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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田仁医傻包子全文阅读

作者:三哭     肥田仁医傻包子txt下载     肥田仁医傻包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20 扮猪吃老虎,今夜大赢家

    420 扮猪吃老虎,今夜大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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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东山细细回味着李半夏所说的话,发觉他媳妇儿言论虽大胆了些,说的话还真是有些道理。

    不过,这话她也就是说说,以半夏的懒劲,就算他愿意被“严管”,她也不乐意管那么多的事。

    她的性情,倒像是更愿意做被“严管”的那个。从过去他们相处的那些日子来看,刘东山很有把握的道。

    张凤无感慨颇深,李大夫一席话,算是说到他心坎子里去了。融融就像是一只野蛮的小野猫,两只小爪子将他扑得牢牢的。明明外人看到他都很怕他的,尤其是他冷着脸不说话的时候,周围的气温都能降上个几度。

    毫不夸张的说,只要张凤无愿意,他能让一个人顷刻间由热火朝天的烈日,突然身处到冰天雪地的严寒之中。独独他家里的那口子,敢无视他的脸色乃至心情,不管什么时候都敢往他身上爬,吊在他的脖子上。好言哄之不下来,甩之仍不下,再甩、硬甩之又怕不小心伤了她,可真是为难了这位知州大人了。

    他也曾经在暗地里听下人们悄悄说起,知州大人惧内!

    听到他的咳嗽声,看到他们大人冷得如锅底的脸,几个下人吓得腿软。扑腾一声跪倒。挥手让他们下去,他虽严厉。还不至于为这事就惩罚下人。这事让他们长个记性,以后别到处说主子们的是非。

    那些人退下去后。张凤无仔细回想着他们说的话,脸色不太好看。但一想到那个又野蛮又温柔、又可爱又凶猛强悍的小野猫,张凤无铁汉般的情怀也不禁柔了心肠。

    面上无奈,心底却有着一抹高傲的自信:惧内又如何?小野猫再凶,还不是他张凤无的妻子?在这个世上,只有他有那个荣幸、也只有他那个本事,可以让上官舞融为他笑,给上官舞融幸福。

    别的男人,想都别想。靠边去!

    这个道理,他之前就感觉到了。只是没有想到,这番话,会从一个女人嘴里说出来,这倒是出乎他的预料。

    但这,不是他该过问的,他该过问的,还有另外一件更为重要的事。

    眼见着身旁的小狐狸,一会儿偷偷看他两眼。一会儿又独自捏着下巴思忖,不时还露出几丝奸笑,张凤无不用猜,也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如果上官舞融能听见他此时的心声。她可能会省却了这番工夫。

    她难道不知道,根本不需要她动用什么心思,他早已丢盔弃甲。被她“严管”了吗?

    又或许,上官舞融更享受的是把张凤无变成“妻管严”的过程。而不是非要这个结果。有许多事,过程总是比结局精彩。还要撼动人心的。

    一杯酒放在嘴边,久久未喝下。

    詹扬嘴角微勾,李半夏说了半天,正美美地喝着刘东山盛给她的汤,那幸福富足的样子让詹扬有一瞬间的失神。慢慢的,笑眯了眼。

    李半夏说的妻管严惧内什么的,他倒是不知道。如果他先见到她,尚且还有机会。怎奈伊人已嫁为人妇,他还是要孑然一身,做一个漂泊的浪子,又或者做一个公门中人。

    他只知道,他认识的李姑娘看似十分“纯良”,居然还有这一面。这转移话题的本事真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前一刻还在嚷嚷着好奇他们夫妻俩事的严绫,和在一旁看戏实则帮腔的舞融,这会儿早把那茬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李大夫,刘大哥平时都是被你‘严管’的吗?可不可以传授给我们几招啊?”严绫心里就跟痒痒挠似的,不怕羞的问。

    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瞥一眼詹扬。

    这么明显的暗示,傻子也都清楚了。也亏得詹扬还能坐得不动如山,笑得面不改色。

    “唔~~这个问我可不行,我懒鬼一个,别说管人了,自己管自己都嫌麻烦。这话我就嘴上说说,你要是问可以去问舞融和张大人,他们可是经验独到,你会有收获的。”

    得!到身上的话题,又被她轻轻松松地抛给了别人。还别说,李半夏有时候犯傻,有的时候脑袋倒是擦得挺灵光的。

    “舞融和张大人?”严绫怀疑地看了看他们,真的还是假的?

    “我?”上官舞融也傻了眼,事实上,她一直认为自己被张凤无吃得死死的,那个人面上看着老实周正,其实坏死了。想要坑他,他早就把你给坑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舞融,你知道吗?在这些人中,我一直认为,你最具备‘严管’的潜质。”李半夏以无比真诚的口吻说道。

    “半夏,你说的是真的啊,我真的做得到?”上官舞融趴在桌子上,声音有些发抖的问。

    那背后黑着脸的一樽……她真的拿得下?上官舞融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发虚,心却跳得飞快,这个很有挑战性,她喜欢!

    一想到张凤无那厮会被她吃得死死的,从此任她予取予求——想求背就背背,想霸在他大腿上就霸在他大腿上,想剃他胡子就剃他胡子。上官舞融就激动得小脸涨红,恨不得这一切马上就变成真的。

    可是……自己却半点信心也无……

    但是,半夏对她这么有信心,她不能让她失望不是?聪明的上官舞融,这次是真正地犯二了!

    刚回头,就嗖地一下转了回来。

    相公的眼神,好可怕啊啊啊啊啊~~

    张凤无不介意被她严管一下,可不会由着她在那么多人面前拿他胡闹。小狐狸很会得寸进尺,最会的就是顺着竿子往上爬,他可不能让她把这竿子爬得太快了。否则,哼!岂不被人笑话?

    “哎!舞融不行啊,还没出马就阵亡了。李大夫,你确定我能从这个废物融那里得到收获?”

    严绫几杯酒下肚,脑袋有些晕晕乎乎,一开始还有点矜持,说话多少还注意着点儿,这下子在酒水的作用下可是彻底抛开了这些顾虑。

    李半夏华丽丽地被一口汤给呛倒了,刘东山给她顺了半天才缓过来。

    什么?废物融?

    李半夏看看严绫,又看看上官舞融。

    不只是李半夏,其他几个人也都干瞪了眼,大眼瞪小眼,至于刘东山,顾着给李半夏拍背,没注意这茬。

    “死丫头,你叫我什么?”上官舞融跳脚,好家伙,居然敢给她随便取外号,还取一个这么难听的外号!

    “废物融啊~~”

    “你再说一次!”

    严绫虽然脑瓜有点晕,却不是醉了,看上官舞融一副她答是就要过来掐死她的举止,晃晃脑袋。又看看一群让她好自为之的家伙,嗖一下就变得乖巧起来。

    “融融姐,我说错了,你别在意。我怎么会说你是废物融呢,你根本就是……融废物,而且还是超级大废物,好害羞啊!”

    前面态度的确是乖巧可人,后面该死的全部变了样。

    上官舞融怒火直冒,站起来就要给那小丫头一点教训。严绫也不逃,也不和上官舞融玩你追我跑外加嬉笑怒骂的游戏,而是飞快地跑到詹扬的身后,双手捏着詹扬的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襟,大喊:“废物融要杀人了,詹大哥救命啊——”

    好啊,胆儿肥了!

    不但给她取外号,还敢捏她亲亲大哥的腰?

    上官舞融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直接就站在那儿看傻了眼。

    这丫头也太会逮机会了,真是逮着机会就占她大哥便宜、吃她大哥的豆腐啊。

    这一晚上,可真是奇怪了。

    貌似“纯良”的李半夏,变狡猾了,知道把话题往别人身上引了。

    向来聪明的上官舞融,接连犯了两次傻,被李半夏和严绫齐整。最后还悲催地落下了一个“废物融”的外号,外加被她的好姐妹利用,更是占了她亲亲大哥的便宜?

    赔本啊赔本,可怜哪可怜。

    甚至连张凤无都担心他家的小狐狸会承受不了,小狐狸啥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犯过这么大的傻?

    不过内心却升起一股诡异的快感,他可是好久没看到那小狐狸露出这种挫败、双目圆睁、怒火万丈气冲牛斗的神情了。

    不笨却也聪明不到哪里去的严绫,今天晚上算是大放异彩,还一偿夙愿。虽然之前表现得有些笨笨,但后来这一出实在是让人直呼过瘾、看足了好戏。

    尤其是李半夏和上官舞融,因这事,都对严绫刮目相看,暗赞这个妹子才是真正的高。人家原来是故意露拙,冷不丁地就给她逮着机会,来个彻底大翻本,顺便将一干人给拍死。

    严绫自己也颇为得意,她刚才灵光一闪,就想到这个妙招。

    谁说从上官舞融和张凤无那里得不到收获来着?

    她潜质好着呢,那废物融不能传授她几招,她自学成才,在今夜不是如愿以偿捏到她詹大哥的健腰了吗?

    有慧根的妹子,果然还是要自学成才啊!

    …………(未完待续。。)

421 淡淡的苦涩,绵长的幸福

    421 淡淡的苦涩,绵长的幸福

    “这是什么?”

    饭后,詹扬交给李半夏一本蓝皮小册子,册子很薄,不过三四十页纸张。

    “你先看看。”詹扬有把握,李半夏一定会喜欢。

    李半夏疑惑地翻开册子,刚翻了两页,就愣住了。接着就是一阵狂喜,“针谱?!詹大哥,你从哪里弄来的?”

    “我奉命追踪金半仙的下落,通过小绫的帮助,我找到了她的住处,等我赶到的时候那地方早已人去楼空。但我在房间墙壁的夹层里,发现了这个。”

    除了这本针谱,还有许多的毒药解药。当詹扬看到这份针谱的时候,就想到了李半夏。李半夏酷爱针灸,于针法一道颇为喜爱,她又是个仁心医者,这本针谱交到她手上将会是最好的归宿。

    詹扬小心收好针谱,仿佛揣着什么美好的宝贝,向鲍大人禀报了这件事,并请求将这本针谱送给李半夏。

    鲍大人表示理解,且不说江州知州一案无端牵累了她,害她险些失去性命,就凭她对他们的帮助,还有她这份仗义,送给她也是应当。更何况,金半仙是江湖人,这本针谱来自江湖,她虽然是这一案的帮凶,要她针谱也无甚作用。还不如交给适当的人,让它发挥本身应有的价值,帮助更多有需要的人。

    詹扬曾经看过李半夏能使出一手绝妙的阵法,这本针谱,上面不仅有精妙的针灸之术。在后几页,更是有飞针之术。李半夏若是学会了。危险来临,还可以用于自保。这是詹扬的衷心所愿。

    “这是金半仙的?”

    “金半仙以针法驰骋江湖,飞针之术更是江湖一绝,李姑娘若是学会了,东山兄再不必为你的安危担心了。”不必为她安危担心的,又何止是刘东山一人,詹扬想说的是自己,但是某些话他又不便说。

    “这等精妙针法,若能学会是我之幸。只不过,这终究是别人之物。我……”李半夏有点为难,纵使那金半仙有诸多不是,愧对了这等高深的针法,让其蒙上污点,她还是不能自然而然将它当成是自己的所有物。

    “李姑娘可知这针法我在哪里所得?”

    “在哪里?”

    “在城郊的那栋宅邸里,现在那栋宅子已被官府查抄,里面全部的东西都收归朝廷所有。鲍大人已经同意,将这本针谱赠予你,还希望李姑娘收下。让这本针法找到属于它的主人。”

    李半夏明白詹扬的意思,这本针法她也很想得到,只是心里终归有些不太自在。

    “李姑娘还有顾虑?”

    “嗯。”

    “是因为金半仙?李姑娘是怕金半仙会来找你索要针谱?”如果金半仙知道这本针谱落在李半夏手里,的确有可能会为她带来无尽的麻烦。不管是谁。被金半仙咬上,想要摆脱就难了。到时候,不仅是一本针谱。包括李半夏自己,都可能会因此而丢了性命。

    然而。金半仙若是有心真的盯上李半夏,即便她没有这本针谱。照样不会放过她。与其这样,还不如习了针法,以后再对上金半仙,纵然不能全身而退,凭着李姑娘的机智和用毒的本事,金半仙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他这边也不会放松对金半仙的追缉,金半仙是朝廷通缉要犯,已在全国发下抓捕文书。他也会请他的那些朋友帮忙,帮助查找金半仙的下落,金半仙目前尚且自顾不暇,还哪里顾得上被自己遗忘的针谱?

    “这只是一个方面,这本针谱,终归不是我所有。不是自己的东西,放在自己身上,会有些不自在。”或许别人会说李半夏很别扭,但她确实是这么想的。若是其他武林前辈,她大可以认那人做师父,然后得到他/她的许可,光明正大的学习他/她的拿手本事。即使某些武林前辈不在了,也可以向电视上所演的那般,对着那人的尸骸磕三个响头,在心里尊他/她为师父。

    现如今,这人是金半仙,要李半夏认她为师那是万万不可。而这本针谱虽然是十分珍贵的宝物,此刻收下它,恐怕会演变成一个烫手山芋。

    “嗬!李姑娘,你什么时候成了一个君子?”詹扬好笑地看着李半夏的反应,明明喜欢得紧,手都快伸出来,恨不得将这本针谱抢过去,塞到怀里紧紧地藏起来,却还是一副坚持不能收下的样子。

    “在边城客栈中,轻易用迷药将一班五大三粗的男人放倒。在军营,与熊大将军合眼一出戏将堂堂仓狄大将军耍得团团转,这样的李姑娘,可一点都不像个君子。”

    “我啥时说我是个君子了,我记得前不久有个詹某人说我是个怕死的家伙,越来越懂得珍惜自个儿的小命了。虽然承认这点会让我很没面子,我仍然要说一句,詹大哥,这本针谱很有可能会要了我的小命。”

    詹扬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却不忍李半夏为此担忧,将针谱塞到她的手上。“李姑娘,詹某向你保证,只要我活一天,就不会让金半仙去打扰你跟东山兄的生活。这本针谱还请收下,上面的针法既可助你救人,还能让你自保。你安全了,许多人都会放心了。”

    詹扬言辞恳切,望着李半夏的眸中涌动着莫名而深沉的感情。李半夏心尖一颤,一瞬间,仿佛明白了一些她没注意到或者是忽略掉的事情。

    李半夏的心有些许的慌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竟不知如何面对他。但詹扬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他从来不忍自己喜欢的女子面对这样的境况,更不愿意让她为难,哪怕是慌乱无措,他也舍不得、不想看到。

    深沉的感情眨眼间消逝无痕,换上了习以为常的淡淡却带着温暖的笑意,“走吧,怕死的姑娘,东山兄在等着你~~”

    虽然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尽可能的平淡,压抑着喉中涌动出的颤抖,那言辞之间不经意露出的宠溺还有包容,让人心里一热。

    在这一点上,詹扬和刘东山很像。一样的,为了面前的这个人,可以付出一切、包容一切。

    李半夏抱着针谱,一步步离开了院子,詹扬目送着她的视线,只觉得心中苦涩难言。

    这是他的选择,他该祝福她的。

    有很多决定,做起来可能很容易,然而做过不久之后,就开始想要后悔。做出决定可能不难,难的是,独自承受做出决定的后果。

    她这一走,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下一次见面,两人又不知是何等的模样。

    詹扬没有说出口的是,这一次见面,可能意味着永别。

    鲍大人不顾大忌,抓了皇上最钟爱的三皇子,这件事只有少数几人知道,有些人,即使清楚也都秘而不宣。

    将三皇子押解回京,以鲍大人耿直的性子,定要上书,请求皇上依法惩处三皇子。这等大罪,死罪难免。而皇上,一旦有心维护三皇子,鲍大人势必会与皇上发生冲突,甚至对其死谏。到时候皇上大怒,鲍大人也就危矣。

    而他,绝不会坐视不管,别说他敬鲍大人是为难得的清官,视他为最亲的长辈,也不忍看到这样危害百姓的人逍遥法外。

    其结果,可想而知。

    詹扬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在想到可能面对的境况之后,他很想在之前为李半夏做些什么。为她的安危考虑,多一层考量,这或许是他最后能为她做的事。

    詹扬一动不动,望着视线中的人慢慢走远。只要再转一个弯,他就看不到她了。明日一早天未亮便动身,他已说好,任何人都不要为他送行。

    李半夏忽然停了下来,詹扬的心跳蓦地漏跳了一拍。

    “詹大哥——”

    詹扬叹了口气,久久,“……李姑娘。”

    “谢谢你,这个针谱,我很喜欢。”李半夏扬了扬手里的针谱,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詹扬也笑了,笑得很开怀,方才抑郁的心情似乎轻松了不少。

    “还有,一路小心。”

    “你也是。”

    “那再见,更深露重,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好。”

    李半夏转过身,正欲抬步,詹扬不禁又喊住了她,“李姑娘——”

    “詹大哥,还有什么事吗?”

