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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骁骑校     匹夫的逆袭txt下载     匹夫的逆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章 庆丰地产咸鱼翻生

    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非常严重,祁静和祁麟虽然是一母同胞,但待遇截然不同,祁庆雨遭遇官司坐牢的时候,祁家一落千丈,即便如此家里还是供祁麟上了个技校,而祁静则早早的去了深圳打工,在华强北电子厂装配线上干活,每月给家里寄钱贴补哥哥上学,直到去年父亲的事业有了起sè才辞工回来。

    本来按照祁大嫂的安排,祁静也是在财务上班的,但是她一个十九岁的女孩争不过二姨,自然大权旁落,眼睁睁看着祁家的钱被亲戚们一张张白条子借走,祁静心里也不是滋味,她恨母亲糊涂,恨哥哥没出息,恨这些亲戚太无耻,可自己又无能为力,因为母亲常说家畜的闺女泼出去的水,终究是外姓人,不但如此,在哥哥的股份被王世煌骗走之后,还打自己那一点股份的主意。

    祁静到底是在南方工厂里干过活儿的,多少懂得一些道理,此时不为自己争权益,将来可就没机会了,所以当刘汉东和祁家人撕开脸的时候,她毅然选择支持刘汉东。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祁静的心在砰砰乱跳,也许母亲一句呵斥,一个眼神,就能吓退她,但她终于还是站了出来,勇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祁静的表态让刘汉东惊喜万分,祁家好歹还有个懂事的人,而且这人还是祁大哥的亲骨肉,掌握5%股份的二小姐,有她的支持,自己如虎添翼,对付这帮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更有把握。

    他不待那些人回过味来,直接说道:“既然祁麟不在,那祁静就是董事长,谁赞成?谁反对?”说着凌厉的眼神扫视着众人。

    这句话是《黑金》里梁家辉的台词,其实刘汉东完全没必要征求这帮人的意见,因为他们根本不是股东,如今掌握庆丰地产股份的人只有四个,刘汉东,王建,祁静,还有一个就是王世煌,至于祁麟和王岚,手上已经没股份了。

    祁静是祁庆雨的亲闺女,如今祁麟身陷囹圄,王建和刘汉东是外姓人,董事长的人选非她莫属,谁也说不出二话来,大家面面相觑,哑口无言,不说话就是默许,刘汉东当即宣布,祁静当选庆丰地产董事长。

    经过这么一番大刀阔斧的改革,庆丰地产总算是上了正轨,没过两天,王世煌被捕的消息传来,大家欣喜若狂,最大的绊脚石被搬开,欧洲花园的希望又来了。

    ……

    傍晚,铁渣街保健品小店内,张艳正忙着做饭,电饭煲里焖着米饭,电磁炉上铁锅里炒着菜,摇篮里小侄子哇哇哭着,忙的她不可开交,刚给小侄子换好尿布,忽然电闸跳了,屋里一片漆黑。

    张艳手忙脚乱,她一个女人家cāo持家务还行,换电闸保险丝可是外行,翻出手机想给阚万林打个电话,忽然想起万林哥还在老家过年。

    “唉,家里真不能没男人啊。”张艳叹口气,点上了蜡烛,却看到马路对面面yīn暗处站了个人,依稀有些眼熟,那不就是宰了李奇的盲流汉子么,得亏停电屋里光线昏暗,要不然都看不见他。

    张艳急忙从柜台里拿了一叠钱出去,她虽然是一介女流,但知恩图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人家为了自己杀了人哩。

    盲流汉子的脸洗干净了,穿戴打扮和以前也不同了,他见张艳出来,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扭头便走,远处两辆电动自行车闪着jǐng灯过来了,是巡防大队的协jǐng在巡逻,张艳急中生智,一把拉住汉子,不由分说拉进了店里。

    协jǐng的电动车开过去了,张艳松了一口气,责怪道:“你怎么还敢来,不要命了!”说着就要塞钱给他。

    汉子没说话,先掏出一叠钞票放在柜台上,张艳惊呆了:“你这是干啥,我不缺钱用。”

    张艳把钱往回塞,终究还是挡不住汉子的执拗,这让她想起在东莞工作的时候,曾经结识一位客人,那人总喜欢多给小费,后来还长包自己,再后来,据说那人涉嫌贩毒被jǐng察抓了,判了死刑。

    “那啥,你吃了么?我做饭了,一起吃点吧。”张艳捏着衣角说道,她不是那种单纯小女孩,知道这汉子肯定对自己有意思。

    汉子点点头,拿起蜡烛查看了电闸,在屋里寻了根铜丝代替保险丝,合上电闸,室内恢复了光明。

    两人坐下吃饭,张艳帮他盛了饭,端上炒菜,有些羞涩:“不好意思,炒糊了。”

    汉子端起碗来,风卷残云一般扒饭吃菜,片刻一碗饭就吃完了,张艳又帮他盛了一碗,就这样连吃三碗,自始至终一言未发,张艳甚至怀疑他是个哑巴。

    “我该走了。”汉子忽然开口说话,语音有些古怪,但张艳没联想到外国人,她以为这汉子兴许是西北来的。

    “大哥,怎么称呼你?”张艳心里怅然若失,好男人总是留不住,自己没福啊。

    “我姓崔,崔正浩。”汉子说。

    “崔哥,你还来不?”张艳试探着问道。

    崔正浩摇摇头,起身就走。

    “崔哥,这么晚你上哪去?”张艳喊了一声,小崔停步,就觉得一双手从背后环抱过来,一颗脑袋贴在了后心上,他再也忍不住,转身喊了一声英姬,将这个酷似自己妻子的女人紧紧抱住。

    张艳伸出手,拉住了灯线,啪嗒一声,保健品店里一片漆黑。

    接下来的事情顺其自然,两人**,一触即发,小崔憋得太久,张艳稍加拨弄就喷了她一手,好在店里有的各种药物器具,有一整夜的时间供他俩研究试用。

    第二天早上,刚从老家回来的阚万林开着车哼着小调路过铁渣街,经过保健品小店的时候下意识的瞄了一眼,通常这个时候张艳还在睡觉,店门是关闭的,今天却早早的开了。

    张艳穿着睡衣,拿着水杯在门口刷牙,脸sè比往常红润许多,柜台后面坐了个男人,黑瘦黑瘦的,眼圈也发黑,面前摆着豆浆荷包蛋,丰盛无比。

    阚万林嘴巴张的老大,半天合不拢,差点撞到前面的车。

    完了完了,张艳有对象了,阚万林沮丧万分,心里那叫一个酸,强打jīng神开到单位,把车丢给学员们练习,自己跑到僻静处,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

    隔了两rì,王世煌被捕的消息传来,庆丰地产上下欢欣鼓舞,同时一则秘闻也在公司里传播着,说王世煌出事和刘总有着莫大的关系,刘汉东的威信如rì中天,再没人敢不服。

    谢天机律师从běi jīng赶来,继续帮庆丰地产打官司,但是官司峰回路转,随着黄副市长的双规,道路变更悄悄取消,房管局那边也开出了预售证,电力自来水煤气公司都是一路绿灯,工程队忙着外墙粉刷,道路硬化,清理建筑垃圾,移植树木培植草坪。

    庆丰地产的售楼处红红火火的开了起来,大厅里摆着楼盘模型,售楼小姐们穿的跟空姐一样花枝招展,招待着一波又一波的看房客。

    时隔六年,欧洲花园的房子终于发售了,因为空军机场搬迁,噪音源清除,这里的房价大幅上涨,每平米均价在两万元左右,整个楼盘总市值比原先估计的翻了一番,大约在二十亿左右,刘汉东瞬间成为亿万富翁。

    楼盘开售,大量资金迅速回笼,刘汉东先开了一张二百万的支票给医大附院,让他们无论如何维持住祁庆雨的生命,只要祁大哥的心脏不停止跳动,他的七成股份就不会当做遗产被瓜分,庆丰地产就不会被那些老乡们搞垮台。

    刘汉东没亏待祁家人,祁大嫂分到整整一层住宅楼,至于她怎么分配给亲戚们就是她自己的事儿,想必几百万一套的房子,就算是亲兄弟也不能白给。

    祁家村的那些乡亲们,刘汉东尽可能的给他们安排不重要的工作岗位,每月三五千的工资也够他们在城市生活下去 。

    祁麟还拘在看守所,刘汉东有心想给他一些教训,并不急着救他出来,反正里面也打点好了,不至于受欺负就行。

    身为庆丰地产的总经理,给自己安排一套好点的住宅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刘汉东也不矫情,亲自查看图纸,锁定了两套门对门的高层复式住宅,每套面积都在一百七十平米以上,而且是顶层,把楼面一封,弄个阳光房什么的,占用面积更大,反正物业公司也是庆丰地产自己设的,没人敢管。

    庆丰地产的办公楼也换了地方,全部jīng装修,光总经理的办公室就有二百平米,包含健身房会议室和休息室,光是进口乌兹别克地毯就花了几十万。

    刘总的座驾也跟着水涨船高,原先那辆二手奥迪A6被下放给办公室当公车使用,公司购置了一辆5.0排量的路虎揽胜和一辆奔驰S600做总经理配车,有两个专职司机全天候服务。

    这段时间刘汉东把交通学院的业务全放给了陈雅达,一心扑在庆丰地产上,他甚至雄心勃勃的打算,把铁渣街给拆迁了,搞个旧城改造,再赚个几十亿。

    几家欢乐几家愁,刘汉东踌躇满志之时,王世煌被秘密押往设在平川的打黑基地,两名特jǐng将憔悴不堪的王世煌提上了装甲车,他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胡子拉碴的下巴动了动,呢喃道:“已经chūn天了。”

第七十一章 财务危机

    王世煌是条硬汉,他也是二进宫的老资格了,深知坦白交代,牢底坐穿的道理,所以对牵扯到黄副市长的案子绝不吐露半个字,现在不比从前了,jǐng方很多手段不能用,不敢用,案子审了半拉月也见起sè,只好异地重审。

    平川打黑基地是沈弘毅的政绩之一,因为他曾经担任平川市委书记,手下干将也多是来自平川,对这个地方特别熟悉和亲切,各种资源调配甚至比在近江还要方便,所谓打黑基地其实就是一个废弃的劳教所,各种设施齐备,而且位置偏僻,用来关人再合适不过了。

    王世煌被押上装甲车,手铐脚镣稀里哗啦的响,透过狭小的观测孔,他看到车队起码有三辆黑sèjǐng用装甲车,前面有两辆悍马开道,后面是乘坐武jǐng的依维柯,这排场可谓壮观,不禁问道:“押了多少犯人?”

    押送他的特jǐng回答道:“什么多少,就你一个。”

    装甲车开动了,王世煌心里翻江倒海,为了押解自己一个犯人,动用这么多jǐng力,这到底是小题大做,还是故弄玄虚?进来这么久,外面的事情他一概不知,甚至连大哥王世峰被捕的消息都不知道。

    一小时后,车队抵达平川打黑基地,王世煌被押了下来,他面前是一座灰sè的楼宇,周围是拉着电网的围墙,有cāo场,有篮球架,花坛里的冬青郁郁葱葱,一株小白花悄然绽放,chūn天确实来了,但王世煌的冬天才刚刚开始。

    从车门到楼门有五十米的距离,道路两边站满了手持冲锋枪的特jǐng,蒙着头罩只露出冷酷的眼睛,王世煌知道这是给自己下马威呢,他拖着脚镣向前走,嘴角翘起讥笑道:“整这么大排场,也太把我当回事了吧。”

    王世煌的牢房是一间特殊定制的房间,墙壁垫着厚厚的海绵,并不是四四方方的房子,而是呈不规则多边形,地面也不是平的,呈现出一种奇怪的弧度,大门关上之后,天花板上的红灯亮起,黯淡的红sè光芒照耀着整间屋子,王世煌四下打量,除了一个塑料马桶之外,没有任何家具,连被褥也没有,好在空调常开,室温适宜。

    “cāo,搞什么花样。”王世煌满不在乎,他没文化,当然不会知道这是沈弘毅专门设计的心理战牢房,别说是一般黑社会分子了,就是受过心理训练的特工,关进来几天也得发疯。

    ……

    王家兄弟被捕,世峰集团还在勉强运行着,但随着国税局稽查组的进驻,好rì子基本也就到头了,各路讨债人马蜂拥而至,好在集团家大业大,王世峰为人厚道积攒了不少朋友,一时半会尚不至于崩盘。

