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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哭     肥田仁医傻包子txt下载     肥田仁医傻包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35 乡村致富计划(1)医者精神

    435 乡村致富计划(1)医者精神

    药庐扩建,在两家人商量好后,正式开始了。

    不过扩建后的药庐,与之前的有所不同。李半夏虽然还想做个闲散郎中,只坐堂,不管其他的事,赵郎中可是说什么都不干的。

    真说急了,他连他老人家老了,不中用了,这把老骨头可撑不起偌大一个药庐为理由,非得把李半夏拉着合伙入股了。

    药庐扩建可以,但大东家却不能是她一个人,他可以继续打理药庐那些繁琐的事务,但李半夏也得是药庐的东家。药庐一人一半,药庐管理收徒之类的事,赵郎中负责。看病问诊,尤其是什么疑难杂症的,李半夏负责。

    用现代的话说,李半夏在药庐发挥的作用更像是一种顾问医师,医术高超,对疑难杂症提供咨询、研讨一类。在医术这一块有一定的名望,为药庐坐镇。只是李半夏为人谦逊,不会承认这一点,也更不会因此拿乔,将别人不放在眼里。

    不过也好,她和赵大哥这样也算是合理分工,发挥个人之长。以李半夏的脾性,要让她打理一个药庐,虽然未必不会成功,也一定会因此死掉许多的脑细胞。

    她,向来没什么经商的天分。

    有人说,一个好大夫,不但要会治病,还要会经商。如果以这个标准来看,李半夏算不上一个好大夫。所以她也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大夫,顶多是一个还算合格比较称职的大夫。

    做大夫的经商也无不可,只不过。她还是喜欢做一个只管治病救人的大夫。

    扩建后药庐还在原地址,规模要比先前的大上四五倍。里面最多可以容纳几百号人。除了供病人看诊休息的地方,还会将原先的药房药楼扩建。收纳更多的医书典籍。同时,也要在全村乃至外面,购进更多的药材,以供不时之需。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收徒弟。

    川乌跟着赵郎中后面这么长时间,又得到赵郎中和李半夏的诸多指点,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平时李半夏和赵郎中两人不在的时候,他也帮忙看诊。每次诊断都做好记录。写好札记,定期让人回来复诊。然后将所记载的记录和札记交给李半夏或者赵郎中检查,这样锻炼之后,札记中存在的问题越来越少,他也渐渐有一个大夫该有的信心和沉稳本色。

    药庐规模扩大,里面的人员也要适时予以调整。而药庐有那么多病人光顾,收徒弟收药童的事不能再耽搁。

    说起药庐扩建,村里几乎家家都支持。

    大杨村可有许多年都没这么热闹了,虽然这里是砚台的故乡。每年来买砚台的人也不在少数,但向现在这么大规模几乎每天都有不少陌生面孔进村子状况的,毕竟还在少数。

    大杨村很多年,也没有出过一个名人。

    李半夏现在在村子里。可以算是很神气了。哪个提到她,不得赞一句医术高绝,神医传人?她嫁到大杨村后。更是救治了不少村里人,做了不少的好事。赵郎中十几年扎根在大杨村。也是医者仁心,对村里人的帮助没断过。随便找一家。也没人敢说,没承过他们俩情、受过他们的恩?这两个人呼吁一声,还是有很多人响应的。

    村长听说要扩大药庐的规模,心想这是好事啊,不仅能造福乡里,还能把他们的村子推广出去。

    这以后他们这小村子也能出名了,越来越多的人也知道他们大杨村了。想那山上的白云寺,就很有名,每年有不少游客到山上看风景,赚了不知道多少香油钱。要真是如此,以他们村子的山清水秀、风光秀丽,不比那白云寺差。外面人看到了也定会喜欢上,到时候咱们这个村子也能富上一把。

    要说这个村长,还真不是白干的,那也是难得的精明人,脑子转得快,一骨碌就想出这么远了。

    就前几天,李半夏刚回来那会儿,村子里来了许多人的时候,大伙儿不知道吧,那第一家客店就是村长和他大舅子一块开的。单单几天,比他以前在田里忙活大半年赚的还要多。这也就怪不得他感受这么深,答应得这么爽快了。

    李半夏和赵郎中在听到村长的一番说法后,齐齐竖起大拇指,暗道:哎呀妈呀,这村长实在是太有才了!有他老人家带领,咱大杨村何愁不能发家致富,成为方圆百里有名的富村呢?

    村长于是乎,大手一挥,批了!赵郎中药庐旁边那几块地,就给你们盖药庐吧,甚至连地租都没好好算算,就直接把两人给送走了。

    李半夏和赵郎中可不是那种贪财的主,这药庐要真是盈利丰厚,自然不会少了乡亲们的。更何况,他们建药庐,目的可不在赚钱,挣点有钱人的医药费,为那些条件有困难的提供汤药,才是他们的初衷。

    他们希望,有他们的这个药庐在,以后村子里乃至上这个药庐看病的,不会有没钱便看不起病的情况。只要他们力所能及,就会让每个病人在这里得到最好的治疗。

    这一点,也是他们这个药庐的精神。

    不管以后这个药庐如何发展,哪怕他们故去了,他们的后人接掌这个药庐,这一个精神,他们也决不允许改变。

    一个东西存在,总要有它坚守的精神,若没有这种精神,那它们的这个药庐,也必定是无法长久的。

    李半夏和赵郎中不知道,他们这个决定以及他们所奉行的这种精神,改变了许许多多患者的命运。就在这一天,就在他们做下这个决定之时起,他们的药庐屹立百年不倒,成为无数医家的楷模和学习的目标——

    伟大的事业常常是从小事开始的,那家药庐的起点,不过是乡间泥泞的小道。那时日正当午,家家烟囱上冒着炊烟,农民们扛着锄头回家吃饭。内容很简单,不过是两颗仁心的医者,在某方面达到惊人的一致,就此一拍即合。

    于是,一间并不是特别起眼的药庐在大杨村中诞生了!

    …………(未完待续。。)

436 药庐竣工,妙手仁心堂!

    436 药庐竣工,妙手仁心堂!

    俗话说,人多力量大。

    药庐的建成,村里许多人家都出了不少的力。男人们能出力的出力气,女人能帮忙倒茶的倒茶、做饭的做饭。

    每天药庐旁边临时搭建的饭蓬里,都有不少女人奶奶们送菜来。菜都是洗干净的,连洗的工夫都省下了,可见他们的用心。这样一来,最让人担心的吃食问题,一下子就成了最不用担心的问题了。

    至于工钱的事,李半夏和赵郎中刚开口提,大伙儿就跟他们急。说要是跟他们提工钱的事,那就是看不起他们,直弄得俩人不知该如何感谢他们的好。

    也只有想着法的,让烧饭的婶婶将伙食备得好点,娘和赵家嫂子买了许多的麦粉和糯米,给大家做圆子、发粑,让大家带回去吃。

    实在不行,以后他们要是到药庐里拿药,给人家免了也是好的。

    不出十日的工夫,药庐便在大家齐心协力下建成了。

    药庐竣工那一天,村里许多人都到了,大杨村的爆竹响了整整个把时辰,有大人们在放,孩子们也跟着后面放着玩,那种热闹可是好久都未有过了。

    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确定。

    那便是药庐的名字。

    给药庐取一个响亮切合的名字,那可是最振奋人心大伙儿都感兴趣的事了。刘赵两家,每个人纷纷献言献策,几个孩子更是连晚上睡觉做梦都在想着这个事儿。想到一个合意的,第二日一大早就起来跑着告诉李半夏和赵郎中。直希望自己取的名字能被选上。

    什么百草堂、千植堂,杏林堂。名字有许多,大家讨论许久,仍然没有定下来。

    有的名字不是太普遍了,就是太简单了,显示不出他们药庐的特色来。李半夏和赵郎中同意,几个孩子可不同意。要是这么容易就定下来,而且定的还是这么一个简单千篇一律的名字,不是说明他们几个脑子不灵活吗?

    正如许多人对养成这个游戏很感兴趣一般,孩子们对取名这回事。也是十分热衷的。想想以后自己所取的名字每日都出现在别人的口中,那该是一件多么有成就的事情啊!

    赵郎中家的几个宝贝,也都是聪明伶俐的。什么乐乐堂、扎针堂、呼呼堂,喝药堂,赵郎中把自家孩子取的几个名字说与李半夏听,李半夏笑的打跌,童真显露无疑。

    当然,这是说着玩的,倒有几个认真想出来的名。李半夏还是觉得可以考虑的。像是农草堂,回春堂,杏仁堂。

    至于这几个名字的由来,孩子们还真有一箩筐的缘由。在这里就不叙说了。

    刘家三个孩子也没闲着,取的名字比起赵家的几个,也高明不到哪里去。甜甜琢磨了半天。还是觉得叫巧手堂,说这个比较气派。

    但李半夏。认为这个有些不合适。巧手堂,听起来更像一个江湖门派。特别像是鲁班巧手门一支的,而不像一个药庐。最重要的是巧手堂,貌似有吹嘘的嫌疑。天天顶着巧手堂三个字,压力山大的。嗯,回春堂,也有的。

    刘灵芝,小屁孩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来,挤了半天,就蹦出个红玉。这孩子,想吃红玉都吃呆了。试想想,如果他们的药庐叫上这么个驴头不对马嘴的名字,人家下意识地就会认为他们是卖红玉,而不是卖药的了。

    就在大家想着到底要什么名时,一件让药庐人难以忘怀的事情发生了。

    知州府的张大管家,带着几个家丁骑着快马到村子里来了,甫一下马,就对着正惊讶于他们到来的李半夏拱拱手:“小李大夫,大人和夫人知道今日是你们药庐开张的日子,特让小的送一份礼物来,还请李大夫笑纳~~”说着,张管家微侧着身,颇有威严地对后面几个家丁拍拍手:“来啊——”

    随着他的话,两个家丁抬着一个用大红布绸包裹的类似牌匾一样的东西过了来,张管家上前,“李大夫,您请——”

    李半夏也很好奇舞融和张大人送了什么礼物给她,没想到两地相隔这么远,他们也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舞融和张大人真是有心人。

    “大哥——”李半夏回头看看赵郎中。

    “妹子,去吧,大哥也想看看是什么嘞!”赵郎中眉眼尽是笑意,像这样的大好日子,还有远方的亲朋来捧场,怎么都是值得高兴的事儿。

    李半夏慢慢来到牌匾前,站立良久,又看看张管家的面色,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出一些端倪来。却不知,这位张管家可是一等一的精明之人,对主子忠心耿耿,对下人很有威信,又当了几十年大府管家,来往招呼的都是贵客,早就练就了脸上的本领。

    当他不想让你看出什么的时候,从他的脸上,是决计看不出什么来的。

    李半夏定了定,伸出手,一手掀掉了面上的大红布绸。

    一块棕色油漆的牌匾闪进众人的视线,在明媚的阳光下,一下子晃得人睁不开眼来。牌匾是上好木料雕刻,绣工雕成,巧手天成,端的是气派辉煌。书法精湛,龙飞凤舞的四个烫金大字,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让人惊叹的,还有送匾之人所花费的心思。牌匾雕刻后,贴上真正的金箔,还镶嵌上了珍贵的兽骨、贝壳,也因此越加的弥足珍贵了。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这块精美大气的牌匾给吸引住了,议论声起,似在赞叹这送匾之人的一番巧思。

    然而李半夏,还有赵郎中,眼睛一动不动盯着的,只是匾上的四个烫金大字。

    妙手仁心!

    铁画银钩,笔走龙蛇,每一UU小说笔似有千金重,苍劲挺拔,出自张凤无亲笔所提的妙手仁心,彰显着任凭时间荏苒也抹灭不了的厚重!

    李半夏心中暗赞,张大人不愧为文武双全,一时无二的当朝俊杰。单是这一手字,就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直追文坛大家了。

    村里读书人虽不多,能写一手好毛笔字的人更少,但大家还是看得出来,牌匾上提的字是极好的。

    不过,比起那崇高的赞誉比起来,还有什么能更加让人激动人心的呢?

    李半夏自诩不是爱慕名利之人,然而当她看到“妙手仁心”几个字样时,心头也是触动不已。

    那是因为她知道,舞融和张大人这一次不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来送她这块匾,而是因为张大人曾经是她的病人。

    她也知道,以舞融的性子,是不愿意说一些违心的话的。不但是违心的话,连谢谢的话,她都不愿常挂口中。这样的话,她可能当着她的面也说不出,却赶在这个时候,和张大人送了一块匾来。

    她要是不懂她的意思,那她就不配做她的朋友了。

    李半夏平息着心中激荡的气息,慢慢伸出手,如玉的手指依次从“妙手仁心”四个字上一一抚过。古人送匾,除了那些存心溜须拍马、捧官老爷臭脚的,意义不可谓不大。

    她是第一次收到这个东西,她激动的并不是别人对她的夸赞,而是朋友或者说病人的这一番心意。

    她终于明白,为何古人会如此地珍视匾额,甚至几代人都为此努力不休,因为这在某种程度上,的确代表着你奋斗的意义——

    “李大夫妙手仁心,这块牌匾当之无愧!”张管家双手作揖,朝着李半夏深深鞠了一躬。

    他永远也会记得,是这位年轻的姑娘,救了他家的少爷。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一辈子记着她的恩。

    “张管家言重了,我怎敢承你如此大礼,真是折煞我也,快快请起——”张管家这一出,直把李半夏急得连古文都拽出来了。这要是平时,可真不习惯得很。

    “李大夫救了大人,就等于是救了张某,救命大恩,一拜是怎么都承得起的。”

    “张管家,日头大,你们一路赶来辛苦,你还是和这几位大哥到里面歇会儿,喝点儿茶~~”

    “不了,谢过李大夫好意,礼物既已送到,我们也该告辞了。大人和夫人,还等着我们回去复命呢。”

    “劳烦你们跑一趟,都到家门口了,可不能就这么让你们回去,复命不急一时,还是到里面稍作歇息,用过午饭再走不迟。”李半夏赶紧挽留,人家快马赶路,从江州到这儿,至少也要天把工夫。让他们就这样空着肚子回去,是万万要不得的。

    “这……”

    “你们大人和夫人向来体恤属下,要是知道你们空腹赶路,也是不答应的。若就让你们这般回去,我下回可没脸再见你们大人和夫人了~~”

    “李家妹子说得不错,张管家,还有这几位小哥,咱们大杨村虽然是乡野之地,可一口粗茶淡饭还有。到了咱们这个村子,就没有让客人饿着回去的道理。更何况,马上就晌午了,晌午日头炙热,不便赶路,还是在这里歇歇脚再走。”

    村里其他人也帮着挽留,张管家一众盛情难却,被人拥着进了屋里。

    …………(未完待续。。)

437 妙手仁心堂(2)高徒满座

    437 妙手仁心堂(2)高徒满座

    妙手仁心堂招徒!

