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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的侯门悍妻全文阅读

作者:安凤     世子的侯门悍妻txt下载     世子的侯门悍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28 风流快活

    许是觉得一巴掌还不够解气,大夫人看到刘姨娘只低头面露委屈,又死扛着眼泪不让它掉下来那副死样子,心里的怒火更胜,一把抓起头发上的银钗狠狠地戳在她的手背上,嘴里还不停地咒骂:“下贱狐媚样,在我面前还敢眉来眼去,大老爷要是真疼你,又怎么会放你在我这拿捏,你就别做白日梦了!若是成日有不安分的心思,看我不怎么发卖了你!”

    那尖锐的利器直刺入刘姨娘粗粝的手背,很快凝结成一颗颗鲜红的血珠,滴落在地,她疼得倒抽冷气,却连一点怨愤的声音也不敢发出,只是死死地咬着下嘴唇,狠狠地强迫自己要把泪水逼退回去,不可掉下来一滴,否则下场会更惨。

    可是如此忍气吞声的做法显然还是无法取悦大夫人,曹氏今日从起床就不顺,听了大老爷那番责骂,想到他夜里又不知道在哪个狐狸精那夜宿,她心中喷发出了一座火焰山来。

    刘姨娘越是伏低做小,大夫人越觉得没有成就感,眼看着她要跪在地上求饶,她猛地抓起茶杯扔在地上,指向地面:“跪在上面。”

    刘姨娘不敢有半分迟疑,好在她也跪出经验来了,在膝盖上绑了两个厚厚的棉絮,就是跪瓷片也只会是稍稍破皮罢了,可是手上的伤是无法避免地要留下疤痕了,她是柔弱但并不傻,只想着忍一忍,大夫人的心气过了就好。

    福妈妈一进来就看到大夫人正在发火,连忙上前给她抚背顺气,“夫人莫要伤了身子。”

    “不用来点狠的这些贱人就忘了我的手段!”大夫人哼了一声,“查到老爷昨晚上去哪里了没有?”

    福妈妈凑到她耳边叽叽咕咕了一阵,大夫人更是怒不可支地张大了嘴,她显然是气得狠了,竟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夫人……”福妈妈有些担忧地顿了顿。

    “好,好的很啊。”大夫人似笑非笑地坐下,垂下眼也不知道想些什么,但看到跪着的刘姨娘,一脚踹在她的肩膀上,怒火冲天道:“以后馨兰苑里所有下人的衣裳都你去洗,滚!”

    这一下大夫人用了浑身的力气,刘姨娘摔倒在地,但又很快站起来,连忙称:“是,是是……”

    福妈妈惯会看大夫人脸色,也不用她吩咐,直接拉着刘姨娘出去,交代新提拔上来的大丫鬟春桃带她去了浣洗房,她看着刘姨娘后背佝偻,浑身带伤,走路直打晃像是随时都要晕倒的样子,不由地也为大夫人阴狠的手段感到胆颤心寒,她无奈地摇摇头,再一回到屋子里,却又换上另一副嘴脸。

    “夫人,您何必和那个下贱坯子置气,这些年您的气性也该消了,若实在难消心头火,不如……”

    福妈妈对上大夫人的眼,做了个“杀”的手势。

    “杀个人太容易,当初若不是大老爷太过分宠五姨娘,我也不找那晦气,至于刘姨娘……”大夫人哼了两声,“她已经不成气候了,放在身边用来当出气筒还挺顺手的。”

    福妈妈拿起梳妆台前的篦子,把大夫人散落的头发盘起,“可是老爷新找的娘子……”

    “不过是贱婢罢了,就先晾着她,老爷不提我也不急,就是进了门也不能立即成为姨娘。”说到这个,大夫人的语气中又多了几分无奈,看着铜镜中的容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妈妈,我是不是老了?”

    “夫人,您青春永驻着呢。”

    “妈妈就别哄我开心了,几个女儿眼瞅着都要嫁人,府里还这么多姨娘,老爷也快四十的人了,还不是在外风流快活!”

    对大老爷搞了个外室的事,福妈妈也无从劝解,正觉得尴尬之际,春元站在门帘外说话:“夫人,老夫人请了各房姨娘和小姐去了永和堂。”

    大夫人听了把手上的发簪扔到桌上,“瞧瞧,没一件顺心的事。”

    ※※※

    踏进永和堂院子,李朝朝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她以前在府里的时候每日只围着大夫人打转,无论是小姑奶奶还是这位久伺佛前的老夫人,都不曾与之来往。

    记忆中老夫人慈眉善目,待人也和蔼,虽也有自己的私心,但却不曾害过人。

    门口的丫鬟打开帘子,跟来的冬月站在外面,李朝朝跨过门槛,就见屋里除了二姨娘,三姨娘,秀娘,四姑娘,还有小姑奶奶,连着许久未露面的锦娘也在。

    所有人随着李朝朝进来而看过来,唯有锦娘是低着头在喝茶,李朝朝淡笑着上前,乖巧道:“许久未给祖母来请安了,祖母可安好?”

    然后又转向一旁依次行礼,“姑姑,二姐,三姐,四姐。”

    坐在上首的老夫人穿着藕丝琵琶衿上裳,斜靠在檀木软榻之上,除了屋子里惯用的檀香外,她手里还抱了一个手炉梅花格白铜手炉,里面熏着凝眉香,有安神之效。

    李朝朝垂下眸,看来老夫人睡眠不太好。

    不等老夫人开口说话,那边秀娘先发了难,“也不嫌害臊,你以前就没想过来请安,这时候学什么猪鼻子插葱装象。”

    李朝朝觉得秀娘现在就如同一条疯狗似的,见到自己就开始咬,实在是蹬鼻子上脸,幼稚的紧,然而在老人家面前,她也不愿咄咄逼人,和一条疯狗计较,简直是掉身价,更何况对掐的时候可不是看谁的嗓门高,说粗话多而得胜的。

    她只是淡淡一笑,“还请祖母看在以前我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原谅了朝朝,以后我定会常常来陪您吃斋念佛,求家宅平安,祖母健康长寿。”

    每次看到李朝朝卖乖的样子,秀娘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们五个姐妹中,两个嫡女自然不需要讨好老夫人,锦娘那个柔弱的笨蛋,自己都活明白呢,更别说讨好谁了,可是李朝朝明明已经有大夫人做靠山,还抢着嫁去蓝家做继室,现在连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老夫人都要抢去。

    这个贱人到底想做什么!

    ------题外话------

    虐吗?一点也不虐吧!我还需要继续努力嘤嘤~

029 厚此薄彼

    不管李朝朝是真心还是假意,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最爱乖巧懂事的小辈。

    老夫人冲着李朝朝招了招手,“快起来,我瞧着小五不仅心性沉稳了些,连样子也发俏丽了。”

    李朝朝娇羞地走上前,一旁的小姑奶奶接话:“我也这么觉得,现在小五越发有初娘子的作态了。”

    拿李朝朝和初娘子比,她也配!

    秀娘发酸道:“祖母,小五也就是在您面前装乖巧,您是没瞧见她泼辣发狠的时候。”

    老夫人看了秀娘一眼,二姨娘瞧见偷偷拽了下她的手,低声道:“别惹你祖母不开心。”

    二姨娘冲秀娘使劲眨眼,那意思是说:婚事还要仰仗老夫人,切不可呈口舌之快。

    秀娘不服气地撇撇嘴,老夫人也只当没听到她方才的话,拉着李朝朝的手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个仔细,阖府上下最重视的就是初娘子,可惜她命薄去得早,本以为李家再也不会有那样气度的孩子,只是许久不见的小五竟像是脱胎换骨了似的,难掩姿容芳华,气度决然超群。

    老夫人道:“我知道你们不习惯闻我这院子里的香,也不强求你们来,你有这心意我就心满意足了。”

    “祖母手上熏的可是凝眉香?”李朝朝问,“您近来睡眠不好吗?”

    老夫人诧异了下,但马上想到李朝朝的生母是炮制香料的翘楚,便了然道:“是啊,到了初春雨季,我的风湿腿就发作了,搅得我晚上睡不踏实。”

    “若是如此,祖母可以试试踏梅香,比这味道清淡些,可使您睡个好觉。”

    李朝朝说完,秀娘嗤了一声,心道:不懂装懂,马屁精。

    老夫人这会子不高兴被人插话,抬头瞪了秀娘一眼,又转过头问:“我怎么以前没听过这香粉?”

    李朝朝笑了笑,“其实是我没事调的,若是祖母信得过我,明日小五就亲自送来一些。”

    “你会调香?”

    其他人也跟着疑惑地看过来,她们可从来没听说李朝朝调过什么香,就见她低下头搅了搅手帕,不好意思地抿抿嘴,“其实我也是最近闲来没事瞎鼓捣的,祖母您可别笑话我。”

    众人释然,老夫人跟着哈哈大笑:“你的一番心意,我如何会笑话你。”

    屋子里其他人跟着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李朝朝真是好手段,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就虏获了老夫人的心,气得秀娘直磨牙,她已经暗下决心绝不会放过李朝朝,可是她一抬头却见锦娘始终垂眸不语,不由在心里冷哼,装的跟没事人一样,还不知道心里踹了什么小九九。

    正说着话,外面也传来一道笑声,随着门帘打开,那人一身紫色锦服,雍容华贵地走进来,笑道:“看来我是来晚了,母亲可别见怪。”

    几个姨娘和姑娘都站起来,一齐行礼,李朝朝俯身喊道:“母亲。”

    “大家都来了。”大夫人看似一团和气,但再多的妆粉也掩盖不住她的黑眼圈,也没人敢去看,纷纷低下头来。

    她道:“方才说什么呢那么热闹。”

    这种事秀娘最喜欢出风头,她急急道:“刚才小五说会炮制香粉。”

    “哦?”大夫人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福妈妈后,才把目光落在李朝朝身上,不冷不热地道:“五姑娘越发有本事了啊。”

    她话中带刺,目光也冰寒,李朝朝却十分坦然地迎着大夫人的目光看过去,眸中同样闪烁着难辨的光,“母亲谬赞了,朝朝只是听到祖母睡眠不好,便想起近来得了本书上面有一个香粉正是治此症,就想着给祖母试试,也亏着祖母不嫌弃我。”

    “你孝敬我,我哪有嫌弃的道理。”老夫人道。

    大夫人干笑了两声,“我素来就说小五是她们姐妹中最乖巧的。”

    她眯着眼睛看向李朝朝,心道这蹄子以为找到老夫人做靠山,就能摆脱她的控制?

    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

    “说起来,城里最近有个香粉娘娘很是有名……”大夫人故意顿了顿,仔细盯着李朝朝的表情试探道:“若是五姑娘当真喜欢这些玩意,我就派人请她到府里,好好教教你手艺。”

    李朝朝忽然面色一变,站起来颔首:“母亲若是不喜欢我调香弄粉,朝朝以后不做就是,请个手艺人来家里教我做什么,母亲就是不想让女儿嫁个好人家,也顾念下李府的名声才是。”

    李朝朝声色俱厉,那形容间带着怒意不似作假,她又把香粉娘娘比作下九流的手艺人,大夫人这才信了那香粉娘娘和她没什么关系,笑嘻嘻地道:“我也是为你好,瞧瞧怎的还恼了,你若是不喜欢,我怎么会为难你,要知道我最是疼你的。”

    不爱说话的李曼曼听到小姑奶奶哼了一声,又拿眼瞄了瞄锦娘和秀娘,一个眼观鼻鼻观心,对旁的不闻不问,一个则气得满面通红,不由觉得母亲这些伎俩真是百试不爽。

    以前她不觉得,现在看到母亲把李朝朝捧杀成众矢之的,嫉恨她的人自会和她过不去,如此一来,不仅为自己赢了好名声,还省得自己出手,当真是好手段。

    李曼曼不说话并不代表没态度,她现在最喜欢看的就是母亲整治这些人,以后学了手段,也好去拿捏婆家的人,至于娘家这些庶女姨娘们,反正有母亲对付。

    “好了,瞧你把五姑娘吓的。”老夫人挥了挥手,从身边的大丫鬟春天手里拿过一个盒子,“我今日叫你们来也没什么大事,一是因着锦娘马上就要出嫁,二来也是许久不曾见你们,也想得紧……”

    平日里来永和堂最多的是二姨娘和秀娘,但自从秀娘被关了禁闭,也确实没什么人常来常往,老夫人这话其实是在敲打大夫人。

    大夫人淡淡一笑,冷眼看了圈周围的人,老夫人把所有人都叫来,定是有原因的,她就看看今日是谁来做这只出头鸟。

    对面的李朝朝正巧看到大夫人嘴角一闪而过的弧度,实在是最熟悉不过了,她想要折磨人时必然会如此,也不知今日谁要倒霉了,不过总归不会是自己,若大夫人敢来硬的,她就能玩狠!

    李朝朝见刘姨娘没来,别人也不问一句,就知道这些人从来没拿她当正经姨娘看待,十有*又被折磨了。

    老夫人把锦娘,秀娘,李曼曼叫到身边,又唤道李朝朝:“二姑娘就要嫁人了,我这里有几样旧首饰给她,但总不能厚此薄彼,你们几个也挑一样自己喜欢的吧。”

    她话音刚落,三姨娘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喊道:“老夫人,请您为锦娘做主啊。”

    ------题外话------

    如果我说收藏到2000再更番外的话,你们会不会抛弃我~最近在存新文的稿子,稍安勿躁。咳咳

030 挑拨离间

    好啊,挑事的终于来了!

    大夫人冷冷一笑,三姨娘也是天真的紧,居然把主意打到老夫人这里来了,不知死活!

    她面无表情地稳坐在椅子上,端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了几口,也不插话,只等着看三姨娘会说些什么。

    老夫人见曹氏这般,淡淡道:“有什么事起来再说。”

    四个姑娘还没来得及挑首饰,就不得不退让到一遍,秀娘为此来了气,狠狠地瞪着锦娘,低声哼了声:“你姨娘这是做什么?”