    要搁在以前,爸爸出差不在家对于海宁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没人管束无法无天,可以纵情玩耍,可是这回海宁却突然长大了一般,不但没四处作恶闯祸,甚至连家门都不出,整天呆在屋里发呆,吃烤火腿肠,神神叨叨的,把几个老阿姨担心的不行。

    家门口来了两辆车,下来一群便装干练男子,出示了检察院的证件后闯进王家到处乱翻,保姆拦也拦不住,只好给南强打电话,而海宁却没事人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任凭检察官们在面前走来走去。

    七十寸液晶电视里正在播放江东新闻,省委书记徐新和带队在青石高科调研并举行座谈会,畅谈高新绿sè能源行业在本省工业的领头羊效应……

    省委书记亲自调研一家民营企业,意义非同凡响,继而近江市zhèng fǔ作出决定,投入大量市政资源,在商业中心、居民小区、道路两侧设立电动车充电桩,刘飞市长亲自指示,要做到充电桩和消防栓一样密集。

    与此同时,挂靠交通局的几家出租车公司都收到上级指示,购置青石高科的电动车代替频临报废的车辆,尽早完成近江出租电动化的宏伟蓝图。

    上级以行政命令直接要求公司购车,不但下面职工抱怨,领导们也颇有微词,出租车折旧率很高,rì夜不停的开,通常两三年就达到设计寿命,报废购买新车这些都是有道道的,领导们和车企之间早已形成默契,一辆车多少回扣都是固定的,突然之间不再购置常规车辆,改用电动车,先前的利益链条被打破,多少人的饭碗受影响。

    羊毛出在羊身上,出租车公司的领导们有的是招,他们将成本直接转嫁给司机,一辆电动车成本七万的话,直接翻一番带拐弯,十五万卖给司机,每月还得收管理费,对外还说这是青石高科漫天要价,公司领导也无能为力。

    刘市长亲自做出部署,近江出租车的电动化要在一年内完成,这本身就是一个拍脑袋的简单决定,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下面人却毫不质疑的执行,许多半新车也在淘汰之列,司机们怨声载道,一场风波正在酝酿当中。

    而青石出租成处在暴风眼当中,他们的车辆崭新整洁,他们的司机彬彬有礼,他们的服务无可挑剔,用车随叫随到,最无敌的是只需简单互动就可以免车资,各大媒体整天充斥着青石出租的各类报道,什么司机拾金不昧,见义勇为,以及各种软广告硬广告,连市中心恒隆大厦的巨型LED屏幕上都放映着青石出租的公益广告,男司机女乘客分别由国内一线明星饰演。

    这一切都出自安杰的手笔,江东大学的MBA不是白上的,当然青石高科的资金实力也是重要条件,公司财务月报表显示,净亏损上千万,不过无形资产的增加却是节节攀升。

    根据安杰的设想,先占领本市出租车市场,然后向全省进军,在每个地级市招募加盟商,共同把青石出租的品牌做大做强,慢慢把传统出租车行业的蛋糕抢过来,每每想到这些,他就踌躇满志,信心爆棚,恨不得一天工作二十五小时。

    而这一切,都需要巨额的资金支援。

    青石高科总部,首席财务官向安馨总裁做了汇报,因为在研发上投入了大量资金,公司账上的钱已经捉襟见肘,虽说不至于发不出工资,但势必影响到业务的进一步拓展。

    安馨秀眉紧蹙,手上转着签字笔,她接任总裁以来,大刀阔斧的发展,征地,建设厂房,购置机器设备,投资房地产,成立出租车公司,甚至还买了一所学校,可谓处处开花,成绩喜人,花钱也很惊人,青石高科家大业大也经不住这种花法,本来预计的淡马锡投资还没到位,实在令人头疼。

    打发了首席财务官,安馨亲自给郑佳一发了一封电子邮件,询问她融资进度,刚按下发送,佘晓青进来了:“安总,二号线刘市长电话。”

    安馨拿起话筒:“你好,刘市长有什么指示?”

    “安总,我听说贵公司财务上有些紧张,有没有这回事?”刘飞开门见山的问道。

    安馨下意识的捂住话筒,心里一紧,公司财务机密怎么泄露了,随即问道:“刘市长哪里听到的风言风语啊?”

    刘飞哈哈大笑:“不要以为公务员都是尸位素餐之辈,我这里有好几个学金融和工商管理方面的学霸呢,青石高科最近发展的太迅猛了,资金跟不上发展速度是企业常见的问题,最近纳斯达克也不景气,所以我就猜到了一二,是不是真有这种情况呢安总?”

    安馨笑道:“刘市长慧眼如炬,没什么好隐瞒的,公司发展是遇到了瓶颈,主要是研发投入资金太大了。”

    刘飞道:“有困难找zhèng fǔ嘛,徐书记在调研时强调,要保护民族企业,扶持高科技绿sè能源发展,zhèng fǔ虽然没有钱,但是可以牵线搭桥嘛,不论是融资,还是银行贷款,我都可以帮你们想办法。”

    安馨心里一动:“刘市长是不是已经有了方案?”

    刘飞笑道:“好你个安馨,什么都瞒不住你,这样吧,找个机会咱们详谈。”

    安馨道:“好,回头我到朱雀饭店去。”

    刘飞说:“你最近工作太忙,压力太大,不如这样,找个地方咱们去旅游放松一下,顺便谈点工作上的事情,你看怎么样。”

    安馨犹豫了:“刘市长,我这边实在走不开啊。”

    “安总多虑了,适当也要放权嘛,你看你们出租车公司不就搞得很好嘛,要给下面人发挥能力的机会嘛,旅游也不是咱们两个人,我们全家都去,最好把夏总也喊上,还有舒帆,都一起,小孩子也需要伙伴。”

    安馨纳闷了:“究竟去哪里?”

    “去林海雪原打猎,耽误不了多长时间,一个周末就够,就这么定了,我会让秘书联系你的。”刘飞挂了电话。

    安馨没往心里去,晚上回到尚风尚水别墅,把这件事告诉了夏青石,问他可不可以参加。

    夏青石沉吟片刻道:“我就不去了,你带小帆去放松一下吧。”

    “就我们俩?”安馨觉得似乎应该带一位男士更妥,自己的堂弟安杰是最佳人选,小伙子工作上很出sè,这也是一种变相的奖励。

    “哦,让刘汉东陪你们去吧。”夏青石说。

第七十二章 林中小屋

    一听这话,舒帆兴奋起来:“太好了,好久没和刘汉东一起出去玩了。”

    安馨看了她一眼,心道怎么称呼都变了,以前总是喊哥哥的,现在直呼其名,小丫头长大了。

    “那也要看人家有没有时间。”夏青石抚摸着女儿的脑袋慈祥地说,刘汉东最近忙着经营地产公司,把个频临倒闭的庆丰地产办的红红火火,这些事情哪里瞒得过夏青石。

    安馨自有主张,刘汉东并不适合参加此类聚会,而安杰则需要融入上流社会,如果事事都听夏青石安排,那要她这个总裁干什么。

    不过还有另一个因素需要考虑,那就是舒帆的好恶,小丫头不喜欢安杰,肯定要刘汉东陪同,一般解决办法是两人都拉上,但这回是刘市长相约,具体人数还要看那边的安排。

    隔了一rì,刘飞的秘书打电话来,说rì程定在三月上旬的第二个星期五,因为条件所限,员额只有三个人。

    安馨还是决定让安杰去,她给安杰打了电话把情况一说,安杰很激动:“老姐,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我把手头的工作安排好,随叫随到。”

    周五傍晚,近江玉潭国际机场一号航站楼贵宾室,安馨带着舒帆和安杰已经抵达,三人都穿着颜sè鲜艳的冲锋衣,行李里带着滑雪装备,能和刘飞一起旅行,安馨心里有些小小的激动,但并未表现在脸上,而安杰就没这么淡定了,和贵宾室的服务小姐夸夸其谈,眉飞sè舞,舒帆坐在一旁不说话玩手机。

    五分钟后,刘小飞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出现了,安馨很纳闷:“小飞,你爸妈呢?”

    刘小飞若无其事道:“我妈临时有事去不了,我爸去běi jīng开会了。”

    安馨有些小小失落,刘飞夫妇不去,那此行还有什么意思。

    刘小飞又说:“我爸从běi jīng出发,和咱们会合。”

    人到齐就可以出发了,工作人员正要领他们通过贵宾通道登机,忽然一人匆匆而来,正是刘汉东。

    “不好意思来晚了,路上有点堵。”刘汉东说。

    安馨看了看舒帆,小丫头得意的笑笑,扬了扬手机,不用问是她私下里叫了刘汉东。

    安杰很不喜欢刘汉东,将脸别了过去不搭理。

    刘小飞倒是眼睛一亮,上前和刘汉东握手:“上次的事情还没谢谢你。”

    刘汉东笑道:“客气了,小事一桩。”又冲安馨道:“安总今天打扮的很抢眼啊。”

    安馨矜持的点点头,没说话。

    既然刘飞家少来两个人,员额足够捎上一个刘汉东,工作人员带他们通过贵宾通道,上了一辆汽车,开了足足五分钟来到一座拱形机库,里面停着一架湾流喷气式飞机,机尾上有龙形图案,没有航空公司的标志,应该是一架私人飞机。

    机舱内装饰豪华,大量使用真皮和镀金件,座椅都是宽大的特制皮沙发,地上铺着厚实的纯羊毛地毯,酒柜里各种名酒应有尽有,安馨和舒帆是见过世面的,倒也见惯不惊,安杰和刘汉东两个土鳖实实在在被震撼到了,虽不至于到处乱摸,但眼神中的惊诧和艳羡表露无疑。

    刘小飞熟门熟路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打开柜子拿了条毛毯,也不和大家聊天解闷,戴上眼罩躺下休息,一副酷拽做派倒也符合他的一贯风格。

    飞机滑出机库,在塔台指引下滑行起飞,机长的飞行技术很高,几乎感受不到颠簸,旅途漫长,令人昏昏yù睡,飞了两个小时后,空姐端来晚餐,吃饱喝足继续飞行,圆形舷窗外一片漆黑,看不到地面上的万家灯火,这是因为北方大地雾霾浓厚的原因。

    深夜时分,飞机降落在某不知名的机场,灯光照耀下白雪皑皑,看不到候机楼,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塔台,还有机场另一侧停放的八架苏27战斗机,原来这是一座军用机场。

    湾流飞机滑入机库,旅客们并未下机,留在飞机上休息,直到天明。

    早上六点半,工作人员叫醒大家起床吃早餐,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刘飞夜间从běi jīng赶了过来,这时安馨心里才踏实下来。

    “不好意思,去běi jīng开个会,又遇到了咱们省的三八红旗手代表,和娘子军们聚了聚,耽误时间了。”刘飞热情洋溢的和每个人握手,解释着自己来晚的原因。

    饭后,工作人员领着大家走出机库,空旷的机场上寒风凛冽,远处一望无际苍茫大地,荒凉寂寥,一架绿sè涂装的米8直升机从远处飞来,降落在停机坪上,旋翼依然在飞速转动,众人猫着腰跑过去,在身穿荒漠大衣的空军战士搀扶下爬上直升机,行李自然有人帮着搬上去。

    直升机里温度不高,工作人员给他们每人发了一件荒漠迷彩军大衣披上,再扣上棉帽子,感觉跟当兵的差不多,大家都对即将抵达的地方充满了好奇感,到底是什么样的所在,需要用直升机做交通工具。

    很快他们就明白了,直升机直奔群山而去,这里有茂密的原始森林,根本没有道路可以抵达,一望无垠的林海雪原,壮观美丽的北国风情令人赞叹不已。

    就这样飞了半个小时,下面森林中赫然出现一块方形的空地,占地十余亩,用原木搭建着房子,炊烟袅袅,房屋前画着一个大圆圈,上写一个“H”直升机缓缓降落,舱门打开,木屋里走出几个工作人员,帮他们把行李搬了下来。

    众人仔细端详这座木屋,这是一座大型建筑组合,两层楼带地下室,有仓库和锅炉,因为没有道路直通,所有建设材料和家用设施必须空运,可以说造这样一座房子的成本不比在京沪市中心盖个楼便宜多少。

    一个胖乎乎的男子出现在大门口,个子不高,戴着黑框眼镜,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刘飞从直升机上跳下,快步过去锤了男子一拳,欢笑道:“死胖子!”