    “祝你和东山兄幸福。”刘东山望了一眼不远处正往这边而来的刘东山,刘东山在房中见李半夏许久未归,心下担心,便出来寻她。

    “詹大哥也是,我愿你早日找到属于你的幸福。”这是李半夏的衷心所愿,英雄也好,大侠也罢,终归会感到孤独的。詹大哥是个好人,他值得最好的女人珍惜他、爱他。

    詹扬点点头,注视着李半夏刘东山远去。

    他独自立在院中,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微风吹过湖面,树上落叶沙沙而下,送来一股浸透骨髓的清凉。

    不远处,响起一串叮铃铃地铃铛声响,伴随着铃铛声,一个脚步虚浮、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的姑娘冒冒失失没头没脑地闯了过来——

    …………(未完待续。。)

422 真情告白

    422 真情告白

    “詹大哥,你怎么在这儿啊,我找了你好久。他们说你走了,我不信,就出来找你,你果然没走,嘿嘿!太好了,詹大哥~~”

    严绫脚下踉跄,有点喝高了,最应该上床休息。可是她不想睡,詹大哥明天就要走了,她还没跟詹大哥辞行,还有好多话没跟詹大哥说,她才不要睡。

    詹扬扶住脚步不稳的严绫,让她站好。刚让她站稳,严绫身子又一歪,无奈,詹扬只得伸出一只手托着她,不让她栽倒。

    “你怎么喝这么多,不能喝就少喝一点,宿醉醒来头会痛。”他可不希望她明早抱着自己的脑袋在那哀嚎,会很受罪。

    经历了宿醉和头痛的人,大多都会狠心让自己戒酒,至少以后要少喝点,不让自己轻易喝醉。但对于好酒的酒鬼来说,美酒当前,又会很自然地忘了这一点。继续喝酒,继续喝醉。

    “詹大哥,你为什么伤心啊?”严绫突然伸出双手,捧着詹扬的脸问。

    詹扬怔住,避开她的双手,眼神恢复了清冷。“小绫,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我不困,詹大哥,我不想困,你别让我回去睡觉好吗?”声音中带着乞求,严绫就跟个喝醉酒耍赖的小孩一样,抓着詹扬红色的襟袖。要不是对詹扬有着一股畏惧在里面,她这会儿整个脑袋都要埋上去。

    她的头好痛啊~~

    本来她今晚上挺高兴的,因为她终于吃到詹大哥的豆腐了,这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她甚至还在想。以后像这样的事一定要多来上个几次,詹大哥再不习惯她亲近。这样来着来着詹大哥就会习惯了,到时候他就会接受自己了。

    可是。刚才远远在风雨亭后见到的一幕,又让严绫泄起气来。

    詹大哥不是不会爱人,只是爱的人不是她。

    心中虽然失落,严绫却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只想宽慰感情受挫的他。在看到他失神的面容时,还是忍不住将自己心底的话给说了出来。

    她对詹大哥,从来就没有一点抵抗能力。他一个不高兴的表情,就足以让她为此烦恼许久许久。许多人的生活都是以自己为中心,她以前也是这样。可是在遇到詹大哥后,她的生活大多都是以詹大哥为中心的了。

    “好好好,你不困,那你说,你想干什么?”詹扬怕了她了,一个人要是跟喝醉酒的人讲理,那是自讨苦吃。

    “我想让詹大哥抱着我,想让詹大哥喜欢我,以后都跟我在一起。不要再想别人~~”酒气上涌,醉意更浓了。严绫胡乱地嚷嚷道,声音模糊不清,却能勉强听得清楚。

    詹扬被严绫大胆的表白惊得呆在当场。行走江湖多年,也曾遇见过一些敢于追求所爱的率性女子,也曾为他们的直率和痴情所感动。但是那种心动。渴望与一个人共度一生的感情,除了李姑娘。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让他感觉得到。

    小绫对他的一腔情意,他注定是要辜负了。

    詹扬深深地叹了口气。“你本该知道,你待我再好,我也无法以同样的感情回报你。你还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你实在不该将心思都放在我身上。从我追随鲍大人投身朝廷之时,就已经决定,终我一生不再娶妻。”

    严绫氤氲的双眼拢起一阵水雾,詹大哥竟然为了拒绝她,宁愿说自己永不娶妻?还是,因为李姑娘,詹大哥真的心灰意冷,再不愿意接受别的姑娘?

    严绫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已不自觉地问了出来。

    看到她受伤的样子,容色哀凄,詹扬于心不忍。伸出手,就像大哥哥抚着小妹妹的脑瓜安慰她一般,“小绫,我这么说并不是为了让你死心,也不是因为李姑娘,这是我的志愿。一个人活着,总有自己想要做的事,为了这件事,哪怕付出自己的一生也在所不惜。我现在做的,就是我最想做的事。”

    “詹大哥,我不明白。”严绫听他这么说,心里只觉得恐慌一片。因为她能感觉到,詹大哥离她越来越远了,她可能不再有一丝一毫的机会。

    “你现在还小,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有些人有些事,你只能让它成为你生命中的过客,无法强求。该放手的时候就要放手,这样不仅放过了别人,自己也得到了解脱。”

    正如在李半夏这件事上,詹扬心里虽然有着不小的遗憾,却不会后悔。有一种感情,还没开始就走到了尽头。而有的感情,永远只能埋在心底,不会有开始的机会。

    他和李半夏如是,严绫和他亦如是。

    “不一样……这不一样……”严绫摇摇晕眩的脑袋,双手死死地攥紧着詹扬的衣袖。她有预感,她若是松开手,这辈子再也不会有抓住他的一天。

    她也知道,稍微有点羞耻的女人,在被一个男人这样明言拒绝之后,应该羞愧的离开,不要再缠着他。然而,严绫不想这样做,她不想就这样离开詹大哥。就算是死,她也要跟着詹大哥,和他死在一起。

    严绫不断摇着头,“詹大哥,不一样,这不一样……我没嫁人,你没娶妻,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这跟李姑娘不一样,李姑娘已经嫁人了,你和她,不会有结果,我们却可以有个圆满结果。詹大哥,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我会好好照顾你,我比谁都爱你……没有感情也是可以培养的,詹大哥,你别急着拒绝我,我很好养活的,也不要你照顾,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我……”

    詹扬难掩心痛,这些话,以严绫的性子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的。他詹扬何德何能,能让一个好姑娘为他如此伤怀。

    酒劲上涌,严绫脑袋疼痛欲裂,一个踉跄,醉倒在詹扬怀中。詹扬顺势接住她,神情复杂地望着怀中醉倒的严绫,脸蛋酡红,呵出灼热的温度,天真俏丽的脸庞恍如雨后的春笋,清新蓬勃。

    换成是其他人,看到这样的美色,恐怕早已难以自持,再加上她对自己又是一番情意,铁石心肠也该被这一腔柔情给融化了。然而这个人是詹扬,是心性坚定于感情一事最为理智的詹扬,面对这样的严绫,多余的不过一声唏嘘,还有几分抱歉和感慨罢了。

    他虽然从江湖转投官场,却依然是一个浪子。浪子没有根,没有家,他们的心是寂寞的,并且享受这种寂寞。不了解浪子的情怀,又如何与他们共度一生?

    月色下,詹扬抱着醉过去的严绫,将她送回了自己的房中。小心将她放在床上,替她盖上被子,默默注视着她半晌,毅然转身离去——

    这一下,他的心中再无牵挂。

    该了断的都已经了断了,不该开始的也没让他开始,他依旧是那个孑然一身的詹扬。孤独与他为伴,寂寞与他为伍,他早已习惯。他还有许多重要的事去做,儿女私情,就当作饮下一杯香醇的美酒,放在心底无声回味吧。

    翌日一早,钦差大人及其卫队便离开了江州,回都城向圣上复命。队伍之中,有三辆马车,一辆是鲍大人,一辆是公孙先生,还有一辆则是这次案件的幕后主使人。

    出乎意料的,没有人劫囚。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照鲍大人的预计,这一行回京途中定然会再起波澜,不会顺利。詹扬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观察着一路的动向、可能会遭有的敌情等。

    然而小心了一路,一直平安到了都城,也没有出现什么劫囚事件。这本是一件好事,鲍大人和公孙先生,还有詹扬,为此反而越发忧心忡忡起来。

    他们直觉的猜到,在这件阴谋的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阴谋。三皇子的确势力庞大,也有他与金半仙勾结危害江州知州意图谋反的罪证。可是,那把最为神秘的笸箩刺下落不明,詹扬翻遍了整座宅子,也没找到那把邪门的兵刃。

    还有,在这件案子中,还牵涉了另外一位重要的人物。因为那个人对他们提供了许多有利的证据,帮助他们成功抓捕到了三皇子,再加上那人本身的身份和遭遇,令鲍大人打消了对她的怀疑。现在看来,那个人可能才是整件案子的关键,位高权重如三皇子,可能也只是那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现如今,他们主动弃了这颗棋子,一方面可能是为了齐车保帅,另一方面可能是借此让他们放松警惕,暗中展开更为阴毒的计划。到那时,谁又能及时破解他们的阴谋?

    是什么人,有那么大的本事,堂堂三皇子,在他手中也不过是颗可有可无的棋?

    而那个人,比之三皇子,定然还要难对付上百倍。

    回京的旅途,还未抵达京师就已笼罩上一层厚重的阴霾。鲍大人和公孙先生为此苦思对策,商量着下一步该如何走,才不会被歹人所利用,又能将那真的幕后之人绳之于法。

    京师的上空乌云密布,大杨村的山水却山清水秀,碧波如洗。(未完待续。。)

423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423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严绫揉着剧痛的脑袋醒来,詹扬一行已经赶了大半天的路了。

    昨晚发生的事,严绫还有一些印象。想到詹大哥对她的拒绝,严绫心下默然,看样子,她与詹大哥是真的有缘无份了。

    可是,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无时无刻的提醒她:不想放弃,不要放弃。詹大哥太孤独了,即便不能成为他的妻,她也希望能够陪伴在詹大哥的身边。

    出了屋,知州府的下人正在府中忙碌,见到她醒来,忙过来问候。替她准备好洗漱用品,又让厨房给严大小姐备好饭菜。

    严绫匆匆洗漱完毕,又用了点饭菜,思前想后,还是不愿意就此离开詹大哥。她已经决定,要追着詹大哥而去。但是在这之前,她还要见一个人。

    “李大夫,你收拾东西,要回乡啊?”

    严绫来到李半夏和刘东山住的地方,两人正在收拾包袱,看样子是要准备回乡了。

    “是严姑娘啊,我和东山在江州逗留了不少时日,家里一定惦记着,现在这边事也了了,也是时候该回乡下去了。”李半夏将严绫迎进去了,为她倒了茶水,也陪着她在桌边坐了下来。

    “刘大哥呢?”

    “哦,东山闲来无事,在府里呆着也闷得慌,我就让他多逛逛。他来这些日子,一直呆在驿站里,都没能出去走走。这不正好知州大人到外面微服体察民情,见东山无事。便说带他一块出去转转。”

    “刘大哥真是一个好人,对李姑娘更是一片赤诚。”严绫畅想的是轰轰烈烈惊天动地的爱情。所以即便詹扬多方拒绝,她也把她看作是爱情的一环。必然经历的事。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尤其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严绫开始向往李半夏和刘东山这样平凡的爱情。

    平淡中也自有一番真情、一番滋味、一番美好。

    李半夏温柔一笑,这一笑中,已清楚地让严绫看到了她的回答。许多事,不必说,自可体会得到。李半夏不是一个喜欢在别人面前秀恩爱的人,真正的感情不必秀,他人自当感觉得到。而俩人相处不幸福。你越秀,只会越发展示你内心的孤独和空虚。

    “李大夫,你可知道,詹大哥走了。”

    李半夏怔了怔,严绫话里的失落她听在耳里,只是这一刻,莫名的有些发虚。或许这是因为,就在昨夜,她发现了一些之前没有发现的东西。若是以前。她尚可说她感觉错了,即便心里隐隐感觉到了也会当作不知,当作是自己想多了。可是,看见昨晚的詹大哥。李半夏忽然发现,完全无视一个人对你的感情,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虽然她现在还是什么都不能做。但他对她的这份感情自当记在心底,也会感激他为她所做的一切。

    但也只是放在心里罢了。他们可以是好朋友,也可以是好兄妹。这也是詹大哥的衷心所愿。

    不知怎么的,在知道詹大哥的心意后,李半夏竟不知如何面对严绫。她不是一个会装糊涂的人,也没法在知道一些事后再来积极的为他们撮合,她衷心祝愿他们能有一个幸福的归宿,但有些事不适合她来做。

    其实,严绫真的很适合和詹大哥在一起。他们共同出身江湖,而且个性相投。严绫深爱着詹大哥,以他的忧为忧,以他的喜为喜。有她的陪伴,詹大哥今后的生活会丰富得多。

    而且,以严姑娘的本事,可以与詹大哥共甘苦、同进退,关键时刻能帮上詹大哥的忙。有严绫在詹大哥的身边,不说别人,李半夏自己可是放心许多的。官场凶险,詹大哥为人太过耿直,严绫虽然年纪轻轻,办事却很机灵,有她在对詹大哥也是一个不小的助力。

    或许用这种说法来形容爱情,会不够纯粹,然而看到詹扬活得快乐一些、轻松一些,也是李半夏的衷心所愿。更何况严姑娘她对詹大哥一往情深,这一腔痴情即便是铁石心肠也会慢慢融化。相信总有一天,这也会是一段美满姻缘。

    察觉到李半夏神思不属,严绫眼睛闪了一下,“李大夫,其实你是知道的,对吧?”

    “知道什么?”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詹大哥喜欢你。”李半夏的神情已经出卖了她,严绫很聪明,眼睛也很犀利,这样的神情,已足够让她看清许多的事情。

    因为面前的这个人,詹大哥的心就像一道密不透风的墙,他自己不愿走出来,也不愿意放别人进去。就是因为她的存在,她才没有一点机会,她又岂会看不出来?

    严绫的音调并没有提高多少,却低沉了许多。

    “你既然知道詹大哥喜欢你,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平静,一点表示都没有?”严绫开始觉得愤怒,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詹扬。詹大哥太可怜了,这么喜欢一个人,到头来不但没有一点结果,还被她给欺骗了。她要是不知道倒也罢了,知道后怎么还可以这样心安无事地享受着詹大哥对她的关心和照顾,那样的态度,不是让詹大哥更加的伤心和失落吗?

    李半夏知道严绫一定会这么想,那话怎么说,认为她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明明已经是有夫之妇,还要霸着别人。这种人李半夏也很不喜欢,她确信自己不是这种人,但当严绫这样质问她时,她却什么话都说不出。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被我说中了,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詹大哥会喜欢你呢,喜欢一个有夫之妇?”

    严绫替詹扬觉得很不值,她本以为李半夏真是混沌无知,加上詹大哥在她面前掩饰得很好,她才不知詹大哥的心意。但现在,事实说明,她早就知道了。

    其实,稍微长了点心思的人,都看得出来。只是詹大哥自己不知,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舞融知道,张凤无知道,可能连刘大哥都知道。她本以为李半夏心思清明,情衷刘东山,看不到刘大哥之外的男人,故才不知。如今看来,是她高看这个李半夏了。

    李半夏很是无奈,看来她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严姑娘是不会罢休的了。

    “严姑娘,不瞒你说,这件事我还是昨晚詹大哥过来向我辞行的时候,我才知道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而不是你之前在故意装糊涂?”这一刻,严绫的心里竟十分的矛盾。一方面,她希望李半夏说的是真的,她先前的确不知詹大哥的心意。而另一方面,她又暗暗希望李半夏是在说假话,她真的是那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女人。那这样的女人,就不值得詹大哥珍惜,更不值得他对她情深一片了。到时候,只要詹大哥认清了她的真面目,他就能从这份感情中走出来了。

    这种矛盾的心情,严绫从不曾有过。她不想这样想,可控制不住。女人在面对感情的时候,多多少少总是有点自私的。

    “我为什么要装糊涂?”

    “因为你想霸着詹大哥?”

    “那我为什么又要霸着他?”

