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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苍山月     调教大宋txt下载     调教大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66章 凉薄寡情

    唐奕不知道吴育心里想什么,只是自顾自的,接着说燕云的问题。

    “燕云就像悬在大宋头上的一把巨刃,只要不在自己手里,咱们就没法放开手脚大行革新之策。”

    “所以,不管花多少钱,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必须把燕云弄回来!”

    吴育收回心神,细品唐奕的话,默默点头,确实如此。

    冗官、冗兵致使国家负担甚巨,这是人尽皆知的问题。冗官之弊涉及诸多,且不多说。但是,这个冗兵一直解决不了,正是因为大宋国防吃紧,才没人敢对军队下狠手。

    如果燕云在大宋手里,大宋防务压力骤减,自然可以放心为之,军中那些**滞怠之患也再无藏身之地。

    如此说来,要是有了燕云,唐奕更加的无可阻拦!

    ......

    他却不知道,他只想到了军队,而唐奕的真正用意却不单单是军队,还有更为深远的意义。

    唐奕想经济掠夺,想买断全世界,就一定要有强大的国家后盾。可是,没有燕云的华夏,还何谈强大?

    吴育突然道:“大郎可有把握?”

    “六成!”唐奕坚定道。“若无差池,有六成把握拿回燕云一十六州!”

    吴育闻言却是摇头,“老夫说的不是燕云,而是革新!大郎可有把握不重蹈范公覆辙?”

    唐奕一怔,随即道:“若有燕云,九成希望,兴宋兴国!”

    “好!”吴育勐然一喝。“值得一试!”

    回到渝霞关。

    萧家兄妹一听,耶律重元竟无功而返,乖乖退兵,皆是新奇。

    “你是怎么忽悠那老货就这么回去了的?”

    唐奕有些犹豫,关于鼓动耶律重元造反的事儿,要不要跟他们说。

    不想,萧誉已经猜到了。眯着眼睛看着唐奕,“大郎是不是许下了什么?”

    “呃......”

    “大郎不必隐瞒,就算真许下了什么,也没什么大不了。”

    “......”唐奕意外地看着萧家兄弟。

    “大郎还不知道,那位就要当皇帝的耶律洪基已经续了新妃,乃齐国公之女萧迁奴,与我萧家半分关联都没有!”

    “什么意思?即是萧家女儿,怎会没关系?”

    两人一解释,唐奕才明白,原来他们这个“萧”,跟那个“萧”,是两回事儿。

    后族,说起来好像是一族,其实是两个家族。

    耶律阿保基建立大辽朝,封皇族本部姓耶律,后族部落姓萧。但是,后族却不是一个部落,而是两部。

    也就是说,契丹八部萧族代表了两部。这个齐国公之女萧迁奴,是另外一个“萧”......

    萧欣吃味道:“从先皇那一朝开始,我们这一支一直压着另一支一头。如今一朝得势,却没有我萧家的好果子吃了。”

    唐奕道:“没那么严重吧?你父萧惠仍稳居宰相要职,萧英在大宋任通政使多年,眼看就要回朝,也是如天中日。萧家各属皆位高权重,另一支想压你们一头,哪有那么容易?”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的大辽皇帝还是我们的舅父,当然看不出什么。但是......”

    萧欣接过二哥的话头,“但是那位一旦登基,可就说不准了。”

    “二月之时,他已经向我朝陛下觐言,要把我爹换下去。”

    唐奕愣愣地看着二人,“不是吧?你爹那么拥待于他......”

    萧誉摇头,“那就是个凉薄之人。除了陛下装看不见,如今谁还看不清他的嘴脸?”

    “别的不说,当初陛下生出推其上位之心,唯我爹和耶律宗训站在他这一边。其中,犹以宗训一家最为忠诚,几乎是竭尽全力助他。可是,如今大事已成,再无阻碍,他却......”

    唐奕追问:“他却怎样?”

    “他却为了一只猎物,险些把耶律德绪的小儿子打死!”

    “......”

    “去岁冬猎一出,各家都运气不佳,基本没遇上什么大猎物,唯耶律洪基猎得一熊,正中眼窝,一箭毙命!”

    “回到王账,陛下一看,自然要夸上几句。本来也是必让他得这个猎魁之名,没人与他争。但是,德绪的小儿子才十一,小孩儿不懂事儿,多了句嘴,说那一箭是他的侍卫射的,他看见了。”

    “这下可把那位得罪坏了,回到大定,没等过年,他竟然寻了个机会,怂恿家将朝一个孩子下手,虽未致死,却是废了两条脚!”

    说到此处,萧誉眼圈渐红,“一个孩子懂什么?他竟下得去手!?可怜小松颐头天还到我家哄我儿子开心,第二天就......”

    “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操!”唐奕没忍住,骂出了声。“禽兽!”

    萧誉冷哼,“所以说,这种禽兽留他何用?若是耶律重元可以一举推翻,倒也不失美事。”

    萧欣接道:“而且,巧哥之事咱们虽做得天衣无缝,但多多少少会有纰漏。耶律洪基虽不全知,但很可能也开始生疑了,对家父日渐疏远,当是因为此事!”

    “生疑?”唐奕一凛。“生什么疑?”

    萧誉苦笑,“你以为把巧哥带回去就万无一失了?还放任她满大街的瞎转。大辽在开封可不是没有眼线的,而且,使馆那么多号人,认出她与王妃像极,自是没什么不可能。再说,耶律重元可是全知此事。透一点给那两父子添乱,更是说得过去。”

    “呃......”唐奕有点不好意思。“倒真的是我疏忽了。以为在大宋没人找事儿就没问题了,没想过可能会牵连你们。”

    萧誉道:“多心了不是?我可没有责备之意。只是要大郎知道,对于耶律洪基,我萧家无感,大可放手为之,不必顾全我等。”

    唐奕嘿嘿一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被耶律重元闪了这一下,唐奕觉得,还是小心为妙。思量再三,决定阎王营还是别跟着他去云州为好,目标太大。

    与吴育一商量,最后定下让薇其格派人把阎王营带到河套以北的草原上去。那里地广人稀,一厢大兵扔进去,谁也找不着。

    最主要的是,那里有战马,正合了唐奕煳弄吴育的说辞。

    而吴育这回也没打算跟着唐奕去云州,他毕竟是大宋的相公,偷着来大辽“旅游”也就算了,还跑到人家的州府去招摇过市,就有点儿过了。

    ......

    辞别吴育和杨怀玉,唐奕与宋楷等人,同萧家兄妹、薇其格一同上路,直奔云州,

    那里,萧娘正在盼着多年未见的女儿。而唐奕少了吴育的盯梢,也可借道西行,完成他此来的真正目的。

    ......(未完待续。。)

第467章 一扔半年

    云州向西,尽是塞上风光,万里飞沙,说不完的无边无际。

    那里是另一个世界,一个还未被埋葬在黄沙之下的璀璨的西域文明。

    靠近云州的大漠边缘,黄沙漫道之间,一队人马自西而来。开始还只是地平线上隐约的几个小点儿,不多时就已到了眼前。隆隆马蹄踏过,扬起漫天飞尘。

    马队的人数也就二三十骑的样子,在沙匪横行的大漠算不得多。

    可是,虽个个面罩纱巾,遮住了口鼻相貌,但只看身形就知道,这是一群精壮之士,并不好相与。

    ......

    眼见就要出了大漠范围,队中仅有两个女子中的一人,扯下防沙的面巾,露出一张娇艳妩媚的容颜。

    一边策马扬鞭,一边指着南边的方向嚷道:“此处向南百里即是大河,过河就到了南朝军队藏匿的草原,公子不顺路去看上一眼吗?”

    旁边一健硕男子闻言,也扯下面纱,朝南方看了一眼。随即忍不住一哆嗦,与那女子道:“莫要坑害与我!去了......找骂。”

    “哈哈哈哈......”众人闻声大笑。

    “还有脸说,吴老相公被你扔在草原上半年,估计那老头现在是每日三课,早中晚都要大骂一番唐疯子!”

    男子一撇嘴,“谁知道这一去就是半年?若是先知,就给老相公稍信儿,让他自己回去了!”

    ”回去?他不亲手把你拎回大宋,怎么肯回去!?”

    ......

    没错。

    这一队人马,正是唐奕与薇其格等人。而说话的那个男子,也正是西游近半年多的唐疯子。

    半年前,唐奕把萧巧哥留在云州与萧母团聚,自己则是带着李杰讹、潘越、宋楷、庞玉、贱纯礼等人,由薇其格引路,向西寻找铬铁之源。

    只不过,唐奕没想到,这一走就是半年,几乎走遍了整个西域。

    沿云州一走向西北,经大辽的上京道,一直走到粘八葛部,再折道向南入黑汗、西州回鹘,最后再回到大辽。

    可以说,这半年,唐奕不但把西域走了个遍,甚至把西域的沙子也吃了个遍。

    人说北方寒风似刀,南疆暖风如絮。那西北沙风是什么呢?是特么的锉刀!

    从出发时还是细皮嫩肉的书生扮相,被风沙锉了半年,已经变成又黑又糙的粗汉了。

    至于宋楷他们几个,本来就不白,这回更像“护卫”了。

    嫉妒地看了眼薇其格和君欣卓,女人在这方面端是神奇,总是能找到保养之法,半年的风吹日晒,却没在这两个女人身上留下一点痕迹。

    “真不去看看?”宋楷又问了一句。

    唐奕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去!左右也快回去了,要挨骂也攒一块儿吧。”

    几人相视摇头,就等着看好戏吧!

    大宋朝的二品大员、当朝给事中,让唐奕就这么扔在了大辽半年多,没人找,也没人问,吴老头儿要是不骂他个狗血淋头,才怪!

    ......

    不过,不去也好,半年的劳碌奔波,眼见云州就在眼前,谁也不想为了看唐奕吃瘪再多绕一段路程。

    ......

    为了早一点脚落实地,再温人间烟火气,唐奕等人日夜兼程,两日就回到了云州城。

    让唐奕意外的是,迎接他的,不光是萧巧哥,连萧誉、萧欣兄弟二人也在。

    “你们,你们怎么还在云州?”

    突吉台府前,唐奕把马匹交给仆从,一边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府,一边疑道:“在云州呆这么长时间,就不怕人生疑?”

    萧欣揶揄道:“还好意思说我们?你这是去找矿啊,还是去挖矿!?一去半年,若不是时有消息传回来,还以为你死在大漠里了呢!”

    “呸呸呸,三哥臭嘴!”萧巧哥不依道。“不吉利!”

    “好好好~~我臭嘴,我臭嘴!”萧欣无语地应着。“你的唐哥哥可算回来了,你最大好吧?”

    萧巧哥白了他一眼,只是并没什么杀伤力,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却是让那一眼全变了味道。

    一边帮唐奕拍去身上的沙尘,一边略有幽怨地道:

    “怎么去那么久......”

    唐奕心中一暖,这半年最挂念他的,可能就是萧巧哥了。

    “找矿嘛......”

    “找到了吗?”

    “找到了。”

    萧巧哥怨气更深,“要是找不到,是不是还不回来?迟迟不归,害得大家担心......”

    “是你担心吧?”萧欣呛声。“我可从未担心过。”

    萧巧哥恨恨地又横了萧欣一眼,也不搭理他,继续与唐奕说话。

    “很难找吗?”

    “呃......”唐奕尴尬了。“不难找......”

    事实上,正是因为太好找了,他才迟迟没回来的。

    他知道西北有富铬铁矿,但是没想到,从云州出去不到半个月,就让他在大辽的上京道与粘八葛部之间的地方找到了。

    露天大矿,够他采上几百年的了。

    这么容易就达成了目的,唐奕也没想到。觉得就这么回去有点可惜,反正都出来了,索性正好探一探西域商道,于是......

