎么做?”上官勇不放心地问安锦绣道。

    “安锦颜,”安锦绣咬牙切齿地说起了这个嫡姐的名字,“我原来以为她被安家弃了,失了太子的心,又生不了儿子,这个女人已经遭报应了,没想到她不想让我活!”

    袁义说:“我去把那女人杀了吧。”比起救人,袁义更在行的事是杀人,安锦颜活着就是个祸害,不如杀了安生。

264公主偷情

    沈妃不信这个千秋殿宫人的话,安锦绣怎么可能能逃过这一劫?“安妃娘娘什么时候走的?”她问这宫人道。

    宫人顿了一下,觉得自家主子走了半个时辰,她才来告诉沈妃这事,说出来好像是他们千秋殿理亏一样,便道:“回沈妃娘娘的话,我家主子刚走。”

    沈妃一下子站了起来,刚走这个词在沈妃理解来,就是安锦绣逃了。她们给安锦绣用的药没有安元志的药性强,安锦绣比安元志先清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沈妃看看安锦颜,这个人能害安锦绣和安元志,同是安家门里出来的人,安锦绣这个时候为了保命,弃了安元志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跑了?”安锦颜神经质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显然她的想法跟沈妃的一样。

    “我们去看看,”沈妃起身道:“去请魏妃娘娘她们也过去,让我们永宁殿的人也都从屋里出来吧。”

    一个嬷嬷忙就领命过去了。

    “太不小心了!”安锦颜跟沈妃道:“娘娘不应该把人都撤走的,这下没法捉奸在床,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

    沈妃看了安锦颜一眼,安锦绣跑了,沈妃心里也生着气,懊悔异常,但在安锦颜的面前没有显出来,低声道:“能逮到安元志,你就应该知足了。”

    安锦颜想了想,说:“安元志被抓了,安锦绣也没办法逃开秽乱宫廷的诛连之罪,她跟安家一样要死!”

    安锦颜说得是实话,但是沈妃只当自己现在听到的是疯言疯语,迈步从安锦颜的面前走了过去。

    已经退出殿厅的千秋殿宫人,看着沈妃和安锦颜带着一大队的永宁殿宫人太监从自己的跟前走过去,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帮人要去干什么,也闹不清自己现在能不能回去了。

    沈妃带着安锦颜走到长廊尽头的宫室门前。

    宫室门窗都关着,里面没有一点声音。

    沈妃的心跳得有些快了,有种不好的预感突然就袭上了沈妃的心头,如果安锦绣不是刚走的怎么办?今日为了办成这事,她将永宁殿的宫人太监都关在了屋子里,这会儿才放出来,没人能看见安锦绣走,谁知道那个千秋殿的宫人是不是在骗她?

    安锦颜却没有沈妃想的这么多,她现在只要想到安锦绣跟安元志,还有安家都可以陪着她一起死了,安锦颜这心里就高兴,她就是要让安家后悔,让安家知道她安锦颜不是狗,不是说弃就能弃的人。

    门上的锁被袁义原样装了回去,这会儿也没人能看出这锁被人开过。

    “锁上了门,这怕是能成里面那人的借口吧?”安锦颜指着这门锁跟沈妃道。

    “不锁人跑出来大喊大叫怎么办?”沈妃道:“区区一个门锁,比起那种罪过来,我想没人会在意一道门锁的。”世宗要是知道安氏姐弟相奸,怕是等不及听安锦绣申辩,就会将这对姐弟给砍了吧?

    安锦颜听了沈妃的话后,不再纠结这门锁会成为安锦绣和安元志的救命草了,跟站在一旁的太监道:“开锁啊!”

    这位永宁殿的太监就看沈妃。

    “开吧,”沈妃说了一句。

    这太监忙上前开锁,锁眼被袁义用刀撬过,虽然没把锁芯弄坏,但也不好开了。这太监拿钥匙捣腾了半天,也没能打开这锁。

    “怎么回事?”沈妃的感觉更加不好了,这锁没人动过,也会坏?

    开锁的太监听了沈妃的问话后,一着急,手上用了劲,铜锁发出“咯噔”一声响,开了下来。

    安锦颜不用人替她开门了,自己一伸手就兴冲冲地把这扇木门给推开了。

    一场剧烈的,欢爱之后的味道,随着门开后,迅速充斥了众人的鼻腔。血腥味,精∕液的腥膻味,还有汗水的味道,什么人呕吐过的味道,混杂在一起,除了安排这事发生的两个女人外,其余的人闻到这股味道后,都吓得变了脸色。

    安锦颜第一个走进了这间宫室。

    沈妃迟疑了一下后,跟在安锦颜身后,也进了宫室。

    永宁殿众人身份高的跟着进屋,身份低的守在了屋外。

    “安元志,”安锦颜看着趴在女人身上的安元志,轻轻叫了一声。

    安元志“嗯”了一声,一场无意识且疯狂的性∕爱之后,安元志这会儿神智已经差不多清醒了,只是身子发软,吐了一场后,全身上下都动不了了。

    沈妃这时上前来,她没仔细看安元志,而是去看还被安元志压在身下的女人,这是女人是安锦绣吗?沈妃从方才进屋就感觉这个女人不安锦绣。

    这时,有熟悉云妍公主穿着打扮的嬷嬷惊叫了一声。

    沈妃就是一哆嗦。

    安元志这时从云妍公主的身上翻身下来。

    惊叫声这时从每个人的嘴里发了出来。

    地上躺着的这个人,头发乱了,脸上的妆容被泪水冲得糊了一脸,但这张脸长什么样还是能被看得出来,这人不是云妍公主又是谁?

    安元志听着耳边的这些惊叫声,这会儿他感觉自己身上有些力气了,便把自己的裤子拉上了,衣袍往下一放,把自己遮了个周全,至于他身边昏迷着的云妍公主,安元志清醒之后,还没看过这位公主一眼,

    沈妃扑到了云妍公主的跟前,事情来得太突然,打击太大,脑中一片空白之下,沈妃就想着要将自己女儿的下身给挡起来。

    云妍公主的身下被血和浊液糊着,一片狼藉,双腿扎着,合都合不上。

    云妍公主的这副样子,沈妃就是想骗人骗己,说这间宫室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都办不到。“云妍?”沈妃叫了女儿一声。

    “疼,”云妍公主昏迷之中,伤处被衣物盖上之后,呻吟了一声。

    魏妃这时带着一群宫妃走了过来,沈妃没跟她说今天会发生什么事,只跟魏妃说今天有一出戏看。魏妃人还没进宫室,就开口道:“沈姐姐,你请我看的戏在这房子里?”

    永宁殿的人就是想拦,这个时候都拦不住了。

    “不要!”沈妃在宫室里尖叫了一声,说:“不要进来!”

    魏妃站在门前被吓了一跳,说:“沈姐姐你怎么了?”

    沈妃两眼一翻,晕倒在了云妍公主的身边。

    沈妃这一晕,宫室里一下子就乱了。

    魏妃进来看看安元志,这个少年人她认得,很得世宗看重的安家庶出五少爷,再看看躺在那里的云妍公主,魏妃没看到云妍公主的下边,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跟着魏妃一起来的妃嫔们,这个时候都掩了嘴,一脸的惊愕,后宫里竟然还能出公主偷情的事?!

    没人想到安元志是硬奸的云妍公主,这里是沈妃的永宁殿,没有云妍公主的帮忙,安元志怎么可能跑进来?

    “这,永宁殿里的人都是死人不成?”有心直口快的宫妃开口便道。

    魏妃很后悔她跑来看这一场戏了,秽乱后宫是满门抄斩的罪,可是魏妃从来也没遇上过这种事啊,沈妃昏在那里,她要怎么办?她是贵妃娘娘,除了沈妃外,这里就属她最大,所有人都等着她说话呢。

    安元志从地上站了起来,手指着呆若木鸡站在那里的安锦颜道:“贱人,今天我非杀了你不可!”

    安锦颜看着安元志摇摇晃晃地冲她走过来,突然就叫道:“怎么会这样?安锦绣那个贱人呢?!”

    安锦绣?

    妃嫔们面面相觑,她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事没看到?

    “我杀了你!”安元志冲过来,腿发着软,在地上还跌了一跤,站起来走到安锦颜的跟前,掐住了安锦颜的脖子就要下死劲。

    瞬间窒息的痛苦,让一心想死的安锦颜突然就畏惧起死亡来,剧烈地挣扎起来。

    “拉开,把他们拉开啊!”魏妃叫了起来,她看不上安锦颜,可是也不能让安元志当着她的面,把太子妃给掐死啊。

    几个太监大着胆子冲了来,拉着安元志的手,抱着安元志的腰,还有两个干脆蹲下身抱住了安元志的腿,想把安元志拉开。

    安元志却不是几个太监就能拉开的人,虽然这会儿他身上发着软,但就是能站着不动,只下死劲地想掐死安锦颜。

    安锦颜渐渐地翻起了白眼,抓挠着安元志的手也渐渐往下垂了。

    “拉开啊!”魏妃在一旁急得恨不得亲自上来拉了。

    又有几个太监冲了上来。

    安元志抬腿就踢飞了一个太监,“贱人!”他现在眼里只能看到安锦颜。

    韩约这时带着人冲了进来,看见安元志单手掐着太子妃的脖子,韩约是顾不上给屋中的娘娘们请安了,冲到了安元志的跟前,揪着安元志的手腕子,就喊:“五少爷,你放手啊五少爷,你不能在这儿杀人,五少爷!”

