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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长的一梦全文阅读

作者:小鱼联盟     最长的一梦txt下载     最长的一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76 去年今日(中)

    前几天,江之寒牵线,让四十中的几个领导,包括王主任,和附近派出所以及刑警队,特警队的人一起吃了个饭。当然是学校买的单,公安局这边几个领导都承诺会更多的帮助学校治理附近的治安问题。总之,也算是宾主尽欢。

    第二天,王主任把江之寒叫到办公室,好好的表扬了一通。江之寒对表扬这种东西当然没有任何兴趣,很直接的就提出来说,最近有些事情要办,恐怕不能每天都能来上课。王主任很干脆的说,协助公安办案很重要的,也不用请假了,我给王老师打声招呼好了。江之寒对王主任的直接很欣赏,道了谢出来,按下不表。

    今天是去沪宁的操作团队出的日子,江之寒和明矾一起到机场送他们。许小姐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三折的机票,和火车卧铺差价不大,所以就决定了坐飞机。

    从机场出来,明矾提议道:“找个地方坐一坐?”

    江之寒点了点头,两人坐了机场的大巴回到市区,去了明矾去过的一间茶屋。三块钱一壶茶,可以无限制的续水,屋里坐的除了他们两位,没有五十岁以下的。两个头花白的老人家摆开象棋,厮杀起来,五六个老头子把板凳围成一圈,兴致勃勃的看,嘴巴却闭的紧紧的,所谓观棋不语真君子。

    江之寒喝了口茶,感慨道:“你居然知道这样的所在。”

    明矾说:“爷爷过世前,随他来过几次,是个好地方。”

    江之寒象是对明矾说,又象是对自己说,“下周一就开始了。”下周一是沪宁股市开张的日子,有八支股票头一批进入交易。

    明矾缓缓的点点头,“是啊,千呼万唤始出来。”

    江之寒接着他的话,“尤抱琵琶半遮面,也不知道是美是丑,是福是祸?”

    明矾狠狠的说:“下定了决心,管她是美是丑,都要好好的干一场!”

    江之寒伸出食指,指着明矾,笑的喘不过气来。

    明矾问:“你什么疯?”

    江之寒笑道:“你……你果然,咳咳,果然决心好大,不管是美是丑,都要好好的干……她一场。”,把干字咬的很重。

    明矾不禁失笑,骂道:“操,你妈的也太不纯洁了。”声音有些大,招来几个老人家责备的目光。

    江之寒失笑道:“不过书上都是这么写的,熄了灯也差不多,你就埋头好好干吧。”

    明矾苦笑着摇摇头,“你这小子,我现在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现在还能笑的出来。说实话,上周你把你筹到的资金第一次给我露个底,我都替你捏把汗。那可是上百万的钱!百万是什么概念?前一两年,大家还在说万元户,万元户,就算是有钱人了。百万富翁,那是传说中的东西!”

    江之寒说:“什么百万富翁?大多数又不是我的钱。”

    明矾说:“正因为如此,我才更战战兢兢。你想啊,就算亏掉百分之十,也是十几二十万的数,那可不是个小数目。”

    江之寒收起笑容,说:“明哥,不言胜,先言败,你的理念和我还蛮相似的,所以我们应该合作的不错。”

    他轻轻的把茶叶吹开,喝了口茶,放下茶碗,认真的说:“要说战战兢兢,度日如年,没人比得过我了。我平时看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过是要掩饰心中的不安而已。我现在天天都在

    想,这一次赌的是不是太大了一点?过了我能力的范围,和能承受的范围。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这一步已经跨出去了,飞机都在天上了,索性把这些都抛在脑后,卷起袖子好好大干一场。”

    明矾说:“我还以为你的心脏真的比我大十倍呢。”

    江之寒说:“告诉你,我最近觉得脾气特别易变,有时候心情很好,一会儿功夫就变得很暴躁,好像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心里还很是担心呢。”

    明矾说:“那是压力太大的缘故,只要我们有个好的开局,就应该好起来。”

    江之寒说:“如果是个极坏的开局,一进去就被套牢了呢?”

    明矾苦笑道:“那就过一年以泪洗面,痛不欲生的日子吧!”

    江之寒说:“没错,这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只有来什么就受什么。不过说句正经话,我已经够强颜欢笑了,你就甭一天提醒我前路艰辛,ok?”

    明矾说:“ok。”

    江之寒举起茶碗,和明矾碰了碰,说:“来吧,愿上帝保佑。”

    明矾虔诚的说:“上帝,阿拉,佛主,如来,玉皇大帝,观世音菩萨,财神爷,还有土地公公,都来一起保佑我们吧。”

    江之寒被他逗的笑起来,说:“从周一开始,我们每天至少通一次电话,交换一下看法。每周至少面对面的见两次面,没有问题吧?”

    明矾说:“没问题,我今年基本没太多课,主要是做课题,所以时间安排会比较灵活。”又说:“那就让我们两只菜鸟好好的干它一场,管她是美是丑,赚到钱就是王道。”

    江之寒哈哈的笑了两声,“你以前说的也对,我们国家这个股市,从某个角度来说,每个人都是菜鸟。因为它没有历史,没有以前的规律可循,一切都是未知的,国情又和别的地方差别很大。所以,不用灰心,相比大多数懵懂无知或者一知半解的人,我们是很厉害的菜鸟了。”说着话,很豪气的和明矾又碰了下杯,喝下一杯茶,如同喝下出征前的誓师酒,豪情壮志刹那间充溢着胸头。

    就像高考前的最后两天,很多人都会感到没什么可做的一样,在股市开市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江之寒也无所事事起来。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等的就是铃声打响的那一刻。

    他和明矾告了别,连学校也懒得去,信步走回四合院,想要睡个午觉,打这深秋初冬的日子。

    从骨子里来说,江之寒不是一个赌性很重的人。相反的,他性格里有很小心谨慎的一面。这一次,挥动着这么大笔的资金,大多数还是拆借的,冲进一个完全陌生和不确定性的市场,心中的惶恐和压力只有自己才能真正体会。

    放在以前,他多半会向倪裳和母亲倾诉,即使她们对这个东西一窍不通,也可以是一个疏导的渠道,一个微笑,一句泛泛的安慰,也能安抚他的情绪。可如今,倪裳已经不在身边,和母亲之间似乎也不如前段时间亲近,江之寒只能选择把一切都深埋心底,默默地一个人承受。

    回到四合院,打开门,看见地上有一堆散开的卷子和笔记本,是有人从门外扔进来的。江之寒把它们起来,却是每一周楚明扬都会给他带来的资料。通常楚明扬都会在晚上或是周日过来,今天上课他怎么会有空?

    江之寒把东西整理好,现里面夹着一个小纸条,上面写着:

    老大,今天运动会,抽空把东西给你拿来,你不在,就先扔进来了。有什么事,晚上电话联系。

    明扬

    江之寒捧着材料,一时怔住了。

    今天是运动会的周末,而一年前的今天,正是自己表白的日子。

    被股市的事情占据了几乎所有的心思,江之寒居然遗忘了这个他刻骨铭心的日子。这一刻,当记忆被唤醒,甜蜜和苦涩一起涌来,心里想的最多的却是楚明扬描述中那个人比黄花瘦的女孩儿的模样。

    不管倪裳在外面表现的如何能干,在江之寒的心里,她始终是那个需要自己照顾的人,不像伍思宜,是可以照顾别人的那个人,也不像温凝萃或者曲映梅或者顾望山,是可以很好照顾自己的那种人。

    没有了江之寒,她真的能好好的照顾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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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去年今日(下)

    江之寒终究忍不住心中的波动,跑到七中的校园。他不愿被人指指点点,或是追问去了哪里,便没有去田径场,而是自己找了个借口,跑到食堂来视察一下。

    走进校门,走过篮球场,周围静悄悄的,没有几个人。他进了食堂旁的办公楼,肖邯均却是吃了饭并没有回来。江之寒跑到财务室,和杜姐还有才来的姓温的财务聊了会儿天,终究是意兴阑珊,便出了门,一时不知道去哪里。

    江之寒正站在篮球场边着呆,一转眼看见一个熟人:学习委员王帅失魂落魄的从北山坡往下走。看着他的样子,江之寒不无恶毒的想,从情人坡下来,一脸心若死灰的样子,莫不是表白被拒了?但还是招呼了一声,“王帅,好久不见哦。”

    王帅猛的抬起头,却像是看见了鬼,一脸惊惶的样子。

    江之寒抬头看看天,太阳很大哦。

    王帅忽然没头没尾的说:“对……”不起两个字终于没有吐出来。

    他又说:“倪裳……在上面,你……去看看吧。”

    江之寒骤然皱起眉头,目光锐利的盯着他。王帅也不理他,耷拉着头,自己走了。

    江之寒犹豫了片刻,但看王帅的样子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生在倪裳的身上。终于,他还是举步往上走去。自从上次期末拿成绩时见过倪裳,一转眼快有半年的时间了,女孩儿的样子在他心中清晰而又模糊。

    江之寒走的离那片林子近了,心越跳越快,越跳越重,仿佛是一年前初次去赴约会的情形。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一点,拐上石阶左边的路,走了几十步,就看见倪裳的背影,她伏在一棵大树上,正无声的哭着。她的肩背起伏着,却不出一丝的声音。

    这一刻,江之寒的脑袋哄的炸开来,所有的思念,愧疚,和怜爱,从心里隐藏着的各个角落里纷纷钻出来,充溢着胸口,涨满了脑袋.他几步冲了过去,不假思索的,像以前做过无数次的,把她拥进怀里,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头。

    倪裳还没有来得及尖叫出口,便嗅到了那熟悉的气息,她安心地闭上眼睛,静静的依在爱人的怀里,希望这是一个美梦,永远都不要醒来。

    两人抱了很久,倪裳终于睁开眼睛,抬起头来,仿佛这半年的孤单和难过终于得到了些抚慰。她贪婪的看着江之寒的眼睛,眼里慢慢的起了一层雾。

    江之寒从近处看倪裳,她的脸瘦多了(楚明扬没有骗他),成了典型的瓜子脸,巴掌般大小,眼里似乎少了许多以往那纯粹的快乐和跳动的活力。

    倪裳忽然又伏进他怀里,喃喃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江之寒不由搂紧了她,心里满是怜惜,暗自誓说,即使今生不能和她在一起,也要拼尽全力,保护她,让她一生无忧,平安喜乐。

    倪裳轻轻的说了好多声对不起,终于平静下来,呼吸平顺的,像是睡着了。

    江之寒抱着她,仿佛是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舍不得丢掉,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两人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倪裳终于满足的长叹了口气,轻轻的把江之寒推开,理了理自己纷乱的头,脸上的泪水好像已经风干了。

    江之寒柔声问:“你还好吗?”

    倪裳眨眨眼,微微的摇摇头,又骄傲的点头说:“我连考了两次班上第一了。”问江之寒,“你呢?”

    江之寒努力的给他一个真心的笑容,“你去四十中,随便找个人问江哥,就找到我了。”

    倪裳眼里有了丝笑意,她冲口而出:“答应我一件事。”又觉得语气不妥,补充道:“可以吗?”

    江之寒说:“你说。”

    倪裳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一定要考上大学。”

    江之寒和她开玩笑,“我已经雇用了一个研究生替我做财务了,不读大学,当大学生的老板也不错哦。”

    倪裳轻轻摇摇头,她说:“我觉得,如果不影响你的生意的话,你还是应该去,我觉得……你挺适合做研究的。也许,你会喜欢上大学的

    环境。”她停顿了片刻,又说:“这也是我自私的想法。如果你没有考上大学,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江之寒拍拍她的手,给她一个自信的笑容,“好了,不就是考个大学嘛,小菜一碟了。”神情就像平时他有些嚣张的样子。

    倪裳绽放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仿佛雨后的大地太阳重新放出光芒,她喜欢江之寒这个自信的模样。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鸿沟仍然在那里,几句寒暄以后,一时好像找不出话来,有些尴尬的沉默着。

    江之寒没话找话的问:“我看见王帅下去了,他把你气哭了?”

    倪裳神色黯了黯,摇头说:“不关他的事。”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过了很久,倪裳抬起头来,眼神坚定了许多,她问:“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江之寒苦笑道:“我怎么会忘记?”

    倪裳轻声说:“我好高兴今天看到你,我……也很高兴虽然我们分开了,但是并没有相互怨恨,也没有……形同陌路。”

    她说:“之寒,谢谢你过去大半年对我的照顾。我想,一年之后,从今天开始,我们可以开始作很好的朋友。这个……应该不会有太多的人反对吧。”

    江之寒紧抿着嘴唇,没有回答。

    倪裳说:“难得你回来了,不去看看班上的同学吗?你不是在四十中当大哥当的很威风,不去炫耀一下?”

    江之寒微微摇摇头,“倪裳,你说过的,有些地方我们不一样。除了几个朋友,我对这里没有太多的留恋。所以,还是不必了吧。”

    倪裳哦了一声,她说:“那好吧……我要回去了。你……要多保重,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哦。”给他一个往日般甜甜的笑容。

    江之寒心里抽搐了一下,他强笑道:“你也是……不要对自己太苛刻了,倪裳,要快乐一些。”

178 雯雯(上)

    江之寒推开台球室的门,雯雯从柜台后探头看了看,高兴的招呼道:“稀客稀客,好久都不来了,你。”

    江之寒看了看,问:“今天周末唉,怎么没生意?”

    雯雯叹口气,“鬼知道是怎么回事?最近生意一直不好。”

    江之寒说:“有酒吗?我来照顾一下你的生意好了。”

    江之寒拿起台球杆,一个人打了两台,回到自己的专座上,拿起罐装的啤酒,一仰脖子,喝了半罐,满足的吐了口气。

    雯雯站在单人沙的后面,俯下身来,把头放在沙顶上,问:“我都听说了,你前几周被龙耀追的跳了楼。我还让映梅找他她男朋友打电话问了问,才知道你没事。”

    江之寒懒懒的说:“龙耀在这块儿很有名吗?”

    雯雯说:“可不是?这几年,这边一大片都是他当老大,这条街混的,很多都是他以前的马仔。不过严打一开始,据说他就跑路了,他手头是有不少案子的。”

    江之寒说:“你的消息倒不少。”

    雯雯笑道:“这个地方嘛,我都呆了两年多了,别的不说,传消息的人从来都不缺的。”

    又关心的问:“抓住了没?”

    江之寒哼了一声,“还能活上个把月吧,看定什么时候枪毙了。”

    雯雯在江之寒身后伸了伸舌头,想说两句恭维的话,却害怕反而招了厌,便闭上了嘴。

    江之寒一口把剩下的酒喝了,又打开一罐,喝了一大口,闭上眼睛不说话。

    雯雯跑到后面去,把磁带换成江之寒最喜欢听的,又走回来,听到江之寒似乎低声的在那里自言自语,“从此开始,就只能作好朋友了么?”

    雯雯在江之寒身后蹲下来,轻声说:“我最近跟人学了些头部按摩的手法,看你挺累挺烦的,要不要作我的试验品?”