    胖子也打了刘飞一下:“老大你终于到了,我都快等白头了。”

    刘飞说:“没办法,在běi jīng开会,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

    身后一帮人也都下了直升机,胖子一眼瞄到安馨,立刻笑逐颜开:“嫂子你好。”

    刘飞佯怒道:“你什么记xìng,嫂子长什么样忘了?这是青石高科的安总,我们市的纳税大户,也是我的朋友。”

    安馨没往心里去,她看得出胖子是刘飞的死党,而且爱开玩笑,不是个坏人。

    “安总,我给你引见,这胖子叫冯庸,我大学同学,现在是国内著名的投资人,手上掌握几百亿的资金。”

    冯庸笑道:“老大你又损我。”

    一旁的安杰已经惊呆了,面前这个貌不惊人的胖子居然就是传说中的冯庸!一个曾经横扫华尔街,阻击索罗斯,创造出一个又一个投资并购奇迹的传奇人物,自己心中遥不可及的偶像。

    “冯总,可以给给给,给我签个名么?我太崇拜你了。”一向眼高于顶的安杰突然变成了谦卑的小学生,结结巴巴的当场求签名。

    冯庸哈哈大笑,指了指刘飞:“老大,你给我惹麻烦了哦。”又对安杰说,“兄弟,签名不忙,回头咱们喝两杯再说。”

    众人寒暄握手互相认识之后,进入木屋,说是木屋还不如说是一座木头搭建的城堡更为贴切,外面看起来很普通,里面别有洞天,壁炉里烧着柴火,温暖如chūn,家具都是实木真皮的,墙上挂着鹿头,狼头,墙角还有一只黑熊标本。

    众人落座,服务员端上热饮,刘飞说道:“这儿呢,是我们大学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合伙弄的一个地方,山沟沟里面条件有限,不过胜在僻静,没人打扰,这儿没有手机信号,和外界通信只有通过卫星电话才行。”

    大家拿出手机看,果然没有信号。

    ”好了,既然来到这儿,就放下工作,好好的放松一下,这里有天然滑雪场,还可以打猎,原始森林中有的是猎物。”刘飞大手一挥,俨然是这里的主人。

    冯庸道:“你看你,到哪儿都不忘开会,先安排客人们住下吧。”

    别墅有很多客房,但做不到每人一间,所以刘飞父子一间,安馨和舒帆一间,刘汉东就只能和安杰一间了。

    望着安馨上楼的窈窕背影,冯庸碰一下刘飞,挤眉弄眼道:“怎么样,上手了么?”

    “别胡说八道,我是来给你引项目的,青石高科听说过么?”刘飞正sè道。

    冯庸托着腮帮想了想,道:“想一口吞下不太容易。”

    刘飞道:“谁他妈让你一口吞下了,我是说让你投资。”

    冯庸笑了:“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人财两得,这么大一块肥肉,这么有气质的小娘们,我们老大岂能放过。”

    刘飞摇摇头:“死胖子,你这回真看错了,我是真心想帮他们发展。”

    冯庸也正sè道:“那就得好好合计合计了。”

    客人们放好了行李下楼,冯庸拍拍巴掌道:“现在有两个选项,滑雪和打猎,你们想玩什么?”

    “打猎!”舒帆举起了手,滑雪对她来说并不新鲜,但打猎还没尝试过。

    “我也选打猎。”刘小飞懒洋洋举起了手。

    安杰也选择打猎,他认为商界jīng英需要一股狼xìng,他要做一只雪原上捕猎的狼。

    舒帆拉了拉刘汉东的衣角。

    “好吧,我也去打猎。”刘汉东说。

    刘飞耸耸肩,冲安馨道:“那只有咱们俩去滑雪了。”

    安馨咬了咬嘴唇,点点头。

第七十三章 春猎

    大兴安岭山林深处,没有喧嚣,没有雾霾,只有清新的空气,参天的大树,碧蓝天空下的雪峰,别墅前的空地上,停着五辆摩托雪橇,工作人员调试设备,整装待发。

    既然是打猎,猎枪是必备的,冯庸为大家准备了各式各样的枪支弹药,一张长条桌上,摆着几只长枪,从军用步枪到进口温彻斯特双筒猎枪都有,花花绿绿的纸盒子里装着各式弹药,铜质弹壳的步枪弹,塑料弹筒的霰弹,麻醉弹,还有弓弩用的箭矢,令人目不暇接。

    刘汉东选了一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他是军人出身,对军用步枪有特殊的偏好,哗啦哗啦摆弄着步枪动作娴熟无比,安杰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心说你丫真土鳖,这是打猎又不是打仗,不过自己选什么枪也拿不定主意,最后挑了一把最漂亮的胡桃木双筒猎枪。

    舒帆不懂枪,冯庸帮她选了一支打点二二口径长弹的运动步枪,小巧玲珑易cāo作,后坐力小jīng度高,女孩子打猎就是玩个概念,砰砰放两枪过个瘾就好,这种枪最适合。

    刘小飞倒是行家里手,选了一支带瞄准镜的步枪,不过这把枪太大,背在单薄的少年身上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

    陪他们打猎的两名工作人员都是经验丰富的山林猎人,三四十岁年纪,xìng格沉稳,穿着鹿皮衣服,帽子上戴着风镜,他俩正要教客人们使用摩托雪橇,刘小飞却径直跨上一辆,发动起来开走了。

    安杰不甘示弱,也有样学样跨上一辆,可摆弄半天没开动,那边刘汉东却已经发动起来,舒帆爬上了后座。两人也开了出去。

    没办法,安杰只好坐在后排,让工作人员带自己前往猎场。

    严格来说,这里的山林不算原始森林,从一百年前就有挖山参的老客和猎人深入这里活动,解放后成立林场,砍伐了许多树木,搞得生态失衡,东北虎灭绝,最近十余年才封山养护,不许盗猎与砍伐。

    山林稀疏,积雪厚实,摩托雪橇行驶了一段时间,工作人员的对讲机里传来声音,领头的立刻熄火停下,示意大家下车,步行前进。

    积雪深厚,大家脚上都穿着雪鞋,即便如此还是举步维艰,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安杰就开始喘粗气,嘴里冒出一股股白雾,他是办公室白领,平时喜欢熬夜办公,稍微加大运动量就受不了。

    “咱们要打什么?”舒帆忍不住问道。

    “猎熊。”一个猎人答道。

    “熊?熊不是在冬眠么?”刘小飞皱起眉头。

    “咱们这儿的熊可不冬眠。”猎人说,“这两头熊,伙计们已经跟踪了好几天了,把它们逼到这儿来的,待会看到熊出现不要害怕,离近了再打。”

    大家都很兴奋,第一次打猎就对付熊这样的大型动物,回去可有的吹了。

    在猎人的建议下,大家藏在了树后静等熊落入包围圈,过了十分钟,一大一小两头熊远远的出现了,四爪着地不紧不慢的前行,体型不算大。

    猎人从树后站了出来,朝天开了一枪,两头熊惊愕的停下,继而回头望去,它们身后也有人影出现,穿着毛皮大衣,手持猎枪英姿飒飒。

    “可以打了。”猎人说。

    大家都惊呆了,这种打猎的方式闻所未闻,简直和打靶没有任何区别。

    两头熊就站在二十米开外,一大一小,不知道是父子还是母子,哀怨的眼神看着猎手们,那头体型较大的熊哀鸣一声,竟然扶着树木站了起来,将整个胸膛展现给大家,将小熊护在了身后。

    “开枪吧。”猎人催促道,“这是头母熊,护崽子呢。”

    没人举枪。

    “它们好可怜。”舒帆小声说。

    刘汉东关上了步枪保险,这样的打猎毫无乐趣可言。

    刘小飞咬咬牙,将枪背起。

    猎人们都很无奈,他们辛辛苦苦好几个昼夜不眠不休,将这两头熊赶到这里来,就是让贵宾们过打猎瘾,这帮大城市来的人怎么就矫情起来了,他们不愿打,猎人们也不好先开枪。

    忽然枪响了,是安杰扣动了扳机,他拿的是一把大口径双筒猎枪,后坐力极大,子弹没打中目标飞向了天空。

    枪声就是信号,猎人们都举枪shè击,硝烟散去,母熊的胸部绽放出几朵血花,身子向一边垮下,压倒了手腕粗的小树。

    “我打中了么?”被后坐力掀了一个踉跄的安杰兴奋的问道。

    没人搭理他,大家都注视着那头中弹的熊,母熊倒在地上,胸部起伏,动物没有表情,但可以想象它此刻痛苦不堪的感受,小熊凑了过来,舔着母熊的脸,呜呜叫着,似乎在哭泣。

    母熊渐渐停止了呼吸,小熊胆怯的看着这帮凶手,不敢跑,也不敢拼命,就这样瞪着黑亮的小眼睛看着他们。

    安杰又端起了枪。

    “不要!”舒帆喊道。

    刘汉东握住了安杰的枪管喝道:“你够了!”

    “你什么意思,来了就是打猎的,你装什么清高。”安杰恼羞成怒。

    “你有没有人xìng?”刘汉东质问道。

    “你管我!”安杰用力往回抽枪,他太阳穴突突的跳,恨不得一枪崩了刘汉东。

    刘汉东一松手,安杰仰面朝天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爬起来,将枪口对准了刘汉东。

    “你还想打我?”刘汉东动作也很快,手一抄五六半就瞄准了安杰的脑袋,两人拔枪相向,一触即发。

    工作人员们赶紧上来将两人拉住,说打猎就是图个开心,既然不想打就不打,山里还有别的猎物呢。

    两人也不想闹大,各自悻悻作罢。

    猎人上前砍下熊的四肢,雪地上溅满了熊血,血腥无比。

    那头小熊侥幸保留了xìng命,一步三回头的远去了。

    ……

    距离别墅不远就是一个天然的慢坡,树木被清理的差不多,形成绝佳的滑雪场地,刘飞和安馨站在坡顶,戴上风镜,一前一后飞身而下。

    “都是老手啊。”冯庸嘿嘿一笑,并不跟着凑热闹,老大泡妞向来不需要别人帮忙,他只需要创造机会即可。

    安馨曾多次在阿尔卑斯山滑雪,技术很好,但比起刘飞来还是略逊一筹,她一个不小心侧翻在雪地里,刘飞立即停下,上前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脚扭了。”安馨疼的咝咝吸气。

    刘飞拿出对讲机呼叫支援,可是只传来沙沙响。

    “这里地势低,信号传不出去。”刘飞要伸手搀扶,可是安馨站起来又倒下去,脚疼的厉害,实在走不动。

    “扭到筋了,我帮你揉一下。”刘飞不由分说,帮安馨摘下滑雪板,脱了鞋子袜子,用力揉着她的脚踝。

    揉了一会,刘飞问道:“还疼么?”

    “好很多了。”安馨说,“你学过医术么?”

    “上大学的时候跟一个老中医学过推拿正骨,老人家经常进出zhōng nán hǎi为领导人治病,我学了一点皮毛就够受用终生的了。”刘飞细心的帮安馨穿上袜子,这只小脚丫白皙粉嫩,令人爱不释手,刘市长不由得有些迷醉。

    山顶上,冯庸通过望远镜看见这一幕,不由得啐了一口:“小娘们真sāo,还弄这些小伎俩勾引我们老大。”

    怨不得冯庸感慨,以前也曾带过几个妞来滑雪,无一例外的都扭伤了脚之类的,故意做楚楚可怜状,让男的扶回去或者背回去,晚上就一起滚床单了。

    其实冯庸错怪安馨了,她并没有刻意勾引刘飞,而是长期缺乏运动导致的扭伤,经刘市长的加藤鹰之手揉了一会就好多了,看到刘飞捧着自己的脚丫发呆,安馨轻轻抽回脚,自己穿上袜子鞋,硬撑着站了起来,可还是晃晃悠悠的。

    “不如我扶你到那边休息一下。”刘飞指着一旁的树林道。

    “好吧。”安馨在他搀扶下一瘸一拐走过去,坐在一个树桩上。

    “对了,你这个老同学最近在做什么项目?”安馨问道。

    “他啊,去年刚做了一票大的,赚了几十个亿,目前是休息阶段,起码歇半年以上,到底是金融界的才子啊,rì子过得比我这个公务员潇洒多了。”刘飞笑道,“我们大学时期是有名的铁三角,关系一直很铁,如果有什么资金方面的需求,尽管开口,他不愿意也得愿意。”

    安馨奇道:“铁三角,那岂不是还有一个人?”

    刘飞说:“还有一个哥们在部队工作,咱们来的时候乘坐的直升机就是他安排的。”

    安馨赞道:“政界军界商界,当年的大学铁三角,现在是三巨头,不简单啊。”

    刘飞笑了:“什么三巨头,三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而已。”

    安馨歪着头看刘飞,看的他不自在起来,摸着自己的脸说:“我脸上有花么?”