    锦娘慌乱地低下头,咬着嘴角,秀娘瞧她一副柔弱可怜样,不禁更是无语。

    李朝朝也垂下眼帘,其实别看老夫人一副慈悲摸样,但并不代表她有菩萨心肠,三姨娘求错人了。

    三姨娘跪在地上低泣道:“老夫人,求您看在锦娘从小到大都安分守己的份上,请您做主给她换门亲事吧。”

    “怎么?”老夫人蹙起眉头,问向一旁:“我记得锦娘许的可是知府家的小儿子?”

    大夫人淡笑着点头,“是啊母亲,知府大人可是大老爷的上峰,他是看重咱们家大老爷才让锦娘进门的,不然以锦娘庶女的身份又怎么可能和知府大人家攀上亲,以后两家人成了亲戚,对大老爷的仕途也是有帮助的。”

    她这番无意是向众人点明了,让锦娘嫁过去百利而无一害,就是老夫人听此也不得不权衡一下利弊,更何况她对一个小小庶女是不会太放在心上的。

    “三姨娘,这可是锦娘的福气,你闹什么?”老夫人面露不满。

    “老夫人,知府家的小儿子是个瘸子啊!锦娘不说能如初娘子那般嫁给侯门贵族,但也不该嫁给残废,这是害了她……就请您……”

    三姨娘话还没说完,大夫人扬起手边的茶水就泼到她脸上,“我看你才是害了锦娘,这门亲事可是大老爷好不容易求来的,别人想要还得不到呢!这话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锦娘不想嫁?这可是毁了我们李家!”

    大夫人的尾音微微上扬,眼眸里仿似要射出毒针一样,冷冷地看向一旁,锦娘吓得一个哆嗦,就是三姨娘受了气也不敢出声。

    知府家小儿子是瘸子的事,不说老夫人,其他人也是今日才知道,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话找晦气,而李朝朝则与看过来的小姑奶奶对视了一眼,小姑奶奶冲她使了个眼色,暗暗告诫不要蹚浑水,她便眼观鼻鼻观心了。

    “老夫人,如今我只能求您做主给让锦娘换一门亲事,奴婢为您点平安灯,吃斋念佛求菩萨看在您的仁慈上,保您长命百岁。只要锦娘不嫁给那瘸子,哪怕是商贾之家都是好的,奴婢求您了,求您了求您了……”

    三姨娘也不顾满脸的茶水,胡乱地磕头,她把额头狠狠地磕在地上,传出咚咚的响声,让人听得十分心惊。

    “哼,你这话是说在威胁老夫人?若是老夫人不答应你的无礼请求,你还要诅咒她是吗?”

    大夫人见老夫人不说话,直接点了福妈妈和春天两个人,“你们俩就由着这贱婢在老夫人这清静地方撒泼啊,也不看看永和堂是什么地方,可是供了菩萨的!”

    她又转过头安抚向老夫人,“母亲,这贱婢脏了您的地方,媳妇这就好好教训她。”

    大夫人打定了注意不会轻饶了三姨娘,也不管老夫人同不同意,冲着福妈妈使了个眼神,“三姨娘大闹永和堂,按家规打二十板子,以示惩戒,拖下去!”

    她还不忘敲打二姨娘,“说起来几个姨娘中,还是二姨娘最让人省心了,也是母亲教的好。”

    “不!不要!”三姨娘发疯似的大吼,“曹慧玲,老爷可是最疼我的,你打我,老爷不会放过你的!”

    “你做了那么多坏事,曹慧玲你不得好死……”

    “锦娘啊……姨娘对不起你……”

    “啊……啊……”

    外面的咒骂渐渐地被声嘶力竭的尖叫取代,屋里的人脸色各有不相,二姨娘母女被大夫人的手段震慑得大气也不敢出,李曼曼却是一脸兴奋,李朝朝则是更加漠然,心道:大夫人之所以有恃无恐地处罚了三姨娘,那是因为……人家大老爷有新欢了。

    算算日子,上一世也是这个时候,新姨娘进门,三姨娘失宠。

    大夫人却丝毫不在意外面的咒骂,侧过头来又换了一副贤良淑德的表情,道:“是媳妇的错,没教好这些奴婢,让母亲为难了。”

    “阿弥陀佛。”老夫人转了转手腕上的手钏,并不在意大夫人的狠手段。

    大夫人又看向默默哭泣的锦娘,笑得越发阴冷,“锦娘你马上就要做新娘子,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呢?哭伤了眼睛可不好,还是说你对着婚事也不满意?”

    “锦娘不敢。”锦娘连忙跪下,膝行到大夫人面前,啜泣道:“母亲,我一定听您的话乖乖嫁人,做个好妻子,姨娘她不过是关心则乱,求您绕过她吧!”

    “你这话听起来很是心不甘情不愿啊。”

    “不不,锦娘绝无此心,母亲求您绕过姨娘吧。”

    “呵呵。”大夫人扶起锦娘,“好了,家有家规,我不过是小惩大诫,二十下板子死不了人的,我自会请大夫来给她医治,你就别忧心了,过几日可要做新娘子呢,快去看看那老夫人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至此,锦娘不敢多说一句话,她知道再求情,大夫人只会更生气。

    另一旁的小姑奶奶哼了声:“大嫂真是好手段。”

    “妹妹就别笑话我了。”大夫人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做一家主母的难处啊,好在母亲体谅儿媳。”

    “嗯。”老夫人似应非应了一声,也不去理会外面的杖罚,她见二姨娘脸色难看,便知道她是被曹氏的手段震住了,忽然道:“说起来,锦娘的婚事后,秀娘也该找个人家了。”

    大夫人心里冷哼一声,她就知道给锦娘送礼物不过都是幌子,那老不死的又怎么会在意三姨娘家的庶女,她的心头肉根本是自己的侄女,当年差点让二姨娘成了正式不说,居然连秀娘的婚事也插手,也不嫌自己活得命长!

    现在三个庶女解决了锦娘,也是时候好好整治整治不安分的秀娘,还有阳奉阴违的小五了!

    大夫人面上不露半分,盈盈一笑,“可不是,前阵子我还对老爷说咱们秀娘人长得端庄又大方,虽然是庶出但也绝对衬得上大户人家,我瞧着大姑爷早晚续弦,就让秀娘去替她姐姐嫁过去,一来我们两家的情分不会断,二来也不算亏待了秀娘。”

    秀娘一听大夫人这打算,脸上没绷住,喜笑颜开道:“母亲说的可当真?”

    “你瞧母亲我什么时候说过谎话。”大夫人忽然又换了个语气,来了句:“但是……”

    她的目光缓缓移到始终置身事外的李朝朝身上,笑道:“老爷说蓝家看上了四姑娘,这可如何是好?”

    李朝朝在心中啐了声,这娘们总用这招挑拨离间,不嫌腻啊?

031 倒拔垂柳

    饶是已经按照小家碧玉活了一世的李朝朝,也不由地在心里不淑女地啐道:蓝家要是看上自己了,她就敢把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李朝朝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大夫人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让秀娘嫉恨自己,然后冷眼旁观她俩斗得死去活来。

    她看了一眼横眉瞪眼的秀娘,只觉没脑子的女子就是活该被人利用当刀使。

    大夫人在她二人之间来回巡视一圈,又对老夫人道:“秀娘毕竟是姐姐,总不好让五姑娘先嫁人,可是蓝家看中的是五姑娘,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儿媳也是为难得紧啊。”

    李曼曼见大夫人故作如此,眼眸一转,冷冷道:“这还不简单,反正都是自家的女儿,不如让她们一起嫁过去。”

    “这主意不错。”大夫人拍了拍手,“两个姐妹服侍一个夫君,也好有个照应,母亲觉得可好?”

    老夫人略略沉吟,那蓝家不过是个商贾,就算与京城武乡侯也是远亲,不常往来,何德何能可以让他们李家两女服侍一夫,让外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戳脊梁骨说他们势利眼呢。

    “不妥,若是嫁过去,谁是妻谁为妾?”

    二姨娘连忙接话:“自然长幼有序,是我们秀娘了。”

    “李家的女儿怎么能为妾!”小姑奶奶剜了她一眼,“大嫂这是故意为难两个姑娘吧!”

    大夫人眼睛一眯,冷笑道:“母亲您瞧瞧,您让我对秀娘的婚事多上心,我才特意把这蓝家紧着秀娘,我如此费心费力,结果还落了一身不是,真是好人难做。”

    小姑奶奶嗤了一声,老夫人暗暗瞪了她一眼,对面的李朝朝终于开口,不卑不亢道:“自古伦常,长幼有序,如今二姐成婚在即,该是三姐谈婚论嫁,等到四姐的婚事定下来,母亲再为女儿定夺吧,女儿瞧着三姐心属大姐夫,让她嫁过去最是圆满,女儿断然不会和姐姐抢夫婿,也自觉配不上蓝家的门第。”

    李朝朝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她绝对不会嫁去蓝家的。

    秀娘被戳穿了心思,扭捏道:“谁说我中意大姐夫了,你可别胡说。”

    “既然不是,那你就和母亲说让她给你另相一门亲事。”

    秀娘被噎得差点背过气去,“你……”

    李朝朝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暗道:死鸭子嘴硬。

    在知道李朝朝故意扮丑吓退大姑爷,大夫人就猜到她一定会拒绝这么婚事,可是她早已做下决定,不管李朝朝同不同意,她都有办法让五姑娘乖乖就范。

    “哎,可是蓝家看上的是五姑娘你啊……”大夫人面露为难。

    秀娘都要急红了眼,她使劲给二姨娘使眼色,二姨娘道:“老夫人,反正蓝家也是娶咱家的女儿,大姑爷定是没见过秀娘才会那么说,而且五姑娘年纪尚幼,至少要再等两年才能嫁过去,说不定人家蓝家会娶别人,煮熟的鸭子都飞走了,更何况秀娘年纪也不小了,还是早早定下来才好。”

    在这个问题上,李朝朝难得和二姨娘的观点一致,她面沉如水地接话:“朝朝记得过两年,知府的任期就满了,若是到时候换了人,父亲就少了个助力,朝朝身为李家的女儿,自然要出一份力,哪怕到时候母亲让我嫁给他人为妾侍,朝朝也毫无怨言。”

    这话说到老夫人心坎里了,她可以不理会庶女之间的争斗,但对李家的利益最为上心,两年的变化很大,怎可以为了蓝家而少了一个助力。

    老夫人对大夫人道:“让秀娘嫁去蓝家,至于五姑娘就另谋高婿,这个法子最稳妥不过了,也免得伤了她们姐妹的和气,蓝家那边你去说说就是。”

    小姑奶奶跟着笑起来:“还是母亲考虑的周全,不像某些人故意拿捏庶女。”

    大夫人的脸色变了变,她是想到了李朝朝会反抗,但没想到她会说出什么为妾也不嫁去蓝家的说词,就是连小姑奶奶也帮忙劝老夫人,二姨娘为了秀娘自然不愿五姑娘嫁过去,可是老夫人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么说?

    她在心里计较了一番,皮笑肉不笑道:“既然母亲都这么说了,自然要听您的,不过儿媳怕蓝家不同意,所以过些日子就带秀娘和五姑娘一齐过去走动走动,等那边的夫人瞧见秀娘的好来,自然会改口,就算认准了五姑娘,母亲也别担心,咱们也可以给秀娘另找一家更好的,也能帮衬到家里的。”

    这法子也不算驳了老夫人的面子,老夫人也没多说,秀娘听到自己有希望嫁到蓝家,更是喜不自禁,可是又想到万一大姐夫没看上自己,还是会娶李朝朝那该怎么办?虽说李朝朝满口拒绝,但谁知道她又揣了什么心思,便又有些焦躁不安。

    出了永和堂,等大夫人走得远了,锦娘连忙招呼自己的丫鬟去把被罚了二十大板,奄奄一息的三姨娘扶回院子,李朝朝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却看到锦娘双眼通红地怒瞪着自己,满心的恨意都写在脸上。

    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锦娘差不多是属于这种犬类,有些人你明明没去招惹过她,对方偏偏和你过不去,这就是所谓的神逻辑。

    对于这样的人,实在是令人费解他们心中的恨意到底是从何处而来?

    李朝朝只是淡漠地移开目光,根本不在乎锦娘的挑衅,她对冬月简单吩咐了一句:“去查一下刘姨娘去哪里了。”

    冬月默默点点头,又走了几步,就见秀娘气哼哼地叉着腰站在对面,趁着四下无人,破口大骂:“李朝朝,我告诉你,你要是和我争,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话听着耳熟,李朝朝歪着头想想,原来是秀娘学当初四姑娘的那套大放厥词,实在没新意。

    秀娘见李朝朝对自己不屑一顾,怒吼一声:“小蹄子,不说话是不是,看我今天不扒了你一层皮!”

    李朝朝漠然地站在原地,冬月也不用她吩咐,忽然疾走两步,就在秀娘以为她要替主子出气的时候,她都已经做好了打架的准备,却见冬月走到一棵刚发芽的垂柳前,抡圆了膀子把那颗足足有大腿粗的垂柳连根拔起,然后一把扔在了秀娘的脚下,这可把秀娘震惊得瞠目结舌。

    冬月努了努嘴,道:“三小姐,我冬月从个烧火丫头成为一个二等丫鬟,都是五姑娘给我的恩泽,我就是拼出了这条命,被撵出府去,也断然不会让别人碰她一根手指头!所以三小姐,想为难五姑娘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秀娘在冬月发狠的气势中倒退了一大步,李朝朝这才若无其事地上前,“请问三姐姐还有什么赐教吗?”

    “没,没有。”秀娘的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

    “那我们先走了。”李朝朝走了两步,又不忘转过头说了句,“三姐姐下次还是不要随便截人的路,记住好狗不挡道。”

    秀娘气得满脸涨红,但又敢怒不敢言,就冬月那两下次,随便一只手都能把她给扔到院子外面去。

    可是,秀娘从来就不是一个认输的人,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她一定会拼尽全力去争取,既然明着不行,那就来暗的!