    他们这帮人就到黑汗、回鹘转了一大圈儿。

    萧欣、萧誉一听,这货原来不是去找矿,而是玩了一大圈才回来,气的想踹死他。萧巧哥更是不着痕迹地,在唐奕的胳膊上使劲儿拧了一把。

    “当真可恶!”萧欣叫道。“枉费我等冒险苦等你数月!原来你是在外风流、乐不思蜀。”

    “等我?”唐奕皱了皱眉。“你们迟迟不回大定,就是为等我?等我做甚?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要当面说不可?”

    萧欣道:“我们才不想等你呢!却是家母要见你一面。”

    “萧母......”唐奕更是迷煳。“令堂怎么想起要见我?”

    萧欣贱笑着看了萧巧哥一眼,“我妹子再怎么说也是萧家骨血、娘亲身上的心头肉,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让你给拐跑了,怎么也得让老人家看看女婿合不合心吧?”

    “三哥!”萧巧哥羞得一跺脚。“再拿小妹说笑,我,我就不理你了!”

    “哈哈......”

    萧欣一指巧哥,“看看,还害羞了!”

    萧巧哥气结,作势要打,萧欣一躲,“好凶!这般刁蛮,小心你唐哥哥不要你了!”

    “你站住!”

    “不站!”

    ......

    唐奕就那么嘿嘿笑着,看兄妹二人追闹。

    待二人跑远了,唐奕才对萧誉道:“到底何事?”

    萧誉一扁嘴,“母亲心思缜密,哪是我们猜得出来的?你见了应该就知道了。”

    唐奕心说,不会真是丈母娘见女婿吧?

    ......(未完待续。。)

第468章 我萧家的女儿怎么办

    把萧巧哥送到云州母女重逢之时,唐奕没有见萧母。借故正事为重,头天到,第二天就催促薇其格上路,向西去了。

    可以说,他在躲着萧母。

    一来,他自己就是最重亲情的人,知道那种亲人万里相隔、久别重逢的心境,不忍心去打扰。

    二来......唐奕心中有愧!

    还是因为亲情,他这个“外人”拐了人家的女儿,多多少少有些心虚。

    可是,却没想到,萧母竟在云州等了他半年。

    暗暗一叹,对萧誉道:“走吧,去给令堂请安。”

    萧誉上下扫了他一眼:“就你这扮相,还是先去洗洗吧。”

    唐奕这才想起,连日赶路,他这一身儿还真不太整齐。

    苦笑一声,“那你们等我片刻。”

    回房细细梳洗一番,又是犹豫半晌,反复想着萧母可能要跟他说什么,最后待心绪平静,方推门而出。

    不料,院中倒是热闹,宋楷、庞玉等人比他快多了,早就梳洗停当,聚在一处正要往外走。

    “刚回来,不好好歇着,上哪儿晃荡去?”

    贱纯礼看是唐奕,鼓噪道:“听说薇其格的亲弟在花园办了个文会,与你出来半年多,都快忘了咱们是儒生了,我们去沾沾文气。”

    唐奕一翻白眼儿,却闻宋楷道:“要不,你也跟我们去看看?那个萧家老太太,等会儿再见也不迟。”

    唐奕摇头,他也不想见,但是躲是躲不过的。

    “你们去吧!”

    “那我们可走了啊?”贱纯礼一边儿说,一边招唿大伙儿往外走。

    “等等。”唐奕想起什么,叫住众人

    “看看就得了,下手别太狠。”

    与萧家兄弟会合,二人引着唐奕向萧母住处而去。

    “巧哥呢?”自进府说萧母要见他,萧巧哥就没了踪影。

    萧欣横了唐奕一眼,“怎地?还要我妹子陪着你不成?”

    唐奕回道:“就你这张破嘴,打断三条腿都不冤!”

    萧欣哈哈大笑,细数起来,唯与唐子浩斗嘴,最是有趣。

    ......

    萧母住所在突吉台府西边的偏院里。显然,萧母知道唐奕要来,把一众佣仆都打发了出去,三人到时院中一个人影儿都没有。风阁之中,更是只有萧母一人在矮几上调茶。

    “孩儿拜见母亲大人!”

    萧家兄弟上前见礼,唐奕也是紧随其后,郑重地一拱手,“晚辈拜见萧伯母,给伯母请安!”

    “嗯,来了啊?”萧母轻应一声,视线始终不离几上的茶汤。“先坐吧!”

    唐奕一滞,今日的萧母与印象中那个慈祥的老妇人不同,少了几分慈爱,却平添了几分威仪。

    没等唐奕坐下,萧母的声音再一次传了过来,“半年远游,子浩去了很多地方吧?”

    无奈,唐奕只得又站了起来,恭敬道:“回伯母,确是去了不少地方。耽搁了归期,让伯母在此久候,晚辈深感愧疚!”

    萧母抿然道:“算不得久等,比本宫料想之中,还早回来不少呢。”

    “呃......”这话唐奕没法接了。

    萧誉闻声也是一滞,他愣的是母亲的那声“本宫”。

    母亲一向不喜自持身份,更以平易近人为德。当年与唐奕相遇在上元灯会,那时一来是生疏,二来唐奕是外臣,自称“本宫”是为了大辽威严。

    但是,按现在萧家与唐奕的关系,萧巧哥与唐奕的关系,怎么都不应该这般生疏了吧?

    今天这是怎么了......自称起“本宫”来了?

    ......

    这时,萧母抬起头来,“站着作甚?坐吧。”

    “是。”唐奕这回终于跪坐下来。

    萧誉、萧欣也是意外,没想到母亲与唐子浩一会,会是这般气氛。

    萧欣给二哥使了个眼色,然后躬身道:“母亲且与子浩慢谈,我们就先下去了。”

    “下去干嘛?”萧母疑声道。“你们也坐吧,一起听一听。”

    “......”

    二人无法,只得坐下。萧母转头对唐奕道:“可知本宫为何料定子浩此去颇久?”

    “伯母心思,晚辈不敢妄揣。”

    萧母轻笑,“即使子浩一出云州就找到你要的东西,你也不可能马上就回来的。”

    “哦?伯母何出此言?”事实还真就是如此。

    “因为,子浩想要的东西太多......”

    “满足了一件,还有另一件。”说到此处,萧母顿了一下,笑吟吟地看着唐奕。“我说的对吗?”

    ......

    唐应再一次无言以对。不错,他想要的东西太多了。

    找到了矿,又想疏通西域商路;疏通了商路,又想权衡西北诸国的态势,看大宋能不能从中得到一点好处。

    总之,他就像一个停不下来的陀螺,无时无刻不在算计,不在......想要!

    尴尬地一拱手,“晚辈是个纵心而欢的俗人,倒是让伯母见笑了。”

    萧母摇头,“没什么,年青人有冲劲儿,这是好的。”

    不着痕迹地看了眼两个儿子,萧母勐的话锋一转,“听闻,南朝皇帝有心赐婚?可是真的吗?”

    “......”

    “......”

    底下三个都有点懵。唐奕心说,这老太太怎么比我还跳跃?这是说我想要的多吗?

    而萧誉、萧欣则是想不通母亲提这件不合时适之事做甚?

    但是,尽管觉得这事不应该说,但还是忍不住看向唐奕。

    日!!唐奕暗骂一声,只得硬着脖子答道:“确有此事!”

    萧母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哀然一叹:“子浩别无选择啊!”

    唐奕缓声道:“确实......别无选择。”

    萧母一笑,“若南朝皇帝不生出嫁女之心也就罢了,但是一旦动了这个心思,以子浩在南朝的地位和作为,就不得不答应了。”

    这是显而易见的问题,唐奕的处境,赵祯没动那个心思还好,一但他动了,唐奕又拒绝了,那就算赵祯心中无疑,也会平空生出怀疑。所以,这门亲,唐奕是没法拒绝的。

    “可是,本宫很好奇......”

    “我萧家的女儿,怎、么、办!?”

    此言一出,萧欣都替唐奕脑袋疼,咱娘是一点没给唐子浩留余地啊!这特么怎么答?

    可是,即使替唐奕委屈,萧欣还是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唐奕身上,因为

    萧巧哥也是他的亲妹子!

    ......(未完待续。。)

第469章 诛心

    唐奕静静地看着萧母,良久不语。

    心中想的倒不是怎么答,而是生出一种莫名的异样之感说不清,道不明。

    “回伯母的话。”唐奕终于开口。

    “晚辈还没娶呢!”

    此言一出,萧母杏眼一敛,看不出喜悦,也看不出深沉。

    “没......”

    萧欣愣愣地看看二哥,又看看母亲。

    “啥意思?”

    却闻唐奕又道:“晚辈是个直性子,说几个孟浪之言,伯母别见怪。”

    萧母又不着痕迹地看了两个儿子一眼,“子浩说来便是。”

    唐奕深吸一口气,“晚辈与巧哥之间虽无非分之举,然多年相处,早已超脱知己的范畴。”

    说到此处,唐奕一顿,眉头也不由一拧,“不错......”

    “我朝陛下待我如子,又意在撮合我与公主之间的姻缘,晚辈亦不能拒。”

    “但是,因为所谓大局,所谓妥协,而委屈了巧哥,晚辈也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晚辈待外人尚能举义为先,况至亲至情乎?巧哥于晚辈身侧,细微处尚不忍其受得半点委屈,又怎能在大事大非上欺辱于她?”

    “所以,不论巧哥身份如何特殊,亦不论晚辈处境如何微妙,那都是晚辈的问题,伯母且安心静待。这个名份,晚辈不敢不给!”

    “也不能不给!”

    ......

    “好!”

    萧欣都忍不住为唐奕击节叫好。

    这一番肺腑之言,放在别人嘴里,听者可能会觉得他是在做梦。不得不娶公主,又要给一个辽女名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从唐疯子口中说出来,确让人有种不得不信的感觉。确实是唐子浩的风格!

    萧母脸色连变,嗔怪地瞪了儿子一眼。

    她也没想到,唐奕会是这样一番说辞。

    有些不死心地的道:“子浩的意思是,既要娶公主,又要给巧哥名份?”

    唐奕叹道:“算是吧!”

    “如何做到?”

    “呃......那是晚辈的事情,尚无定计。”

    萧母苦笑,“看来,本宫说的没错,子浩想要的东西还真是不少!”

    “......”

    唐奕说不出的别扭,倒不是丈母娘审女婿,让他有点露怯。而是今天这整场谈话看似合理,却处处透着他说不清的诡异。

    ......

    不想,萧母神情由沉思到坚定,再次话锋一转。

    这倒是让唐奕一下子明朗了起来,之前想不通的,也一下就通了。

    “你与重元的事情,誉儿与本宫说了,不知道子浩从中又想要什么呢?”

    ......

    唐奕眼神微眯,缓缓出声,有意回避道:“我与耶律重元之事,与巧哥似乎没什么关系,伯母不必担心。”

    萧母哪肯罢休?

    “与巧哥自然没什么关系,但与萧家、与大辽,却是关系甚大啊!”

    唐奕全明白了......

    原本唐奕就觉得奇怪。萧母可以甘愿助力巧哥出逃,从一个萧家嫡女、大辽王妃,变成一个漂泊异乡的普通人。

    为了女儿的快乐,这位母亲什么都不在乎了,又怎么会为了一个所谓的名份,等了唐奕半年呢?

    原来,她根本就不是为了巧哥的名份才找他的。

    想通此处,唐奕无语摇头,“原来,是晚辈误会了长公主殿下!”

    “......”

    从“伯母”一下变成了“长公主殿下”,萧誉、萧欣皆是一怔,不知道唐子浩又抽的哪门子疯。

    而唐奕却不管,“晚辈只当面前坐着的是巧哥的亲娘,原来与晚辈一续的,却是大辽的长公主殿下。”

    被唐奕奕当面戳穿,萧母奕有些面上挂不住,有些面热道:““子浩当理解才是......”

    理解?

    唐奕当然理解,就好比他热爱大宋,愿意为之奔波劳碌。同样的,萧母是大辽的子民,而且别忘了,萧母是姓耶律的,比唐奕更有理由为故国思虑。

    她怕唐奕......窃了大辽的江山!