    “你……”

    “如果我真要霸着詹大哥,那我和舞融就不会帮你和詹大哥撮合了。你该知道,詹大哥如果能够和你凑成一对,我们都是乐见其成的。”

    听李半夏这么说,严绫脸上的怒气退了一些,耳朵有些发烫。但一想到詹大哥昨晚对她的决绝,一点机会都不给她,严绫的心凉了半截。

    “撮合又什么样,詹大哥还是不会喜欢我的。”严绫嘟着嘴巴,有些哀怨的看着李半夏,“詹大哥喜欢的人是你,才不会接受你。”

    李半夏呵呵地笑了,“严姑娘,你该不会拿我当你的情敌了吧?”

    “那又怎么样,你不是我的情敌吗?”

    “我已经成亲了,而且我们的感情很好,还有一个美满的家庭。这些事,我根本从来就没有想过。我说了不怕你笑话,我这人从小到大,都是一个特别死心眼的人。认定了一个人,就要跟他过一辈子。”

    李半夏说着,暗暗叹了口气,“詹大哥显然也明白这点,他选择将这段感情放下,慢慢的,自然也就不会再想着我了。”

    “你真的认为,詹大哥会忘得了你?”严绫不信,“你怎知,詹大哥不是跟你一样,也是一个死心眼的人?”

    李半夏一突,她大概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见到严绫,转而又道:“这个就要看严姑娘的了,用你的真心去打动他,用你的情意去包容他。他迟早有一天愿意敞开心扉,会接受你。到时候,自然也就会忘了我。”

    “我虽然认识严姑娘不久,却也知道严姑娘是一个很有信心、认准了一件事就会坚持到底的人。既然喜欢,不妨坚持下去。不到尽头,又怎知两人没有机会?你和詹大哥以前就认识,感情基础比一般人要好,詹大哥对你也不是全无情意,没道理就这么放弃。”

    …………(未完待续。。)

424 地狱使者,诡秘高人

    424 地狱使者,诡秘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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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李大夫!”严绫起身,诚恳的道谢。

    “其实在来找你之前,我已经决定要去都城找詹大哥了,你的话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心。”严绫的脸上又重新焕发出了旺盛的朝气与生命力,眼中闪耀的自信和坚定令人动容。

    她是一个很坚定很乐观的姑娘,也只有这样的姑娘,才能熨烫一个孤独者的灵魂。

    “李大夫,我若能和詹大哥在一起,一定请你喝杯喜酒。”说完这句话,严绫已经奔出了屋,在屋外,有一匹快马。她身形一动,在空中来了一个漂亮的凌空翻,就稳稳地坐到了马背上。一勒缰绳,“驾”一声,一道棕红色的影子一晃而过,一人一马已疾驰了出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很快,快得李半夏刚反应过来,严绫已经在百米开外了。

    呵呵!李半夏扬起嘴角笑了,这样自信坚持的好姑娘,有什么事办不到?

    “严姑娘,我等着喝你和詹大哥的喜酒——”

    声音远远地传出去,马背上的严绫听到后,对身后的李半夏畅快地招了招手。一夹马肚,那匹马儿跑得越发地迅速了,就像一只疾驰的箭向着都城的方向射去,射中某个人的心窝——

    风起了。

    李半夏直觉得脊后一凉。一个人稳稳当当地站在她的身后。

    来无影去无踪,这样诡异的身法。真是令人心惊。

    李半夏戒备地看向来人,那人一身怒色鲜衣。入目的红比鲜血还要红得炙热,红得滚烫。他的整个身体,隐在一袭红色的鲜衣之后,宽大的红色风帽,遮住了他的脸。只有阴暗的眼睛,在红色的映衬下,带着来自地狱的死亡的气息。

    这个人,有一种攫紧别人呼吸的力量,他的样子太过嗜血。也太过阴邪。仿佛看他一眼,整副灵魂,整个血肉,都会被他吸食过去。

    李半夏还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人,经历过这么诡异的情景。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李半夏甚至觉得,伴随着这个人的到来,清宁雅静的小阁都弥漫着血腥的气息,周遭鼓动着异样的气流。阴风阵阵袭来,让整个人的神经都开始颤抖。

    那个人自从站在那里后,就没有动过一下。浑身宛如一道笔直的标杆,又像是一个泥塑的雕像。纹丝不动。红色风帽下,那两双如死人一般灰暗的眼睛,折射出的光线都带着死人般的枯槁。压得别人喘不过气来。

    李半夏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握紧了,她尝试着动弹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僵硬,浑身仿佛浸在冰冷的潭水里。动也没法动。

    但她努力让自己保持着镇定,至少不要太过失态。即便她已经喘息都困难了,也还在强力保持着不让自己的腿打颤。对于那种见到可怕的人或者可怕的事,吓得尿裤子这种事,李半夏是宁愿死也不会让它发生的。

    来人不开口,李半夏也绝不开口。

    不开口,就不会错。有许多人,尤其是那些身怀绝技或者脾气怪异的高手,都不喜欢一个多嘴的人。或者可以这么说,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多嘴的人,李半夏也不希望一开始就给这个人一种多嘴的印象。

    那个人无形中散发的气势实在太过压抑,压抑得令李半夏止不住想如果他们再这样僵持下去,要不了多久她就会窒息而死。

    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掐着自己的手心,只有这样,她才不至于露出太多的怯势来。这样虽然是个蠢办法,却比没有办法来的强。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个人终于动了。

    李半夏只觉眼前一花,下一刻她的脖子就捏在了那人的手里,只要那人手轻轻一动,她就得两眼一闭重新准备投胎了。

    “你怕死?”那声音仿佛也是来自地狱,人就在身边,却好似来自千里之外,隐隐的,还带有回音。

    声音很怪异,李半夏竟分不出是男还是女。然而此刻,这不是她该关心的事,她无法关心任何事,唯一关心的可能就是在他手中无异于最脆弱玩具般的脖子。那个人并未用什么力气,只是轻飘飘地将手捏在她的喉咙,她就已经最真实地感受到了死神的来临。

    她毫不怀疑,这个人要想杀她,比杀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李半夏艰难地点点头。怕死,谁都怕。

    更何况,她活得这般好,她根本就一点不想死。相反,只要能活着,她愿意做出最大的努力。

    谁都不能不承认,在面对死亡的威胁时,一个人总能突破最大的极限,这种极限既包括身体也包括精神。可能是强韧坚忍的极限,也可能是无耻卑鄙的极限。

    “怕死,答应一件事。”那个人的声音里多了一丝轻鄙,又多了一分得意。没有人会不在乎自己的命,再伟大的英雄、再刚烈的女子,为了自个儿的小命,总是会像一只狼狈丑陋的野狗,做出令人作呕的丑态。

    这一幕,来得太快,猝不及防间,李半夏早已魂不守舍、失了分寸。不管谁遇到这样的事,都不会若无其事,还保持着气度和镇定,然后为了自己的面子在糊里糊涂之时就怀着壮士断腕的决心送上自己的小命。

    且一个人在脖子被人掐着,大脑处于晕眩缺氧状态的人,还能想到什么奇妙的好法子。

    那只手箍得很紧,别说挣扎,就连挣扎的念头和想法都不再有。

    李半夏久久没作出反应,也没有点头摇头,那人正待施力时发现李半夏顷刻间就会被他活活掐死,犹豫了一下,才缓缓松开了自己的手。

    到底有多深的仇恨,让他即便在李半夏还有利用价值之时差点就真的直接掐死她?

    如果他再迟疑片刻,他等不到李半夏答应他那个条件了。

    李半夏瘫倒在地,一声接一声的咳嗽,困难地呼吸着空气,从没有一刻觉得空气是这么美好珍贵的东西。

    “咳完了?”

    红色的风帽又开口了。声音中带着变态的戏谑,似乎看她这般痛苦他就会很有快感。

    “失望,你真是让人失望~~不明白,真不明白,像你这样的废物,怎么还会有男人为你要死要活~~”

    时而唏嘘,时而叹气,那惊悚的感觉,就好比你半夜醒来突然到了一块乱坟岗,而坟地里冒出幽幽地叹息声。那叹息声,笼罩在整个乱坟岗,无论你怎么逃跑,都跑不出魔音笼罩的范围。

    “咳咳……你……是谁?你究竟是谁?”在这人说出这番话后,李半夏身体里竟冒出一股连她都没察觉到的勇气。

    或许,不开口的时候才是最恐怖的。话说得越多,这种恐怖感就会慢慢消失。又或许,一个人被逼到了极致,就不存在什么害不害怕的东西了。

    只是,如果一间屋子里,唯见一件红衣在房中飘来飘去,忽上忽下。时而飘离,时而又陡然出现在你眼前,那个人就算长了十颗心,也会被吓得蹦出来。

    那人一身轻功竟到了这种诡异的境界,再加上全身包裹在一件怒色鲜衣之中,来回飞动便只见衣裳不见人。

    还有一点,也可说明这人实在是变态得紧。要么像只人皮塑像,一动不动,要么就像被打了鸡血一样,满屋飘动。这种变态的恶趣味,一个再正常的人都会被他逼疯了的。

    李半夏刚刚想要站起,那身可怕的红衣猛地来到了身前,刮起一阵风,又让她倒了下去。

    最令人畏惧的是,这件红衣就像被注入了生命的烟雾一般,悄无声息,无孔不入。一会儿突至李半夏的身前,一会儿红烟袅袅,来到她的身后,一会儿还不可思议地从她的身前穿了过去,缠绕一圈,又出现在她的身后。

    她敢保证,武功高绝于詹扬,于玉笛公子张决明、绝尘公子杨洛、残剑公子万雪峰,又于封炎熊大将军,也没有这样一身飘若游云的轻功。

    面对这样的人,如若那人存心刁难,李半夏几乎看不到一点生机。

    她看了一眼门口,她很想见一眼刘东山,或许真的是命中该有一劫,躲过了这一次也躲不过下一次。一个人临死之前,总想见一眼自己最想见的人。然而,只希望这时候,刘东山不要回来。

    方才的惧怕早已不在,李半夏是个坚强的女子,哪怕今日会葬生于此,她最后一刻也要走得坦坦荡荡。之前的惊慌和恐惧,是一个人的本能。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打得她措手不及。在认识这个人变态的恶趣味之后,她清楚地意识到妥协退让不会赢得一点生机,反而还要遭到他的奚落和侮辱。既然这样,横竖都是死,何苦死得连自己都瞧不上自己?

    而且,知道她的人,多半也都清楚,她是一个硬骨头。屈辱的条约她是不会签的,损害别人的事情她也决不会做——

    …………(未完待续。。)

425 携手白头,两心相依

    425 携手白头,两心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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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活命,就要照我的吩咐去做。”

    李半夏沉得住气了,那人却开始沉不住气了。他这次出来,并未得到那人的首肯,他不用想也知道,这事给那人知道了,他会剥了他的皮、挑了他的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克星,哪怕是世间的一缕游魂,在面对特定之人之时,那飘若游云的身影恐怕也飘不起来了。

    “你不妨说说看。”即便不照他说的做,听听也无妨。这样,她也好知道他是谁派来的,又为何要这么做。

    “活一命,需得赔一命。”

    这活命自然指的是她,那赔命,“赔谁的命?”

    “刘家小子的命!”

    “你是说东山?”李半夏惊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人的目标竟是东山。可怎么可能呢,东山性情平和,为人忠厚,从不得罪人,更未踏足过江湖,何以会惹上这么可怕的人物?可是这也说不通啊,以这人的武功,若想要取东山的性命,那是易如反掌,为何又要借她的手?

    这个人,还是他的妻子。李半夏开始摸不清楚,这个人的目标,到底是她还是东山了。

    “杀了他,你就能活命!”

    “你为何要杀东山?”李半夏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紧张还有担忧,即便是刚才她被那人捏着脖子的时候也不曾这样强烈。如果只是她一人,她尚且还能够坦然面对。但若事关东山。李半夏绝不能看到他有一丝的危险。

    “我这是帮你。”

    “帮我?”简直就是放屁!李半夏不想说粗话,但这一刻。她真很想将这俩字送给这个不人不鬼的家伙。

    “刘家小子死了,你就成了寡妇——”

    李半夏心中一突。这个词对许多女人而言无异于最恐怖的噩梦。哪怕只是听听,都让人不舒服极了。

    “成了寡妇,再嫁给别人可就容易多了~~”

    李半夏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这个人不仅是个变态,还是个疯子。已经没有必要在和他浪费时间了,那些事她也不想再听,听这些只会污了耳朵,更加激起她的怒火。

    但在这之前,李半夏还是忍不住问一句。“那你想让我嫁给谁?”

    那缥缈幽暗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从李半夏的身后传了来,“你在杀了刘家小子之后,自然会知道——”

    果然没这么容易。

    “别废话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想让我替你做事,别做梦了。”还别说,和那些江湖人士呆久了。李半夏身上也染上了几分他们的豪情与铁骨。她这两句话说得坚定无比,看不出一丝的松动和迟疑。

    前一刻还怕死的女人,突然变得一身傲骨,还是一件令人感到诧异的事的。

    飘若游云的身影不停地在屋中飘动着。时上时下,时前时后,大概是他也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你难道不怕死?”

    “死。我当然怕,这世上没有人不怕死。但比起我自己死。我更怕的是让关心我的人伤心。”生命是最宝贵的东西,但你必须得承认。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不少事比生命还要令你在惜、令你想要用一切代价去守候、去维护。

    那抹游魂顷刻间就出现在了李半夏的面前,李半夏一个闪神,脖子再一次被对方捏在了手中。

    但这一次,李半夏却没了先前的惧意。眼里也没有一丝慌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她已经数度面对死亡,如果说詹扬是与寂寞为伍,那么她则无疑与死亡为伍。这让她更加明白了生的可贵,如果她能如以往那般一样幸运,她一定更加珍惜今后的生活,一辈子陪伴在家人的身边。让以后的每一天都能收获更多的幸福,同时也给予别人更多的幸福。

    就在李半夏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那个人的手蓦地松开了。

    他毕竟还不是要杀她的。

    杀了她,他自己也没法交代。

    若李半夏今日死在这,他一定会被挫骨扬灰,死得比她还要惨百倍。没有一个人,胆敢承受那个人的怒火,也没有一个人敢挑战他的威严。

    他今日擅自来到这儿,就已经是向天借了胆子!

    “算你有点胆识!看在这个份上,我可以饶刘家小子一命,只要你离开他——”

    “不用多说了,我绝不会离开东山。我不仅不会离开东山,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去做。”李半夏也是个有骨气的人,她绝不会任由自己在这种冷血之人面前摇尾乞怜、苟且偷生。

    屋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就在李半夏以为自己这次真的难逃一劫的时候,那抹游魂绕着她周身飘游了一圈,转瞬消失在屋内。

    李半夏瘫在地上许久,才相信那个人真的离开的事实。

    他这……算是放过了她?

    突然的放松,让李半夏浑身瘫软得更厉害,倒在桌脚,浑身没有一丝力气。那颗心跳得厉害,半天都无法回笼,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半夏——半夏——你快出来,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屋外传来刘东山往这边赶来的脚步声,声音中透着欢喜,显示着主人的好心情。

    听到刘东山的声音,李半夏心下一个紧张,这件事处处透着怪异,她还是暂时不让东山知道的好,免得让他为她担心。

    双手撑住桌脚,想爬起来,怎奈双腿不听使唤,使了好大的力气,还是没能爬起来。

    “半夏,你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坐在地上?”