    江之寒轻轻“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雯雯见他并不反对,便站起来,轻轻板江之寒的肩,让他转过九十度,两只手按住他的太阳**,轻轻重重的按摩起来。雯雯的手指不长,但是很肉感,按在额头和脸上,软软的很是舒服。江之寒从来没有享受过按摩的服务,半闭着眼睛感觉着,只觉得按过的地方还真有些神清气爽的感觉。

    雯雯见江之寒不说话,自己也并不废话,只是一丝不苟的干着她的活。她的手移到江之寒的头上,一下一下的按摩他头皮,恰到好处的压迫感似乎从上往下贯穿了,让身体松弛下来。江之寒满足的把头往后仰了一下,碰到两团柔软的东西。雯雯并不闪避,两只手轻轻的固定住江之寒的头,让它轻轻的靠在自己的胸前。

    江之寒的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两团柔软,不是很大,却非常的坚挺。十几分钟用力的按摩,还是一件体力活儿,雯雯轻轻的喘息着,口中喷出的热气掠过江之寒的头顶。这几日来,他本来就火气很旺,很快的就感觉自己有了些反应,身体略微僵硬起来。

    这时候,江之寒听到有脚步声走近门,便坐直了身体,转过头去,说:“多谢,我看你可以出师了,干脆该行得了。”

    正说着话,有个小姑娘推门进来,看见两人很亲密的贴在一起,在江之寒身后朝雯雯眨了眨眼。

    雯雯说:“小燕,可巧你来了,帮我照一下店。”低下头问江之寒,“看你挺烦心的,要不要喝点酒?差不多也是晚饭的时候了。”

    江之寒说:“好啊,不用等曲映梅她们?”

    雯雯说:“映梅最近有几天不来了,我等一下和你细说。”叫上江之寒出门,说:“平常总是你请客的时候多,怪不好意思的,今天我请吧。叫几个外卖,我那里正好有一瓶被人送的好酒。”

    江之寒问:“你那里?”

    雯雯指着不远处,“隔壁那条街,我去年夏天买了套二室一厅的房子。”

    江之寒惊讶的看着她,“没看出来你这么有钱?”心里暗想,去年夏天你不是为了几千块还到处找人借钱吗?

    雯雯问道:“怎么样?”

    江之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女孩在常穿的羊毛衫牛仔裤外面围了一条纯白的围巾,倒是比平时多了几分娇俏。

    雯雯说:“那就这么定了。”拉了江之寒去买了几分外卖的凉菜和卤菜,说,“我那里还有一锅汤,可以将就吃了。”

    江之寒跟着雯雯,上了五楼,进了门,是一栋半新不旧的单元楼。但这个年代,自己买房的人极少,所以江之寒还是颇为惊讶雯雯有这样的经济实力。

    雯雯让江之寒坐下,自己去拿了碗筷,把买来的东西腾出来,又去热了冰箱里的剩菜,最后把白酒拿出来,给江之寒和自己各盛了一杯。

    雯雯举起杯子,说:“自从你去帮我打了招呼,不再担心治安方面的事了,一直没有感谢过你,这杯酒是敬你的。”很豪爽的一口干了。

    江之寒陪她喝了一杯酒,说:“我都说过了,我帮忙,你给我半价打台球,咱们两不相欠。”

    雯雯帮他又盛满酒,说:“得,我还不知道?你就是半价,也是照顾我生意,那桌子,空着也就是白空着。”吃了一口才买的凉菜,招呼江之寒动筷子,又说:“我这个人,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不管你是看在映梅的面子,还是看在她男朋友的面子,这份情我是记住了。”

    江之寒今天心里很烦,无论是马上要开市的压力,还是再遇倪裳的感情冲击,都让他一时间千头万绪,缠结不清,不知道如何处理。最简便的办法,也许就是醉上一醉,等待明天太阳的升起。

    他又喝了一杯,说:“能帮就帮一点,老实说,不能帮的,你也别指望我。”

    雯雯喝了几口酒,把围巾取了,只穿一件羊毛衫,她说:“你一定奇怪,去年曲映梅还到处帮我借几千块,怎么我会买得起这个房子吧?”

    江之寒坦然的点点头。

    雯雯扑哧一笑,“你倒是实在。其实呢,前年的时候,更确切的说是大前年的冬天开始,那时候我有两个店,一个是这个台球室,一个是一个小游戏厅,那个游戏厅其实还要早一点,不在这一块儿。前年的春节前,我一个朋友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台南边走私进来的老虎机,你知道老虎机吧?”

    江之寒点头。

    雯雯说:“他劝我把他放到游戏厅里去,我犹豫了一阵,还是试着放进去了。结果呢,唉,那是个聚宝盆啊,一年的时间,我这个房子的钱就出来了。”

    江之寒仔细的打量着雯雯,在曲映梅,雯雯,和小雪这个三人组里,她通常是最不显眼的。这时候喝了两杯酒,红晕浮上脸颊,眼里水汪汪的,看起来颇为诱人。江之寒不太清楚雯雯为什么和自己讲起这个,便静静的听着。

    雯雯说:“吃菜呀……说起来,你一定会觉得我造作,钱都赚了,现在来说这个。那个老虎机是坑人的东西呀,偏偏那么多家伙都要往里跳。有些人输光了,到处借钱来玩,从家里偷钱出来玩。我那时候害怕闹大,输的太多的,想要阻止他们进来,差点没被打死。总而言之,钱是来的又快又容易。我也知道那是违法的,所以派出所那边,方方面面都打点的很慷慨,又请了人来作保安,虽然闹事的人,来哭诉的家属从来都没少过,但总算从来没出过大事儿。据说,那大半年,我这个是中州唯一的一部老虎机,很多人从很远慕名而来。”

    雯雯接着说:“那时候,我有个男朋友,我也知道他游手好闲的,就是映梅嘴里的银样镴枪头。不过好歹长的帅,又知道体贴人,反正我有钱,给他一点也无所谓。结果呢,这家伙拿着我的钱,出去嫖,被附近派出所抓了。派出所那帮人其实就吓吓他,想多敲一点钱出来。没想到,他一心想出来,就和那边派出所的刘所长献宝说,别看我平时孝敬他们的不少,又找了人去打招呼,那个老虎机真正赚的钱比那多多了。”

    雯雯叹口气,“结果呢,人家就惦记上了,都不用找借口,把我的机器没收,搬到自己小姨子开的店去了。我的财运到此结束,过了一阵,就把游戏厅转给别人做,跑到这里来了。现在想起来也许是件好事儿,去年开始风声紧了,刘所长是有内部消息的,听说他很聪明的把老虎机卖给了偃城的一个家伙,时间就在严打之前不久。如果在我手里,没有人通风报信,现在多半在局子里蹲着了。”

    江之寒不知道她有这么一段,心里对这个女子重新评价起来,她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一直以来自己还以为她很多事都要依靠曲映梅帮她摆平。

    雯雯说:“自那以后,我也不想赚风险那么大的钱,把赚来的钱买了这个房子,想着维持着一个台球室,安安生生的过两年日子也不错。没想到,去年夏天的时候,两个家伙在那里打架,打人的跑路了,被打的有些关系,硬是赖到我们开店的身上,陪了几千块。我那时候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付房款,所以才有借钱那个事情。”

    江之寒说:“你真不简单哦,两三年前你才十四五吧,就敢搞那样的生意?”

    雯雯扑哧笑出来,抛过来一个妩媚的眼神,“你是在夸我吗?姐姐我今年已经二十一了。”

    江之寒惊讶的啊了一声,虽然他听曲映梅和小雪叫她雯雯姐,但雯雯面相很年轻,打扮也走的是相对清纯的路线,看起来比曲映梅还要小,他一直以来都以为和自己差不多年纪。

    雯雯看见江之寒张口结舌的样子,掩着嘴笑起来,“你不会真以为我和你差不多大吧?”

    江之寒仔细的又端详了几眼,说她十七,十人里至少有八个是会信的。不知道为什么,真实年龄和相貌之间的差距,倒让江之寒觉得给她平添了几分诱惑,灯下看去,分外妖娆。

    雯雯注意到江之寒有些呆滞的眼神,举起酒杯,笑道:“你真以为我十七?……我好高兴哦。”自己喝了一杯酒,又说:“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神态很是娇媚。

    江之寒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嘴唇很干燥,又喝了杯酒,舀了碗汤,喝起来。

    雯雯说:“说起映梅,你知道她最近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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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雯雯(下)

    江之寒说:“不知道,我也好久不见她,连沂蒙我都很久不见了。”

    雯雯说:“前些日子,她和我念叨,说这一年不想再见沂蒙,一来是让他好好的准备考大学,二来,她渐渐觉得这样做贼一样的约会,很是无聊。我说道,偷偷摸摸的不是更刺激吗?她说我胡说。总之呢,有一天她和我说,要去和沂蒙说暂时断了往来,后来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小雪模糊和我说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好像陈沂蒙的爸爸找上了映梅家,大概是说了些很难听的话,映梅的情绪很受打击。我问过她两次,她什么都不肯说。再后来,干脆就不在我那里出现了。”

    江之寒说:“我仿佛听她说过,她们这一年,大多数时候会是在实习。”

    雯雯说:“这我也知道,她确实是在实习,而且去的地方还很远,是中州下面的开县县招待所。”

    江之寒惊讶道:“这么远?”

    雯雯说:“旅游职高出来的,要是有关系,随便哪个厂里都可以塞。没有关系呢,按理说,对口的是各个宾馆饭店什么的。不过好一点的宾馆,像中州宾馆,没有关系是肯定去不了的。映梅这个人,看起来很厉害,心是最好的。这一次,学校联系的地方都很烂,她费尽力气就联系到两个大一点的宾馆,一个是北山区政府招待所,一个是开县县招待所。这近的一个,她让给了小雪。”

    江之寒笑笑,“没看出来她是活雷锋哦。”

    雯雯很严肃的说:“她们一家都是难得的好人,你不知道小雪和她的关系?”

    江之寒摇头。

    雯雯说:“小雪的父母和映梅的母亲是一个单位的,那时候没有分到房子,生了孩子还住在职工宿舍里面。大概是八年前,他们单位有一场大火,你应该听说过的,反正死了十几号人,包括小雪的父母。那个事故以后,小雪就剩下一个奶奶,还是自理都很困难的,所以单位和政府就只好让她唯一的一个舅舅,也是一个厂的,来领养。平白多塞进来一张吃饭的嘴,她舅妈当然不高兴,整天都没有好脸。全靠映梅的爸妈,这些年经常拿些钱过去,平时的时候小雪经常还吃住在她家,就像多养了一个女儿一样。映梅也从来都很疼她,把她当亲妹妹一样对待。”

    江之寒就着雯雯的话,又喝了杯酒,洒然道:“来,敬善良的人。”

    雯雯低头想了片刻,抬头说:“按理说,这话不该我来说。映梅和你认识更早,关系更好,都不是我能比的。不过,她其实心里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不愿意拿自己的事去找人帮忙。如果陈沂蒙的父亲去她家羞辱她的事是真的话,她恐怕更不会开口了。所以……如果可能的话,你帮她一下吧。老实说,她又漂亮,又能说会道,又能干,很多事情都会干的很好的。”

    江之寒揉了揉太阳**,说道:“你未免太高看我了。我现在自己的事情一团糟,都解决不了。”

    雯雯温柔的笑了笑,“我只是提一句啦,如果有什么机会的话,你帮她提一句,也是好的。譬如说,我们平时也不是没有和派出所的人搞好关系,但你去讲讲,效果就完全不同,这是能力的问题。其实,我和小雪不一样,我是这两年开店以后才认识映梅,不过她这个人很直率爽快,确实很对我的胃口,所以很快就成了好朋友,好象认识了七八年一样。”

    江之寒说:“唉,宾馆那个系统,我根本就不认识人,想帮忙也是爱莫能助。”

    雯雯笑道:“好了,我也就,叫你上来不是给你增加烦恼的。我看你已经够烦心了,不是吗?”同江之寒又干了一杯酒。

    江之寒喝了快有半斤白酒,虽然这一年酒量疯涨,也觉得身体有些飘起来。雯雯巾帼不让须眉,喝的和江之寒差不多的量,一瓶酒就这样被他们瓜分掉了。她转身去拿出来一瓶酒,说:“绍兴黄酒,要不要试试?”

    江之寒摇头说:“没试过。”

    雯雯说:“那就尝个鲜。”绕过桌子,弯腰替江之寒斟满。

    江之寒能够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和伍思宜的“毒药”不一样,是更直接更猛烈的那种,好像某种水果的味道,却一时想不出名字来。

    雯雯同江之寒喝了一杯黄酒,说:“一晚上尽听我唠叨了,没什么想说的吗?”

    江之寒虽然满腹的心事,但没想过和半生不熟的雯雯倾诉,他摇摇头,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想现在比以前应该过的还是好一点,偏偏烦心的事倒是多了很多。”

    雯雯抿着嘴,附和道:“我能理解,真的。我虽然比你大三四岁,不过第一眼看到你,就不觉得你很小。你很成熟,而且……可以给人安全感。”

    江之寒抬起眼睛,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雯雯自顾自的说:“如果是感情上的烦恼,其实别的人劝也是没用,总归要自己走出来的。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对情情爱爱的事情苦恼过,现在却是想开了。”

    江之寒虽然很烦,还是被她的话逗笑了,“拜托,你才二十出头,别说话像老人家在讲。”

    雯雯看起来有些惘然的样子,她说:“你还别不信,我真是想开了。像我在这样的地方开个店,平时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呢?要奢望一个又老实,又能干,又喜欢你的,实在是不太可能。所以呀,这个世界靠什么不如靠自己来的稳当。我好好干它些年头,存下一笔钱,才去慢慢找我想找的男的。现在嘛……有个长的帅点的,哪怕是银样蜡枪头,解除一下寂寞也是好的。”

    江之寒没想到雯雯如此推心置腹的同自己讲她的想法,今晚之前两人虽然在台球室里相处颇多,但说不上有多熟。雯雯对于所谓爱情的想法,和他现在来往最多的女孩子大相迥异。江之寒听了,也不由得有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雯雯扑哧笑了一声,“看来我还是把你看的太大了,你……毕竟还是只有十七岁哦。”劝着江之寒,把一瓶黄酒也喝了下去。

    喝酒最忌的就是混喝,江之寒半瓶黄酒下肚,脑子已经开始不太灵光了,不过他有些喜欢这样的感觉,很多白天的烦心事,现在都可以统统的赶走,不用去想它们。

    雯雯看来酒量更好,她轻盈的绕过桌子,去组合柜上的收录机里放了一盘新的磁带,扭开按钮,有轻缓的音乐响起来。

    雯雯走过来,按住江之寒的肩,说:“来,陪姐姐跳支舞。”

    江之寒抬头看着她,摇头拒绝说:“我不会跳舞。”

    雯雯说:“那我教你。”

    江之寒还是摇头。

    雯雯嗔道:“姐姐又替你按摩,又请你喝酒,难道请你跳支舞都不可以?”

    这一句却是击中江之寒的要害。江之寒向来坚持要讲究公平,想想她说的也有道理,但还是说:“我真的不会。”

    雯雯说:“最开始的时候呢,只要跟着节奏随便动就好了。来吧,我教你。”伸手把江之寒拉起来。

    江之寒站起来,脚步有些虚浮。雯雯拉住他一只手,引导着放在自己的腰上,嘴里说:“听到节拍了吗?这样随意动就好了。”

    江之寒被她拉着动了几步,却是有些踉踉跄跄的,踩到了她的脚,说:“我说不成的嘛。”

    雯雯笑着说:“你的酒量不错,但还需要进补哦。”

    江之寒低头看去,女孩儿笑容调皮,哪像二十一的女生,分明是十六七岁的少女,心跳忽然快了起来,莫名的想到了不久前把头放在她胸前的感觉,眼光不由得飘到了那里。

    雯雯绽放出一个甜甜的笑,说:“看来这样是不行的,我们先不要动步子,随着音乐轻轻的摇一摇就好了。”轻轻的靠进江之寒的怀里,抱着他的身体,随着轻缓的音乐慢慢的摇动。

    江之寒抱着她,只觉得她的身子越贴越近,最后整个都伏进了怀里。雯雯的体形娇小,穿上平底鞋,头刚刚到到江之寒的肩部。她把整个头靠在江之寒宽阔的肩膀上,满足的长长叹了口气。

    江之寒只觉得头越来越晕,不由得更紧的抱住雯雯的腰。雯雯娇小的身体在他怀里轻轻的揉动,好像是一只手在画着圆圈,节奏轻缓,但即使隔着毛衣,也能感觉到美妙的触感。一会儿的功夫,江之寒的下面就撑起了帐篷。雯雯贴的更近了,腹部和大腿轻轻的摩挲着,即使

    隔了两人的衣物,也是致命的诱惑。

    江之寒喉咙干涩,他咳了一声,低沉着声音说:“你……在干什么?”