    ------题外话------

    没留言没收藏没花花的日子。太没动力了!

032 夜会姨娘

    回到双竹馆,李朝朝什么也没说,径自吃了午膳,就如往常一般在软席上熏香冥思,何妈妈一肚子话想问,但见她如此不在意的摸样,只得偷偷拉着冬月到了外面叙话。

    到了未时,李朝朝准时醒来,香尘端着琉璃盥上前微蹲,她在新泡好的桃花澡豆水里净手后,又接过夏荷手中的丝帕,斜睨了一眼欲言又止的何妈妈,才懒懒的开口。

    因刚睡醒,她的声音带着软腻的沙哑,“妈妈有话尽管说吧。”

    何妈妈冲夏荷和秋霜使了个眼神,她二人行礼后乖觉地离开后,问道:“姑娘,你当真要嫁给别人为妾?”

    当时冬月在永和堂外间,里面的交谈她也是听得一清二楚,自然听到李朝朝说的那句“嫁给别人为妾”的话,何妈妈不只是主子的乳娘,还是双竹馆的管事,既然被问了,她只好一五一十地全部交代。

    “虽然嫁到蓝家为继室,实在是委屈了姑娘,可若是为妾,这辈子就毁了啊……”何妈妈跪在了地上,“老奴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但还是请姑娘三思啊。”

    李朝朝见何妈妈是真的急了,眼中的笑意更深,“我不过是随便说说,怎么连妈妈也信了。”

    她亲自把何妈妈扶起来,“您老别总是跪我,仔细伤着膝盖,当时不过是权宜之计,且让大夫人信了再说。”

    李朝朝拉着何妈妈的手起身坐到并靠着杌子上,“其实嫁给别人为妾,有时候也好过所嫁非人,过府后丈夫是个花心又不疼人的,白白顶了主母的名声又怎么样,到最后还不是连个妾都不如。”

    何妈妈想到那日大姑爷和春喜的事,心中也觉得不耻,没想到蓝家大公子竟是那样龌龊之人,“可是……”

    李朝朝见她还是有些迟疑,索性把话都挑明了,“我知道妈妈是为了我好,但我主意已定,哪怕是嫁为寒门妻,也断然不会和蓝家有任何牵扯。”

    就在何妈妈还要说什么的时候,李朝朝再次斩钉截铁地打断她,“难道妈妈是不相信我吗?以我现在的手段,就是嫁给一个种地的又如何?”

    何妈妈叹了口气,抬手抚摸着李朝朝的柔发,“老奴怎么会不相信姑娘,只是想着以姑娘的容貌和品性应该嫁的好一些,才算圆满。”

    “世事难料,此时看得再好的事物,也许过些年便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李朝朝诡异地勾了勾嘴角,“妈妈就别为此事担忧了,我哪里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就是连秀娘都没定亲呢,我向你保证,不管到了那里,都带着你,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何妈妈脸上一红,这才想起到了今年过了夏天姑娘才满十三岁,现在说起这个确实为时尚早了些,倒不是她忘了此事,而是姑娘的言行举止早就如大姑娘所为,讨论起这些事情来,她既不扭捏也不害羞,根本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现在又听到李朝朝揶揄自己,何妈妈更是哭笑不得,但她还是不能消除心中的担忧,“我听冬月还说,大夫人故意让秀娘和你较劲来着?”

    “曹氏用秀娘挟制我,又利用我来拿捏秀娘,不过是她惯用的手段。”

    何妈妈哼了声,“秀娘会不会又像上一次那样针对姑娘?我发现秀娘的心机不是一般的阴损,绝对不可以让她达成心中所愿”

    李朝朝笑着摇头,“妈妈所言差异,正是她那样的人,才更应该嫁到蓝家祸害别人去,就是她不来阴招,我也会助她一臂之力。”

    何妈妈一听,也跟着笑出声,却还是不忘叮嘱李朝朝要多加小心秀娘使坏。

    两个人又说了一阵子话,李朝朝叫外面的秋霜进来,问道:“账上有多少钱?”

    双竹馆里四个丫鬟分工明确,夏荷贴身伺候李朝朝,秋霜主要管账,冬月则负责保护,而香尘就是跑腿之类。

    秋霜的账本就放在双竹馆内室里,平日里她都在李朝朝面前做账,虽然李朝朝不曾细问过,但她也不敢有半点差错。

    “截止到今日账面上一共有六千四百八十二两,但苏记那边还有帐未收回。”

    李朝朝见秋霜回答的不含糊,知道她做事尽心尽力,满意地点点头,“去把账上的钱都支出来,把我寄卖在苏记的香都买回。”

    秋霜不解地一愣,却不敢多问,她拿眼斜看了一眼何妈妈,才点头道:“是,姑娘可还有什么别的吩咐?”

    “我会亲自给苏老板写一封信,告诉他事情原委,你去吧。”

    何妈妈等秋霜出去,才问:“姑娘这是为了防着大夫人?”

    “倒也不全是,她今日想试探我和传闻中的香粉娘娘有没有关系。”李朝朝勾了勾嘴角,“还想打算让我做手艺人呢。”

    “大夫人真是卑鄙。”何妈妈又急红了眼,“她就是打算让姑娘做手艺人,以后无法嫁个好人家。”

    其实当初李朝朝本打算做手艺人,如此一来能娶她的人就会有限,也省得蓝翎羽那个拎不清的与她纠缠不休,可是何妈妈死活不同意,她也只好作罢。

    这并不是妥协,而是尊重每个为自己考虑的意见,才不会盲目地走错路。

    何妈妈迟疑地问:“那姑娘这么做的目的是?”

    李朝朝嘴边的弧度更深,“苏记近乎垄断了整个镇江的香粉,你以为曹氏和蓝家会善罢甘休?我要在她们出手前断了她们的财路,让她们彻底赔个精光!”

    到了夜晚临睡前,冬月才匆匆走进来回话:“姑娘,刘姨娘是被大夫人撵到浣洗房了。”

    李朝朝垂着眼帘也并不多问,只让冬月不要惊动任何人。

    又过了几天,临近锦娘出嫁的日子,何妈妈亲自给李朝朝穿上带帽斗篷,嘱咐道:“还是让冬月跟着你一起去,虽说明日锦娘嫁人,阖府上下没人注意到你,但还是要小心为上。”

    “还是妈妈考虑的周全,我去去就回。”李朝朝又交代了句,“若是我一个时辰内没回来,你们也别慌乱,最主要别让馨兰苑那边的人知道。”

    “是。”

    何妈妈亲自把李朝朝送出院门外,冬月打着灯笼一路无话地跟在身边,到了一处院落外,才道:“奴婢已经打听过,浣洗房里的人都调走忙二姑娘大婚的事,里面只有刘姨娘。”

    李朝朝冷冷一笑,这根本是大夫人故意为难刘姨娘找的借口罢了。

    她推开破败的院门,借着月色,就见井边有位清瘦的女子独坐在院中浣洗。

    刘姨娘感到有风吹来,冷得打了个哆嗦,虽已入春,但双手浸泡在水中依旧冰寒刺骨,她抬起手凑到嘴边呵口气,就见门口站了个人影,那人背对着月光,将她的周身晕染出朦胧的银灰色,她吓得一个激灵,站起来时踢翻了脚边的木盆,冰凉的井水浸湿了她的双脚。

    “是谁?”刘姨娘慌乱地低低喊道,到了这个时候,她都不敢出口大气。

    那人跨过门槛,疾走了两步,这才露出她那张巴掌大小的脸,李朝朝摘下斗篷帽,笑道:“刘姨娘。”

    ------题外话------

    看看人家朝朝怎么对付大夫人的…呵呵呵呵呵呵

033 朝朝被掳

    见到来者是李朝朝,刘姨娘松了口气,她把手在身上擦了擦,有些拘谨地行礼,“五姑娘。”

    双腿刚微蹲,李朝朝疾步上前拦了下来,“这里又没外人,再说刘姨娘可是长辈,何必多礼。”

    刘姨娘诧异地抬起头,目光闪过不可思议的光,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努了努嘴,又不知所措地再次垂首。

    之前李朝朝发难三姨娘的时候,可曾经说过姨娘不是长辈的话,现在她自打嘴巴,还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李朝朝早就料到她会如此,并未过多的客套,直接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冻疮膏塞进刘姨娘怀里,“我上次就瞧见二哥哥给了姨娘一瓶,却不见你好,想来是药的问题,这是我亲自调配的,许会好一些。”

    “五姑娘。”刘姨娘呐呐地呢喃,心里吃不准李朝朝这么做所为何意。

    “你若是嫌弃,在我走后只管扔了就是,不过可千万别当着我的面扔,我可是会生气的。”

    李朝朝吐了吐舌头,俏丽的脸上带着几分少女的顽皮,刘姨娘感受到她的善意,会心一笑,握在手中,“五姑娘的一番好意我怎么会不知好歹地嫌弃……”

    她迟疑了下,“可是无功不受禄,五姑娘可是有什么要交代我去做的?只怕我心有余而力不足。”

    刘姨娘性子软糯胆小,但并不代表她愚钝,反而恰恰相反,她在大夫人身边最清楚曹氏是什么样的人,既然她注定要被拿捏,又没有二姨娘仗着老夫人为靠山,三姨娘受大老爷宠爱,她怕连累星哥儿受难,为了能安身立命,索性任由大夫人揉编搓圆也不反抗,小不忍则乱大谋,只要星哥儿将来出息了,她就是受再多苦也无所谓。

    她见李朝朝深夜来此,先是觉得诧异,便在心中把李朝朝近日的所作所为想了一想,就猜出她不是有事相求就是来示好的。

    她正是这么以为,却听李朝朝忽然冷笑一声,“刘姨娘,你落到这个田地,自身都难保,又能替我做什么?我不过是看在姨娘与我同病相怜的份上才会如此,更何况这东西算不得什么好处,若是凭着一盒药膏就收买了姨娘,那姨娘的心也太便宜了。”

    刘姨娘被噎了下,但还是不敢相信李朝朝这种人会有怜悯之心,别人兴许会觉得李朝朝既温婉又乖巧,可就凭着她隐忍大夫人的意志,实在不可小觑。

    “是我不会说话,五姑娘不要见怪才是。”刘姨娘小心翼翼地收敛起心思,说话滴水不露,“不知道五姑娘深夜来此所为何事?若只是送瓶药膏,那真是兴师动众了,正所谓礼轻情意重,就是不收买人心,能在这个时候还记挂我,也是雪中送炭。”

    李朝朝见刘姨娘不信,无所谓地耸肩,“我也不过是做了举手之劳的事,姨娘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处处为自己树敌的没脑之人。”

    这倒是实话,刘姨娘看得出来李朝朝对自己是没恶意的,虽说上次话里带枪威胁了星哥儿冤枉秀娘,但至少没把他们私下见面的事说出去,而且以星哥儿的猜测,当日春喜的死很可能就是李朝朝所为,就因为如此,她才会有所顾忌李朝朝的手段和心机,但又觉得被她抓住把柄,难免有些心虚。

    刘姨娘不接话,李朝继续道:“其实说起来,我倒是有些羡慕姨娘和二哥哥的。”

    “呵呵。”刘姨娘苦笑,“五姑娘不要打趣我了。”

    “我这话说的看起来很不正经吗?”李朝朝摸了摸脸,认真道:“至少二哥哥还有你在他背后默默支持守护着,而我的姨娘早亡,就是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

    李朝朝说得情真意切,但面上没有露出半分自怨自艾,刘姨娘自己也说不上来是触动了哪根心弦,鼻子莫名一酸,“死者已矣,五姑娘莫要再伤感以前的事,其实活着的人也是有难处的。”

    “我知道。”李朝朝把手搭在刘姨娘的手上,轻轻一握,没等说话就感受到一滴清泪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不由地叹了口气,“刘姨娘这些年也受了不少苦,好在二哥哥是个男子,将来成了亲就可以分出府去,他又是个争气的,就算没有一官半职,以他的头脑也能混出个人样来,你为了他受这些苦,就是我这个外人都看在眼里,更别说是他,为了你更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带你离开这里。”

    心弦就在李朝朝的鼓弄中拨乱了,刘姨娘抽了抽鼻子,心中的酸涩晕染开来,泛起眼中层层氤氲,攒动的泪珠便熨贴在双颊滚落下来。

    她是时常背着人流泪,那是因为从没有人和自己说过这么触动体己的话,想到这些年来自己的苦,星哥儿的隐忍,刘姨娘便无法控制自己的酸楚,“星哥儿是个好孩子。”

    在刘姨娘看不见的地方,李朝朝的嘴角微微勾了勾,话锋猛然一转,幽幽道:“可是以大夫人的性子,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二哥哥比自己嫡子有出息,她敢肆无忌惮地对你下黑手,也早晚会害他的,就如当初大夫人杀了我姨娘!”

    刘姨娘被震惊地倒抽一口冷气,不只为五姨娘的事,还因她同意李朝朝的说法而且深信不疑。

    李朝朝不等刘姨娘缓过劲来,半蹲行礼,“夜已深,朝朝先行告退了,我已经派人打点好这里的下人,以后不会有人故意为难你,至少大夫人那边是没人知道的。”

    说完,她带上围帽转身离去,只是还没到门口,李朝朝又突然顿住,背对着月光冷清道:“姨娘的心里就真的不曾有过一点恨意吗?”

    这最后一击,让刘姨娘心中的隐忍轰然倒塌,她还不及说话,双腿已经瘫软在地,耳中盘旋着李朝朝的问话。

    恨啊,她如何不恨!

    恨当年被花言巧语哄骗成了妾侍,恨自己懦弱无能不反抗,恨如今郁郁难平连儿子都无法保护!