    太监们弄不住安元志,韩约要制住现在这个全身发软的安元志那是不费事了,“你放开我!”安元志被韩约抱着腰往后拖,不由得跟韩约怒喊道:“我跟她同归于尽!”

    “你们,”魏妃看看这宫室里挤着的人,先就跟妃嫔们道:“大内侍卫们来了,你们不知道回避吗?!”

    妃嫔们这个时候大半都在发呆,被魏妃这一喊后,忙都回过神来,用手帕子遮着面,纷纷退出了这个宫室,避到别的宫室里去了。

    “不值当,你杀她真不值当!”韩约抱着安元志不敢撒手,小声跟安元志耳语道:“是安妃娘娘让我来的,安妃娘娘说五少爷你听她的话,娘娘让你不要杀太子妃,五少爷,你消消火!”

    “我姐,”安元志听韩约提到安锦绣,神情不那么凶神恶煞了,说:“安妃娘娘怎么样了?”

265我与公主情投意和

    “上官将军去看过娘娘了,”韩约跟安元志耳语道:“娘娘没事。”

    安元志不动弹了。

    韩约暗暗长出了一口气,果然提到上官勇去看了安妃娘娘的事,这位少爷能安静下来了。

    沈妃这时被宫人掐人中掐醒过来了,“云妍!”醒过来第一件事,沈妃就喊云妍公主。

    魏妃跑到了沈妃的跟前,看一眼云妍公主,跟沈妃说:“这么多人挤在一起不是一回事,先请太医来给公主看看?”

    沈妃抬眼看看魏妃。

    魏妃叹了一口气,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沈妃看起来就老了十岁的样子。

    沈妃扭头看见安锦颜,想骂却骂不出口,事情是她跟安锦颜一起办下的,这个时候骂安锦颜于事无补。

    “去,找太医来!”魏妃也不等沈妃开口,命自己的一个宫人道。

    “不,不能去找太医,”沈妃一惊之后,喊了起来。

    “不喊太医,你就让公主这样?”魏妃指了指云妍公主身下的血问沈妃道。

    沈妃用衣物把云妍公主的耻部盖起来了,可是血衣服遮不住,地上这一滩血,看得人心惊。

    沈妃突然就道:“安元志呢?那个混蛋呢?”

    魏妃干咳了一声。

    沈妃这会儿手足无措,心里完全就没有了主意,嘴里嚷着要找安元志拼命,却不找人,很快就又跟魏妃说:“这事不能说出去!”

    魏妃还没看过沈妃这样六神无主的样子,屋里站了这么多人了,这事要怎么瞒?“韩约带着大内侍卫们来了,”魏妃小声跟沈妃道:“沈姐姐,这事瞒不住了。”

    韩约就是安锦绣的人,没有安锦绣下令,韩约怎么可能带着大内侍卫们跑过来?沈妃想到这里,转身冲着韩约厉声道:“我的永宁殿你们说闯就闯了?!”

    韩约这会发觉宫里的女人,脑子可能跟常人长得都不一样,自己的女儿半死不活地躺在那里,不急着请大夫来看看,反而冲着他这个来帮忙的人发火。“沈妃娘娘,”韩约看着恭敬地给沈妃行了一礼,道:“奴才听闻永宁殿出事,特带来人看看,苏大人随后就会到,让娘娘受惊,奴才罪该万死。”

    这个时候罪该万死的人是谁?

    “安氏叫韩约来,她不会是又想到什么整治姐姐的法子了吧?”魏妃小声问沈妃道。魏妃不知道安锦绣就是安家的二小姐,跟安元志是亲姐弟,但安锦绣现在是安家的靠山,魏妃不用动脑子也能想到,安锦绣怎么着也要救安元志的。

    沈妃这个时候哑巴吃黄连一般,苦到了心里,却没办法跟人叫苦。

    苏养直这时带着人赶到了,他没跟韩约一样冲进宫室来,而是站在宫室外面道:“沈妃娘娘,云妍公主可否受伤?”

    沈妃一听苏养直这么问,就知道这事完了,世宗知道了。

    “沈妃娘娘?”苏养直在门外也不给沈妃想主意的时间,听沈妃不说话,但又盯了一句:“云妍公主现在如何了?”

    “你们还不快把这个混帐抓起来?!”沈妃这个时候指着安元志叫道。

    安元志冷笑了几声,道:“末将又没跑,沈妃娘娘用不着着急。”

    韩约急得直拽安元志的手,这个时候还要充什么大爷呢?就算有安贵妃娘娘保着,你也奸了公主啊!

    “杀,”沈妃这辈子想杀的人不少,但还没有一个能像安元志这样,让她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的,“给我杀了他!”沈妃大叫起来。

    沈妃的叫声没吓着安元志,倒是把云妍公主给叫醒了。

    云妍公主睁开眼,看了看这宫室里的人半天,这会儿她也感觉不到身上疼。

    “云妍公主?”魏妃看云妍公主呆呆的样子,怕这位公主傻了,试着喊了一声。

    云妍公主最后看到了站那儿的安元志,终于是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啊!”惊叫了一声后,就要往沈妃的怀里躲,身体这一动,身下的伤处马上就疼了起来,云妍公主顿时就又瘫在了地上。

    “云妍啊,”沈妃哭着喊云妍公主,“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出去,”云妍公主捂着脸喊:“你们都出去!”

    苏养直在门外听着宫室里的动静,听这个动静,云妍公主**给安元志这是真事了,他也不用再问了,苏养直冲宫室里道:“韩约,你还不把安元志抓起来?”

    韩约拉着安元志往外走,怕安元志再不老实,小声跟安元志:“安妃娘娘说五少爷可能会吃些苦头,但她会保五少爷性命,所以安五少爷你就忍耐一下吧。”

    安元志满不在乎地被韩约拉着往外走。

    “杀了他,母妃杀了他!”云妍公主却又不捂脸了,指着安元志跟沈妃叫道:“他,他……”

    “我怎么了?”安元志问了一句。事情他已经做下了,这会儿安元志完全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就是这会儿他安元志死到临头了,他也不能让这帮害他们姐弟俩的人过舒坦了。

    “走吧!”韩约都在求安元志了。

    强奸这个词,云妍公主无论无何也说不出口的,哭着哭着,云妍公主想起袁义来了,袁义这个太监云妍公主认得,揪着沈妃的衣袖道:“是袁义,是袁义把我弄来的!是安锦绣,是安锦绣要害我!母妃,是安锦绣要害我!”

    云妍公主这么一喊,屋里屋外的人都又呆住了,这里面还有安妃娘娘的事?

    韩约站着就打了一个哆嗦。

    安元志冷笑了一声,甩开了韩约拉着他的手,冲云妍公主道:“公主,你这样做就没意思了吧?你情我愿的事,你何必再扯进别人来?”

    “你,你说什么?”云妍公主就没见过像安元志这么无耻的人。

    “这里可是永宁殿,你说想我我就来了,这会儿我们的事被沈妃娘娘撞破了,你就装无辜了?”安元志说:“没有公主的帮忙,我一个外臣怎么进来?还能找到这么一间屋子?”

    “安元志!”沈妃听不下去了,冲安元志喊道:“小畜牲,你给我住嘴!”

    安元志这时候恨不得一脚踹死沈妃,冷道:“沈妃娘娘,末将跟公主情投意和,还望沈妃娘娘成全。”

    你这是跟公主情投意和的样子?

    屋里屋外的人都嘴角抽抽,但这事谁也说不好是怎么回事。安元志跟云妍公主看着就是冤家,可是安元志说的也对,没人帮忙,他要怎么进永宁殿?

    “是袁义!”云妍公主要是能动,她就要跟安元志拼命了。

    “袁义?”安元志说:“公主,你平日里不聪明也就算了,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再糊涂了,袁义是千秋殿的总管,他能在永宁殿里乱跑吗?”

    “安妃娘娘方才在这里的!”这时一个沈妃的亲信嬷嬷开口了。

    安元志面不改色道:“安妃娘娘?她在这里关我什么事?我跟公主情投意和,我又不是来见安妃娘娘的。”

    “所以袁义方才也在这里,”这嬷嬷说:“公主说是袁义害她,那袁义一定就是罪人!”