    李半夏有些发窘,这个东山,哪只眼睛看见她是“坐”在地上的,那样子,分明就是跌的。不过,这样也好,他这样说,她就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这不收拾东西累了嘛,坐在地上歇会,地上凉快。”说话这当口,刘东山已经双手将李半夏从地上馋了起来,把她按在凳子上坐下,语带惭愧的说:“娘子,辛苦你了,这接下来的东西交给我收拾就好,你好生坐在这儿歇着看着为夫做就行了。”

    刘东山习惯称李半夏为半夏,而很少称呼她为娘子。李半夏乍然听到,不由生出几分羞意。感觉到刘东山的体贴还有关心,只觉得自己为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也是应该的。

    望着李半夏嘴角的笑容,虽然疲惫,却洋溢着满足。刘东山想起在集市上给李半夏买的东西,忙拿了出来。

    “半夏,你看——”

    刘东山的掌心中,是一个泪珠型的玉坠,这玉坠分成两半,一半有个“东”字,另一半上面是个“夏”字。

    “说起这块玉坠,还有一段奇妙的机缘,半夏,你要不要听。”李半夏怔忡地盯着那块玉坠,那块玉坠质地普通,式样也很常见。虽然只是普通的玉石,难得的是这份心意,还有上面那两个让李半夏失神的字眼。

    这块玉坠,质地虽然一般,却能看出来,已经有好些个年头了,许多地方都已经有磨光的痕迹。

    原来这块玉坠是在一个老婆婆那里买来的,说是买,还不如说是送。原来今日在街上,刘东山因为好心,帮助了一个老婆婆和小姑娘。这位老婆婆和小姑娘在街上乞讨,刘东山不忍,将身上所有的银钱全都给了她们。

    那位老婆婆出于感谢,便将她和她老伴年轻时的定情玉坠给了他,刘东山本来不愿收,只是看到那块玉坠上的字眼,不觉有些晃神。

    张凤无遇到熟人,和熟人聊了几句,等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蹲在地上的刘东山。

    他也看到了那块玉坠,也看清了上面那两个字。这么凑巧的事儿,还真是不多,真可谓是缘分。

    他当下告诉刘东山,要了这块玉坠,李大夫见了一定会觉着很高兴。

    刘东山也这么想,最重要的还是这背后的意义。这块玉坠见证了两位古稀老人五六十年矢志不渝的感情。机缘巧合之下,让他看到这块玉佩,怎能不让他欣喜,就像是冥冥中自有安排一样。

    那位老婆婆,活了大半辈子,认人也是极准的,再加上她又是过来人,年轻人的心思也瞒不过她老人家。看刘东山出神的样子,便能猜出他在想着自己的妻子,也是一个有情人。在她和她孙女快饿死的时候,这个年轻人愿意帮助她们,她们人虽穷,却也不能白受别人这么大的好处。只有这块玉坠,也不是多么值钱的玩意儿,却是她们的一点心意。

    她也很希望,这块玉坠能到一对有情人手中,希望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和他娘子,就跟她和她老伴,安安稳稳、和和美美过一生。

    刘东山收下了玉佩,也收下了那位老人家的祝福,把那玉坠当成宝一样揣在自个儿的怀内,仿佛因此就真的如那位老婆婆所说:

    他与半夏两心相依,安安稳稳、和和美美直到白头!

    …………(未完待续。。)

426 相濡以沫

    426 相濡以沫

    李半夏趴在刘东山的胸口,不肯离去。

    也只有这样,一颗受惊的心才能慢慢平静下来。

    “半夏,你怎么了?”刘东山轻轻抱着李半夏,宽厚的胸膛温暖而又宽广,一只大手放在李半夏的头顶,无意识地抚摸着。

    李半夏摇摇头,仍然埋在他的怀中,两只小手紧紧攥着刘东山的衣袖,他一动那两只手攥得就更紧些了。

    她怕……

    这话她当然不会和刘东山说。

    差一点,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世事真的很无常,前一秒还鲜活地活在你眼前的人,下一刻可能突然消失,离开这个世间,怎能不让人唏嘘万分,倍加珍惜身边的人?

    来到江州之后,没有人比李半夏更深切地体会到这一点了。

    刘东山虽然不知道李半夏是怎么了,却也感受到了她的不安还有害怕,不由将李半夏抱得更紧些,一下一下拍打着她的背。这无声的安慰显然很有效,之前提起的心神还有攫紧的心口慢慢得到放松。脑袋一歪,靠在刘东山的脖子上睡着了……

    歪倒的脑袋软软地靠在他的脖颈,模样很乖,没有了白日的活力,却多了几分乖巧。

    若是平时,刘东山看到李半夏这么温顺的样子,一定会笑得眉眼弯弯,然后将她轻轻抱上床,让她好好睡一觉。然而此刻,刘东山的眉宇间却有着难掩的忧色,望着她的睡颜。只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半夏一定有事瞒着他,还是不好的事。他有预感。在他出去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半夏也不会突然对他流露出这么依赖的神情。

    每当遇到不好或烦心的事。半夏总是习惯将她自己埋在他的怀中,脸对着怀里,闷得严严实实的,不让他看到一点异色。但是那两只紧攥着他衣襟的手却出卖了她,告诉他她遇到了棘手烦忧的事。

    在去边城之前,以及这一次出村前往江州,李半夏就曾这样什么都不说安安静静地趴在他的怀中,攥紧着他的衣襟。仿佛只有通过这种方式,她才能入眠。又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令她心安。

    刘东山想到他刚回来时,李半夏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还有她言语间的遮掩,就更加地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现在想想,她坐在地上,兴许是其他的缘故。

    刘东山心思细密,许多东西当时没留意,事后慢慢也会想起来。只不过。半夏不想说,他也不愿意逼她。他刘东山,许多事都愿意去做,唯独让李半夏不开心的事。他是一件都不想做的。

    他们曾经约定,夫妻之间要坦诚,有什么事都要告诉对方。半夏对他。从来没什么欺瞒。这次之所以不告诉他,或许是觉得没到时候。又或许是因为她认为这件事他知道远比不知道要好。

    既然是她的苦心,他又怎忍戳穿她?

    刘东山小心翼翼地换了个让李半夏更舒服的姿势。将她横抱在怀中,彼时屋外的光线正从窗口洒下,照在两人身上只觉得暖洋洋的。在这明媚的阳光下,身上的冷意一点点消散,李半夏舒服地嘤咛了一声,将脑袋往刘东山怀里使劲埋了埋,睡得更沉了。

    刘东山已有许久没睡过一个好觉,怀中身体温软,头顶阳光正好,看着李半夏睡得那么香,自己也不禁睡意袭来。靠在床头,渐渐也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他看见他和半夏回到了村子里,儿女绕膝,爹娘关切,兄弟和睦。半夏眼中的焦虑不见,换上的是开朗明媚。她怀抱着欢子,回身对他,露出灿烂的微笑——

    刘东山醒来后,李半夏还在睡。全身酸麻,几乎没知觉了,刘东山尝试着缓缓站起,半跪在床前,将李半夏挪到了自己床上。自个儿则活动活动筋骨,看看天色,天已经快黑了。这一觉睡得真饱,醒来后虽然全身都麻了,精神却也好了不少。

    这个时间,张大人已经忙完公务回来了,应该正在和舞融夫人在湖心亭里下棋喝茶,便直奔湖心亭而去。

    守卫见是他,知晓他是大人和夫人的朋友,便直接让他进去了。

    远远的,刘东山就听到亭子里传来上官舞融的嬉笑和怒骂声。走近一看,刘东山不禁有些大跌眼镜,倏地转过身,暗道自己是不是来得正不是时候,他该先回去,晚些时候再过来。

    湖心亭的一方石桌上,摆着凌乱的棋子,上官舞融单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伸向张凤无的怀中,似乎在掏张凤无藏在怀中的棋子。嘴中还在骂着他耍诈他耍诈,这张凤无可不是吃素的,见她这两只爪子老是不规矩,就将它咬在嘴中,不让她乱动。

    上官舞融又羞又气,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在石桌上,上下其手,非要他将他藏的那颗棋子拿出来。

    张凤无藏东西的本事还真是高明,胸前的衣襟被上官舞融全给扒开了,也没找到那颗棋子。上官舞融生气,把脸撇在一边,装作不肯理他。张凤无就跟变戏法似的,那枚不见了的棋子又出现在他的手上,正捏在他食指和中指的指心。

    最后,刘东山也没看清楚,这位舞融夫人不知何时直接坐到了张凤无的腿上,死死缠住他,在她坚持不懈而张凤无又存心放水的情况下,终于给她找到了那颗棋子,然后她站在棋盘上大呼自己的胜利。

    貌似这赢家的彩头,是谁输了就得在今夜为赢的那个人捏肩捶背,并且对方说什么,他就要做什么。

    虽然刘东山早就听说这舞融夫人爱玩爱闹,有些孩子心性,然传闻毕竟是传闻,亲眼得见还是让他大吃一惊。

    最让刘东山讶异地还是张凤无的反应。

    这位张大人,用村里的话说,那可是正经得紧。即使夫妻相处,也多是板着一张脸。自从他到张府之后,舞融夫人可是明着暗着抱怨过好几次了。

    说到这里,刘东山也不得不感慨张大人对这位妻子的包容和感情。别的夫人要是抱怨丈夫不够体贴,还是当着众人的面,那丈夫多半会下不来台,可能会觉着难为情。而这位张大人,处理此事来很有一套。

    刘东山不愧是心思细腻之人,来知州府短短两天,便发现了许多人用几年时间才发现的东西。

    每次听到上官舞融的抱怨,张凤无也不冷脸,也不说话,反常地笑眯眯的。他的笑,很奇怪,嘴角没动,眼角也没弯,但你就是能够看得出来他是在笑。

    笑容中还带着几分危险,那样子就好像在说:说吧说吧,趁着有人在的时候多说几句,等人走了,可就由不得你了。

    嘴巴在人前的时候用来吃饭和说话,等人走了,只剩两人的时候,更多的时候可以用来做点别的。到时候,她一定不会再抱怨自己这个大冰块冻着了她。

    若上官舞融是在饭桌上说,张凤无就一个劲地往她碗里夹菜,堆得比小山还要高,头一埋下去可能就抽不出来了。如果是在园子里散心,那就为她加衣衫,不停地加衣衫。又或者出动一下府里的丫鬟小厮,一趟又一趟为她端她最爱吃的芙蓉糕,还有她最爱喝的竹荪笋片莲子汤。

    那般殷勤,关怀备至,谁敢说他张凤无不爱妻?

    就连她适当的啰嗦抱怨,他都当作是府中的生活太苦闷了,好不容易让她找着一个聊以自娱的方式,很大度地原谅了她在那儿败坏他在人前的形象。这样的好丈夫,也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在背地里眼红她呢,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小东西!

    随着上官舞融抱怨的次数越多,啰嗦的越彻底,再加上张凤无始终如一的表现,各自心里都有了谱。

    上官舞融哭死的心都有了,老张骨子里是个多么可怕邪恶的存在哪,为啥大家都被他骗过去了,以为他是一个大好人?把所有的过错,想都不想,就全部加在她的名下?

    明明是她被吃得死死的,到头来大家都只会将所有的同情送给她,投到她身上的多半都是“你就知足吧”的白眼——

    他居然还耍诈!

    对弈一百盘,她难得赢个两三盘,他居然还要跟她耍诈!

    姥姥能忍,姥爷也不能忍了。她要当场将他抓包,然后用最得意最美妙最动听最嘹亮的声音宣告她赢了,然后在晚上使劲地差使他,让他也尝尝她的厉害。

    可怜她,为他捏肩捶背,捏得手粗得快跟个老妈子了~~

    最让上官舞融想一脚踹死他的是,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装吧装吧,就装吧!明明狡猾得要死,还一副公正无私的嘴脸,实则偷奸耍滑坑蒙拐骗吃美女豆腐样样都干——

    你问哪个美女?本小姐难道算不上美人吗?

    再看看面前随性而坐淡淡微笑的人,上官舞融又一个跺脚。

    本小姐抢棋子抢得累死,他还能笑吟吟安坐,这张大官人,端的本事一流啊!

    …………(未完待续。。)

427 伟大的砚雕师

    427 伟大的砚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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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刘大哥,你来了啊?”笑闹的上官舞融,看到站在不远处想走不是,不想走也不是的刘东山,身体趔趄了一下,连忙站好,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张凤无不愧是“端神”,即便这个时候,也是面不改色。咳咳,反正更丢脸的是某人,他可没做什么。

    淡而一笑,站起身问候道:“刘兄这个时候过来找我们夫妇,可是有什么要事?”

    刘东山走进了亭子,张凤无道了声“请”,便在石桌旁坐下。上官舞融招呼了一声不远处等候吩咐的小丫鬟,让她给刘东山奉茶。

    “谢过大人和夫人了,刘某这次过来,是有点事想请教大人和夫人,打扰了两位的兴致,颇感抱歉。”

    刘东山这不说还好,这一说,上官舞融刚转为正常的脸立马又腾地姹紫嫣红起来,连忙往嘴里塞了块小点心,暗道这刘家大哥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说起来,刘东山在驿站和公孙先生呆了不少的时日,这久而久之,说话也染上了一点公孙先生文绉绉的毛病。那些闲暇的日子,公孙先生倒教给他不少的学问,他从中更是受益匪浅。

    也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鲍大人有心安排,在刘东山来到驿站几日后,鲍大人有几位好友造访。听公孙先生说这些人都是当代砚坛的雕刻好手,大多成名已久。他们来到驿站后。与鲍大人谈论砚石之道,以及当代流行的砚雕风格还有影响整个砚坛乃至后世的传世之作。而每次鲍大人都会将他叫上。刘东山也不多言,认真地聆听着他们的金玉良言,一时只觉得砚雕世界、妙不可言。

    自始至终,鲍大人很少让他开口,或许是明白他的隐衷,在这个时候,刘东山最需要做的是做个好学生,积累前辈的经验,对砚雕有更多的认识。

    在这些人口中。他不只一次听到他师父“魂手”肖将的大名。刘东山虽然早知自己这位师父在砚坛的地位超然,却也不知他到了那种被砚雕师顶礼膜拜的境地。他雕刻的作品大多被达官贵人、皇宫大内所收存,一副作品又何止千金万金,许多人终其一生只为得到一副肖将亲手雕刻的作品。

    据说,他的许多作品甚至流传到海外,那些人也对其欣赏有加,不惜花大价钱来淘到一副肖将的珍品。而每逢宴会,谁要是能拿出肖将的作品,那无疑会成为全场关注的焦点。成为被人羡慕的对象。

    这些有名的砚雕师,虽然对肖将推崇已久,很想得到一副肖将的作品,却终是不可得。

    肖将的真迹在市面上已经十分罕有稀少了。许多人得到肖将的作品,恨不得作为传家宝世代珍藏,又怎舍得拿到市面上来售卖?

    再加上有传言称肖将已经去世。在他有生之年都不会有新作问世,那他的作品价值更会成倍增加。要不是急需用钱或者脑子抽掉了,才不会在这个时候卖出肖将的作品。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肖将的作品,哪怕是一副再简单的砚雕,现今至少也值上千两上万两的银子,纵然想买,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要知道,这些砚雕师,虽然有些名气,毕竟不像肖将,赚钱的速度就跟自己开银钱局一般。

    刘东山很骄傲,那情境真可以说是热血沸腾了,无论谁听到这样的话,总是忍不住激动的。更何况,刘东山还是这位神秘莫测的魂手肖将的徒弟,他唯一的入室关门弟子。

    他激动,并不是因为他是一位这么了不起人物的徒弟,有他的光环自己也会风光无比——肖将的徒弟,是个多么诱惑的字眼?有了这个头衔,就足够他这一世吃喝不愁受到众人的追捧了。

    也不是因为这些在他人口中价值千金万金的砚雕,他随便一拿就能拿出个几十块,只要将这些卖出去,刘东山立即便能从一个几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的穷小子,变成腰缠万贯的大富翁。

    而是因为他们说的是他的师父,刘东山尊敬他的师父,就像尊敬自己的师长和父亲一样尊敬着他!

    是肖将带他走入了一片全然不同的天地,是他让他体会到了另外一种美妙的人生,更是他,让他对生活产生了更多美好的体悟和感受。

    如果说,李半夏是让他想要活得更好的源泉,那么肖将,是让这一切成为现实的向导。

    因为他,他多了更多的自信,自信能够让那些他在意的人生活得更好,也自信自己不会让他们失望。他会做一个有用的丈夫,做一个让孩子骄傲的好爹爹,爹娘自豪的好儿子。虽然现在他还没有什么成就,也没给他们赚到更好的生活,但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有本事给他们带来更加安稳无忧的生活。

    刘东山并不想成名立万,也不想赚个金山银山,盆满钵满,他只希望能让家人过得更好一些,给他们提供一个更加稳定舒适的生活便很满足了。

    师父说过,他可以出山了。

    但现在他不想。

    一个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还没到那个火候,虽然他的雕刻技术已经得到了师父的肯定,却欠缺了不少的经验和对当前砚坛趋势的把握。不能说非要跟着趋势走,只是那些成功的大师,总能敏锐的捕捉到当前的雕刻趋势,即便另辟蹊径,也是建立在了解洞之一切的基础之上。

    师父很严厉,平时话亦是不多,讲解方面也是简洁精辟。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听到这些名家之言,刘东山亦觉收获颇丰,对鲍大人这片苦心也是感激于心。

    在驿站的那些日子,刘东山真是痛苦并快乐着,一方面担忧李半夏,急于想见到自己的妻子。另外一方面也长了不少的见识,对砚雕的认知又多了几分。

    而另外一点,他需得将这件事告诉给半夏,得到她的原谅和支持,他方能出山。如果少了他的支持,刘东山会觉得缺少了许多东西。

    好在所有的风雨都过去了,他们夫妻俩都平安地度过了这个难关,就像半夏常说的那样,不历经风雨,怎么见彩虹,相信日后迎接他们的将会是更加美好的生活。

    至于师父,他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好的。

    没道理,刘东山就是知道。

    他始终坚信,一个在经历这么多打击,饱含生活苦楚的人,仍然能够雕刻出那么伟大的作品,那么这个人心里一定有着足以他坚持下去不畏任何艰难险阻的东西!