    再次抬头,刘姨娘眼中的泪水被燃烧的怒火代替,可是对面的人已不知了去向,徒留下她满心神伤。

    出了浣洗房,冬月提着灯笼一言不发地跟上前,李朝朝嘴角挂着浅笑,心道:刘姨娘是个聪明人,一定会想明白其中厉害关系,她已经可以算是自己的半个盟友了,虽然刘姨娘没什么大本事,可是至少有两点好处,一是曹氏早就放松了对她的防备,有些事她很容易做手脚,第二个原因嘛,有刘姨娘帮衬,李博星肯定也会站在自己的阵营。

    当决定开始复仇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开始布局,这只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正想着出神,周遭朦胧的灯光不知什么原因熄灭了,李朝朝低声唤道:“冬月?”

    可是半天也没人回应,李朝朝心中警铃大作,猛地一回头,还来不及看清对面的人影,就感觉到脖子一痛,眼前天旋地转,接着栽倒在地……

    ------题外话------

    你们猜是谁掳走了李朝朝?

034 骑你身上

    李朝朝在一阵颠簸中醒来,还没睁眼就感到脖子又痛又酸,刚想伸手去揉,就发现自己胳膊和脚踝被粗绳捆绑着,连嘴里也塞着一块布,这时意识才渐渐回笼,她遭人暗算了。

    她不仅无法动弹,且头顶着一块鲜红的盖头,五彩的流苏随着身体摆幅而轻晃,李朝朝猜测自己应是困在轿中,然而看不到周遭的事物,她只得费劲低头去打量,才隐隐看到身上竟穿着喜庆的嫁衣,至此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也烟消云散。

    果然圣母不是那么好当的,她有心得过且过,可是有些人偏急着求死,在这个自私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时代,手下留情就是和自己过不去!

    李朝朝不惊不恐地敛住心神,先试着把嘴里的破布吐出去,可是舌头不管怎么用力,腮帮子都塞得紧紧的,她又想把头顶的盖头揭下来,但身体无法动弹,根本无济于事。

    她只得把身子一歪栽倒在轿厢中,开始冷静地思考着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既然把她捆得跟个粽子似的,应该不会拜堂,而且知府家的小儿子是个瘸子,未必会让人瞧见自己的短处,若是没猜错的话,轿夫和喜婆应该已经被人收买了,到时候直接把她送入洞房,她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今日新娘被掉包,两家人为了颜面肯定会将错就错,反正嫁出去的庶女泼出去的水,李家那些人根本不会管她会不会受到受到夫家的苛待,只求息事宁人就好。

    那害她的人肯定事先就想到了这两点才会有恃无恐!

    以现在的局势来看,她会被强行送入洞房,成了人妻后,要么乖顺地相夫教子,要么和前世一样,狠斗成名,虽然无论哪种选择她都不会吃亏,然而李朝朝并不是一个任由他人左右命运的女子,她还没有报仇,绝不会在这点挫折面前低头,哪怕付出血的代价,她都会从绝境中开辟出新的出路来。

    不过到底是谁知道自己的行踪,还可以在有冬月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靠近自己?

    李朝朝刚陷入沉思,轿厢突然停了下来,她心中一凛,就听到帘子被掀开,有人站在对面似乎怔了怔,未几大步走上前来,弯身拦腰一把将她扛在肩头,动作一气呵成。

    从身高体型不难看出对方是个男的,而且绝对不是知府家那个瘸腿的儿子。

    会是什么人?

    李朝朝想问也无法开口,心中又气又恼,饶是她也不是什么纯情少女了,但被一个男子像抗麻袋似的放在肩头,这种感觉实在很是屈辱,她如一条蠕动的虫子不爽又愤恨地扭动着,现在正是反抗的好机会……只要让她说一句话,李朝朝有足够的把握让对方放了自己。

    男子似乎不耐烦李朝朝的不安分,抬起手在她屁股上啪地拍了一巴掌,声音低沉喝了声,“别动。”

    李朝朝脑子嗡地一声,先是觉得这声音实在耳熟的紧,然后发现他大爷居然敢打自己屁股!

    李朝朝心中的羞愤大盛,不只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加用力地乱扭摆动,耍泼这种事她最是得心应手,既然打不得骂不了,她就闹得个天翻地覆,也让知府家的人知道掉包的新娘绝对是个泼辣货,谁娶了她就是倒了八辈子邪霉了!

    其实她也不好受,头部向下垂着,血液全部冲到脑袋上,又被迫趴在肩头,都快要吐了,李朝朝不停闹腾着,嗓子里还不时地挤出闷闷的声响,就听到男子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呀。”

    说着一脚踹开走到近处的房门,把李朝朝稳稳地放在屋中的贵妃椅上。

    这时,隐藏在盖头下的嘴角缓缓地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前世的李朝朝可是个瞎子,对声音最为敏感不过,如果说刚才一时意外有些不敢确信这人是谁,那么在听到男子说第二句话时,她就已经可以确定此人谁了。

    想到心中所猜测之人,李朝朝莫名又陌生地感到心安,不动声色地静等着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男子见李朝朝忽然又安静地过于反常,也就不再装神秘,一把揭开她头上的红盖头,就见那双如星辰般璀璨的黑眸猛地砸进眼中,李朝朝清冷的眼眸暗藏着冬日还未融化的冰雪,流光微转,耀出晶莹闪亮,又带着不易被察觉的凌冽冷酷。

    李朝朝一脸淡漠地睨着对面之人,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似的,她猜得不错,此人正是蓝翎羽。

    她目光狠狠地一眯,仿佛在说:还不给我松绑!

    虽不确定蓝翎羽是机缘巧合之下救了自己,还是另有不为所知的原因?但一想到他借机摸了两下自己的屁股,李朝朝就恼怒非常,这厮一定是故意的。

    方才那一眼,蓝翎羽的心跳倏然慢了两拍,怕泄露心事,他微侧过身,把手背在孔雀蓝的长衫后,“你是怎么猜出是我的?”

    蓝翎羽如温玉的嘴角微弯出淡淡的笑,仿若三月阳光,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他略略一想,“我的声音?”

    他见李朝朝不开口,又笑道:“瞧我忘了你现在还无法说话……不过在没弄清楚所有事之前,你一定要保证心平气和。”

    李朝朝挑了挑眉,似乎是问:你在威胁我?

    这时蓝翎羽的笑容中多了几分不正经,“看在我救你的份上,有些事就不要计较了!”

    狡猾的臭男人,以为救了自己就可以吃她豆腐?

    李朝朝咬了咬后牙槽,暂时选择妥协,蓝翎羽先把她嘴里的布拿开,他见李朝朝当真乖觉,才放心拿出靴子里的匕首,然后蹲下身把她脚上的绳子割断。

    当看到她亵袜上渗出的点点血丝,他心尖上的某处微微抽痛,这应该是她挣扎的时候弄破了皮所致,无论是谁欺负他的女人,都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

    蓝翎羽发现面前的人老老实实地坐着,不由奇怪地抬起头,就见李朝朝冷冷一笑,“蓝翎羽,你难道不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蓝翎羽讪笑,“朝朝,你又不是老虎!再者说咱们方才不是已经说好了嘛!”

    “有吗?”李朝朝磨了磨牙,“我怎么不记得?刚才我明明什么也没说啊!”

    蓝翎羽被李朝朝无赖的样子逗得哭笑不得,心中大呼上当,可是见她似乎要站起来,想到她脚踝上的伤势,他心中一急,直接把她压在身下,“别急,你脚踝上出血了,等用了药再下地。”

    蓝翎羽整张脸凑过来,暧昧的呼吸近在咫尺,李朝朝的心颤了颤,不由又想到自己被吃豆腐的一幕,也顾不得什么脚上有伤这事,趁其不备翻转过身压在他的身上,并大喝一声:“蓝翎羽别看你也是多活一世,哪里轮得到你压我,应是我骑在你身上!”

    ------题外话------

    哈哈哈……猜错了吧,怎么可能是蓝世子咧,为了培养感情就把女主掳走,这种行径挺……幼稚的。

    毕竟也一把年纪了,来点不一样的吧!

    如果说蓝翎羽是一只狡猾的狐狸,那么李朝朝就是……披着小白兔外衣的大灰狼!

    男强pk女强……

    到底谁输谁赢呀。

035 交配的配

    谁知蓝世子不只不生气,还好整以暇地看着李朝朝,笑得一脸轻佻:“我愿意让你骑一辈子,为你做牛做马。”

    “呸!不害臊!”

    “好个粗鲁的小娘子。”不等李朝朝发飙,蓝翎羽又道:“不过你今日穿这身喜服真美。”

    李朝朝头戴凤冠,身穿金丝盘金彩绣纹浣花织锦礼服,下着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腰间的绸缎紧裹出她玲珑身姿,虽未施一丝粉黛,但已是楚楚动人。

    蓝翎羽的目光里透着惊艳,心道:等将来他们大婚,他一定要让她成为世上最美的新娘子。

    李朝朝却不以为意,无语地抽抽嘴角,“你究竟如何从一个十三岁的丫头片子身上看美感来的?”

    都没发育完,既没胸也没屁股,典型的睁着眼睛说瞎话。

    蓝翎羽十分淡定地被李朝朝压着,他摸了摸下巴,确认似的点点头,“确实和上一世的你没法比,不过现在是小美人,将来就是大美人了。”

    “蓝翎羽,把那些花言巧语留给其他女人吧,老娘对这些不受用,还有我就是一个粗鲁又没品的女人,趁早滚远点。”

    蓝翎羽忽然问:“李朝朝,你知道你这样像什么?”

    李朝朝斜睨他,等他的答案,也没察觉现在两个人的姿势十分不妥。

    “像满身长针的刺猬。”

    “那我有没有把你扎成筛子?”李朝朝冷笑。

    蓝翎羽却哈哈大笑,“我就喜欢你这毒舌又匪气的样子。”

    李朝朝是真拿蓝翎羽没办法了,软硬不吃啊,她掐着腰看他,“你到底想闹哪样?”

    蓝翎羽不加思索地回答:“娶你。”

    李朝朝很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要怎么样你才不娶我,给句痛快话。”

    “要怎么样你才同意嫁给我,你给句痛快话。”

    “你大爷的。”李朝朝彻底毛了,“蓝翎羽,你别想告诉我说,就上辈子那么一眼,你就对我一见钟情了,就是让雷劈我都不信。”

    蓝翎羽收起玩笑,认真地看着她,“那我要说是呢?”

    “管你是不是,大元有律法规定,有人喜欢就要嫁吗?那我不晓得要嫁多少次了,你想娶就娶啊?别说我瞧不起你,就是你重活了一世,你以为自己想娶谁就娶谁,也要看看你家那后母答不答应。”

    李朝朝发现自己每次遇到蓝翎羽就特别不淡定,而蓝翎羽则一派温和地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关她什么事!这一世我娶你,任何人都拦不住。”

    他狡黠地笑着,“是不是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就会嫁给我?”

    李朝朝咬着牙吐了两个字:“做梦。”

    她这才发现自己还骑着蓝翎羽,有些不自在地起身坐到一旁。

    蓝翎羽也跟着坐起来,“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学你耍无赖了。”

    李朝朝眯起的眼睛里透出毒辣的光,“你要和我来阴的。”

    “这是你教我的,你不是说与其窝囊地被人欺辱,还不如狠毒地有尊严……”

    李朝朝的脑海里猛然想起上一世临死前的片段,虽然看不见,但她有感觉,鹅毛般的大雪盖在两个人的身上,她靠在他的怀里,一点也不觉得冷……

    蓝翎羽见她陷入沉思,站起来走到一旁的梳妆台前拿起玉梳子,亲自把她散落的发丝挽成鬓,李朝朝一怔就要挣扎,蓝翎羽不由沉下声来,“朝朝,你有没有想过,世上这么多人,偏偏就我二人死在一起,又一起重生,也许这就是上天的旨意,让我们这一世相遇,相知,甚至相恋(或者相怜?)。”

    在蓝翎羽看不到的地方,李朝朝轻轻握起拳头,嘴角抿成一条无情的直线。

    蓝翎羽还在继续说:“其实从上一世我就看出来了,你这女人把自己伪装成一只刺猬,不让任何人走进你的内心,做事才会如此冷厉狠绝,可是既然我发现了你的秘密,你也知道我曾经的过往,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

    最后一缕发丝挽进发髻里,蓝翎羽的双手扶住李朝朝的肩膀,“就算不为了你,我自己也要努力变得强大,更何况早在很久以前那个生离死别的梦境里,我就知道哪怕你看着比我强大,你也是需要人呵护的,所以请你相信我,我定会改变我们的命运,一直守护着你走完这一生。”

    李朝朝的拳头有了微微松动,可是倔强的下巴依旧高高的抬起,她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身后的男子美词气,有风仪,天质自然,若不是知道他的过往,当真是龙章凤姿,可以把怀春的二八少女迷得找不到北。

    然而她除了这副皮囊还是个雏以外,当真已经快到了看破红尘的境界了。

    李朝朝忽然说了句无关的话,“看你这盘发的手艺,以前经常做这事吧。”

    蓝翎羽怔了下,李朝朝抿起嘴角勾了抹嘲讽的笑来,“我就是随口问问,想说你盘发的技术当真不错,对了,刚才说到哪了?”

    李朝朝拂开蓝翎羽的手站起来,“哦想起来了,你方才那话是没错的,可即使是老天安排我们一起重生,再相遇,那又如何?我一定会像你看齐去改变命运,绝不会让自己再次身陷囹圄!”

    说了这么多,李朝朝依旧油盐不进,这一切都在蓝翎羽的意料之中,他并不气馁也不打算放弃,如果就这么轻易放弃,别说李朝朝的看法,他都瞧不起自己。

    蓝翎羽始终好脾气地笑着,性感的嘴角翕动,“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

    李朝朝很不给面子的剜了他一眼,看向窗外,“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蓝翎羽直接问向门外,有人回答:“主子,快到辰时了。”

    李朝朝皱了皱眉,问:“说起来,你是怎么发现我被人掳走了?”