    “我在想,你上大学的时候什么样子,一定是意义风发,挥斥方遒。”安馨笑道,“你儿子简直就是翻版的你,再过几年,又是一个刘飞,怎么样,想好让儿子从事什么职业了么。”

    刘飞道:“总之不让他当公务员,这一行太艰难了……”忽然他脸sè一变,从背后拔出了手枪,这是一支大口径左轮手枪,简直能轰死大象。

    安馨一惊,刘飞怎么滑雪还带枪,他想干什么。

    刘飞伸出食指竖在唇上嘘了一声,悄悄向树林深处走去,过了一会,震耳yù聋的枪声传来,连响了三下,树上的雪都被震了下来,得亏这里山坡不高,不然引起雪崩就麻烦了。

    “打死一只狗熊。”刘飞欢快的声音传来。

第七十四章 春色无边

    听到有熊,安馨毛骨悚然,走过去一看,血泊中躺着一只黑熊,体型不大,应该不是成年熊,还没死透,奄奄一息,艰难的舔着沾血的雪。

    “chūn天缺乏食物,这头熊想袭击我们,幸亏被我发现,不然就危险了。”刘飞抬枪朝熊的心脏部位补了一枪,这回熊彻底死透了。

    安馨吓坏了,在大都市里她有掌控一切的自信与能力,到了深山老林里就尽显小女儿本sè,不自主的靠近了刘飞,寻求他的保护。

    “刘飞,不会还有别的熊吧?”安馨战战兢兢,举目四望。

    “很有可能,这里是自然保护区,熊扎堆的地方,看起来这是一只幼熊,母熊可能就在附近。”刘飞抖开弹巢,抠出空弹壳,重新装填,他用的是一支半英寸口径的史密斯威森M500左轮枪,威力极大,堪比步枪。

    “除了熊,不会还有别的野兽吧?”安馨更害怕了,紧紧依偎着刘飞。

    “有狼,兴许还有东北虎,其实中国的东北虎已经灭绝,来的都是越境的俄罗斯西伯利亚虎。”刘飞装弹完毕,晃晃M500左轮枪,“别担心,这是世界上威力最大的手枪,比沙漠之鹰的动能高两倍,就算犀牛来了一样放倒。”

    “咱们还是快走吧。”安馨花容失sè,那还有兴趣继续滑雪。

    刘飞笑了:“我骗你的,如果真的这么危险,冯庸哪敢在这里建别墅,野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盗伐木材以及偷猎者,才是环境最大的敌人。”

    安馨沉默了,刘飞的话一如既往的正气十足,但是细想起来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在自然保护区伐木建别墅,本该繁育幼崽的chūn季猎熊,熊不正是国家保护动物么。

    “好了,咱们回去吧。”刘飞拿出对讲机再次呼叫,终于有了回音,不到五分钟,冯庸驾驶着摩托雪橇赶到,先送安馨回去,刘飞却留了下来。

    摩托雪橇轰鸣着走远,安馨回望雪原中刘飞越来越小的身影,拍拍冯庸肩膀大声问道:“他留下干什么?”

    “你说什么?”冯庸减慢速度问道。

    安馨再问了一遍,冯庸笑道:“我这位老同学最喜欢一个人呆着,思考问题呗,以前他总是自己一个人到瑞士去滑雪,体验那种雪山空谷中天人合一的感觉,他还曾独步远足,穿越过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哩。”

    “真是个谜一般的男人。”安馨喃喃自语。

    “我们老大永远是这个!”冯庸嘿嘿一笑,挑起大拇指,心中暗道这娘们也着了老大的道了,今晚就得沦陷。

    ……

    傍晚时分,山间别墅来了两拨客人,领头的分别是自然保护区管委会主任和当地森林武jǐng部队的政委,冯庸热情招待了他们,留他们吃晚饭。

    晚餐很丰盛,食材全都来自大兴安岭,鹿肉、野猪肉、山鸡野兔更不必说,壁炉里火焰熊熊,室内温暖如chūn,大伙儿都把外套脱了,脸庞被炉火映的通红,服务员给大家端上了自酿的白酒。

    冯庸举起酒杯:“这酒绝对够劲,六十度以上,真正男人的饮品,除了女士和未成年人,都必须干了,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

    “干,必须干,而且要干三个。”武jǐng政委是蒙古人,叫巴特尔,上校军衔,一张扁平的大红脸,看着就豪爽无比,保护区管委会主任是东北汉子,也不甘示弱,说按照我们大兴安岭人的规矩,三杯是不够的,起码八杯。

    冯庸笑道:“王主任别吓唬我们,他们几个是南方人,没你们这么好的酒量,意思意思就行了。”

    两位大汉看起来粗豪,其实粗中有细,知道能到冯总别墅来做客的都不是一般人,灌成了醉猫冯总是要不高兴的,所以只是瞎咋呼烘托气氛,并不强行灌酒,不过刘汉东却不肯背负“南方人”的称谓,非要和两位大哥喝个尽兴,安杰不甘示弱,也一杯接一杯的往肚里倒,六十度的烧酒跟啤酒一样狂饮。

    很快安杰就钻到桌子底下去了,被服务员抬走休息去了,其余人继续,大盘蒸熊掌端上了桌,冯庸介绍道:“这是刘市长今天亲自猎的熊,大家尝尝。”

    客人们都赞叹刘市长的神勇,刘汉东却发现这熊掌较小,不由得和舒帆、刘小飞对视了一下,三人都隐隐猜到,被刘飞打死的熊大概是那只可怜的漏网之鱼。

    冯庸说:“我为咱们的猎熊勇士准备了特殊的礼物,来人啊。”

    服务员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鲜血进来了,摆在刘飞面前。

    “这是刚取的鹿血,趁热喝吧。”冯庸拍了拍刘飞的肩膀,挤眉弄眼道,“壮阳大补的哦。”

    主任和政委都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陪伴在冯庸左右的两个貂皮美女也捂着嘴吃吃的笑。

    刘飞也不矫情,端起碗来一饮而尽,喝完了用手背擦了擦嘴,咂嘴道:“茹毛饮血,老三啊,托你的福,我过上原始人的生活了。”

    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酒足饭饱之后,主任和政委以及从人被安排到副楼去休息了,安馨只喝了两杯,但脸庞依然滚烫,她有轻微洁癖,每天必须洗两个澡,可是自打昨天出发到现在还没洗澡,总觉得身上刺痒。

    别墅里有专门的浴室,位置在二楼上,有桑拿房和大木盆,用的洗澡水都是融化的雪水,还有一面双层玻璃幕墙,洗澡的时候可以欣赏外面的景sè,今夜月sè正浓,静谧的雪原令人心神无比安宁。

    安馨脱了衣服,躺在大木盆里,旁边小篮子里居然有鲜花瓣,洒在水里芳香四溢,热情腾腾的雾霭中似乎出现了刘飞英俊的面孔,安馨有些彷徨,有些矛盾,她无法判断自己对刘飞的感情,似乎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浴室的门无声的开了,安馨猛回头,正看到刘飞倚在门边,白衬衫敞开三粒扣子,露出坚实的胸肌,手里还拎着一瓶洋酒,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糟了,他喝多了。”安馨急忙抓起浴巾。

    刘飞将酒瓶一丢,快步上前,在浴桶前搂住了安馨,动作霸气而直接。

    “不要!”安馨嚷了一句,嘴唇便被刘飞封住,鼻子里充满了烟味酒味男人的味道。

    她的身子渐渐酥软,两只手无力的捶打着刘飞,继而松弛下去。

    安杰喝的不多,大概半斤多的样子,吐过之后好多了,晚上刘汉东回屋睡觉打呼噜,烦得要命只好出来溜达,却发现浴室里似乎有奇怪的声音,走过去一看,是刘市长和姐姐!

    两人抱在一起拥吻,姐姐没穿衣服,安杰惊得目瞪口呆,发现了惊天大秘密的他很快反应过来,小心脏砰砰乱跳。

    安杰心中窃喜,姐姐和刘市长搭上关系,对自己来说是绝对的重大利好,夏青石身患重病时rì无多,青石高科背后没有强力人士的支持走不了多远,刘飞年轻有为,仕途不可限量,以男女关系来维系这种合作是最佳的办法。

    这事儿千万不能让人发现,安杰悄悄伸手帮偷情的一对野鸳鸯带上了门,然后踮着脚尖悄悄离开。

    走廊里恢复了宁静,另一个人却走了过来,趴在浴室门缝上看了看,迅疾转身来到走廊尽头刘汉东和安杰的卧室,砰砰敲门。

    安杰开了门,发现是刘小飞。

    “小飞,有事么?”安杰客客气气问道。

    “你刚才都看见了吧。”刘小飞没好气的问道。

    “我什么也没看到。”安杰当即否认,心里飞速盘算,不论如何先撇清自己再说,就算是搅局也轮不到自己啊,这种时刻坏人家好事,和杀父之仇也没多大区别了。

    “无耻!”刘小飞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推开安杰进屋,猛摇熟睡的刘汉东。

    刘汉东喝了二斤白酒,正睡的香,但他有个好处,不论睡得多熟依然保持着jǐng惕xìng,被摇了两下就睁开眼了。

    “什么事?”刘汉东问道。

    “快去浴室,你们安总出事了……”刘小飞没往下说,到底是十七岁的少年,对这种事难以启齿。

    刘汉东一个激灵爬了起来,他首先想到的是一氧化碳中毒。

    ……

    浴室内,赤条条的安馨像一条鱼般被捞了出来,搁在了木质板条地上,她徒劳的捂着要害部位,小声说不要不要,可在刘飞看来,这种言行反而更具诱惑力。

    刘市长温柔的俯下身来,亲吻着安馨每一寸肌肤,耳垂、脖颈、脸颊、锁骨,以及胸前两粒葡萄,随着他嘴唇的移动,安馨慢慢沦陷,僵硬的肌肉变得松弛下来,飘飘yù仙,如在云端。

    安馨在夏青石之前,曾经有过两个男人,一个是高中时期的初恋,一个是大学时期的男友,对于两xìng之间的事情她并不陌生,但是两位前男友和夏青石都无法和刘飞相提并论,无论是从体魄相貌身份还是技巧,都差了十万八千里。

    刘飞很有耐心,他就像一个辛苦耕耘了一年的农夫,慢条斯理的收割着庄稼,他的舌头很长,也很灵活,据他的女人们说,被舔过的部位有触电的感觉,就算是修道院贞洁的嬷嬷,落到这样的舌头下也只有沦陷的份儿。

    “不要舔那里。”安馨夹紧两腿,闭着眼睛扭动着身子。

    小小的抵抗阻止不了刘飞的攻城略地,刘市长最爱品尝的就是黑木耳,正当他掰开安馨双腿要下舌头的时候,浴室的门被人撞开了。

    刘汉东闯了进来,嘴里嚷道:“快开窗通风,救人。”

第七十五章 杀人灭口

    一刹那,三个人都愣住了。

    刘汉东被酒jīng麻醉的头脑还不甚清晰,他直觉刘飞应该是先自己而来抢救安馨的,不过刘市长做人工呼吸的姿势似乎反了,应该是上面那张嘴而不是下面这张啊,不过瞬间他就回过味来,这一对狗男女在偷情。

    被撞破好事的刘飞恼羞成怒,怒喝一声:“出去!”

    安馨也清醒过来,意乱情迷的她如同一盆雪水从头到脚浇下,兴致全无,尖叫一声抓过浴巾遮住暴露的身体,瑟瑟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无地自容。

    刘汉东站着没动,刘市长的官威对他来说没什么作用,老子根本不尿你这一壶,他在思量,到底该怎么办,夏青石对自己有恩,他的女人出轨,自己是不是该替天行道灭了这对狗男女,不过转念又一想,男欢女爱,你情我愿,现代社会又不是宋朝,哪有西门大官人和潘金莲,自己更不是武二郎,何必趟这潭浑水。

    不过刘飞那句“出去”让他很不爽,你他妈偷人,还有脸让我出去?