    正如他们所说的,师父的作品,有一种神秘的魔力。不管是张狂霸道,还是灵秀隽永浑然天成,都有着一种不屈不挠,势将一切乌云都冲散的霸气和张力。那种不惜和苍天作斗争,用一双看不见光明的眼睛,雕刻出光明真谛的雕刻师,又怎能不让人感觉到他的伟大?

    刘东山曾经看过他雕刻的晚秋枫林,漫山如血,红得抖擞,红得料峭,也红得严峻。大片的砚台之上,看不到几棵枫树,只看得到火红的枫叶。而在砚台的一角,却是一片漆黑,什么着色都没有。

    最让人震撼的还是这些枫叶的雕刻手法,整副雕刻,全部都是豪放刚健的深刀雕刻为主。线条清晰,浓墨重彩,刀刀立现,仿佛这些枫叶的棱角都是被刻刀给剖开的一般,乍一看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惊悚,仔细一看,却带着吸引人的活力。

    刘东山也完全被肖将的这种大胆的雕刻手法给震惊到了,那一刻,他似乎能够明白,这个盲眼老者,为何能在砚坛有那么大的声名,得到那么多人的尊敬与推崇?

    因为像他这样的砚雕师,一百年也很难出一个!

    同时,刘东山也感觉到了一种责任,以前或许还不觉得,但是在看到这么震撼的作品之后,他突然觉得即便自己这个徒弟可能名不见经传,也不能辜负了师父他老人家的名声,和他对自己的这一番教诲。

    从张凤无和上官舞融那里回来,刘东山心里轻松了不少。

    正如他们所说,一路走来,再大的困难他们夫妻俩也都走过来了。人活在世上,总是会面临各种各样的凶险。能过去纵然很好,不能过去他们夫妻俩也是一条心,什么时候都在一起。

    江州一事,并未了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谁都不知道。张凤无是江州之案的关键,很容易便被牵连。但他们决定暂时放下这些顾虑,全心享受生活。没有什么,比珍惜现在的生活来得更加重要。

    不管前方还有什么危险,又或是什么难以预料的情况,只要他们夫妻始终在一起,愿意一起面对,那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刘东山想明白了这些,迈着轻松而又坚定地步伐,回到了他和李半夏下榻的宅院——(未完待续。。)

428 回村~

    428 回村~

    “到家了!”

    在经历了一天半的紧赶慢赶之后,刘东山和李半夏终于回到了大杨村。

    古代通信不便,再加上江州情势复杂,那边的情况也不好对家里言说,马氏们在家急得跟什么似的。还是刘东山劳烦公孙先生多方派人捎口信,往家里报了个平安,马氏总算是安了点儿心。

    李半夏和刘东山这一去,快两个月了,这两个月对刘家一家老小而言,比两年还要长。

    也就是在这两个月里,刘家也发生了不少的事儿。说起这些事儿,李半夏和刘东山每每感慨不已。

    自从他们夫妻没有音讯后,刘银杏几乎三天两头的从娘家跑回来。小姑很久都没这么任性了,挺着个大肚子,说要回来就非得回来。而在她之后,总是跟着气急败坏的赵晨宗,虽然懊恼他这个妻子太不着紧自己的身子,却也时刻担忧着他们的母子。

    这一点,也是让马氏和刘申姜老来安慰。眼看着银杏在婆家越来越受重视,和姑爷的感情越处越好,他们是由衷的高兴。对赵晨宗这个姑爷,也是越来越满意,每次人到家,比以前客气得不是一点两点。

    就连和赵晨宗向来不对盘的刘西山,对赵晨宗也和气了不少。刘家人便是如此,对他们姑娘好的,他们便对他好。要是对他们姑娘不好的,抱歉,他们也拿冷脸对着他!

    只是,这种情况。要是东山他们夫妻俩也在,那该有多好。那刘家。可真算是合家大团圆了。

    然而最让他们夫妻难受又心疼的是,家里的三个孩子因为过于想念他们。竟然约好了,瞒着他们的爷爷奶奶要去江州去找他们的爹爹和大舌头。好多天之前,他们就开始偷偷地每餐都藏一点粮食起来,他们也知道从这到江州有不少的路程,饿肚子可不行,所以他们及早便做了打算。

    再加上甜甜经常在厨房烧饭,出发前一天在厨房悄悄准备一点干粮的机会还是有的。等这三个孩子被人从路上截回来的时候,说起来也好笑,满满一包的干粮。让不巧回娘家撞见他们的赵晨宗和刘银杏竟有些哭笑不得。

    至于这到江州的路怎么走,好像是由当归负责的。当归在三个孩子中学问最好,头脑也聪明,之前向去过江州的虎子哥询问过往江州的路怎么走,然后根据自己的记忆和了解画了一幅简单的路线图。

    本来有甜甜和当归两个人去是最好的,两人都不想带上刘灵芝这个小拖油瓶,只是这小鬼家伙到厨房找吃的,居然发现他们偷偷准备干粮的事,又听到他们的对话。表示哥哥姐姐要是不带他去。他就去把这事告诉给爷爷奶奶,无奈只得把这个小油瓶带上。

    没想到这三万事俱备,却出师不利,一路遇到熟人。都说要去姑姑家,别人也不多说什么。谁知刚出村口,就碰着了回娘家的刘银杏和赵晨宗。赵晨宗在马车上看到这正是自己妻子娘家兄长的三个孩子,又看到这三个孩子背着个大包袱。不觉纳闷,便告诉了刘银杏。

    刘银杏这一惊非同小可。大胆猜测这三个小鬼可能要去江州找大哥和嫂子。连忙下马车,将三个孩子给堵了下来。

    回到家里,马氏对三个孩子一番责骂,虽然心里也舍不得,可不能由着这三个孩子胡闹。这要是在外面出了个好歹,那还了得。她要是不好好说说他们,没准他们下次又得偷偷地跑出去。

    孩子们不管她如何打骂,就是吵着要爹爹,要大舌头,马氏自个儿心里本就心乱如麻,这一听也是泪珠不断。

    三个孩子看奶奶都被他们惹哭了,也不敢再闹。马氏见状,也只得想了个说法,告诉他们,他们爹娘在外面没事,只是有件很要紧的事去做,得个把月才能回来。还告诉他们,这件事很重大,不能随便说出去,否则他们一个不高兴,得过很长的时间才能回来。

    三个孩子半信半疑,虽然知道奶奶是在诓他们,但也怕爹爹和大舌头真的一个生气不回来了,也就乖乖地呆在家里,等着他们回来。

    其实,马氏也知道,这种话瞒瞒刘灵芝还行,至于当归和甜甜这两个孩子,是很难相信她的说法的。

    好在,这之后不久,收到了刘东山从江州那边托人带回来的口信,才安了一家老小的心。马氏日夜盼着,儿子媳妇儿能够早日平安归来。刘申姜每天傍晚,都会到村口去看看,就希望有一日能看到儿子媳妇儿回来。

    三个孩子乖得不像话,令人心疼得不行。刘灵芝时不时地就会跑过来问她:“奶奶,奶奶,我乖不乖?”

    “乖——我小孙儿最乖了。”

    “那我这么乖,爹爹和大舌头是不是会高兴,他们一高兴,是不是马上就会回来了?”

    望着孩子期盼地大眼睛,马氏只觉得心疼难言,将小孙儿抱在怀中,哄他他爹和娘很快便会回来了。

    然而,这样的对话,刘灵芝一连问了七十多遍,才终于看到他爹娘出现在门口的身影。

    李半夏和刘东山是在某日的清晨到家的,那个时候,刘家一家人还没有睡醒,木质的大门紧闭着,山间的薄雾送来一抹微凉,天蒙蒙亮便出发,一路赶回,本已疲惫之极。然而归程在即,两人有着的都是急切和回家的欣喜,这一点疲惫也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他们夫妻在外这么久,家里人一定都急坏了吧?

    “是谁啊,这么早就来敲门?”门里传来马氏刚被吵醒的声音。

    “娘,是我啊,你儿回来了——”

    刘东山激动得话都颤抖了,已经有多年,他都没有离开两老身边。此行不易,他和半夏能逃过这一劫,平安归来,真是难得。他都三十岁的人了,还要两老为他这么担心,刘东山真是有着说不出的自责。

    “娘,爹——”李半夏也在旁边跟着唤了一声。言语间,也是温情满溢。不管身在何方,这些始终关心着你的人,才是你心中最难以割舍最为想念的牵挂!

    门内有着短暂的寂静,紧接着是一顿狂喜,地板上传来轰隆一声,这是直接从床上跳下来的声响。马氏和刘申姜飞快披好衣裳,连鞋子都没穿好,直接拖着出来了。

    很快的,另三个房里也传出来了动静,两个是孩子们的房间,还有一个是刘西山那边。

    “弟,快醒醒,好像是爹和大舌头的声音?”刘当归睡觉比较浅眠,听到门外的声响,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紧接着又听到李半夏的声音,确认自己没听错,是爹和大舌头回来了。于是也飞快地爬下床,想了想,挠了挠还在床上睡着哼哼的刘灵芝,把他也给挠起来了。

    甜甜在听到第一声拍门声的时候便醒了,等她跑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马氏和刘申姜起来给刘东山和李半夏两人开门。

    刘西山听到动静,也披上衣裳高兴地迎出来了。

    前一刻,刘家还在沉睡之中,下一刻,整个刘家便沸腾起来了。

    刘东山和李半夏眼前晃了晃,身上就吊满了小家伙。

    甜甜死劲巴紧着李半夏,双手抱着李半夏的腰,将头紧紧埋在她怀里,眼里涌出激动的泪花。

    刘灵芝则拼命蹬着两只小腿,往刘东山身上爬,刘东山无奈,笑着伸出双手,托着小家伙的屁股,将他给稳稳抱了起来。

    刘当归站在两人中间,一会儿看看李半夏,一会儿看看刘东山,小脸上也满是笑容,这笑容耀眼得令人瞩目。李半夏还很少在刘当归脸上看到这么纯粹这么毫不压抑的笑容!

    “大哥!”刘西山来到刘东山面前,与刘东山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西山,这些日子大哥不在,家里有劳你了。”

    “嫂子——”刘西山又来到李半夏面前,“你终于回来了。”

    “西山。”李半夏微笑,这个之前尚有些青涩的小伙子,两个月不见,似乎变得成熟不少。呵呵!脸也黑了不少。

    一群人相拥着进了屋,马氏拉近一条板凳,坐在儿子儿媳对面,问着这两个月来的情况。说了会儿,又想到儿媳媳妇儿赶路,这会儿可能还饿着,又匆匆到厨房,洗锅烧水烧饭,给两人准备吃的去了。

    不一会儿,就端上来两碗豆皮蛋花,上面还有几块锅巴,这可是好东西了。李半夏和刘东山俩人不约而同的想,在江州,虽然吃的都是些上等的菜食,最想念的还是马氏这一碗豆皮蛋花外加锅巴汤。如今,又喝上了,一时间,真是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刘东山和李半夏两人吃得是津津有味,一边吃一边和家人说些在江州的情况,隐去受伤危险的情节,许多地方也是轻描淡写一带而过。

    村里向来平静,刘家老小的生活也很安定平稳,还是别让这些危险以及官场和江湖的曲折,来影响他们平静的生活——

    …………(未完待续。。)

429 归来情暖,平淡也动人

    429 归来情暖,平淡也动人

    清晨,大杨村。

    太阳刚从东方冒出头来,李半夏打着呵欠从房中走出。

    一觉好睡,精神饱满,真是有说不出的舒畅,不管在哪,还是家里的大粱床睡得舒服啊!

    昨儿娘看到他们二人回来,便让爹到草棚抱回来几把干草,晒干重新铺在床下。又多给他们垫了两床被子,软和得让她躺上去便不想起来。

    想到东山,早晨埋在她脖子里,还留恋地嗅着稻草香,难得地赖了会儿的床。

    他喜欢闻稻草香,她可没有给人做抱枕的习惯,又惦念着她冷落了两个月的草药,顾不得拉扯,穿着衣裳便起来了。

    “起来了,何不多睡会儿,时候还早。”马氏正在园子里摘菜,想着东山夫妻俩昨儿个才回来,赶路辛苦,今儿定会睡晚点。结果是东山没起,儿媳倒是起了。

    没有一个婆婆会喜欢懒媳妇儿,马氏也不例外。李半夏无疑是个懒媳妇儿,不过这懒却有不同的懒法。也得知道什么时候该懒、什么时候不该懒,在能懒的范围里,一点点小懒惰,倒令人欣喜,让人瞧出几分这孩子的真性情来。

    “睡饱了,还是起来。娘,要不要我过来帮你?”李半夏也不等马氏回答,三两下蹦了过去,然后一个猛子扎到地上,便帮马氏从地里拔出一个大萝卜出来。

    马氏正准备让她别过来,别弄得一身的泥,这么点儿活。还要把几个人?她一个人就够了。还没开口,这孩子就跳过来了。马氏无奈笑笑。这儿媳妇儿有时候倒规矩老实,有时候却像个玩性极重的皮猴。也经历了不少的事了。这一点始终没改。

    马氏却也知道,这孩子跟谁越亲,就对谁越没规矩。

    “娘,家里早上要炒萝卜吃吗?”

    李半夏看着一个大萝卜,将萝卜前面的根须给拔了下来,又将萝卜叶子给割下,放到旁边的篮子里。萝卜的叶子生有毛茸茸的小刺,一不小心便会被它刺到,有些个不讨喜。有些人喜欢吃萝卜。也有些人喜欢吃萝卜叶子,李半夏都不怎么喜欢,只是也不讨厌罢了。

    “不是,是拿来腌着吃的。”

    “腌着吃好,娘腌的萝卜可好吃了,酸酸的,脆脆的。还有豌豆,娘,一块儿腌些豌豆吃。萝卜和豌豆一起吃。那才美呢!”

    马氏温而一笑,近乎宠溺地道,“好——”

    只要儿媳妇儿喜欢吃,腌点儿菜算什么。马氏的手艺在大杨村也算是小有名气。腌菜的手艺那也是有口皆碑,经常会有些嫂嫂婶婶端着盆子盘子到刘家来抓腌制的小菜吃,吃后都是赞不绝口。由此可见一斑了。

    一听说萝卜是腌着吃的,李半夏劲头就更足了。又找了个坑。一会儿又拔出一个大萝卜。

    她不喜欢吃萝卜,她认为只有兔子才爱吃萝卜来着。

    可她却喜欢吃腌萝卜。她宁愿做兔子,也要吃腌萝卜。

    尤其是娘亲手腌制的萝卜!

    马氏在镇上的那个姐妹,每次都惦念着她那些腌制的小菜呢。按现代的说法,腌制的菜类不能多说,说是容易患癌症。这些腌制的小萝卜,时间并不长,快的话有个几天就能吃了,味道也不咸,吃一点是没什么问题的。

    “哎哟我的儿诶,够了够了,你是要将我这点萝卜全拔回去呢?”马氏一不看着她,李半夏眨眼间又拔了好几个大白萝卜,马氏赶紧叫停。这孩子,想吃腌萝卜她腌便是了,瞧她心急的~~

    李半夏正在艰辛地和一颗大萝卜奋斗,马氏这一吆喝,不留神一屁股跺到地上。呸呸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然后有些个屁颠屁颠地帮马氏提着篮子回屋,腌萝卜去罗~~~

    马氏回屋,取来两盆清水,将萝卜洗净。将萝卜细细切成匀称的小丁,配上切好的豌豆,一起按在了坛子里。

    这坛子早几天便拿出来了,用开水泡过,还在阳光下晒了些时候,然后才放置热水,待它凉却,一应材料备齐,将萝卜和豌豆腌制完毕。

    “娘,这么个腌法,有几天就能吃?”

    李半夏眼馋地盯着那个菜坛子,这几日一直没什么胃口,有点儿腌制的小菜下下胃,想想都馋哪。

    虽然对儿媳妇儿的嘴馋有些意外,马氏并未想其他,只道这孩子在外面呆得太久,想吃家乡的一些小菜了。

    “快了快了,有个三天的光景,便可以吃了。”

    “三天就可以了吗?”好快啊!