    倒不是说萧誉、萧欣就不爱大辽,只不过,他们没有萧母想的长远罢了。

    “长公主殿下有何计较,不妨直说。”

    “我......”萧母欲言又止。

    却是萧欣不干了,“大郎!你与我娘说话客气一点!”

    再怎么说也是你长辈,还是你丈母娘,一叫一个“长公主”,虽是尊称,却让人听着别扭。

    唐奕苦笑,“若坐在此处说的是家长理短、亲情温良,我又哪敢造次?别说伯母,若老人家认可,叫声娘亲我也无不可。”

    “但是......”

    “伯母既然不是以长辈问话,而是以一国公主质询,那晚辈又怎么敢妄套近乎,直唿伯母呢?”

    这话唐奕说的有怨气,因为想通一切他才发现,原来萧母这是给他设了一个局,一个给萧家兄弟看的局!

    正好此时,萧誉觉得他们身为人子,坐在此处再听,有些不合适了,起身欲告退。

    唐奕断捻道:“不行!”

    “你们还不能走!”

    萧母更是面热,羞愧难当,却是让唐奕都看穿了。

    “怎么不能走?”萧欣愣道。

    倒是萧誉比弟弟心思玲珑得多,唐奕说不能走,几乎是一点就透,终于明白母亲为何让他们兄弟在此旁听了......

    适才,萧母说唐奕与耶律重元合谋,萧家和大辽有莫大关系,萧誉就猜到了母亲说的那个“莫大关系”是什么关系。

    唐奕再怎么说也是宋人,他对唐奕毫无怀疑,但母亲不会。一个宋人挑起大辽内斗,所图真的只是那么一点点吗?

    做为大辽公主,萧母当然会怀疑唐奕谋求的不只是那一点点,而是大辽天下。

    只不过,自己的儿子、女儿都无条件地相信唐奕,让萧母想给他们提个醒都做不到,只得等了半年,设下了今天这个局!

    什么局?

    一个诛心、诛义的局!

    为什么要当着萧誉、萧欣的面给巧哥要名份?这根本就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若是正常人,唐奕无法拒绝皇帝,所以只能辜负巧哥。

    但是,唐奕要真那么回答了,那么无形之中,他在萧家兄弟心中,至少在这个“义”字上就不是那么无懈可击了。进而对其生出怀疑,也不是不可能的。

    萧母倒不是要挑拨他们与唐奕的关系,只是要给两个孩子提个醒,让他们提防唐子浩。

    可是,老太太没想到唐奕会看穿,更没想到,唐奕会那么回答那个没法回答的问题。

    ......(未完待续。。)

第470章 姓耶律,还是姓赵

    萧母用心良苦,想让自己的孩子在与唐奕的交往中保持一分清醒。

    但是,她没想到唐奕会那么答,而且答的那么决然。不但没动摇他心中的“义”,反倒让两个儿子更加信任于他。

    无奈之下,萧母只得直奔主题,直问唐奕是不是觊觎大辽江山,这才让唐奕,让萧誉看出了破绽。

    萧誉想通这些,脸色数变,有些面上挂不住。

    “母亲你......”

    言语之中,更是多了几分责怪之意。

    急忙又转向唐奕,“唐兄莫要......”

    唐奕一摆手,“什么都不用说。”

    就算他心里再有气,这也是巧哥的娘,适可而止,留些情面却是必要的。

    萧誉会意,给了唐奕一个感激的眼神。他没想到,即使这样,唐奕还能为母亲着想。

    拉着三弟又坐了回去。现在他倒真想听听,在耶律重元的问题上,唐奕到底还有没有别的用心了。

    四人之中唯独一个萧欣屁事儿都没看出来,提线木偶一般,又让二哥给按了回去。

    不等他反应,萧母一叹,既然问了,也已经被看穿,所性问到底吧。

    “子浩,可否与本宫说句实话?相助耶律重元,真的就只为了大宋边事不扰,子浩方可安心整顿内制吗?”

    唐奕苦笑道:“还有意义吗?长公主殿下既然生出了怀疑的种子,我说什么您还信吗?“

    “信!!”

    出声的是萧誉,萧母没说话,也算是默认了。

    ......

    “好吧!”唐奕一叹。

    “不是。”

    “不......不是?”

    萧誉愣了,连萧母也没想到,唐奕就算有别的想法,却也能回答的这般痛快.

    唐奕向萧母一拱手,“不管伯母怎样看待于我,说到底,奕还是当伯母是长辈.所以,我也就说几句自家人关起门来的话吧。”

    “子浩请讲。”

    唐奕一摊手,“我不喜欢耶律洪基!”

    “......”

    “......”

    “在坐的都知道,我与他曾经有过不小的嫌隙,再加上巧哥尚在人世这个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噼下来的大雷。所以,对我来说,谁当大辽的皇帝,都比耶律洪基要强。”

    “所以呢?”

    唐奕已经说出了所以,可是,萧母还是又问出一个所以。

    “所以......”唐奕扁嘴道。“所以,给大宋赢得时间是一方面;另一个原因就是,不喜欢他,就得把他搅合下来喽。”

    说完,环视萧家兄弟,还有萧母,又道:“单就巧哥的事情,还有现在的形势,你们也不希望他来当这个皇帝吧?”

    萧誉与萧母对视一眼,皆是无言。

    单就现在的形势,他们真的不希望耶律洪基在皇位上坐稳。

    萧观音还活着,这就是一把永远都悬在萧家头上的铡刀。洪基继位,就会让这把铡刀悬得更高,将来落下来就更狠。

    而且......

    唐奕不知道的是,他不在这半年,大辽发生了许多事。

    耶律宗真重病不起,无法临朝,理应监国的皇太弟耶律重元得了唐奕的重金资助,又知争位无望,干脆就窝在折津,根本没回大定。做出一副让贤的姿态,退出了储位之争。

    如今,耶律洪基监理国政,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罢相。把原来的老丈人萧惠从相位上赶下去,让齐国公这个新丈人上位;更是传召在大宋任使臣的萧英回国,想把通政使也换成新丈人的人。

    几番动作,萧家在大辽朝堂上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大有秋风萧瑟之感。

    还没真正登顶,耶律洪基就已经向曾经拥戴他的老臣下手了。可想而知,待他上位,萧家还有什么好果子?

    萧母思量再三,还是有所怀疑,“子浩真的没有觊觎大辽之心?”

    唐奕把脑袋摇得生风,“这个真没有!”

    “您也不想一想,我大宋那一亩三分地上的事情晚辈都忙不过来,侵辽?何以为刃?”

    “再说了,大宋朝中的那些老儒您多少也应当有所耳闻,能用嘴解决的问题,他们全办;不能用嘴解决的问题,也要揽下七分。”

    “侵辽?谁会同意?”

    好吧,燕云在唐奕看来,不算侵,而是“拿回来”。

    “噗......”

    萧欣乐了,这么严肃的话题,他都能扯出一堆怪话来。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唐奕觉得也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站起身形,向萧母深深地鞠了一躬,“晚辈言尽于此,剩下的,就只能伯母自行裁断了,奕且先下去了!”

    萧母心思还未回来,茫然地点头。

    等自己家孩儿和唐奕已经走到了风阁门口,萧母才蓦的一震,出声叫住他们。

    “子浩......”

    唐奕回身,“晚辈在呢。”

    “你不喜欢耶律洪基继位,因有嫌隙。”

    “不过,好像你与耶律重元之间的仇怨更深吧?”

    萧母何等聪明,怎会让唐奕这般搪塞过去?

    耶律洪基与耶律重元两个争位之人,哪个都不应该是唐奕心中所想才对。

    耶律洪基与他有嫌隙,但与耶律重元的仇怨好像更大。

    现在,耶律重元是有求于唐奕只得暂时放下,一但他得势,怎会不报杀子之仇?

    一瞬不瞬地看着唐奕,萧母嘴角轻扬,心道,就算你这小疯子嘴若悬河,却还是让本宫抓到了破绽,看你还如何搪塞。

    不想,唐奕并无慌乱,点头称是。

    “耶律重元也非上上之选,所以,换一个人来当这个皇帝就是喽。”

    “换一个人?”此言一出,萧母心跳都漏了一拍。

    不说这小疯子说的好像换件衣服那么简单,单是换谁,就足以让萧母心惊。

    说到底,她心中还是有点怕,怕这个妖孽窃了大辽的江山。

    在云州半年,萧母想了很多,看了很多,越想越怕,越看越心惊。

    这个唐子浩只来了大辽两趟,却已笼络了包括他萧家在内的一众盟友。

    萧家、突吉台部、纳其耶部,还有耶律重元一系,甚至是耶律宗训的两个儿子,耶律德绪和耶律德容都与之相交慎密。

    别人说吞辽可能是玩笑,但,要是这个妖孽说他吞辽,不知为何,萧母却要信上三分。

    想到这里,语气不由冷了几分,“换的那个人,应该还是姓耶律吧?”

    她是耶律一族的女儿,当然不希望皇权旁落。

    “不会是姓赵吧?”

    唐奕闻声,嘴角微微上扬。

    “姓萧......也是可以的吧?”

    ......(未完待续。。)

第471章 你为什么不反

    从萧母处出来,唐奕顿感轻松不少。

    心中吐槽:这个老太太很厉害,不好“煳弄”啊!

    想起贱纯礼说的那个什么文会,便对身边的萧誉、萧欣道:“不说花园有文会吗?咱们也去瞅瞅?”

    只不过一回头,发现萧誉、萧欣二人像两根木头桩子一般杵在那儿一动不动,状若活尸,根本就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喂~!至于吗?”

    “至于吗?”萧誉反应过来。

    “你吓着我了......”

    唐奕轻蔑一笑,“怎么?萧族给耶律皇族做了一百年‘背后的女人’,却从来想过取而代之?”

    ......

    真的没想过......

    后族最多也就玩玩汉人垂帘听政那一套,母凭子贵,代行天子之事倒是常见。

    可是,取而代之!?没有,就算有,也只是背地里意淫一下。

    唐奕暗暗摇头。

    大辽表面上与大宋政体一致,处处制衡,取而代之好像并不那么容易。但是骨子里,少数民族政权还是离不开部族政治。

    而今,当年的契丹八部只帝后两族最为强盛。若是运作得当,后盛而帝衰,取而代之,并不是没有可能。

    郑重地看向萧誉,“今天既然说到这儿了,我也就给你交个实底。”

    “你回去好好想想,若是有心觊觎大位,那么就这么定了,我必全力助你。”

    “若无此宏志......”唐奕拍拍他的肩膀。“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全力助我?”萧誉瞳孔放大,说不出的惊骇。

    “对!全力!”唐奕笃定道。“我的人脉、财力、资源,一切皆可助你走到最后!你应当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萧誉不言,他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几乎整个大宋都是他的助力;

    意味着,突吉台和纳其耶两部就成了他坚定的盟友;

    意味着,华联铺在大定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攒下的人脉,都是他登峰造极的铺路石;

    意味着......

    真的不是不可能!!!

    ......

    “喂!喂~!!”

    萧欣勐然打破了二人的沉默,一脸蛋疼地叫嚷。

    自始至终,唐奕都是只跟他二哥说,看都没看他一眼......

    指着自己的鼻子,委屈地对唐奕道:“为什么不能是我?如果这么简单就能......我也想啊!”

    “一边儿玩去!”

    “一边儿玩去!”

    唐奕与萧誉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正说大事儿呢。

    很可能就是决定史的重大时刻,你个不着调的添什么乱!?

    好吧,萧欣怨念爆表的“一边儿玩去”了。

    不过,弟弟这么一胡闹,倒是提醒了萧誉。

    “高堂尚在,就算有这个心思,也非我萧誉的福份。为什么和我说,而不是我爹?”

    “免谈!”唐奕都不等他话音落地,眼睛一立。

    “刚刚在里面,当着你娘亲的面,我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但是,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换了你爹有此心思,那想都别想,我直接去找耶律德容,也不与你爹谋事。”

    “......”

    萧誉一阵尴尬,唐奕在他爹的问题上,是一点余地没留,还是记恨当年的那点不愉快。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大郎何必再计较?”