    不出半日,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方圆百里十几个村子。

    自从知州府的人送来妙手仁心的牌匾之后,赵郎中拍了板,干脆也别想着这个药庐名那个药庐名了,直接就叫做妙手仁心堂!

    那一块牌匾,当场赵郎中就指挥着人,把它挂在药庐的最上方。远远的,就能看见这块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辉的牌匾。

    以至于后来,这块牌匾渐渐地就成了一个标志。这块妙手仁心的牌匾,仿佛是为海上迷失方向人提供指引的灯塔,又好似万里黄沙的大沙漠上让旅者生存活命的绿洲。

    来自四面八方的人,翻山涉水跋涉而来,只要看到那块牌匾,就看到了生的希望。他们相信,不管多么严重的病症,这个药庐的主人,都能为他们带来希望。

    这块牌匾,俨然又成了希望的象征。

    以至这位牌匾历经风雨,几经动荡,依然矗立在那山清水秀的大杨村中,高挂在人们的心间。

    妙手仁心堂,自今日起,开始书写属于它的光辉传奇。

    而这妙手仁心堂,因为有一位妙手神医的常驻,已经成为了村中一景。那些远方的客人游子,哪怕再忙碌,也要到这个地方来看上一看、赏上一赏的。

    李半夏先前经历的一些,只不过是她一声传奇的冰山一角罢了。她常驻村中,也曾在百姓需要之时,背着药箱行囊辗转于卞国各地。她的足迹到过物阜民丰、繁华富足的都城大镇。到过民风淳朴、风光秀丽的塞外小城。到了晚年,仍然没有违背她行医的初衷。用她的一生践行着医者仁心几个字。

    在她百年后,也不知有多少学医之人。千里迢迢来到大杨村中,到那时,这里已经成为了一个比较富饶的小镇,来遥想这位女神医昔日治病救人的风采。

    妙手仁心堂招徒,那可是相当轰动的事情。

    在他们看来,让他们的孩子学医,对孩子而言将会是一件很有出路的事情。这种出路,某种程度上跟科举有得比。毕竟,考科举太不容易了。村子里几十年都没出一个进士了,秀才都是少之又少。而大夫不同,只要学得好,不但以后自家人生了病不怕,还能帮别人治病挣银子。

    李半夏行医的经历,可是鼓舞了不少的有为少年少女。

    消息发出之后,妙手仁心堂外就人满为患,这其中,有送孩子过来跟着两位大夫学医的。有自己诚心来学医的。有的,认为自己在医术方面的确没什么造化,为了不误人子弟,还是来安安生生的当个药童吧。

    只不过。这当药童也不是像想象的那么简单,抓药煎药,迎来客往。可一样都不能缺。许多人在听说了妙手仁心堂招徒的规则后,自动就打了退堂鼓。打了退堂鼓也没啥。留在这儿凑凑热闹也是好的。

    这段日子,村里可热闹了。老百姓们有时间,都喜欢找个乐子。他们也想第一时间知道,哪些人家的孩子被妙手仁心堂看中了。在他们看来,要是李大夫和赵郎中真的收了他们当徒弟,以后那孩子也就算是有出息了。

    在这些人中,值得说的是,还有不少的姑娘也来了。有大姑娘,二三十岁,已经嫁为人妇的。听她说,她是来拜小李大夫为师的,也不求能学到多么高深的医术,就是希望能学到个一星半点。她早年嫁人,丈夫死得走,一直伺候公公婆婆。公公婆婆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老年来两老身体不好,大病小病没断过。要是她能学上一点医术,也能更好的照顾公公婆婆。

    大家伙儿听了,都夸这家闺女有孝心。李半夏也有感于她的一片孝心,再加上她外表柔弱,一双眼睛却透露着坚毅。对于一个吃了这么多苦头还不改本性初衷、孝顺公婆,坚强生活的人,她也十分佩服。

    有大姑娘,也有小姑娘,年纪不大,也不过十二三岁,跟甜甜差不多大。梳着两个小髻,两只大眼睛滴溜溜地直转,看起来很可爱。小姑娘也不怕人,见着谁都甜甜地唤着,很讨喜。

    这个小丫头,与她家的甜甜还真像。甜甜要是见着她,俩人肯定能玩到一块。

    李半夏这一点可就预见错了。

    甜甜和这个梳着两个小髻的小姑娘的确很投缘,不过人家投的不是朋友之缘,而是对手之缘。这个小姑娘,后来可是她家宝贝闺女最大的竞争对手。两人公平竞争,都想继承李半夏的衣钵,也更想成为她这位女神医最满意的弟子。

    让李半夏值得欣慰的是,这两个丫头竞争归竞争,一直恪守着医者的本分,没有产生不良竞争行为。同时也因为,两人医术平分秋色,谁都不甘落了下乘,即便李半夏不督促,她们学得很认真,医术也突飞猛进。

    除了这些,还有几个人,也是方圆百里村中的老面孔了。他们刚一来,就被人给认了出来。

    可不是临近村子的郎中麽,他们也都来了!

    这儿的许多人,还让他们给看过病呢。对于他们的到来,赵郎中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可以说是有几分受宠若惊了。

    他比谁都了解这些老大夫,医术虽然不甚高明,却也是三村四寨不多的大夫,平时架子端得比谁都高。或者说,人年纪大了,越发显得老气横秋的。让他们拜一个姑娘为师?这简直就是说梦话,平时他们断症,外人在旁哪怕是多一句嘴,也都是不允许的。

    今儿个他们却到这里来了。

    赵郎中茶水上了,这些大夫中有熟识的,还有关系处得不错,他叫一声老大哥的。跟他喝喝茶,说说话,也明了他们的心思。

    活到老,学到老,医术这一行尤其如此。别看他们老了,但是他们一颗想救人的心没老。

    只要还有一颗想救人的心,那无论做什么都不嫌迟的。

    赵郎中满载而归,心中喟叹,他也有必要跟老大哥们学学,活到老,学到老啊!(未完待续。。)

438 妙手仁心堂(3)半夏的小fans

    438 妙手仁心堂(3)半夏的小fans

    几个回合遴选下来,妙手仁心堂一共留下了三位大夫,四个药童。

    三位大夫,都是各村的老大夫,他们都有丰富的经验,可以留在妙手仁心堂,一边学医一边看诊。

    而四个药童,就是从村里来应选的那些人中挑出来的。一共四个,一个小姑娘,一个男娃,还有两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

    两位大夫,分别是宋大夫,邱大夫和陈大夫。其中,以宋大夫年龄最长,宋大夫最擅长看些老人病,结合着自己的心得体会,还研制出一套有益老年身心穴位疗法。

    赵郎中算不上老头子,还是个壮年,也曾亲自尝试了一下,效果果然不错。于是乎,宋老爷子就负责老年病这一块。

    他擅长治老年病,穴位疗法也很不错,若是配上针灸疗法那效果就更佳了。李半夏也不吝啬,教给了宋老爷子一套精妙的针法,高兴得宋老爷子直呼寻到了薄。

    其实,这三位老爷子年纪一大把,资历也这么多了,李半夏是万万不敢当人家的师父。要真是如此,她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这些人到妙手仁心堂,也不受什么限制,就像李半夏之前在药庐坐堂一般。

    大的方面听药堂的,其他的方面都可以自己自主。医术方面也谈不上谁教谁,谁比谁高明,大家一起探讨,争取集众家之长,彼此的医术都能得到提高。

    邱大夫和陈大夫也各有所长。邱大夫擅长治外伤,听说他年轻时是跑江湖的。还在一个镖局里当过镖头,镖局里人受伤可都是他包扎的。陈大夫喜欢游历。见多识广,而且专门喜欢到僻静的村寨或者异乡,知晓许多的异乡民俗,懂得各地方治病的一些偏方。听说他还曾到过苗疆,对蛊毒也有一定的涉猎。

    蛊毒这两个字,伴随的是恐怖和神秘。对蛊毒知之不深的人,在听到这两个字时,第一感觉便是如此。

    李半夏对蛊毒,也有着一种畏惧。那是因为。中了蛊毒之人往往比中了毒的还要难解,这其中还多半伴随着感情纠葛,什么子母蛊之类的,更是惊险难以言喻。当然,往往还会让人产生恶心的联想,如蛊虫之流。

    但是,学医之人,还是忍不住想解开蛊毒的神秘面纱,一探究竟。就算不碰这东西。能够了解一二也是好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或许有一天遇到蛊毒,也不至于一无所知。

    陈大夫听说李大夫想学。更是倾囊相授,将自己所知所晓全部教给了她。李半夏也在这过程中,与陈大夫探讨了一番摸骨疗法。其他大夫见摸骨之术如此神奇。也都很感兴趣。几位大夫一起学习摸骨,各自有不同的见解。交流学医心得,虽一时不能掌握。却也初窥门径,略知一二。

    至于四位药童,有机灵的,有认真的,有懂事乖巧、干活麻利的,也有憨厚老实、天资不怎么聪颖的。

    之前提到的那位小姑娘,姓白,叫白真真。乃是附近黄水村白家的小女儿,自小聪明伶俐,做事机灵,亲戚都夸这孩子聪明。

    这白真真,人虽小,也很可爱,却已经很懂事了。家里就她和父亲两个人相依为命,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丢下他们父女俩个跑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回来过。白叔虽穷,却穷得极有骨气,哪怕只有父女两个人,也活得好好的。

    他生命中只有两件事,一样是认真干活,赚钱养家;还有一样是照顾好自己的女儿,不管多困难,也不让自个儿闺女受一点委屈。白叔当年也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就是穷了点儿,也不是没姑娘嫁他,只是为了自个儿闺女,这么多年一直单身一个人。

    在白叔全心的呵护与照顾下,白真真倒没有受太多的委屈。再加上这小姑娘生性开朗,也不将别人骂她没娘的闲话放在心上。她从很小就要懂得,她一定要争气,一定要懂事,这样爹爹才不会那么辛苦。

    白真真很小的时候,脑子里就隐隐约约想着,以后自己一定要做个有用的人,让爹爹以她这个女儿为荣。可是长大后,看到村里女人的生活,几乎都是围绕着丈夫孩子,女人根本就没想过能支起一片天,不禁有些心凉、心怯。

    这种感觉很微妙,许多人都有过那种惶恐。在那种时候,在那样的环境下,这种隐隐约约地惶恐会被放大无数倍。

    就像你从小就想要实现的梦想,有一天你发现,你根本就没有一丝实现的可能。甚至,你只要说出你的梦想,你的志向,换来的只是别人的轻笑。

    大杨村出了一个李半夏,让许多事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她自己的生活或许并没有太大的改变,照样住在那有些破旧的屋里,吃的东西照样清简,每日有时间还是会和孩子们戏耍嬉戏,但正因为她,许多人的生活都不一样了。

    李半夏自己都不知道,她对很多人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这种影响可能就是一生。她也不会知道,在黄水村的某个角落里,有个小姑娘一直关注着她,想要听她的故事。李半夏每救一个人,最开心的不只是病患,还有这个小姑娘。遇到动人的救人故事,还会跑到那个人家去,让他们说给她听。

    李半夏也不会知道,自己有一个那么崇拜她的小fans,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影响着她。她想要像她一样,做一个有用的、对别人有帮助的人!

    她的名声越来越大,她的医术也越来越传神,村里每个人乃至外面的人都叫她女神医。

    以前村里人生病,连普通的伤寒都会害怕。因为伤寒严重了,轻则卧病在床,缠连病榻,重则还会死去。可因为有她的存在,即使村里人患了大病,都不会如以往那般沉重。

    因为他们知道村里有个无所不治的女神医,再复杂的病情她都有办法,只要她在,你就算再穷困,也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她不仅是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还是一个有良心的好大夫。

    叔叔伯伯说起她来都对她的医术和为人赞不绝口,还有她对丈夫的不离不弃,让人为之动容。每次叔叔伯伯说起她的事迹,她总是很高兴,高兴得感动,感动得想哭,有时候会激动得睡不着。

    她想好了,她要成为像她一样的人。

    她去江州,为一个大官治病,每个人说起这事都羡慕不已。村里能做到这地步的,就算加上男人,恐怕也只有她一个了。

    她也替她高兴,只要她从江州回来,她一定会更为成功、更为有用的。她简直就是孩子们的榜样,以前那些只想着找个好婆家嫁了的女孩子,都开始梦想着有一日能像她这样悬壶济世、治病救人了。

    不过,他们毕竟还太小,更多的理解,只是认为这样很威风、会很有面子。

    而她却懂得,这些并不是李半夏的追求。正如她用她的举动所证明的那般,她只是想做好一个大夫,她所做的也都是一个大夫应该做的事。

    可是,她居然听说,小李大夫死了……

    消息传来,她根本就不愿意相信。像她那样的人,怎么会就这么轻易的死了呢?她一直认为,她会长命百岁,大家不都说,好人有好报吗?她做了那么多好事,理该活得很久,久得她死了她都不会死。

    可爹爹说,这是真的。

    那一天,她哭了许久,久得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哭累了睡着了。爹爹说她是个傻孩子,小李大夫虽说是个好人,但毕竟和她没亲没故,就算伤心,也不该伤心成这样。

    她稀里糊涂抹着眼泪,说爹爹不懂,在她心里,李大夫是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除了爹爹,她想,还没有一个人能像她那样对她影响那么大。

    接连好多天,她做什么事都提不起来劲儿,觉得好不容易看到的希望还没点亮就又破灭了。她心中隐隐的希望似乎落空,想要努力,都不知从哪里着手,又要怎么坚持下去。

    她还是回来了,她高兴地在自家院子里又蹦又叫,爹爹说她是个小傻瓜,她只说她高兴。

    她穿着一双破旧的鞋子,连翻了几道岗,跑到了刘家,在刘家屋外,她看到李大夫抱着家里的孩子,亲他们的脸蛋、挠他们的痒。那温馨美好的一幕,让她猝不及防地就止住了步子。

    那一幕太美好,美得她不忍打扰。

    那个时候,她第一次羡慕别的孩子。她忍不住想,要是她也是她的孩子,那该有多好,又该是多么的幸福?