    雯雯从喉咙里出一声低沉的呻吟,她踮起脚尖,凑近江之寒的右耳,噫语般的说:“姐姐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要什么情情爱爱,不过……如果你什么时候心烦了,这间直为你打开的。”

    完了,轻柔的请求说:“吻我。”

    江之寒仿佛被某种魔力所驱使,听话的吻下去,勇猛的撬开她的唇,深入她的腹地,舌头翻江倒海的肆虐起来。雯雯满足的扭动了一下,婉转相迎,竟是千依百顺,任君采颉。

    两人都不是此道新手,这时候伴着音乐,和着酒意,一时吻的天昏地暗。江之寒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去,抓住雯雯的臀,一轻一重的揉起来。女孩儿配合着,把身体靠的更近,仿佛要揉进江之寒的身体。江之寒突起的东西重重的顶在她的腰腹之间,她轻轻的撞击着,给他带来一阵阵快感。

    咔嗒一声轻响,不知不觉的一面磁带已经到了头,自动的跳了起来。音乐嘎然而止,也惊醒了**中的江之寒。他猛然摇摇头,惶然的松开手,往后跳了两小步,看过去,雯雯的脸已经像红布一样,醉酒加上情动,把春色全都涂在了脸上。

    江之寒唇间还留着她的香气,脑袋却是清醒了不少。和相对陌生的女子如此亲热,在他却是头一遭。他站在那里,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雯雯水汪汪的看着他,眼里似乎有千言万语,却是不说话。

    江之寒愣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走过去,轻轻的搂了一下雯雯,在她耳边说:“谢谢招待。”拿起自己的外套,逃一样的出了门。

    雯雯站在窗边,看到江之寒出了楼,出现在前面的街道上,她摸了摸自己还在烫的脸颊,轻轻的自言自语说:“小家伙,真不简单呀。这样的年纪,就有这样的定力,姐姐我看好你哦。”

    多谢支持)

180 伍思宜

    江之寒坐在出租车里,心里的火不仅没有熄灭,反而似乎越燃越旺。

    他摇下车窗,想要吹一吹晚间的冷风。司机大声喝止他说:“你有没有搞错,快关上,我都快冻死了。”

    下了车,江之寒在夜间的冷风中站了一阵,那冷风却怎么也吹不走心火。他摇摇头,举步往四合院走去。走到近前,看到院门口的石阶上蜷缩着一个身影,却是伍思宜。

    江之寒想起刚才自己的遭遇,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怜惜,一俯身把她抱起来,腾出一只手,拿出钥匙去开院门。

    伍思宜在他怀里扭动了一下,皱了皱好看的鼻子,抱怨道:“怎么一身酒气?又去喝酒了!”

    江之寒半真半假的说:“星期一股市就要开张了,有些紧张,就和朋友多喝了两杯。”

    伍思宜懂事的哦了一声,忽然又抽了抽鼻子,说:“还有股什么怪味?”

    江之寒想起雯雯身上的香味,心跳了跳,说:“我去刷刷牙。”赶快跑开,去了洗手间。

    回来的时候,看见伍思宜正把一个包好的盒子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江之寒问:“是什么呀?”

    伍思宜甜笑道:“不准拆,明天起床才准拆开。”

    江之寒问:“你来了很久了?”

    伍思宜说:“已经一个小时了,我想到你会晚回来,没想到这么晚。”

    江之寒说:“傻丫头,你先和我说一声,就不会等了。”打开抽屉,拿出一把钥匙,“忘了给你了,这是院门的钥匙。”

    伍思宜接过钥匙,眼里泛起神采,“真的给我呀。”

    江之寒笑道:“说什么呢,早就想给你,不过一直忘了。”

    伍思宜说:“好了,这么晚,我要回去了。”

    江之寒脱口而出,“别走呀。”他那里还涨的利害,看见性感娇美的爱人,更加蠢蠢欲动起来。

    伍思宜回头笑道:“干嘛?”

    江之寒看她娇俏的模样,再也忍不住,走过去把她拦腰抱起来。伍思宜惊叫一声,伸手捶他的肩背。

    江之寒不为所动,抱着她走近自己的床,把她轻轻放下来,俯身就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吻印在她的额头上,脸上,唇上,和脖子上。伍思宜象征性的抵抗了一下,便屈服在淫威之下,闭着眼睛,顺从的接受着,但今晚情郎的冲动让她稍许有些不安。

    江之寒一通狂吻之后,心里的**不仅没有消解,反而愈高涨了。他毫不犹豫的把手伸到腰间,抓住毛衣和秋衣的下沿,卷在一起,往上抹去。两人以前的亲热总是止于亲吻,伍思宜一时不防,肚皮已经暴露在夜晚冷冷的空气中,起了几个鸡皮疙瘩。她啊了一声,头脑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之寒把衣服抹过她的头顶,把伍思宜的两手举起来,让衣服脱离了主人的身体,扔到了床的一个角落。伍思宜躺在那里,上身只剩下一个黑色的文胸,是那种带了蕾丝边的进口货。

    江之寒看过去,不由长长的呼了口气,伍思宜那挺拔的胸部平时只能在毛衣下瞥个大概,在梦里一亲芳泽。终于,她隔着最后一层薄薄的布,尽情的展现在眼前。那海拔,那丰润,已不的黑色衣物可以遮盖的。

    伍思宜睁开眼,眼里充满着羞涩,夹带着一丝紧张。她看过来,正看见江之寒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那模样活脱脱是一只大色狼,忍不住擂了他一拳。

    这一拳却是擂醒了痴迷中的江之寒,他不再沉迷于观望,俯下身去,把文胸往上面一推,两只大白兔就蹦将出来,颤巍巍的,丰润却又挺拔。

    江之寒如同沙漠里久渴的行人现了绿洲,喉咙处出一声很响的吞咽的声音,埋下头去,象梦中那样,把头深深的陷入到双峰之间,被绵软挤压着,被甜香包围着,深深的从胸腔向外“哈……”,呼出一口气。

    伍思宜睁开眼,看着埋头的江之寒,眼里满是怜爱,她象抚摸一只小狗一样,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头,把它们揉的很乱。

    江之寒趴在那里,享受了好久,终于开始工作起来,嘴里含着一个,手里握着一个,太大了,一只手都把握不住。他从一边换到另一边,抚摸着,啃啮着,**着,爱怜着,仿佛这是天下最可口的美食。

    在伍思宜育长大的岁月里,丰胸还不是可以拿来炫耀的资本。相反的,青春期的男生们在垂诞的同时,会指指点点,仿佛长了一个33d是一种原罪,而丰满的胸仿佛和一些不好的形容词是挂钩在一起的。

    伍思宜看着爱人尽情的爱抚着自己的胸部,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温暖,但片刻之后,便被生理的刺激所盖过。胸部是她很敏感的地方,被江之寒一寸一寸的摸索侵占着,很快的电流一样的快感从那里出,向身体的四周扩散开去。伍思宜呜呜的哀叫了几声,把两只手放在头顶的枕头上,十指使劲的绞在一起,痛苦而快乐着。

    江之寒仿佛中了某种奇怪的毒药,渴极了,终于找到了水源,捧起来,咕咚咕咚喝了一碗又一碗,心里舒爽,但那饥渴的感觉却是更甚了。他狂乱的吻着抚摸着,但总是不够,总是想要寻找更强烈的宣泄。

    江之寒眼睛红着,像只困兽一样在丛林里四处乱窜。他闭上眼睛,一时间伍思宜的相貌扭曲了,和倪裳的影像重叠在一起,又渐渐模糊,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凭着本能,他的向下,摸到了牛仔裤的扣子,毫不犹豫的,重重的一扯,钮扣弹开了。伍思宜惊叫了一声,伸手来挡。江之寒毫不怜惜的一只手隔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把她轻轻的抱离床面,然后用力的一扯,裤子到了腿弯处,露出黑色的内裤。

    伍思宜一急,使劲一挣,手伸下去,死死的护着自己最后的屏障,叫道:“之寒,不行,太快了,我还没有准备好。”

    江之寒恍若未闻,手想要插进去,但伍思宜不知哪来的力气,双腿死死的紧闭着,不让他得逞。江之寒咬着牙,一声不吭的和伍思宜斗争着,他的手指拂在大腿上,时轻时重,又低下头去吻她光滑如缎的腹部。

    伍思宜躺在那里,傻傻的按着自己内裤,脑子一片混乱。她心里深爱江之寒,性格也不是古板道学的,但今天的一切来的太快,江之寒的亲昵又缺乏以往的温柔,让她有些准备不足,不知道该怎样拒绝。

    江之寒的舌头滑过肚皮上的肌肤,痒痒的,他的手坚定的想要伸入两腿之间,伍思宜的身体因为兴奋有些颤栗,心里的防线也松开了一道裂缝。

    她暗叹了一声,也许真的上辈子欠了他很多,口里温柔的问:“你爱我吗,之寒?”

    江之寒准确的捕捉到了伍思宜言和的信息,他坚定的回答说,“我爱你。”

    伍思宜腿上的肌肉松了一下,要害处已经被江之寒的大手覆盖上。他隔着布片,准确的找到那道缝隙,按上去。心里生恐伍思宜反悔,模糊的说道:“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小白兔。”

    伍思宜身体巨震了一下,小白兔是江之寒私下里亲昵时对倪裳的爱称,在人前通常是不说的。但倪裳的生日宴的晚上,伍思宜听见过江之寒的调笑,叫倪裳小白兔。别的人也许没有注意那一瞬间,但心里满怀情意的伍思宜却记得清清楚楚。后来,在倪裳的笔记见大灰狼的画和字,聪明如她,当然能想到小白兔和大灰狼的典故。

    伍思宜伸手抓住江之寒的肩,很坚定的说:“之寒,我说过,不要!”

    江之寒刚刚攻占了桥头堡,心里仿佛已经沸腾起来,伍思宜的声音仿佛在很远处,他不管不顾的隔着内裤爱抚着。伍思宜使劲的闭上腿,把他的手夹在中间。

    伍思宜剧烈的抖了一下,可是她不甘心做那个小白兔的替身,她大声的说:“之寒,我是认真的,我……不要。”回答她的是探幽寻芳的手指的拨动。

    伍思宜剧烈的挣扎道:“你听到没有,我说……停下来!”敏感处被揉出一丝滑腻出来。

    伍思宜生恐再被他摸几下,便失去了抵抗的意志,松开腿,说:“你来吻我一下,我就都答应你。”

    江之寒这次却是听清了,他犹豫了片刻,抬起身子,移到前面去,俯下来吻

    伍思宜的唇。

    伍思宜张开嘴,含住江之寒的下唇,使劲咬了下去。

    江之寒痛呼一声,愤怒的睁开眼,看见的是伍思宜一滴流下来的泪。一刹那,仿佛被魔法击中了,心火消失的无影无踪,伸手去抱伍思宜,问:“怎么了?”

    伍思宜使劲推开他,坐起来,飞快的找自己四处散落的衣物,把她们还原到身上。

    江之寒怔在那里,想起刚才的疯狂,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伍思宜穿好了衣服,赤脚跳下床去,眼神清冷,问:“谁是你爱的小白兔?”

    江之寒犹豫了一秒钟,撒谎道:“你呀。”

    伍思宜自怜的短促的笑了一声:“看清楚了,我是伍思宜,不是你的小白兔。”

    江之寒张了张嘴。

    伍思宜往脚上套袜子和鞋,弄好了,站起来,又说:“倪裳说不要的时候,你……也也是这样强迫她做她不愿做的事?!”

    江之寒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伍思宜自怜的摇摇头,说:“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可是……你不是真的在乎我,我感觉到了。”

    江之寒的雄辩一时远离了他,他勉强的辩护说:“思宜,我……我真的是在乎你,喜欢你的。”

    伍思宜摇摇头,“那你解释一下你刚才做的,我叫停了,我说了三次,你是怎么了?晚上酒后无德?还是早上练功走火入魔?还是一时耳聋了?……江之寒,你说呀,至少你要给我一个借口来相信你。”声音愈尖锐起来。

    江之寒看着她,半晌,憋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伍思宜抹了抹眼睛,拿起自己的包,几步走到门口,回头说:“我再怎么喜欢你,我再怎么主动的表白,也是有自尊心的。你说过,对喜欢你的人,即使不喜欢,也不要践踏,即使不接受,也不要轻视。即使不回应,也不要欺骗。问问自己,你做到了吗?我……叫伍思宜,不是某个人的……替代品!”

    感觉度假比上班还要累,这部分是以前写的,大的情节就是这样,有些细节我现在是想做些改动,等到以后有机会再改吧。)

181 周日

    江之寒坐在床上,宿醉后的头还是昏昏涨涨的,却丝毫也没有睡意。被咬破的嘴唇已经不再流血,上面还余有细细的齿痕。床第之间,隐隐约约的还残留着伍思宜“毒药”的香味。

    不知不觉的,天边已露出鱼肚白,把清晨的光投进卧室里。江之寒使劲的揉着头,把它们越揉越乱,却还是揉不出一个头绪来。

    去年的昨天,是表白的日子;而今年的今天,不仅倪裳远去了,伍思宜也不再属于他。

    想起西山的初遇,山顶的谈心,逛店的疯狂,江边的表白,还有她给自己做的饭,熬的汤,买的衣服,泡的茶。似乎从一开始,全心付出的就只有她。难道,真的只有当失去以后,才能感到珍贵?

    江之寒不知道胡思乱想了多久,才跳下床来,不经意间看见床头柜上的盒子。他打开来,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手机,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是伍思宜有些潦草的字迹:

    送给你的,这样才能随时收到股市的信息,好好赚钱哦。加油!

    我明早就要去外地实习了,老爸安排的。嗯,记得带着这个,我才能随时找到你。

    思宜

    江之寒把纸条叠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贴身的口袋里,又把充电器插上,给手机充电。江之寒四处看看,给伍思宜的房门钥匙并不在屋里,他想了想,跑到正屋里,给伍思宜的家打电话,回答他的只是不断响起的铃声。

    江之寒匆匆吃了两口饭,打起精神练了一个小时的功,又了好久的呆,才把充了电的手机放进怀里,走出门去。

    伍思宜留下的手机给了他一线希望,他时不时拿出来看看,想着那铃声突然响起来,伍思宜在电话那边把自己痛骂一顿。但那手机,始终静悄悄的躺在那里,没有出一丝的声音。

    江之寒走上街道,一时间不知道去哪里。回家?学校?图书馆?台球室?他脑子里闪过所有的这些地点,又把它们一一否决掉。仿佛在这一时刻,整个中州都没有自己可去可停留的地方。

    就像曾经教育过倪裳的那样,江之寒随意的走上一辆公车,又换了一辆,再换了一辆,坐到终点站,走下来,却是到了奥校集训时的高校区。

    在中州师范的校园里,江之寒漫无目的的走着。图书馆前的草地上,三两成群的坐着看书的或者聊天的大学生,丝毫不介意冬日的寒冷。路上悠闲漫步或者行色匆匆的是更多的人,有成群的男生,结队的女生,和依偎在一起的情侣。那些牵着男友的手的女生,多半相貌平凡,但脸上却常常有淡淡的笑容和不加掩饰的满足。

    江之寒的目光在她们脸上掠过,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不是那么优秀的女孩也完全配得上幸福,那么,也许不是非要那一个才可以带来幸福?那些执著,到底是来源于记忆残片还是想象中的美好?