    阴暗不明的屋里,李朝朝问完抬起头,竟看到蓝翎羽面上多了两抹刻意的红晕,她心中不明所以,就听他道:“咳咳,那个嘛……”

    “莫要吞吞吐吐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蓝翎羽被李朝朝严肃的样子逗笑,“其实是我一直有派人在你身边保护你,昨天夜里我的人发现你被人掳到一处院子里,穿了新娘服,等我赶来的时候,你已经被人扶上花轿,我就将计就计,找了一顶同样的轿子掉包了。”

    说完,蓝翎羽眨了眨眼睛,那样子好似在说:快来表扬我,我有派人保护你,这么做的决定十分正确吧。

    李朝朝也眨了眨眼睛,感觉蓝翎羽正露出狐狸尾巴在那摇啊摇的,说是保护自己,还不是想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还有脸来求表扬,不过她还是没有发飙,就算蓝翎羽是将功补过了。

    李朝朝忽视心底那道暖流,说道:“果然是锦娘。”

    想到那个叫锦娘的女子居然想绑了李朝朝,嫁给知府家的瘸腿小儿子李代桃僵,蓝翎羽压抑在心底的小火苗倏然崩裂,他沉沉道:“等下可有热闹瞧了。”

    “怎么?”李朝朝眯着眼睛看过去,就见蓝翎羽笑得一脸灿烂,“等花轿到了知府家,他们发现里面是空的,自然会追究起那个锦娘来。”

    蓝翎羽又得意地翘了翘身后的狐狸尾巴,“朝朝,我现在有没有那么一丢丢和你相配,对害我们的从不手下留情。”

    李朝朝看着蓝翎羽那骚狐狸样子,无语地抽了抽嘴角,“这也叫心狠?连入门级的都算不上。”

    还想和她相配,呸!

    蓝翎羽这不正经的闷骚狐狸男,满脑子里都是交配的配!

    蓝翎羽有些不服气,“那你说该怎么办?”

    李朝朝勾起嘴角笑得诡异,“就让你瞧瞧你我之间的差距在哪。”

    ------题外话------

    就让蓝世子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毒辣!

036 她的靠山

    晨曦的光一点点透过琉璃窗户,屋内光线渐渐亮起来,也正此时远处隐隐传来更夫敲梆之声。

    李朝朝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已是辰时,再过三刻就要拜堂了,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赶上花轿进门……”

    若是离知府家远的话,好戏怕是无法及时上演,她又歪过头看向雕花铜镜里自己身上的凤冠霞帔,心中很是不喜,连带着说话也没什么好气。

    蓝翎羽也不急着催问李朝朝想怎么做,只是想到她脚踝上还有伤,所有事都暂时抛到脑后,径自走到旁边的小几的抽匣里拿出一个青瓷瓶,然后按着她的肩头重新坐到贵妃椅上,“不急,出了门过街就是知府家,你脚踝上有伤,先抹了药再说。”

    这次李朝朝倒是乖觉,她老实地坐在贵妃椅上任由蓝翎羽脱去自己的鞋子和亵袜,不止如此,她还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斜倚在靠枕上,微垂下眼帘,仔细看着蓝翎羽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抹药的样子。

    不得不承认,世上之事有很多惊艳又惊悚的地方,她穿越再重生就罢了,还和眼前的男人牵扯在一起,她不由想到莫非真是上天的安排?亦或是上辈子她没和蓝翎羽在一起,所以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这个可能性还没深想就被李朝朝否定了,不可能的……上辈子他们没有任何交集,蓝翎羽从未没来过江南,而这次他也是有意来找自己才会相遇。

    只是方才蓝翎羽说的那番话,若说没有触动自己,那就真的是有些违心了,李朝朝不自觉地把嘴角抿成一条直线,都说女人是听觉生物,看来她也不能免俗,好在她不是个矫情的人,并坦然地接受蓝翎羽的伺候。

    清凉的药膏刮过脚踝,好似有一道电流顺着血液四处流窜,李朝朝忽地打了个激灵,发现心底的某处也泛起陌生的酥麻,蓝翎羽并没有有过多逾越的动作,老老实实地擦完药后,他不经意地抬起头,“朝朝你觉着冷?”

    不等李朝朝反应过来,蓝翎羽就像变戏法似的,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桂花披风,亲自给她搭在后背上,“我还准备了身新的衣裳,等下你可以换下来,出去也不惹人眼。”

    “这药膏和衣裳都是你事先准备好的?”李朝朝不掩饰自己的讶异,“还有这又是哪里?”

    “是我私下置办宅邸,就是二伯他们也不知道,我听暗卫回报你被换了喜服送进花轿,就猜想一定是嫁入知府家的女子做的手脚,就事先准备了些女子的衣裳,还有止血化瘀的药也是必备的。”

    “难为你考虑的周全。”

    李朝朝抬眼看向对面,蓝翎羽有一对细长的丹凤眼,眸光温柔而多情,一不小心就会让人沦陷进去,他笑着说道:“身为男子,做这些本就是应当的,不然怎么虏获你的芳心!”

    李朝朝面上却不起任何波澜,她起身把他推出门外,“没用,我的心是铁做的。”

    “那看来我还要去做个铁匠……”

    话还没说完,房门嘭地一声被李朝朝关上,蓝翎羽笑容不减,单手撑着门框继续说道:“先把你的心炼成水,再重新铸造。”

    李朝朝对门外的“噪音”充耳未闻,摘去头顶的凤冠,脱掉身上的霞帔,就听蓝翎羽又问:“朝朝,你难道就没有一丢丢的心悦之?”

    “没有。”斩钉截铁地回答。

    “可是你方才看起来很心安理得呀。”

    “上一世我对你也是有恩,不过是伺候一下,算起来是你捡便宜了。”

    门缝里传来低低的笑声,“那我应该以身相许才是。”

    “你若是想做我的人,就给我签个卖身契,等我心情好了,自会给你许门好亲事。”

    “签卖身契也好,不过我只做你的人。”

    李朝朝觉得蓝翎羽一定是被洗脑了,虽不受用他的甜言蜜语,但还是耐着性子和他冷言嘲讽。

    按照以往李朝朝果决的性子,只要她不喜欢的事,断然不会多说一句废话,可是她现在却乐此不彼地和自己斗嘴……蓝翎羽的薄唇轻抿起浅浅的弧度,也许连李朝朝自己都没发现吧,她正改变着。

    蓝翎羽正欲再开口,身后匆匆跑来一个仆从,低低地说了几句话,他点点头后,等那人走远了才道:“朝朝,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李朝朝穿上蓝翎羽准备好的衣裳很是妥帖,她正打算把发髻也拆掉,忽然听到外面的人问了这么一句,又不忍拂了他的好意也就此作罢。

    他二人不过只见了三面,蓝翎羽就能知道自己的身量尺寸,她就觉得他伺候女人的手段当真了得,想来顶着那张面皮在上辈子是做过不少风流韵事的,思及此,李朝朝又莫名不痛快。

    蓝翎羽见李朝朝半天不说话,连连唤道:“朝朝?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没有。”李朝朝收敛住心神,态度冷了几分,“只是现在锦娘在哪里?她可是今日的主角呢。”

    蓝翎羽道:“方才家仆说在她的藏身处抓住了,现在被关进柴房,之前我已经派人送信去了双竹馆,说你安然无恙。李朝朝,你且宽心大胆地去狠斗吧,其他的事都交给我。”

    从来不曾有过一个人和李朝朝说过这样的话,蓝翎羽这话是在告诉自己,他就是她的靠山。

    方才的甜言蜜语李朝朝没有心动,一生一世的承诺她不起波澜,然而她却在他坦诚的支持中感到心安,好似她的所作所为都有了动力。

    两个人之间只有一门之隔,李朝朝看着蓝翎羽的剪影,沉默了好半晌,才走上前打开房门,冲着他扬了扬眉,难得不吝啬地赞了句,“做的不错……”

    蓝翎羽正打算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就听李朝朝又道:“不过……既然你的暗卫是来保护我的,以后我就是他们的主子了,没错吧。”

    李朝朝用的是肯定句,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反驳的机会,蓝翎羽哭笑不得道:“当然,我早就说了,连我都是你的。”

    “你的暗卫以后认我为主,我自是心安理得,不过我也不是得寸进尺之人,以前所有的事我们就一笔勾销,不要再纠缠。”

    其实若是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女子,只要听到蓝翎羽的情话,看到他的所作所为都会有些许动容,然而李朝朝是注定做不成圣母了,她绝不会为了所谓的恻隐之心而动摇心中的信念,她还有大仇未报,他也有自己的难处……哪怕他们曾经受过或多或少,或大或小的感情伤害,已无法再信任亲朋,去爱上旁人,也不能破罐子破摔,让两颗已是千疮百孔的心慰藉彼此,只会是徒增烦恼,索性不如归去,才是真正的救赎。

    “那你还是多占我一些便宜吧。”蓝翎羽不容拒绝地坚定道:“总归你是跑不掉的。”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李朝朝直接推开他往外走去,蓝翎羽跟上前,“去哪?”

    李朝朝挑衅地勾勾嘴角,“说好了让你见识我们之间的差距,你就会知难而退了。反正你不是认为我跑不掉,那就跟上来啊!”

    ------题外话------

    其实李朝朝还是有些旖旎想法的,只是……用一句大白话讲:大家都是可怜人,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求爱,没意思,她也不需要任何人可怜,爱人是一种累赘。

    【只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理解李朝朝的想法。】

    如果不懂的人,请反复读这段话:其实若是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女子,只要听到蓝翎羽的情话,看到他的所作所为都会有些许动容,然而李朝朝是注定做不成圣母了,她绝不会为了所谓的恻隐之心而动摇心中的信念,她还有大仇未报,他也有自己的难处……哪怕他们曾经受过或多或少,或大或小的感情伤害,已无法再信任亲朋,去爱上旁人,也不能破罐子破摔,让两颗已是千疮百孔的心慰藉彼此,只会是徒增烦恼,索性不如归去,才是真正的救赎。

037 一头死猪

    站在门口,远远地就可以看到街对面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蓝翎羽突然抓住李朝朝的手,从一旁的仆从手里接过帏帽扣在她头上,又细心地系上带子。

    “让认识的人看到可不好。”蓝翎羽噙着自信的笑,“早晚会是我的媳妇,总不能让旁人看了去。”

    李朝朝对蓝翎羽的自说自话早已经油盐不进了,之所以不做出任何反应,就是不想让蓝翎羽有什么误解,索性故作出对此不理不睬心安理得的态度,可是这并不代表她能坦然的接受。

    她稍稍拉开一些与蓝翎羽的距离,低声问:“你打算送我几个暗卫?”

    “你要几个我就可以送你几个。”

    “一百个你也有?”

    “你要我就能办到。”

    “别贫了。”李朝朝伸出手指,“给我两个就好。”

    蓝翎羽微抬手,李朝朝就发现自己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两个男子,衣着长相并不出众,扔在人群中和路人无异,她问:“他们叫什么?”

    “随你。”蓝翎羽一脸宠溺地看着她,“你已经是他们的主子,他们就只会对你忠心,不再对我有任何交代,哪怕你让他们去死,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听蓝翎羽这么说,李朝朝默了默,“那就叫小随小意,你二人以为如何?”

    “小随(小意),一切听主子差遣。”

    李朝朝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再次拉开与蓝翎羽的距离,把两个暗卫唤到一旁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后冲着对面的人诡异地笑着,“就等着看好戏吧。”

    而此时聚在知府家大门口的老百姓有不少人低声议论着。

    “怎么花轿还没到啊?”

    “急什么,肯定还在绕城呢。”

    知府家姓蔡,并不是汉人,所以婚礼和平常略有不同,据说只是不用拜堂而已。

    其实镇江的百姓甚少有人知道知府家小儿子是残废的事,哪怕是当地高门贵族也不会多言相传,毕竟那可是他们的最高执行长,得罪了蔡家可没什么好果子。

    即使不用拜堂,但花轿还是要象征性的在城里游街一圈,毕竟这也算得上镇江的头等大事,因此花轿被人掉了包,连带着李朝朝和蓝翎羽斗了半天的嘴,换了衣裳匆匆赶来,也都还来得及。

    有人忽然感叹一声,“说起来通判家的千金当真是好福气,能嫁入蔡大人府上,以后就是小少奶奶了。”

    “可不是,听说人家还是个庶女呢,也不知道蔡夫人是怎么想的,会允许一个庶出的去做正妻。”

    “庶女怎么了!说不定人家长得美貌天仙,亦或是两情相悦,能嫁进去总是有她的道理,而且通判家的千金总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也算是配得上知府家的身份了。”

    “呵呵,若是两情相悦那必然是私定终身了,我瞧着不像是那么简单,说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难道没听到说是不用拜堂呢。”

    从街头到街尾站着的人确实不少,但人群中有两个人实在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一个是矜贵的男子,有着介乎于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美,冷峻而又妖冶,而站在他身边的女子应是未出嫁还戴着帷帽,这倒没什么奇怪,只是所有人都在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女子配站在他的身边。

    李朝朝感受到周围投来的目光,下意识皱了皱眉,只想着与蓝翎羽多拉开一些距离,却被他早早发现,一把拉住她的手,低低道:“休想逃走。”

    李朝朝挣脱不开蓝翎羽的手掌,白纱下的红唇无语地勾了勾,“早知道就该把帷帽给你戴着,我真为自己的性命担忧。”

    珍爱生命,远离蓝翎羽,李朝朝深刻地意识到这点,身边这些小娘子的眼神都要吃人了,当然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也好在有白纱挡住了不少杀伤力。

    蓝翎羽的手掌大大的,包裹着李朝朝的小手,有暖暖的力量感,他紧抿起嘴角,绝美的轮廓勾出一条冷硬的线条,近乎霸道地说:“有我在谁也不可以伤你分毫!”

    感受到蓝翎羽的不悦,李朝朝也不再调侃,蓝翎羽又恢复唇边的弧度,笑问道:“你绝不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

    李朝朝懒懒地扬声“嗯”了一下,就听到有人忽然指向远处,“瞧,花轿来了。”

    她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确实很眼熟,上一世蓝滕安娶小妾的画面没看到,这一回倒真是物是人非了。

    同样是八抬大轿,财力嫁妆甩出长长的一条街,不少人都暗暗羡慕着,可是李朝朝却察觉出不同来,明明是空花轿,为什么四个轿夫却抬得很是吃力?