    “你看到袁义害公主了?”安元志问这嬷嬷道。

    这事永宁殿的人要是能亲眼看见,那云妍公主也不会**啊。

    苏养直知道不能再让屋里的人吵下去了,这事又被云妍公主弄得牵涉到了安锦绣,安妃娘娘是好相与的?“韩约,”苏养直道:“你还不快把安元志抓出来?!”

    “走吧!”韩约拽着安元志走,说:“五少爷,来日方才,你不要争这一时的长短。”

    沈妃没被韩约的话气死,什么叫来日方才?她们跟安元志这个奴才秧子的种有什么好来日方才的?

    苏养直看看被韩约拽出屋的安元志,安元志这会儿脸色很难,身上的衣服也脏了,但好歹能遮体。苏养直也不问安元志的罪,这个罪轮不到他来问,命韩约道:“你带人把安元志押进慎刑司去,等圣上定夺此事。”

    “他一个外臣押进慎刑司?!”沈妃在屋里喊:“把他打入大理寺天牢的死牢里!”

    “走,”苏养直冲韩约挥挥手。

    韩约拉着安元志就走,再呆下去,天知道这个少爷又要闹出什么事来。

    沈妃起身就要出屋跟苏养直理论,被魏妃死活拉住了,自己的女儿出了这种事,你还有什么脸跟苏养直吵呢?

    苏养直在门外道:“沈妃娘娘,这是圣上的意思。”

    “圣上?”沈妃道:“圣上不知道他的女儿被那个安家庶子害了吗?!”

    “圣上让沈妃娘娘去御书房,”苏养直道:“有什么话,娘娘去与圣上说吧。”

    沈妃坐在地上,脸色灰败。

    “母妃,”云妍公主这时跟沈妃道:“我疼。”

    魏妃在后面推了沈妃一把,虽然女人破身是要疼一回,可是云妍公主身下的血流成这样,得看大夫啊。

    沈妃抹了抹脸上的泪,跟苏养直说:“臣妾遵旨,苏大人先去吧,我一会儿就去御书房见圣上。”

    苏养直忙就带着人走了,这种皇室的丑事,他们这些外臣最好什么都不知道。

    “来人,”魏妃对宫室里的众人道:“把公主抬回房去。”

    沈妃被魏妃扶着从地上站起来,看着云妍公主被两个嬷嬷抬到了一张软椅上,突然就跟云妍公主道:“云妍,母妃不会让你白受这个苦的,母妃这就去给你讨一个公道回来!”

    “是安锦绣,”云妍公主由袁义就想到了安锦绣,这个时候认定就是安锦绣害了自己,跟沈妃哭道:“就是这个女人害了我!”

    “好,”沈妃道:“安锦绣,母妃也不会放过,害我女儿的人,母妃一个也不会放过!”

266“恶人”先告状

    魏妃其实想劝沈妃,世宗把安元志关进慎刑司,而不扔进大理寺天牢里去,就是不想让这桩小儿女偷情的丑事闹得天下人人皆知。魏妃局外人,看得比沈妃这个当事人要清楚,云妍公主再出身高贵,这清白没了就是没了,要是新婚之夜让人发现不是处子之身,驸马那家人一定会自认倒霉,不敢声张,可是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安元志虽是庶出,家奴所生,可是世宗看重这个少年人,安元志这一次抱得公主归也说不定。现在这个时候沈妃去御书房闹,很可能不仅遭了世宗的厌,还得罪了未来的女婿,让云妍公主将来的日子难过。魏妃能想到这些,可是她看着沈妃气冲冲地带着人去御书房,却没有提醒沈妃一句。后宫之人,说是姐妹,到了最后还是在争一个男人,魏妃不会为了那点可怜的姐妹之情,让沈妃逃过这一次世宗的厌弃的。

    “沈姐姐去吧,”魏妃跟沈妃:“我在这里看着公主,这个时候有人陪着,公主的心情也能好点。”

    沈妃眼泡肿着,跟魏妃说了一声:“多谢你了。”

    “我们姐妹还说什么谢呢?”魏妃忙道:“姐姐见到了圣上,有话还是要好好说,不能再让安氏那个女人逃过这一次了。”

    “我心里有数,”沈妃说完这话后,带着人就走了。

    “我要杀了安元志!”云妍公主回到自己在永宁殿里的宫室后,就把人都赶了出去,跟陪着她的魏妃喊着:“我一定要杀了安元志!”

    魏妃道:“我的公主啊,你母妃已经去为你讨公道去了,你就好好歇息吧,气大了伤身。”

    “我想回海棠殿,”云妍公主凶过之后,又跟魏妃哭道:“我不想呆在这里。”

    其实回到哪里对于云妍公主来说都一样,回到海棠殿也改变不了她已经破了身的事实,只是云妍公主就是觉得回到了海棠殿,她就能躲过宫中所有人的目光一样。

    魏妃心里好笑,回到了海棠殿破掉的身子就能重新长起来了?“一切都有我们在呢,不会让你受了委屈,”魏妃一脸心疼地安慰着云妍公主,“一会儿太医就到了,你再忍忍,没什么比身子重要。”

    云妍缩在被窝里,哭成了一个泪人。

    沈妃带着人赶到御书房,在高台之下就被御书房的一个太监拦住了去路。

    沈妃气道:“这御书房,安妃能进,温美人也能进,我不能进吗?”

    这太监忙道:“沈妃娘娘,圣上去了千秋殿,让娘娘去千秋殿见他。”

    沈妃一听世宗去了千秋殿,心就凉透了,安锦绣这是在跟她玩恶人先告状,要是世宗信了安锦绣的话,她沈如宁还活吗?

    “沈妃娘娘,”这太监看沈妃站着不动,就又道:“圣上命您去千秋殿见他,您快些去吧。”

    “去找五殿下进宫来,”沈妃心生了胆怯之后,命自己身后的一个宫人道。

    这宫人答应了沈妃一声,转身跑了。

    “沈妃娘娘,”御书房的这个太监还要催沈妃。

    “知道了,”沈妃跟这太监道:“你当我聋了?”

    这太监平白无故被沈妃这么一说,忙跪下给沈妃请罪。

    沈妃看也不再看这太监一眼,带着人往千秋殿走。沈妃这会儿是没了主意,跟安锦绣对上,沈妃没把握自己能斗得过这个女人,让人去叫白承泽,完全就是求救的意思。只是,离千秋殿越近,沈妃心里就越发慌,白承泽进了宫也不能到千秋殿啊,她要怎么一个人跟安锦绣斗?

    “太子妃呢?”走到千秋殿门口了,沈妃想起来问安锦颜了,这个罪魁祸首她不能放过啊。

    跟着沈妃的人谁也没注意安锦颜的去向。

    “沈妃娘娘,”袁义这会儿就站在千秋殿的门前,看见沈妃到了,便走下台阶来迎沈妃。

    “袁义,”沈妃看见袁义,心里的火又往上撞了。

    袁义一脸的若无其事,给沈妃行礼道:“奴才袁义见过沈妃娘娘。”

    “你……”

    “沈妃娘娘,”袁义不给沈妃骂他的机会,说:“圣上在里面等您,请沈妃娘娘跟奴才走。”

    几个大内侍卫上前来,把沈妃跟永宁殿的人给隔开了。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沈妃惊道。

    “圣上有令,”袁义道:“只准沈妃娘娘一人进千秋殿,永宁殿的其他人就在门外候着吧。”

    “主子?”永宁殿的诸人这时也慌了神,他们的命跟沈妃是联在一起的,沈妃一个人进了千秋殿后,还能平安无事地出来吗?

    沈妃知道自己躲是躲不过去了,到了这个时候,沈妃倒是又恢复成了往日里那个精明内敛的永宁殿之主了,“你带路吧,”沈妃跟袁义道。

    袁义领着沈妃走进了千秋殿。

    安锦绣在上官勇走了后,就让袁义去请世宗了。世宗听袁义说安锦绣的左手差点废了,在御书房里呆不住了,命人抬着他往千秋殿来。人还没到千秋殿的时候,就被他安在永宁殿里的人拦住了去路,等这太监把永宁殿的事说了一遍后,世宗气得吐血的同时,就想把安元志碎尸万段。

    袁义这时跑上前来,跪在世宗的步辇前,小声道:“圣上,我家主子就是在永宁殿受得伤,公主与安元志之事另有内情。”

    世宗这会儿要是能动,他能把袁义先杀了。

    “圣上,”袁义给世宗磕头道:“奴才不知详情,安妃娘娘回到千秋殿后就成了惊弓之鸟一般,奴才问她什么娘娘都不答,只是喊着要见圣上。”

    “去千秋殿!”世宗怒气冲冲道,这个时候他去永宁殿,世宗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云妍这个女儿。

    安锦绣的寝室里放着冰块,感觉不到外面天气的炎热,世宗被人抬进来后,听见床上安锦绣的哭声,世宗顿时就烦闷地冒汗。

    让太监们把自己抬到安锦绣的床榻前,世宗挥手让两个太监下去,伸手推了推背对着门躺着的安锦绣,说:“锦绣,这是到底发生了何事了?”