    江之寒绕着中州师范走了一大圈,出了校门,停住脚步思考了片刻,徒步往市区走去。

    江之寒推开酒吧的门,走出来。在他的头上,霓虹灯组成的酒吧名还一闪一闪的在深秋初冬的夜里着光。

    他走进酒吧的时候,正是黄昏时分。从中州师范的校园走到市区的酒吧一条街,足足花了他大半天的时间。这一路走来,脚下固然不停,脑子也不停的在转着,但那种运转就像脚步一样,有几分机械,有几分重复,更像是一个原始的单处理器,虽然二十四小时的工作,效率却非常的低。

    江之寒反反复复的想这个事情,思维却总在一个地方原,得不出什么结果。罗月娟曾对他说过,过去的事情和人终究是过去了,再好也只能留念,而不应该纠缠。只有抓住现在手里的,才能拥有现在和将来。

    那么,伍思宜是过去时,还是现在时?应该把她抛在身后,还是努力去挽救?

    在他和伍思宜之间,并没有太多外力的阻碍。唯一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其实是江之寒自己的决心。如果下定了决心,江之寒现在并不缺乏赢回女孩子芳心的技巧。

    江之寒一路走来,各种各样的想法都反复的想过了很多遍,却只能让自己的脑子更混沌更混乱。最后,他对自己说,去喝一晚酒,明天醒来,就顺其自然吧,该走的就任她走,能挽回的就试着去做好了。想的太多,也是于事无补。

    坐在酒吧里,江之寒想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多喝一点,然后好好的睡上一觉,希望明天睡醒的时候,烦恼即使不能奇迹般消融,也能少上那么一半。

    酒灌进脑子,先是没有感觉,然后慢慢的有些微醺的感受。那是最美妙的阶段,身子仿佛在漂浮,反应开始迟钝,但更容易沉浸在自己构造的世界。再然后,头越来越重,四肢也越来越沉重,最后连眼皮也沉重起来。

    江之寒自己也不知道喝到什么样的程度,迷迷糊糊之间睁开眼,觉得周围的景物都略微有些摇晃。他抬头傻笑着问服务员,喝好了没有?对方使劲的点头。江之寒眨眨眼,掏钱付了帐,有些摇晃的离开了座位。

    出了酒吧的大门,江之寒被晚上的冷风迎面一吹,先是一清醒,然后脑袋更重了。他探头左右看了看,想找一辆出租车。站了几分钟,连个车的影子都没有,更别说出租车。

    忽然间,江之寒左边传来一阵吵闹声。他也懒得理会,揉揉眼睛,往前走了几步,想着是否应该走去前面的岔路口,也许那边打车会更容易一些。

    阵急促的高跟鞋打地的声音,有一个女人从江之寒身边匆匆的走过。前面的人行道有个地方坍塌了,被围起来准备维修。那女人加快了脚步,想要摆脱后面的纠缠。

    江之寒正要踏上那段维修的路,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他回身去看,有个小个子男人骂骂咧的从他身边走过去,操你姥爷,不要挡路。

    江之寒皱了皱眉,倒也没有作,只顾继续往前走。他走的这小段路只容一个人行走,刚走了一大半,又有人在后面推他。

    个泥菩萨都有脾气,更何况现在的江之寒并非温良恭俭让之辈。他往前跳了一小步,把路让出来,但嘴已经抿了起来。这时候,前面的女人看追兵纠缠不清,已经停住了脚步。后面的两个男人走到她面前,挑衅的看着她,嘴里吐着酒气,看来是喝的不少。

    矮个子男人说,**,和我哥离了婚,就到这里来找男人了?你那个老男人呢?

    那女人穿一件黑色的风衣,身材婀娜,面容娇美,眼光却是像冰山一样冷。

    矮个子男人见她不说话,气势更是嚣张,嘴里冒着酒气,说:“**,在这里转悠了一晚上,有没有找到男人啊?”

    这时候,江之寒正好走到两人身边,听到他的污言秽语,眯着眼偏头看了他一眼。

    个子男人横了江之寒一眼:“看什么看?你是她野男人?毛都还没长齐吧?”

    中州这个地方,民风说得上彪悍,嘴巴上不带把的人也很多。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出口乱骂也不罕见。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江之寒连着当了几次无辜的鱼,虽然喝多了酒有些迟钝,却不是肯罢休的人。他也不多话,侧身一把揪住小个子男人的衣领,把他提起来。

    个子男人猝不及防,一招被制。他人悬在半空,一下子吓呆了,连怪话也说不出口。江之寒一松手,他便跌坐在地上。他的同伴在旁看了,想要上来帮手。江之寒一句废话没有,一脚踢出去,正中他的膝关节,那人失了重心,跟着跌坐在地上。酒精虽然迟钝了江之寒的小脑,但很显然对付这两个家伙还是不在话下。

    个子男人坐在地上,终于想起来用嘴战斗。刚开口一骂,江之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妈的,当街调戏妇女,信不信打电话把你抓到局子里蹲十五天?”

    个子还要抗辩,被一脚踢在腰间,蜷着身子痛叫了一声,一时被吓住了,乖乖的闭上了嘴。

    江之寒回头看了一眼那女子,他喝的确实有些多了,夜色下看的并不分明。江之寒说:“你还不走?”

    那女子道了声谢,转身款款的走了。江之寒的视线有些模糊,他努力眨眨眼,眯上眼睛,看着她的背影,端庄素雅中又有行进间荡人的韵律,吐了口痰,心里想,这要真是出来找男人的,那也算是个极品了。

    阵风吹过,头更晕了。江之寒正迷迷糊糊的站在那里,想要分清楚方向,就听到有人轻轻的鼓起掌来。

    外面奔波混乱中,更新时间不稳定,多原谅。这是补昨天的。)

182 小菜鸟

    江之寒揉了揉眼,他的小脑虽然不太好使了,大脑却还是清醒的。扭头看过去,一个短头杏仁眼的姑娘,穿着一身麻呢的大衣,身形挺拔,站在夜色里。

    江之寒使劲摇了摇头,借着路灯的光,眯眼仔细端详了好一阵,不太确定的说:“林晓?”

    林晓清冷的笑起来,“好一场英雄救美,还是一个醉了的英雄。”

    江之寒舌头比平时要大,他摇摇头,问:“你……真是林晓?”脚步有些虚浮。

    林晓扑哧一笑,“别只顾摇头了,小心把脖子摇断”。两人走到前面的岔路口,林晓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车,挽起江之寒的手臂,“来吧,醉了的英雄,送你回家。”

    下了车,江之寒走到路边蹲下来,出租车狭小的车身,频繁的启动刹车让他胃里翻腾的利害。他蹲在地上,干呕了几声,还好没有吐出来。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觉得大量饮酒后,心跳的很快,好像有些供血不足的感觉。

    林晓很淑女的站在他身旁,耐心的等待着。

    过了好一阵,江之寒站起身来,感觉好多了。

    林晓伸手来搀,江之寒轻轻的拨开手,说:“我能走。”

    林晓也不恼,走在他身旁。两人绕了一大圈,林晓忽然说:“我们走回原地了。”

    江之寒一看,脸不禁红了红,说:“哦,刚才应该左拐的,搞错了。”往前走去,在人行道上歪歪扭扭的走起来。

    到了四合院门口,江之寒拿出钥匙,手有点抖。林晓也不说话,便把钥匙从他手里一把拿过去,开了门,说:“小心,门口有个坎儿,别摔着了。”

    江之寒本来想问,你跟着来干什么?但面对忽然温柔如水,又打扮的清淡如水的女孩儿,一时间恶言恶语好像说不出口,径自进近洗手间,开了水龙头,漱了口,又使劲擦了把脸。走回卧室,走了一天路的酸疼,和酒精浸泡后的麻木一起作起来,江之寒一下子躺到床上,再也不想站起来。

    林晓不客气的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叹道:“好大的房子,你一个人住?”

    江之寒不想多费口舌和她解释,简短的嗯了一声,问:“有事吗?”

    林晓点点头,又问:“醉成这样儿,要喝点什么解酒吗?”

    江之寒犹豫了一下,口里很干,就说:“北边的屋里,麻烦泡一壶茶吧。”

    林晓开了门,出去泡茶。

    江之寒躺在床上,经过一轮酒精的洗涤,四肢关节肌肉处似乎有些酸疼,前两天练功扭到的关节处疼的厉害,江之寒轻轻的用手指按上去,能感受一下一下好象疼到心里去了。

    林晓捧着茶杯走进来,看见江之寒裸露的皮肤和深皱的双眉,掩嘴笑起来,“呵呵,是被哪个大侠你了么?”

    江之寒白他一眼,撑起身子来喝茶,但好像一躺下去,再起来就困难了十倍,撑起肘子,觉得全身都在疼,不由皱了一下眉。林晓把茶杯凑到他嘴前,江之寒看了她一眼,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给她一个感谢的微笑。

    林晓放下茶杯,问:“干嘛这么折腾自己?是和你的漂亮女朋友分手了,还是和你的性感女朋友分手了?”

    江之寒闭上眼,不回她的话。

    林晓又问:“你被打的那么惨,还去喝酒啊?”

    江之寒睁开眼,说:“你的话很多唉。”不知道为什么,大醉了一场,遇到两个醉鬼,接着莫名其妙的偶遇林晓,忽然间一天来想的心事都抛在了脑后,心里的郁闷好像消解了一些。倪裳啊,伍思宜啊,股市啊,赚钱啊,所有的这些事情好像并不是那么的不可或缺,或者说一下子像是很久以前的往事。没有了它们,还是可以今朝有酒今朝醉,还是得过自己的人生。

    林晓笑道:“自我认识你以来,数第一天和今天看起来最顺眼。”

    江之寒问:“怎么个说法?”

    林晓说:“今晚,你看起来……没有那种自以为是,自命不凡的感觉。相反的,有些真诚的样子。嗯,还能看出一些伤心出来,那也很好。”

    江之寒摇摇头。

    林晓笑道:“别摇头了,一晚上就看到你摇头了。”

    江之寒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儿,短短的头,不施脂粉的脸,清纯的眼配上性感的唇,是很奇妙的组合。他有些疑惑,才见她时觉得她天生一对媚眼,为什么今晚会觉得她的眼神清澈纯净?一个人的气质真的可以千变万化么?

    林晓看着江之寒有几分温柔的眼神,心里不知为何很开心,她说:“所以……现在心情好些了?”

    江之寒微微点头说:“是啊,可能压力大了,需要一些泄的渠道吧。泄出去了,就好多了。嗯……就像憋久了,你知道……拉出来就好了。”

    林晓说:“你说的好恶心……我看你疼的咬牙切齿的样子,不需要去医院吗?”

    江之寒摇头说:“不用了,擦点自己的药,我已经擦了几天了,再休息一晚,应该就会好不少。我这里还有一些很有效的药酒,你能不能好人做到底,帮我拿过来?”

    林晓温顺的问:“在哪里?”

    江之寒说:“在洗手间洗脸池上面的壁柜第二层最左边,有一瓶红色的像酒一样的。”

    林晓拿着药酒,走回来,把椅子拉近床,坐下来,说:“好人做到底,我来替你搽吧!”

    江之寒有些惊讶的看着她,眼神里有疑问的意思。

    林晓叹口气,微微偏着头说:“虽然……那件事后,你总说我们两不相欠。不过,我是一个公平的人,不管怎样,你算是帮我了一个大忙,是我欠你的。”

    江之寒眨眨眼睛,看着林晓,笑起来,他喜欢讲究公平的人。

    林晓大大方方的看江之寒把棉毛裤卷起来,露出膝盖处的皮肤。屋里放了一个大的电热器,一点儿不觉得冷。林晓把外衣脱了,把衣袖挽上去,按照江之寒说的,把药酒倒在手里,抹到膝盖处的肌肤上,使劲的揉搓,让药酒更好的浸入到皮肤下去。

    江之寒闭上眼,感觉到药酒慢慢的进入到身体里,摩擦的热以后是沁入皮肤后的清凉,让他长长的满足的叹息一声,就想就此闭眼睡过去。两天之间,他不仅同伍思宜差点走到最好一步,和不太相识的雯雯,甚至眼前的林晓也有了不少身体的接触,却再不感到别扭,只觉得什么事不如顺其自然,给自己戴上太多的框框也没什么意思.

    林晓的手指纤细绵软,捏时用上了劲儿,让江之寒感到又酸又疼,但又特别舒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感激江之寒的帮忙,林晓丝毫没有不耐烦,她捏的很用劲,很慢,也很仔细,一寸的肌肤都没有漏过。

    江之寒闭着眼,享受着这平生第二次的按摩,也许是最舒服的一次按摩,眼皮慢慢沉重起来。昨晚一夜未眠,今天又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当精神的负担被他暂且搁在一边的时候,身体上的疲倦终于汹涌而来。

    江之寒闭着眼,慢慢的沉入梦乡。

    火车隆隆的行进着,他推开一扇门,好像是一个封闭的卧铺车厢。伍思宜坐在下铺,抬头看他,眼里满是柔情和依恋。

    江之寒惊喜的说:“我找你好久了,你在这里呀,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天天都带在身边的,一刻也没有离过。”

    伍思宜偏着头问:“找我干什么?”

    江之寒急切的说:“我是想说对不起,思宜。我……是喜欢你的,非常非常的喜欢。”

    伍思宜眨眨眼,“有多喜欢?比喜欢倪裳更喜欢?”

    江之寒一时语塞,怔住了一会儿,回她说:“那是不一样的。”

    伍思宜问:“你和倪裳有做过那件事吗?”

    江之寒摇了摇头。

    伍思宜又问:“你没和她做过这件事,却一定要和我做,是因为更喜欢我呢?还是因为更怜惜她?”

    江之寒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答这个问题。

    伍思宜脱下外套,里面穿着一件长的ck的Tirt,是她买给江之寒的礼物。她没有戴文胸,两座山峰高高的撑起,峰顶上的小红豆凸显在薄薄的布下面,清晰可见。

    江之寒咽了咽口水,心跳就像擂响的鼓,小之寒已经高高的竖起。

    伍思宜看着他,见他不回答,眼里慢慢的现出水雾。江之寒心里疼惜,一把抱住她,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强迫你的,我……真的是喜欢你的,相信我!”