    妙手仁心堂招徒,这是她的机会。

    她决定从背后默默关注她,开始进入她的视线。哪怕不是她的孩子,她也要做她的徒弟。

    这是一个孩子对一个几乎可以说得上是陌生人的依恋,说不出缘由,但却很纯粹。

    她要像她一样,做一个妙手仁心的大夫,做一个对别人有帮助的人——

    …………(未完待续。。)

439 小白篇(1)小翼和旺声

    439 小白篇(1)小翼和旺声

    白真真留在了药庐,开始了她学医的第一步。

    第一天她发现她多了两个名字。一个叫真真,还有一个叫小白。真真是赵郎中和其他大夫称呼的,而李半夏,独独要叫她小白。

    她问为什么?

    她回答:“小白很可爱。”

    这让她联想到一只小白猫求顺毛的样子,每次叫着都觉得很有喜感。

    李半夏喜欢,于是她也喜欢小白这个名字。

    并且以后只有她认为亲近的人,才能叫她小白。

    当药童很长学问,一个好大夫多半都是从小药童当起的,用心学,可以长许多的学问。从起步学起,基础也会打得牢靠。

    她承认她的嘴巴很甜,尽管她本身的性子很安静,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也不喜欢说话。但只要在人前,她一定是最乖巧、最可爱的。她不承认这是虚伪,更不觉得这样有多么的复杂,她想要别人喜欢她,不想让别人讨厌她。别人已经觉得她是一个小可怜虫了,她不想被别人可怜。就算没有娘,她还有爹爹。

    她相信,笑着笑着,习惯了就真的会很开心了。

    而且爹爹看到她这般乖巧,会感到欣慰许多、也轻松许多。爹爹每天劳累在外,为了他将一个男人全部的热血和年华,全都耗在那几块干巴巴的土地上。他太辛苦了,绝对不想在回家的时候看到一个闷着脸挂着泪的孩子,也更不希望她的女儿会成为一个被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能中伤的无用的女儿。

    她会是最棒的!

    她会成为爹爹最大的骄傲。白真真一遍遍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道。

    药庐的工作很清苦,虽然赵郎中和李大夫从不曾在生活上薄待过他们。也没有对他们进行责骂,但她承认。妙手仁心堂的工作的确是太忙了。他们一边学医,一边当药童,给病人抓药煎药,为病人做病录。若想多长点学问,得多跟着大夫后面转,仔细听着他们给病人诊断,然后记下心得和体会。

    已经有一个药童,实在坚持不住,回家去了。剩下的两个。一个是小翼哥哥,还有一个是旺声哥哥。四个人,变成了三个,药庐的工作就更加繁忙起来。但无论这里的工作多忙,这里的三个人都没想过放弃。

    白真真自然不可能。

    还有小翼,小翼今年十五岁,快到娶媳妇儿的年纪了。他身材不高,有着一张娃娃脸,笑的时候露出两个小虎牙。一边一个,看起来很可爱,还有一点莫名的邪恶的味道。

    说起这个人,白真真有些难以理解。小翼哥哥皮肤细白。一双手像大姑娘似的柔嫩,比她的也不知要好看多少。这双手,哪里像是一个做惯了农活的手?分明就是一个吃喝不用愁的大家公子的手。哎!也不知他爹娘怎样的呵护。又是怎样的喂养,才能养出这样一双手的主人来。

    小翼哥哥姓什么。还真不太清楚,曾经听过一次。好像说是姓赵。他不爱提自己的姓氏,只说自己叫小翼,大家也便喊他小翼了。

    小翼哥哥年纪不比她大多少,却喜欢以大人的口吻自居,拿她当孩子。张口就是小丫头,闭口就是小孩要听大人的,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一点了。

    不过,几天过后,她就不怕小翼哥哥拿她当孩子了。因为她一个小孩子,表现要比他那个大人还要好,半夏姐姐还夸她呢!

    旺声哥哥跟小翼哥哥完全不一样,比小翼哥哥只大一岁,性情也不知要沉稳多少。小翼哥哥还真不知羞,跟旺声哥哥比起来,也太不懂事了,像个小孩子。

    旺声哥哥学医很专注,也很刻苦。在这之前,她还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发奋到那种地步。

    她本想着自己要做一盏灯,一盏学习的灯,不耗尽最后一滴灯油,绝不喊累。她也是这么做的,或许真的是她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吧,准备吃苦和真正能吃苦不是一码事,这两者之间还有一段距离。

    一段很长的距离。

    直到这时候,她才越发觉得爹爹对她毕竟是太好了,什么累活重活都舍不得让她做。她早已有心面对一切的困难,却抵不住那股子从心底透露出来的疲惫,还有不自禁地懈怠。

    她每次都需要一遍遍地告诫自己,不要偷懒,不准偷懒,偷懒就滚回去。就算她能坚持下来,那意义已是不同。

    而旺声哥哥不一样,他就像是一团柔软的棉花,再多的辛苦和劳累打到他身上都不会有一点痕迹,消逝了无痕。他那削瘦并不强健的身躯,仿佛能包容万物,用超出世外的平和和从容面对周遭的一切。

    如果要不是旺声哥哥长得太年轻,只有十六岁,她会认为他有六十岁。因为这样的平和和超然,很少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所具有的。

    现在,她不得不佩服李半夏和赵郎中他们挑人的眼光了。能选中旺声哥哥,真是太明智了。

    旺声哥哥很照顾他们,许多活都抢着帮他们干,在他们累的时候,还会泡香香的金银花茶给他们喝。不过半夏姐姐每次看他们喝金银花茶,都要检查一番。后来才知道,半夏姐姐是担心他们将金银花和断肠草弄混了。要是不小心弄了一片进去,后果可麻烦了。

    在妙手仁心堂的日子,她每天都好开心,又充实又开心。她喜欢看半夏姐姐给别人看病的样子,自信,又有魅力。成竹在胸,仿佛什么都难不倒她。她也喜欢看那些病人看完病后,脸上轻松放心的表情。

    那样轻松而又放心的表情,会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沉醉,对大夫这份事业由衷感觉到无与伦比的骄傲和荣耀,这该是一个大夫最大的幸福了吧?

    尽管她现在还不是一个大夫,只是一个药童,她都能体会到从心底激发的荣耀与骄傲。这份荣耀和满足激发了她的斗志,让她在这条路上更加坚定地走下去——

    …………(未完待续。。)

440 小白篇(2)心不正,剑则斜

    440 小白篇(2)心不正,剑则斜

    与旺声哥哥比起来,她只能算是末流了。只不过,如果她算是末流的话,还有一个,也必须把他给拉上。

    小翼哥哥,明摆着是一个懒鬼,他为什么会被挑上呢?

    她本来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可是与旺声比起来,再有信心的人,也开始感觉到不淡定了。

    辛苦她不怕,被责骂她也不怕,只怕自己倾尽所有的努力,还是无法胜任这份工作。他们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要掌握每个药材的摆放位置,准确无误地秤出药材的斤两。川乌哥哥教过他们,剩下的就要靠他们自己了。

    她曾彻夜背过这些东西,努力地学会写所有的药名,爹爹让她休息,她就点起一盏小灯,偷偷的学。

    可令她诧异的是,这一项对她很艰难的任务,对于懒鬼小翼哥哥而言,却十分的轻松。喝着小茶,吹着口哨,就记住了所有草药的摆放位置,每个字都会认,也都会写。

    望着她气嘟嘟的小脸,得意样样。那样子好似在说:佩服我吧,我厉害吧?不会的问我啊,向我请教请教,我会虚心告诉你的。

    她才不会问他,问傻瓜都不会问他。小白没好气的想。

    对自己再也没有原先的信心,她开始怀疑自己。这种情况让她不安,她喜欢以前那个对自己有信心的小白。

    有一次,她实在忍不住,找到机会便问了半夏姐姐。半夏姐姐笑了笑。只是揉揉她的脑袋,告诉她:小白啊小白。你要相信我和赵大哥的眼光,在那么多人中将你们几个小家伙挑出来。那自然有我们的道理。

    她喜欢半夏姐姐拍着她的脑袋叫她小家伙,比叫小白还喜欢!

    于是,亲近的小白的称呼,退居第二了。当然了,如果是一群小家伙,她还是喜欢小白的。那个一群,且允许她自动忽略掉吧!

    “可是刘江哥哥却走了。”既然要相信他们的眼光,那他们之前一定没有料到,刘江哥哥好不容易被选上后。这么快就回去了。

    刘江哥哥这一走,他们虽然没说什么,心里面却在打鼓,也不知道自己能挺到什么时候。

    “他会回来的。”半夏姐姐几乎没有犹豫,肯定地回答道。

    “为什么?”

    “因为刘叔家这个小子啊,做许多事都喜欢半途而废,而且怕吃苦。”

    “那你……”

    “你是想说我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让他进药庐是不是?”

    “嗯。”

    “那是因为刘叔说,他家这个小子很欠揍。需要磨练磨练,多让他吃吃苦头。像这样继续下去,这小子就娶不到媳妇儿,刘家就传不了香火了~~”

    “就这样?”这个理由的确不是一个好理由。甚至算不得理由。

    “就这样啊。”

    “我不信。”小白摇头,她一定还有话没说。

    如果仅仅是如此,那能进药庐的人实在太多了。那他们根本就没有必要进这间药庐了。

    “严格说来,也还有一小点。”半夏姐姐挠了挠鼻子。伸出一根手指,缓缓看着她道。

    “哪一点?”

    “就是刘家这小子。虽然人很懒,做事又喜欢半途而废,却是一个心地很善良的小子。”

    “……”

    “我曾看到他为了帮一个被毒蛇吓哭的小姑娘,明明怕得要命,还是抓着那条蛇,将它狠狠地给甩了出去。”

    “后来呢?”

    “后来,他被那条蛇咬了一口。”

    “咬了一口?”

    “这条蛇当然是有毒的,还是一种很厉害的毒。”

    “……”小白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她想到了当时那种可怖的情况,想得皮肤都自动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背后直冒汗。

    “那个时候他以为他死定了,正好我经过,我告诉他他不会死,很快就会没事。”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说想当大夫?”

    李半夏眼前一亮,这小姑娘倒很聪明,思路也很清晰。

    “不错,他确实是这样对我说的。那时候,我看到了他眼底的认真。我相信他是真的想学医,不是真的想回去,所以他说要走,我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所以你确信他还会再回来?”小白已然懂了。

    “不错。”

    “就因为他救过那小姑娘,而不论他是否当大夫,你都会让他进来?”小白懂了,又不懂了。学医,最重要的难道不是需要有这方面的天分?一个庸才,就算再善良,让他当大夫,不也会害人子弟?

    “小白啊,我明白你的意思。只不过,我想要说,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宁愿要一个资质平庸善良待人的傻徒弟,也不愿要一个资质极高却不珍视别人生命的冷血大夫。既然这样,我为何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呢?”

    小白低着头,认真地在想着什么。

    俄顷,她的眼睛发出了光,亮晶晶地看着李半夏。她明白了,这是她来到药庐后,李半夏对她的第一个教诲,却受用一生。

    要当一个好大夫,首先就需有一个高尚的医德。

    这句话,白真真一直放在心底,作为自己行医救人的准绳。心不正,剑则斜,不管以后面对权贵的威逼利诱,还是同道之中事关生死荣辱的竞争,她始终没有忘记李半夏这一天对她说的话。

    “那小翼哥哥呢,你为什么会选中他?”旺声哥哥自然优秀,刘江哥哥也有入选的理由,那么小翼哥哥呢?

    要知道,他每日懒洋洋的,三位老大夫可说过他好多次了。还说他再不用心学,就让他回去呢。

    “小翼麽,平时看起来是散漫了一点,但他分得清轻重。关键的时刻,会有分寸的。”李半夏接着,“你可曾注意到,上次那位被毒蜂蜇伤的病人被送来的时候,我还没有开口,他就已经将需要的药草送到了。”

    小白细细回想,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

    “这说明他是处处留心的,表面上心不在焉,该听的他都听了,该看的他也都看了,而该学的他也都学了。”

    “……”(未完待续。。)

441 小白篇(3)人才辈出

    441 小白篇(3)人才辈出

    “而且我发现他还有一个本事。”

    “什么本事?”

    “他的记性很好,几乎可以说是过目不忘。我们这间妙手仁心堂真的很幸运,竟然同时挖到这么多的宝贝人才。”

    生活中,本来处处都有人才,缺少的,从来都是发现。

    这几个徒弟,谁得了一个,就够好运了,他们药庐同时得了四个,让李半夏不由感慨,怎么之前在村里呆了那么久没碰见过这么多的妙人?

    “过目不忘……”听着可真牛。连一个大懒虫,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白真真虽说看得分明,却还是忍不住感觉到压力。

    “那旺声哥哥呢?”旺声哥哥这么聪明,被她选中是理所当然。但她想,旺声哥哥一定还有一些别的本事。从她刚才听到的这些事来看,半夏姐姐显然对他们是知道一些的。

    “你旺声哥哥宅心仁厚,为人很踏实,也很认真。他虽年少,却有君子之风。如若能一直坚持下去,或许能成为一代医家圣手。”

    李半夏对旺声,可以说是期望甚深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这孩子的大家气度。海纳百川,包容万物,当着一个很好的大哥哥角色。在这四个人中,他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就像是一个润滑剂,在他的团结下,四个孩子的关系会缓和许多。

    现在虽然还看不出明显的矛盾,但小孩子嘛,难免有好胜的。尤其到了后来。正式教授医术,只怕矛盾会变得更多。

    她只希望他们能把彼此当作兄弟姐妹。即便是竞争,也是在医术上公平地探讨、切磋。

    当然。这可能只是她多虑了,李半夏好笑的想。只是,这些孩子是她挑选出来的,什么样的性子她还是清楚的,他们个个本性纯良,却也不少好胜之心。年轻人,是该有点好胜心的,这也没什么,只要加以引导。好胜心就会变成进取的力量。

    “那半夏姐姐,我……”白真真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问出了一整天都想问出的问题。

    她很想知道,半夏姐姐是怎么看她的。

    他们一个个都这么出色,反倒是自己,她年纪最小,又没有什么过人的本领,哎!