    见刘汉东站着没动,刘飞也没有进一步动作,他虽然身居高位,但好歹还有一丝廉耻,这种尴尬场面必须尽快脱身,不然人多了就真的不好收场了。

    刘飞拂袖而去,裤裆下还支着帐篷,没办法,鹿血喝多了,这玩意比伟哥还管用。

    来到走廊里,刘飞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刘小飞的眼神中闪烁着怒火,他顿时明白过来,这是儿子使的计策,驱使刘汉东这个傻大个破坏自己的好事。

    他面无表情的匆匆而去,看到刘飞下楼,安杰才从暗处走出来,他担心刘汉东对堂姐不利,随时准备支援。

    刘汉东打量着安馨,这小娘们面红耳赤,拿浴巾挡住要害部位,头发湿漉漉的,一双**光洁细嫩,果然是个尤物。

    “出去!”安馨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这样暴露在刘汉东面前让她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刘汉东鄙夷的看她一眼,心说你个小娘们恐怕都湿了吧,还装出贞洁烈女的样子,真他妈无耻。

    他冷哼一声,转身出去了。

    安馨正拿起衣服要穿,安杰鬼头鬼脑的进来了:“姐,刘汉东没把你怎么样吧?”

    “滚!”安馨抓起香皂盒砸过去。

    别墅里恢复了宁静。

    冯庸的套房内,刘飞低头抽烟,面sèyīn沉,裤裆依然撑起,他的yù望都勾起来了,一时半会难以消退。

    “老大,要不让她俩给你退退火?”冯庸指的是伺候自己的两个美女,都是模特出身,身材相貌一流,技术更是超一流。

    刘飞摇摇头,掐灭香烟,他虽然好sè,但从不会饥不择食,尤其不会用自己兄弟玩过的旧货,他看中的女人,绝非凡品,而且不弄到手绝不罢休。

    但今天再想继续怕是不可能了,安馨本来就很矛盾,不那么容易上手,被刘汉东搅局之后肯定瞻前顾后。

    冯庸倒了一杯酒放在刘飞面前说:“那小子怕是夏青石派来监视安馨的,不如趁机把他做掉算了。”

    刘飞摇摇头:“不行。”

    冯庸说:“有什么不行的,你不放心就把所有人都处理掉,这事儿交给我就行,只需要你点个头,兄弟绝对给你办的妥妥的。”

    刘飞脸上yīn晴不定,他在考虑,如果只干掉一个刘汉东不是难事,可是还有安杰,还有舒帆呢,难道全部灭口?

    冯庸嘿嘿一笑:“老大,大兴安岭深山里失踪几个人,谁也查不出,趁着机会难得,索xìng把青石高科的继承人,就是那小丫头也一起除掉,将来省了许多麻烦事,一箭双雕,不对,三雕都有了。”

    刘飞还是不说话,不是他不相信冯庸,而是难以下决断,夏青石不是普通老百姓,杀掉他的女儿必然引发他的报复,而且这种招数太直接,不符合自己的一贯风格。

    冯庸继续说:“就说刘汉东带舒帆去滑雪了,失踪在深山老林里,只要你把安馨稳住,夏青石也无可奈何,他上哪儿报案去?近江是你的天下,大兴安岭这边公安武jǐng都是自家兄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都没地方哭去,再来个旧病复发嗝屁了,岂不是完美。”

    刘飞终于心动了,他缓缓道:“我查过刘汉东的档案,这个人很不简单。”

    冯庸笑了:“再厉害的人到了我这儿也要打折扣,我手下这些伙计可不是白吃干饭的,光特种部队退下来的就好几个,捏死他就跟捏死蚂蚁差不多。老大,你只要点个头就行。”

    刘飞起身道:“给我预备直升机,我要回běi jīng。”

    到底是大学时期的铁三角好哥们,刘飞一句话,冯庸就懂了,老大这是要制造不在场证据,撇清关系呢,说明他已经有了决断。

    “好嘞,我马上安排。”冯庸拿起卫星电话开始按号码。

    门外,刘小飞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死胖子叔叔人畜无害的笑容让他不寒而栗,他蹑手蹑脚离开,回到自己房间写了张纸条,走到刘汉东门前,将纸条从门缝塞进去,然后敲敲门迅速离开。

    发生了这种事,谁也睡不着,安杰和刘汉东住一屋,他离门近,过去开门,外面没人,一张纸条落下,捡起来一看,上面只有一个大写的英文单词“危险!”

    “什么东西?”刘汉东问道。

    “没什么。”安杰下意识的想隐瞒,却被刘汉东劈手夺过。

    “这什么意思?”刘汉东问道,他不是不懂英文,而是不明白这张纸条的意思,难道是报jǐng让自己小心xìng命?不至于吧,难道刘飞要杀人灭口不成?

    安杰以为刘汉东是大老粗看不懂英文,不屑道:“没什么意思。”其实他心里幸灾乐祸的很,就算是危险,也是刘汉东有危险,和自己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刘汉东脑子转的很快,这里是大兴安岭深处,刘飞死党的别墅,中国是禁枪国家,这里却有大量枪支弹药,说明他们的能量很大,这儿不通电话,没有公路,深山老林里藏一具尸体太容易了。

    这张神秘的纸条大概是某个良心发现的人送来的,决不能等闲视之,刘汉东回身穿好衣服,直奔楼下,他记得枪库在地下室。

    事到如今,先下手为强,只要枪在手,形势就截然不同,你们能灭口,老子也能,月黑风高把你们全宰了再放一把火就说失火了,谁也调查不出来。

    已经是深夜时分,因为别墅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所以连保镖们都已经熟睡,走廊里静悄悄的,刘汉东下到地下室,从钥匙串上取出一个铜质钥匙坯子,这是韦生文给他的礼物,裹上锡纸能开大部分的门锁。

    枪库的门锁就是一般A型弹子锁,一投就开,枪架子上琳琅满目都是枪,大多数是欧美进口的猎枪,还有几把手枪。

    刘汉东拿起那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将一排子弹压入枪膛,抖开折叠式三棱刺刀,又拿了一支五连发背在身上。

    “妈的,想动我,老子这就血洗别墅,谁都别想活。”刘汉东本来就绝非善类,更何况占着道理,大城市里他都敢血溅五步,更何况是深山老林里,把这些人全宰了又如何,大不了带着舒帆偷渡去俄罗斯,谁怕谁啊。

    正要杀气腾腾上楼去崩了刘飞等人,忽然脑子里一念闪过,哥不会被人利用了把?

    撞破刘飞和安馨的好事并非自己本意,而是刘小飞一句话,这小子自己不好意思捉jiān,忽悠自己去当急先锋,惹怒了刘飞和安馨,他却没事人一样,这小子真随他爸爸,jiān诈yīn险!

    不用问,纸条也是他写的,这小子还嫌不够乱,想火上浇油呢。

    刘汉东想了想,拿下一支猎枪拆卸枪机,把撞针折断, 冯庸并不是枪械爱好者,只是为打猎的贵宾预备的枪支而已,其实总共也就八支长枪,一会儿就把所有枪支的撞针都折断了。

    枪库里还有几把手枪,刘汉东略一思忖,也做了手脚,拿了一把最不起眼的苏联造马克洛夫手枪别在身上,又揣了一把子弹在兜里,这才上楼去了。

    回到屋里,安杰问他:“你干什么去了?”

    “拉屎。”刘汉东答道。

    反锁门,和衣上床,手枪保险打开就藏在被子下面,刘汉东不敢合眼,安杰倒是睡得踏实。

    过了两小时,外面灯光雪亮,旋翼轰鸣,一架军用米171直升机停在别墅前的空地上,刘汉东跳起来趴在窗口看去,只见冯庸和刘飞弯着腰捂着帽子走出别墅,刘飞上了直升机,冯庸做了个OK的手势,挥手送他离开。

    刘飞半夜突然离开,这并不是一个令人放心的讯号。

    ……

    早上八点半,客人们下楼吃早餐,保护区管委会和森林武jǐng的两位领导已经离开,刘飞也连夜赴京,只剩下安馨姐弟,刘汉东、舒帆和刘小飞五位客人。

    冯庸披着睡衣出现了,富态的脸上挂满笑容,看起来就像个弥勒佛。

    “冯叔叔早。”舒帆很有礼貌的打招呼。

    “早,休息的好么?”冯庸坐下,围上餐巾,笑容可掬,两眼眯成一条线,“夜里刘市长突然有事离开,直升机太吵,恐怕影响你们睡眠了。”

    “没关系,我睡得可香了,都不知道刘叔叔走。”舒帆说道,她天真无邪,昨晚的事情全然不知。

    安馨的表情也很正常,正襟危坐,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安杰倒是有些心神不宁,眼睛不停地眨,刘小飞也心事重重的样子,时不时看看刘汉东,又看看舒帆。

    “快点吃,吃完冯叔叔带你们去滑雪。”冯庸笑眯眯道。

    众人各怀鬼胎吃完早饭,出们奔赴滑雪场,和昨天一样,刘汉东和舒帆一部雪橇,冯庸带刘小飞,安杰带着安馨,其余两部雪橇由背着猎枪的工作人员驾驶。

    “出发!”冯庸一挥手,摩托雪橇组成的车队向前进发,履带式后轮掀起一阵雪雾。

    走着走着,安馨回头望,却发现刘汉东和舒帆掉队了。

第七十六章 别墅火灾

    “停一下。”安馨高呼,安杰松了油门,摩托雪橇停了下来。

    冯庸也停下了,掀开风镜问道:“怎么了?”

    “他们掉队了。”安馨指了指后面。

    “可能是雪橇故障,有老张他们陪着呢,咱们先走吧。”冯庸满不在乎的说道,扳动油门继续前行。

    刘小飞想说什么,张了张嘴还是没开口。

    安杰不由分说也开动雪橇,他心里隐隐有预感,刘汉东这回要到大霉。

    ……

    后方五百米处,刘汉东的摩托雪橇停了下来,他是主动停车的,因为发现刹车不灵,很容易出事故,不用问是冯庸做的手脚,看来他们准备动手了。

    “怎么回事?”舒帆问道,红扑扑的脸蛋,可爱的绒球帽子,小丫头还不知道大难即将临头。

    两个人陌生人滑着雪橇而来,戴着狗皮帽子,穿着熊皮大衣,身上背着猎枪,风镜下是粗犷的络腮胡子,一身匪气掩饰不住,令人联想到解放前东北的胡子。

    刘汉东打量这两张生面孔,他们不是昨天见过的工作人员,估计是冯庸豢养的打手,专门干脏活的,因为这两把猎枪他认识,正是别墅枪库里的货sè。

    两人距离五步开外站定,将猎枪从肩上摘下,哗啦一声拉栓上膛,扫视周围,寂静山林,除了四人之外再无活物。

    “你们想干什么?”刘汉东镇定自若。

    舒帆发现了不对劲,躲在了刘汉东身后,瑟瑟发抖,她是经历过绑架与暗杀的,这动静一看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干活很专业,根本不闲扯废话,直接喝道:“跪下。”

    其中一人瞄了瞄舒帆,邪邪的笑了笑,殊不知就是这邪笑送了自己的xìng命。

    刘汉东单腿跪地,忽然“嘡嘡”两枪,两个家伙腹部中弹栽倒在地,刘汉东走过去,俩家伙都没死,瞪着眼睛喘着粗气,一副不甘心的样子,他俩确实是冯庸的人,身上都背着命案,所以毫无顾忌,杀人不眨眼,本来以为料理这一男一女很轻松,计划先打死男的,再把女孩轮了,两具尸体山沟里一丢,齐活,没想到打了一辈子鹰,最后被小家巧啄了眼。

    他们可不知道,刘汉东不但不是小家巧,也不是一般的鹰,碰上这种比秃鹫还狠的角sè,他俩死的不冤。

    刘汉东转身对舒帆说:“闭上眼睛。”

    舒帆很听话的转身闭眼堵耳朵。

    刘汉东朝两个倒霉蛋的脑门上各补了一枪,顿时死的透透的,尸体掀进沟里,重新跨上雪橇。

    “回去。”刘汉东淡淡的说。

    舒帆瞪大眼睛:“回去干什么?”

    “干正事。”刘汉东说。

    二十分钟后,刘汉东回到了别墅,他让舒帆等在外面,自己拎着枪从后窗爬进了别墅,五分钟后才出来。

    刘汉东手里拎着油桶和舒帆的行李,嘴里叼着烟,拿出打火机点燃香烟,顺手丢在地上,一条火线向别墅蔓延而去,他没事人一样给雪橇加油,用扳手拧紧刹车线。

    轰的一声,别墅的大门和窗户被炸开,堆积的油料、烈酒和窗帘被单等易燃品燃起了熊熊大火,服务员们徒劳的用拖把和扫帚扑打着火焰,发现无济于事后迅速逃离火场。

    刘汉东跨上摩托雪橇,说了一个字:“走!”