    刹那间,伍思宜整个脸宛如鲜花绽放,魅人的神采充溢其间,散出惊人的美丽。她搂过江之寒的头,一口吻上去,是一个热烈奔放的,缠绵悱恻的深吻。然后,她俯下身子,吻江之寒的脖子,他的肩,解开他衬衣的纽扣,吻他的胸,他的肚脐。一路向下,终于,江之寒感到自己的**忽然被包进一个温暖湿润的所在,还有一条小蛇在四处游动着。他忍不住出一声长长的呻吟,睁眼看去,却只看到一头乌黑的长铺散在自己的腹部。他抓住那黑,把她更紧的按向自己,终于忍不住突突的爆出来。

    江之寒满足的躺在下铺,睁开眼,心里一跳,倪裳正坐在对面的上铺,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江之寒看着她,忍不住说:“对不起,小白兔,我不该急着要和你亲热的。如果我没强迫你那样做的话,也许……我们还在一起。”

    林晓翻身躺下来,睡在江之寒的身旁。她支着肘子,侧过身子看他熟睡的脸。这个男孩子睡着了,脸上的线条柔和了几分,在坚毅之中多了几分温和的感觉。嘴角扯动,像是在苦笑,级可爱的样子。

    林晓轻笑道:“小坏蛋,你强迫过多少女孩儿?我怎么觉得……你表现的足像一只小菜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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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耕田的牛(上)

    江之寒的生物钟一般是定在五点左右,但这两日生活极不规律,直到第一缕晨光透进小屋,他才睁开眼睛。

    睡在床上,他转了转脖子,耸了耸肩,昨天那种酸疼已经去了五六分。他舒服的想伸个懒腰,左手才伸出一半,便碰到一团温柔腻滑的物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抓在手心里捏了捏,捏出一声娇腻的呻吟。

    江之寒噌的坐起身来,带开一截被子,露出下面一个光滑柔腻的身子,在晨光下雪白的耀眼。

    江之寒看着林晓,嘴巴张着,足有一分钟的时间。他脑袋飞快的运转着,把昨晚的记忆残片一一的找回来,连接在一起,给眼前的情景一个解释。

    林晓睁开眼,给江之寒一个起床的媚笑,她说:“讨厌,一起来手就不老实,把我都捏疼了。”那一瞬间,万种风情勃然而出,像磁石一样吸住了江之寒的眼睛。

    江之寒愣了半晌,问:“你……你……昨晚干什么了?”

    林晓半眯着眼,一夜之间清澈纯净的眼神好像又回到了妩媚诱惑。她放慢了语调,好整以暇的问:“怎么?这么紧张,难道是你的第一次?”

    江之寒忍不住使劲揉了下自己的鼻子,脸上肌肉扭动,也不知道是一个哭还是笑的表情。他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忽然又觉得有几分放松,和几分好笑。

    江之寒说:“没错啊,是第一次。”

    林晓仿佛一个拾到宝的小孩儿,眼里神采焕,半坐起来,把整个上半身都露出来,她一把抱住江之寒的肩背,开心的问:“不骗我?”

    江之寒苦笑道:“怎么?这个很光荣么?”

    林晓伏在他的耳边,咯咯娇笑起来,“说起来,我应该给你一个大红包的。”

    江之寒问:“什么意思?”

    林晓咯咯笑道:“遇到处男了呀……嘻嘻,早上好,小处男。”

    江之寒把一个光溜溜的身子抱在怀里,又是睡觉初醒,下面硬硬的顶着女孩的小腹。

    林晓媚笑道:“小处男,一大早就不老实哦。”

    江之寒恼火道:“闭嘴!不要乱给我起外号。”

    林晓娇笑道:“不要不好意思么,小处男。”

    江之寒心里恼火,一使劲,把她扳倒,俯上身去。

    林晓尖叫一声,“你干……”后面的话被堵住了,只觉得有个东西在下面四处找路,又不得要领,不禁笑了起来。没想到江之寒的学习能力是很强的,下一刻,那家伙已经找到了通道,直直的贯穿进来。

    林晓痛叫一声,“疼!笨蛋,不能这样直接的。”

    江之寒满足的叹息了一声,停住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挺紧的嘛,干嘛装出一幅女色魔的样子?”

    听了他的调笑,林晓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她轻轻的环着江之寒的脖子,温柔的说:“对女孩子要温柔一点,不要像一只粗笨的熊。来,好好的吻我。”

    处男没有千锤百炼的技巧,有的只是青春的身体和强悍的体力。他一向知道怎么扬长避短,因此只是一味的大开大阖,像一个人工制动的打桩机,直接的,快节奏的,毫不惜力的劳作着。

    林晓披散着头,喉咙里出的声音高亢低回,是给勇士吹响的冲锋号。

    她咬着牙,狠狠的说:“你不是熊,你就是头大蛮牛!!!”

    出一声尖厉的叫,哆嗦着身体,缴械投降了。

    江之寒躺在那里,看林晓点燃了一支烟。林晓递过来,他摇摇头。林晓说,就一口。于是就着她的手吸了一口。

    林晓一只手拿着烟,一只手绕过江之寒的身体,痴缠的把身体靠过来。

    江之寒说:“我说,你昨晚做的事儿,我也可以告你哦。”

    林晓娇笑道:“刚才……我们现在扯平了。”

    江之寒无赖的说:“你刚才又没说不愿意。”

    林晓说:“你昨晚也没有呀,你还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我不该强迫你的。我说没关系,我都原谅你了。”得意的笑起来。

    江之寒看她一眼,拿她没有办法。

    林晓说:“想知道我昨晚想和你说什么事吗?”

    江之寒说:“你还真有事儿要说?”

    林晓白他一眼,娇嗔道:“你还真以为我……就是来占你便宜的?”脸上红扑扑的,样子可爱极了。

    见江之寒不搭话,她又说:“我前天去了趟刑警队,下个星期就要起诉,接下来很快就会宣判了。”

    江之寒“嗯”了一声,说:“你还不放心么?”

    林晓犹豫了一下,说:“其实……那天龙耀拿枪到了学校找你以后,就跑了。他以前和我约定过暗号,话回来,如果有人监视,就说一套说辞;如果感觉是安全的,就说另一套。他第一次打电话回来的时候,刑警队的刘警官就在我身边,我……我用暗号告诉他,这里不安全,所以他没有马上回来。”

    江之寒杨扬眉毛,“干嘛现在和我说这个?”

    林晓把头靠过来,轻柔的说:“只是想把一切都和你坦白,这样……心里就不会有负担了。”

    江之寒淡淡的问:“那你为什么第一次不让他回来?”

    林晓说:“我害怕……我害怕他被抓进去以后,过几年放出来,会来找我算帐。或者人在狱中,知道我出卖了他,会叫他的小弟来找我的麻烦。”

    江之寒说:“所以……你一直扮演的都是对他很忠心的角色,直到死他都还蒙在鼓里。”

    林晓的身子在他怀里僵硬了一下,她梦呓般的轻声说:“我又没有权,有没有钱,又不认识谁,不保护自己,谁会保护我呢?”

    江之寒轻轻叹口气,安慰的拍拍她的裸着的肩,“不管怎样,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林晓仍然不停的倾诉着,“他……以为我对他做的事毫不知情,其实,我们家街坊的一个大伯就是在中正街那边摆面摊的,因为利太薄,不愿交保护费,不仅摊子被砸了,右手手指被打得再也伸展不开,一天只能像鸡的爪子一样蜷着。他做了那么多坏事,也不过进了两次牢,一次呆了大半年,长的一次呆了三年不到,而且还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后来当了老大,好多事情都有下面的人帮忙扛着,不用自己出手,也连累不到他身上去的。”

    江之寒问:“他平时对你很好?”

    林晓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那叫好么?不打不骂倒是真的,不过也就像是对自己养的一只鸟吧。”

    江之寒看了看她,淡淡的说:“所以嘛,你也不必替他可惜。就像有人抢了你一万块,再每周给你十块钱,是对你好还是对你差?”

    林晓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了?”

    江之寒说:“嗯,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也要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语气突然严厉起来。

    林晓睁着眼,眼里全是无邪的神情,“什么问题?你这么凶干什么?”

    江之寒句的问:“是不是你故意挑动龙耀来对付我,好让他暴露出来的?”

    林晓委屈的说:“才不是呢!”

    江之寒看着她眼,“难道你没回去诉苦,他会知道我这号人?”

    林晓哼道:“当然没有,信不信由你。”一脸怒气的样子。

    江之寒放缓了语调,问:“那你总得给个说法吧。”

    林晓赌气似的不要说,过了好一阵,终于还是开口道:“我说梦话的时候叫出你的名字,一睁眼就看见他凶神恶煞的看着我,质问是怎么回事?”

    江之寒问:“哦?你会说梦话提到我,是不是在梦里想把我砍成几段?”

    林晓扑哧一笑,“那是我白天想的。至于……在梦里嘛,那一次我梦到的是我通知了警察,公安冲进来,还是给他逃掉了,我站在窗前,看见你从山上迎面走下来,就大叫了两声,你……就把他打倒了……”

    江之寒说:“搞半天,梦里还是要借别人之手哦。”

    林晓的身子靠的更近一点,胸前的物事轻轻的触碰着江之寒的胸,她撒娇道:“我是个弱女子,不靠别人能干什么呢?”

    江之寒笑了两声,“我看啊,你一点都不弱。”

    林晓腻声说:“我最近又梦到你了……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江之寒嘲笑道:“别告诉我你还有别的仇人!”

    林晓声音柔柔腻腻的,“我梦到啊……你强迫着我要干刚才那个事儿。”

    江之寒心里一荡,说:“你答应了吗?”

    林晓咯咯娇笑了几声,说:“没……答……应,不过力气太小了,敌不过!”

    江之寒暗叹一声,果然是只小妖精,已经被一只娇柔的手抓住了要害,硬硬的被捏在软软的手里。

    林晓笑道:“有的人又蠢蠢欲动了,这一次,嘻嘻,一定要誓死抵抗,不让他得逞。”

    江之寒经不住诱惑,把她抱过来,轻车熟路的沿着泥泞小道,一蹴而就。

    林晓惊呼道:“不行啦……我说过不行啦,快放开。”被捂住了嘴,慢慢的变成了不成句子的呢喃,最后又成了几个简单音符的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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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 耕田的牛(下)

    两人躺在床上,林晓说:“上课时间了。”

    江之寒瞥了一眼墙上的钟,回她说:“是课间休息。”

    林晓掩嘴笑道:“没错哦,是课间休息。”

    江之寒白她一眼,在卧室里的林晓魅惑的指数好像翻了几番,把这样的妖精放在身边,时间久了,谁都会吃不消吧。

    林晓问:“饿了吗?”

    江之寒的肚子很及时的咕咕叫起来。

    林晓娇笑着问:“有吃的吗?”

    江之寒懒懒的说:“冰箱里还有牛奶,食品柜第一格有饼干和面包。”

    林晓跳下床,穿上内裤,外面套一件江之寒放在桌子上的ck的Tirt,摇拽着腰肢,开门出去。几分钟以后,端了一个食盘进来,里面是热开的牛奶,还有蛋糕,饼干,和洗干净的苹果。

    她甜甜的笑着说:“来吧,大老爷,吃早饭了。”

    江之寒干了一早晨的体力活,已经饿的慌了,也不客气,大口的吃将起来。

    林晓随便吃了几口,就坐在旁边,看他狼吞虎咽,居然有很甜蜜的感觉。

    江之寒把食物一扫而空,抹抹嘴,看见林晓真空穿着一件大Tirt,坐在那里,一低头,便露出半壁春光,居然又有了反应,心里骂自己,果然是饱暖思淫欲。

    林晓把盘子放到邻近的桌子上,又走回来,温柔的问:“大老爷,还要什么服务?”

    大老爷把她一把揽进怀里,笑道:“吃饱了,可以上下一节课了。”

    林晓笑起来,捶他的胸,“你才真是一个小色魔,掩藏的好没有看出来。”

    江之寒把手从Tirt下伸进去,肆意的把玩她的胸,感受着凝脂润滑的手感,顿时沉迷进去。

    林晓温顺的让他轻薄,轻轻的靠过头去,说:“即使只有一天的缘分,即使这缘分是我连哄带骗捞来的,今天也要对我好一点,好吗?”

    江之寒看过去,女孩儿的眼神里有三分温柔,七分恳求,心里像陷进去一块,这一刹那好像爱上了她。江之寒双手退出来,捧过她的头,第一次认认真真,温温柔柔的,和她吻在一起。江之寒含着她丰厚的唇,追逐她的灵活的舌,耐心的和她嬉戏着,周旋着。

    林晓的呼吸渐次沉重起来,身子却是更软了,好像散出一阵浓郁的香气。

    她喃喃的在江之寒耳边耳语道:“叫声姐姐来听听。”

    虽然在美色的诱惑下,江之寒还是保持着实事求是的优良作风,问:“你真比我大?”

    林晓说:“你说呢?我留了一级的哦。”

    江之寒乖乖的叫了声,“姐姐。”

    林晓抱着他的头,说:“不要这么勉强的,要全心全意的。”

    “姐姐。”

    “嗯。”

    “姐……姐”

    “哎。”

    “晓晓。”

    “嗯。”

    “晓晓……姐姐。”

    “哎。”

    林晓满足的叹口气,拉着江之寒的往下,摸到那里,比刚才更要湿润了几倍。她柔声说:“姐姐给你上的最新的一课,女孩子,只有真正情动了,才会完完全全的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开放自己。”

    按着江之寒的手,揉动了一下,娇声道:“来吧,姐姐都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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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晓依偎在江之寒的怀里,神采飞扬。

    江之寒却有些沮丧。一早晨的时间,他已经兢兢业业的上了四节课了。每一次,在他猛烈的攻势下,身下的女子都会呼叫着举起白旗。可是,不过二三十分钟的课间休息的时间,她又生龙活虎起来,精神比自己恢复的还快。他感觉自己被慢慢挤干了,而对方却越丰润起来。

    江之寒是个好强的人,无论是学习,竞赛,还是踢球,跑步,抑或是比武,做生意,再或是干这事儿。表面上看,自己屡战屡胜,那败的一方却是屡败屡战,愈战愈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晓挑衅的看着江之寒:“我休息好了,不知道有人是不是已经累的不行了?”

    江之寒咬咬牙,翻身把她压住。

    林晓用手撑着他的身体,柔声说:“好了,我和你开玩笑的,不要啦,做太多会伤身体的,姐姐我认输了。”忽然惊叫一声,嗔道:“你……怎么搞偷袭呀?”引起又一场战争。

    时钟指到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江之寒终于认命的坐起身来,摇摇头,接受了苦涩的失败的命运。

    林晓张开手,开心的躺在那里,被子被卷到一旁,露出一片夺目的白。她咯咯笑着说:“从今儿起不叫你小处男了,因为……嘻嘻,反正你也不是了。我想了一个新的外号,叫你六郎。”

    江之寒警惕的问:“什么意思啊?”

    林晓笑道:“一上午上了六节课,不叫六郎叫什么?呵呵……”

    江之寒皱眉说:“好难听的外号。”

    林晓撒娇说:“不行了,去帮我买午饭回来。”见江之寒很沮丧的样子,柔声说:“傻子,其实你还是赢了,姐姐被你连着欺负了六次哦。不过别相信那些傻书写的,写那些书的人不是骗子,就是处男,知道么?”

    她顿了一顿,说:“我问你,见过牛耕田吗?”

    江之寒摇头。

    林晓说:“唉,城市里长大的小孩儿。那你就想想看,这牛会把田耕坏掉吗?”

    江之寒很老实的说:“应该不会吧。”

    林晓哈哈大笑,“姐姐今天给你上的最后一课呀,不管你这头蛮牛多厉害,这世上通常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明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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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 情场失意,赌场得意

    一转眼,这跌宕起伏的一年就要结束了。

    股市已经正式开市好几周了,拜明矾的吉言,它并没有剧烈的振动,而是缓慢而持续的往上攀爬着。沪宁股市最开始只有八支股票,很多年后很多人把它们统称作“老八股”。江之寒的分析是,股市初启,个股代表的公司既没有完整的财务报告历史,财报的规范性和真实性也要画上一个问号。所以,他决定针对的是大市,而不是选股。明矾虽然对此有些保留意见,但最终还是服从大股东的安排。

    这八支股票中,除了一支以外,江之寒决定都往里面投钱,而且是均分的,因为他要做的就是大市。按照开始设定的策略,开市第一天,就把三分之一的资金投了进去,在才开张的沪宁交易所也算是大户了。

    当总体利润达到了百分之八以后,江之寒执行计划中的步骤,又追加了三分之一的资金。短短不到三周,股市的综合指数已经上升了百分之十五,按照计划,这是把最后三分之一也投进去的触点。

    这一次,江之寒有些犹豫。他找来明矾和顾望山,一起商量了很久。最后明矾帮他下了决心,把最后三分之一的钱也投了进去。现在,江之寒手里捏的,只剩下从郭阿姨那里贷出来的钱。

    对这一部分资金的使用,他是决定慎之又慎的,暂时还捏在手里。

    开市前的最后一个周末,江之寒一日之内不仅和倪裳正式说了别离,还失去了伍思宜;但开市以来,他一直担心的剧烈振荡和开始的疲软,连影子也没出现过,一切都顺利的让人难以相信。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情场失意,赌场得意?