    “可不是,娘一次又没腌多少,就一点自家吃,很快的。”

    李半夏点点头,“对了,娘,我刚看见你还在坛子里面加了糖,这又是什么缘故?”李半夏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手点着下巴一边问。

    马氏可是有足了耐性,李半夏问什么,她都慈祥的一一回答。

    “加点糖,味道会更好,还能减点酸~~”

    “嗯~~这个我好像也吃过,以前吃的腌豆角,有些人家也是加了糖的。”只不过,李半夏还是认为不加糖的好吃。腌菜麽,酸酸的,本来就是吸引她的一大特色!

    但李半夏更相信马氏的手艺,娘都说好吃,那必定是很好吃的。

    不一会儿,刘东山也披着衣裳出屋了。

    洗漱的时候,问李半夏,“今儿回来,要不要去赵大哥那儿打声招呼,还是明着再去?”

    “吃完饭就过去。”李半夏还在想着腌萝卜的事,无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真是,越来越想吃了。

    刘东山注意到她走神的小模样,一边擦脸一边走过来,点了下她的脑袋,“想啥呢,一大早上的就发呆,没睡好?”

    “没有,睡得可好了。”

    “哎!你要是累得慌,白天就在家里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跑一趟,对赵大哥说一声。正好,我去找牛哥商量点事,顺路。”

    “好啊!”李半夏嘿嘿笑了,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她还要多陪陪娘,陪陪三个小娃儿呢。

    “这么高兴?”刘东山含笑问。

    “东山,我觉得我变懒了,不想动了~~”李半夏不自觉地想要撒娇,还可爱地嘟起了嘴。“是不是我在知州府天天吃着睡睡着吃,把自己给养懒了?你发没发现,我好像胖了,肚子上还多了一块肉?不信你捏捏~~”

    李半夏还想再说,刘东山表情怪异地把李半夏拉远了些,指了指还坐在灶台背后的马氏。示意她说话注意些,娘还在那儿坐着呢。

    李半夏吐吐舌头,哦,这在外面两人呆着习惯了。忘了这在她看来很寻常的一句话,在长辈面前说,可能会有咳咳,一点点不好意思。有些举动,也是不适宜再做的。

    马氏只有高兴,哪里有半点的不对劲。这俩孩子,经历了这么多事,感情没消反长,好得就跟一个人似的,看到儿子儿媳能生活得这般美满,她这个做娘的又岂有不高兴之理?

    要知道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比孩子的父母,希望自己的子女能过得好、生活得幸福的了!

    “胖点好,好看。”刘东山早想说了,半夏也不知是什么体质,吃什么都不长肉的。他总希望半夏能再胖点儿,这样也不至于让他总担心,她瘦弱的身子会支撑不住平日里的劳累与艰辛。

    “可是我也变懒了~~”懒姑娘是不会有人喜欢的,可是她现在用村子里的话来说,就是身子重得厉害,可是什么都不想做的哦。

    没看见,她都不想去坐堂了~~

    人不能习惯于安逸,一旦安逸惯了,再想勤劳起来难免是要多遭一点罪的。

    在知州府的日子,虽然可能随时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但也忒轻松了些。她每日只要给知州大人张凤无扎针,其他时候就自己呆在房间里,或者陪舞融说话。她自打到古代来后,还没有那么清闲过。

    刘东山揉揉李半夏嘟起的脸,“不想动就别动,变懒就变懒了,外面有我,以后你想歇着就歇着,想玩就玩,不做事就什么都不做,就是养你一辈子,你都不需要担心?”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哪怕将她养成一个超级大懒鬼,全天下最懒最胖的妇人,他都甘愿。或者说,这是他衷心所愿。

    以前他没有这个能力,他不愿意轻易许诺,却一直放在心底。现在,他会好好的努力,为她还有这个家创造一一个更温暖更美好的生活,他要做他们真正的依靠——

    只不过,李半夏不会真由着他如此罢了。这样,便也不是李半夏了。

    李半夏眨眨眼,有些怔愣又有些疑惑地看着刘东山。

    刘东山揉揉她,想了想,“晚上再跟你说。”

    刘东山提着木桶,到水井里打水去了,留下李半夏脑门上挂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要说钱,两人以前身上一度也有些银两,刘东山也没有说过这样的话。直觉的,刘东山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告诉她,李半夏再次眨眨眼,好像有点猜到了哟~~

    …………(未完待续。。)

430 温馨一家亲(1)小小神医~

    430 温馨一家亲(1)小小神医~

    吃完饭后,李半夏不出意外地出现在了她自己的小药房里。

    很意外的是,她的那些宝贝药材,该售出的售出,该收起的已经收起,该归类的归类,办得井井有条,让李半夏大跌眼镜。

    “是不是很满意,这些事都是我做的哦!”

    刘银翘从李半夏身后冒了出来,一副邀功的小样。

    “你出门后,这些药材每天都是我打理的。晒干的药材,可以卖的,我就送到赵伯伯那里去了,卖回来的钱都如数交给奶奶了。像这些,你说过要留着呢,晒干后我就将它储藏在柜子里。每当天晴的时候,我会经常拿它出来晒一晒,这样就不会发霉了。”

    “这个柜子……”李半夏看着那个新柜子发呆,这个柜子,与她走之前的柜子并不相同。

    这个柜子,至少是之前的三倍。一个大柜子,里面有很多的小抽屉,每个抽屉,外面还贴有小标签。标签上的字虽然滞涩,有些生僻字还是用拼音代替,李半夏一看便知道这是出自谁的手笔。

    定是刘当归。李半夏教过银翘和当归拼音,即便他们不会的字,也可以用拼音标注。

    李半夏走进药柜,望着上面极力工整的字迹,嘴角慢慢勾起一个美丽的笑容。这笑容中,有着安慰、有着幸福。

    再看这整个药房,也完全不一样了。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个杂货房。她堆些草药,切些药草。后来慢慢变成了一个简易的药房。再后来多了一些柜子。她也曾苦恼过抽屉不够用,许多药材都没地放。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药房已经焕然一新。

    “这个柜子是爹爹做的,这些木头也是山上最好的梨木,他还请教了赵郎中,花了好多工夫才做成的,是不是很棒?”

    李半夏注视着这个药柜,透过它,仿佛看到刘东山在认真敲打药柜的情景。她刚离开的那些日子,这个药柜。就是他一点一点、一锤一锤地给打出来的。

    “除了爹爹,大弟也有不少的功劳。”甜甜上前一步,站到李半夏的旁边,甜甜这半年也长了不少的个儿,已经快到她肩膀了。看她这个长的速度,只怕到后来比她还要长得高呢。

    “这上面的药名可都是他写的,当初爹爹打了药柜,大弟提议说药柜少不了药名。他白天去学堂,晚上就着油灯写这些药名。花了好多心思,还有好多个夜晚呢。”刘银翘说着,指着左边靠上的两个柜子。

    “这些地方,原先都是拼音的。后来大弟学会了字怎么写,就把它们改过了哟~~”甜甜在说到她大弟的时候,目中有着骄傲。这么聪明又好学的大弟。一直都是他们的骄傲。

    “我也有功劳!”到最后,终于等到夸自个儿了。“这些药。都是我归类的。不认得的,我就照着你的医书。一样一样的找,一样一样的归类。”

    “你看这个,这边是解表药,这边是清热药,还有这个,温里药,外用药,补益药、固涩药等等~~”

    她说一个地方,李半夏就看向一个地方。这在她看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甜甜虽然聪明,学习东西也很认真,但这里的草药至少也有几十种,她居然能将它们分门别类。而且就她所看到的这些,她甚至很少出错。

    家里的几个孩子,可都是出乎她意料的聪明。

    其实,一个人只要用心,是肯定能做好一件事的。哪怕这件事对于那个人并不容易,只要有心,也不是不可能。

    李半夏当然明白他们的用心,也知道他们为了她的事定然费了许多心思的,心中的感动便也越深。

    这个药房,这个药柜,让她与这一家人的距离拉得更近,彼此的心也更加靠近。

    甜甜小嘴呱啦呱啦地还在李半夏耳边说着些什么,李半夏转过身,手宠爱地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万千话语尽在不言中。

    甜甜收拾得很好,然而今日天气晴朗,药柜里的药材还是要搬出来晒上一晒的。合着抽屉,一一搬到外面的屋檐下。

    母女俩合力,做起事来倒也不费力,不一会儿工夫,就已经将要搬出的药材全都搬出来了。

    “甜甜,我来考你一考,看看我教你的东西是否落下。”李半夏抓着一把药材,突然对旁边的刘银翘道。

    “好啊!尽管考来,我可不怕!”刘银翘满脸自信,医术麽,她自然是没有放下的。她不但谨记李半夏所教授的那些,就连李半夏让她看的那些医书,她也不曾懈怠。

    就想着这一天,要让她夸赞嘞!

    “甜甜看一看,这味是什么药?”李半夏从其中一个抽屉抓出一把草药,递到甜甜的面前。

    甜甜就着李半夏的手,只瞧了一眼,便喜道:“柴胡!”

    “哦?”

    “而且我还知道这是柴胡中的鳖血柴胡。”甜甜目中有着得瑟,并不介意在他们的大舌头面前卖弄一下自己的所学。每一个孩子,都是想得到大人夸奖的。甜甜昂昂下巴,径自接道:“鳖血柴胡,苦,微寒。归肝、胆经。鳖血炙能抑制升浮之性,增强清肝退热、截疟功效。常与青蒿、地骨皮、白芍、石膏、知母等同用,增强表里退虚热作用。”

    李半夏讶异地挑了挑眉,转而笑开了,满意地点点下巴,这个小家伙,还真是了不起。

    “那这又是什么?”李半夏放下一把柴胡,手又伸到了另一个抽屉里,抓出另一把药材来。

    甜甜细细看了一会儿,微微皱了皱眉,心下有些不确定。就着李半夏的手,拿出一小块药材,轻轻放到嘴里嚼了嚼。只一下,就拿出来了。

    “是葛根。”

    李半夏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柴胡和葛根功效有何异同?”

    甜甜思量片刻,缓缓答道:“柴胡和葛根,二药性味辛寒凉,均能退热。用于外感发热,又能升阳。不同之处在于,柴胡兼苦味,性微寒。在退热之中尤善疏散少阳半表半里之邪。多用于邪在少阳,往来寒热。并能疏肝解郁,用于肝郁气滞,月信不调,胸肋疼痛。升阳举陷,用于气虚下陷,久泄脱肛。葛根兼甘味性凉,并能透发麻疹,用于麻疹不透。生津止渴,用于热病口渴,阴虚消渴。升阳止泻,用于热泄热痢,脾虚泄泻。”

    甜甜话闭,一转不转看向李半夏,似乎意犹未尽。

    这小家伙,对于医术一科,还真是兴趣浓厚。如果说李半夏刚才还是惊讶,这会儿则是震惊得一口能吞一个鸡蛋了。

    虽然她六七岁便熟悉这些基本草药的药性,但是甜甜与她不同。她自小跟在爷爷身边,又经常和他上山草药,习得草药习性并不是什么难事。而甜甜,习医不久,还不到半年,就有这等成效,当真可喜可贺。

    李半夏目中带着激动,一连串的问题冲甜甜“砸”来——

    “甜甜,清热解毒之最为何?”

    “银花!”

    “芳香化湿之最?”

    “藿香!”

    “止血之最?”

    “三七!”

    “温痰之最?”

    “半夏!”

    “活血之最?”

    “郁金!”

    “……”

    李半夏尚待再问,刘银翘微微一笑,“前些时候,赵伯伯交给我一些草药口诀,我念予你听听好不好?”

    好啊!这小鬼,已经不乐意让李半夏来考她,想倒个个儿,来考考李半夏了。

    不过她也知道,就她这刚开始学的新犊子,是自然难不倒鼎鼎有名的女神医的,所以她另辟蹊径,投点儿巧。

    李半夏抿嘴而笑,双手抱胸,看看她家小丫头要跟她捣鼓什么高深东西,她可是期待得很呢!

    甜甜咳了两声,酝酿一下,启口道:“识得千里光,全家能治疮。家有地榆皮,不怕烧脱皮;家有地榆炭,不怕皮烧烂……”

    她一张口,李半夏眼睛就闪动了一下,似乎发现什么有趣玩意儿。

    “有人识得半边莲,夜半可以伴蛇眠。屋有七叶一枝花,毒蛇绕着不进家。不怕全身痛的凶,吃了元胡就要松。家有刘寄奴,不怕刀砍头。打得满地爬,快寻祖师麻。铁脚威灵仙,砂糖加醋煎,一口咽入喉,鲠骨软如绵。宁得一把五加,金玉再多不拿,补肾祛风除湿,强身保健最佳。知母贝母款冬花,止咳化痰一把抓……”

    “若要皮肤好,煮粥加红枣。血虚夜不眠,米粥煨桂圆!”李半夏终于忍不住,笑着和她一起吟道。

    “诶,你?”

    “很奇怪,我也会这个?”

    “啊!”甜甜呆呆点头,有些不解,这明明是她从赵伯伯那里新学来的,大舌头是怎么会的?

    她转而想到,李半夏和赵郎中在一块共事很久了,她知道的没道理李半夏会不知道。

    殊不知,“这个啊……说起来,还是我说给赵大哥听的呢。”

    “你说这个是你编的?”

    “那倒不是,是我从某个地方看来的,是不是很有趣?甜甜想学,我这儿还有很多,我可以慢慢说给你听。”

    …………(未完待续。。)

431医者仁心

    431医者仁心

    甜甜眼睛亮亮的,似乎闪烁着星光。这个大舌头,还真没有什么能难倒她的!她啊,还是乖乖学医,争取有一日能给她弄一些新奇玩意儿瞧瞧。

    于是,继承大舌头的衣钵,以成为让大舌头满意自豪的医者,成为了刘银翘孜孜追求的理想和目标——

    “甜甜说得很好,可懂得这其中之意吗?”

    刘银翘脸上的得色不见,转而低下了头,眼里有着黯然。“这些都是我硬背下来的,许多话我并不明白。不过赵伯伯过来的时候,我有请教过他,只是他每次来去匆匆的,我也只懂得一星半点。赵伯伯说,我先背下也无妨,等你回来,便能亲自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了。”

    说到“亲自”两个字,甜甜大眼睛滴溜溜地盯在李半夏身上,那里面有着一个孩子对自己娘亲的深深依恋!

    李半夏拍拍她的小脑袋,心里有着抱歉和心疼,她和她爹走了那么长时间,让他们担心了。

    轻轻叹了口气,“你赵伯伯说得没错,这些东西记住了很有用,甜甜很聪明,也很用功,所以我很高兴。”

    甜甜的眼眶多了一抹晕红,李半夏简简单单看似普通的一句话,却让这孩子心中一酸,那一瞬间心被狠狠触动了一下,只觉得欢喜。

    她努力做好这一切,有很大的原因岂非就是因为这个?

    “但甜甜要知道,一个医者,最重要的还不是聪明和用功。”这些道理。本该等她再大一些,更加明白的时候才说的。李半夏却不想等到那时候。

    她想到了金半仙,金半仙能练成武林中失传已久的金针封穴绝技。还有那一手精妙的飞针之术,不也是少有的聪明有天赋之人?这其中所下的苦功,也定然是必不可少的。

    然而,她却将这一手飞针绝技用错了地方,无辜害了许多人的性命,也让这一手飞针之术差点因她而就此绝传江湖。

    这一切,让李半夏更切身地体会到,一个人的本事越大,所造成的危害也就越大。尤其还是行医者。事关人命,一步踏错,救人的东西就会衍变成害命的东西。换一句话说,她宁可她的徒弟是个平庸之人,也不愿她一身高超技艺,最后却是为祸他人。

    “那是什么?”刘银翘睁大了眼睛。

    聪明和用功,本来就是一个人成才最重要的条件。大人每次劝他们,说辞几乎如出一辙,脑子要放聪明点。要舍得下工夫。可见,这两样,对于每一个人学每一件事都是最重要的。

    “你需要有一颗仁心,一颗医者仁心。”李半夏无意识地摸着她的头。眼神仿佛投到了远方。

    每经历一件事,她的感受便越深。也许是自己也从鬼门关走过一回,也许是江州的经历让她感慨颇深。她已不仅仅是当初那个只怀有一腔热忱的小姑娘。心里的责任和压力又多了一重,一个行医者。无时无刻不该缺少的谨慎还有仁者心怀。

    甜甜不知何时偎在她的怀里,枕在李半夏的大腿上。感受着从李半夏身上传来的平和的温度,明媚的朝阳从云间洒露,照在她的面上。那阳光太过明媚,也太过温暖,暖得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那一天清晨的朝阳,还有回荡在耳边李半夏的话语。

    一个医者,最重要的不是聪明和用功。

    要想成为一个合格的医者,你首先需要的是一颗仁心,一颗医者仁心。

    细心,谨慎,这些都是一个医者必须具备的。但一个人,首先还是要具有一颗医者仁心。

    也只有具备这样一颗医者仁心的人,才配学李半夏最高超的医术。

    几年后,当刘银翘更大一点的时候,细细回味李半夏当时的话,一时间,自己却读出了许多李半夏未出口的潜台词。

    …………

    李半夏甫一到家,前来治病的人几乎踏破了刘家的门槛。

    也不知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只知道坊间传言,江州大杨村出了个闻名的女神医,妙手仁心,不畏危险,力救知州大人于旦夕间!