    唐奕冷脸摇头,“这与情感无关,一个为了利益可以随时出卖亲生女儿的人,我信、不、过!”

    “......”

    唐奕把话说的这么绝,萧说不禁苦笑。

    心说,当年在观澜北阁,父亲轻亲情而重权力,与唐奕说出的那番话,可能是他这一辈子说过的最失败的一段话了吧?

    ......

    不管怎么说,唐奕今天都为萧誉打开了一扇门一扇不知是通往地狱,还是天国的大门!

    唐奕知道他心思烦乱,要好好地捋一捋,就与之辞别,让萧欣带着他去花园找宋楷他们了。

    去花园的路上,萧欣和唐奕很有默契地走的很慢。萧欣更是一改刚刚的跳脱,沉默着低头看路,一言不发。

    唐奕看他如此,开玩笑道:“你不会也动了那个心思吧?”

    萧欣一怔,抬头瞪了唐奕一眼,“你看我是那块料吗?”

    唐奕乐了,直言道:“不是......所以都懒得问你。”

    不想,萧欣不接,反倒没头没脑地道:“比起太平、顺心、快乐地过日子,那个位子就真的那么好吗?”

    唐奕没想到,萧欣会说出这么一句,“你想说什么?”

    萧欣停下脚步,“唐子浩,也许有一天我会恨你!”

    “......”

    “你今天画了一张饼,一张天大的饼,把二哥拉向了一个我们谁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的前程。”

    唐奕皱眉,“你是担心你二哥会败?萧家也会因此没落?”

    萧欣摇头,“他能找到一个值得奋斗的目标,败了又如何?人生不就是如此?”

    说到这里,朝着唐奕一笑,“人生百年,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并不容易。壮士不问功与名,莫问生前身后事!成败并不是评判一切的标准。”

    “靠!这话说的像个哲人。”

    “哲人是什么人?”

    唐奕解释道:“就是腐儒!”

    又疑惑不减地问道:“即不担心他的未来,你恨我做甚?”

    萧欣默默摇头,“那个位子......会把人变得冷血。若家中再无往日温情,我会恨你!”

    “......”

    唐奕第一次觉得,以前有些小看萧欣了......

    这个看似长不大、不着调的萧家老幺,其实也有细腻的一面。

    “放心,他不会!因为他是你哥,也是我兄弟!”

    萧欣笑了,“嗯,也对!咱们两个人应该不会都看错人吧?”

    ......

    见他露出笑脸,唐奕心中一缓,拉着他向花园而去。

    “大郎。”

    “说。”

    “既然今天什么都说开了,我再问你个问题。”

    “问。”

    “你自己为什么不觊觎那个位子?”

    唐奕一顿,没想到萧欣会问这个。

    萧欣停了下来,紧紧盯着唐奕,“别和我说什么忠君爱国。既然能鼓动我哥生出这个心思,说明你就是一个藐视传统,敢想敢做的人!”

    “为什么?以你现今在大宋的实力,若是想反,也非难事,为什么你不反?”

    唐奕叹道:“是啊,大宋立国七十余年,我是第一个......”

    “第一个打破种种制衡,第一个有可能失控的人物。为什么我不反呢?”

    “为什么?”萧欣追问。

    唐奕笑道:“好好的,为什么要反呢?”

    说完,又笑容敛去,似是在追忆什么。

    “这个问题,你不是第一个问的。”

    萧欣一愣,“还有人问过?谁?”

    “我的老师,范仲淹!”

    “......”(未完待续。。)

第472章 敬畏

    你为什么不反?

    萧欣这句问话让唐奕陷入了回忆,一边漫步在石阶小道之上,一边悠然说着,就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情。

    “去岁大宋发生了很多事,我的诸多布置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身边的朋友、兄弟更是身陷困境。”

    “还好,最后都被我一一化解,并将敌酋送入万劫不复之境。”

    “至岁末之时,朝堂之上已无一人可对我形成威胁,俨然一副无敌于世的样子,我的老师就问我.....”

    说到此处,唐奕抿然一笑,“他问的不是为什么不反,而是我会不会反?”

    萧欣愣愣地看着唐奕,连唐子浩的老师都担心这一点,就更别说南朝的君臣了......

    “你是怎么答的?”

    “我说......”

    “即使我能力再大,但也有一处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当今官家的,反之无益!”

    “什么!?”

    唐奕一字一顿地说道:“人命!大、于、天!”

    见萧欣听得一头雾水,唐奕解释道:“我是个藐视一切的疯子,包括生命!否则,也不会盛怒之下取了耶律涅鲁古的小命。”

    “但赵祯却不同。他深知人命大于天的道理,珍惜每一个生命,比爱惜他自己更为过之。”

    “数上下几千年,汉夷诸国,这样的皇帝不多。”

    “有这样的皇帝,是臣子之福,也是天下之福。”

    “这样的皇帝,不能反。”

    萧欣怔怔地站在原地思量了很久,才稍稍有所领悟......

    人命大于天!

    这是那个南朝天子的态度,也是唐子浩的态度。

    ......

    南朝皇帝向来以仁治世,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而唐奕能把这当成不能反的理由,说明他也深深认同。只不过,他的仁与赵祯不同。

    赵祯是大爱无疆,但是唐奕......他在尊重生命的同时,却也有他自己的私心。

    也就是说,唐奕比赵祯自私,做不到连敌人、囚徒,亦不敢滥杀的地步。

    深深地的看了唐奕一眼,“没想到,唐子浩也有敬畏。”

    唐奕一挑眉,“怎么?我就只能当个疯子?”

    萧欣笑道:“不是,挺好的,有敬畏是好事儿!”

    虽然和唐奕相交非浅,但是萧欣总是觉得哪里不对,这个和他一般年纪的宋人,就是个妖孽、是个疯子、是个神棍!!

    干出的事儿件件非常人所及、件件疯狂无比。

    而且,他一共就来大辽两趟,第一次杀了耶律涅鲁古,拐跑了他妹妹;第二次喝退了耶律重元,又鼓动萧家觊觎大位。

    这样的人就算再知根知底,也是让人敬而远之、不敢靠近。

    但是,今天听唐奕说出这样的话,萧欣挺高兴,最起码知道唐子浩是有底线的。有底线就不是真疯子,就值得交。

    ......

    “其实,你还有一个原因不反,对不对?”

    唐奕玩味地看着萧欣,“说来听听!”

    萧欣笃定道:“因为你懒!!”

    “我懒?”唐奕指着自己的鼻子。“可着大宋朝就找不出一个比我再勤快的好不好!?你看我有一刻是歇着的吗?”

    萧欣不以为然,轻蔑一笑,“懒不懒,你自己知道!”

    说完也不管唐奕,大步而去。

    唐奕无语摇头,好吧,他确实是懒。但却不是身懒,而是心懒。对于那个操心又不讨好的位子,他还真不感冒。

    只不过,这个心思也就他自己知道罢了,说出去谁信?没想到却是被萧欣看穿了。

    急走几步追上萧欣,“你是怎么知道我懒的?”

    萧欣道:“猜不出来吧?很简单,因为我和你是一类人。”

    “......”

    眼看到了花园,二人不再说这些吓死人不偿命的话题,转而聊起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一进花园,二人就是一愣。

    突吉台家的小花园本就不大,一群少年人围在一处目标又太大,所以根本不用找,一搭眼就知道他们在哪儿。

    只不过,二人愣的是:

    这是来晚了?怎么一个个都作势欲走的样子?

    走到近前,更是瞧见一个书生扮相的年青公子,急匆匆地向薇其格的弟弟一拱手,“家中管教甚严,不敢多呆,小弟就......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还无比尴尬地看了一眼杵在场中的宋楷、贱纯礼。

    且他还不是个例,唐奕和萧欣进园子这一会儿工夫,都走了三四个了......

    二人狐疑来到场中,萧欣率先出声,“怎地?这么快就散了?”

    薇其格的小弟只有十七,还是个半大小子,不想他也涨红着脸,都没回答萧欣的问话。

    “我......我也有事,先走一步......”

    得,主人都走了。

    一众云州城的文生可算找到了台阶下,一哄而散。眨眼之间,场中就只剩萧欣、唐奕,还有宋楷他们五个。

    “什么情况?”萧欣有点迷煳。“本公子很吓人吗?”

    唐奕多少猜出个大概,摇头轻笑,“不是告诉你们下手轻点儿吗?”

    贱纯礼拿起桌上的香梨啃了一口,“没下狠手,就是这帮大辽书生也太弱鸡了一点。”

    “......”

    “弱鸡?”萧欣愣道。“你们动粗了?”

    动粗?

    还用动粗?

    本来就是来看个热闹,不过却真如唐奕所料,这帮大辽书生一见来了几个孔武有力的黑脸大汉,哪会愿意。文人以文会友,相互切磋,怎是你们这些武刀弄剑的糙汉能掺合的?

    好吧,他们与开始时的萧欣一样,把宋楷几人都当成唐奕的护卫了。

    于是,他们都悲剧了......

    别看宋楷他们在观澜书院那是垫底的存在,但是,怎么说也都是家学深厚、名师高徒吧?

    别说是在大辽,在大宋只要出了观澜,扮猪吃虎那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啊!

    也没怎么着,就是一人随便作了首,“凉月入夜,塞上风黄月进秋”之类的酸辞;

    对了两幅“忘川不忘千秋苦”的破对联;

    又一人作了一篇评秋悼夏的作文。

    ......

    这些小地方的小书生们哪儿见过这架势?

    还不跑?再不跑就被轰成渣渣了!

    我噗~!

    萧欣听罢个中缘由,直接就喷了。

    “你们也太损了点吧?”

    ......(未完待续。。)

第473章 归途

    我就服那种看盗版“偷”着你,还得心安理得骂着你的的人。

    做人可以张扬,亦可随姓,但不能没有底线,没有是非观。

    既然不能相安无事的相处,那么好吧......下周开始防盗。

    客官可满意?

    在云州休息了几天,唐奕不敢再呆了。这一趟出来,预计最多也就三个月,可是一来二去,却是带着一支军队在大辽驻了半年......

    与薇其格、萧誉通了气,便定下了归期。

    临行前的一晚,萧母再次把唐奕请到自己院内,叙谈了整整两个时辰,直到月上中天方散去。

    出来时,萧誉、萧欣为之送行。

    “真要我去大宋通使?”萧誉还是有点不明白,唐奕为何提议让他去大宋通使。

    唐奕道:“别小看这个通政使之职,于异国常驻,疏通两国政令,接触我朝高官,这对你来说,既是一种锻炼,也是一种积累。将来,若真要走那一步,宋辽关系是绕不开的问题,提前在大宋官员面前留下一个印象,是没有坏处的。”

    “可是......”萧誉道。“洪基当然也知道驻宋通政的重要性,不然也不会将叔父召回了。想来,他是要派遣亲信之人出任,怎么会轮到我?”

    唐奕白了他一眼,“谁让你出通政使一职了?以你的资历,混个副使、武司之职就不错了。实在不行,使吏亦可接受。”

    “好吧......”

    萧誉一叹,母亲与唐奕在这方面,确是要比他老道得多。

    ......

    第二天,萧母与萧巧哥依依惜别。

    萧巧哥舍不得母亲,哭成了泪人儿,“女儿不孝,不能侍奉左右......”

    萧母溺爱地拂着巧哥的头,“傻孩子,你过的好,就是母亲最大的欣慰。何况,又不是永别,以后多的是机会见面。”

    萧母说到此处,倒是提醒了旁边的唐奕,昨夜商谈却是忘了......

    插话道:“伯父请调东京的事情还需加紧。若有难度,先出知莱州也不是不行。”

    唐奕口中的东京可不是大宋的东京汴梁,而是大辽东京辽阳。

    萧母一疑,“此事难是不难,那个凉薄之人巴不得把我们赶出大定。可是,却是不用这般急吧?”

    唐奕心道,我总不能告诉你,耶律宗真活不到来年入夏,耶律洪基一上位,辽阳和莱州的地位立马就不一样了,得抢这个时间点吧?