    凭借大战龙老大的威势,借助散出去的一包包红塔山,江之寒奇妙的在四十中站住了脚跟。

    虽然除了林晓,他并没有交到一个真正的朋友,不过走在校园里,点头招呼的,笑着叫江哥的人,比他在七中时可多了不少。

    这一周来,江之寒开始越来越像一个刻苦的高三学生了。书店的事交给母亲,食堂那边有肖邯均,新项目开托付给程宜兰,除了每周和他们见面交换下意见,生意都上了轨道,江之寒不觉得自己插手会比他们做的好,日常的营运基本撂下不管,只是思考一些长期展的战略性的方向。

    股市这边,前方的执行小组都有些无所事事了。钱投了进去,几乎每天市场都在不温不火的小幅涨着,偶有回调,也是很温和和短暂的。江之寒还是每天察看数据,和明矾通电话,一周两次的会议,分析短期的走势和长期的各种可能性。总之,一切都规规矩矩的运行在轨道上,江之寒平均每天投进去的时间倒是更少了。

    多的时间,他开始回归到一个普通高三学生的生活中来。上课,看书,做习题,测验,总结,再重复,一遍又一遍。

    江之寒曾经承诺过父亲,自己高三的第一学期一定会考好,如果在四十中学不好,就要转到别的更好的学校去。他现在一点儿也不愿意转校,所以不想输掉给父亲的承诺。

    下午放学的时候,江之寒第一次加入了一支队,踢了整整九十分钟的大场比赛。像去年一样,江之寒主动申请当了后腰,一场比赛下来,他一个进球,一个助攻,还防死了对方的中场核心,让他愤怒的要抓狂,可谓一鸣惊人,出尽了风头。

    因为江之寒看人踢球已经好一阵了,踢球这帮家伙是拿他散烟最多的人,所以关系算是熟络。比赛结束,好些人跑过来恭维几句,说江哥原来是高手,以后踢比赛一定每次都叫上什么的。

    江之寒把书包里最后一包烟撒出去,拍拍手,和大家说再见,走到场边,林晓一脸笑意,和楚婉站在那里看他踢球。

    楚婉这些天很是疑惑,不知道为什么,仿佛一夜之间,江之寒和林晓的关系就解冻了,两人真的有点像姐姐弟弟一样,言笑无忌。她追问过几次林晓,都被她敷衍过去。

    自从那一日疯狂以后,两个人没有再生过亲密的关系。在江之寒的心中,他们更像两个迷失的路人,相遇时彼此寻找安慰,相互温暖一下身体。那一日一夜之后,虽然心里的烦恼并没有消退,但江之寒不再感到那么压抑,慢慢又有些希望。只要自己努力,伍思宜应该可以回来的吧;即使不能在一起,自己应该会远远的把倪裳照顾的好好的吧。

    后来有一天放学,江之寒和林晓一起走出教学楼,顺口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林晓停下脚步,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的说:“以后不要请我吃饭。”

    江之寒愣了愣,给她一个疑问的眼神。

    林晓说:“如果走的太近的话,我会忍不住缠住你不放的。我知道……那不是你想要的,所以,还是不要自找没趣了。”挥挥手,潇洒的走了。

    留下江之寒呆在那里,想起那天离开四合院的时候林晓的玩笑,她说,我只悄悄要了你一次,你却还了六次。记着,你欠我五次,什么时候想起了我是要回来讨债的。

    晚上回家的时候,江之寒意外的接到了罗月娟来自香港的长途。

    罗月娟在电话那头笑的很开心,“我天天都在关注沪宁股市,形势很好啊。”

    江之寒说:“阿姨,开头是不错,比我预想的要好。但不怕扫你的兴,为时尚早,为时尚早啊。”

    罗月娟笑道:“你这么清醒,我就更加放心了。”

    自从伍思宜出去实习,杳无音信以后,江之寒第一次找到了她读书的银行职高。整个高三年级都出去实习了,当然大多数都是在中州统一的单位,有伍思宜那样关系的人毕竟是极少数。江之寒散了两包好烟,想要打听伍思宜具体去了哪里。辗转问了好几个人,才问到一个知情的,她说,是罗行长的女儿吧?我只知道她去了皖城,具体是哪个单位就不清楚了。她父亲来打过招呼,具体的没说,我想这里不会有人知道那么清楚的。

    江之寒断了线索,郁郁的回到家。过了几天,偶然听母亲提起,说伍阿姨出差回来,就直接去了皖城,要陪伍思宜在那里实习和过新年。不回中州过年了?江之寒听到这个消息,心又沉了几分。

    接到伍思宜姑姑的电话,江之寒想到,这是难得的一个可能找到伍思宜的渠道,便勇敢的问:“阿姨,您知道思宜现在怎么联系吗?”

    话那边沉默了一阵,江之寒的心悬了起来。

    良久,罗月娟说:“你们吵架了吧?”

    江之寒说:“都是我不好。”

    罗月娟问:“吵的很厉害吧?”

    江之寒说:“她……是挺生气的。”

    罗月娟沉默了一会儿,说:“她知道我可能和你联系生意上的事,专门告诉我不能给你讲她在哪里。”

    江之寒心里一痛。

    罗月娟说:“女孩子是要好好珍惜,好好呵护的,你知道吗?”

    江之寒说:“阿姨,我知道错了。我……只是想要机会给她道个歉。”

    罗月娟说:“我呢,看你这个孩子不错,就徇私给你个机会。电话号码我是不会告诉你的,通信地址可以给你一个,但你要保证她不同意,你不能拿这个地址去找她。”

    江之寒说:“我保证。”

    罗月娟说:“那……就好好去认错吧。”忽然清脆的笑起来,“好好写悔过书,我等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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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 信

    今年的冬天,中州比平时暖和不少。

    江之寒坐在卧室的书桌旁,摊开信纸,旁边放着一个写好了地址的信封,信封上压着伍思宜送的手机。江之寒没有把手机号码告诉任何人,所以手机的铃声从来没有响起过。唯一知道这个号码的人,还在沉默着。

    江之寒就着台灯温暖的光,把一张纸揉碎了,扔进字纸篓里,重新开头写。他写道:

    思宜,你还好吗?实习都顺利吗?

    年快到了,我还在等你的第一个电话。

    你也许看到了吧?股市开张了,到目前还不错。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当然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一年能翻上一两番,抵得上存钱存上三十年不止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们就小小的了一笔财。人家都说,第一个一万,第一个十万,第一个百万,是最困难的。原始积累是最艰难的过程,所以资本主义的每一个毛孔里都留着汗水和鲜血。

    你知道我最近现四十中比七中好的地方在哪里吗?教导主任和班主任都是知情识趣的人,偶尔不去上课也没关系。靠着打了一架,散了些烟,终于大多数人不再冷眼看我了,我也算在四十中站住了脚跟,不再是人民的公敌。你看到了吧,最有效的还是最庸俗的:暴力和金钱。

    和七中的老朋友们,陈沂蒙他们,好久没有太多的联系了。楚明扬还是定期会来给我送资料,但很多时候我们也会错过。说来奇怪,当时走的时候,我信誓旦旦的说,隔的那么近,随时都可以一起出去喝酒吃饭,就像以前一样。但终究是不一样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真切的感觉到我是四十中的,对于七中只是一个外人。倒不是自卑或者真的生疏了,不过是觉得他们现在功课很忙,从早自习到晚自习都安排的满满的,好像不太好意思跑过去打扰。不在一起,终究是不一样了。

    对于我来四十中,我爸始终耿耿于怀。我想他最生气的,也许是感觉到我真的翅膀硬了,不再咨询他的意见,就飞走了。对此,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只是有时候看见他没有表情的脸,心里有些难过。我妈越来越忙,因为书店那边摊子铺的越来越大,我们开了第三家和第四家分店,而最近我已经袖手不管,把日常的事物全都压在她身上。我知道,这个事业开始的时候,她是真心的开心和享受的,但……我真的不确定一直这样展下去,忙碌下去,是不是一件好事情?

    我认识一个小妹妹,她妈妈是银行的,爸爸作销售,家里很有钱。她有一次离家出走,被我领回家,吃了一顿晚饭。她后来对我说,我宁愿钱少一点,也希望天天能够温馨的一家人坐在一起享受晚餐。而我们家,现在三人一起的晚餐比去年的这个时候也少了很多。

    在家里自己学习的时候,或是放学回到四合院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我时时想起你。虽然来来去去点头招呼的人很多,但夜深人静的时候,能够倾诉心事的人却越来越少。我时时刻刻把你给我的手机带在身边,从来没有把号码告诉过任何一个人。

    洗澡的时候,我也把它带进浴室,害怕漏掉你的电话。睡觉前的最后一眼,我看看它,把它压在枕头下。起床的第一件事,我拿起它,幻想着铃声突然响起来。有几次,我从沉睡中惊醒,因为我仿佛听见了铃声,结果不过是一场空。

    昨天,我又去了我们吃饭的那家店,有飞檐的,可以看江景的那家。老板又问起你,我说你去实习了,要去很久的时间。每一个星期,我都选一天去那家店,然后散步去我们呆过的河滩。冬天水退了,又露出好多的沙坝来。

    我知道,你有所有的理由讨厌我,怨恨我,不理睬我。而我,没有任何的借口,可以为自己辩护。

    但真的,思宜,从认识的那天开始,从你在山顶和我讲起你改姓的那一刻开始,从我背你下山的那一时开始,你在我心中就有很特殊的地位。

    我喜欢你,也尊重你。有了问题不能解决,我会第一个想到找你帮忙,因为在我心里,你是如此能干,而且好像神使,在我有困难的时候总会出现在我的身旁。

    你从来都不是倪裳的替代品,你们是如此的不同。也许,我从开始,就习惯了照顾她,而习惯了被你照顾,所以才忘记了最重要的……就是要去珍惜。

    当失去以后,当你离开以后,我才感觉到那空洞,我才感觉到我的愚蠢。如果我做错了什么,请相信我,那都是无意的愚蠢的过失。在我心里,我从来都舍不得对你有任何的伤害。

    今年的冬天很暖和,没有一丁点下雪的迹象。可是夜深的时候,一个人坐在小屋里,给你写信,却感到很寒冷。

    没有你的陪伴,这个冬天是如此的难熬。

    如果可以的话,请早点回来吧。

    嗯,我准备了一大篇骂我自己的演讲稿,到时候你可以照着念,不费力的就能把我骂的狗血淋头。

    之寒

    又:对了,我最近在苦练书法,想要学习修身养性来着。知道哪两个字我练的最多吗?当然……是你的名字。我给你附上两张我练字的纸,你看看我有没有进步?

    江之寒在信纸后面附上两张自己练字的草稿,那上面一行一行的写着漂亮的行书:

    思宜,你好吗?

    思宜,吃饭了吗?

    思宜,皖城冷么?

    思宜,我们财了。

    思宜,今天进了两个远射。

    思宜,我们新的分店开张了,离你家挺近的。

    思宜,我在四十中现了一个理科天才。

    思宜,最近练功还是不太顺。

    思宜,我收到师父的信了,三个月来的第一封,好高兴!

    思宜,今天去吃了最新的卤兔子,很好吃。

    思宜,我又去了我们去过的那家馄饨店,一个人吃了两个三两,我还是喜欢红汤胜过清汤。

    思宜,我给你买了件风衣,不是最贵的,但真的很好看,不知道是不是适合?

    思宜,吃饭了吗?

    思宜,又过了一周了。

    思宜,我想你。

    思宜,没有你的冬天很难过。

    思宜,回来吧。

    思宜,我错了。

    思宜,我喜欢你。

    思宜,回来吧,回来吧,回来吧,……

    谢谢支持)

187 岁岁年年人不同

    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恰好是一个休息日。

    校园里静悄悄的,林荫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寥寥无几。下课铃响起来,上午还在补课的高三学生纷纷涌出教室,匆匆往家赶,去享受紧张的透不过气来的高三生活中难得的一天半假期。

    倪裳把上周的各科笔记从活页笔记本中一一取出来,拿一个夹子夹在一起,想了想,翻到最后一页,在上面写道:

    年快乐!

    要努力,不要偷懒哦。

    在后面画了一个江之寒写纸条时最喜欢画的笑脸。

    楚明扬这时候走过来,倪裳把笔记递给他。虽然楚明扬从来没有直说过,倪裳早就知道了他是把笔记拿去转借给江之寒的,为此心里对他倒多了几分亲近。

    自从运动会以后,倪裳的精神面貌又好了不少。自信和活力好像慢慢的恢复了,昔日那个能干灵动的倪裳又显出了七八分的影子。作为她现在班上来往最密切的朋友,楚明扬和薛静静对这个变化都由衷的感到高兴。

    个明显的变化就是,倪裳不再忌讳谈到江之寒。私下里聊天时,她偶尔会说,之寒说这个是怎么怎么样之类的话。回头薛静静问楚明扬是怎么回事,楚明扬说,我怎么会知道,大概是老大又施展了什么妙手回春的奇招吧。

    薛静静也走过来,问:“一起去吃中饭?还是回家吃?”

    倪裳说:“我今天得回去吃,你们俩吃吧。提前说新年好哦!”