    李半夏神医之名,也有些时日了,许多外地人也都曾听过她的名号。然而她名气再响,因居住在乡野村间,毕竟是有限。那些远方的病人,也是有熟知传闻之人,方来此地求医。

    然而这一次,医治江州知州张凤无的事情,可是举国皆知。更遑论,这之后,还牵扯了一桩惊动朝野的大案。

    谁都知道,江州知州张凤无乃当朝俊杰,更是上官将军的乘龙快婿,文武双全,举朝称赞。一日间,却形如痴傻,生命垂危,群医束手无策。

    而这位大杨村走出的女大夫,不但因此涉险,最终还医治好了知州大人,让她恢复如常。单凭这一点,已足够让人津津乐道这位女神医的英勇事迹,还有她那一手妙手回春的高超医术了。

    其实,若只是因为此,还不至造成这么大的轰动。

    一开始,李半夏为江州知州张凤无医治,虽不说多么机密,知道的却也不是特别多。后来那三皇子谋反一案,也因为诸多考量,没有过多透露。

    这一切,都是在李半夏走之后发生的事情。

    皇上虽然痛心三皇子所为,却也有心偏袒三皇子,又或许预感到这事牵扯重大,想将这事给压下来。

    鲍大人不想让三皇子之徒逍遥法外,虽说这件案子可能案中有案,但三皇子谋反是事实,岂容他逃脱?遂自摘头顶乌纱,不畏生死,与皇上争辩。恳请皇上交予他,让他继续查察此案,并将三皇子依法论处。

    鲍大人言之利利,说到激动处,更是与皇上据理力争,纵使他是天子,该言之言还是要说。

    皇上大怒,将鲍大人压到天牢,若再口不择言,提起此事,就以藐视君威论处。鲍大人又岂是退缩之人,皇上越是袒护,他就越是敢于争辩。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哪怕拼着一死,也要维护他心中的正义和公道!

    皇上面上难看,他是天子,他说的话便是圣旨,谁敢违抗?一怒之下,以抗旨和辱君之名,判处鲍大人斩首示众。

    圣旨一下,孙丞相一干人,长跪殿外,求陛下从轻发落。而另外一批与鲍大人素有嫌隙的,则趁此添油加醋、煽风点火,欲送鲍大人于死路。

    事发之后,公孙先生和詹护卫忧急,公孙先生苦思对策无果,詹扬竟然挟剑独闯大内。他不是一个冲动之人,但现在却也无法。他自跟随鲍大人之日起,就已决定要一生追随鲍大人,踏平世间不平事!

    詹护卫一身武功,当真是无人能及,即使守卫森严的皇宫大内之中,也任其来去。他先是为鲍大人求情,说明三皇子在江州所行恶事,又言皇上一代明君,万不会保奸佞、诛忠良。

    詹扬言辞恳切,眼看劝告无果,不由起了火气,这一来,皇上更是盛怒。只是忌惮他的武功,让他回去,詹扬刚回到府中,便有一支禁卫军来拿人。詹扬恨极,奈何担忧府中其他人,也只有先逃出府内,眼看着公孙先生和府中其他人也一并被捉拿了去。

    詹扬万万想不到,因为自己的冲动,还害了府中其他人。若是依着他以前的脾气,定要用手中之剑将这个不明是非、枉杀忠良的昏君给解决掉。只是跟着鲍大人这么多年,他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是万万不能做。

    更何况,皇帝并非真的是一个糊涂皇帝,需得承认,很多时候他还是一个明君。要不然,以鲍大人耿直的性子,也不会活到今天。只是这次关乎到他最宠爱的皇子,就让他变得护短起来了。

    上官将军出征凯旋归来,得知此事后也向皇上求情。

    皇上毕竟不是一个昏君,当时在气头上,鲍大人说话又真的不怎么好听,他一怒之下才将他治了罪。后来也是后悔,想从轻发落,不过是缺了一个台阶。

    上官将军的求情,正好给了他这样一个台阶。

    皇上放了鲍大人和府里所有人,想让此事就这么过去。可是,他愿意放鲍大人出去,鲍大人自己还不乐意出去了。

    不将三皇子给治罪,他便一辈子呆在牢中。若不如此,他也无面目再面对一方百姓,还有那些因三皇子而遭到迫害的无辜之人以及家属。

    事情僵持不下,眼看着皇上又要动怒,上官将军和一干德高望重的老臣请出了上打昏君、下打馋臣的先皇御赐黄金锏,终于将三皇子治了罪。

    即便如此,皇上也要留三皇子一命,事情争执在于三皇子是死罪,还是保住一命永远幽禁。上官将军和一干老臣也不能太拂绝皇上的威严,认为这样处置也无不可。鲍大人一再坚持,认定三皇子就该判死。

    却不知,在争执无果之后,三皇子被刺死,为这件三皇子谋反案又添了诡异的一笔。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闹得这么大,还牵扯到了朝中几位重臣,自然是人尽皆知。

    然而事情到这,还远远没有结束——(未完待续。。)

432 温馨一家亲(2)呆娃甜妞

    432 温馨一家亲(2)呆娃甜妞

    李半夏名声大造,除了她参与了一件谋反大案,更是因为,背后有人积极为她造势。

    而且为她造势的人,显然还不只一个。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对于这样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是不该籍籍无名的。对于大夫这个职业,淡泊名利未必是好事。

    这件事,李半夏是绝对不知道的。

    几乎几日时间,这个消息就散播到了各个临近州镇,甚至更远的地方。

    所以,她自然也就不会理解为何一日之间,刘家门外会来那么多上门求医的人了。

    人家大老远地跑了过来,也是相信你看得起你。路途遥远,跋山涉水赶过来,这些病人又一定病得很严重,即便再不愿,也没有将病人赶出家门的道理。

    一时这么多人,马氏也有些发愣。

    她一向待人热情,这些人又都是来找她儿媳看病的,自然热心招待。将一班人迎到堂屋去了,又把刘申姜给喊了回来,让他帮忙招呼人。自己则和甜甜回到厨房,烧水炒瓜子,给他们送去。

    李半夏的清静日子算是没了。

    不过这么多人,总不能全部在家里看诊。且不说家里地方有限,没有那么多的药材,便是赵大哥,也该跟他打个招呼。

    李半夏看诊的速度,也是一绝。一屋子的病人,不到两个时辰便看完了,写好了药方。让他们到村前赵郎中的药铺去抓药。她断症,总是能从根源看起。几句话一说,便让人心服口服。赞叹女神医之名果然不虚。

    中午,刘家也很热闹,前前后后开了三桌,马氏还特地到村头买了菜。这些人中不乏有大富之家,平时吃惯了山珍海味,村里的饭菜对于他们也着实简陋了一些。不过刘家一片盛情,他们又欣喜于大病即将痊愈,这个时候别说是山中小菜,就算是单单一碗咸菜一碗淡饭也能吃得下去了。

    路途近些。随行有车马的,治了病连夜还能赶回镇上。有些路途远,当日离去又不便的,当夜便留在了村子里。

    村子里很和气,只要说一声,谁家留个宿、住个人都好说,人数虽然不少,一家住上一两个、两三个,也住下了。

    一天两天还好。长期这么下去,别说村子其他人家,就连刘家自个儿都受不了。李半夏看诊的收入十分可观,每个看病的人病情痊愈。一定要塞上大把银子。李半夏和马氏不收,刘东山和刘申姜不收,这些人有时还把银子银票往孩子身上塞。以为孩子年纪小。一定不讲究这些,会乖乖收下。殊不知。这刘家的孩子,就连最小的那个。对于人家塞到手里的元宝都是不愿意收下的。

    想必刘家的大人在孩子们面前提过很多次,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金银钱财不收,他们会带些地方特色吃食还有小孩子喜欢玩的玩具。有时实在推脱不过,又不能老是辜负别人一片好心,也便收下了。每次,马氏也会做些家乡的糕点和农村独有的吃食,还有她腌制的小菜,别人说喜欢,她就在村里买来多腌上个几坛子,便可以让他们带回去。

    这一下子,不只是李半夏的医术更为出名,就连马氏亲手做的糕点和腌制的小菜,也都跟着一道出名了。有些病人,回程时还央求马氏给他们一点小菜尝尝。

    刘家也不少那些“回头客”,他们回头,却不是为了给自己看病。更多的是过来表达感谢之意,又或者带着其他生病的亲戚朋友过来。这种状况,即便李半夏搬回了赵郎中的药庐,重新在那儿坐堂都没有改变。

    来求医的病人一拨接着一拨,大杨村求医之人络绎不绝,赵郎中的药庐每天可以说是门庭若市,挤得人转个身都困难。

    这样一来,不但刘家和赵郎中的药庐,连带着整个大杨村,都发展起来。一些有生意头脑的,在村口地方,支起茶寮开起客店摆起摊子来。也因此有不少人赚了钱,对于村子里的这种状况也是乐见其成。

    当然,也有情形比较凄惨,甚至可以说惨不忍睹的。譬如李半夏,又如赵郎中和川乌,虽然有不少人光顾药庐,也赚了不少,但作为一个大夫,哪有希望每天有不少人生病的道理?

    更何况,赚钱是好,如果一天忙到晚,没有半点歇的,累到头晕眼花外加手抽筋,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每天等在药庐外的病人,都快将大杨村进村的路都给堵上了。

    对于李半夏的回归,赵郎中是很高兴,但是他却认为,凭李半夏的本事本该有一番更大的作为,不该困在她小小的药庐里。

    他知道,妹纸这是看重他这位大哥,不想在自己成名之后自己单干,这是她够意思,他却不能因此而限制了她的发展。

    或许,赵郎中有一个更好的考虑。

    他们虽说不是亲兄妹,但彼此关系亲厚,不是亲兄妹胜似亲兄妹,他这个做兄长的自当为她这个妹妹多多着想。就连他家里的那口子,也觉得李半夏一直呆在他的小药庐里,是埋没了,而且也多有不便。

    地方就那么大,病人又那么多,药庐就三个人,哪怕一人有十双手怕也是忙不过来的。

    思来想去,赵郎中倒想到一个不错的主意,天黑的时候,提着一锅甜汤赶到了刘家。

    “赵伯伯?”甜甜正趴在院子里,为李半夏收拾草药,看到赵郎中过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跑过来叫人。

    “嗳!是甜甜哪,你在干啥呢,帮你娘收草药?真是懂事的好孩子,比我家的那俩个勤快多了。”

    赵郎中很喜欢小孩子,刘家这几个孩子也很得他欢喜,每次见着总会逗上一逗、夸上一夸。

    “呵呵!我也没多勤快啦,就帮点小忙。对了,赵伯伯,你是不是来找……嗯,大舌头的?”

    “大舌头?”赵郎中笑着摇摇头,可真是固执的小鬼,明明那么喜欢她,却是不肯开口叫她一声娘。不过大家伙儿也都习惯了,李家妹纸似乎也全不在意,照样打心眼里疼这些孩子,也就不劳他费心了。

    “嗯,对,我就是来找……大舌头的。大舌头呢?怎么没见着人?”赵郎中那表情颇为有趣,又是缩脖子又是挤眼睛的,似乎这个称呼好玩极了。

    甜甜呵呵笑开怀,领着赵郎中进屋,“大舌头正在帮小弟洗澡呢,一会儿就出来了,你先进去坐会儿喝杯茶,我去喊她去。”

    正说着,李半夏抱着刚洗完澡的刘灵芝出来了。刘灵芝跺着两只脚丫子,相当不老实,李半夏用双手远远地抱着他递远了去,小家伙使足了力气也踢不到她,直逗得他咯咯嘿嘿的笑。

    “赵大哥?”对于赵郎中的到来李半夏有些意外,她从药庐回来可还没多长时间,赵大哥要是要事说,在药庐里早就可以说了。不过李半夏很快便想明白了,赵大哥特意走这一遭,想必是有重要的事要和他们商量。

    “妹纸,在给欢子系洗澡呢~~”

    “可不是,这小鬼都快六岁了,还非要我帮着洗澡~~”说着,李半夏又转过头,对甜甜道:“甜甜,把房里你弟的小衣拿过来,我给他穿上。”

    刘灵芝擦干身子,随便套上个小肚~兜,就给抱出来了,滑溜溜的小腿、肥嫩嫩透着红晕宛如大白萝卜的胳膊,小嘴笑得直流口水,可爱极了。

    李半夏“一脸嫌恶”地给他擦掉口水,“咦~~都说过多少次了,笑的时候不要流哈喇子,很恐怖的好不好?”

    赵郎中笑,也只有李半夏这样的,才会这样带孩子。这要给马氏瞧见了,没准会以为她这儿媳妇儿不疼她的小孙子呢。

    李半夏坐下,刘灵芝站在她的腿上,蹦蹦跳跳,李半夏那么一端,让他乖乖站好。小家伙安份了几秒钟,又哇哇嘿嘿地蹦起来。

    头痛头痛,这孩子怎么越养越呆?

    甜甜给刘灵芝拿来了小衣,李半夏费了好大的工夫才给刘灵芝穿上,拍拍小鬼屁股,让他姐带他出去玩会去。

    李半夏和赵郎中,随意说着话,赵郎中不主动说明来意,李半夏也就不问。赵大哥的性子她比谁都了解,他肯定是想等大家伙儿都在了再说,也好,人多也好打商量。

    “小赵来了?”马氏正端着一盆猪食从林子里回来,看到赵郎中,就跟自家人一样亲切。

    “大娘,我又来打扰你了,今儿晚上可就在你这儿蹭饭吃了~~”

    “你啊,大娘巴不得你天天到这儿来蹭饭吃,那大娘这儿可就热闹多了。”马氏将猪食盆放下,洗洗手,也来到旁边坐下,和人家小赵唠几句。

    “上次大娘说喜欢喝甜汤,我就让家里的那口子多做了些来,大娘你尝尝?”赵郎中笑眯眯地献上甜汤,那模样既像个乖宝宝,又像个狗腿子。

    马氏一听是甜汤,高兴接过。打开一闻,就连声夸好,让李半夏陪赵郎中聊着,自个儿忙不迭跑到厨房,热甜汤去~~(未完待续。。)

433 药庐扩展计划

    433 药庐扩展计划

    “开铺?还是到城里去开铺?小赵,你大娘我该不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听错了?”

    一口饭急急吞下,马氏张大着嘴问。

    李半夏和其他人也都愣住了,眼带疑惑地瞧着赵郎中,看他那成竹在胸的样子,似乎早已经想好了一应对策和个中关键。

    “大娘,你没听错,我是这么打算的。要是以前那还算了,妹子不喜欢,喜欢呆在村里那咱就呆着,也不兴非到外面奔波。只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来找妹子看病的人太多了,咱那小药庐,根本就堆不下啊?”

    “再说,就凭咱妹子那医术,困在这小村子里不是埋没了她麽。我看以她的医术,就算到皇宫里给皇上娘娘当御医都够格!”不过御医虽然听着神气,他们这些闲散惯了的宫外郎中还真看不上眼,不愿意干这一行。

    也不想想,找太医看病的都是些什么人,一个弄不好,吃饭的家伙都丢了,还什么太医不太医的。

    再说,当太医在一帮小老百姓那里尚可以打打马虎眼,走走威风。在皇上娘娘什么太后老佛爷那儿,那比孙子还孙子。走路都不能直着走,好好的小伙子,头发半点没白倒成了驼背的小老头了。

    但说是这么说,自古以来还是有不少的医者,以成为太医院的太医为最大的肯定与荣耀。毕竟没两把刷子的,还真进不了那个地方。

    这会儿赵郎中说的倒不是什么太医不太医的问题,就算是李半夏想去。他还不放心嘞!在外面逍遥自在多好,何苦进宫遭那个罪?