    安锦绣听见世宗的声音后,哭声就是一停。

    “袁义说你在永宁殿受了伤,这是怎么回事?”世宗探身硬把安锦绣拉翻过了身来,面对了自己。

    安锦绣的左手是上官勇亲自上药包起来的,纱布上还沾着血。

    “这手是怎么了?”世宗一眼就看见了安锦绣的伤手,说:“谁伤的你?”

    “圣上!”安锦绣道:“臣妾活着太累了!”

    世宗把安锦绣的伤手捧在手里,说:“朕现在来了,你就说吧,到底发生了何事?”

    “沈妃娘娘今日请臣妾去永宁殿看海棠,”安锦绣垂着泪道:“臣妾就坐了一会儿,身上不舒服,沈妃娘娘便命人带臣妾去休息,臣妾那会儿想回来的,只是不好驳了沈妃娘娘的面子。然后,”安锦绣说到这里,大哭了起来。

    世宗没办法了,硬是挪着身子,把安锦绣抱在了怀里,说:“然后呢?你这么个哭法,朕怎么能知道你发生了何事?”

    “然后臣妾就看见了元志!”安锦绣哭道:“他那会儿中了邪一样,不认识臣妾了,就往臣妾的身上扑!”

    “是安元志?!”世宗再见多识广,这个时候也叫了起来,“那个小畜生!”

    “臣妾那会儿难受,衣服在身上都穿不住,只能拿袁义的匕首把手钉了,”安锦绣跟世宗哭,“要不是袁义找了臣妾,臣妾这会儿就没法活着见到圣上了!”

    “是袁义把你带回来的?”

    “是他,臣妾泡了这半天的冷水才好了一点,在澡间里吐了一地,”安锦绣说:“今天的事,臣妾不敢想。”

    安锦绣的几句话,在世宗心里掀起了千层的大浪。安锦绣和安元志都被人下了药,有人故意要引这姐弟二人见面,安锦绣不敢想,世宗也不敢想,这对姐弟要是……

    “臣妾也不知道元志这会儿怎么样了,”安锦绣拉着世宗的手道:“圣上,您去救救元志吧。臣妾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进永宁殿的,元志不是不懂规矩的人啊!圣上,进了永宁殿,元志还能活吗?”

    世宗轻轻拍着安锦绣的后背,大夏天里,安锦绣周身都是冰凉,安元志睡了云妍公主的事,世宗没跟安锦绣说,怕安锦绣吓出个意外来。这个时候世宗被安锦绣哭得心乱,都忘了安锦绣不是不能担事的弱女子。

    “圣上,你救救元志吧!臣妾求求你了!”安锦绣求世宗道。

    “来人!”世宗回头喊人道。

    袁义应声走了进来。

    “去找苏养直,”世宗说:“命他带人去将安元志押进慎刑司,让他问问公主怎么样了,命沈妃去御书房见朕。”

    袁义领了旨就退了出去。

    “云妍公主?”安锦绣抓着世宗的手不放,说:“云妍公主怎么了?”

    “没事,”世宗道:“你先不要着急。”

    “元志那个样子,”安锦绣却一脸慌乱地道:“圣上你又问云妍公主,元志这是,元志这是出事了?圣上!”安锦绣被世宗抱着,还是从床上滚到了地上,跪在世宗的跟前道:“圣上,臣妾就这一个同胞弟弟,他是出了事,臣妾日后还有什么脸去见姨娘?臣妾替元志死好了,圣上,你饶过元志的死罪吧!”

    “锦绣!”世宗急着要拉安锦绣起来,只是这时的世宗可没办法把安锦绣从地上拉起来。

    “这要怎么办?”安锦绣跪伏在地上大哭道:“臣妾就是灾星啊圣上,元志这下子怎么办?!”

    世宗说:“你就光顾着想元志了?那云妍呢?云妍怎么办?”

267心烦

    沈妃被袁义带到了千秋殿的一间偏殿门前,袁义在门前就站下来跟沈妃说:“圣上就在里面,沈妃娘娘请进吧。”

    沈妃在这偏殿前深吸了一口气,自己给自己壮了壮胆,冲着关着的殿门道:“圣上,沈氏求见。”

    “进来,”偏殿里过了好一会儿,才传出世宗的声音来。

    两个站在门前的宫人替沈妃推开了殿门。

    沈妃走进了这间偏殿,一眼看见安锦绣没在后,沈妃的心稍稍定了一些。

    这间偏殿朝阴,窗开着,有穿堂风不时从这殿中穿堂吹过,所以这会儿殿外烈日炎炎,这间偏殿却显得阴冷。

    “臣妾叩见圣上,”沈妃跪地给世宗行礼。

    世宗说:“你上前来。”

    沈妃走到了世宗的跟前,正酝酿着情绪,想着怎么在世宗的跟前好好哭上一回,却没料到世宗直起腰身,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扇在了她的脸上。

    “沈如宁!”世宗望着被他打在地上的沈妃怒不可遏道:“朕真没想到,你的心肠已经恶到了这种地步!”

    沈妃跌在地上,头上的几根钗一起掉在了地上,沈妃肿着半张脸,问世宗道:“圣上这是全信了安妃的话了?那还找臣妾来做什么?不如直接就赐死臣妾好了!”

    世宗冷笑起来,说:“被下药的是她,不是你!你还有话可说?朕已经让太医去给安元志验药了,要是查出安元志被人下了药,你要怎么跟朕说?!”

    “臣妾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沈妃这个时候什么都不会承认,只是跟世宗一口咬定道:“臣妾就知道,安元志那个畜生毁了云妍的清白!他要是不死,臣妾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

    “好,”世宗道:“你想死朕成全你!”

    “圣上!”沈妃对着世宗也流下泪来。

    “你说!”世宗喝道:“安元志怎么会进你的永宁殿的?!”

    “臣妾不知。”

    “你再说不知,朕就让慎刑司的人来问你话!”

    “圣上啊!”沈妃哭道:“你就是逼死臣妾,臣妾也不知道啊!安元志一个外臣,跑进臣妾的永宁殿,臣妾连云妍都没能保住,臣妾的委屈圣上就看不到吗?!”

    “你的委屈,”世宗气得咬牙,“你这是自作孽!”

    沈妃道:“安妃说的话,圣上什么都信,那臣妾还能说什么呢?安元志毁了云妍的清白,圣上不去问罪这个罪人,却来问臣妾的罪,安妃给圣上你灌了迷药吗?!”

    世宗眼中的杀意突现,道:“朕只问你,安元志怎么会去你的永宁殿。”

    沈妃被世宗看得心里发慌,世宗对自己的女人虽然冷漠的时候居多,但从不暴虐,这会儿被世宗像看死人一样看着,沈妃连话都说不出来。

    “来人!”世宗冲门外喊了一声。

    “圣上,”袁义推门走了进来。

    “去叫慎刑司的人来,”世宗看着沈妃对袁义道:“就说朕这里有一张很严的嘴要撬开。”

    “奴才遵旨,”袁义领了旨就要退出去。

    “不要!”沈妃喊了一声。

    “那你自己说!”世宗冲袁义一挥手。

    袁义也没看沈妃,退出去的同时把殿门又给带上了。

    沈妃心里不是没有说词,可是这会儿世宗完全就是信了安锦绣话的样子,这让沈妃觉得她怎么说都无法自圆其谎。

    “不说?”世宗道:“那还是让袁义去叫慎刑司的人来!”

    “太子妃想见安妃娘娘一面,”沈妃最后还是决定把所有的事都推到安锦颜的身上去,“臣妾不知道安元志是怎么进的永宁殿,也许他也是太子妃叫去的。”

    “你当朕是傻子吗?!”世宗跟沈妃怒道:“太子妃与安元志自幼关系就不好,她叫安元志去,安元志就会不怕被杀头的跑到永宁殿?”

    “太子妃跟臣妾说过,只要说是安妃娘娘想见安元志,安元志就一定会来。”

    “你还真是听太子妃的话,”世宗道:“朕怎么不知道你与她的关系这么好了?!”

    “她毕竟是太子妃,”沈妃说了一声。

    安锦颜失宠之事,世宗不相信自己的这个女人会不知道,当下就又冲门口道:“袁义去找慎刑司的人来!”