    薛静静和楚明扬告别走了,倪裳不紧不慢的整理好自己的书籍和文具,背上书包,走出教室,教学楼里已经很清静了。

    她走下楼梯,拐上林荫道,到了田径场,跳下台阶,找她熟悉的地方坐下来。台阶很冰凉,倪裳皱了皱眉头,从包里拿出,垫在身下。

    倪裳坐在那里,抬头看去,操场上一个人都没有。大概是天气太冷了,人们都宁愿呆在温暖的家里。

    倪裳摇摇头,叹口气,好一个凄凉的新年啊。

    倪裳把书包放在身侧,四处看了看,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她双手合十,虔诚的闭上眼,轻轻的自言自语说:“还记得我去年同你说的三个新年愿望吗?这一年,我们的亲友都好好的,外婆虽然住了院,但上天保佑总算有惊无险。我呢,好像每次考试都考过了你哦。可是……我们的第三个愿望不灵了,说是永远……却一年也没有撑过。都怪你这个笨蛋,把它说出来,所以不灵了。新的一年又要来了,我还是许三个愿,好不好?我的第一个愿望,还是和去年一样,愿我们的父母亲人朋友都平安健康。第二个愿望呢,希望你……一定,一定要考上一个好的大学。”

    倪裳闭上眼,虔诚的祈祷了一阵,睁开眼来,说:“第三个愿望不能说出来哟,要把它放在心底。也许……还有一点点实现的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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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冰冰这段时间过得很郁闷,她扳着指头数着日子,想新的一年快点到来,自己能够借此运。

    三上位,是一段极艰苦的血泪史和奋斗史,没有走过这条路的人是体会不到内里的辛酸的。放在十几年以后,只要你上位了,有钱了,不管是不是曾经是小三,没有人会对你指手画脚,只会对你由衷的佩服,因为那是笑贫不笑娼的新时代。现在的中州或是皖城却不一样,封建道德还桎梏着人们的思想,对她指指点点,戳脊梁骨的人还比比皆是。

    这也还罢了,她要的是那个男人,他的能干,他的魅力,他的权位,他的财产,他的品味。只要得到了,其它的委屈都可以放在一边。

    可是,在小三上位最关键的一步,就像足球比赛的临门一脚一样,忽然出现了纰漏。本来婚期已经初步定好了,准备通知双方的家人,罗行长忽然间推迟了婚期,把它从明年春节推倒了国庆。至于原因,他只是淡淡的说工作太忙。

    牛冰冰平时可以温柔似水,可以千依百顺,但这样原则性的问题,是不能不坚决战斗的。对于那个相貌俊朗,位高权重的男人,她深知撒泼胡闹多半只能带来负面的作用,她的武器就是眼泪和冷战。

    流了几碗的眼泪,搬出他的房子,不接他的电话,偶然在办公楼让他看到自己憔悴的模样,然后偶尔接他几个电话,在电话里轻轻的哭泣,哀哀的诉说。小牛慢慢的努力着,想要他改变主意,就如当年耐心的接近他,温柔的缠住他,轻柔的打动他的时候一样。只要肯努力,只要有耐心,她坚信自己是一定能达到目标的。

    可就在这关键的时候,久居上位的罗行长毕竟高瞻远瞩,布局长远,轻轻的一个妙手就化解了她的攻势。罗行长一个电话,把女儿找来自己的城市实习。原本他还担心不能说服伍思宜,没想到女儿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两天后就出现在皖城。

    见罗行长挽着女儿的手,慈爱的替她打开车门,牛冰冰站在窗口,心里紧了一下。伍思宜她在中州就接触过,那时候还是初中生的小女孩就表现出惊人的成熟。罗行长经常在她面前夸耀说,思宜也许成绩不是上等的,但各方面的能力,尤其是为人处事,审时度势,不是一般同龄的小孩儿可以比拟的。

    周以后,牛冰冰得到了一个更糟糕的消息。伍思宜的母亲要暂时来皖城,陪伴她度过实习的这些日子。牛冰冰只觉得脖子上的汗毛一根根都竖了起来,三人合家团聚的场面经常出现在她的噩梦里。

    婚期推迟?推迟就推迟吧,眼前有最大的敌人,要悉心的对付。牛冰冰迅搬回到罗行长私下给她买的商品房,做好菜,脱下围裙,穿上华服,精心打扮好,等待着为悦己者容。

    今天是新年前的最后一天,虽然没有农历新年那么隆重,她还是特地叫了两个外卖,自己熬好汤,准备和情人晚上好好的庆祝一下。她正准备着汤的原料,接到电话,罗行长告诉她下午要和伍思宜(也许还有伍思宜她妈?)一起吃个饭,心里就像被猫的爪子一下一下在抓,烦扰的不行。想静下心来,琢磨出一个最好的法子,却总是没法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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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思宜开心的在厨房里做饭。她妈妈手艺远不如她,只能在旁边帮着打杂。

    伍阿姨笑着问:“什么事这么开心?你爸来吃个饭,看你高兴的,没出息的样子。我回家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开心?”

    伍思宜皱皱鼻子,“妈,你可要摸着良心说话哟。十回里,我有八回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另外两回,那是因为你实在没有道理。”

    伍阿姨恼道:“我什么时候不讲道理来着?”

    伍思宜笑起来,“我开心的是啊,今天把爸叫来吃饭,让那个小狐狸精在家里难过等待,也让她尝尝我们以前尝过的滋味!”

    伍阿姨不屑道:“你爸是个宝吗?还要和人争?谁爱要让她要去!”

    伍思宜说:“妈,你就不明白了。我就是要让她知道去夺别人心爱的东西的后果。让她不安,让她烦躁,最后,哼哼,让她失去冷静,撕掉她温柔的伪装,让老爸看看她的真面目。今天说好了啊,要把爸爸灌醉,把他扔到沙上过一夜,我倒要看看,小牛阿姨的新年要怎么过?”

    伍阿姨看着女儿,笑着摇了摇头。

    伍思宜脱下围裙,说:“前期做的都做好了,等爸来了,再继续吧。”也不理她妈,擦干手,自己回到自己的卧房,打开抽屉,拿出两页纸,看起来。

    江之寒的信,她这两天已经看了不下五十遍了。但每次看,都还是会有温暖的感觉。

    伍思宜坐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在膝盖上,一行一行,的往下看,她其实都快能背诵出来了。

    “真的有这么想我?”,伍思宜轻声的自言自语,有一种冲动去拿床边的电话话筒,但终于还是忍住了,皱着鼻子恨恨的说:“不能这么轻易原谅那个家伙。”轻轻的亲了信纸一下,柔声说:“新年快乐,之寒,要在想我当中从今年过到明年哟。”

    周六都在路上,这是提前为明天更的)

188 岁岁年年人不同(二)

    新年前这一天,明矾和姗姗约了江之寒吃饭,约的是他好久没光临过的临江小饭馆。

    江之寒推开门,刘老板很是热情的抱怨说:“好久不见你,是怎么回事啊?”

    江之寒撒谎说:“唉,你知道的……高三嘛,忙的不像人过的日子。”

    刘老板感叹了声,“今年生意远不如去年了,你看到了吧,隔壁开了家饭店,人家是有钱人啊,屋子比我们大,装修比我们好,捧场的小车天天都有,菜也比我们卖的贵!”

    江之寒安慰他说:“在我看来,还是您这儿亲切,菜味道又好。我是见人就向他们推荐你这儿的。”

    刘老板拱拱手,“就靠你们这些老顾客帮衬了。”指了指前面,“对了,姗姗他们在你的老位置,我安排好的。”

    江之寒道了谢,绕过屏风,和姗姗还有明矾问好。

    明矾待他坐下,给他倒了杯茶,问:“一个人?”

    江之寒笑道:“是啊,孤家寡人了。”

    明矾问:“一直没有问你,问问没关系吧?怎么回事啊?”

    江之寒喝口茶,“你是存心气我是吧?”

    明矾不理姗姗警告的眼神,继续八卦道:“,又不会怎么样。”

    江之寒叹口气,“简单的说呢,就是约会被她父母现了,所以只好被迫分手了。”

    明矾孜孜不倦的打破沙锅问到底,“谁不同意,她爸还她妈?”

    江之寒说:“是她爸。”

    明矾继续问:“怎么个不同意法?坚决的不同意还是温柔的不同意?”

    江之寒瞪他一眼,见他不为所动,只好说:“说永远不准再往来。”

    明矾很响的“切”了一声,“没眼光的,未来的百万富翁唉,就往外面推。我要是有个妹妹,一定介绍给你。”

    姗姗恨他一眼,“别听他胡说,高中毕业了,应该就好了。有时候说的是气话,过一阵气消了,就没事儿了。”

    江之寒挤出个笑,说:“嗯,我知道的。”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好的盒子,递给姗姗,“这是送给你的新年礼物,姗姗姐。”

    明矾叫道:“我的呢?”

    姗姗打开包装,看见里面是一个小巧的随身听,带有录音功能的,最新款的进口货,说:“这个太贵重了。”

    明矾不服气的附和说:“太体贴了吧?”

    江之寒笑道:“这个其实算是明哥给你买的,我就是跑跑腿。他说你的老随身听坏了,要买个新的。这几个月来,明哥很忙,难得到市区来,多半被我抓去说事情,耽误了你们俩约会,我心里深感不安,所以……”

    明矾眉开眼笑的说:“所以嘛,这其实是我的福利,算是我送给你的。江之寒这小子,还敢抢我的功劳。”

    姗姗白他一眼,摇头说:“不行,还是太贵了。这一款我才在百货商店看过,要八百多快九百呢。”

    江之寒开玩笑说:“借用了明哥的时间,他的脑子至少值八万块。”

    明矾笑道:“比这贵,比这贵。先说断,后不乱啊,我的奖金可是一分不能少的。这个礼物还是算你买的,不要放在我的账上。”转头对姗姗说:“收下吧,你一个月挣不下来这么个东西。这家伙,一天就挣出来好几个了。我们可是社会主义国家哦,要均贫富,分财产。”

    姗姗退让了几次,也就收了下来。拿起饮料,祝江之寒:“新年快乐。”

    江之寒喝了杯酒,说:“祝你们两位新的一年甜甜蜜蜜。”

    明矾拿起酒杯,“主力还在这里呢,今天好好喝一场,为了大好的形势。”

    江之寒说:“好!”

    明矾说:“一句话,一杯酒。”专门嘱咐姗姗说:“今天别挡着我们,一年难得有一次。”

    江之寒说:“继续涨。”喝了一杯。

    明矾说:“敬我们的远见卓识。”,和了一杯。

    江之寒:“敬我们的精心准备。”

    明矾:“敬我们的胆大心细。”

    江之寒:“敬更远大的前程。”

    明矾;“敬更多的钱。”

    江之寒:“敬1500点。”

    明矾:“敬点。”

    江之寒:“敬英雄所见略同。”

    明矾:“敬投资界最佳搭档。”……

    姗姗坐在旁边,为了这两个厚颜无耻的家伙,举杯喝了口饮料。

    走出饭店,和明矾两人告了别。江之寒站在街头了会儿呆,还是决定如当日一样,上了一辆公车,去了市中心,下了车,信步闲逛起来。

    江之寒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幻想着一不小心又撞在伍思宜的身上。想起那日逛街的时光,心里竟有些甜蜜。

    忽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抬头看去,一个女孩,一身白衣,像凌波仙子一样,俏生生立在眼前。

    江之寒笑道:“哎,真巧呀,真是好久不见。”自从审判日那个夜晚,他已经三个月左右和阮芳芳没有任何的联系了。

    阮芳芳说:“上午补完课,不想回家,就来瞎逛两圈。”嗅了嗅,问:“又喝酒了?”

    江之寒说:“我和你其实差不多,早上喝了酒,不想回家,就来瞎逛两圈。”

    阮芳芳白他一眼,“走吧,去喝点茶解酒。”

    江之寒点头答应,跟着她穿街过巷,来到一个小公园附近,很多老人拿着鸟笼子在遛鸟,沿路的地摊上很多鲜花和盆景在买卖。

    江之寒说:“这不是花鸟市场吗?”

    阮芳芳点点头,带着他走到前面街道,拐进一条小巷,看见一个招牌,写着:清风茶楼。

    走进去,里面人不多,几乎全是老头,看到进来两个年轻人,都诧异的看着他们。

    阮芳芳毫不在意,坐下来,熟练的点了壶茶。

    江之寒替两人斟上,笑道:“想不到你的品味如此独特。”

    阮芳芳撇撇嘴,“茶还行,好在又清静,又便宜。”

    江之寒喝了口茶,说:“香味口感都还不错。”陪着肖邯均和师父喝了一年茶,他也勉强比以前进步了些。

    阮芳芳说:“你好久没来七中了吧?”

    江之寒说:“是啊,以前还定期和顾望山打球来着。他最近很忙,我也是,中途又受了次伤,这大概有快一个月没去过七中了。”

    阮芳芳问:“上一次去是在运动会的时候?”

    江之寒惊讶道:“你会算卦?”

    阮芳芳说:“自从运动会后,我觉得倪裳开朗多了,就想着没准是你这家伙给她灌了什么**汤。”

    江之寒苦笑着摇摇头,又关心的问:“她最近真的精神好多了?”

    阮芳芳说:“嗯,我觉得是。为什么不来七中,因为和倪裳分开,和大家都生疏起来,还是其他人其实在你心里都完全不重要?”

    江之寒继续苦笑,“好严重的指控……怎么会?你们这帮人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在四十中,除了个把人,还没交到什么真正的朋友。只不过……好像人不在七中了,真的有时候就觉得是外人了,总觉得大家学习紧张,不好意思来打扰。”

    阮芳芳看着他,眼里慢慢脑有些笑意。

    江之寒认真的说:“真的,不骗你。我也知道这是很奇怪的想法,但……”

    阮芳芳说:“下学期开始,要重新分班,按照这个期末的成绩。我大概会和倪裳一个班了。”

    江之寒不屑道:“吃饱了撑的。”

    阮芳芳说:“听倪裳说,你那时候大力反对来着。”

    江之寒冷笑道:“咱们学生反对,有什么用?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最后一学期就是学习机器,大家在哪个班无所谓,埋头背书就好了。我那时候大力反对,不过是因为怕考不进年级前五十,不能和她在一个班的缘故。”

    阮芳芳微笑道:“你们俩现在是有些不同了,不再避讳谈到彼此。倪裳也经常提到,江之寒以前认为这个应该怎样,好像很自然的样子。”

    江之寒叹口气,“因为……她说,决定要作好朋友了。”

    阮芳芳凝视着江之寒,“作好朋友?

    偏头问:“不会是你的新策略吧?”

    江之寒只能苦笑,“我在你眼里就这么诡计多端吗?”

    阮芳芳展颜一笑,“作好朋友也不错,先当着吧,来日方长呢。”

    江之寒说:“大家都还还好吧?”

    阮芳芳说:“很久没有像你在那时一样一起聚过了,我就和倪裳一起吃饭的时候倒是比较多。”

    江之寒问:“苟朴礼这家伙呢?”

    阮芳芳冷笑了一声,“说起他呀,人家闲着呢,前两天他还带口信,说实验中学那个家伙,我们一起遇到过的,对倪裳好像挺有意思的,要约大家,包括我和倪裳,元旦或是春节出去吃饭,疏解一下高三的压力。我随便问了一声倪裳,她果然拒绝了。倪裳会去,才怪呢?”

    江之寒开玩笑道:“她不去,你也可以去呀,说不定他真正的目标在你这里呢。”

    阮芳芳道:“哼,小姐不去,咋们当丫头的去干什么?再说了,我看见那家伙就讨厌。”

    江之寒笑道:“不会吧?我看真要是小姐丫头,还是你更像小姐,她更像丫头一些。”

    阮芳芳似笑非笑的看着江之寒:“这话可是你说的哦。”

    江之寒道:“怎么了?”

    阮芳芳道:“这年代都变了哦,大家喜欢的都是丫头了。”

    江之寒说:“这也很正常嘛,小姐看起来太高傲难以接近,相形之下丫头更可亲可近一些,给人些希望。”

    阮芳芳嗔道:“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原话转告给倪裳?”

    江之寒道:“尽管说,她以前可是一天都在我面前说你比她漂亮得多的话。在这方面啊,倪裳挺大度的,准不会生气。”

    阮芳芳冷笑道:“你就编吧你,没有一个女孩子会在这上面大度的。”

    江之寒见阮芳芳绝口不提萧亦武的事,也不愿揭她的伤疤,只是找些有趣的或无关的事和她闲聊。

    冬天的夜晚降临的很早,街道上的灯逐次的亮起来。

    阮芳芳抱歉说:“要回去吃晚饭,得走了。”

    江之寒跟着她站起来,说:“我也是。”

    两人沿着华灯下的街道,随着拥挤的人群,一步步往外挪。终于到了阮芳芳要坐的公车站,一辆车已经停在那里了。

    江之寒说:“再见。还有,新年好,是替明天说的。”

    阮芳芳挥挥手,走出去两步,又转回来,说:“谢谢你,我……已经决心要长大了。就让我们尽可能的把更多的不愉快留在这一年吧,新年……要快乐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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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 校长有请

    新年后的第一天上学,江之寒很乖的提前到了学校,决心要开始作好学生了。走进教室里的时候,数了数,很满意自己是第三个就到的。

    出乎他的意料,林晓来的居然比他还早。林晓放下书本,走过来,坐在他前排的位置上,问:“物理作业做完了吗?”