    白真真哪白真真,你什么时候这么认熊了?

    才不要呢。她就算现在比不过他们,只要她跟在半夏姐姐后面学,愿意吃苦,她会跟上他们的!

    白真真的目中迸射出自信的光。她本就是一个自信的小姑娘,气馁这种要命的情绪在她的脸上存在不会超过一盏茶的时间。

    李半夏注意到了她这一变化,笑眯了眼。直揉着她的发顶。

    “说到小白你呢,你知道我最欣赏的是你身上哪一点吗?”

    “哪一点?”小白面上忍着激动的冲动。她也有让半夏姐姐赏识的地方啊。单是这一句话,已足够让她的心情飞上云梢了。

    “你对自己充满信心。小小年纪,已经很会调节自己受挫的情绪。你很坚定,认准了目标,再难都会坚持下去。我第一次在药庐看到你的时候,就在心里想:真是一个可爱的小丫头,很倔强呢!”

    那一天,小丫头的眼神炙热如火,坚定如山,一个小姑娘眼里,能够清晰地流露出那样两种情绪,实在是可爱极了。

    李半夏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小丫头。

    或者套一句老人家说的话:这小丫头,和她年轻的时候很像。

    那个时候,李半夏决计想不到,这个名叫白真真的小姑娘,她眼里炙热的火焰,纯粹是因为她看到了她崇拜的人。别忘了,她是她的小fans。听了她那么多治病救人的故事,终于能够亲眼看见她,这么近距离的和她说话,怎么不让她激动?

    至于那份坚定,那的确是这小姑娘与生俱来的特质了。

    李半夏说得没错,白真真的确是一个坚定的人,认准了目标,再难也会坚持下去。

    “半夏姐姐,你相信我可以做到吗?”白真真认真地凝注着她,仿佛要从她这里得到无限的勇气与力量。

    “那你相信自己吗?”

    “……我相信!”

    “这就对了,别人相不相信你有什么要紧,你只要一直记得你自己相信自己便好了。”

    白真真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好似都听明白了。可是心底却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这不一样,我固然相信我自己,还是希望半夏姐姐能相信我。

    她多么希望听到李半夏大声而又肯定地告诉她,她相信她啊!

    “其实,一个大夫,最应具备的除了医德,过硬的医术,那就是自信了。一个大夫只有对自己有信心了,才能给予病人信心。信心是很重要的东西,如同希望一般,让病人看到希望,坚强的活下去。也只有你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才能让病人将自己放心的交给你。当你成为一个大夫,你的情绪就不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了,不要怀疑病人直觉,你哪怕是一丝的慌乱和心怯,都会让他对生失去一份勇气。而这份勇气,区别往往一个是生、一个是死。”

    白真真没来由地感到一股沉重的责任感,这股责任感,承受不起的会压弯一个人的脊梁,让他/她惶恐无措,在这条路上庸庸碌碌无所作为。而只有心灵坚强的人,才会握着这份沉重的使命和责任感,潜心习医,慎待生命。

    毕竟,生命太过厚重,容不得一点轻忽。

    没有这个思想觉悟的人,还是别跨入这个行业。因为没有哪一个病人,会将自己的性命和健康,交予一个连责任感都没有的人。

    白真真是后者,她有着足够的坚强和勇气,敢于承担这份使命。

    望见她清澈而坚定的眼神,李半夏就知道她没有看错人。

    她没有什么过人的识人本领,只是本着一颗忠实的心,去发现她身旁值得她发现的东西。

    一个人,当你完全的沉寂安定下来,往往就能看清许多东西。

    看不清的,永远都是当局者。

    就在这时,一个人急匆匆跑来,“小李大夫,你弟妹要生了!”

    …………(未完待续。。)

442 山香生产

    442 山香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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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夫,你在这里,你弟妹快生了,家里让你快回去呢!”上村的大根兄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对李半夏道。

    “什么,山香要生了?”李半夏赶紧站起,这等大事,的确是。西山早在两个月前就跟她打招呼,说山香生产的时候,让她不管有什么大事都得守在孩子和他娘身边。

    西山第一次当爹,比自己生孩子还要紧张,不敢有一点差池。李半夏是大夫,西山很信任她,有她在身边,他们夫妻俩也都放心不少。

    李半夏放下手上的东西,匆匆跟里面的人打了个招呼,就要往回赶。跑了几步,忽地停了下来。

    小白看着她。

    “小白,我相信你,你可以的,要加油哟~~~”说着,还威武地比了一个大力水手的姿势,在白真真尚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溜烟地就跑了。

    刘家要添丁了,马上就会有一个更小更小的小家伙了,西山和山香要当爹要当娘了,想想真是开心啊。

    这么想着,李半夏的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知道为何,一想到西山和山香马上要当爹当娘了。李半夏就有着小小的羡慕。

    你说啊你说,这会儿她肚子里是不是也有了一个小家伙呢?

    不过这些都是想想。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快点赶回去,否则西山该怨她了。

    李半夏赶回家的时候。家里已经炸开窝了,稳婆也已经由东山请来了。李半夏虽说是大夫,也帮母猪接生过,毕竟接生孩子还是头一遭,家里人可不敢让她来。就算是神医,没有过接生的经验,连生娃当娘都还没有过,马氏和夏山香是万万不敢让李半夏把她当第一个试验品的。

    李半夏也很有自知之明,即便她们不说。她也不会逞能。这可是生孩子,弄不好累大累小,不是儿戏。纵使她对接生不是全然的一无所知,甚至可以说略懂一二,也比不上那些经验丰富的稳婆。

    她还是在旁边看着就好了,西山让她待在旁边,不就是怕有什么不时之需吗?

    马氏生了多个孩子,在生孩子这方面经验丰富,虽然及不上稳婆。在旁边帮忙打下手完全是没问题的。

    刘西山要陪着他媳妇儿,马氏把他硬赶出来了。女人家生孩子,哪有大男人呆在房里的道理?不吉利!

    被赶出来的刘西山着实不放心,扒在门上。耳朵贴着门缝,听着里面的动静。夏山香每大叫一声,他就紧张一阵。恨不得挡在他们中间的这扇门凭空没了的好,这样他就可以进去陪着他媳妇儿了。

    李半夏柔柔一笑。这刘家的男人还真是爱妻,山香要是知道西山这么着紧她还有他们的孩子。一定会感觉很欣慰、很幸福。

    刘家的男人,当然也包括刘东山了。李半夏那柔柔一笑,是否也是因为她也想到了令她幸福的事?

    孩子生产并不顺利,从中午生到傍晚,小孩子还没有平安坠地,他们也没有听到那一声令他们已经渴望太久的啼哭声。

    山香叫得很凄惨,后来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李半夏听得是心惊胆颤,怪不得人们都说妈妈伟大了,承受十月怀胎之苦,还有分娩之痛,以及那预知的风险。尤其在这医疗水平落后的古代,有多少妈妈还没有亲眼看到自己的宝宝,就彻底撒手人寰。顶着这样的危险还有剧痛,不是伟大又是什么?

    刘西山虽在门外,却累得虚脱,想去看看门里怎么样了,发现自己腿都快站不直了。

    李半夏看看外面日头,心里也不禁有些发怵,情况看起来有些不妙啊……呸呸呸!乌鸦嘴,说什么呢。

    幸好只是心里想想,看看刘西山,刘东山也是担心得紧。

    里面的门开了,稳婆跑出来急着对外面的人道:“诶哟西山,你媳妇儿情况可不得了,羊水破了,孩子到现在还没生出来,她又没了力气,这要是就这么晕过去了可咋是好?孩子会在肚子里憋死的,这可真是!”

    稳婆急得团团转,可怜刘西山刚才站直,听到这句话腿一软,差点没栽过去。

    也不管女人生孩子男人能不能进去了,踉踉跄跄跑了进去,抓着夏山香焦急地唤着。

    李半夏和刘东山也跟了进去,夏山香已经气若游丝,全身都是汗水就跟被瓢泼的雨水淋湿了一般。马氏掐着夏山香的手心,嘴里念叨着:“好媳妇儿诶~~快醒过来,不能睡~~再使把力,孩子就生下来了~~”

    刘西山也一声声唤着,夏山香听到他的唤声,缓缓睁开了眼睛。不一会,又疲惫地闭上了。

    “山香!山香!山香——”

    肩膀被人拍了几下,拍声渐重,刘西山才肯离开放在自己媳妇儿身上的视线,回过头来。

    “西山,你冷静点,这样不是办法。你试着多跟山香说话,说些打气的话,或许山香会醒过来。”

    “大哥——”刘西山颤抖着嘴唇,他又看到了李半夏,眼睛亮了一下。“嫂子~~嫂子,你快来,你快看看山香,帮帮山香~~”

    李半夏心里直打鼓,但面上一丁点没表现出来,自从经历江州一事,她在对待病人时已经能够用一种冷静沉着的状态面对。然而夏山香的情况还是让她面色凝重,而且山香不仅是病人,还是朝夕相处的家人。

    李半夏心中飞快地想着应对之策,看看床上气若游丝的夏山香,又看看焦急惶挫的刘西山,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娘,花婶,你们继续帮山香接生。西山,你就照你哥说的,多陪山香说话,尽可能多说一些,不要停下来。我去拿药箱,会尽快让山香恢复气力的——”

    …………(未完待续。。)

443 好男人,好丈夫!

    443 好男人,好丈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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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周六,可能要出去,六千不知行不行,总之会尽力啦,麽~~

    ——***——

    李半夏很快取来了药箱,她从药箱中取出几根银针,迅速地扎在夏山香几个穴道上。

    “嫂子——”

    刘西山声音中带着颤抖,这个时候嫂子动用她的宝贝银针干什么,然而这个时刻,他能够相信的只有李半夏了,他也只能相信她。

    李半夏没有回头,也没有答腔,她的神情很专注,也很凝重。但她的目光又是坚定的,从容不迫,无形中给众人带来了一股安心和力量。

    就连那位稳婆,都恢复了不少的信心。

    大杨村中最有名的女神医就在这里,还有什么可怕的?

    刘西山一直半跪在床前,拉着夏山香的手,说着暖人心窝又心痛难忍的话。这个大男人,对自己的妻子的确付诸了太多的感情。。。

    李半夏捻转着银针,敏锐地注意着夏山香的反应,哪怕是再轻微的反应,都逃不过她的视线。

    还是没有反应,李半夏眼中一凝,又取出一根银针,有半秒钟的停顿,然后就像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将那根银针精准地扎了上去。

    这根银针过后,夏山香一个震颤,人霍地醒了过来。李半夏连忙按住她。刘西山也过来了,李半夏将夏山香身上的银针速度取出。又从药箱里取出一个特制的香包。

    这个香包是用桂皮,白芷。苍术(音同“竹”)等药材制成,具有提神醒脑、缓解疲劳的功效,尤其是第一次服用的,效果最佳。这种香包,本来是夜间她用来看书防止困倦所制,尤其是在江州那段彻夜失眠精神又不佳的日子,这个香包助益不小。

    眼前这个情况,也只有尽可能地帮助夏山香恢复气力,后面的情况。她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醒了醒了,哎呀人醒了~~”

    “花婶,还不赶快帮忙接生,一鼓作气,赶快~~”马氏也反应了过来,又赶快把刘西山拉到了旁边,李半夏也退到了床头,帮夏山香按摩。

    她虽然没生孩子,却也知道生孩子除了要使劲之外。还要放松。她今日实在是太辛苦了,迎接这个孩子的到来,十分不易。

    夏山香满脸是汗,用力用到尽头。变成了大哭。似乎唯有用这种方式,才能让她坚持得久一点。刘西山就在她的身边,一家人也都守在这里。有太多人期望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上,她不能允许自己有一点事。

    看到夏山香恢复了精气神。李半夏将位置让给了刘西山,她知道这个时候。夏山香最需要的是西山的支撑。

    刘西山几乎是扑过去的,抓着夏山香的手,紧紧地攥着。仿佛要把自己身上全部的力量,通过这种方式传递给夏山香。

    夏山香死死捏住她的手,满脸是泪,纵横交错的脸上,也不知是泪,还是汗。随着一声近乎撕心裂肺地大叫,啼哭声响遍了整个房间——

    “生了!——”

    多么美丽激动的字眼,这一刻听来,如同天籁!

    李半夏发誓,这一生再也没有比这个听来更让人感动哭泣的字眼了。

    “诶呦恭喜恭喜,西山,你媳妇儿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

    孩子被抱到了刘西山的面前,那小小的软软的一团,刘西山不觉看得痴了。笨拙地伸出双手,有些忐忑地接住那个小生命。你们可曾看到一个大男人那般窘迫的样子?

    多用一分力气,怕自己这一身蛮力伤了怀中的小家伙;用少了一分力气,又怕孩子会从手间滑下来。那般的小心翼翼,那般的激动与忐忑,又那般的感动,这是一份属于父亲的骄傲与感动。

    这样的美好,理应每个男人都经历一次。这种美妙,可以让一个孩子兮兮的大男人落泪——

    接下来的事李半夏都不知道了,男人和女人们全部都被马氏给“赶”了出来,还好,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了,有她和花婶在里面,倒也不需要他们担心了。

    刘西山还沉浸在那种刚做父亲的喜悦里,就在这短短的大半天里,他激动了最初的喜悦,到紧张,到绝望,又到喜悦,一连串的情绪下来几乎将他给掏空了。若不是不放心里面的夏山香,不肯去休息,他真想就这么一倒,好好地睡上一场。

    他兴许是太累了,但他的精神又似乎很好。全副心思都放在“我做爹了”之上,这件事太过美好,美好得连全身的疲惫都遗忘了。

    …………

    中午,竹林。

    李半夏靠在家里的靠椅上,舒服地坐在林间,放松着身体,体会着微风过耳的轻柔和曼妙,感受着这一刻的平静与安宁。

    不远处,传来孩子的啼哭。

    那是山香和西山的孩子,小家伙喜欢哭鼻子,从早上到晚上都在哭,也不怕变成一个泪人儿。

    刘西山简直就是一个“爹奴”,爱孩子爱到了一种惨不忍睹和人神共愤的地步。李半夏心里暗暗的想,把刘西山现在的样子跟以前大孩子的样一对比,让她忍不住感叹人生的际遇真是神奇。

    她刚过来的时候,看到西山跟家里的三个孩子玩闹疯耍,比孩子们还要像孩子。就在想,这样一个大孩子,连自己都未必照顾得了,他能照顾好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吗?