    “圣上!”沈妃大喊了世宗一声,对上的却是世宗冷冰冰的一双眼睛。

    “跟朕说实话,”世宗道。

    “太子妃,”沈妃吐字艰难道:“太子妃说五殿下与安妃是旧相识,说五殿下认识安妃却瞒着圣上,是死罪。圣上!”沈妃说到这里痛哭了起来:“臣妾怕啊!臣妾要为儿子想,臣妾没有办法。”

    白承泽认识安锦绣?世宗经沈妃这么一提猛地想起来了,安锦绣与白承泽在太子的东宫见过面,自己的这个儿子还曾动过纳安锦绣为妾的心思。福王逼宫之时,这两个人见过面,安锦绣没说,白承泽也没提,自己竟然就没想起来这事。

    “圣上,”沈妃这时跟世宗哭道:“云妍该怎么办呢?”

    “太子妃现在在哪里?”世宗问道。

    “云妍出事后,臣妾就没见过她了,”沈妃道。这个时候沈妃也不怕世宗命人去抓安锦颜,安锦颜不会承认,但只要她一口咬定就是安锦颜主使,就凭着自己身后有两个皇子,而安锦颜只是个失宠的太子妃,沈妃相信世宗最后还是会相信自己。

    “云妍怎么样了?”世宗直到这时,总算是问起了云妍公主。

    “伤得不轻,”沈妃说:“也被吓得不轻,臣妾不知道云妍以后该怎么办。”

    “老五想撮合云妍和杨锐次子之事,你当朕不知道?”世宗道:“都是太子妃的错,你一点错处也没有?沈氏,你还真是会为自己开脱。老五认识的女人,朕就不能纳入宫中了?”

    沈妃全身一抖。

    “来人,”世宗冲门外道。

    这一回是吉和应声走了进来,也不敢看坐在地上的沈妃,躬身站在了世宗的面前。

    “朕去见安妃,”世宗说了一句。

    吉和道:“那沈妃娘娘?”

    “沈氏就好好在这里想想吧,”世宗道:“朕要听得是实话,说不出来,朕会给你找个好去处呆着的!”

    两个小太监进来,抬着世宗去见安锦绣了。

    两个宫人进来,把开着的窗户一关,出去后把门再一关,这偏殿就成了关沈妃的牢房了。

    沈妃瘫在地上,满脑子想的都是,下面该怎么办?

    安锦绣在寝室里哭得双眼通红,见到世宗又回来了,勉强把眼泪擦了擦。

    世宗让安锦绣走到自己的近前,道:“沈氏就在千秋殿里。”

    安锦绣把头一扭,看也不看世宗,一副赌气的样子。

    “那日你与老五见过面了,老五知道你是谁,”世宗拉过安锦绣的手道:“这事你怎么不跟朕说?”

    安锦绣呼地一下看向了世宗,脸色刹时间就变得惨白。

    世宗说:“朕要是不问,你是不是准备就这样永远瞒着朕了?”

    安锦绣的嘴唇哆嗦了两下。

    “说话啊!”世宗突然就提高了嗓门。

    “臣妾说了又有什么用?”安锦绣这才道:“圣上不会杀了五殿下,圣上是想杀了臣妾吗?”

    安锦绣这么一说,世宗又没话说了,白承泽知道了安锦绣之事后,他能怎么办?杀子还是杀妃?

    “五殿下在想什么臣妾不知道,他看臣妾就像看一个陌生人,”安锦绣道:“这样是不是也不行?臣妾不知道该怎么做,不如圣上教教臣妾吧。”

    “朕就是不喜欢你有事瞒着朕!”世宗大力地一握安锦绣的右手,说:“你把朕当什么了?有什么事不能跟朕说的?”

    “臣妾开不了口,”安锦绣默默挣开了世宗的手,说道:“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跟了朕就这么让你难堪?!”世宗突然就又想发怒了,发生的这些事让世宗心烦,猜不透安锦绣的心思,同样让世宗心烦意乱。

    安锦颜愣了一下,随后就一脸受伤地看着世宗道:“臣妾不想提过去,这事就这么难吗?五殿下什么也没说,臣妾就不能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吗?圣上,让臣妾自欺欺人一下,也不行吗?臣妾是安妃,不是以前的那个上官妇,臣妾这样想也错了?”

    寝室里半天没有声音,世宗愣怔地坐着,安锦绣不出声的垂泪。

    “圣上,”一个御书房的太监跑来,站在门外道:“五殿下进宫了,急着求见圣上。”

    安锦绣苦笑了一声,道:“这就是有儿子的好处。”

    “胡说什么?”世宗道:“你不也有承意?”

    安锦绣便道:“五殿下长大成人了,九殿下呢?”

    “让他在御书房外面跪着!”世宗冲门外道:“没有朕的话,不许他起来!”

    门外的太监忙就应了一声:“奴才遵旨。”

    “混帐东西!”世宗气得直咳。

    安锦绣倒了一杯水给世宗,道:“沈妃娘娘总不会把事情推到了五殿下的头上了吧?”

    “是太子妃,”世宗说道:“是她想害你们。”

    “我不信,”安锦绣直接就道:“我们是姐妹,元志从小与她不亲,但看到她也要喊她一声姐姐,她怎么会这么害我们?”

    “锦绣啊!”世宗很无奈,除非他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否则他还有什么办法让安锦绣相信,她的这个嫡姐不是个好人?

    “沈妃娘娘为什么要害臣妾?”安锦绣问世宗道:“她知道臣妾跟元志是姐弟吗?五殿下把臣妾的事告诉她了?!”

    对于安锦绣来说,安锦颜比不上沈妃,比起杀了安锦颜,借着这事把沈妃拿下,让白承泽失了圣心才是要紧的事。

    世宗将喝了几口的茶放到了安锦绣的手上,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268后路

    世宗没有再跟安锦绣发火,坐在安锦绣的寝室里一言不发地想了半天心思,随后便命人将沈妃押回永宁殿去,他自己去慎刑司见安元志。

    安锦绣坐在一旁听着世宗下令,知道世宗这会儿已经对安元志和云妍公主之事有了决定。

    “你在千秋殿好好休息吧,”世宗跟安锦绣道:“元志之事,朕自有打算。”

    安锦绣没有问世宗的打算是什么,起身想送世宗走。

    “罢了,”世宗道:“你这一身的伤,下次再出事,你准备拿刀扎哪里?”

    安锦绣这会儿脸突然就一红。

    世宗说:“你脸红什么?”

    安锦绣声音低不可闻地跟世宗道:“臣妾那会儿想去找圣上的,只是怕让圣上看到臣妾的那副样子。”

    世宗听安锦绣的这话,没费事就懂了安锦绣的意思,终于是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你这丫头,你的什么样子朕不能看?”

    安锦绣低着头,扭捏着,手脚都不知道要放哪里了。

    世宗笑过之后,又叹了一口气,荣双交待过他,现在不能行房事。“朕现在身子不好,”世宗跟安锦绣道:“不过朕让你泄火的办法还是有的。”

    安锦绣说:“什,什么办法?”

    世宗被安锦绣问得身下那处一热,用手,用物件都行,夫妻闺房之乐这要世宗怎么跟安锦绣说?世宗看着安锦绣,大眼睛,小脸蛋,小婴儿都长这个样子,大人长这个样子,就会给人一种长不大,单纯的感觉,世宗突然说不出口这些明明就是夫妻之间情趣的话了。

    “圣上?”安锦绣晃一下世宗的手。

    “傻丫头,”世宗的手在安锦绣的身后拍了一下,“朕走了,你就不要送了。”

    安锦绣站在寝室门前的走廊下,看着世宗坐着步辇离开。

    世宗出了千秋殿,看一眼送他出来的袁义,道:“这次你立了一功,朕会赏你,伺候你主子休息之后,到慎刑司来见朕,朕有话问你。”

    袁义忙躬身道:“奴才遵旨。”

    “走,”世宗对吉和说了一声。

    一行人这才护卫着世宗往慎刑司那里去了。

    袁义回到安锦绣的寝室这里,就看见安锦绣带着两个宫人在往外走,袁义忙迎上前道:“主子,你要去哪里?”

    安锦绣今天再被折腾这一番后,这会儿心口难受的厉害,可还是撑着一口气不上床去休息,跟袁义道:“我要去见见沈妃。”

    袁义说:“你现在见她能做什么?”

    安锦绣往前走,道:“我怎么能不见她一面?”

    袁义挥手让两个跟着安锦绣的宫人退下去,自己跟在了安锦绣的身后道:“你要骂她还是打她?”

    安锦绣站下来,想了一想,然后跟袁义说:“不知道,我要见到那女人才知道我想怎么做。”

    袁义还想劝安锦绣的时候,就看见几个宫人太监押着沈妃朝他和安锦绣这里走了过来。

    沈妃看见安锦绣,步子停了一下,但随后还是走到了安锦绣的跟前,她这个时候不能怕了这个女人。

    安锦绣看看沈妃肿着的脸,抬手也是一记耳光甩在了沈妃的脸上。

    安锦绣这一耳光打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袁义反应这么快的人,想拦都没能拦住。

    安锦绣的力道跟世宗的不能比,沈妃挨了安锦绣这一耳光后,只是往后退了一步,没跌在地上。

    “沈妃娘娘,”安锦绣这一耳光结结实实打在沈妃的脸上了,才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竟然这么害我,我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沈妃被安锦绣打懵了,醒过神来就想还手,可是她还真不是个会跟人动手的人,“安锦绣,”沈妃忍着怒气对安锦绣道:“你以为你这一耳光打下来,我会放过你?”