    “总之,此事益早不益迟。早些出京,早些准备,想见巧哥也容易很多不是?”

    萧母点头,算是记下了。

    见两母女又是一阵悲戚,唐奕悄然退下,给她们留些空间。

    来到队前,萧誉、萧欣,还有薇其格,已经在马上等着了。

    他们会送唐奕到渝霞关,与从草原过来的阎王营汇合,再送唐奕至宋辽边境。

    又过了有一刻钟,耶律巧哥才极为不愿地离开母亲身边,上了马车。

    唐奕一夹马腹,大队人马隆隆开动,向云州城外而去。

    萧母伫立在突吉台府前,倾着身子,直到马队再无踪影,还是迟迟不肯回去......

    原本唐奕倒还没觉得有多想家,可一旦上了路,那种归心似箭之感就越来越强烈,不说日夜兼程,也是提速不少。

    从云州到渝霞关,本来是四天的路程,他们却三天不到就跑完了。

    只不过,行至关下,还没等入关,唐奕就有点后悔了......因为此时,吴育老相公正负手迎风,立于关城之上。一张老脸冷的都快结了冰茬子,一点都没有了当初来时那吓破胆的样子。

    ......

    唐奕一缩脖子,自我安慰道:“好吧,半年没听这老头儿絮叨,倒是有点儿想念......”

    轻抖缰绳入得关内。

    “给老相公请安!半年不见,相公身体可还康健?”

    都没等吴育从关城上下来,唐奕就屁颠屁颠地迎了上去。

    可惜......

    吴育背着手,瞪了他一眼,就没打算搭理他......

    不搭理我?没关系啊!以唐奕这个厚脸皮,单口相声立马走起。

    “看我这话问的,您这气色,比从前至少年轻十岁,身体自不用说,定是康健的很。”

    ......

    “我都听说了,您在西边独挡一面,与辽地牧民周旋、削价,把咱们原定的购马价格又压下来三成,这等本事,小子可是不行的。”

    ......

    “您看,我把巧哥给您带回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一个劲地给萧巧哥使眼色,你倒是上来帮个忙啊?

    萧巧哥想笑,却是憋着,缓步上前。可还没等她说话呢,就让吴育给顶了回去,“车里坐着去!”

    萧巧哥一吐舌头,乖乖走了。

    唐奕一翻白眼,老头很生气,不太好哄......

    “你......”吴育终于对唐奕开口了。“你絮叨完了?”

    “呃......”

    唐奕心说,好像平时絮叨这个词是给您用的吧?、

    “完了。”

    “完了就好。”吴育点头,面无表情。“那上马吧。”

    “上马?”唐奕愣了。“上马做甚?”

    “回家!”

    “不是,您等会儿!”唐奕都快哭了。“我这急着见您,连跑了三天,怎么着您得让我歇一天吧?”

    “你走不走!?”

    吴育眼睛一立,气息粗重,显然是一直压着火气,但已就在发飙的边缘。

    “走,走!”唐奕忙不迭地应着。

    心下哀嚎,回身看了眼憋得肚子疼的众人,认命地翻身上马。

    左右看看,“杨怀玉呢?他-妈没听见老相公发话了?上路!回家!”

    好吧,唐奕想把这点怨气都撒在杨怀玉身上。

    可惜,自进关开始就没见着杨怀玉的影子......

    不想,吴老头钻进马车之前,扔下一句,“少废话!怀玉已在关外等候,比你积极!”

    日!

    唐奕这个憋气,狠狠的一甩马缰,再次上路。

    他妈的!这个门儿进来还没站稳,就得从另一个门儿出去......

    打马带着大队穿关而过,心里还琢磨着,一会儿见着杨怀玉得问问,这老头儿这半年都吃什么了?怎么不絮叨,反倒更难搞了?

    只是,一出关城,唐奕眼珠子没掉出来,哪还有心思和杨怀玉问这事儿。

    特么,吴育这老头是不是带着阎王营把整个河套草场给劫了!?

    ......

第474章 辽骑越境

    肯定是把整个河套草场打劫了......

    要不,哪儿特么来这么多战马!?

    渝霞关外,阎王营整装待发,来的时候还是步兵,现在却是鸟枪抢炮,成了一水的骑兵了。

    而且,这还不算,几乎每人身边都还牵着两三匹。

    唐奕以前见过大辽的皮侍军,号称千军万马。今天,他算是看到了,什么才叫真正的千军......万马。

    三千阎王营,最少也得有一万匹骏马在侧!!!

    “你特么怎么整这么多?”唐奕瞪着眼睛看向杨怀玉。这动静也太大了!

    一万多匹战马,在大辽也不是个小数目。且辽朝对战马管制也是极其严的,杨怀玉一下掏走了这么多,怎么可能压的住。

    真当大辽是自家后院儿了?若是查了出来,很可能影响唐奕的大事儿。

    “你,你,你这也太冒失了!”

    杨怀玉一笑,“安心,今夏河套闹马瘟,战马病死无数,突吉台家已经报上去了。”

    唐奕见鬼了一样看了一眼杨怀玉,又瞅了一眼无边无际的马队,最后又看了一眼薇其格。

    “这特么也行??那隔三差五倒是可以让这‘马瘟’闹上一闹......”

    杨怀玉贴到唐奕耳边,用不让薇其格听到的声音道:“你是不知道,突吉台他们家都穷疯了,咱们这个大财主一出手,他们是生怕咱买少了。一万一,一共一万一千匹上好良马!”

    唐奕听的直咧嘴,吐槽道:“这可真是‘等咱有了钱,战马买三匹,骑一匹牵两匹’。”

    “不过,他们给多少,吴相公就接多少?咱大宋的日子也不好过,这么多马,三司和兵部可是又要高兴,又要犯愁了。”

    高兴的是只此一趟,大宋骑兵的数量就激增了近三分之一;犯愁的是,哪挤这么多钱去?一万多匹马,就算是白菜价,也得几十万贯。

    “啧啧,宋公序怕是要肉疼了!”

    不想,杨怀玉玩味一笑,“吴相公说了,有多少要多少,再来一万也都收着,反正不是朝廷花钱。”

    唐奕暗笑,大宋的相公也是想马想疯了,让辽夏用骑兵压了这么多年,终于有马了,这都不细算账......

    等会儿!!

    不是朝廷花钱???

    唐奕心中生出一丝不祥之感,“不是朝廷花钱?那谁花钱??”

    杨怀玉大大咧咧地一指唐奕,“你呀!吴相公说了,是你要出来找事儿的,你不花钱,谁花钱?”

    我噗!!!

    唐奕一口老血喷将出来,难怪这老头这么大方?原来是拿老子的钱去慷他人之慨。

    “吴老头!”唐奕不干了,叫嚷着朝马车冲了过去。

    杨怀玉死命把他拉了回来,“算了,算了!老爷子真在气头儿上呢,别去招他。”

    “算了!?”唐奕瞪着眼睛。“几十万贯啊?老子的血汗钱啊!”

    “不是,老子的钱大风刮......”

    “吵什么吵?”却是吴育钻出了马车。

    “呃......”唐奕气势一短。

    “还走不走了!?”

    “走,走......”

    唐奕乖乖上马,乖乖指挥大队前进。

    看着隆隆而动的万马长队,唐奕肉疼的眼角直跳。

    奶奶的,就当是晾了你吴育半年的补偿好了......

    可是,真有点贵啊!

    渝霞关到宋辽边境这一段路程,一如来时一样,突吉台部早就做了布置。唐奕等人通过之时,别说军队,连百姓都见不着几个,一路通行无阻就到锅盔岭下。

    看着眼前山岭,唐奕一阵晃忽,本以为最多在辽境呆两三个月,却是半年多才回到这里。

    看向萧誉、萧欣、薇其格,“过了这山岭就是大宋的土地,诸位就送到这儿吧!”

    三人点头,这时萧巧哥已经从马上下来,来到两个哥哥身边,就连潘越也是下马,与薇其格到旁说着悄悄话去了。

    ......

    萧誉溺爱地看着巧哥,“别哭,过段时间,我争取去大宋通使,到时就能常见了。”

    萧巧哥乖巧点头,眼中还是难免湿润。

    萧欣也道:“我不能去大宋,但是等咱爹出了京,你可以回来看我们啊!争取让爹去菜州一带任职,你坐着船,睡一觉就从大宋到大辽了。”

    萧巧哥扑哧一笑,“哪有那么快?”

    “有的,不信你试试?”萧欣继续插科打诨。“再说,小妹已经是大姑娘了,能自己照顾自己了,我们放心......”

    ......

    那边薇其格与潘越粘粘煳煳,一向飒爽的契丹女人也少有的露出小女人姿态。

    “你也老大不小了,遇到心仪小娘,就......就娶了吧......”

    潘越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娶是一定会娶,但是心仪......却是难了。”

    薇其格笑了,泪中带笑!

    “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

    “等万事安定,我就舍了现在的一切去大宋找你,给你做妾!”

    ......

    唐奕站在萧家兄妹身边,看着潘越那边你浓我浓,酸的牙都倒了。

    “这小子还是太嫩啊......当面首都能当出真情来。”

    萧巧哥抹了把泪眼,嗔怪地瞪了一眼唐奕,“唐哥哥莫要编排薇姐姐,她......她也是动了真情了。”

    “呃......”唐奕有点不信。

    萧巧哥看了眼那边,悠然道:“自那年你们来了大定,这么多年,薇姐姐却是再没让......”后面的话,萧巧哥羞于出口。

    “反正薇姐姐变了!”

    萧誉也道:“薇其格确实变了不少。”

    好吧,唐奕再次感叹爱情的伟大。

    见天色不早,与萧誉、萧欣一拱手,“来日方常,后会有期!”

    “咱们开封再聚!“

    唐奕不知道,锅盔岭的这一边,杨文广已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早就接到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今日过境。

    杨文广闻讯,亲自带人来迎接,早早的就等在这里。

    这半年......可把他急坏了。

    一厢三千人的队伍,大摇大摆地就进了辽境,稍有不甚,就是万劫不复。何况,这一去就是半年之久,他能不担心吗?

    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他的儿子!

    这半年的时间,他这个西北三军都部署、防务一把手,就钉在丰州保宁寨,哪儿都没去,眼巴巴地盼着唐子浩早点回来。

    终于啊!

    终于特么回来了!

    “来了!!”手下副将眼望山林,一声高叫。

    杨文广一震,极目远望,果然有动静。

    只是......

    只是动静好像不对!!

    “是骑兵,大队骑兵!!”副将也发现有异,惊惧大叫。

    “不好,辽骑越境!”

    听这动静最起码有万骑之巨。

    杨文广心里咯噔一声:

    “完了!!”

    辽人的万人队,说明唐子浩与杨怀玉......

    凶多吉少!

    ......(未完待续。。)

第475章 见面切一刀

    山下看不清山上是何状况,可山上看山下却有几分真切。

    唐奕在山梁上就看到了山下有宋兵接应,知道杨文广会亲来迎接,心中登时充斥着故人重逢之喜。

    可是定睛一看,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呢?

    怎么个个长刀出鞘、大枪前指,一副要干的意思......

    “什么情况?”唐奕一头的雾水。

    杨怀玉也搞不懂,但是出于军人的本能,有险必防、有敌必警,急令全军戒备。

    哐!!

    三千带甲,齐齐列阵迎敌。

    “怎么了?怎么了?”吴育从车里跳了出来。

    自打进了大宋地界,这老头儿好像有几分还阳。

    在大辽跑了半年都没事儿,这刚一回到自家地界,怎么就一副要干的架势?

    ......

    好吗,山上山下两相戒备,眼瞅就要打起来。

    杨文广在山下汗都下来了,这时候要冷静,不能乱,更不能跑。

    他这边都是步兵,而“辽人”是骑兵,要是往死了追,哪里跑得了?

    可是不跑?他就带了一营五百甲士来接人,却不想遇上了辽人的万人队。

    这特么要打起来,九死一生!

    ......