    结果证明,就是这样一个时刻笑着,孩子样的大男孩,却能给一个女子最真挚的关心和幸福。他虽粗神经却也很细心,对妻子和孩子无微不至。他虽然性情冲动,脾气火爆,却不会将这种情绪带给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他最温柔最感性的一面,毫不吝啬地给予了自己的妻子。

    山香真的很幸福,他们一路走来,小打小闹有过,矛盾分歧也有过。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李半夏看得分明,也很高兴这对小夫妻还保持着当初的那份赤子之情,视彼此为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李半夏真心希望他们能过得幸福,希望这家里的每一个人都过得幸福,也希望天下间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幸福相守,相伴一生。

    或许是刚刚亲眼看见一个小生命来到这世间,李半夏心中涌出了无限的感慨。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己在幸福的海水里徜徉,竟有些不忍睁开眼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李半夏嘴角勾起一抹笑,这个脚步她太熟悉,熟悉到即使在一万个人之间,她也能清晰地将他的脚步给听出来。

    “就知道你在这里。”这个竹林,是个好地方。他小时候在这片竹林里玩耍,留下了许多的欢笑声,这里是他童年的乐园。

    现在,看着闭着眼睛神情惬意地靠在椅子上的女人,刘东山微笑着点点头,现在当然也是。

    “这里凉快嘛,风吹得很舒服。”李半夏保持着姿势没动,懒懒说道。“你要不要也躺躺看,可舒服了~~”为了表示这么靠着真的很舒服,李半夏晃了晃自己的两只脚丫,左右摇摆了几下。

    恁谁都看得出来,她此刻的闲适和满足。

    李半夏的确是一个太容易满足的人,她渴望的快乐,也的确太过简单。

    刘东山拉过一个凳子,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他没有躺下,而是转过身,看着李半夏。

    许久都没动静,哪怕再熟悉,被他老这么盯着,李半夏也不自在。

    伸了个懒腰,左右扭了扭,回到凳子上坐下,也转过身,注视着他的眉眼,用很认真的口吻说道:“我猜你一定有事要告诉我,而且还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对不对?”

    “你知道?”

    “这个嘛……我猜的。”还是让他自己说出来吧,给他一个机会。要是她先说出来,岂不是连个“自首”的机会都没给他?

    这太残忍了,她还做不出来。哼哼。李半夏是决计不会承认,她会借此要求很多福利的。

    刘东山的脸上忽然满满都是愧疚之色,看见她的神色,李半夏第一直觉是东山他不会在外面有别人了吧?这个念头刚一起,李半夏就将自己给拍飞了,想啥呢?也不看看对面坐着的是谁。

    是刘东山,是死脑筋的刘东山,这种事扯到他头上,对他都是一种侮辱。

    不过,干啥这么愧疚嘞,弄得她都不忍心了。要是为了那件事的话,完全好说啦。她不是说过,她是最体贴最贤惠的麽~~

    可怜的刘东山,每日都为自己隐瞒妻子的事心怀愧疚,谁知她这个妻子,思想有异常人。不仅浑不在意,还在那里盘算着要从他那儿挣福利。

    有时候,这个小混~蛋,可真是个没心没肺的。

    “打开看看——”一个木匣子轻轻推到了李半夏的面前。

    “这是什么?”李半夏好奇接过,在打开之前,她忍不住问他。

    “这个,就是我要跟你说的事。”

    …………(未完待续。。)

444 进城求学

    444 进城求学

    青山绿水,白云飞袖,葱翠的小路尽头,白云踏过香花朵朵。微风细里,暗香拂来,整个山水都神采飞扬起来。

    佳人归来春逝暖,两心有情总相依。

    整幅图,有马无人,归来二字,在青山绿水间,在白云飞袖中,在那葱翠的小路尽头,在香花朵朵间——

    这幅就是那幅用二钱银子的砚石,雕刻出来价值五百两的砚台。那幅图,便是{归来图}。

    也是刘东山第一幅成功的作品。也就是这幅作品,让那个古怪老叟愿意打破前言,对他倾囊相授。

    这幅作品,对刘东山的意义,不可谓不大。

    最重要的是,这幅作品,他只为一个人而作。这个人,便是他的妻子。他愿意把他最珍爱最宝贵的东西给她,他所在意的珍视的,也全部都与她有关。

    “好精致的砚雕~~真是太神奇了~~”李半夏有些急切地捧着那块砚雕,眼里闪烁着藏不住的惊喜。“这儿还有好多人,这个……呵呵!有点像我呢……归来图?”李半夏定了定,“东山,这个是我吗?”

    刘东山笑着点点头。

    “刻得真传神,你看,还能看到她笑弯的嘴角呢~~连我鼻子上的这粒小痣,都刻出来了~~这是头发,这是眉毛,这是耳朵,都有呢,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李半夏抱着那块砚雕,真有些爱不释手的味道了。

    “这是你刻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刘东山仍是点头。他本该诧异的,从李半夏抱着这块砚雕的反应来看。他就该明白,她是知道一些什么的。但想想。她知道,是一件再合理不过的事。

    他们是夫妻,是至亲,他们是这个世上最亲~密的人,他做什么事情,她真的会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媳妇儿,别人不清楚,他做丈夫的还会不清楚吗?她虽然有时候大大咧咧,却着实是个细腻的人。

    家里摆满了木头。还有砚台,他没事的时候就在林中刻木头。他的桌上摆满了书籍,这些书籍自然是肖将要他看的,他说过:一个砚雕师,可以是一个砚匠。但一个好的砚雕师,又不能仅仅是一个砚匠。他要学的东西还有许多,这个师父,为了他这个徒弟可真是煞费苦心。

    这么多的不寻常之处,又岂能瞒得过聪明的李半夏?细腻如他。只怕一早就猜出来了,只是体谅他的苦衷,这才按捺不说罢了。

    “你都知道?”

    “嗯。”

    “那你怪不怪我?”刘东山上前一步,有些着急的问。

    “当然……怪你了。这么大的事,你瞒我这么久,可真是让人伤心哪~~”李半夏语有戚戚焉。小模样还真是挺伤心。

    “半夏,你听我说。我真不是有意瞒着你,是师父他老人家不让我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就连家人。就连你,师父也不让我说出去。我其实一直都想将这事告诉你的,只是我答应了师父,我不能做个食言的人。”

    “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做人最重要的便是言而有信,你答应了你师父,就要信守承诺,我当然也不会怪你。”

    “……”

    “不过呢,为了让你心里好过一点,不再对我愧疚,你是不是该答应我一些条件呢?”

    刘东山笑了,笑得释然,又笑得无奈。这个半夏,老毛病又发作了,她几天不想些玩意折腾他一下,她浑身都痒得慌。

    若是旁人,定然以为李半夏要他答应她条件作为弥补,是趁机“敲竹杠”,占~便宜。她自个儿嘴上都这么说,一副傻呵呵的模样。只有他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她这么做,甚至提出这么多条件,只是希望他心里好过一点,不要让他为这件事内疚。

    这个傻姑娘,明明是他隐瞒了她,到头来她不但不生气,还换她来安慰他。

    他何其有幸,今生能娶她为妻。

    “先说来听听。”刘东山后仰身体,也端起来了。那表情,可是没有一点的愧疚和要补偿的意思。

    李半夏瞪着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这人,貌似今着胆子出奇的大哈!

    李半夏手指轻点着下巴,审视着刘东山,想要看清他这次在耍什么心思。

    刘东山很大方,任她审视,自个儿靠到椅后,像李半夏之前那样,放松着身体,尽情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平静。

    “啊呀?”李半夏在心里惊奇地啊呀了一声,看那刘东山,竟完全不知该怎么办了。

    她确信自己很了解他,但这回,却有些看不懂他。

    “算了,你不乐意我就不说了,反正你也不是有心要补偿,说出来也没意思。”李半夏佯装生气,不想再说,她进屋去。

    她身子刚动,就被刘东山给拉住了,稍一用力,李半夏便坐到了刘东山的腿上。

    刘东山双手揽着她,偎在她的怀里,就这样静静靠在她的怀中,一动没动。

    看到他这般安静的样子,李半夏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她难得使次小性子,还没有开始发作,就消逝无痕了。

    她的确不是一个善于使性子的人,使起性子来,估计也是蹩脚得很。

    “半夏,谢谢你。”

    轻柔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林中响起,刘东山将怀中之人抱得紧了些,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感情。

    李半夏愣了愣,随即柔柔地笑了。任他抱着,坐在他的腿上,任轻柔的微风吹拂着她的发梢,感受着来自刘东山身上的温度,温馨的气流在两人之间流动,充斥着彼此的胸腔。

    事后,李半夏亏得嗷嗷叫,她怎么一时昏了头,被他迷了心窍,什么福利都没捞着,就这样把这页给掀过去了。

    李半夏确信,刘东山根本就是在跟她打马虎眼。明明不是什么大帅哥,居然对她使用美男~计,最重要的是她居然真的昏了头!

    哎!这可真是晚节不保啊~~

    以后谁要是再说刘东山老实,她一定怀疑那个人是个笨蛋。这个人,看似老实,实则狡猾着呢。

    哎——

    “大舌头,你叹什么气?”刘灵芝和刘当归从屋外进来,看到李半夏趴在桌子上长吁短叹,小脑袋便凑了过来。

    “嗯~~”李半夏百无聊赖,将面前的脑袋推开。

    大的不老实,小的也未必老实。

    “哥——”刘灵芝闹不明白了,疑惑地回头,去问他的哥哥。

    他的哥哥脑袋比他灵光多了,他弄不明白的事哥哥一定会明白。

    “平时像只猴子,怎么今天跟霜打的茄子一样?”

    李半夏瞥了刘当归一眼,哼了声,还是不理人。

    别理我,我现在很郁闷。

    李半夏的脑门上清晰地写着这一行字。

    “你上次答应我一个心愿,作得数吗?”刘当归慢慢开口。

    李半夏昂起头,想了想,是有这么回事。心想着这次可赔了本了,刚才被大的给“摆了一道”,这会儿还得答应小的一个心愿,李半夏差点咬碎一口银牙,亏了亏了亏大了。

    “作得数作得数,说吧,小当归。”一码归一码,她不能在小孩子面前言而无信,这可不是好榜样。

    “别叫我小当归。”

    “……”

    “夫子前两日和我说,在我们这些孩子中,可以送两名孩子去城里读书。城里有家飞鸿书院,里面有整个江州成绩最为优异的学生,许多学生都想进去,都找不到门路和机会。飞鸿书院的院长曾经是夫子的学生,有次夫子和他说起,他给了夫子两个名额……”

    “其中有一个就是你?”李半夏已经坐起来了,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嗯。”

    “行啊,当归,没想到你进学堂短短时间,就得夫子如此看中,真棒!”当归取得如此成绩,李半夏也替他高兴。“不过,那飞鸿书院远在江州,你一个孩子……就算你自己愿意,你奶奶也是不会答应的。”

    刘当归果真低下了头,“你说得没错,奶奶是不会答应的。”这么大一个孩子,就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求学,莫说马氏不放心,就算是李半夏也不放心。

    尽管她明白,一个孩子要成器,总是要放他出去飞。但毕竟没有几个孩子的父母,舍得做出这样的抉择。当归毕竟还是太小了,之前在村子里又从未出过远门,让他一人孤身在外,他们在家定得每日为他担忧。

    不过,这个孩子竟然有勇气独赴江州求学,单凭这份魄力,就是好样的。

    她家这个小子,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呢。

    “你来和我说,是不是想让我劝你奶奶,让她答应你去江州求学?”李半夏有些不懂了,为何每次遇上这种事,这些小鬼头都来找她呢?难道她这人特别好说话,还是说她耳根子最软,为毛“坏人”每次都让她来做呢?

    就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刘当归有些迫切地看着她,“奶奶和爹爹一定都不愿意,但你去说了,奶奶和爹爹说不定就会听你的。”

    如果说在这个家,还有一个人能让马氏和刘东山改变主意的话,那么这个人便是李半夏无疑了。

    …………(未完待续。。)

445 当归和小白

    445 当归和小白

    帮,还是不帮,这是一个问题。

    李半夏自己也不放心让刘当归一个人前去江州,这么个小孩子,且不说孤身一人会想家,要是在外面遇着什么事,也没有个人照应着。

    别的事李半夏还能答应他,这件事得好好想想。

    “你不答应?”

    “当归啊,这个……”

    “你不放心我?”

    “你还太小了,你知道,江州不比村里,龙蛇混杂的,奶奶不答应也是为了你着想。而且你一个人在城里,我们都会为你担心的。”

    看到刘当归眼里的渴望,李半夏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当归是个懂事的孩子,做什么事也都是仔细想过的。他既然对她开口了,也必然想过可能会有的处境和面临的状况。

    “我不怕。”

    “你是不知道所以才不知道害怕,等你出去了,就知道一个人在外面很可怜的。而且外面有许多的坏人,你要是被别人拐跑了,我们上哪儿找你去?”

    刘当归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又不是白痴。”他都多大了,又不是小屁孩,哪那么容易被别人拐跑?

    “就算是这样,外面还是很危险。有的时候你什么都不做,都有可能遭到无妄之灾。况且,你就是生病了,也只有你一个人,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到时候你还得拖着生病的身体,到药铺去买药。那个情景,想想都凄惨哪~~”

    “你好啰嗦~~”像奶奶一样的啰嗦。大舌头什么时候。也喜欢拿奶奶的那一套吓唬人了?还是大人,都喜欢吓唬小孩子?