    “我们俩个谁不放过谁还不好说,”安锦绣道:“沈如宁,人在做天在看,你这样的心肠就不怕遭报应?”

    沈妃望着安锦绣,这一眼怨毒之极。

    “云妍之事你觉得你能怪谁?”安锦绣撇着嘴角道:“这个女儿本来可以为你们派上大用场的,可惜了。”

    沈妃又看了袁义一眼,道:“安锦绣,我们谁生谁死还不知道呢。”

    “没错,”安锦绣说:“你惹到我了,以后还请沈妃娘娘你多多指教了!”

    沈妃从安锦绣的身边走了过去。

    要押着沈妃回永宁殿的宫人太监看着安锦绣,却不敢迈步子。

    “此事与你们无关,去吧,”安锦绣对这些人说了一声。

    这几个宫人太监像得到了大赦一般,谢了安锦绣后,才跟上了沈妃。

    “娘娘,”看着千秋殿门的一个太监这时跑了来,跟安锦绣禀道:“荣太医来了,说是圣上让他来看娘娘的。”

    “回去吧,”袁义跟安锦绣说:“让荣太医给主子看看也好。”

    安锦绣嘀咕了一声:“我没病。”

    “气成这样子犯不上,”袁义说:“主子自己也说,少爷这一回说不定能做驸马爷,这不是应祸得福吗?”

    安锦绣往寝室走去,心口压着一块大石一样压得她透不过气来,“这事还得看圣上的意思,我现在只想能保住元志的命。”

    “圣上命我去慎刑司见他,”袁义说:“一会儿我就可以见到少爷了。”

    “让你去哪里做什么?”安锦绣一惊,又站下来问道。

    袁义说:“云妍公主认识我,我想她跟人说了,是我把她弄进少爷房里的事了。”

    “你……”

    “主子,我什么也不会承认的,”袁义不用安锦绣教,便说道:“主子放心吧。”

    “伺候云妍的那几个宫人是不是也见到你了?”安锦绣问道。

    袁义摇头,“我下手很快,她们不可能看清我的脸。”

    “可是云妍会教她们咬定你的,”安锦绣低声自语道,往前又走了一段路,才停下来跟袁义道:“圣上问你什么,你都说护着我就回来了,其他的事你一概不知。”

    “那我是怎么找到主子的?”

    “久不见我回去,便去寻我,”安锦绣道:“发现永宁殿里都看不到伺候的宫人太监后,你就感觉事情不对了。至于那个柯小王爷,你就不要把他也牵扯进来了,大人的事情与小孩子无关,虽然他是白承泽的儿子,但有机会我还是要谢谢他。”

    袁义点头答应了,陪着安锦绣回到寝室后,便自己去了慎刑司。

    荣双一看安锦绣的脸色就暗叫不好,忙让宫人伺候安锦绣躺下,他给安锦绣把脉。

    安锦绣心中也有数,不等荣双诊完脉,便道:“这下子,我又要大病一场了吧?”

    荣双发愁道:“娘娘,身子是你自己的,您要是自己都不爱护,下官就是再用心也没用啊。”

    “我心口闷得难受,”安锦绣说:“你给我开些药吧。”

    荣双犹豫了再三,跟安锦绣说:“娘娘,你现在的身子不适合劳累,总管六宫只会让娘娘的身体雪上加霜,依下官看,娘娘不如先养好身体,再作他想。”

    安锦绣一笑,只是让荣双给她开药。她本来对总管六宫之事不看重,不过这时安锦绣不会丢下这个权力了。在她还没想到跟上官勇远走高飞的办法之前,没有权力,她在这帝王后宫里,可能很难活过一月的时间。

    荣双看自己劝不动安锦绣,便只能闭了嘴,专心给安锦绣扎针,纾解安锦绣身体的不适。

    等紫鸳抱着白承意进来看安锦绣,就看见荣双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专心致致地在安锦绣的手上下针,而安锦绣已经睡过去了。

    “荣大人,”紫鸳凑到了荣双的跟前,小声道:“我家主子怎么样了?”

    “别说话,”荣双头也不抬地道。

    紫鸳果真就不敢说话了,抱着啃着小手指的白承意站在了床边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荣双替安锦绣针灸。

    荣双针扎了一半,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跟紫鸳道:“你们千秋殿伺候的人太少了。”

    紫鸳说:“我家主子不喜欢太多人伺候。”

    荣双说:“所以你们就把娘娘伺候成这样了?”

    紫鸳的眼一红,说:“我怎么知道主子在永宁殿也能出事?我要是知道,我一步也不会离开主子的。”

    “你没看到今天的事?”荣双看着紫鸳问道。

    紫鸳忙把头摇摇,“没看到,就看见袁大哥背着主子出来了。”白柯的事,袁义还没来及叮嘱紫鸳不要说,但紫鸳在宫里呆了这些日子,也知道有些事安锦绣没有吩咐,她还是不要说的好。

    “日后有人问起你,你也要这么说,”荣双从针布上又抽了一根针下来,跟紫鸳说道:“在这宫里,当聋子、瞎子、哑巴最好,这样没人能害到你,你也不会连累自己的主子。”

    紫鸳不明白一向惜字如金的荣大太医今天怎么会跟她说这些,但还是点点头,说:“谢谢荣大人,紫鸳记下了。”

    荣双“嗯”了一声,又专心在安锦绣的手背上下起针来。

    世宗的身体荣双是最清楚的人,荣双不觉得世宗还能长命百岁了,这个想法他没敢跟任何人说,连老友向远清都没说,但看向远清这些天魂不守舍的样子,荣双觉得向远清跟自己的想法一样。

    得为自己找后路了,荣双抬眼看看睡着了的安锦绣。安锦绣给荣双的感觉一直就很奇怪,觉得这不是个好人,可是又似乎可以信赖。向远清的选择是什么,荣双不清楚,也没问过,他这会儿就是觉得安锦绣会是个好主子。从安氏庵堂开始,亲眼看着安锦绣一步步走到今天,荣双认为投靠安锦绣比投靠世宗的皇子们更保险。

269元志受刑

    世宗到了慎刑司后,也不看被绑成了棕子模样的安元志一眼,便道:“给朕打!”

    韩约在一旁站着,看看世宗阴沉着的脸色,一句求情的话也不敢说。

    安元志也没求饶,睡了人家的女儿,不管起因是什么,挨一顿打是应该的。世宗没冲进来后,就下令把他碎尸万断,已经算是对他安元志客气的了。

    慎刑司的掌刑太监们不敢当着世宗的面作假,手中的鞭子挥起来呼呼带风声,片刻之后安元志就成了一个血人。

    韩约看到安元志身上的肉被掌刑太监们抽得往下掉时,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怕了?”世宗不看安元志,却问韩约道。

    韩约慌忙往地上一跪。

    世宗道:“你带人去永宁殿后,看到了什么?”

    韩约说:“奴才去的时候,公主在哭,安五,安元志要杀太子妃。”

    “哦?”世宗说:“他要杀太子妃?”

    韩约说:“奴才听到安元志说,就是太子妃害了他,他要跟,要跟……”

    “他要怎么样?”

    “他要跟太子妃同归于尽。”

    世宗抬眼看看刑架上已经昏死过去的安元志,问韩约道:“他有提到安妃吗?”

    韩约心就是一悬,他帮着上官勇去千秋殿,这会儿心里有鬼,听世宗这么一问,就在想世宗知道这事了?

    “你想好再说,”世宗盯着韩约道。

    “没,没有,”韩约说:“奴才没听到他提安妃娘娘。”

    “没有提安妃吗?”世宗又问。

    韩约说:“奴才听云妍公主说安妃娘娘,说是安妃娘娘害了她。”

    “嗯,”世宗道:“平身吧。”

    韩约答了世宗这几句话,出了一身的汗,他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这几句话会不会害了安锦绣,站着那里,心中忐忑,恨不得跑去找安锦绣问问才好。

    “停吧,”世宗这时对着掌刑的太监们说了一声。

    掌刑太监停了手,站在刑架旁,等着世宗吩咐。

    世宗看一眼全身上下鲜血淋漓的安元志,说:“把他弄醒。”

    两桶盐水泼到身上后,安元志痛呼一声后醒了过来。

    “醒了?”世宗问安元志道。

    安元志醒过来后,就一声不吭了,抽着气跟世宗道:“醒了。”

    “你倒是硬气,”世宗道:“你这顿打该挨吗?”

    “臣罪,罪该万死。”

    “你是该死!”世宗怒声道:“朕应该现在就杀了你!”