    心下惴惴不安地列阵迎敌,而山上的“辽人”似乎也没准备,可能是没想到在这儿就能遇到宋兵,反而显得比杨文广还要小心,虽是骑兵,又是下冲之势,前进的却是极慢。

    “他妈的!”副将有点崩溃地大骂。“一群没卵子的蛮子,四条腿还这么怂?也不知爹娘怎么生出这帮孬种!”

    杨文广没说话,可心里也在大骂:就是没卵子的,更是有爹生、没娘养的怂蛋!

    万人大队遇小股阻敌,就怂能这样儿,还特么当什么兵?回家哄孩子去算了!

    ......

    正想着,“辽兵”终于近了。从第一骑压着步子出了树林,再到密密麻麻的战骑汇聚成海,也只是转瞬之间的事情。

    只不过......

    只不过,不对啊?

    刚刚骂人那副将道:“怎么瞅着像咱们的人?”

    ......

    “就是咱们的人!!”副将终于看清了。

    “打头的是二公子!”

    啪!!!!

    副将叫的正欢,杨文广勐的一个大脖熘儿就扇了过去,打得那副将呲牙咧嘴一个趔趄。

    “大大,帅......你打我干啥?”

    杨文广这个气啊,做势要上脚。

    “打你!?老子踹死你!”

    副将一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早知道那是你儿子,肯定换个骂法了......

    杨怀玉出了林子,也看清了对面的人是谁。不由一声苦笑,原来是自己老子,这误会可大了。

    勐一夹马腹,急冲而出。到了杨文广面前翻身下马,拜倒在地,“孩子见过父亲大人!”

    “呃......嗯!!”杨文广胀红着脸,尴尬地应着,还故作姿态地挺了挺腰板儿。

    杨怀玉一疑,“父亲,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

    “无事!”杨文广急忙否认,背着手,朝那万马大队走了过去。

    杨怀玉知道父亲也是爱马,连忙陪着。

    “从辽人那里弄来的?”

    “对!”杨怀玉来了兴致。“一水的大宛马与草原马的交种!既有耐力,又有爆发,且受过牧民专训,不惧刀兵,是最最上等的战马了!”

    杨文广点点头,心里早就流口水了......

    “多少?”

    “三十五贯每匹,简直就是白送的,在大宋买头牛都比这贵。”

    “谁问价钱了?我问有多少匹!”

    “哦哦,一共一万一。”

    “一万一!?”杨文广差点没咬着舌头。

    眼珠子乱转,半天才清了清嗓子,威仪无比地、轻描淡写地、不容有疑地道:

    “回头给我留下三千。”

    说完,也不等杨怀玉反应,就大步穿过马队,去寻队后的吴育和唐奕了。

    杨怀玉一声哀嚎,追上父亲,“爹,咱不带这样儿的啊......”

    ......

    大宋的兵被辽夏的狼骑欺负怕了,近百年的两条腿跑四条腿、一百多斤硬扛人家人马加一块儿五六百斤的过往,让军汉们从上到下,见到马比见到自己媳妇还要亲。

    毫不夸张地说,马军都指挥司治下的军马待遇比人都要好,可见宋人惜马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杨文广这个打了半辈子仗的汉子,说心里话,也没指挥过万人以上的骑兵。

    如今,自己家老二一下子发了财,竟享受起“万马齐奔”的美事儿了,他这个当老子的,焉能不来一刀?

    三千?算仁义的,这是给杨怀玉留了情,知道回京之后,兵部马军指挥司也得来一刀,这是给他留了富裕。

    半月之后,开封城外。

    殿前司负责职守外城各门巡防的兵士勐见西边烟尘迷茫,一支近万人的马队隆隆而来,也与当时的杨文广一样,吓得不轻。

    只是一见人家只到城外,却不入城,才知道这是自己人。

    此事惊动了殿前司都指挥使王守忠,亲自来看,却是消失了半年的吴相公,还有唐子浩等人。

    王守忠不淡定了,他可不知道唐奕入辽了。

    事实上,王家与观澜上的事情王德用做的极有分寸,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让孙子王守忠掺合进来的。毕竟他现在是大宋三军统帅之一,身份太敏感。

    “你们......你们这是去西北了?”

    接下吴育,趁着机会,王守忠实在好奇,盘问起杨怀玉和唐奕。

    “对啊!”唐奕装傻。

    “信你个大头鬼!”王守忠笑骂。“要是在西北,这半年吴相公也不会一点音信都没有。再说了!”

    王守忠用下巴一指马队,“把西北洗三遍你也弄不来这么多马!”

    “嘿嘿。”唐奕只是笑,却不说话。“走吧,随我进宫,兴许能分你杯羹!”

    王守忠笑了,还是自家兄弟够意思,好事还想着自己人。但是,却不打算随他进宫。

    “出来之时就猜到是你们,陛下吩咐,舟车劳顿,大郎辛苦,让你先回观澜休养,三日之后再进宫详禀,今日只吴相公一人进宫复旨便是。”

    唐奕笑道:“还有这好事儿?”

    五守忠吃味道:“就没有比咱们那位陛下更惯着你的了!”

    唐奕轻笑不接,一拱手,“那有空到观澜,请你吃酒!”

    说完,回身朝宋楷、庞玉等人一招唿,“走!”

    “回家!!!”

    ......

    (未完待续。。)

第476章 来晚了

    回家......

    不知不觉间,观澜已经成了唐奕的家,宋楷、庞玉、丁源、唐正平、范纯礼的家。

    这句回家,唐奕喊的顺嘴,众人答的也是畅快!

    沿汴河而下,时值暮秋,两岸景色金黄一片。农户在进行最后的收获,而开封秋游的文人雅士则是在入冬之前,想再细品最后的一丝大地生机。

    船近回山,唐奕感觉好像比以往热闹了不少,光是码头上的画舫、花船就停了不下百艘。

    上岸之后,这种感觉更是强烈。街市之上,红男绿女接踵纷来,那叫一个热闹。

    不过,可能今年开封流行素白,街上的女子多是白裙素花,少了往昔的妩媚、却多了几分淡雅。

    宋楷看着街两旁的门楼香阁,不禁喜上眉梢,“半年未归,怎么回山添了这么多青楼花馆?”说着,他还对庞玉等人轻佻地一挑眉毛。

    众人会意,青楼姐儿多了,他们当然是喜欢的紧。

    而唐奕则是苦笑......

    “再这么下去,观澜书院都快变成观澜妓-院了!”

    进到书院..宋楷他们直奔大宿舍,与章子厚、苏小轼他们半年未见,还真有点想念。

    贱纯礼也没心没肺地跟了去。

    唐奕则是让君欣卓与萧巧哥先回小楼,自己拾级而上,直奔老师的住所。

    “老师,我回来了!”

    一进院,唐奕就嚷开了。却是忘了,正是午休时分,他这一喊倒是扰了范仲淹的小歇。

    范仲淹推门一看,是自己那个混蛋弟子,欣慰一笑,“还行,还知道回来......”

    唐奕嘿嘿憨笑,半年时间,范仲淹又苍老了一些。

    “老师定是没听话,又操劳了。”

    范仲淹不无责备地揶揄,“你这不省心的,一去不归,老夫哪有不操劳之理?”

    唐奕不接,还是一个劲的傻笑。外面再好,却没有家里的这份安心,即使挨骂,也是一种享受。

    范仲淹把他让进屋来,唐奕看到才九月中的天气,屋里就已经生了火,可见范仲淹的身体真的是大不如从前了。

    不等唐奕说话,范仲淹道:“说说吧,事情办的怎么样?”

    唐奕来了精神,“万事顺利,而且有意外收获!”

    “哦?什么收获?”

    “重元!”唐奕也不无激动地叫着。

    这半年,其实最大的收获是耶律重元。可是当时的情形,即使他再兴奋也没人去说,憋了半年,现在终于能显摆一番了。

    范仲淹一震,“重元?耶律重元?”

    “对!”唐奕点头。把与耶律重元夜会等等事适,细细说来。

    范仲淹听罢,恍然点头,“难怪你传信让晋文往雄州送钱,当时只当又做了什么生意,原来是这么大的谋划。”

    唐奕请赏道:“怎么样?弟子这一百万花的值吧?”

    范仲淹赞赏点头,“若能成事,当然值得,只不过......”

    “你与耶律洪基之间的百万之盟何时兑现?若是晚了,耶律重元得钱先动,事态可就很容易失控了。”

    “老师放心,最晚明年入夏,耶律洪基必与我来要!”

    范仲淹无奈摇头,唐奕给他感触最大的,就是那好像永远也用不完的自信。

    “且不说这个,别的事情办得如何?”

    唐奕道:“老师安心,全都安即定之策在行事!而且,我还在太原物色了一个能走西北商路的商人,稍做准备,就可开动!”

    范仲淹满意点头,别的都只还是谋划,唯这个银圆的事情是迫在眉睫之事,早一天实行,就早一天见效。

    正要再问,却闻如夫人甄金莲带着几分责备之意的声音响起。

    “我道是谁来了,惹的夫君连午觉都不睡了,原来是大郎回来了。”

    唐奕一怔,这才想起,来的不是时候。

    尴尬地挠了挠头,“师娘,我......”

    甄金莲好好看了眼唐奕,“这是跑哪儿疯去了?码头苦力也没你这般粗糙。”

    范仲淹无语道:“在说正经事,你来搅什么局?”

    甄金莲不依,“正经事也得分时候,早点晚点能有什么区别?”说着,语气一缓。“夫君可不年轻了,要知保养。”

    “师娘说的是!”唐奕见势,急忙帮腔。“老师且先休息,我晚些再来。”

    范仲淹哈哈一笑,抱怨道:“人老了,连自由都没喽。”

    唐奕嘿嘿笑着,“您就好好歇着吧!正好我去柳师父那里看看,看他老人家歇着没。”

    “......”

    “......”

    唐奕一说去看柳永,屋中气氛莫名一滞,范仲淹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敛去。

    唐奕觉出不对,弱声问道:“怎么了,这是?柳师父......柳师父又病了吗?”

    “......”

    “......”

    “你要......”范仲淹只说出两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唐奕预感不好,颤声道:“怎么了啊!?您倒是说啊!!”

    “大郎......”却是甄金莲出声替范仲淹说话。

    “你柳师父,三个月前就......就西去了!”

    唐奕腾的一下子蹿起来,眼眸之中瞬间灌血。

    “不可能!!”唐奕大吼。

    “前......”

    “前几天两边通信,不还说好好的,能吃能睡吗!?”

    范仲淹一叹,“其实......”

    “其实你没走之前,七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怕你分神,才让孙先生一直瞒着你。你去后不久,更是一病不起,孙先生尽全力也只支撑了......三个月。”

    “那......”唐奕脑袋嗡的一下就炸了。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范仲淹道:“七公临走之前嘱咐,不要告诉你,怕你分神。让老夫带话与你,平安回来就是对他最大的告慰了。”

    “还说,还说你给他选的地方很好,他很喜欢。”

    “啊~!!!”

    唐奕一声凄厉长嚎,不顾一切地冲出屋子。

    奔到院中,就见宋楷、庞玉、丁源、唐正平、范纯礼一个不少,正凄然地站在院子里等他。

    显然,他们也从同窗那里得了消息,每人腰间,更是系着一根白孝。

    宋楷眼圈通红,一言不发地把一根白孝递到唐奕手中。

    唐奕双目怀恨,无声接过,在腰间一拢,打了个结,然后一言不发地向北屏上的那块地走了过去......

    ......

    一路之上,唐奕耳朵嗡嗡直响,宋楷他们说什么,他都听不见。

    现在,他全明白了:

    为什么码头上那么多画舫花船;为什么街上凭空多了那么多青楼花馆。再细想下,为什么满街莺红,尽着白衣......

    她们是在给七公守陵!!!

    唐奕恨,恨他自己!

    粉红知已、花间簇拥尚能送柳师父一程,而他这个视若亲生的弟子,却什么都没做。

    ......