    “这不是啰嗦。这是为你着想。你想啊,你说到底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鬼头。让你一个人出远门,那谁都不放心的嘛,我也不放心啊~~”

    刘当归目中一暖,但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定了定,反问道:“那你呢?”刘当归目光冷静而又敏锐,“你一个人,还是一个姑娘,不还是去了千里之外的边城?这一路多少凶险。你不也二话不说便去了?”

    李半夏一突,她万万没有想到,刘当归会这样说。

    “你可以,我也可以;你不怕,我也不怕。更何况,我只是去江州,比那苦寒之地要好多了。”

    李半夏语塞,“……我不一样,我是大人。你只是小孩子。”

    “你是女人,我是男人!”刘当归据理力争,昂着脑袋,气势倒还真不小。

    李半夏噗哧一声笑了。拍拍刘当归的肩膀,笑得打跌。

    这小家伙,人小鬼大啊。

    “当归啊。你知不知道,真正的大人是不需要和人争辩的。只有那些小孩子。才会对别人一再强调自己是个大人。”

    刘当归瞪她,李半夏捂着嘴。不敢再明目张胆笑他了,否则这小鬼真的生气了。

    “你直说好了,愿不愿意帮我。”

    “你刚刚说的那般威武,又那么有气势,你为何不自己去跟你奶奶说呢?说不定你奶奶看你勇气有嘉,又忠心盼望着你成材,她说不定就答应了。”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马氏虽然很挂心几个孩子,却不失一个开明的人。只要真的对孩子有益,她不会一口否决的。

    况且,这个事,实在不适宜她去说。在马氏看来,小鬼“胡闹”,大鬼也跟着胡闹,可是很令人头痛的事情。她还是在一旁,能帮帮嘴就不错了。不过这个事,她还得先跟东山商量商量,听听她的意思。

    刘当归一下就蔫了,要他自己去说,那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他敢保证,她还没说出口呢,奶奶一定就会抱着他,乖孙子宝宝的哄他,让他别想些有的没的。然后还会说好多个吓人的故事吓唬他,让他以后别再想着去江州读书的事情。

    “你真那么想去?”李半夏最看不得别人失落的样子,她很少在刘当归脸上看到这么失落的神情。

    李半夏忽然有些心软了。她不能只想着娘会不会答应,他们会不会担心,她应该多想想当归自己的意思。

    “嗯!”刘当归重重点了点头。

    “你能说说你的想法吗?”她想要知道孩子的想法,她和东山平时都忙着自己的事儿,也没工夫跟孩子们交流。想必有许多事,他们都只闷在自己的心里。

    刘当归看了看她,嘴角抿了抿,终于开了口。

    “夫子说,好男儿志在四方,想要成材成器就要出去闯,不能贪图安稳安乐。在村子里,有爷爷奶奶护着我,有爹爹和你帮着我,活在你们的羽翼之下,我很难成长为坚强男儿。我想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想要做一番大事,我想要考取功名,为我们刘家光耀门楣,为百姓做点事。就像戏文里唱的那般,为国尽忠,为百姓谋福祉。以我微薄之力,展宏图,行大志。”

    刘当归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他之前不敢跟别人说,也不会跟别人说。对于一个村里的娃,有志向有出息是好事,但总有许多的人,认为这孩子未免太不切实际了。这村里面,百来年都没出一个这样的人物,还什么考取功名,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有出息的,能挣点钱,娶两房媳妇儿,那已经算是很能干的了。要不然就去城里面做间房子,找个好差事,再顺带娶个城里的媳妇儿,这样在大家看来还是比较有用的了。

    只不过,城里的媳妇儿说出来好听,村里人倒并不怎么待见。大多还是认为村里土生土长的姑娘好,外面的太娇气,不好伺候。

    即便真的有这种大志向,也不会对别人随意说及,别人会认为这孩子没什么本事,喜欢说大话。这孩子发展得好便罢,若是不好,只会徒添大家的笑料。

    刘当归说完,一直在注意着李半夏的脸色。他看得很专注,仿佛在确定着什么。

    有时候孩子想要的,不过是大人一个肯定的眼神。

    这种肯定,对他们而言比什么都重要。

    “好样的,有志气!”李半夏很够爷们的砸了一拳过去,看不出这个小子闷葫芦一个,倒是有一腔热血。

    在刘当归说这番话的时候,李半夏仿佛看到了刘当归的体内有一头小狮子,那是强者的象征。小小年纪,已经有这等决心和魄力,她没道理不支持他。

    刘当归的眼睛里发出了光,有着孩子满足的欣喜。虽然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的兴奋,但那种得到支持的肯定,还是让他感到由衷的喜悦。

    他就知道,她一定会明白他的。

    没有为什么,他就是知道。

    如果她不明白,就不会做出这么多惊人之举,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李半夏搭着刘当归的肩,两人走在外面的小路上,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这件事。

    也许这件事并不那么顺利,但是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他们没必要这么悲观。李半夏拍着刘当归的肩,让他暂时先把这事放下,安心读书。不管到头来能不能去,这会儿还是要好好学习。

    刘当归乖乖点头表示知道,这些事倒不需要李半夏担心。刘东山是个踏实的孩子,哪怕前面际遇再好,这一刻也会认真做他该做的事。

    “对了,当归,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们妙手仁心堂里新来了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叫白真真的,嗯,我叫她小白。”

    “小白?”刘当归慢慢念出这个名字,这名字倒是挺可爱的。

    “嘿嘿!可爱吧?不过她这个人才更有趣呢。”

    “……”刘当归没开口,由着李半夏一人说下去。

    “小白呢,家里挺可怜的,跟父亲相依为命,小小年纪,就很懂事。这一点,和你很像哦,我们家当归也很懂事。上回我们妙手仁心堂招徒,她由她爹爹带着来,说是要拜我为师。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看到这个小丫头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小丫头,感觉与她有种莫名的缘分。我看得出,她是一个很坚强很有自信的女孩子,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燃烧着炙热的火,蓬勃的生机让人感觉到一股旺盛的生命力——”

    “她在人前乖巧可人,在人后又很安静,很奇怪的女孩子,却是一个天真倔强的好姑娘。她似乎对我很亲近,喜欢拉着我的胳膊问东问西,还喜欢用脑袋蹭着我的肚子撒娇,那小模样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亲她一口。有时候,我觉得你跟小白挺像的,说不出来哪里像,就是那种感觉……嗯,真的像极了!”

    其实,就某一点而言,刘当归和白真真一样。一样的对自己的生活有着很高的认知,一样的想要创造另外一种与众不同的人生。

    在这些孩子心中,早已有一些朦胧的想法,不甘于平庸,却苦苦找不到机会,也无法下定决心。李半夏的经历,给了他们一个很好的榜样,他们开始正视自己的心,去勇于追求自己的理想。

    李半夏对于村里最大的意义,恐怕就在于此了!

    而在今天,刘当归的心里记住了一个叫小白的,与他很相像的小姑娘——

    …………(未完待续。。)

446 生小孩儿,现在?

    446 生小孩儿,现在?

    “东山啊,你知不知道当归上次考试又拿第一了,夫子还当着班上所有人的面夸他来着。”

    晚上,夜凉如水。李半夏躺在刘东山的腿上,一边抓着他的手把玩,一边对躺在身后的刘东山道。

    “嗯,这事听娘提过。当归这孩子在念书方面是好样的,以前应该早点送他去学堂。”

    刘东山以前也没想到,自家这个孤僻的小子还这么会读书。说起来,这孩子现在是变得越来越懂事了,以前整天闷在房中,不愿理人。他每天早出晚归,纵使有心跟这孩子亲~近,也是不得其法、有心无力。

    “嘿嘿!当归就是聪明嘛~~”刘当归读书,比李半夏小时候可强多了。李半夏虽说成绩还不赖,但大部分时间都放在她喜欢的草药和阅读相关医书方面,对于那些课本的兴趣,还真没有草药大。

    “这也亏你教得好。”

    “我可不敢揽这功劳,是当归那孩子愿意下苦功,你也知道我们的小当归学习有多么的勤奋了?”李半夏懒洋洋,看似浑不在意,却离她想说的话题越来越近了。

    “这倒是。当归这孩子从小就认真,脑子也聪明,学东西上手很快,倒没见过有什么事能够难住他。”刘东山的话语中有着为人父的自豪,不管哪个父亲,有一个聪明的儿子,都是值得自豪的事。

    “啊~~这么聪明的孩子,咱们应该好好培养培养。让他早日成材,你觉得呢?”

    “这话咋说?”

    “咱们村里已经几十年没出一个像样的读书人了。难得当归这么喜欢读书,还这么聪明。是不是该大力培养一下。他日这孩子出人头地,也是为咱们刘家光耀门楣,爹和娘一定高兴得合不拢嘴~~”

    “那你的意思呢?”刘东山转过头,望着靠在他腿上百无聊赖却分明有事要说的李半夏,等着她开口。

    这丫头,没事一定不会说这些事,句句都是话中有话。

    刘东山叹了口气,半夏还真是,他们是夫妻。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跟他说呢。她该知道,只要是她说的事,他大多都会听。因为他知道,不管她做出什么决定,一定都是为了他、为了这个家好。

    但刘东山又是一个十分体贴的人,对于妻子这点小趣味,他便生受了。随着她的意思,等到她需要说的时候,她自然便会开口。

    “村里学堂条件简陋。夫子也只有一位,终究难以兼顾。再加上村里对孩子们进行的都是基础教学,到了第三级后,便没法继续往上读了。我看当归在学习方面有天分。自个儿又喜爱得紧,有必要的话可以把他送到城里去读书,这样对孩子将来的发展也会好些。”

    “送城里去?”刘东山皱皱眉。这个他可是想都没有想过。

    对于村里的孩子来说,上几天学堂。能识几个字就已经足够了。有的孩子,即便斗大的字不识半个。照样也是过得好好的。

    刘东山倒并不是这样的人,尤其是在他跟随肖将学习砚雕之后,更加明白学问的可贵。想让孩子有出息,还是让他们多读点书的好。况且,当归从小到大还没有对什么事这么上心过,他这个做爹爹的,又岂忍心想都不想便不让他去?

    然而,他却不能不为之担忧。

    “你打算让当归去镇上读书?”

    “不,是江州。江州有间飞鸿书院,那里的院长是当归夫子的学生,他们夫子推荐两个名额过去,其中一个就是当归。”李半夏目中也含着为人父母的骄傲,与刘东山一般。

    “那孩子也很想过去,只不过怕你和娘不答应,这不……呵呵!”李半夏挠挠头,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话好不好使,只是那孩子既然说了,她也答应了,怎么也得帮着说说。

    “所以他便找你做说客来了?”刘东山失笑,这孩子倒是比半夏自己还看得明白。

    “对啊,就是不知我这说客有没有份量哪?”

    刘东山嗯哼了一声,没有答话。瞥过脑袋,蹙眉想着什么。

    李半夏也不吵他,她知道要他做这个决定并不容易,就算是自己,到现在还是没有下定决心送当归过去。一个孩子孤身在外,是一件很让人担忧的事。

    “这件事,即便我答应,娘也不会答应的。”过了一会儿,刘当归开口道。

    “我知道。”

    “我要是坚持,娘可能会听我的。”

    “嗯。”李半夏不也是明白这一点,先来劝说刘东山,再打算由刘东山劝马氏吗?

    “难得当归有这个志气,我这个做爹的这个时候不该扯他后腿,应该支持他才是。至于是祸是福,重要的还是看这个孩子自己的造化。我虽然是他的爹爹,却不能管着他一辈子,他的生活始终还是要靠他自己。”

    孩子大了,翅膀也就硬了,他们要独自去飞翔,除非折断他们的翅膀,否则便禁锢不了他们飞翔的渴望。

    “所幸我们的这个孩子,从不曾让人担心过。他会照顾好自己,比在我们身边过得还要好。”

    “不错。”

    “而我们虽然不在他身边,还是可以时时去看他。江州离这儿,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

    “正是如此。”刘东山每说一句,李半夏嘴角的笑容便扩大一分。

    “当归自己想家了,也可以回来。从江州到村里,快的话也只需要大半天左右。”

    “还有,我会经常去江州购进药材,每次去江州时,我都会去看他,给他带足需要的东西,看看他在那边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他要是受了什么委屈,我一定为他出气!”

    李半夏挥舞着小拳头的举动把刘东山给逗乐了,拉着她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手心,将人慢慢拉进自己的怀中。

    “这一点,你倒是可以放心。当归这孩子,虽讲不欺负别人,别人却也欺负不了他。”

    “这倒是,我们的小当归那张冰块脸就足够冻得别人远离他三尺了,哪敢凑上来自找没趣?”

    刘东山挑挑眉,他家小子虽然是有些冷淡,倒还不至于像她说的这么严重吧?况且,他看当归,对她这个娘也是越发的和颜悦色,跟她也亲近了不少,许多事他这个做爹的一点都不知道,她就全清楚了。就像这一次,那个小子,居然让他们娘来给他做说客,这根本就是不把他这个爹“放在眼里”麽。

    “不过,这样不仅挡掉了苍蝇,也挡掉了桃花,不是好事不是好事。”李半夏仿佛想到了什么,又径自摇起头来。

    “什么?”

    “额,没什么,没什么。”反正当归现在还小,应该不用担心这些。他要是性格再温和一点,她还真担心这孩子会惹上一票桃花。他才这么点大,有些事于他而言的确是早了些,她不急。

    她可不想还没到二十五岁,就当人家奶奶啊~~

    那可实在是太悲催了。

    别以为她在危言耸听,当归现在十一岁了,按照古人成亲的年龄,十五六岁有孩子的遍地都是。她今年才二十三,弄不好可不就是二十五岁头上就当人奶奶麽~~李半夏刚一想,就抖掉身上长出的不合时宜的东西。

    即便真是如此,她也只有笑着接受,然后喝她儿媳妇儿敬的茶,给乖孙红包。天!还是不敢想象!

    最重要的是,李半夏脸红,没敢承认。

    她可不想和儿媳妇儿同时生孩子啊~~~这个太坑爹了,她才二十五,如花的年龄,可不带这么丢脸的~~

    这种事情在古代可一点都不稀罕,尤其是那些朱门大户,四五十岁生小孩儿的比比皆是。那个时候,他们的闺女自己可能都已经有孩子了。这么个情况,就是小舅子比侄子的年纪还要大,等等等等。

    可是,可是,她还真的很少听见,有二十五岁就当人奶奶的。

    李半夏纠结,死死掐着刘东山的手,恨不得掐死刘当归那小子。

    当归啊,看在我平时待你不薄的份上,你可都悠着点儿,不到二十岁不能娶媳妇儿过门,否则不是陷我于超级尴尬囧迫的地步吗?