    莫非轿厢里还有古怪?

    她诧异地偏过头,像是心意相通一般,蓝翎羽恰好看过去,哪怕隔着帏帽上的白纱,两个人在彼此的眼中看出自在和舒服,那种感觉就像是上辈子就认识一样,确然他们上辈子是认识的,不过也只有一面之缘罢了,但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默契。

    蓝翎羽凑近了些,笑起来地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且先看看我的,到底能不能衬得上你。”

    因不用拜堂,花轿只需直接抬进府中后宅就可,几个轿夫抬着轿子拐进巷子里,跟在后面的家仆给说吉祥话的乡里乡亲打赏钱,一时间场面十分热闹,然而李朝朝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看着最前面,生怕错过好戏。

    忽然间一道惨叫传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其中一个轿夫居然跪倒在地,众人看去时,花轿已经重心不稳地倾斜向一边,好在有家仆连忙补救,及时接替他接住花轿,才不至于坠落在地。

    所有人几乎同时松了口气,只有李朝朝冲着蓝翎羽挑了挑眉角,“这是你说的惊喜?”

    “朝朝,心急可吃不上热豆腐。”蓝翎羽充满魅惑地嗓音里念出数字,“一,二,三……”

    接着他打了一个响指,就听又是一声轰然,本来已经停放稳的轿厢四个木板居然全部倒塌下来,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就连李朝朝的嘴角也抽搐地停不下来,只见那轿厢之中赫然绑着一头死猪!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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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一纸废后诏书,凤央宫尸体遍横、血腥冲天。

    刚满百日的稚子从怀中被人夺走,残忍杀戮。

    稚子的血,延续同胞亲妹的性命。

    原来,她只是一个用完及弃的棋子。

    那宫墙,巍峨壮丽,她纵身而下,立下血咒。

    若有来世,她必定让他们也受着锥心之痛。

    *

    水洛烟醒来,便发现自己一朝穿越。

    前世的怨念带着她回到了16岁,铜镜里赫然出现的便是那张熟悉的脸庞。

    此刻,她已重生。

    眸光敛下,昔日的柔弱不见,换上了凌厉。

    命中注定如此,那就让她来的颠覆一切,讨回所有。

038 臭味相投

    这这这……连李朝朝都找不出语言来形容了,难怪方才轿夫抬轿子显得那么吃力,原来是这么个原因,没想到蓝翎羽这家伙坏起来也挺上道的。

    “怎么样?我们是不是有那么一丢丢‘臭’味相投了?”

    蓝翎羽这话说得不无得意,嘴角勾起的笑透着狡猾的邪恶,李朝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静静地听着周围人都是什么反应。

    只听旁边有人道:“天呐,新娘子怎么变成了一头死猪!”

    “该不会是李府耍蔡大人他家吧?”

    “不可能的,就是再给通判大人一个胆子也不敢,说不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意外……”不知道是谁学着猪的声音哼了哼,“确实挺意外的。”

    一众人都乱了套,家仆也傻了眼,不知到底该怎么处理为好,管家已经跑进府里去报信,不多时,知府大人携着夫人也匆匆赶来,看到轿子里稳稳地摆着一头死猪,蔡夫人登时就晕了过去,下人们有忙着把扶进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知府大人当场发飙,那邪火也不知道是冲着谁,总是要有人当炮灰的。

    就是因为不用拜堂,娘家人不用在场,只需要参加晚上的喜宴就可,李朝朝冷笑着翘起嘴角,也许大夫人现在还在梳妆打扮呢。

    四个轿夫齐齐地跪在地上,为首的人结结巴巴地回答:“小小小小的几个……也不知道……我们去接花轿的时候……明明明……看着新娘娘娘子……上的花花花轿,怎么就就就……”

    轿夫不敢再说下去了,大老爷的脸色黑的都可以刮掉一层漆了。

    “这么说是花轿被人换了?你们居然都不知道!”

    “不不不知道……”那轿夫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嗷了一声,“大大大大概是在来的路路路路上……我我我们几几几个尿尿尿急……所以才被被被……”

    知府大人气得恨不得抬腿把轿夫都踩扁了也未必能解心头只恨,好在周遭的人也算是听明白了,舆论开始转了话头,原来是花轿被掉了,可是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抢新娘?

    李朝朝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嘴角,她之前还纳罕蓝翎羽是怎么把花轿掉包的,原来是用了些手段,本来她还以为轿子里是空的,接下来的戏才顺理成章,但是现在既然换成了一头猪,反而更加推波助澜。

    那边知府大人正吩咐全城搜捕贼人,蓝翎羽看到李朝朝扶了扶头上的幔,忽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全神贯注的老百姓几乎同时看去,然而还来不及看清黑衣骑马人是谁,那人不顾人群拥堵飞奔而来,所有人惊骇地纷纷躲闪,可是到了知府大门口也不见停下来,却听扑通一声,马上掉下了个物件来……

    众人定睛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只见扔在地上的竟是一个五花大绑的女子,整个人披头散发遮盖着半张脸,但从她上身鸳鸯戏水的肚兜,还有脚上那双新娘鞋不难看出她的身份,不过她浑身上下除了肚兜外,还有穿了条脏兮兮的亵裤,也不知还是不是完璧。

    很快就有人印证了大家的猜测,知府大人立即命人把新媳妇抬回后院,待所有人回过神来,那个骑马的黑衣人已经不知所踪。

    蓝翎羽低低咋了咋舌,冲着李朝朝竖了竖拇指,“高,狠,毒!”

    李朝朝一脸漠然,“谢谢夸奖。”

    她只不过是给锦娘一个教训罢了,如果真是恶毒,不如一刀子就解决了锦娘的小命,也省得那妮子满脑子都是害人的心思,现在让她当众出丑,名声是彻底毁了,至于知府家还要不要这个儿媳,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总之对付谋害自己的人,她是绝对不会后搜下留情。

    李朝朝见事情已经解决,正打算离开,蓝翎羽的手却不松开,“别急着走,好戏还没完呢。”

    有几个人忽然大声地喊道:“原来是被歹人掳走了,定是和知府大人家有仇才会如此,只是那可怜的新娘子受了连累,也不知道蔡家还会不会接受她呢!”

    “知府大人何等精明,怎么会看不出那歹人的心思就是为了破坏这门婚事,他断然不会上当的!”

    有人跟着附和,“说的对,知府大人,您要为自己的儿媳报仇,抓到那歹人啊。”

    “你的人?”

    李朝朝看向一旁,蓝翎羽抿嘴轻笑,不置可否。

    没想到连百姓之中也混着蓝翎羽的人,李朝朝想自己之前是小瞧蓝翎羽了,从调换花轿到里面藏猪,现在他的人又配合着哄,就是知府大人是有心拒了这么婚事也是骑虎难下不能反悔了,这倒是正合她心意。

    如此看来蓝翎羽是一个心思缜密又行事果断之人,可是他这样的行事手段,上一世又如何被人抢了世子位?亦或者说,这个男子重生而来,确实已经开始变得强大起来。

    蓝翎羽轻轻捏了捏掌心里凉凉的小手,“我算是一个好的搭档吗?”

    李朝朝面沉如水地垂下眼帘,一时间竟忘了自己的手还被他握着,她想到由始至终自己都不曾排斥蓝翎羽亲昵的举动,不只是熟知还有默契,现在又多了份认同。

    “勉强合格吧。”

    “若是我们联手的话……”

    “那一定是双jian合璧。”

    蓝翎羽略微兴奋地张大了瞳孔,李朝朝面无表情道:“是贱人的贱。”

    “呵呵。”蓝翎羽轻笑,“怎么说我也猜中了你的心思不是……”

    “是吗?”李朝朝抬起被握住的手晃了晃,“那你现在能不能猜出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蓝翎羽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也懒得去廓府家怎么处理新娘子的事,警觉地眯起眼眸,熟知就这么稍稍一怔的功夫,李朝朝抬起两个人紧握的双手,用力地拍了一下前面妇人的屁股……

    还没等回过神,李朝朝冲着转过头的少妇,指着蓝翎羽大喊:“哎呀,大婶我亲眼看着是他非礼你。”

    本来还想破口大骂的大婶在看到蓝翎羽的面皮时,一双怒火冲天的眼眸也化成了柔情似水,“这位公子,你就是想怎么样,也不该这般让人难为情啊。”

    蓝翎羽的脸色登时就黑了个底朝天,他断然没想到李朝朝会用这么无赖的一招挣脱自己,就是他想解释什么,那个调皮的女子也已经趁机逃窜进人群之中,可是他还是一眼就那戴着帏帽的李朝朝的窈窕身姿。

    身旁的暗卫趁机出面阻隔了大婶的咄咄逼人,又低声询问要不要上前拦住,蓝翎羽示意不许,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他都会找到她!

    ------题外话------

    今天愚人节,小心被骗哟。

    蓝世子内心潜台词是:朝朝你个调皮鬼真是坏透了。

    ╮(╯_╰)╭你们是不是不爱蓝世子呀,不如我给他安排个竞争对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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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介绍

    一纸废后诏书,凤央宫尸体遍横、血腥冲天。

    刚满百日的稚子从怀中被人夺走,残忍杀戮。

    稚子的血,延续同胞亲妹的性命。

    原来,她只是一个用完及弃的棋子。

    那宫墙,巍峨壮丽,她纵身而下,立下血咒。

    若有来世,她必定让他们也受着锥心之痛。

    *

    水洛烟醒来,便发现自己一朝穿越。

    前世的怨念带着她回到了16岁,铜镜里赫然出现的便是那张熟悉的脸庞。

    此刻,她已重生。

    眸光敛下,昔日的柔弱不见,换上了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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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谁是细作

    即使走得远了,李朝朝依旧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灼热的目光,却头也没回地没入人群之中。

    她急着往家赶,也无暇多想蓝翎羽会不会追来,然而还没出路口,有人在后面急急喊道:“小娘子,请稍等等。”

    一辆马车从后面匆匆赶来,到了近处,有个白胡子老汉跳下马车向李朝朝作揖,“小娘子,回家路程远可别耽误了时候,请上车来吧。”

    李朝朝迟疑地看着他,“谁叫你来的?”

    老汉笑了笑:“我家主子姓蓝。”

    李朝朝便不再多问,跳上马车掀起帘子坐进去,吩咐道:“去东林后街。”

    “是,小娘子可坐好了。”

    老汉扬起鞭子在空中一甩,喊了一声驾,马车与平常人家无异,里面的装饰也不惹眼,但坐起来却很是四平八稳。

    李朝朝靠在车上闭眸沉思,之前她嘴上虽说和蓝翎羽的恩怨扯平,但细论起来,她还是亏欠他的,且不说他平白给了自己两个暗卫,又担心她有后顾之忧,亲口承诺绝不会过问暗卫的所作所为,现在连马车送她回去的事都考虑周全了,更何况他之前把花轿掉包救了自己,李朝朝是实实在在发自内心感激的。

    她这世本不欲和蓝家有所牵连,但以后蓝翎羽若是有了难处,断然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正如蓝翎羽所说,在做坏事这方面,他们两个人倒真是挺合拍。

    从知府家回李府确实有些远,脚程少说也要两个时辰,坐着马车也花去了大半个时辰,李朝朝已经先行让暗卫去双竹馆给何妈妈报了信,到了角门处,她想向老汉表达了谢意,但浑身上下也没找出一个铜子来。

    老汉哈哈大笑,“小娘子不要多礼了,能为姑娘效劳是我的福气,临来前我家主子让我转告一句话,无论您做什么,请相信他都是最好的助力,绝不会成为您的累赘。”

    说完,他身子灵活地跳上马车,行驶出了巷子。

    李朝朝瞧着老汉的年纪少说也有六十出头,还如此灵活,想必身手也不错,她倒是有些好奇蓝翎羽是从哪里网罗了这么多奇能异士。

    这时,角门从里面被人推开,何妈妈听到动静才出来看看,发现李朝朝正站在门口,连忙迎了上去,“姑娘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李朝朝让小随把锦娘扔在知府家门口后,就直接去双竹馆给何妈妈报信,而小意则守在暗处一路跟着。

    “我坐了马车。”

    李朝朝简单地回了一句,两个人也不过多客套,行色匆匆地回院子,好在角门就通着双竹馆,进进出出也没人发现。

    何妈妈深深地吸了口气,像是心里的大石头落在了下来,才道:“我已经把院子里的人都支出去了,没人会知道,大夫人那边我推脱说姑娘受了风寒,她也并不上心。”

    “妈妈考虑的周全。”到了院子里,李朝朝才觉得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间,问:“冬月怎么样了?”

    提起这个何妈妈就气得牙痒痒,“那歹人下手实在太狠了,冬月的后脖颈都青紫了一片,好在没伤到筋骨!”

    “可找了大夫来看过?”

    “我不敢惊动旁人,请教了几个懂医术的老嬷嬷,我亲自给她擦了药。”何妈妈心中愤恨不已,“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竟对您下次毒手!”

    何妈妈同样也焦急,五姑娘被人掳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回来居然换了身新衣裳,她怕听到不好的消息,又不敢多问。

    李朝朝冷笑,“你就等着瞧吧,过不了多久你就不会知道。”

    “是。”何妈妈见她的神情还算轻松,也稍稍松了松紧绷的焦虑,但还是不免担心地问:“可是那歹人又如何知道你深夜出了院子,是一直守株待兔?还是早有预谋?”

    李朝朝的脚步微顿,疑惑地眯起眼眸,何妈妈见她不说话,猛地拍了把大腿,“该不会是咱们院子里出了奸细?那岂不是盯着咱们的一举一动?那人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妈妈何苦置气,仔细伤了身子。”

    李朝朝面上风轻云淡,听不出任何喜怒,何妈妈不解恨地啐了口,“姑娘怎么就不气,被我查出来是谁做的,看我不扒了她的一层皮!”