    好在。李半夏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的。她虽然自信医术过得去,还没有到那种天下医术我第一的地步。医术。本就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学无止境,一个医者,没有人敢保证自己真的能妙手回春,什么病都能治。踏踏实实研习医学药理,本本分分治病救人,对于目前的李半夏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那也用不着搬到城里去,咱在这村里呆得不是好好的。干甚要到外面去遭那个罪?再说就依我家半夏这懒性子,你让她来回奔波,开着药铺、守着药庐,哪怕是啥也不做,就坐那儿数银子,她也是不乐意的。”

    马氏这话一出,桌上人都笑了。

    “知我者,娘也!”李半夏竖起大拇指,赞呼。娘还真是比她自己还了解她呢。这话总结的,精辟!

    “大娘,你也别急着反对,你好好听我说。”赵郎中也顾不上吃了。放下筷子,跟大家伙儿解释道:“你看啊,现在咱们药庐的规模太小。一下子根本就应付不来那么多客人。还有许多人,可能多有不便。有心想找我们小李神医治病,可怜也见不着人。如果我们在江州开一个药铺或者医馆。打上李家妹子的名号,那慕名求医的人一定很多。到那时候,妹子你可以发展所学,专心救人。那江州城中,比咱们村子里要繁华得多,方便得多,到时候你想进什么药材就进什么药材,你不也可以研制更多的药物,帮助更多的人?”

    “还有,你开了药铺之后,还可以广收门徒,不但可以做个悬壶济世的医者,还能培养更多高明的大夫。你一个人,救人必定有限。徒子徒孙一多,治的病救的人也就越多,那可是造福百姓的大造化。哪怕是我这个做大哥的,也想跟着妹子后面多学一些本事,不能天天啃我那点底子~~”

    赵郎中越说越起劲,也越说越激动,仿佛他能预见在不久之后他这个妹子就会名达海内成为被人争相传颂的医者一般。又仿佛他说的那个人不是李半夏,是说他自己一般。

    赵郎中也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要是为了自己,他一定不会细心思量这些,帮她想好计划和安排。他自个儿行医二十年,也救下不少人,到哪儿都是两袖清风,连名姓都懒得留。

    然而此刻,对自己这位妹子,赵郎中是打心眼里能让她活得更好。她医术自是没得说,更有一颗治病救人之心,她这样的人,本该就立一番家业,在医道这一行留下一笔。而且他相信,她能做到的,比现在所能做到的还要多、站的还要高!

    “赵大哥言重了,半夏能有今天,还多亏赵大哥的帮助和指点。”她还记得,她刚到赵郎中药庐的时候,虽说在医术上面有些悟性,对许多的病症仍是很陌生。而赵郎中,不吝啬楼中藏书,将所藏宝贵的医书尽皆借予她看,这也让她对古代的许多病症多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赵大哥行医经验丰富,在用药和剂量方面又十分老道,她跟在他旁边亦是学到了许多。她因缘际会,医术纵使有所精进,也不会忘记她行医之初赵郎中对她的帮助,还有她大哥般的情谊。

    事实上,她把赵大哥早就当成了一家人,是她这个世上的亲大哥。他对她,还有对刘家的帮助,她自然都记在心底。她又怎么可能,为了自己并不热衷也并不想去做的事业,而离开赵大哥的药庐单飞呢?

    当然,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适时的单飞对各自的发展都有好处,也是明智之举。一个人,寻求更好的发展道路也无可厚非,只不过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别人汲汲追求的东西,她未必有那个兴趣。

    不是自命清高,也不是不慕名利,只是每个人的追求不同,目标也不同。或许就跟娘说的那样,她是十足的一个懒人,懒人,才懒得追求那么多事呢。

    “妹子说哪里话,大哥的小药庐能有今天,妹子可是功不可没。”

    “你们俩,就别你谢我我谢你了,都是自家人,别说两家话。小赵,来,吃菜~~”马氏狠狠往赵郎中碗里夹了两筷子他爱吃的菜,那小菜碗上面堆得就跟个小山一样了。

    “够了够了,大娘,你再这样喂,就成喂猪了~~”

    “大老爷们,吃这点东西,撑不坏!”

    赵郎中说不过她,也只好笑纳。

    马氏又给家里其他几个人夹了菜,到了李半夏这儿,“半夏,你多吃着些,吃完好好休息,这些日子可忙坏了~~还有小赵,我可是听说你们药庐的那门槛可都被踩坏了~~”

    “可不是,所以我说,大娘,你还是让我把李家妹子给‘轰’走得了,咱们那间小庙可容不下妹子这樽大佛。”赵郎中百无禁忌,开起玩笑来。

    “赵大哥你这样可就不够意思了啊,我为你做牛做马这么长时间,你可不能怕麻烦就把我给赶走啊?你不仁我不义,你不让我呆在那儿,我还非得赖在你那儿了!”李半夏半真半假的喊道,那模样,倒是还挺唬人的。

    “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呵呵~~小赵,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东山这媳妇儿看似老大不小了,说话还没个大人样儿~~”马氏唬着李半夏,可那样子哪有半分严厉,脸上可全是笑花。

    婆婆对儿媳妇儿的宠爱,可见一斑!

    这要是其她的婆媳见着了,一定得羡慕。婆媳相处,自古就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处得好的不多,像他们能处得这么好的就更少了。

    其实,李半夏从心眼里,把马氏当娘,而不是当婆婆。而马氏呢,也把李半夏看作是自己的丫头,而不是儿媳妇儿。说都是说一家人,这其中还是有些区别的。而这其中的区别,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得最深。

    “大娘,我脑瓜不聪明,也晓得半夏的意思。我这人看着挺乐呵,其实性子古怪,不怎么好相与,跟许多人都合不来。还就半夏妹子这性子像我,也对我胃口,也该咱们是兄妹。这可能啊,上辈子咱们是一对亲兄妹,这辈子才能成为异性兄妹你们说是也不是~~”

    大家一致点头,要说赵郎中对李半夏这个妹子,那可真是没话说的。刘东山和刘西山这俩好兄长,也自当承认这一点。而李半夏,对赵郎中这个大哥也是十分亲近的。

    她对许多人都不错,但对这位大哥,可是珍而重之,连赵大哥家的几个孩子,谁见着了她不是亲亲热热地叫几声姑姑?刘家一家人,可是直接把赵郎中,当作李半夏的亲大哥了。半夏娘家也没什么人,先前对她也十分苛待,能有这么一位真心关心她的大哥,也是她的福气。

    一番情谊暂且不表,李半夏感慨赵郎中为她所作的打算,语重心长的道:“赵大哥,我虽然也希望自己的医术能帮到更多的人,有需要的时候我也不会藏着掖着,谁诚心想学医,我都可以教他/她。但到江州开铺的事,还莫要再提了。半夏是个懒人,又习惯了这山中的山水,在外面住不惯,还是在村里呆着好。药庐地方小,咱们前些时候不还商量着,要将药庐旁边的地给置过来,扩大一下药庐的规模吗?我看这主意好,咱们就这么着手办吧~~”

    …………(未完待续。。)

434 温馨一家亲(3)又拿第一

    434 温馨一家亲(3)又拿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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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dragon_318 妹纸的钱袋子(2个),还有erhgndhg 妹纸的评价票,谢谢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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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归考试考了第一名!

    夫子夸他是个聪明又勤奋的好孩子,如愿升到了第三级,成为第三级中年纪最小的孩子。

    当甜甜绘声绘色外加激动地将这一番情况描述给李半夏听的时候,李半夏正在苦思一味药方。

    “又是第一,这孩子快逆天了!”想必无论谁家孩子考了第一名,为人父母的都不会是这个反应。

    “你不高兴?”甜甜大愣,她该不会看错吧,这本是个好消息,她居然会从大舌头脸上看到一种名为担心而且纠结的东西。

    “怎么会,我当然高兴了!”她又不是有病,孩子考第一,这可是一等一的大好事。“不过,老是当第一的人,会很累。”

    这倒是真的,李半夏是个懒人,凡事最不喜欢的就是争第一。如果第一找上她,她也是不会拒绝的,可是如果要为了每次都拿第一争得头破血流、不眠不休,甚至因此背上一身压力和思想包袱的话,这个第一还是不要的好。

    她教育子女的方式,与别的父女有些不同。孩子是第一也好,第二也罢,她最希望的还是孩子快乐成长,发展自己的兴趣。

    古人读书,还不似现在。现在孩子虽然累,高中机会大很多。学习环境也好很多。古代的孩子,十年寒窗苦读。经历层层考试选拔,三年才有一次科举,所有人都在为着那十分有限的百来个乃至几个名额奋斗,有的熬到老还成为不了进士,真是太辛苦了。

    与其让孩子那么累,还不如多给他一点空间和选择的机会。而且她相信他们家的小当归,他人虽小,可很懂事嘞!她是个开明的父母,开明的父母不但要为儿子所思所想。更重要的是尊重他们的意思、聆听他们的心声,更得时时关注他们的心理以及生理变化。

    可李半夏的这一系列反应,在甜甜看来,可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

    抑或许,她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

    大弟的确太刻苦了些,她还从来没看见一个孩子像大弟那么爱学习呢,每个人都说大弟成绩好,就连奶奶都对大弟关心了许多。指望着大弟光耀门楣,也让咱们刘家出一个有用的读书人!

    “你大弟呢?”

    “在房里面。”

    “干啥?”

    “看书。”大弟似乎在自个儿房里除了看书,还是看书。

    “哎!生活真枯燥,虽说书中有金子有美人。可人也不能老在房里呆着。时刻把自己关在房子里,性格可能变乖癖,连皮肤也会差很多。”李半夏一本正经。对甜甜眨着眼道。

    “走,咱们把那小鬼拖出来。叫上欢子,出去玩会儿~~”李半夏伸伸懒腰。累了这么些天,终于放了天假。正好,她也别闷着,大家伙儿出去玩玩。

    不过说是说,这几天东山似乎也很忙,早出晚归,白天还都不在家,也不知道在神秘兮兮地忙些什么?上次说晚上要告诉她个秘密听的,她都等了几天了,一直没有下文。她估摸着这可能和他这两日的忙碌有关,她也不急,等他想说了自然会说。

    她之前就曾说过,她可是个很体贴的人。东山还糗她来着,等这件事一过,就知道她这个老婆有多么贴心了,到时不感动死他!

    “当归,又在看书哪?”

    “嗯。”刘当归正端正在桌前,捧着一本书看,看到李半夏进来,抬头望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看手中的书。

    “还有你,欢子,又在床上打滚呢?”可不,刘灵芝正在床上翻跟头,嘴里还不时发出嘻呵声。这么个吵闹的环境,还有一个小鬼时不时往他背上巴着,也亏得刘当归有这定力,看得如此认真。

    以后她家的当归要是赚不到钱,凭他这份定力和坐功,把他送到山上庙里当大和尚去。天天在哪里念经敲木鱼,就能得到很多香油钱啊香油钱~~

    李半夏承认自己邪恶了,不好意思地将眼光从第二个孩子身上撇开,望见自家那个小鬼。

    “我说欢子,你别天天就翻你的跟头,打你的滚,你应该跟大哥学,多学习知道吗?”六岁,快六岁了啊!这小傻包子,似乎大字还不认识几个,数数也数不到多少,想想真头疼啊~~

    “真希望你大哥匀点学习细菌给你,这样他就可以不要那么聪明,你就不要这么笨了,小笨蛋一个~~”

    “小弟才不是笨蛋,她可聪明了!”这是刘银杏抗议的声音。

    “聪明不好吗?”这是刘当归迟疑之后发来的疑问。

    “嘿……嘿嘿!”这是小鬼刘灵芝的傻笑,可自动忽略。

    “是是是,你小弟不是笨蛋,他小脑瓜也聪明,就是欠揍。”李半夏一把将刘灵芝从床上捞起来,挠他的胳肢窝,小家伙立即咳咳笑个不停。

    “还滚不滚?还滚不滚?”

    刘灵芝踹着小脚,却逃不脱李半夏两只爪子,好不容易又爬回床上,趴到李半夏背上吊着说啥都不下来。

    “当归呢,聪明也没什么不好,考第一更是好事,只不过你也不要太在意能不能拿第一了。就算下一次没拿第一也没关系,只要尽力了就行,知道吗?”

    这话李半夏以前也跟他说过,孩子性子不同,她教育的方式自然也不同。刘灵芝是个懒小子,对他要劝他学习,适时予以“严教”。当归呢,就是太勤奋了,适时要给予“解压鼓励”。

    不管是压力不堪重负,还是性格孤僻不爱说话的天才少年,这两种类型李半夏都不爱啊,因为孩子会比较可怜。尤其像刘当归这种性格本来就有点小孤僻的,要是再由着他下去,可能到最后他和家人一天都没几句话说,那可真是噩梦。

    刘当归的情绪似乎有些失落,就像一件原本很值得高兴的事情,突然就失去了高兴的意义。

    李半夏挠头,她说错什么话了吗?怎么当归看起来有些个情绪不高啊~~

    “那个……我就随便一说,只是想着你不要太累了,孩子麽,学习固然重要,可也要玩好。这样等你们长大后回味童年,想起童年的各种趣事,那不是很美妙吗?”只有学习的童年,就算再充实,还是有着小小的遗憾的。

    刘当归低着头,长长的清秀的睫毛刷下一层阴影,看着面前的课本凝立不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但是当归你真的很棒很了不起哟!好多次考试都拿第一,又被夫子连连夸赞……啧啧!你们夫子有点儿小古板,从来不吝惜板脸和骂人,能被他夸赞,可见咱们家的当归有多么的出色了……为了庆祝你再拿第一,取得这么好的成绩,你说一个愿望,我帮你实现好不好?”

    “你说的是真的?”刘当归豁然抬起头,眼里涌现出惊喜,还有一点失落后的小心翼翼。

    这个孩子,真是一个敏感的孩子。

    “比真金还真。”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我考第一你并不高兴呢。”刘当归嗫嚅着,终于还是将那句话给说出来了。

    “……傻孩子~~呵呵!你考第一,我怎么会不高兴呢?”李半夏笑得无奈,更有些哭笑不得,看到刘当归认真的小脸,李半夏也端正神色道:“你拿第一,我很高兴,比什么都高兴。不过,我不只高兴,我还担心你,怕你太辛苦了。如果为了拿第一,让你很有压力或是很疲惫,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希望你像其他的孩子一样,多到外面玩,开开心心、轻轻松松,劳逸结合……嗯,咱们以后既要学好,也要玩好好不好?”

    刘当归怔怔然,注视着李半夏脸上的表情,慢慢地点了点头。

    李半夏满意地笑了,揉揉他的脑袋,“这样才对嘛~~”

    “不许揉我的头~~”

    “乖啦,揉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刘当归不动了,睇她一眼。李半夏嘿嘿收回手,举起两只爪子,表示投降。

    老娘向儿子投降,她可真没地位,呜呜~~脑瓜不给揉,还要举白旗,她真是挫爆了~~

    “欢子,你哥不给我揉,你给我揉揉好不好?”

    一只小爪子往李半夏头上一按,然后一个劲地胡揉一通,李半夏抗议,小鬼听错啦,是你让我揉脑瓜不是让你揉我脑瓜——

    李半夏吃瘪,孩子们都兴奋。

    甜甜高兴地一昂下巴,谁说小弟笨来着,他这不是挺聪明的吗?并睇了个眼色给刘当归,示意他下次学着点,对付李半夏这招最好使。

    “别玩了别玩了……当归,把书本合上……”李半夏一边按着刘灵芝在她头上乱动的小爪子,一边对另外两个孩子道。

    “干嘛?”甜甜抢先问。

    “不干嘛,带你们到山上踏青去,让你大弟走出这间小黑屋子——”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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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田仁医傻包子介绍:
中医世家第八代传人李半夏,重生在几百年前的一个小山村。 天生患有严重口臭,还是七里八村有名的长舌妇 见弃于人,被继母嫁去大杨村做了刘家老大的续弦 婆婆唠叨,公公深沉 小姑挑剔,弟妹吝啬,小叔又是一个“妻管严” 还有三个傻包子,一个玩自闭,一个事儿精,还有一个专以气她为乐 你看看,这日子可怎么过! 还好还好,有个实诚良善的相公 从此—— 他种田来我行医 夫妻双双把小日子过起来啊啊啊啊啊啊~~~肥田仁医傻包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肥田仁医傻包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肥田仁医傻包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