    “半夏——半夏?”刘东山吃痛,看她纠结扭曲的脸,刚刚还是好好的,这下怎么了?

    “我不管,我不要二十五岁就当人奶奶,我也不要和儿媳妇儿一块儿生宝宝啊啊~~”

    李半夏大叫,等叫完,才发现这个世界安静了,周围有一种诡异的寂静。

    刘东山眨眨眼睛,狐疑地瞅着她,瞅着瞅着,眼里有一种不怀好意外加兴味盎然的笑意。

    李半夏身上毛毛的,只觉得这种眼神有些危险,于是乎,立刻立,马上马的爬下床,“我去找当归——”

    跟那小子商量一下,不到二十岁,能不能不要娶妻的说。

    刚爬下床,就被刘东山从背后拉了回来。

    耳旁一道热气传来,刘东山在她耳边,用一种溺死人的语气说道:“二十五岁当人家奶奶我不确定,但我可以确定,你不会跟当归的媳妇儿一块生小孩,咱们现在就生~~”

    …………(未完待续。。)

447 烂泥也要扶上墙!

    447 烂泥也要扶上墙!

    ——***——

    多谢dragon_318 妹纸,华纳纳妹纸,还有sjhfbrshf 妹纸的钱袋子,谢谢你们了!

    ——***——

    刘西山和夏山香喜得贵子,可是一件大喜事,没出几天,该来的亲戚都来了,给他们送月子礼。

    要说这刘家的小儿媳妇儿,嫁到刘家也有四五年了,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好事的早就在背后风言风语,说山香这姑娘是个不会结豆的瓜。现如今,人家山香一举得男,给刘家添了个大胖小子,总没人在背后说她什么了。

    山香生了儿子,大家都把目光放在李半夏身上,让她也赶紧再生一个,做人家嫂嫂的可不能比弟妹还慢。

    这一个两个倒还好,硬撑也便撑过去了,害羞嘛,死不了人的。不过当每一个前来送月子礼的亲戚都这般对李半夏交代,李半夏就有些扛不住了。

    看来这几日,家里是不能多呆了,正好妙手仁心堂里面很忙,李半夏也便心安理得地留在那儿。

    李半夏还没到药庐,就看到了那个等候在药庐外的少年。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一套青布衣衫,脚上穿着一套黑面布鞋。衣裳和鞋子虽然都破旧了,却洗得很干净。他一声不吭地靠在药庐的门外,低着头,那样子,显然已经在那里等候很久了。

    昨儿晚上,山香和西山的小娃娃哭了大半夜。吵得他们没睡好觉,后半夜也一直睡不着。干脆今着起了一个大早。提早到药庐来了。正好这心里装着事,也想看看那小子来没来。

    远远看见候在药庐外熟悉的身影。李半夏陡然笑了。

    这小子!

    她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

    听到脚步声,刘江抬起头,见是李半夏,眼睛亮了一下,忙站直身,迎了过来。

    “李大夫——”

    “刘江,你怎么过来了?”李半夏虽说猜到了他是来做什么的,在他自己没有开口之前。他是不会说什么的。

    “李大夫,我想好了,我要留在这里,好好跟你学医。只是,我不知道,你还肯不肯要我?”

    刘江也知道,自己就那么一走了之让李大夫很生气,但是他真的想好了,他要留在这里。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做一件事半途而废。长这么大,他从来就没曾做成过什么事情,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相信他,愿意教他。他不能让她失望。更何况,他也不想一辈子都这样碌碌而为,被人骂成是窝囊废。

    李半夏没开口。只是看着他。刘江耷拉着脑袋,满脸的后悔之色。还有想通之后的了悟。他的眼底真诚,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安心留在这里。认真跟她学医。

    “你真的都想好了?”声音轻轻的,也冷冷的。

    这样冷的声音让刘江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有一瞬的退却,却很快地再次坚定起来,眼里也是一片清明。

    “我想好了!”不管李大夫对他是不是很失望,还是不是像以前一样那么照顾他,他都要留在这里。即便这之后,李大夫对他很冷淡,甚至都懒得理会他,他也愿意在这里安心地做下去,从药童做起。

    他让李大夫失望了,没资格要求她不生气,他只是希望,李大夫能够再给他一个机会。他发誓,这次一定会认真做事,决不让她失望,也决不让自己失望。

    “你还是回去吧,我们这里不需要一个随便丢下手头上的事、丢下药庐里的病人,一声不响地就跑回家几天都不来做事的人。”李半夏说完,再不理他,打开药庐的门,自个儿走了进去。

    刘江在门外默伫良久,若是平时,人家都让他走了,他绝不会再厚着脸皮呆在这儿。只是这一次,他不能走。

    一个男子汉,不但要活得有意义,更要为自己犯的错承担责任,勇于担当。

    这句话还是李大夫第一次看见他时,他们闲聊的时候说起的。那个时候,自己被毒蛇咬伤了,以为这次必死无疑。结果很幸运地碰着了李大夫,救了自己一条命。

    她夸他很勇敢,他只是苦笑着说,这还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夸他。

    在大伙儿的心理,他小刘江就是一个十足的窝囊废,做什么事都只有三分钟热度,还喜欢偷懒耍滑,又怕辛苦。家里的老爹也被自己弄得头痛肚痛浑身都痛,在村里那些姑娘们眼中,他就是一个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又吃不得一点苦的穷家少爷。

    一个人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人穷,还偷懒,这日子就没法过下去了。每次看到别人提起他那副嫌恶的样子,他自个儿都讨厌自己。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也没人稀罕他。

    李半夏听到他这么贬低自己,很大声地笑了。他怒,他本感激她救了她一命,没有想到她跟其他人一样,也只知道笑话他。他知道自己是窝囊废,可他窝囊也不要她管,她是大神医,咱是窝囊废,我离你远点还不成吗?

    刘江气愤地甩甩衣袖,也不管自个儿刚被蛇咬过的身体是不是还头晕眼花,脚步虚浮。反正他不要继续呆在这里,给她当笑话看。

    他这一走,她整个人笑得更夸张了,一边笑一边跟他道歉。

    他当然不会理她,她的举动已经让他很恼火了,要不是看着她刚刚好歹救了他一回,他才不管她是不是姑娘,是不是大名鼎鼎的女神医呢,他一拳就要打扁她!

    一个趔趄,身体歪倒一旁,李半夏赶紧过来扶他。刘江当然不会感激她,而是狠狠地打开她伸过来要搀扶她的手。

    他从来不需要一个嘲笑他的人的帮助,假惺惺的,他看着就讨厌。

    李半夏无奈了,手指习惯性地揉着自己的眉心,真是一个别扭的孩子。

    “我之所以笑,不是笑你是一个窝囊废,而是笑这个世上居然还有人这么看轻自己,甘愿把自己当成一个窝囊废的。”

    李半夏摊摊手,表示这种情况她也很无奈。而事实上,是你误会了我的意思,那你对我发的火气是不是很没道理?

    刘江愣了,缩在地上没动静,愣愣地盯着李半夏,想看看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哪,你怎么想的我还真管不着,不过我呢,倒是很佩服你刚才的举动。还有那个小姑娘,一定会打心眼里感激你,记得你的好,说不定还会记住一辈子呢。或许你这人做事真的没啥耐性,喜欢偷偷小鱼晒晒破网,还做了不少糊涂事,让你家里人为你费了不少的心。”

    “不过呢,我一直认为,一个人若是可以不考虑自己的安危去救助别人,这样的人,绝对不是一个窝囊废。他比太多人,尤其是那些岌岌名利,只为自己不顾别人的人,要有用得多。”

    说着,李半夏促狭地拍拍他的肩,“所以,小兄弟,别动不动就把自己是窝囊废挂在嘴边上。若你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一滩烂泥,一个窝囊废,那你又如何要求别人不这么看你呢?”

    “我第二次笑麽,是因为你自己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窝囊废,却不允许别人说,哪怕是别人笑你一下你都不乐意。明明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小伙子,又很有傲气,何以甘心被人当作窝囊废?又何以不力图振作,而在这里自怨自艾,弄得自己像个小可怜虫,又像一个被天下人抛弃的怨妇?”

    刘江完全都愣住了,他承认先前不知这位远近闻名性情宽厚的女神医还有这般毒舌的工夫,却深深地被她的话给震撼到了。她的每一句话,就像说进了他的心坎里,在他心里激起一阵巨大的浪花。

    这些话以前从没有人跟他说过,今后也不再有人说。

    以前,是因为没有碰着一个像李半夏这般,认为他不是窝囊废,相反还是一个勇敢的人的人。而今后,是因为那个性情懒惰、做事三分钟热度的窝囊废刘江,完全变了一个模样,再也没有人将他与“窝囊废”还有“烂泥”这样的词汇联系起来。

    她告诉他,若是不想被别人瞧不起,也不被自己瞧不起的话,就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很多事,都有意义,哪怕是最寻常的上山砍柴,到井里挑水,烧个饭喂个猪,帮老爹老娘在劳累的时候泡杯茶,都是有意义的事情。只要他愿意开始做,无论什么时候总是不会晚的。

    她对他这么说,不是因为她的身份比他高尚,也不是因为在别人眼中她是一位救死扶伤的女神医,而他是一个窝囊废。她这么说不是在对他说教,也不是一个滥好心自以为能帮助所有人的滥好人,而是因为她欣赏他刚才救人的举动,把他当朋友,她才会和他说这些话。

    朋友们之间的谈心,总是无话不谈并且包含着善意的。

    这一点,即便不用李半夏说,刘江也能感觉到。

    然而令刘江深为感动的是,自始至终,她都照顾着他心里的感受,头一次,他感到自己得到了肯定、得到了尊重。

    …………(未完待续。。)

448 温馨一家亲(4)多彩多姿

    448 温馨一家亲(4)多彩多姿

    “大舌头,你可回来了,我都望你好几回了~~”

    李半夏刚踏进门,小家伙像球一样滚进了她的怀里。这一撞的冲击力可不小,李半夏赶紧按住他,退了一步才堪堪站稳。

    “怎么了,小欢子?”

    “叔叔和婶婶不让我抱天天,说是怕我把弟弟摔了——”

    天天便是刘西山和夏山香儿子的名字,这个名字是刘西山取的,在夏山香刚怀孕的时候他就在想着这个事了。为啥叫天天?按照他的话是说,他希望他的乖儿子以后天天快乐、天天有饭吃、天天有钱花、天天壮如牛。

    先前也说过,正如姑娘们对养成的游戏大多情有独钟,孩子老人对取名这种事也是兴致十足。不过在天天的名字上,由于刘西山太热切了,几乎就没其他人什么事了。意见是提的不少,被刘西山笑呵呵的全都否决了。

    他的第一个儿子,名字当然也得用他的。

    反正爹跟娘都给他和大哥银杏,还有灵芝当归甜甜取了名字,都取了那么多了,也不差天天这一个。于是乎,刘西山毫不愧疚地独揽了小孩子的名字大权,将其他人美妙的构思、或响亮或书卷气的名字全都给拂绝了。

    天天好,李半夏也喜欢这名字,只是一想到刘西山叫他家宝贝儿子那眉飞色舞的神情,总觉得有些逗。

    天天刚出生那会儿,小小的一团。皮肤皱皱的,就像一个难看的肉~团子。夏山香招手让他过来看看弟弟。他嫌恶地撇撇嘴,头也没回地跑开了。就跟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可没过几天,刘灵芝吃惊的发现,他那个“又丑又小的弟弟”,一下子变得漂亮了、可爱了!粉粉嫩嫩的,脸蛋嫩得能掐出水来,可爱极了。

    每天也不顾着玩了,一天到晚,倒有一大部分时间呆在他叔叔婶婶屋里,守着他弟弟。李半夏看着都好笑。这个小鬼,望着他那弟弟直流口水。伸着小手,一直想抱他来着,只是刘西山和夏山香认为刘灵芝太小了,自个儿走路都摔跤,更别说抱着他这刚出生的小弟了。

    小孩摔跤是常有的事,刘灵芝特别爱摔跤,别说夏山香和西山不放心了,就是李半夏。都不敢让这小鬼抱孩子。

    “叔叔不让抱,咱就不抱,就看看弟弟好不好?”光看着,不能抱。这得多煎熬啊,这小鬼当然不答应了。

    “我要弟弟,我要弟弟。我要抱天天弟弟嘛~~”刘灵芝扭着小屁股,拽着李半夏的手不依。

    “那小祖宗。你跟我说是想让我怎么着?”

    “你去跟叔叔婶婶说,给我抱天天弟弟。”

    “我去说?”

    “你去跟叔叔婶婶说。我走路能走稳,抱弟弟也能抱稳,是不会把弟弟给摔着了。”小孩被大人“嫌弃”,可是很痛苦的说。为啥姐姐和哥哥都能抱,他也是天天的哥哥,为何就不行。

    “这个……不好说。”李半夏忍着笑,一本正经地摇着头。

    “为啥不好说?”

    “因为你叔叔婶婶的担忧没错,小欢子连抱个枕头都抱不稳,哪敢让你抱弟弟?”李半夏揉着小家伙的头,两人进了屋。

    “可是……”

    “欢子知不知道,你要是不小心摔着了,会摔疼弟弟?弟弟那么小,轻轻摔一下就会很痛很痛哦~~欢子也不希望弟弟被摔着是不是?”

    刘灵芝低着头,想了一会儿,还是弱弱地回道:“我不会摔着弟弟的,我会很小心很小心~~”

    “在屋里陪弟弟玩也一样,没必要抱着他~~弟弟还小,不能吹风,等他大一点再抱他~~”

    “我想抱弟弟……”刘灵芝眼睛都快红了,他现在不仅不能抱弟弟,叔叔跟婶婶还不敢让他太接近天天弟弟。因为他一接近天天弟弟,就老喜欢用手捏他的小脸,揉他的小手。

    叔叔和婶婶说,他小孩子,下手没个轻重的,会弄疼弟弟。

    李半夏看这样不是办法,她也不知道,那小天天对这小鬼哪来这么大的吸引力,让小鬼每天都围着他转。就连他最爱玩的最爱吃的,都一股脑的搬到他天天弟弟那儿,这小鬼对任何人都没这么舍得这么大方过。尽管他天天弟弟吃不了也玩不了,他还是乐此不疲。

    “不抱弟弟,我给你买你最喜欢的东西吃~~”

    “真的?”小家伙眼睛蹭地亮了。

    “嗯!”