    北屏山上,枫红松挺,一切如故,只是添了一座新坟。

    坟前无碑,孤零零地远眺整个回山......

    两行男儿泪,再也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唐奕急走两步来到坟前,碰的一声,双膝砸在地上。

    身后几人,无不随之拜倒。

    “柳师父在上,不孝弟子唐奕......来晚了!”

    “来晚了!”

    宋楷等人高声跟唱,亦随唐奕长拜不起!

    ......(未完待续。。)

圣母也有自私的一面

    书评有一位兄弟说唐子浩什么都管、什么都花钱。

    看出来了,这兄弟有点心疼唐疯子。在书评里回了两次,不知为何都发表失败。于是就单独开个单章,与大家聊聊。

    正好对于这个问题有些自己的想法,绝非牢骚,大伙看过就好,不要去书评里争执骂人。

    .......

    首先,先不说圣母与否。

    咱们来想两个问题:

    如果你有一百万,你会做什么?我想多数人会卖房安家。改善生活环境,因为这是活着的基本需求。

    那如果有一百亿呢?物质享受已经满足不了财富带来的成就感。可能我们会往更高的层面挺进,又或是传袭子孙?因为下一代某种意义上,是我们生命的延续。

    那么问题又来,如果有一万亿呢?

    传袭子孙亦无法承载这么大的财富,我想那个时候更多的人会选择把财富用来实现自我价值、实现理想、梦想、甚至是幻想。多半是这样的,因为即使现实中不可能有人达到那个高度。现在的盖次、马yun、马斯克、扎克等等,已经有这个倾向了。

    在作者看来,无所谓圣母与否,只是层次不同,诉求也不同罢了。

    偌贝尔为什么把钱全捐出来,弄了一个基金去奖励与他不相关的后来人?

    百年之前他是圣母了点,但是百年之后的今天再看!他是伟大的人,做了一件伟大的事。

    释迦牟尼已经是王子了,为什么还要苦着自己创立一个宗教?

    他比圣母还圣母,但是千年过去,佛教铺满半个地球,影响着多少国家、多少人?已经成神了。

    再比如汉末三国,曹操散尽银钱,征募乡勇讨董,卫兹这个不相干的人为什么也倾家财助之呢?圣母吗?不,一个孝廉之子,本是恒河之沙、泯于凡人。可是却因为这个举动,青史长存。

    钱学森、华罗庚、邓稼先、那么一大批有志之士,为什么抛弃国外优渥的生活,回到一穷二白的祖国呢?

    剥去高尚的外衣,说倒底还是人的层次不同,诉求也不同、对价值的理解也不尽相同。谁还会说马斯克是个商人?谁还能说诺贝尔是圣母婊?

    同理,唐子浩的诉求不是财富,那么有钱,留着干嘛?要是屯而聚之,那他和那些仕族阶级又有什么区别?换句话说,要是有钱只为装逼打脸,那就真成都市小白文了。

    其实他一心花钱、与别的小说主角一心挣钱是没有区别的,只不过是自我价值的体现。只不过他的诉求高那么一点点,“野心”更大一点儿罢了。

第477章 千古风流第一人

    谢谢“冰岚之殇、温言如华”的万赏!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

    唐奕知道老人早晚有一天会离世而去,他也一直安慰自己:七公一生流离坎坷,有今日的结局,已经是很好了。

    集贤殿直学士置仕、观澜立碑纪念,又有亲子、挚友、满城粉黛相送,风光大葬,足以告慰平生。

    比之原来的史轨迹,客死异乡,又无钱安葬,最后还是群妓凑钱送了七公一程,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但是......

    但是,当这一刻真的来了,那个风流老头儿真的就这么走了,唐奕还是抑制不住的悲上心头。

    也许是因为与前世父母时空永隔;也许是来到这个风月无边的时代,就双亲不在。亲情的缺失,让唐奕近乎偏执的依赖亲情,依赖观澜书院的这些老师们。

    ......

    范仲淹担心唐奕,由甄金莲扶着,费力地爬上北屏。

    见唐奕在七公坟前长跪不起,心中也是悲凄。

    想了想,上前劝慰道:“七公走的安详,了无牵挂,你就......”

    唐奕不听,悲道:“怎么就不传个信,让我早点回来?怎么就不能等我回来,送之一程!?”

    “回来又能怎样?”范仲淹缓声道。“等了回来,又想等着看你们高中,等到了高中,又想见你们子孙满堂......”

    “七公说他累了,就不等了。”

    “那......”唐奕就像一个堵气的孩子。“那怎么连块碑也不立!?柳怎当人子的!?”

    范仲淹平静笑道:“这也是七公吩咐的,先不立碑,等你回来,让你和柳一起把碑立起来。”

    !!!

    唐奕闻言,再难自己,一双血瞳已经被泪水模煳的,看不清东西。

    “柳师父......有心了。”

    ......

    唐奕怎会不知道柳七公的良苦用心?

    他知道唐奕回来之后必是悲痛,特意把立碑之事延后,只等唐奕回来亲手立起。意为不能相送,起码让他立碑,也算是了了唐奕的一个心结。

    ......

    甄金莲扶着范仲淹,看着坟前跪倒的一众弟子,心中感慨:

    能遇上柳永、范仲淹、孙复、杜衍这样的名师,是这些孩子几世修来的福份。

    可是同样,能有这样的弟子,也是范仲淹、柳七公他们的福份啊!

    这些重情重义,见识、胆色皆是一流的孩子,又何尝不是他们生命的一种延续呢?

    此时,再看北屏山的枫林秀婉,却是别有一番韵味。

    轻风抚过,枯叶干枝沙沙作响,宛若一个老人,一边鸟瞰回山盛世,一边笑吟着一首绝世美词。

    长安古道马迟迟,高柳乱蝉嘶。夕阳鸟外,秋风原上,目断四天垂。

    归云一去无踪迹,何处是前期。狎兴生疏,酒徒萧索,不似少年时。

    柳永《少年游》

    从北屏上下来,唐奕一直一言不发,走到自己小楼前,临要进去,唐奕才木然回身,对宋楷道:“去找个石匠。”

    宋楷点头,“我亲自去!”

    他知道唐奕这是要给柳师父立墓碑。

    唐奕点头,怔怔地往小楼里走。

    宋楷叫住他,“碑上刻什么?”

    墓碑不是丰碑,简单很多,但也有很多不同。有官身的刻官职,以七公为例,当是:集贤院直学士柳耆卿之墓。

    亦有以后辈之名立之的,如“先父大人柳耆卿之墓”。

    宋楷不知道唐奕想以何为文。

    “刻些什么?要不要墓志铭?”

    唐奕顿了一下,缓缓摇头,“什么都不要......只一句话。”

    “什么?”

    “千、古、风、流、第、一、人!”

    嘶!!

    宋楷倒吸一口凉气,这特么也太“大”了吧?

    可是,听唐奕那个语气,不容有疑,宋楷不敢多问,老老实实去办了。

    ......

    大吗?

    是不小!

    唐奕自己也知道,七公虽风流无双,但却当不起这么大的名头。不说别的,上有诗仙李白,下有苏东坡。往后数,还有个唐伯虎也不是个善茬子。

    但是......

    老子说是第一人,就是第一人,谁让他是我唐奕的老师呢?

    千古风流第一人柳耆卿之墓???

    这个碑,要是只有七公之子柳,是说什么也立不起来的。他没那么厚的脸皮,也没那么大的本事,把“第一”这个词儿安在自己父亲身上。

    但是,唐奕......

    人们一听这碑是唐奕要立的,好吧,都没人觉得奇怪了。

    就连杜衍听说唐奕要立这么一块碑,都只能无奈苦笑,“混小子,一回来就不消停!”

    唐奕站在下面不说话,反正这个碑他是铁了心要立了,谁说也不好使。

    范仲淹了解唐奕,对杜衍道:“由他去吧!不然,他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

    杜衍歉歉君子至谦至礼,还有点接受不了唐奕这么张扬的举动。但听了范仲淹的话,也心疼弟子,忍不住调笑道:“你给七公安了个‘风流第一人’,想来不能厚此薄彼吧?”

    “呃......”唐奕没想到,一向不爱说笑的杜师父好像要开他的玩笑。

    “老师要说什么?”

    杜衍看了看范仲淹,一摊手,“那我们这些老家伙去了,你又得给安个什么名头?”

    “呃......”唐奕无语了。

    不想杜衍哈哈大笑,“老夫可得告戒家子,将来立碑的事儿,可不能让你参与。”

    唐奕道:“老师春秋正盛,莫要说些不吉利的话。”

    “好,不说这个。”杜衍点到即止。本就是想让唐奕心思别那么重,要是反而勾得他多想,就不美了。

    “我来问你,听你范师父说,你与耶律重元搭上线了?”

    唐奕点头。

    杜衍知道他志在燕云,也不多问细节,直言道:“几成把握?”

    “五成!”

    “五成?”杜衍喃喃自语。

    唐奕以为老师正气一生,不太喜欢他这种手段阴险的做事风格,有些心虚道:“老师是不是......不喜......”

    没想到,不等他说完话,那边杜衍勐的咬牙道:“值了!!”

    看向范仲淹,“若为燕云,纵使只有三成把握,亦值得一试!”

    呃......

    唐奕又愣了。

    看来,君子无所谓正直,只是背叛的筹码太低啊!

    在燕云的问题上,连杜师父都不以君子自许了。

    ......(未完待续。。)

第478章 一窝想当状元的疯子

    燕云的问题上,杜衍出奇的不计手段,不加条件的支持唐奕。

    “放手为之!”

    唐奕心中一畅,“老师放心,有您这句话,五成就变六成了!”

    “哦?”杜衍笑了。“怎么老夫的话这般有用?竟加了一成胜算?”

    唐奕坦言道:“实话与老师说吧,若单论大辽的情势,奕有七成把握耶律重元会反。”

    “只要他反,我们就有机会。”

    “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担心的是,咱们大宋自己到时候不争气!”

    唐奕诚然道:“放眼我朝,虽都是君子仁臣,但毕竟安逸了太久,为了一个燕云,真怕到时有的人不愿意出兵,进而阻挠燕云归宋。那就真的是前功尽弃了!”

    杜衍点头,“大郎放心,只要等的时间不太长,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没死光,定会助你成事!”

    说到此处,杜衍难得露出一丝威仪之气。

    “汉儿的土地,就应该汉儿自己来统治!”

    唐奕一震,不由得双拳勐的一抱,“定不辱师命!”

    范仲淹不禁暗暗摇头,在安抚弟子这方面,他是没有杜衍这本事的。本来因七公辞世,有点发蔫的唐奕,让杜衍几句话,轻描淡写地就勾起了斗志。

    虽是欣慰,但这个时候,他却是要泼点冷水了。

    ......

    “还有三天就是初十,是为吉日。我看,七公的墓碑那天立下再合适不过。完事......”

    说到这里,却是杜衍笑呵呵地接过话头,“完事给我们老老实实读书!下科尚不足两年,看你要是考不上,怎么与七公交代?”

    “呃......”唐奕一窘。“不是说燕云的事儿吗?怎么扯到学业上去了?”

    范仲淹眼睛一立,“燕云是一天就收得回来的吗!?给我滚去背书,下次书院旬考,不得甲等,以后就别给我下山了!”

    嘎......

    甲等!?

    唐奕都快哭了,甲等?您老没事儿吧?

    观澜书院的甲等,可不是一百分考八十分就给甲等,它不是按成绩来的,而是按人头算的。

    每考设甲等十人,取成绩最优者取之。也就是说,你就算考九十九分,前面有十个满分的,你也是进不了甲等的。

    所以,书院里经常出现,文章写得精彩绝伦,拿到外面妥妥让人膜拜的选手,却只能得个“乙”。

    没办法,实在是书院里牲口太多了......

    范仲淹让唐奕得甲等,就等于让他进前十!?

    在章、章衡、曾巩、曾布、苏轼、苏辙、二程和张载等等等等,这些牛人中间杀进前十???

    这特么可怎么整?