    李朝朝往冬月住的东厢走去,这个院子里一共就四个丫鬟两个婆子,她自认为平日里对她们还算厚道,无论谁做出叛主的事,下场只有更惨没有最惨。

    她安抚道:“妈妈无需多虑,我们什么也不必去做,那人早晚会露出马脚,而且收拾个吃里扒外的,哪里需要脏了自己的手。”

    进了东厢,屋里的光线不算太暗,布局也简单,一眼就看到躺在床榻上的人。

    冬月听到动静就要起来,被李朝朝疾走几步按住她,“你有伤在身就不要起来了。”

    “不,姑娘,我有愧于你。”

    冬月也是个犟种,她自认为没尽到保护主子的安危,就是千刀万剐都不足以弥补所犯下的错误,她跪在床头前,磕了几个响头,“请姑娘惩罚。”

    李朝朝看她执意如此,于是站起身蓝冷冷地看她,“好,那我就罚你赶紧好起来保护我,不然就是对我的不忠不义,只顾着想自己的那点过失,却不为以后着想,实在可恶。”

    冬月愣了愣,她的性子也实在憨厚,一时间竟没理解李朝朝是啥意思,对面的何妈妈忍俊不禁地轻笑,“快起来吧冬月,姑娘逗你玩呐,她是让你乖乖养病。”

    何妈妈见冬月不自信的样子,又道:“不听姑娘的话,姑娘可是要生气了。”

    “是,姑娘,冬月有您这样的主子,是我的福气。”

    “别再说肉麻话了,你活蹦乱跳地比什么都让我满意,等好了再给我来一招倒拔垂柳。”

    “姑娘想看,我就把这院子里的垂柳都拔了逗趣姑娘。”冬月憨厚的笑了,然而不知道又想到什么,笑中有多了份泼悍,“等查出那歹人来,不用姑娘发话,我亲自把她的脑袋给揪下来当球踢。”

    冬月素来直爽,李朝朝看出她真是气得狠了,不然绝不会如此无状,她心中冷然道:“竟敢连我的人也打伤,我自然要加倍奉还才能输了这口气,只是这些日子要委屈你要回家休养阵子,以免打草惊蛇。”

    “可是我不在谁保护姑娘?”

    “这些你放心便是。”

    李朝朝拍了拍她的手,冬月知道五姑娘说一不二的性子,便再不多说,一旁的何妈妈吩咐了几句后,趁着院子里还没其他人,冬月独自一人扛着小包袱出了院子,管事妈妈看到,她也只说是回家办点事。

    到了晚上,三个丫鬟都从外面回来,婆子也打扫的做饭的各司其职,夏荷、秋霜,香尘三个给李朝朝请了安,为首的夏荷开口道:“姑娘身子好些了吗?”

    李朝朝接过何妈妈递来的茶水刚要轻抿,夏荷又道:“姑娘受了风寒,还是不要喝素茶了,香尘去给姑娘泡杯百花红枣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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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愚不可及

    之前冬月被打晕后醒来,看到李朝朝不见了,就匆匆回到院子里,当时何妈妈一直在门口守着,看到只有她一个人回来就心知出了事,但想起五姑娘的吩咐,也不敢声张,只悄悄让冬月回了东厢,再对外宣称姑娘受了风寒,所以其他三个丫鬟两个婆子都不知情。

    对此事的处理,李朝朝颇为欣慰,有个知心的乳母在身边,心里也暖融融的。

    香尘把泡好的水奉上,说道:“姑娘,苏记已经对外宣称您的香粉已经售罄,如今市面上把您亲手炮制的香粉炒得每铢千两那么高了。”

    “做的不错,辛苦了。”李朝朝喝了口蜂蜜水润了润喉咙,“过几日我会让人把货散了,省得秋霜偷偷替咱们省银子。”

    之前李朝朝吩咐秋霜把所有银子都拿去把香粉买回来,她去和苏老板亲自谈了一番,愣是把价格压了两成,这一切在李朝朝的意料之外,但也在情喇中。

    当初李朝朝让秋霜留下来,正因为她是府里账房先生的女儿,从小对账本耳濡目染,经过这么一番试探,秋霜在投资理财这方面也确实有经验。

    一旁的秋霜脸上微露羞赧,有些不好意思道:“姑娘就不要再打趣奴婢了,奴婢只是心疼姑娘要做香粉,您的手艺就是万两都值得。”

    “你们瞧瞧,当初我以为这丫头是个闷葫芦,原不想也是个能说会道的。”李朝朝轻笑道:“照你这话说,我做的倒不是什么香粉,而是黄金了。”

    一屋子人都被逗乐,李朝朝又问向一旁始终沉默的夏荷,“今日前面还算热闹吧?”

    上一世夏荷就伺候过李朝朝,但她那会只是个二等丫鬟,做事心思细腻性子也沉冷,但正是她不能言善道,才没有出头,之前李朝朝反思以前所做过愚不可及的事之一,就是没重用这姑娘。

    当然,谁一辈子没做过几件蠢到哭的事,李朝朝很是淡然地改了,因此夏荷也是除了何妈妈以外,值得她信任的。

    夏荷垂首道:“今日奴婢们去了前面,听到个消息。”

    李朝朝示意她说下去。

    “据说二小姐今日出嫁是空轿,她被个贼人掳走了,大夫人和老爷都去了知府家,三姨娘听到消息直接昏过去,到现在还没醒来……”

    李朝朝听了也没觉得有什么新鲜的事,倒是何妈妈心中一凛,今天整日她都在院子里没出去,原来府里发生大事了,她总觉得这事和五姑娘被掳走有一定关系,不然怎么连锦娘也被掳走了?

    何妈妈见李朝朝对金银之事并不提防三个丫鬟,心里思忖着,昨夜的歹人必定是这府上的人,若那奸细是她们其中之一,那么其他院子的人必定也会知晓五姑娘会做调香弄粉之事,还是说根本就不是她们,不然五姑娘又如何会如此放心她们?

    正想着,李朝朝歪过头来,轻声道:“何妈,你吩咐厨房里的婆子这几日把菜做清淡点。”

    何妈妈心中一凛,她怎么忘了还有两个粗使婆子,又忙连连称:“是。”

    “冬月回家去了吗?”李朝朝问。

    何妈妈回答:“上午走的,她让老奴向姑娘告罪,等忙完了家里的事一准回来。”

    李朝朝又问:“她去前可给了银两?”

    “都按照姑娘的吩咐备齐了。”

    李朝朝点点头,其他人也是才知道冬月是回家处理事情去了,谁也不再多问。

    “那今夜就让夏荷守夜吧。”

    李朝朝让她们都去忙,只把何妈妈单独留下来,“现在府里府外都乱,让院子里的人都少出去,就是出去也细问缘由,这个时候应该没人管刘姨娘,妈妈就找人多关照些。”

    何妈妈应下,临出门前,李朝朝又嘱咐了句,“外人来探门子只说我伤寒未愈。”

    屋子里静下来,李朝朝又把院子里的人翻查了一遍,几个丫鬟她倒不曾有过疑虑,倒是那两个婆子可疑最大。

    到了第二日,整个镇江的人都听说了知府家小儿子的媳妇被人掳走,还光着屁股被送回来,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

    好在知府大人仁义,没有因这点羞辱而拒了这门婚事,还当即下令悬赏抓那歹人以泄民愤。

    说是民愤,还不是为了找回面子,李朝朝听着夏荷打探来的消息,想到那流言风语一夜之间就传遍千家万户,必是和蓝翎羽脱不了干系的。

    夏荷又道:“大夫人和大老爷今早才回来,我远远瞧见他们脸色很不好看。”

    “知府大人不都说不追究了?他们还给谁吊脸子?难不成是担心锦娘?”何妈妈疑惑地想了想,又哼了声,自我反驳道:“我才不信他们有那个好心。”

    李朝朝抿嘴轻笑,“说是不追究,但脸被打了,一时半会怎么能消肿,至于会不会记在心上,那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何妈妈和夏荷没有接话,若是记在心上大老爷以后的仕途肯定不太好过。

    接下来的几天,各路消息接踵传来,三姨娘天天吵嚷着要去看锦娘,被大夫人一气之下关了起来,就连几个姑娘的晨昏定省都免了,又过了两日,三姨娘疯了!

    汇报完消息夏荷就出去忙了,何妈妈正给刚起床的李朝朝梳头,轻声道:“姑娘,这事有些蹊跷,怎么好端端的人一夜之间就疯了?”

    李朝朝打了个哈欠,“呵,自然是有人想堵住她的嘴。”

    “谁?大夫人吗?”

    李朝朝不以为意地低笑两声,“妈妈别着急,那人早晚会无处遁形。”

    不用去给大夫人请安,李朝朝也乐得自在,整日在院子里研究新的香粉,这事几个丫鬟都是知道的,而两个婆子也只以为五姑娘是无聊瞎摆弄,谁也不知道她就是城里大热门的香粉娘娘。

    这日李朝朝从单独置弄的香粉小屋里出来,看到何妈妈正对两个婆子说话,她走上前说:“何妈,我下午去永和堂给祖母送新调制的香粉,若是没回来吃夜饭,就不用等我了。”

    说完,李朝朝如往常一样去午睡,何妈妈转过头吩咐道:“咱们院子里的人少,以后屋子里的打扫你们也轮流做一做,但是仔细别乱碰姑娘的香粉。”

    邢妈妈和身旁的浣洗婆子行礼道:“是。”

    到了未时三刻,李朝朝醒来后换了身得体的衣裳,拿着亲自给老夫人调配好的香料,只带了夏荷去永和堂,还没走到门口,远远地听到后面有人尖着嗓子讽刺道:“真是出门没看黄历,竟碰到个丧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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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怎么回事

    听那声音便知道来者不善,李朝朝同身边的夏荷一齐回身望去,远远地就见秀娘趾高气昂地走过来,她身上穿着湖绿色的锦绣穿花罗裙,明媚的阳光勾勒出她得意的嘴脸,让人觉得十分讨打。

    李朝朝驻足片刻,秀娘已经带着大丫鬟夏红走到近处,然而经过她身边时两人连招呼都没打,更没有停下的意思,她只是哼了一声,鼻孔朝天地进了永和堂,仿佛刚才那话是放屁一样,挑衅完就随风散了。

    夏荷注意到夏红手里提了个物件,心中有些疑惑,但也并未多说什么,直到两人不见了身影,李朝朝才笑问道:“你觉着秀娘那样子像什么?”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面无表情地回答:“被拔了毛斗志高涨的老母鸡。”

    李朝朝忍俊不禁地勾勾嘴角,“形容的真形象,不过你这嘴巴可是学毒了。”

    “都是姑娘调教的好。”夏荷恭谨地垂下头,“只是奴婢还没学到姑娘的三成,奴婢若是能再狠心一些,刚才看到夏红没向姑娘请安,我就应该上前一个大嘴巴子抡过去。”

    “稍安勿躁。”李朝朝伸出手接过夏荷提着的盒子,“有些事不是动用武力就能解决的,咱们要以德服人。”

    门口的小丫鬟掀起帘子,李朝朝独自走进去,就见秀娘正站起来,看到她来了,冷笑地撇撇嘴,似乎不想给她说话的机会,径自走到老夫人的身边道:“祖母,前几日听见您晚上睡得不好,我就从外面买了一个香囊给您带在身边。”

    “你真是有心了。”

    老夫人本来就偏爱穿素雅的衣裳,看着精神比前几日还不济,只是听到秀娘来请安,又赶上李朝朝也来了,才强打起精神来。

    她冲着站在一旁的李朝朝笑了笑,“五姑娘怎么也得空来看我这个老人家。”

    李朝朝这才上前行礼,“之前孙女就说给您亲自调配一些香料,只是前两日受了风寒,所以才送来。”

    “哼,怎么我送香料你也送香料,会不会太巧了些!”秀娘不服气地轻哼,拉着老夫人的手轻摇,“祖母,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您先看看我买来的香囊,虽不是亲手炮制的,但它出自城里最有名的香粉娘娘之手,孙女花了大价钱才买到的。”

    为了锦娘的事,老夫人最近不只没睡好,就是连胃口都小了,秀娘的声音偏高,吵着她的脑仁子都疼了。

    她抬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李朝朝注意到老夫人的动作,默默地垂首站在一旁,对秀娘显摆宝贝提不起半点兴趣。

    夏红打开手中的八角宝盖,刹那间一股清香盈满了屋子,秀娘素手拿起端放在铜制盒子里香囊递给老夫人,“祖母你瞧,这可是千金难换的贡缎,上面用金丝绣着花开富贵,寓意吉祥呢。”

    老夫人把香囊凑到鼻息间闻了闻,果然令她精神一震,萎靡的感觉烟消云散,只觉得有股通灵之气运行在体内,她深吸了口气,大叹道:“果然是好东西,如今能制作出这种香料的人世间罕见,就是不知道那香粉娘娘是什么人?”

    这话倒是把秀娘问住了,她有些踟蹰地左顾右盼,正巧用余光瞥到李朝朝那漠然的表情,便认定她是故作不屑一顾,心里不由诧异起来,她到底打什么主意呢?为何见到这香囊一点反应都没有?莫非李朝朝根本也不会做什么香囊,其实根本就是买来的!

    秀娘在心中不忿地哼了声,等下她到要看看那蹄子如何收场!

    老夫人笑而不语,但对手中的金丝攒芍药香囊越闻越喜欢,她突然又叹道:“可惜无法结实她,也不知道这香料的方子。”

    秀娘转了转眼珠子,笑道:“祖母不必担心,咱们家不是还有个会做香粉的手艺人,说起来妹妹也快把你的香粉拿出来给祖母看看,虽然和香粉娘娘所制没法相比,但也是你的一番心意,我们不会笑话你的。”

    李朝朝这才抬头看了眼的秀娘,怯怯道:“还……还是算了吧……”

    她紧了紧手上的木盒子,“有姐姐送的香囊,我想祖母晚上定能睡个好觉,姐姐是当真的孝顺。”

    “别装了。”秀娘猛地站起来走上前,“你那股子狠劲上被狗吃了?这个时候装什么软糯。你是瞧见我来祖母这送香囊,才借机来打个秋风,来表达自己的孝心,其实你这盒子里根本没什么香料吧!”