    舒帆跨上后座,雪橇绝尘而去。

    风在耳畔呼啸而过,舒帆忍不住回头看,别墅烈焰滚滚,黑烟直上云霄。

    “这种时候一定不能回头,不然不够帅。”刘汉东头也不回的说道。

    ……

    几公里外滑雪场上,冯庸看到远处的烟柱,不禁惊呆了,拿起对讲机呼叫,只传来一阵嘈杂声。

    “我cāo,把我房子给点了!”冯庸不是傻子,他立刻猜出是刘汉东干的好事,这家伙果然名不虚传,不用问派去干活的俩杀手肯定挂了。

    “失火了么?”安馨花容失sè。

    “引发森林火灾可就糟了。”刘小飞慢吞吞的说道,他心里暗暗高兴,刘汉东不但没死,还反咬了死胖子叔叔一口,这下乐子大了。

    冯庸气急败坏,跨上摩托雪橇往回赶,其余人也没兴致继续滑雪了,救火又帮不上忙,手足无措站在原地。

    安杰忽然想起什么,气急败坏道:“我的笔记本还在屋里,多少重要文件都完蛋了。”

    安馨却想到了舒帆和刘汉东,这两人去哪儿了。

    “咱们分头找人吧。”安馨说,老林子里野兽出没,万一舒帆有个意外,自己真没脸去见夏青石了。

    刘小飞却摇摇头说:“不用去找他们,他们已经走了。”

    安馨不是傻子,立刻猜出别墅起火和刘汉东有关系,当然这场冲突的最根本原因,还是昨晚上浴室里那一幕。

    但愿事实真相不是这样。安馨暗暗祈祷。

    冯庸赶到火场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别墅烈焰滔天,根本无法救火,幸运的是别墅周边的树木都被砍伐一空,不然引发森林大火,把办个大兴安岭给点了,就算他爸爸官再大也扛不住。

    “我的老大哎,你给我找的麻烦真不小。”冯庸一屁股坐在地上,他钱多,烧掉一所别墅不是事儿,但咽不下的是这口气。

    ……

    此刻刘飞已经抵达了běi jīng,他是乘坐专机在凌晨抵达的,京里的朋友开着军牌的奥迪A8去接机,虽说zhōng yāng三令五申,禁止豪车挂军牌,架不住下面人有对策,A8挂着A6的标,12缸标成六缸,该咋样还是咋样。

    来接他的是铁三角之一的老二姚广,大院子弟,大学毕业后进入军界发展,现在总参某部,挂中校军衔,平时吊儿郎当,时不时失踪几个月,据说干的是秘密情报工作,路子相当野,刘飞的贴身保镖黑子就是他派去的现役军人,特种部队出身的高手。

    “老大,什么风把你又吹回来了?”姚广乐呵呵的问道。

    “少废话,给我安排个地方,要绝对安全。”刘飞没好气的说,昨晚上憋得火大,至今没消退,就想找个女人狠狠干一炮。

    “好嘞,妞要不要帮你预备好,我手上有几个极品,自己都没舍得用哩,都是大学生哦。”姚广嘻嘻笑着。

    “你自己留着吧。”刘飞拿出手机开机,调出号码来,他并非安馨一个目标,还有其他备胎。

    近江市公安局法医鉴证中心主任,江东省三八红旗手宋欣欣jǐng官,就是刘市长的备胎之一。

    宋欣欣年轻,资历浅,本来法医鉴证中心主任的职务轮不到她当,虽然沈弘毅有心帮忙,但也不能逾越潜规则越级提拔,但刘飞可以,宋欣欣的扶正是他直接干预的结果,评上省级三八红旗手也是他的授意,宋欣欣最近在媒体上曝光很频繁,神探jǐng花的美誉响彻近江,全是刘市长力捧的功劳。

    此时宋欣欣正在běi jīng开会,正好有时间约出来拿下,刘市长很懂女人,越是这种号称冰山的女人,其实越是闷sāo,越是渴求男人征服,只是遇不到能降服她们的优秀男子而已。

    刘飞很自信,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自己征服不了的女人。

    他给宋欣欣发了条短信,约她出来聊聊。

    很快收到回复:“你谁呀?”

    刘飞鼻子差点气歪,上次和宋欣欣交换了号码,这女人怎么没记xìng?

    他耐心回复:“我是刘飞,方便么?”

    过了一会,手机响了,刘飞很随意的打开一看,眉头皱了起来。

    “不好意思刘市长,今天会议rì程安排我发言,中午妇联领导接见,晚上要去见老师,实在没时间。”

    刘飞气的直接把手机给砸了。

    姚广坏笑:“老大,什么样的妞儿敢放老大的鸽子?”

    刘飞说:“给我安排两个散打高手。”

    姚广立刻摩拳擦掌:“老大想揍谁?我马上安排。”

    刘飞恶狠狠道:“陪我练拳。”

    ……

    宋欣欣一天都眼皮乱跳,不知是福是祸,傍晚她打车来到老师家里,这是一栋八十年代的公安部干部楼,宽敞整洁,老师的家三室一厅,摆满了橱柜,里面尽是人头颅骨。

    老师满头银发,jīng神矍铄,问宋欣欣吃饭了么。

    “吃了一点。”宋欣欣说,肚子却在咕咕叫,现在的会议都厉行节约,连工作餐都省了。

    “又哄我,等着哈,下面条给你吃,咱今儿吃打卤面。”老师乐呵呵的进了厨房,宋欣欣也跟了进去,帮老师择菜。

    “老师,这么多年了,您还是一个人过啊。”宋欣欣望着老师的银发,眼睛有些湿润,她的老师当年也是号称冰山美人的女法医,一直单身,人生都献给了法医事业。

    “有他们陪着我。”老师笑了笑,“从不寂寞,他们会说话的。”

    老师指的是那些人头骨,这一点上师徒俩倒是很相似。

    “欣欣啊,你好像有些心神不宁,有事么?”老师到底是老公安,眼睛毒的很。

    宋欣欣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也没什么了,我们市的市长约我聊天喝咖啡来着。”

    “市长?”老师扶了扶金丝眼镜,“近江市长吧,那是副省级领导了,多大年纪,男的女的?”

    “ 三十七八岁吧,男的,对我挺器重的。”宋欣欣发觉老师的表情严肃起来。

    “欣欣,你要jǐng惕了,一个省会城市的市长,公务是很繁忙的,没jīng力,也没必要去关心法医工作,他一定是另有所图!”

    宋欣欣如梦初醒,一直以来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本来还以为是沈弘毅余情未了,对自己多加关照,现在想起来,这些荣誉、提拔和沈弘毅没什么关系,完全是刘市长一手cāo办的。

    难道他……宋欣欣不敢往下想,她无法相信,刘飞会会对自己这个小小的女法医有什么想法。

第七十七章 失踪的两个人

    běi jīng已经开chūn了,大街上的红男绿女换上了chūn装,城墙根下,绿草悄悄钻了出来。

    某会所拳台上,刘飞正挥洒着汗水拳打脚踢,把一个彪形大汉打得节节败退,这是姚广安排的zì yóu搏击冠军,二十出头体力正是旺盛的时候,不过小伙子很有眼sè,节节败退,只招架不还手,开玩笑啊,对打的可是高级领导,万一不小心打得他鼻血直流可就不好了。

    “你没吃饭么,进攻!”刘飞怒吼道。

    冠军还是敷衍了事,只使出三成力气,疏于防范之下,被刘飞一记直拳击中了鼻子,当即出血。

    到底是年轻小伙,火气被打出来了,当即凶猛反击,这回轮到刘飞节节败退了,不过他步伐不乱,瞅准机会一记摆拳,冠军被击中脑袋,晃了晃居然倒下了。

    刘飞摘下拳击手套,一翻身下了拳台,姚广拍手道:“威风不减当年,你这叫老当益壮吧?”

    “你才老了呢。”刘飞神采飞扬,接过毛巾擦汗。

    “对了,刚才老三的卫星电话打过来找你,我让他等会再打,你要不要回过去?”姚广递过手机。

    刘飞拨了过去,只听到那边死胖子的哭泣声:“老大,你得赔偿我的损失,别墅让那家伙给烧了,这下损失几千万啊。”

    “你说什么,怎么回事?有证据证明是他做的么?”刘飞冷静无比。

    “没目击证人,也可能是电线短路,但我认为肯定是纵火。”冯庸不再故意用哭腔说话,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老大,咱们的计划必须提前了。”

    “安馨怎么样?”刘飞皱起眉头。

    “很安全,正闹着找那个小女孩呢,我已经联系了森jǐng部队,到处搜寻他们的下落。”

    “很好,保持联络。”刘飞挂了电话,丢给姚广。

    “怎么,老三的别墅让人给烧了,谁干的?我这就灭了丫挺的。”姚广怒不可遏。

    “我会处理,你不要乱来,小不忍则乱大谋。”刘飞想了想道,“安排飞机,我要马上回近江。”

    ……

    大兴安岭深处,刘汉东在背yīn的地方的挖了一个雪坑,两个人钻进去藏着,摩托雪橇已经没油了,被他推进了山沟。

    “躺在这儿,和狗熊冬眠一样。”舒帆蜷缩在刘汉东怀里小声嘀咕着,亡命天涯的时候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了,外面零下二三十度,防寒服也挡不住,必须抱团取暖。

    刘汉东虽然有着高原服役的经历,但藏区和东北山林还有所不同,白天还好,到了晚上酷寒真的会冻死人的,此刻他心里也没底。

    “你说,我们会不会冻死在这里?”舒帆又问道。

    “不会的,别说话,损失热量。”刘汉东说,他将抢来的卫星电话放在胸口暖着,电话电量不足了,大概电池受到严寒的影响。

    “是不是安馨阿姨要杀我们?”舒帆依然问个不停。

    刘汉东想了想说:“我不敢确定是谁下的黑手,刘飞、冯庸都有可能,甚至是他们全体人合伙害咱俩,舒帆是舒帆,我可让你坑苦了,当年没遇到你,啥事没有。”

    舒帆说:“那我补偿你好不好?”

    刘汉东说:“你拿什么补偿?”

    舒帆说:“等我长大嫁给你吧。”

    刘汉东愣了,半晌才道:“别胡说。”

    舒帆嘻嘻笑了:“逗你玩呢,马凌姐姐也不会同意的。”

    刘汉东松了口气:“别吓我,我这人经不住诱惑,身价百亿的千金大小姐哦,和公主也没啥差别了。”

    舒帆说:“得了吧,是个人都想杀我,还不是财富惹的祸,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生在普通家庭。”

    刘汉东说:“你也不害怕么?”

    舒帆往他怀里拱了拱说:“有你在我才不怕。”

    刘汉东摸摸卫星电话捂热了,把头拱出去打电话,可是这里大树参天,信号时灵时不灵,电话响了一声就断了。

    “cāo!”刘汉东只好爬回去关机省电,同时他也担心冯庸他们利用卫星电话定位抓到自己,这死胖子表面看起来慈眉善目,其实狠着呢,舒帆这么善良可爱的小萝莉,和他没什么过节,说杀就杀,把他别墅点了只是小小教训,哪天瞅到机会,非一枪崩了这家伙的肥脑壳不可。

    别墅的熊熊大火还没熄灭,虽说这些家当不怎么值钱,但是建设起来也花了三年时间,建筑的主要材料是当地砍伐的木材,所有的家私都是用直升机运来的,有锅炉房、地下油库,直升机停机坪,储藏着大量的食物,就算爆发核大战也不怕。可是这一切,全都付之一炬了。

    望着断壁残垣,焦黑一片,冯庸的心情在一点点变坏,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故作潇洒,不当一回事,不就一破别墅么,烧了爷再建一个,可是看到自己辛苦多年的心血被烧成这幅样子,他的怒火越来越高,可又没法当着安馨的面说这把火是刘汉东放的。

    安馨很焦躁,因为刘汉东和舒帆失踪了,她并不认为是刘飞和冯庸搞的鬼,而是认为刘汉东逞能耐驾驶着雪橇乱跑酿成大祸,要知道这里不是城市,而是原始森林,刘汉东那点能耐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她开始后悔带刘汉东来了。

    安杰很兴奋,他智商很高,能猜到火灾和刘汉东有关系,这回刘汉东得罪了惹不起的人,就算他三头六臂也是一个死,至于舒帆,小丫头是挺可怜的,要怪就怪她命不好吧,和刘汉东这种人搅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下场。

    全木质的房子烧起来也快,主体部分基本上化为灰烬,只留下几个水泥桩子,工作人员扑打着余火,搜寻着有价值的东西,幸运的是地下室装着防火门,四壁也是水泥墙,里面的枪支还在。

    冯庸立刻安排了几个干练的部下乘坐雪橇,带着猎犬连夜搜救失踪的刘汉东和舒帆,当然是抓到之后格杀勿论,因为他已经得到消息,派去灭口的两个伙计已经挂了,脑门中弹,后脑壳都掀开了,死的那叫一个惨,要知道这可是冯庸花大价钱请来的高手,都被刘汉东宰了,这很说明问题。

    摩托雪橇轰鸣着远去,一架蓝白sè涂装的米8直升机落在空地上,这是冯庸的私人飞机,别墅被焚,这儿没法住了,老林子的夜晚寒冷彻骨,必须回到城市去住。

    “不,我不能走,必须找到舒帆。”安馨很固执。

    冯庸劝道:“你在这儿也没用啊,我已经请求森林武jǐng和保护区管委会支援了,他们都是很有经验的救援人员,一定会找到人的。”

    好说歹说,安馨也不愿走,冯庸一使眼sè,两个工作人员上前硬是将安馨架走,安杰诚惶诚恐跟在后面,颠颠的爬上了直升机。

    “小飞,你也上飞机吧。”冯庸说。

    刘小飞斜了他一眼:“胖子叔叔,刘汉东逃走了吧?我就知道,你想杀他没那么容易。”

    冯庸道:“这孩子,瞎扯什么呢?”