    让唐奕更蛋疼的是,这个“设甲十人,择优取之”,弄得书院上下拼了老命也要冲进甲等的馊主意

    就是他自己出的!

    ......

    唐奕不由想起一句俚语: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初十那天,观澜本是课期,并无休息。但是,为七公立碑这等大事。他曾经的弟子门生又怎能不到场?

    是以,观澜因此放假一天。

    ......

    碑是柳、唐奕,还有宋楷等人,亲自扛上北屏墓园的,坑是章、曾巩等人一起挖的。

    山下自发来回山为七公守陵的各路粉黛,也是闻讯而来,整个北屏墓园满满都是人,唐奕甚至在其中看到好些身着绿袍的低阶官员。

    眉头一皱,“这都哪儿来的?”

    贱纯礼道:“哪儿来的?你招来的,你都不知道?”

    “我招来的?”

    “哦!!”唐奕想起来了。

    去年,立了七公像,朝臣都要来观澜沾个光,唐奕顺手给观澜书院接了一个培训新进进士,还有恩萌入仕官员的活计,这些应该就是那些在观澜“上学”的新官儿。

    正想着,王韶靠了过来,“坑挖好了,开始吧!”

    唐奕点头,找到柳,与之一同焚香祭奠,叩首拜七公亲恩。然后,几个观澜的小伙子把七公的墓碑往坟前一立,柳培上第一捧土,唐奕第二个。

    之后,观澜的学生一同上前,给柳师尽上最后一份孝心。

    那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墓碑,就算立下了!!!

    千古风流第一人柳耆卿之墓。

    众人看着那块只一句话的墓碑,只一句话的墓志铭,无不动容。

    一众新官暗想,这也就是唐疯子的老师才有这等殊荣。别人就算有柳三变的本事,却也没唐奕这样敢想敢做的弟子。

    而那些上山观礼的青楼歌伎,见观澜书院对柳七公如此善待,有如此情义,亦是感激不尽。

    也不知是谁,带头深深一拂,“小女子代七公,谢过了......”

    “小女子代带七公,谢过了......”

    北屏上齐齐的软声细语,拂低了一大片。

    唐奕有点哭笑不得,我的老师、柳的亲爹,我们尽孝这是天经地义,怎么还让一群本是“外人”的小娘子谢起来了?

    不过,这就是七公的魅力,天下歌伎、美妓无不以之为家人。

    ......

    众人没注意到,人群之中,一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看着满山的莺莺燕燕为七公谢礼,心里那个羡慕啊......

    “七公在上,苏子瞻今日立言,将来必定继承七公遗志,誓成大宋的风月班头!!”

    “噗~~!”

    章、王之先、晏几道他们几个都喷了。

    曾巩照着苏小轼的后脑勺就来了一下,“想什么呢!有没有点出息!?”

    苏轼不服,“怎么了?看这阵势,你们不羡慕?不想?”

    好吧,大伙儿都想,只不过,就他傻了吧唧说出来了。

    曾巩训道:“你若不务正业,只知风月,看七公会不会从坟里跳出来,踹死你!”

    苏轼一矮,“那算了,我还是先考上状元,再当风月班头吧!”

    曾巩一翻白眼,“状元?你当了状元?难道我们就比你差不成?看状元是谁的!”

    “敢不敢扑一局!?”

    “扑什么?”

    “就赌谁是下科状元!!”

    “好!”苏轼来了精神。“我出十贯,压我自己!”

    王韶鄙夷道:“你有十贯吗?”

    “呃......”苏轼一窘。“没有,先欠着。”

    王韶摇头不与之争,对曾巩道:“那我也压十贯!”

    “压谁?”

    王韶撇嘴道:“谁?老子天下第一,当然是压我自己!”

    章也来凑热闹,“十贯!我自己!”

    “十贯!状元非我莫属!”这是章衡。

    “十贯!洒家必中状元!”这是曾布。

    洒......洒家......

    身后一众绿袍新吏听得直咧嘴,自称洒家的状元......

    可是,这还没完:

    “十贯!”程......

    “十贯!”程颢......

    “十贯!”晏几道......

    特别是这个晏几道,那几个新吏心说,这孩子有十五?这也想当下科状元?

    正在腹绯,却见一个看上去比那个十五的还要小些的儒生,从人群里挤出来。

    晏几道急忙过去,“子由,你也扑了!?”

    苏辙用力一点头,“嗯!”

    “那你压的你哥?”

    苏辙不干了,“想什么呢!?当然是压自己!”

    绿袍新吏们一翻白眼儿,得,观澜书院就没有一个正常的,都想中状元,还弄得好像都能中状元一样......

    看来,发疯这个事儿,传染!

    唐疯子狂,他的一众同窗也好不到哪儿去!

    ......(未完待续。。)

第479章 押自己

    范仲淹、杜衍、孙复等人站在七公坟前,眼看着一众弟子,在本应严肃的场合,逐渐闹腾了起来,却是没有阻止之意。

    也许,这正是七公希望看到的。看到一众弟子朝气蓬勃,为了他没有完成的那个心愿,奋勇向前!!

    ......

    可是,唐奕却不淡定了,特么你们争状元,肯定是争破头啊。那还不都得豁出命的,往死了学?本来那个甲等就有点不靠谱,这回不是更特么的没戏了!?

    清了清嗓子,一声厉喝:

    “闹腾什么!?”

    众人一滞,那些吃味的新吏心中一阵得意,让你们狂?把唐疯子招来了吧?有好戏看喽。

    可是,事态却不是按他们设想的发展......

    章嘿嘿一笑,“我们在扑状元,小教谕要不要也来扑一局?”

    我扑你大爷?唐奕脸都青了。

    不想,更搓火的还在后面,苏轼这个看不出眉眼高低的,也是兴奋道:“教谕来吧,押我就好,稳赢!”

    “噗......”

    宋楷都乐出了声儿,特么这帮不知死活的,惹毛了大郎,谁也别想好。

    可唐奕却不是这么想的。

    心中冷笑,跟我扑?老子早就知道下科状元是谁。不但知道状元,还特么知道榜眼、探花花落谁家。

    这特么不是必赢之局吗!?

    “一百贯!!”唐奕叫道。没叫太多,怕他们给不起。

    ......

    唐小教谕也扑状元?大伙儿一愣,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苏轼更是一喜。

    “教谕好样儿的!为了这一百贯,咱也定要拿下状元回来!”

    唐奕一撇嘴,“谁要押你个小屁孩儿?”

    刚要指向章衡,不想,苏轼这贱孩子闻声抢白:

    “不押我??噗!!”指着唐奕大笑。“教谕,莫不是也要押自己吧?”

    哈哈哈哈!!

    不但一众观澜儒生们都笑了,就连绿袍新吏,还有满山的莺莺燕燕也都笑出了声儿。

    唐子浩是有点歪才,但是......

    苏轼笑道:“考状元?您还是算了吧。谁不知道,教谕是一篇《孝经》就背了好几年的‘牛人’。”

    ......

    唐奕这个气啊,老子背不下来《孝经》那是因为没时间,谁特么给我传出去的!?

    那边,范仲淹都忍不住的笑了,与杜衍小声道:“这个苏子瞻倒是帮了个小忙。”

    自己的弟子什么样儿,自己最知道。唐奕什么都好,就是受不得激。

    果然,一激之下,让唐奕心中不服气了起来。

    都是一个肩膀扛一个脑袋,凭啥啊?老子文采是不如你们,但老子还有见识。

    “我还就押我自己了!!”

    高声叫道:“唐奕,嘉佑二年状元及第!一百贯!!”

    “真压啊!!!”

    众人有点愣,他哪儿来的自信,要争一争状元?

    ......

    万幸的是,所有人都被唐奕要扑自己为状元的事所吸引,倒是没有注意,唐奕一时激动说漏了嘴。

    “......”

    “嘉佑??”

    唯一人听出了不对,喃喃自语。

    “嗯?希文在说什么?”杜衍听到了范仲淹的嘀咕,却没听清。加问了一句。

    范仲淹摇头,“没什么......”

    为柳七公立了碑,唐奕从北屏上下来就遇到了杨怀玉,说是在这里等他有一会儿了。

    “走吧,陛下召你进宫。”

    唐奕了然。

    其实,赵祯早就等不及要见他的,只不过赵祯知道,唐奕得知柳永死讯必是悲痛,这几天就一直忍着没召见。今天与柳永立碑,此事算是告一段落,自然要召他入宫,把入辽的事儿细说一番。

    与老师说了一声,就要入城进宫。可是抬眼一看杨怀玉。唐奕心说,不对啊?

    “怎么是你来传旨?”

    杨怀玉面容一垮,一把抱住唐奕的胳膊,“大郎救命!!”

    唐奕嫌弃地甩开他,“离我远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龙阳之癖呢!”

    杨怀玉不依,“我不管,你得帮我!”

    “那你也得先说说是什么事儿吧?”

    杨玉怀张嘴,就吐出一个字儿“马”!

    得!唐奕懂了,肯定是有人惦记上他那些个好马了。

    “这你也找不着我吧?你身为将门,三衙里都是自己人,这点事儿还搞不定!?”

    杨怀玉一苦,还真稿不定。

    主要是,他带回来的军马太多了,大宋从上到下,想马都想疯了,杨怀玉一下子从西北带回来这么多匹战马,哪会让他一人专享?

    头天进京就被人惦记上了。当时,杨怀玉进宫回旨还没见着赵祯呢,兵部马军都指挥使石进武就已经先一步找赵祯去了。

    赵祯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只是听石进武的意思,阎王营隶属殿前司,虽有马军配备,却也是严有限制,怎能私改兵种?

    所以,杨怀玉带进京的那匹战马得统归马军指挥司调配。

    石进武够狠的,准备把杨怀玉扒个干净,连裤头都不给他留。

    “爱卿且先等等。”赵祯实在是一头雾水。“你是说,杨怀玉从西北回来了,且带回了军马?”

    “对!”石进武叫道。“他一个殿直的步军厢,怎有资格配军马!?”

    赵祯里心暗笑,“几匹马而已,爱卿何必与之较真?配他几匹如何,全当将官福利便是。”

    “几匹?”石进武嗓音都变了。“陛下,那哪是几匹?是几千匹!粗看之下,上万都有可能!”

    “多少?”越祯一瞪眼,“上万......!?”

    ......

    于是乎,一场因为军马而引发的军界大战,就此拉开。

    石进武的马军都指挥司要马,那是情理之中,而王守忠虽比石进武来的晚,但气势却一点儿不比他弱,说的也是有理有据。

    殿前司马军的战马多少年没换过了,有的老马年龄比牙子兵的岁数还大,这回来了这么多马,你得给我换点儿了吧?

    还有步军都指挥司,要前线探马的战马配备;就连正事堂都来凑热闹,要各地快驿驿马的配备,礼部要出使迎使仪仗的马匹配备。

    ......

    反正一时之间,大宋缺马的地方都跳了出来,恨不得拽一条马腿回去也是赚了。

    “反正你得帮我!”杨怀玉说明了缘由,苦大仇深的磨着唐奕。“怎么也不能成了过路财了吧?我那一厢成了给他们倒腾马的马贩子了!”

    唐奕是一阵无语。

    特么这帮官老爷是花老子的钱花惯瘾了,都不问问马哪儿来的?花了多少钱?就想分肉.......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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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2410/ 第一时间欣赏调教大宋最新章节! 作者:苍山月所写的《调教大宋》为转载作品,调教大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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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宋介绍:
庆历六年,中原大地群狼环嗣,赵宋王朝歌舞升平.... 唐奕梦回千年,亲眼见识了大宋的雍容华贵与温情。 起初他只想享受这个时代,什么靖康之耻、蒙古铁骑都与他无关。反正再怎么闹腾历史都有它自己的轨迹。 千年之后中华还是中华!亡不了! 但当那位忧国忧民的老人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心变了...他想为那个老人做点什么顺便为这个时代做点什么.... 于是怎么把大宋这只羊,变成呲着资本獠牙的狼!成了唐奕唯一的目标!!调教大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调教大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调教大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