    安元志咳呛出一口血,道:“臣领死。”

    “再给朕狠狠地打!”世宗下令道。

    “圣上!”韩约忍不住了,跪下来求世宗道:“再打下去,安元志,安元志就真没命了!”

    “打!”世宗看韩约为安元志求情,似乎更怒了,厉声命掌刑太监们道。

    安元志觉自己这辈子也没像今天这样疼过,往日里在安家挨得打,看来都是小儿戏了。这疼一直到了骨头里,五脏六胕都缩在了一起,血涌在喉咙里,呼吸被滞住,这样的疼,也许世宗一刀杀了他才是仁慈。

    “圣上,”一个掌刑太监听着安元志的呼吸声不对后,停下手来看了看安元志,然后跟世宗道:“罪人又昏过去了。”

    世宗就说了两个字:“弄醒。”

    泼盐水,熏烟之后,安元志才又转醒了过来,还是咬着牙不肯发出声来。

    “元志?”世宗喊了安元志一声。

    安元志微微在刑架上抬了抬头。

    “打,”世宗看安元志动弹了这一下后,便又下了令。

    “圣上!”韩约叫了起来。

    “再求情,你跟他一起受刑去!”世宗看向了韩约道。

    韩约给世宗磕头道:“圣上,再打下去,安元志就死了啊,圣上!”

    “朕这口气不出,怎么能饶了他?!”世宗发狠道。世宗也是个父亲,他不能像平常人家的父亲那样为了儿女不管不顾,但女儿被欺负了,世宗也一样会愤怒,会想杀了安元志,把安家满门上下全杀了的心都有。

    韩约不敢去看安元志了。

    安元志被打到最后,肋部的肉都被打掉了,露出了白森森的肋骨。

    “说吧,今天是怎么回事,”世宗这才问安元志道。

    安元志张嘴就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一个掌刑太监在世宗的视意下,给安元志灌了一碗药下去。

    安元志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麻木,随后就不大能感觉到疼了。

    “说,”世宗道:“你怎么敢去永宁殿的?”

    “有个小太监,”安元志舌头发僵,说话费劲,说几个字就喘口气地道:“跟臣说,说臣的姐姐还,还活着。”

    世宗一挥手。

    刑室里的人退了出去。

    “你姐姐?”世宗这才又跟安元志说道。

    “安锦绣,”安元志说:“臣,臣的亲姐姐。”

    “你那个姐姐都入土为安数年之久了,你还信你姐活着?!”

    “不知道,”安元志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哭音,“臣,臣就是不相信她死了。”

    “所以你就跑去了永宁殿?!”

    “太子妃也是,也是臣的姐姐啊,还有沈妃娘娘,她们为何要骗臣?臣好像真的,真的看到了姐姐,”安元志说道:“只是臣睁眼之后,她,她又不在了。”

    “有人给你吃过东西?”世宗问。

    “臣用那太监的帕子,洗过,擦过几回汗。”

    太医已经跟世宗说过,安元志是中了药的,世宗恨恨地看着安元志,“没用的东西!废物才会被人耍着玩!”

    安元志说:“臣罪该万死。”

    “你害了云妍!”

    “臣,臣不知道,臣醒来过,这事臣已经做下了。”

    “废物!”世宗拍了几下坐椅的扶手,恨不得叫掌刑太监进来,再把安元志打一顿。

    安元志张嘴又是一口血吐在了身上,眼皮开始打架,被麻药弄得想睡了。

    “都进来!”世宗要问的话都问完了,也把安元志打得快死了,心里的火却还是烧着。

    众人一起又走进了刑室。

    “找太医给他治伤,”世宗道:“韩约这几天就在这里看着!”

    韩约忙跪地领旨,让太医给安元志治伤,安元志的这条小命就算是保住了。韩约没挨打,也没人给他下药,可韩约就感觉自己的身子也发软,一身的大汗,不是热的,而是因为紧张和害怕。

    世宗命人抬他回御书房,半路上却又让人将他抬进了御花园,一个人坐在一处临水的小亭里,一直坐到了天黑。

    等世宗回到御书房的时候,御书房前,不光白承泽跪着,安太师与安元文,安元礼父子三人也跪在御书房的门前,看样子也跪了很长时间了。

    “父皇,”白承泽看见世宗过来,忙就给世宗磕头。

    世宗坐着步辇让人抬进了御书房,才对外面道:“安书界,你给朕滚进来!”

    安太师被两个太监从地上扶了起来,进了御书房后,扑通一声就又给世宗跪下了。

    世宗对安太师道:“安书界,你养的好儿子!”

    安太师头都不敢抬,说:“臣死罪!”

    “你说,安元志该当何罪?”

    安太师听到安锦绣从宫里给他送出的消息后,就在安府里晕了一回了,醒来后就在后悔为何当年安元志出生时,他没有亲手掐死这个孽子!这会儿听世宗问了,便道:“安元志冒犯公主,罪该万死!臣没有这种儿子!”

    “这个时候,这个儿子你也不认了?”世宗却问安太师道。

    安太师绝望道:“安元志这个孽子犯得是诛连九族的罪,臣理应与他同死。圣上,臣求圣上,看在安家数代为国尽忠的份上,可否为安家留下一条根?”

    世宗看着安太师磕得额头出血,才道:“那就留下安元志,你那四个儿子死好了。”

    “圣,圣上?”安太师傻眼了,安元志不死,要那四个嫡出的死?

    世宗道:“你这么对元志,他也不必再做你的儿子了。”

    “臣,”安太师说:“臣不明白。”

    “就在你安家找一个近支,把元志过继出去吧,”世宗和缓了面色道:“离了你,他也能得一个嫡出的身份,比在安府受父兄的白眼强。”

    安太师从没想过要出继安元志,但真要出继安元志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样做反而是成全了安元志。只是安太师脑子发懵地在想,世宗不杀安元志了?要把安元志出继让这孽子做嫡子是怎么回事?

    “朕说的话,你听见了?”世宗问安太师道。

    安太师说:“臣听见了,只是圣上……”

    “听见了就尽快去办吧。”

    安太师傻了半天,突然一激灵,道:“圣上要将公主下嫁安元志吗?”

    “不然呢?”世宗道:“你想朕把你们都杀了,为云妍出气?”

    “臣,”安太师慌忙又给世宗跪头道:“臣谢圣上隆恩,圣上的恩典,臣无以为报!臣愧对圣上啊!”说着,安太师伏地痛哭了起来。

    “你回去准备吧,”世宗道:“过继的人家,你要好好选,不合朕的心意,朕还是要治你的罪!”

    安太师给世宗连磕了三个响头之后,退了出去。

    “白承泽,你滚进来吧,”世宗在安氏父子走了后,才对外说了一声。

    白承泽没有像安太师那样,由太监们扶进御书房,而是跪在地上,膝行走进了御书房。

    “知错了?”世宗受了白承泽的大礼后,问这个儿子道。

    白承泽跪在地上道:“儿臣只想问云妍的事。”

    “云妍?”世宗道:“你有这么蠢笨吗?看到安氏父子平安离开,就应该知道朕的决定了。”

    “父皇!”白承泽急道:“安元志只是庶出,他怎么能做云妍的夫君?!”

    “那让云妍嫁给杨君成你就愿意了?!”世宗冷声问道:“安元志至少四肢健全,你给云妍找的人,又是什么样的?”

270儿子

    安元志明白了,最后害了云妍,成全了安元志的人是他。世宗不想让云妍嫁入杨家,也不想驳了杨家请旨赐婚之后的面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杨家请旨之前,将云妍嫁出去。皇家的公主不愁嫁,可是驸马的人选却是大有讲究,安元志是世宗看重的人,除了庶出的身份之外,配云妍大体合适,这几乎就是送上门来的女婿。

    白承泽想不明白,他与杨家的接触,没有瞒着世宗,但是他想与杨家结亲的事,白承泽确定瞒世宗瞒得很死,杨家也不可能跟世宗说这事,他的父皇是如何知道这事的?

    “老五,”世宗瞪着白承泽道:“朕还没死呢!”

    “父皇!”白承泽跪伏在地上,没有为自己分辨一句。

    “你去看看你妹妹吧,”世宗说道:“老老实实地办你的差,不要想那些不该你想的事!”

    “儿臣遵旨。”

    “算了吧,一个个都跟朕说遵旨,”世宗自嘲道:“你们都遵得什么旨?”

    白承泽说:“儿臣知错了父皇,不知道母妃她?”

    “你母妃的事,朕自会处理,”世宗提到沈妃,那声音就冷得像冰,“朕的后宫,轮不到你问!”