    刘小飞说:“你看过《第一滴血》么?史泰龙演的,第一集哦。”

    冯庸道:“你什么意思?这电影叔叔上小学的时候就看过。”

    刘小飞说:“我看过他的档案,曾在雪域高原服役过,你别小瞧他,更别逼急他,不然兰博发起狠来,谁也拦不住。”

    冯庸嗤之以鼻:“就他那样还兰博,我还魔鬼司令,舒华辛力加呢,灭他分分钟的事儿。”

    刘小飞说:“你看,不打自招了吧。”

    冯庸笑骂:“这小子,给叔叔下套,大人的事你别管了。”说着在刘小飞脑袋上削了一下,赶他上了直升机。

    直升机拔地而起,向西飞去,安馨借了一部卫星电话给家里打了电话,是夏青石亲自接的。

    “出什么事了?”夏青石直接问道。

    “青石,你别着急,小帆和刘汉东去滑雪,暂时失去了联络,救援队已经出发了。”安馨的声音很干涩,她在心理和**上都背叛了夏青石,又弄丢了他的宝贝女儿,简直内疚的无以复加。

    “你怎么搞的!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找到小帆……你刚才说汉东和她在一起?”

    “是的,他们俩一起失踪的,好好的开着雪地摩托就跑丢了,这荒山野岭的,急死我了。”安馨的声音带了哭腔。

    “你还好吧?”夏青石的声音忽然和缓下来,“有汉东陪着,想必问题不大,他在高原服役过,大兴安岭再荒凉,也不是人迹罕至的地区,比藏区差远了,没事,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夏青石越是安慰,安馨越是哭得厉害,卫星电话计费是每分钟按美元算的,借给她电话的人看不下去了,安杰这时候显出能耐了,拿出白金卡说:“话费我们会翻倍支付给你。”

    哭了一会儿,电话还是挂上了,夏青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翻看电话机的来电显示,果然有一个未接电话,号码不是长途固话,也不是中国大陆的手机号码,而是一个卫星电话的号码。

    他心念一动,立刻拨过去,却打不通。

    ……

    刘汉东在部队受过的训练派上了用场,山林里虽然冷,但是能找到避风的地方,还有足够的柴火可以取暖,他从别墅里拿了干粮、工具和卫星电话,再加上这把马克洛夫手枪,没什么可怕的。

    天亮了,气温开始回升,远处响起马达的轰鸣和犬吠声。

    这不是救援队,而是捕猎队。

第七十八章 远东亡命徒

    刘汉东猜得没错,来的正是冯庸派遣的捕猎队,这些人都是他高价雇佣的当地猎人,平时负责伺候贵宾打猎滑雪,雪山不比城市,活物不多,但凡行走肯定留下痕迹,一个有经验的猎人可以跟踪猎物几天几夜不丢,追踪摩托雪橇的踪迹更是小儿科,再加上猎犬助阵,找到这俩人太容易了。

    猎人们发现了刘汉东和舒帆藏匿的地点,并不忙着上前捉拿,因为他们知道对方不是束手待毙的黑熊,而是有枪的猛人,山沟里两具尸体就是例子,虽然他们不知道冯庸和这两位客人之间的恩怨,但是东家发了话,就得照办,拿人钱财帮人消灾是朴素的人生哲理,山里人都明理的很。

    刘汉东发觉被猎人们包围了,心中懊丧不已,疏忽大意了,竟然忘记掩盖踪迹,不过他的懊悔是多余的,就算他刻意掩盖了踪迹,也瞒不过这些猎人的眼睛。

    “在里面趴着别出来,我料理了他们就来。”刘汉东嘱咐舒帆躲在雪洞里,自己持枪爬出来观看,四下都是人,远远的躲在树后,完了,已经被包围了。

    “出来吧,已经看见你了。”猎人在劝降。

    刘汉东不答话。

    两头猎犬嗷嗷叫着扑了过来,血红的舌头,惨白的獠牙,嗒嗒滴的涎水,恶狠狠的眼睛,预示着下一秒猎物就会被撕成碎拼。

    刘汉东摘下手套,从怀里掏出捂着的马克洛夫手枪,他担心手枪的部件被冻住,一直贴身保护着手枪。

    “嘡嘡”两枪,两头猎犬中弹倒地,一头当即死了,一头重伤,呜咽着扭动身体。

    猎人们怒了,纷纷从大树后探出身子,端起猎枪哗啦啦拉着枪栓,朝这边扣动扳机。

    刘汉东吓得赶紧缩了回去,这边没有什么可抵挡子弹侵彻力的掩体,一阵乱枪下去恐怕就得玩完。

    可是子弹并没有shè过来,只有扣动扳机的声音,猎人们纳闷无比,纷纷检查枪械,刘汉东明白了,他们拿的枪都是别墅枪库里被自己做过手脚的猎枪。

    他一跃而起,举着马克洛夫就过去了,脚上穿着雪鞋走得慢,一步步迈过去,脸上的杀意越来越浓。

    猎人们在苦寒之地生活了半辈子,也都不是胆小之辈,一个家伙拔出雪亮的猎刀就迎了上来,刘汉东看也不看,照胸口就是一枪,当场放倒,寒区人穿得厚,子弹打穿衣服后动能降低很多,没打死他,只是打伤了,哎哟哎哟的叫着,血忽忽的往外涌,惨不忍睹。

    其余人回过味来,不再硬拼,丢下枪举起手,服软了。

    “都跪下。”刘汉东晃着手枪说。

    几个汉子都跪了下来。

    “把帽子大衣脱了,留下一部雪橇,带着那家伙,给我滚。”刘汉东命令道。

    猎人们立刻照办,脱了大衣,把胸口中弹的伙计拖上雪橇,仓皇逃窜了。

    刘汉东获取了补给,一架摩托雪橇,两只死狗,还有几把不能打子弹的猎枪,他将狗腿砍下当干粮,猎枪上的瞄准镜取下当望远镜,子弹一发发的从枪膛里退出来,里面的火药做引火之物很有效,猎人们的裘皮大衣更是极好的御寒之物,在真正的寒区,什么防寒服冲锋衣都是瞎扯,只有动物皮毛才是最管用的。

    舒帆从洞里爬了出来,小脸冻得通红,刘汉东捡起一件大衣给她披上,腰间扎紧,又将一件大衣撕成大块,裹住舒帆的鞋子,如同父亲在帮年幼的小女儿梳妆打扮一般。

    “咱们去哪儿?”舒帆伸手抬了抬帽子,这狗皮帽子暖和是暖和,就是太大了,而且臭烘烘的。

    “去山顶,到哪儿给你爸打电话。”刘汉东拿出卫星电话,显示屏上还是没信号。

    ……

    猎户们没了大衣和帽子,很难在户外坚持时间太久,他们仓皇逃回中转基地,也就是被烧成废墟的山间别墅,这里搭了几顶帐篷,作为临时指挥中心,别看冯庸白白胖胖富家弟子的样子,其实发起狠来比谁都厉害,他亲自坐镇这里,协调各路人马进行围剿。

    森林武jǐng和保护区管委会方面都派出了jīng干力量协助搜救,当然不能给人家说当场击毙刘汉东,毕竟只是酒肉朋友,利益关系,牵扯到重要的事情不好实话实说,冯庸只是说人走丢了,请他们协助搜寻,找到通知我就行。

    派出去的猎人铩羽而归,冯庸托着下巴琢磨了半天,忽然笑了。

    “有点意思了。”他很开心,遇上这种难啃的硬骨头一定要好好玩玩,这可比猎熊有趣多了。

    “给我找谢廖沙。”冯庸说。

    随从递上海事卫星电话,冯庸张口就是一串流利的俄语,他要找的谢廖沙是纵横在远东的著名盗猎集团的头子,起了个俄国名,其实是中国境内出生的二毛子,他爹是援华专家,一次酒后把招待所服务员霸王硬上弓,于是有了谢廖沙,这孩子生的金发碧眼,却因为中苏决裂受尽了屈辱,从小养成了暴虐的xìng格。

    谢廖沙有几十号手下,汉族人人,蒙古人,鄂伦chūn人,朝鲜人,俄罗斯人都有,全都是身上背着事儿的亡命之徒,他们以盗猎为生,专门猎取珍稀保护动物,换了钞票就去哈尔滨、海参崴等大城市花天酒地,赌博piáo娼,过着潇洒不羁,快意恩仇的生活。

    冯庸交游广阔,和谢廖沙有过几次来往,他曾经想收编这支队伍,为我所用,当保镖或者杀手,但是后来发现这帮货sè太野蛮了,驾驭不住不说,还容易惹祸,简单来说,这帮人就是大脑没发育完全的中世纪半野蛮人,任何和文明有关的活儿都不能让他们参与。

    但是山林里捕猎,他们确是最合适的,这里没有法律,没有文明,只有弱肉强食,你死我活。

    谢廖沙很快接了电话,两人用俄语打了招呼,改用汉语说正事。

    “老谢,在哪旮哒呆着呢?”

    “在呼伦贝尔呢,干哈呀冯总?”

    “带着你的兄弟,到山里来,帮我料理俩人,事成之后给你五十万。”

    “行啊冯总,美金还是人民币啊?”

    “这事儿你他妈还好意思要美金?”

    “冯总你别以为我读书少就忽悠我,要是他妈好干,你能找我?我手下这些弟兄出动一次开销可大,伍拾万人民币可不够花的。”

    “行,美金就美金,你赶紧带着弟兄们来吧。”

    谢廖沙挂了电话,把兄弟们从澡堂子里叫了出来,他和手下二十几号兄弟已经在呼伦贝尔市一家大型娱乐中心住了一个星期,每天除了喝酒赌钱大保健,基本没别的业务,钱来得快,去的也快,活的肆意潇洒,有今天没明天,今朝有酒今朝醉。

    娱乐中心门口停了几辆越野车,皮卡车,满身都是尘土泥巴,乍一看不起眼,仔细看都不简单,兰德酷路泽、福特猛禽,还有俄罗斯的双门版涅瓦小越野车,车轮上都绑着防滑链,适应冰雪道路行驶。

    从大门里出来一帮壮汉,清一sè的貂皮打扮,东北老娘们喜欢穿貂,其实老爷们也不例外,寒冷地区貂皮不但是身份的象征,还是实用的保暖衣物,领头的是个黄头发蓝眼睛扁平面孔的二毛子,正是盗猎团伙的首领谢廖沙。

    谢廖沙跳上猛禽,将卫星电话和摩托罗拉大功率对讲机丢在中控台上,命令手下开车,四辆车风驰电掣向东而去。

    一小时后,车队抵达山林地带,谢廖沙在这里有个秘密营地,枪支弹药和雪橇都存在这里,盗猎团伙使用的枪支很杂,基本上以中俄的军用武器为主,德拉贡诺夫狙击步枪,八一杠,正版俄罗斯伊兹马什军火公司出产的AK47,当然也少不了大口径的民用双筒猎枪。

    靠盗猎是无法维持巨大开销的,谢廖沙集团除了盗猎,还经常在蒙古国、俄罗斯境内干一些杀人越货的勾当,但是在中国一贯老实本分,不招惹专政机关,这也是谢廖沙jīng明之处,狡兔三窟,游走于中蒙俄三国之间,要是全得罪了哪还有立足之地。