    江之寒从抽屉里拿出作业本,递给她,“怎么?开始刻苦起来了?”

    林晓说:“你不知道吗?今年改革了,寒假前就会举行结业考试。通过的,就能拿到高中毕业证。然后呢,你们这些要考大学的,就一心去准备高考;我们这些要找工作的,也可以专心去找工作了。”

    江之寒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考大学,不想去试试?”

    林晓摇摇头,说谢了,拿起作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江之寒读了一阵英语,又背了两篇语文的古文段落,班上的人基本都到了。过了一会儿,班主任王老师走进来,招手叫江之寒,对他说:“去一下校长办公室,宁校长有事找你。”

    江之寒愣了一愣,答应了,出了门。

    到了校长办公室,第一次看到宁校长,一个脸瘦削,中等个子,看起来很严肃很精神的中年人,看年纪应该在四十到五十之间。

    宁校长指了指椅子,让江之寒坐下,颇为热情的笑着说:“好久前就说要见见你,今天总算找到个时间。”

    江之寒矜持的看着他,脸上带着微笑。

    宁校长翻了翻面前的一份东西,说:“期中考了全年级第三,虽然不错,但是不是应该考的更好一点?”

    江之寒诚恳的点点头说:“期中的时候有些分心的事情,所以准备的不够好,争取期末考好一些。”

    宁校长说:“昨天和芳芳一家一起吃饭,她又提到你,说你比她聪明多了,好好努力的话,应该成绩不比她差。要知道,她的成绩,在七中也是拔尖的。放到我们这里,会领先第二非常多。”

    江之寒说:“那是她谦虚了,在七中的时候她成绩就比我好不少。”

    宁校长暗自观察江之寒,见他神情放松,说话得体,确实很成熟的样子,便合上面前的文件,说:“我来四十中,这是第三年了。前年七个上了本科线,去年有了九个,比以前一年两三个是进步很多了,但三四百人的学校,一年考的不到十个,还是有很多提升的空间啊。我们前年还有一个尖子生上了重点线,去年却是一个也没有。今年的话,你要争气哟。”

    江之寒点头说:“一定努力争取不辜负校长您的期望。”

    宁校长说好,又说道:“我们最近在考虑一件事情,就是根据成绩重新分班。我也想听听学生们的意见,你有没有什么看法?”

    江之寒斟酌了一下用词,说:“我倒是有些粗浅的看法。去年在七中的时候,也有这个提议,当时老师找了些同学去咨询意见,我是反对的。我当时反对的理由呢,七中的学习风气足够的好,两年下来,一个班里的同学老师互相比较熟悉,可以很好的相互帮助,实在没有必要打散了重来。”

    江之寒看了一下宁校长的眼睛,继续说:“不过在我们这里,我倒是觉得是个好主意。”

    宁校长很有兴趣的问:“那你。”

    江之寒说:“我这样说,您不要生气。四十中的整个学习环境毕竟和七中不一样。在七中,至少百分之九十五的学生都想要考大学,很大一部分都很有希望。而在我们这里,很多同学开始就没打算考大学,真正觉得自己有希望的比例也要小很多。所以呢,这个学习风气和整个班级的气氛不一样。在有些班级,大家好像习惯了不好好上课,不好好做作业,反而是认真学习的人有时候会被排斥在主流之外。对努力学习这件事,很多人不以为荣,反以为耻。这样下去,是行不通的。”

    江之寒停下来,宁校长鼓励道:“继续说下去。”

    江之寒说:“所以,如果我们把成绩最好的人集中到一个班,或者是两个班。这些人都是想要考大学,想要努力学习的,整个班级的学习风气就会截然不同。再集中最好的师资力量,把资源都集中到这两个班去,我想应该会有更好的产出吧。”

    宁校长点点头,“难为你有这些见解,基本上我就是这么想的。这学期期末,我们会实施这个政策,按照考试的成绩重新分班。”顿了顿,又说:“春季开学以后,有一次物理竞赛。通常高三的都不参加,但我们学校好些年没有人在学科竞赛中得过奖了。我知道你拿过省里面的二等奖。这一次,是市里面的竞赛。到时候,如果不影响学习的话,你去参加一下,争取为学校争个光。”

    江之寒爽快的答应下来。

    宁校长说:“好,今天就到这里吧。今天谈的很好,回去了要更加努力,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我。”

    见过宁校长,江之寒又接到教务处的王处长的召唤,到办公室来见他。

    王处长对他最近一段时间经常无故缺课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很是放纵,江之寒心里还是感谢他的知情识趣的,所以见了他显得很是热情。

    王处长招呼他坐下,嘱咐道:“最近要更努力一些,宁校长专门关照过了,要你把精力放到学习上来。”

    江之寒说:“前段时间真是多亏了您的理解,现在开始,要集中精力准备期末和高考了,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王处长说:“那就好,上次拿枪到学校里来打你那个人,我听说抓住了,现在是个怎么样个的情况?”

    江之寒淡淡的说:“他案底很多的,吃枪子儿是肯定的,现在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王处长看见江之寒说起枪毙倒像是吃饭喝茶一样淡定,心里不由一懔,语气又柔和了几分。他叹道:“你看啊,我一个管教务的,还花很多时间在学校的治安安全上,拿到别的学校人家都不相信。”

    江之寒说:“您这才是抓到要点了。学校太乱了,同学们都没有心思好好学习。”

    王处长深以为是的点点头。

    江之寒忽然心中一动,说:“我听说现在第一阶段的严打已经快结束了,成果很显著,社会治安也好了不少。这第二阶段呢,据说要进行一些专项的深化整治,王主任您有没有想过,我们学校也可以作为一个专项的试点呢?”

    王处长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很好啊,不过……要想争取我们学校作试点,恐怕有些难度。”看着江之寒,“你能有办法?”

    江之寒笑道:“这个真不敢说,不过可以帮忙问问。”到了四十中几个月,他终于慢慢的开始感觉到这里是自己的学校,有了些归属感。如果能顺手替它做些什么,也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

    谢谢支持)

190 风之裳(上)

    新的一年开始了,高考的日子也更近了。

    倪裳下定决心,不要再悲悲切切的,那不是属于她的性格,要抬起头,把遗憾埋在心间,为了不辜负爱自己的人的期望,去争取一所最好的大学,和一个光明的前途。

    放学的铃声响起,周末是唯一一天不强制上晚自修的日子。倪裳从最后一排站起来,找到这一周负责打扫除的小组长,简单嘱咐了两句,出了教室门,和遇到的熟人微笑点头,远远的看见阮芳芳,给她一个明媚的笑,大声说下周见。

    下了楼,走在林荫道上。在这个教学楼的内外,和这条林荫道上,充斥着很多的她和江之寒的回忆。与前些日子不同的是,她不再把它们当作负累和一心要规避的东西,而把它们作为往昔岁月甜蜜的回忆,偶尔想起虽有几分苦涩,但更多的是甜蜜。

    倪裳终于认识到,自己很难摆脱那个家伙的纠缠。身上背的这个书包,书包里那个卡通的文具盒,参考书里散着檀香的风景书签,以至文具盒里的派克金笔,2B铅笔,和小白兔橡皮,都是他挑的,买的,送的。难不成,把它们统统都扔掉,连带所有的记忆?

    我才不那么傻呢?倪裳皱着挺直的鼻子,微笑着哼了一声,心情忽然更加的好起来,无意的哼起那“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一个人走在林荫道上。

    “倪裳”,有人在叫她。

    倪裳一偏头,看过去,操场边的台阶上,一个男孩儿坐在那里,温暖的笑着。

    她的心脏好像忽然停下来,过了好几秒钟,才扑通,扑通,扑通的很大声的跳起来。

    江之寒向她招招手,倪裳便像一只木偶一样,身不由己的走了过去。走到近前,觉得脸还有些僵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江之寒像往常一样,把自己的包放在地上,把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指了指,示意倪裳坐在上面。他很高兴的看见,倪裳的脸丰润了几分,健康的红晕又重新回来了。同那一起回去的,是活力,自信,和微笑。

    倪裳乖乖的坐下来,愣了一会儿,才傻傻的问:“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呀?”

    江之寒问:“还好吗?”

    倪裳的脑袋里还是有些迷糊,她乖乖的点点头。

    江之寒微笑道:“新年第一次见面哦,新年好。”

    倪裳心里忽然有些痛,不过她还是保持了微笑,“新年好”,她说。

    江之寒递过来一本笔记,“第一件事,是来还你的笔记的。”

    倪裳接过来,脸红了红,欲盖弥彰的说:“这……是借给楚明扬的,没想到……他又借给你了。”

    江之寒扬了扬眉毛,问:“没征求你同意呀,这小子。”问道:“可以借给我吗?”

    倪裳咬了咬下唇,“当然了。”

    江之寒很真诚的说:“你知道,高三不学什么新的东西,几乎全都是复习。我前两年都是学的七中的体系,一下子换过去看四十中的复习资料,还真有些不适应。”

    他看着倪裳的眼睛,说:“你这个笔记,真的帮了很大的忙,我还没有好好感谢你。”

    倪裳其实不太适应江之寒这么客气的和她说话,江之寒以前老怪她,说她和自己说话有时候太礼貌,亲近如他们,说话可以更随意一点的。

    倪裳不知道怎么说,面对这个男生,她的清楚思维,上佳口才,镇定风度,似乎总是会打个很大的折扣。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如果可以帮到忙的话,我……很高兴。”

    江之寒很温和的笑笑,说:“第二件事,还是找你帮忙的,我累积了大概十几个问题,各个学科的都有。可惜呀,四十中,再没有比我更厉害的了。”有些夸张的表情,逗笑了倪裳。

    江之寒说:“可以请您指教一下吗?”

    倪裳接过江之寒手中的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十六个问题,从英语到生物,覆盖了几乎所有学科,都是七中的试卷上的问题,几乎全部都是最难的,老师们在课堂上挑出来专门讲解过的。

    倪裳看着那张纸,绽放出一个开心的笑,眼睛弯弯的,像一个月牙。

    她很高兴的看到,江之寒在很努力的学习。她也很开心的现,自己还可以助上一臂之力。

    倪裳开始她的讲解。江之寒是极聪明的,很多题,他其实只差一个关窍没有想通。所以不需要倪裳从头到尾的解释,只要说通最关键的那个地方,他就豁然开朗了。十六道题,不过半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就全部搞定。

    倪裳把纸递回给他,抬头看去,天色已经有些黑了,月亮高高的挂在山坡上,而另一边的太阳已经在山下消失不见了。

    江之寒笑道:“最后一件事,还是要找你帮忙,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哦。”

    倪裳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心里想,如果每件事我都能帮你,那该有多好。

    江之寒站起来,说:“走一走,你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倪裳跟着他站起来,像往昔一样,两人并肩走上林荫道,往校外的公车站走去。

    两人没有说话,倪裳的心里酸酸甜甜的,好希望这段路可以无限的延展。但终究路是有尽头的,出了大校门,江之寒领着她,向右拐。倪裳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再往前,便是江之寒第一次表白的地方。他,要干什么?

    走了几十步,江之寒忽然停下脚步。倪裳想着自己的心事,没收住脚,撞了上去。江之寒轻轻的扶住她的小臂,又很快的松开,指着面前的建筑,问:“天天过路,看见这个了吗?”

    倪裳稳住心神,看了一眼还蒙着布的建筑,说:“你……的糕点屋?”

    江之寒点点头,“内部装修已经完成,还有两周就要开张了。”

    倪裳哦了一声,想不明白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江之寒说:“这是我们想进军高端餐饮市场的一个试点。所以,我们想做一个……对我们来说前所未有的大动作的广告。”

    倪裳转头看着江之寒,眼里不知不觉有些崇拜的神情。

    江之寒笑道:“还没有想到,我要找你帮的忙?”

    倪裳茫然的摇了摇头。

    江之寒差点冲口而出那句亲昵的“笨蛋",终究是忍住了,说:“广告的基本创意是我想的,专业人士稍微加了点工。我们想在中州晚报上做一个广告,做足一个星期,至于形式嘛,中州以前应该还没有人这么试过。我们需要几个广告的模特儿。”

    他看着倪裳,温柔的说:“其中有一个,我希望你能帮忙。”

    倪裳本能的摇头,“我不行的。”

    江之寒像以前那样,很笃定的说:“你可以的,相信我。”

    倪裳涨红了小脸,“我……真的不行呀。”

    江之寒作出个苦脸,“我现在的资金很紧缺,拿不出大钱来找专业模特儿哦。”

    倪裳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说:“可是?”

    江之寒说:“你放心,很简单的。只是平面媒体的广告,只需要照一组照片,只占用你一个下午的时间。嗯,最多最多,一个下午加半个晚上。”

    倪裳说:“可是……?”

    江之寒温言道:“你对着两千人都讲过话,你去市政府礼堂给战斗英模献花的时候,下面全是市电视台省电视台的摄像摄影镜头,也没见你怯场。这样的场面,算得了什么?”

    倪裳说:“可是……”看着江之寒恳求的目光,心里像化了一样。她总觉得欠了他好多,如果可以帮上忙的话,为什么要说不呢?

    江之寒说:“明天补课吗?”

    倪裳摇头。

    江之寒说:“有空吗?”

    倪裳点头。

    江之寒递给他一张名片,“这是项目经理的联系电话,背面是广告公司负责人的电话。如果有事的话,提前给他们中任一个打个电话就好了。如果没事,下午一点,在这个地点。”指了指名片上写的一个地址。

    倪裳接过来,傻傻的点了点头。

    江之寒说:“记住,找你的公司是这个,和我……可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倪裳抬起头,看见他眼里狡黠的笑,不由得白了他一眼。

    江之寒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这,是工资。”

    倪裳摇头说:“你不是资金紧张么?”

    江之寒笑道:“这点钱,请专业模特儿是不够的,只好请你了。不要觉得少,委屈了。”

    倪裳摇头说:“我不要。”

    江之寒不由分说,抓过她的手,塞进去。两只手碰到一起的时候,倪裳像只受惊的小鸟一样,颤抖了一下,不知所措的捏着红包。

    江之寒柔声说:“哪有免费干活的模特儿?这样回家给你家里也说不通。不好意思,占用你一点学习的时间,就当是放松调剂一下吧。”

    倪裳说:“可是……我真的害怕搞砸了。”

    江之寒说:“如果效果不好的话,他们不会用的,放心吧,一切公事公办。明天我就不去了,状态要好一点哦,放松就好,照出两张好相片来。”很霸道的嘱咐了两句,又问:“答应了?”

    倪裳轻轻的嗯了一声,甚至没有考虑父母是否会反对这件事。

    江之寒说:“答应了就不准反悔哦。”

    倪裳恼怒的白他一眼。

    江之寒说那就这样,道声再见,转身潇洒的走了,留下倪裳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

    倪裳一路想着心事,回到家,和父母讲有个食品公司想找她拍一下午的广告。

    白冰燕倒是很感兴趣,追问了两句,说:“一个下午的话,就去试试吧。”

    倪建国皱了皱眉头,终究忍住了没有出言反对。

    倪裳回到自己的屋里,把兜里的红包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居然是八张壹佰圆的大钞,比父亲一个月的工资还要高出很多。

    她狠狠的把红包扔到书桌上,娇嗔道:“大骗子,大骗子,大骗子。”

    终于忍不住,嘴角**一个甜蜜的笑,趴在书桌上,对着面前的小猪存钱罐说:“小猪,你财了哦。”

    感谢支持)

    恭喜费同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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