    白承泽只得退了出去。

    白承泽出了御书房,就看见站在外面的袁义,白承泽一向对人都是面带微笑,可是这会儿看到袁义,五皇子白承泽目露了凶光

    袁义跑到慎刑司见世宗,没想到世宗在修理了安元志一顿后,回御书房了,袁义只得又跑到御书房来面圣。见白承泽盯着自己,袁义把头一低,给白承泽行礼道:“奴才见过五殿下。”

    白承泽到底还记得自己这是在御书房,盯了袁义一眼后,快步走了。

    吉和这时出来道:“圣上让你进来。”

    袁义迈步就要往御书房里走。

    “进去以后要小心说话,”吉和跟在袁义身后小声道:“安五少爷要被召为驸马了,事儿不大了。”

    袁义冲吉和点了点头,算是道了一声谢,走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世宗正疲惫不堪地抚着额头,看到袁义进来给他行礼,也只是手一抬,道:“平身。”

    袁义起身后,等了很久都不见世宗开口问他的话,便偷着看了世宗一眼,这才发现世宗趴在御书案上睡着了。袁义咳了一声,冲面向着他站着的吉和使了一下眼色。

    吉和回头发现世宗睡着了后,忙跑到御书案前,轻轻喊了一声:“圣上?”

    吉和的声音不大,却让世宗一惊,抬起头看到了御书案后面站着的袁义,才发现自己方才竟然睡了着。

    “圣上,”吉和小心翼翼地跟世宗道:“要奴才伺候您去躺一会儿吗?”

    世宗摇了摇头,让吉利退下去,问袁义道:“为何公主说见到你了?”

    袁义一脸的震惊,随即就跪倒在地说:“奴才没有见过公主。”

    “没有?”

    “奴才发现主子不对劲后,就带着主子回了千秋殿,那个时候,”袁义看着是犹豫了一下,跟世宗道:“那个时候奴才看到了五少爷。”

    “你知道你主子跟他的关系?”世宗又问。

    袁义跪在地上没敢说话。

    世宗笑了一声,“你也是个能演戏的。”

    “圣上,”袁义忙道:“奴才只知道伺候好主子,其他的事,奴才这样的人管不了,奴才只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世宗冲袁义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御书房只剩下世宗一个人了,世宗这才又抚着额头,他的头这会儿疼得厉害,老了,世宗在心里想,现在也经不住事了。明明朝政又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明明自己还是这个天下的主人,世宗却打心底涌现出一股悲凉的情绪来。妻妾成群,儿女双全,他却好像从来也没有为自己置下一个家。

    “圣上?”吉和端了一碗解暑的绿豆莲子汤进来。

    “你带人去东宫,”世宗道:“把太子妃禁足,还要防着她自尽。”

    吉和领了旨后,就问世宗道:“那太子殿下那里?”

    “此事与太子无关,让他不要害怕,”世宗道:“但也不准对太子妃上家法。”

    “奴才遵旨,”吉和领了旨应退了出去。

    世宗看看放在自己面前的绿豆莲子汤,手一挥,便把这碗消暑汤挥到了地上。有太监进来想收拾,却被世宗喊了一声滚后,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白承泽走进永宁殿后,最先看见的是白柯。

    伺候着白柯的五王府小太监跟白承泽道:“爷,娘娘和公主都哭得正伤心,把小主子也给吓到了。”

    白承泽看自己的这个儿子,白柯的小脸上不见了笑容,但那份不谱世事的懵懵懂懂还是挂在小脸上。

    白承泽让伺候白柯的人都退下去,把白柯抱了起来,问白柯道:“吓到了?”

    白柯摇摇头,说:“儿子知道皇奶奶和姑姑出事了。”

    白承泽抱着白柯到了一处僻静处,坐下来,让白柯就坐在自己的腿上,小声跟白柯道:“今日在你皇奶奶这里看到了什么?见到那个安妃娘娘了?”

    “没有,”白柯道:“我只见到了九皇叔,他一直哭,还流口水。”

    白承泽便道:“带着你九皇叔的,是一个太监跟宫女吗?”

    “嗯,”白柯说:“那太监跟柯儿说话的,还让柯儿看了九皇叔。”

    白承泽知道,这个太监一定就是袁义,摸着白柯的头问道:“那你跟他说什么了?”

    白柯眼珠转转,跟白承泽摇了摇头。

    “不准骗我,”白承泽把脸一沉道:“你不跟他说话,他就能让你看九皇叔了?”

    “我,”白柯说:“那太监说那不是好话。”

    “是不是好话,爹说了才算,”白承泽说:“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听见皇奶奶跟太子妃说什么姐弟相奸,”白柯望着白承泽道:“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所以你就问了那个太监?”

    “嗯,爹爹,那是什么意思?”

    白承泽的手放在了白柯的脖子上,他母妃和安锦颜千算万算,怎么也不会算到事情会坏在白柯的身上,“你是怎么听到你皇奶奶她们说话的?”

    “我进去玩的,”白柯丝毫没有察觉白承泽的异样,跟白承泽老实道:“我看她们在说话,便又走了。”

    “她们就没发现你?”

    “没有,”白柯说到这里又得意起来,说:“柯儿练着轻功呢,师父说柯儿练成之后,就可以飞檐走壁,如履,如履,”白柯一时间忘了如履平地这个词要怎么说了,卡在这里。

    白承泽想,现在掐死这个小东西也许还不迟,如果被世宗从白柯的嘴里,再听到姐弟相奸这个词,那永宁殿就一定会换主了。

    白柯被白承泽弄得喘不过气来,坐在白承泽腿上扭了扭屁股,叫道:“爹爹,你弄疼我了!”

    白承泽被白柯喊得惊了一下,忙把手松开,就看见白柯的脖子上一圈发青的手印子。

    “爹爹,你怎么了?”白柯浑然不知道自己从鬼门前走了一趟回来,看着白承泽问道。

    白承泽望着这个由自己养大的小孩儿,到底舍不得下手,冲白柯一笑,道:“那话是不是好话,柯儿不可以说那样的话,以后再也不要跟别人说了,皇爷爷也不行,柯儿记住了?”

    “哦,”白柯答应了白承泽一声。

    “再说的话,别人会笑话爹教子无方,也会笑话柯儿没家教的,”白承泽又叮嘱白柯道:“跟谁都不要再说了。”

    “知道了,爹爹,”白柯这才认真起来,跟白承泽道:“柯儿把那话忘了!”

    白承泽再摸摸白柯的小细脖子,道:“疼吗?”

    “有点。”

    白承泽冲着自己弄出来的那圈手印吹了几口气,说:“爹替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白柯觉得脖子那里的疼不算一回事,在李钟隐那里,他扎完马步后,全身都疼,那种疼比现在这种疼要疼多了,“没事儿,”白柯吧唧在白承泽的脸上亲了一口,说:“爹爹你没事吧?”

    “没事儿,”白承泽把白柯的衣领往上拉上拉,说:“你先回府,让白登给你上点药。”

    “爹爹不回府吗?”

    “爹爹要看你皇奶奶和姑姑啊,”白承泽抱着白柯往外走,“给皇爷爷磕过头后,就出宫,在路上不要玩了。”

    “好,”白柯听话地点头。

    “乖,”白承泽拍拍白柯的小脑袋,这个儿子他养着了,那就是他的儿子了,这次下不了狠心,那以后也下不了狠心了。白承泽看着白柯的神情复杂,但最后还是变回了那个白柯口中的爹爹。

    五王府的一个太监从白承泽的手上接过自己的小主子,对于白柯脖子上的那圈手印,这太监心里害怕,却没敢说一个字出来。一行人簇拥着白柯离开了永宁殿。

    白承泽看着白柯走远了,才问永宁殿的人道:“娘娘和公主呢?”

    “娘娘在公主的房里,”这个被白承泽问到的太监忙就答话道。

    白承泽转身往云妍公主的房里走去。

    沈妃这个时候正陪着云妍公主一起掉着眼泪,魏妃坐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着。

    沈妃听见门外的人通禀五殿下到了,慌得忙就擦眼泪,却不料她还没开口应允白承泽进屋,白承泽就已经走了进来。

    魏妃看白承泽到了,知道自己没什么好戏可看了,便起身辞。

    白承泽不等魏妃走,就跟云妍道:“你有什么好哭的?父皇已经把你许给了安家的五少爷,云妍,五哥要恭喜你,你的亲事这回算是定下了。”

    白承泽此话一出,宫室里的人都呆住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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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毒妃介绍:
太师庶女安锦绣一世错爱,机关算尽,最后情人成皇,她却被弃于荒野,成为为天下人所不齿的毒妇恶女,受尽屈辱而亡。人生重来之后,安锦绣只想洗尽铅华,与前生所负之人相守到老,却没想到这一生仍是一场无关风月的局,爱与恨,争与弃,笑与泪从来就不由她选择。江山血染之后,凤临天下,谁还记得珠帘之后的女子初嫁时的模样?都说蝶飞不过沧海,蝉鸣不过初雪,红颜不过刹那,一场盛世繁花谢尽后,终是谁执我之手,共我一世风霜?重生之毒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毒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毒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