    说完,秀娘的手狠狠地拍向对面,可是连边都没挨着呢,李朝朝忽然哀叫了声,木盒随之掉在地上,里面装着的暗红色的香粉飘在空中。

    秀娘看到地上散落的香粉,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你……你这香粉哪里来的?”

    因是背对着,老夫人只以为秀娘打了李朝朝还咄咄逼人,于是面露不喜,她想开口训斥,可是在香囊的熏染之中,整个人都虚软无力,对那味道怎么都闻不够似的。

    “三姐,你还是先让开,祖母好像不对劲。”

    “少给我来这套!”秀娘正和李朝朝对峙,也没看到身后老夫人的脸色,大骂道:“李朝朝,你还没回我话呢!”

    李朝朝目光里透着讥讽看过去,“三姐姐这话我怎么听不懂?这香料自然是我做的,不然又会是哪里来的?”

    秀娘被噎了一下,面上有些讪讪,还没等说什么,突然肚子一痛,对面卷过来一条腿,直接把她掀翻在地,哀叫一声:“哎哟。”

    李朝朝收回脚风,眼皮子都没抬,急忙走上前去查看老夫人,“祖母,你有没有怎么样?”

    正此时,外面又进来几个人,看到屋里的情景,大喝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不早不晚,时辰刚刚好。

    看到来者,李朝朝哽咽了一声,“母亲,您快来瞧瞧,祖母不知道怎么就神志不清了。”

    进来的三个人中,大夫人走在最前面,除了带着福妈妈外,还领了一个生面孔的女子。

    大夫人还是头次看到李朝朝如此慌乱,几步并作一步走上前查看,果然见到老夫人处在昏迷状态,也吓得不轻,连忙唤了福妈妈去请大夫。

    跟在曹氏后面的女子一眼就看到老夫人,突然睁大了双眼,猛地抽出她手里紧紧攥着的香囊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大声喝道:“且慢!”

    大夫人紧张得不行,但对那女子态度还是十分恭敬,“唐师,怎么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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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被摆一道

    大元有四雅,焚香、品茗、赏花和插画,其中以焚香为京中高门大户之人最爱。

    焚香又分制香、品香和香道,而制香师最受追捧,正所谓千金可买百花香,天价难求香百种。

    说话这女子就是从永康城来的一等品香师,之前她也是收到消息江南之地出了个制香高手,所以才千里迢迢来到镇江找那香粉娘娘,她正愁没门路的时候,就接到李府大夫人的邀请,熟知刚进门她就觉得不对劲了,尤其是在看到老夫人手里的香囊,更加应证了心中所想。

    “大夫人,不知道有句话当讲不当讲。”

    “唐师有话但说无妨。”

    唐师略略沉吟,刻意压低了声音,“这香囊有些不妥。”

    一脚被李朝朝踹倒在地的秀娘本来还有些发懵,还没来得及去找大夫人哭诉,事情就急转直下,听到那陌生女子居然说她送给老夫人的香囊有问题,一咕噜站起来,“不许胡说,这可是……可是我从香粉娘娘那花大价钱买来送祖母的,怎么会有问题!。”

    到了此刻,秀娘也是骑虎难下,既不能说这香囊的真正来历,让旁人嘲讽自己,还要死咬住它是出自香粉娘娘之手,若真是出了问题,她也有法子推脱。

    大夫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当真是你从香粉娘娘那买来的?”

    “自然是!”秀娘死鸭子嘴硬地梗着脖子坚持。

    大夫人伸出手想要把香囊拿过来闻一闻,却被堂师拦住,“大夫人不可,这香囊里加了二两芸香和一钱甘松。”

    “不都是普通的香方吗?”大夫人疑惑地皱起眉头,李府家产中也有一间香粉铺子,她也略懂一些香道。

    唐师叹了声,“可是这两物混合在一起,初闻会觉得飘飘欲仙,然而却能让人上瘾,一旦闻多了就会陷入昏迷。”

    她大步走到墙边,推开窗户,新鲜的空气过堂而入,顿时让人觉得神清气爽,连李朝朝怀里的老夫人都轻咳了两声有醒来的迹象。

    大夫人叠声唤道:“母亲,母亲……”

    果然不过须臾,等屋里的香气散去,老夫人幽幽转醒,有气无力道:“这是怎么了?”

    “祖母,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秀娘慌乱地摇头,生怕会因此被责罚。

    大夫人暗暗瞪了她一眼,低声道:“母亲,您只是乏了,我让福妈妈先扶您进去休息。”

    福妈妈也不用等大夫人再多话吩咐,径自上前从李朝朝手中接过老夫人。

    老夫人也刚醒,只觉得头发昏身子虚弱,整个人都靠在福妈妈的身上去了后堂。

    直到确定老夫人看不到了,大夫人恶狠狠地瞪向秀娘,怒喝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这是我从香粉娘娘那买来的!”

    唐师低声反驳,“不可能,从提纯度就可以闻出来,如此劣质的香粉怎么可能是她做的,这不是自砸招牌!”

    “你是何人,凭什么信口雌……”

    啪地一声,秀娘还没说完,大夫人就一巴掌扇了过去,“没眼力价,你面前站的可是京城一等的品香师,她难道还会骗你个蹄子不成!被接了短处还死不悔改!现在香粉娘娘炮制的香粉都是我们铺子上卖的,莫非你是说咱们卖的是假货!”

    大夫人冷笑,“你是自己说这香粉到底从哪里来的?还是我用家法伺候你?”

    秀娘吓得整个人都呆滞了那么片刻,李朝朝走上前半蹲着身子道:“母亲,女儿以为三姐也是为了想祖母开心,才会谎称自己是从外面买来的,可能是因为她没有那么多银两,所以自己炮制香料,可是又不精通,才用错了方子……”

    “是这样?”大夫人不确信地看向秀娘,这个解释到是合理。

    此时的秀娘一个激灵倏然醒悟过来,她终于明白了,这前前后后的一切根本就是李朝朝的预谋,她是被算计了!

    “李朝朝!”秀娘大喝一声指向对面,“是你!是你做了有毒的香粉,让祖母神志不清的!”

    李朝朝幽幽地叹了口气,“人果然不能有好心,我都已经替你找好了理由,三姐为何反倒冤枉起我来!你只说自己做错了,母亲是不会怪罪你的。”

    听着李朝朝颠倒黑白的话,秀娘更是暴跳如雷,她也顾不得那么多说了实话,“我没做过为什么要承认,我唯一承认的是我把你的香粉偷了……这个有毒的香囊根本是你做的!”

    “三姐啊。”李朝朝的声音很是无奈,“你既然说偷走了我的,那这地上盒子里的香粉又是哪里来的?”

    “这……这……”秀娘都快急哭了,为了让大夫人相信她是无辜的,绞尽脑汁地胡言乱语,“说不定是你发现了我偷走了你要送给祖母的香囊,你又另弄了一份,就是为了诬陷我!”

    “我没姐姐那么傻,送个随便找个大夫就能查出来的毒香囊给祖母,且不说这不是我的,就真是我的东西一早发现被你偷走,我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还容你拿着显摆。”

    李朝朝的眼神带着寒冷的光,看的秀娘莫名矮了三分。

    “你……李朝朝!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你都敢给祖母下毒,我怎么就不敢训斥你这不孝之女!”李朝朝冷笑一声,“没打你都是轻的。”

    秀娘被斥骂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她本想和李朝朝来个对骂,但又不敢直视对面那双似藏着千重冰山的眼眸,那样子并不似作假,好像自己敢多说一句话,李朝朝就能一巴掌盖过来。

    大夫人怒斥一声,“瞧瞧你们两个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也没有!”

    “母亲!”秀娘觉得自己委屈啊,她是被李朝朝摆了一道,先借了她的手害了祖母,现在还把屎盆子扣在她头上!

    李朝朝就是个贱人!

    “再多说,我就把你关禁闭!”大夫人这几天正憋了一肚子邪火找不到人发泄呢,秀娘好死不死地撞到枪口上,被她厉斥,“你这个样子还想嫁到蓝家,我看做个妾都不配!都给我滚回院子自己反省去!等忙完了再收拾你们!”

    秀娘瘪瘪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只能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朝朝,掩面跑了出去。

    李朝朝不卑不亢地地捡起地上的盒子,里面大半的香粉都落在了地上,微微俯身行礼,“母亲,唐师,我先告退了。”

    屋子里终于静下来,福妈妈本想叫小丫鬟进来收拾一下却被大夫人拦住,让所有人都出去后,她才开口道:“唐师,今日让您看笑话了。”

    “无妨。”唐师摆手,“无伤大雅。”

    大夫人忽然惊奇地蹲下身子,抓了一把地上的香粉,说道:“我家的五姑娘倒是很喜欢调香,您给看看这孩子有没有前途。”

    唐师借着她的手摸了摸,又闻了闻,“品质只是一般,应该是个初学者,至于前途嘛……要看她的天份和师承何处了。”

    “那您看……这个香粉和香囊是否出自一个人之手?”

    唐师略略惊讶地看着她,这就是在怀疑那个五姑娘了,不过大户人家子女之间的斗争她是司空见惯了,也不以为意,只是笑着摇摇头。

    已经出了永和堂的李朝朝胸有成竹的勾了勾嘴角,无论是当初打探到唐师的行踪,还是故意在地上布下的香粉迷阵,每一步她都算得一清二楚。

    哪怕秀娘没有中圈套,她手里的木盒子也是两层,绝对不会露出有毒香囊,可是一旦有人动了害自己的心思,她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刚转过墙根,后面的夏荷还没跟上,角落里突然窜出个人影捂住李朝朝的嘴……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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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她是京城第一富户陆府的掌上明珠,美貌与身价并存,荣光无限,然随继母进门,害她如花年华成了克命寡妇,才悟已无力回天,再一纸休书她含恨自尽……

    再次醒来,一双美目宛如深可见底的冰潭,哪还有半分天真?显然,她已被来自异世的幽魂取代……

    一心夺她家产的继母,痴傻了的阿爹,官商的联姻,难测的天威,一场一场的阴谋不断的砸向她……

    拂了拂衣袖,微微一笑,她发誓,但凡欺她、辱她、设计她之人,她必将其挫骨扬灰,不论权贵!

    从此,“陆黎诗”的命运由她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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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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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3084/ 第一时间欣赏世子的侯门悍妻最新章节! 作者:安凤所写的《世子的侯门悍妻》为转载作品,世子的侯门悍妻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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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的侯门悍妻介绍:
★本文又名《重生之双“贱”合璧》★
人不死过一次,永远不知自己贱在哪里。
上一世她是宅斗的胜利者,一辈子没尝过第二的滋味,戾悍之名伴随一生。
前一世他是个被夺走世子位的侯门嫡子,错信骨肉亲情,临死才幡然醒悟。
毫不相干的两个人重生归来,她本想着随心所欲的重新来过,却被只有一“面”之缘的远亲小叔子再次卷入宅斗的漩涡里。
*当他重遇到她*
十里红妆,明媒正娶,堂堂武乡侯嫡子竟娶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庶女。
“蓝翎羽,你为何非娶我不可?”
“就是因为你够狠毒,够泼悍。”
李朝朝扶额,“可是你明知道我是你嫂嫂啊!”
当两个重生的人在一起,人前形同陌路,人后恩爱缠绵:
“朝朝,去做泼妇,悍妇,毒妇吧!”
“你娶我回来就是为了给你斗继母和小妾的?”
某男无赖道:“夫人莫怕,前面有我,后宅有你,咱们这是双‘贱’合璧!”
这一世,她要把他调教成忠犬,他心甘情愿只宠她这个悍妻,且看夫妻俩携手耍“贱”,如何狠斗恶人。
★李朝朝这个女主★
人生信条:人不犯我,我不犯贱
必杀技:人若犯我,我必犯贱
★蓝翎羽那个男主★
人生信条:世子位是我的,李朝朝也是我的
必杀技:关门放李朝朝
★完整版简介★
上一世她穿越成名门庶女,为了生存,她委曲求全,刻意奉承,装柔弱博同情,然夫君不爱,公婆不疼,她耍手段玩心计,惩治姨娘,恶斗妯娌,只为不输给任何人。
可争了一辈子,斗了一世,最终还是逃脱不了命运之手,娘家落魄,夫家被抄,她被人报复毒瞎了眼,一生都背负着戾悍之名。
上一世他是个被夺走世子位的侯门嫡子,嫡母被害,父亲伪善,继母溺杀,所有的光环都被庶子遮掩,后宅被一群女人搅得鸡犬不宁。
被抄家后,所谓的亲人大难临头各自飞,竟是一个狠戾女子把他从牢里救出。
临终前他才幡然悔悟,此生错信骨肉亲情,才落得如此下场。
死前立誓:若是能重活一生,再不与人为善,他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夺嫡报仇!
*
这辈子,李朝朝只想混个好名声,做个乖乖牌但又不任人拿捏的庶女,守着自己的小院子晒晒太阳,修身养性,哪怕嫁个庄稼汉,她也有本事挣点小钱,安身立命,可偏偏就有人不让她如意。
她不过是被人当了一辈子的悍女,顺手救了个连面都看不到的远亲罢了,谁承想就要被他缠着自己不放。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上有父亲不怜,下有嫡母不爱,左是姐妹不悌,家奴不敬,右是亲戚难缠,各怀鬼胎,可那人更惨,偌大的王府里,继母捧杀,庶弟阴险,小妾难缠…
他耐心地等待她长大,只为娶她,许她一世荣华。
那她只有携子之手,一起耍“贱”,将宅斗进行到底…
反正都是她玩剩下的,她若是宅斗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世子的侯门悍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世子的侯门悍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世子的侯门悍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