    “要多买点哦,我给天天弟弟吃——”

    “……”

    “咋啦,大舌头?”

    “买吃的,不抱弟弟。”

    “买吃的,抱弟弟。”

    “贪心的小鬼,没这好事~~”李半夏没跟他扯了,把小家伙推进了屋,将药箱放到房里,洗了把脸,到厨房帮衬了马氏一会儿。被马氏“赶”出来了,说她白天忙了一天,晚上回来了就好好休息,否则铁打的身子骨都受不了。

    刘东山在院子里雕刻,李半夏靠在门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刘东山的神情很专注,当他盯着那块小小的砚台的时候,仿佛全部的生命力和注意力都放在那块砚台上,倾注了他全部的心血。

    许多人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好看,李半夏直到今天才切身地体会到。她喜欢看他低着头凝视着砚台、手握刻刀的样子;也喜欢看到他自信地握着刻刀,那双宽大的手灵巧得就像一朵潇洒的游云,尤其是他收刀那一刻,嘴角露出的自信和满意的微笑。

    她很感谢肖将,那个名震天下的雕刻魂手,全心教授东山,将他领进了砚雕的殿堂。李半夏相信,在这个殿堂里,刘东山的生活将更加丰富,他的世界也将更加精采多姿。

    他本就有这方面的天赋,人又难得的认真,她自信,肖将不会后悔,有东山这样的一个徒弟。她也自信,东山会在这条路上走得很远、很远——

    而她所在乎的,并不是其他,只是高兴东山可以做他真正感兴趣的事情。这个踏实的男人,不管做着什么事,哪怕每天务农种菜浇园,都是一样的认真、一样的脚踏实地,过着每一天。

    她很喜欢这样平静安然的生活,就像喜欢这个踏实平然的男人一样。

    一回头,看到不远处墙上靠着的人,刘东山会心一笑。

    见他冲她招手,李半夏欢喜地跑了过去。

    “你忙完啦?”

    这一等,可是好久,她已忘了时间,只知道日头又往那西方地平线移动了一大截。

    “站了好久?”

    “差不多了,看你在忙,没忍吵你。你这回刻的是什么,我看看。”李半夏拿起刘东山刚完成的那块砚台,仔细端详了半天,也没看明白。

    李半夏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那块砚台,想要让他解答。刘东山只是双手撑着凳子,懒懒地吹着风,好笑地让她自个儿去猜。

    “上面这一块,像是云彩,又像是荷叶。荷叶在这个位置不怎么合适,但也正好应了那一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了。可是,颜色和布局似乎不对,难道是没有着色的缘故?”

    李半夏蹙眉想了想,觉着不对,兀自摇摇头,又捧着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了半天,“棉花,像棉花~~”

    刘东山的眉毛拧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了,心里一瞬间涌起无数个疑问,最终汇成了一个:难道他刻得真有那么差,连是什么都分辨不清?

    “不像棉花,像麻花,大麻花。”

    “不不,也不对,这不像麻花,怎么像是帽子,一顶顶的帽子,大草帽。”

    “呵呵!也不对,这分明是呆瓜,一个个嚼不动吃不着的大呆瓜~~”

    刘东山确信,自家这位是成心逗他了,少许过后,突地咧开嘴笑了。笑得无奈,那笑声在这微风里,似乎有着无穷的魅力,能够感染人心。

    “这幅{祥云瑞雪}是师父让我刻的,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为什么让我刻这个,只是说再过不多久,便是他一位相交几十年的老朋友的生辰,今年的礼物他让我帮他准备,就是这幅在上好砚台之上雕刻的祥云瑞雪图了。”

    “你师父的老朋友?”

    “嗯,师父没有多说,只说他喜爱砚台,也擅长鉴定砚石。师父他老人家是‘一石值千金’,而他这位老朋友却是‘一眼值千金’。”

    “一眼值千金?”

    “对,据说他那位老朋友目能生金,能品别和鉴定出最上等的砚雕作品。即使是那些在砚坛大名在外的人,都以得到他‘一鉴’为荣。”

    这就注定了有些人不喜欢他,因为他一句话可能让一个成名已久的砚雕大师从此光辉不再,在这一行抬不起头来;也有许多年轻人感激他,因为他一句话,那个人往往能一夕之间在砚坛声名鹊起,被人争相追逐。即便风格特立独行,一直没得到别人肯定的,也因为有大师的金口玉言,而变得在这一行弥足珍贵、由被别人漠视到被别人热捧。

    这也就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砚雕师捧着自己精心雕刻的作品,只为让他看上一眼了——(未完待续。。)

449 温馨一家亲(5)安然如水

    449 温馨一家亲(5)安然如水

    肖将其人性情孤僻,为人高傲。

    对于这些匠心独运的巧手大师,难免有些恃才傲物,肖将更是个中之翘楚,那副怪脾气令许多人难以消受。然而这位老朋友不但与他相交几十年,还颇得肖将看重,这个人也着实有能耐。

    而在砚雕这一块,能得肖将如此赞誉,那足以说明此人货真价实、分量十足。有时候你必须得承认,对于像肖将这样的人来说,你必须与他志同道合,才能得他另眼相看。

    这个人或许雕刻的功夫没有肖将出色,在砚雕这一行的造诣也绝不低。而那一双鉴别万千砚石的慧眼,更是宝中之宝。兴许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懂得肖将砚雕背后的真谛。

    高手的孤独和惺惺相惜,或许便是如此罢。

    这一次,那位神秘的老先生大寿,肖将将准备寿礼的重任交到了刘东山头上,这其中的含意便不言而喻了。

    “你师父对你真好。”李半夏感叹。

    肖将虽说性格孤僻怪异,对别人的好也从不放在嘴上,但他对刘东山的这份关怀和栽培之情却不能不让他们感动。

    更何况,李半夏和刘东山是那种别人给他们一点好处,他们都感恩戴德、深深铭记于心的人。

    古人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在这两人的心中,对那古怪的老人,不也是在心里拿他当亲人一般?

    “嗯。”刘东山也很有感触地点点头。“其实我不爱凑这种热闹,师父更不喜欢。只是他为了我,也难免入了一回俗。”

    “你心里不好受?”李半夏看得出来。刘东山并没有因为这次的机会而沾沾自喜,也没有暗中得意。相反。脸上却多了一抹沉重。尽管,他雕刻的时候还是那般认真,认真到每个人都能看出他对手上事物的看重。那不过是缘于他对砚雕的看重,还有他对师父的尊敬。

    师父交代的事,他自当竭力完成。

    而他的做事态度,那便是对每一块砚石都抱以生命的感动与真诚。师父说过,一个人要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砚雕师,首先要做到的便是诚于石。只有诚于石,尔后才能诚于心。最后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伟大的砚雕师!

    “有点儿。”刘东山摊手一笑,“你会不会认为我很傻,身在福中不知福。”若是别人,有这样的师父,他又愿意为你制造这样的好机会,心里高兴都来不及,哪像刘东山,还为了此事诸多烦恼。

    “不会啊,因为我若是你。只怕也会和你一样。”所以在得知这件事之后,李半夏有感慨、有感动,却不见多少欣喜。因为她更知道,刘东山并不希望如此。

    刘东山笑了。他就知道,她懂他。这个世上,最知他心的人。便是他的妻了。

    “不过呢,你应该相信你的师父。”

    “……”

    “你要相信他。是不会收一个草包为徒的,更不会为了一个草包而大费周章。甚至不能免俗。”李半夏脑袋一歪,靠在刘东山的肩膀上,嘴角弯弯。她很高兴,东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一颗平淡的心、不骄不躁、不功利不贪虚荣。

    这便是她喜欢的刘东山,无论何时都有着一颗赤子之心。

    李半夏很久前就知道,这个世上,最能让人改变的便是功利。在功利面前,有情的人变得冷漠,无情的人丧心病狂,平淡安然的生活也会因为功利之心而变得破败毁灭。

    不过功利本身是没什么过错的,错的还是人本身。

    有些人需要功利,也必须功利,舍弃功利的人生未免有些消极,在大多数人看来是如此。然而在这个久远的时代,在这个闭塞却充满了温馨与感动的时代里,李半夏最想要的便是一个能够安然依靠、安然爱着的人,还有一个温馨有情、平淡安然的家。

    神医之名,家喻户晓。她被无数的人景仰着、追捧着,甚至从内心里感激着,恨不得早晚三炷香供着她。这些都不是她所要的,她也不会被这种声名所累。她始终铭记一点,她所做的不过是她该做的事。这些事,是她的责任,也是她的理想。她不会让自己全心追求的东西成为自己的负担,更不会被这种声名拖垮。

    在妙手仁心堂里,她是救死扶伤、治病救人的小李大夫。

    在家里,她是刘家的媳妇儿,是刘东山的妻子,还有三个孩子的……“大舌头”。

    她清楚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事,她找准了自己人生的位置,她过得安稳而又幸福。

    此刻的刘东山,站在人生的拐点,一步跨出,今后的人生就会完全不一样。

    “魂手”肖将的高徒,单单这个身份,也不知有多少人趋之若鹜了。刘东山是否还能安之若素?保持一颗纯朴赤诚之心?

    李半夏毫不怀疑,她担心他会因此有诸多的不适应,也担心师父的过高期许会让他疲惫不堪,更担心那个被尊荣和金钱堆砌的华丽高坛会让他透不过气来、迷茫不知方向,却唯独不曾担心他会失了本心。

    刘东山便是刘东山,一个打死都不会“变聪明”的傻瓜。

    妙的是,她喜欢这个傻瓜。

    两颗纯朴的心,才能造就一段平然踏实的生活。哪一方变了,生活都将大所不同。

    刘东山任她靠着他的肩膀,看着她微笑的嘴角,烦恼的思绪莫名地沉淀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师父仅仅给你提供了一个机会,至于能不能抓住,就要看你自己的了。”刘东山若是达不到肖将和他那位老友的期许,自然也就丧失了这次机会。

    到那时候,失去的恐怕便不是这一次机会,可能失去的会更多。

    肖将此举,与其说是在给刘东山创造机会,倒不如说是他老人家对刘东山的又一次考验。

    通过了肖将和他那位“一眼值千金”的好友两人的考验,天下还有什么人能对刘东山的作品品头论足、说三道四?即便被批得一文不值,也完全不必理会,或者说改变不了他的雕刻在砚坛的地位,因为天下间绝对没有任何人比这两个人更有资格对一副砚雕作品进行评判了。

    而细细想来,这其中还隐含着肖将的一番苦心。也只有知刘东山甚深,如李半夏者,才能看出来。

    刘东山在砚雕方面虽然很有天赋,也舍得下苦功,始终没有足够的信心。别人是太过自负,企图心太强,而他安于平淡的心,不免让他有些妄自菲薄。尤其他的师父还是肖将,作为肖将的徒儿,无疑是一件很自豪的事情,但与此同时,更多的是压力。

    在这种压力下,不论刘东山取得多好的成绩,都觉得远远不够。尽管肖将告诉他,他可以出山了,然而他毕竟得到的肯定还太少了,对砚石这一行也了解得太少了。不知道外界人的水平,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技艺水平究竟为何。

    肖将借着这次机会,让他看清自己,看清自己的能力。他肖将教出来的徒弟,绝对不比任何一个人差,相反要比各个都要优秀。

    而得到那位鉴定大师的肯定,足以让每一个砚雕师都感到骄傲,自信也会随之而来。

    有了自信的刘东山,在这一行将会更加大放异彩,也只有这样,他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砚雕师。

    在肖将看来,一个没有自信的雕刻者,根本不能称为一个砚雕师,连末流都算不上。

    刘东山凝神思索了一会儿,李半夏也不吵他,安心靠在他的肩膀,肩膀一个抖动,李半夏勾了嘴角,她知道刘东山想明白了。

    “半夏,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便好,那现在还愁不愁?”

    “当然不愁,反而觉得干劲十足!”要不是李半夏靠在他的肩膀上,刘东山还真想伸一个懒腰,继续动工。当然,干劲虽好,哪有她靠着舒服?这种时候,刘东山是永远不嫌长的~~

    “诶~~好了~~你干劲来了,我也该进屋了~~”李半夏起身,扭着伸伸腰,要不是看刘东山这两天有什么心事,她也不会特地陪他坐这一会儿,又把话题往这上面引了。

    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个不好的习惯。

    闷葫芦。

    有什么心事不肯告诉她,还得她来猜~~

    她老了,可不喜欢玩什么你猜猜我猜猜的游戏。以后他要是再这样,她就……嗯,双手捂住眼睛,当作没看见。

    李半夏可爱的样子把刘东山给逗乐了,很奇怪,李半夏一句话都没说,刘东山就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拉下她的手,很轻柔地揉揉她的脸,“是不是又在心里骂我是闷葫芦?”

    “哼,知道就好。”

    “你啊~~”刘东山笑得无奈,“我这闷葫芦,可是委屈李神医了,神医妙手无双,不知有什么方子可以治愈我这闷葫芦病?”

    “有——”

    “什么?”

    “铁拳头两只、劈山腿十下,外加短棍搓衣板伺候~~”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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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世家第八代传人李半夏,重生在几百年前的一个小山村。 天生患有严重口臭,还是七里八村有名的长舌妇 见弃于人,被继母嫁去大杨村做了刘家老大的续弦 婆婆唠叨,公公深沉 小姑挑剔,弟妹吝啬,小叔又是一个“妻管严” 还有三个傻包子,一个玩自闭,一个事儿精,还有一个专以气她为乐 你看看,这日子可怎么过! 还好还好,有个实诚良善的相公 从此—— 他种田来我行医 夫妻双双把小日子过起来啊啊啊啊啊啊~~~肥田仁医傻包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肥田仁医傻包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肥田仁医傻包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