    冯庸发来了方位坐标,谢廖沙等人虽然粗野,但对高科技工具还是驾轻就熟,他们装备了夜视仪,GPS机,卫星电话,摩托雪橇,除了没飞机,该有的装备都有。

    盗猎分子们很快进入了状态,开始搜寻猎物,听说捕猎的对象中有一个是十六七岁的女孩,他们的兴致变得极高,都不用谢老大做战前动员了,一个个嗷嗷叫着驾驶着雪橇冲进莽莽雪林中。

    此刻刘汉东正在山顶打电话,这里没有遮蔽物,终于接通了近江夏青石家里的电话。

    “千万别出门,一定要在家。”刘汉东祈祷着。

    电话通了,正是夏青石接的。

    “你们在哪儿?情况怎么样?”夏青石直接问道,他此前已经启动了舒帆手环里的GPS装置,但是这种小设备利用的是移动基站的信号,在大山里根本没用,所以夏青石一直在等电话。

    “还活着,坐标不清楚。”刘汉东把电话递给舒帆。

    “爸爸,救我们。”舒帆说了一句就哭了。

    “把电话给刘汉东。”夏青石很冷静。

    卫星电话交到刘汉东手里,夏青石说:“你尽量不要移动,我马上找人过去救你们,最好能生篝火指引搜救直升机。”

    刘汉东说:“不行,有人要杀我们,这个号码他们也掌握……他们已经过来了。”

    电话中断了,夏青石拳头慢慢握紧,拿起桌上另一部电话:“给我接高通公司CEO,我需要查一部卫星电话的具体经纬度。”

    电话转接中,夏青石又拿出一部手机拨了个号码:“你好,我是夏青石,我想和罗克功上将通话。”

第七十九章 大兴安岭的早晨

    刘汉东手上这部卫星电话是从别墅里顺出来的,既然他能用来联络夏青石,别人就能用来进行卫星定位,谢廖沙团伙也是根据这个具体坐标找过来的。

    山顶视野开阔,能看到稀疏的雪松林间有人影闪烁,刘汉东举起瞄准镜看了看,对方猎人打扮,带枪,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

    “你先撤。”刘汉东将卫星电话塞给舒帆,示意她跨上摩托雪橇逃离。

    “我不走。”舒帆耍小孩脾气,不过刘汉东眼一瞪她就屈服了,跨上摩托回头看了两眼,依依不舍的去了。

    雪橇马达的轰鸣引来了追兵,一辆摩托雪橇先发而至,正当它冲上山顶之际,忽然旁边雪地里冒出个人来,举枪就打,距离很近,弹无虚发,两人猝不及防落下雪橇,刘汉东上前看了看,没补枪,给对方造成伤员更符合自己的利益,见一个杀一个徒增仇恨而已。

    他将猎人背着的两杆枪都拿了下来,一支德拉贡诺夫狙击步枪,也就是中国的79狙击步枪,还有一支是威力巨大的双筒猎枪,连同插满子弹的腰带和对讲机全拿了过来,斜挂在身上,扶起侧翻的摩托雪橇,追赶舒帆去了。

    谢廖沙的人马是扇面包围过来的,间距数十米,其中一辆车出事,其他人立刻察觉,不到五分钟,谢廖沙亲自赶来,两名手下中弹受伤,雪山上中枪很容易失温死亡,不得不派人送他们回去救治。

    刚接触上就损失了两个战斗力,谢廖沙怒发冲冠,这五十万美金不好挣啊,他命令部下散开,死死咬住对方,不要轻举妄动。

    “点子扎手,招子都放亮点。”谢廖沙冲对讲机吼道,旋即想到伤员身上的对讲机被抢走,于是用蒙语俄语朝语招呼手下换另一个频率。

    刘汉东的对讲机里没了声音,无法掌握对方的动态,他一拧油门,赶上了前面缓缓前行的舒帆,招手示意她加大马力跑路,迅速摆脱追击。

    林海雪原上演一幕追击大戏,谢廖沙团伙装备的摩托雪橇不够多,只有五六个人冲在第一线追击,其余人滑雪或者驾着狗拉雪橇在后面紧紧跟随,每个人都亢奋万分,一边吆喝着一边拿着酒瓶子猛灌烈酒,捕猎活人,刺激!

    刘汉东听到了枪声,追兵们不耐烦了,向他开枪,可是在高速行进的摩托雪橇上开枪,jīng度打了个三折,很难击中,来而不往非礼也,刘汉东一个刹车停下,抄起SVD,瞄准第一辆雪橇,迎头就是一枪。

    狙击步枪是俄罗斯造的原厂货,子弹也不是51式凸缘机枪弹,而是俄**队的狙击专用弹,刘汉东在部队的时候就是优秀shè手,虽然这些年枪法略有荒废,但是有些东西一旦学会,一辈子都忘不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他的潜力发挥到了极致,坐在雪橇上屏住呼吸,稳稳压下了二道火。

    子弹击中了雪橇,高速飞驰的雪橇突然侧翻,将骑手甩出去十几米远,一头撞上大松树,啪啪火花四溅,轰然爆炸。

    盗猎分子们急眼了,端起自动步枪疯狂扫shè,子弹打得枝叶乱飞,雪花飘舞,刘汉东扭头就走,却发现雪橇越走越慢,仔细一看,雪橇尾部被子弹打出七八个孔洞,履带也中弹了,这车不能用了。

    舒帆放慢速度在前面等候,刘汉东弃了车奔过去,倒骑驴跨上,端着狙击步枪向后shè击,谁敢露头就打谁,他枪法准,匪徒们损失了两个人之后学乖了,不敢暴露在SVDshè程之内,远远地跟着,反正茫茫大山插翅难飞。

    谢廖沙拔出卫星电话打给冯庸:“姓冯的你他妈坑我!”

    冯庸早有预料,肯定是谢廖沙吃了刘汉东的亏,他冷笑道:“谢大脑袋,五十万美金你以为好拿的,少他妈给我废话,你拎着两颗脑袋来见我,我再多加十万美金。”

    “二十万,我得给挂掉的兄弟抚恤金。”谢廖沙漫天要价,他手下这帮人都是无亲无故,无牵无挂的孤家寡人,身份证都没有,死了连埋都不用埋,山沟里一扔齐活,多要点钱是因为冯庸是个冤大头,不宰他都对不起长生天。

    钱对于冯庸来说就是数字而已,他有的是钱,单位以亿来计算,区区七十万美金也就够他买辆玛莎拉蒂之类,还不是自己开,泡妞用的,所以他还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其实杀不杀刘汉东和舒帆对他来说也不是特别重要,反正青石高科是案板上的肉随便剁,花高价赶尽杀绝只是为了出一口恶气。

    妈的,敢烧老子的别墅!

    ……

    自打上回舒帆被古长军绑架之后,夏青石就刻意加强了对女儿的培养,尤其是身体素质方面的训练,她的饮食结构和锻炼计划都是经过专家设计的,不但是身体素质方面,还有心理素质的加强,这些投入今天连本带利收到了回报。

    舒帆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单薄纤弱的女孩了,她胆大包天,体魄强健,跟着刘汉东在零下二十度的严寒中亡命奔逃,竟然撑了下来,而且全无疲态,驾驶着摩托雪橇风驰电掣,终于将追兵甩开。

    摩托雪橇速度慢了下来,油表指针指向了最末,没汽油了。

    雪橇上带着两副滑雪板,两人套上滑雪板,拿起滑雪杆,刘汉东摸出卫星电话再次拨打夏青石家里的座机。

    很快有人接了,刘汉东气喘吁吁道:“救兵什么时候到,我们撑不了多久了,几十号人拿着枪围猎我们,妈的,把我们当熊打。”

    “坚持住……”只听到夏青石说了三个字,电池就彻底耗尽了,再留着这玩意也没啥意义,刘汉东用力将卫星电话扔了出去。

    ……

    朱雀饭店,刘飞已经抵达自己的办公室,秘书说:“老板,青石高科董事局主席夏青石找您,二号线。”

    “就说我在开会。”刘飞此刻不愿意面对夏青石。

    过了十分钟,秘书又来了,小心翼翼道:“老板,省委李秘书长电话,一号线,接不接?”

    李秘书长是省委常委,班子成员,刘飞架子再大也不能逾越体制,他拿起了电话:“李秘书长您好,我刚回来您的电话就到了。”

    “刘市长啊,夏董事长在我这里,他有急事找你,老夏,你来说吧。”

    刘飞面容僵住了,握着话筒挂也不是,听也不是,只好硬着头皮接。

    夏青石的声音并不激动,很平静:“刘市长,请您救救我女儿,价码随便你开,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兑现。”

    刘飞恢复了镇定,他很关切的问道:“小帆还没找到么,我马上协调一切力量进行搜救,您也别太着急了……”

    那边电话挂了。

    刘飞放下电话,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抓起电话拨通了冯庸的卫星电话。

    “老三,收手。”

    “老大,现在收手已经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说收手,你听不见么!”刘飞勃然大怒。

    “老大,现在已经失控,我把活儿包出去了,包给一帮亡命徒,他们已经挂了几个人,想收也收不住了。”

    “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给我停下!”刘飞挂了电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脑门上都是汗。

    他有些后悔,青石高科产值惊人,是江东省纳税大户,这也罢了,民企就是养肥的猪,想宰就宰,可夏青石本人不简单,他在zhōng yāng部委工作过,关系四通八达,真要逼急了他,后果不堪设想,虽然不至于要命,但对仕途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

    ……

    天sè渐晚,刘汉东和舒帆停下休整,包里带着压缩饼干巧克力牛**等高能量食物,渴了就抓一把雪吃,如此艰苦,舒帆竟然没有一句抱怨的话,倒是让刘汉东刮目相看。

    刘汉东有雪域高原野营经验,他寻了个靠山的旮旯,在雪地里挖个坑,两边正好有巨石,上面铺上树枝,就是一个极好的庇护所,四下砍了一些木柴来,生火烤狗腿吃,烟飘出来就被风吹散,不会暴漏踪迹。

    狗腿烤的半生不熟,也没有盐,就这样撕扯着吃,好歹有些热食下肚,能维持体力和热量,外面天气有变,开始飘雪,大兴安岭的雪花大如鹅毛,不大工夫就在雪坑上面积了厚厚一层。

    大雪带来的好处是可以隐藏脚印,大雪天想必那些杀手也会止步不前,刘汉东体力尚能支撑,抱着枪值守,舒帆体力过度透支,吃了半生不熟的狗肉后呕吐了,然后开始发高烧。

    外面大雪纷飞,山风怒号,小窝棚里残火黯淡,幸亏挑选的位置绝佳,冷风不会灌进来,不然两人早就失温活活冻死了。

    刘汉东的体力消耗也很大,守到半夜,雪还在下,估计敌人不会连夜寻来了,他稍微放松,打起了瞌睡。

    迷迷糊糊中,两个披着藏袍,手持杈子枪的彪悍踏雪而来,其中一人脑门上一个弹孔,另一个胸前鲜血淋漓,他们脸上都挂着怪异的笑容,身后飞闪而过的是喀喇昆仑山口的尼玛堆,白红相间的布达拉宫,繁华的八廓街,满街的野狗,美丽绚烂的唐卡,坦露右臂似笑非笑的喇嘛,还有长长的号角和密密麻麻的念经声。

    刘汉东猛然从噩梦中醒来,满头都是汗,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东方破晓,远处传来踩踏积雪的,树枝断裂的轻微声音,用瞄准镜看过去,追兵已经到了,足有数十人,将所有出路全都封死了。

    SVD瞄准镜锁定了一个红胡子大汉,这家伙似乎是个领头的,刘汉东果断开枪,很不巧,大汉稍微侧了身子,子弹击中了他的胸部,倒地之后大呼小叫,其余人全都卧倒或者藏在树后,过来一会,刘汉东听到一声枪响,大汉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他们连自己人都杀,可见是一群没底线的狂魔,刘汉东知道这回必死无疑了,他只想临死前找几个垫背的,瞄准镜扫来扫去,忽然发现一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他下意识的一歪头,子弹正打过来,击碎了SVD的瞄准镜,惊得他一身冷汗,对方也有神枪手。

    这一枪是谢廖沙开的,他满以为击中了目标,呼喝同伙们上去,一帮匪徒大摇大摆的出现了,岂料枪声再起,接连被放翻了三个人,其余人全都趴下,拼命开枪,弹雨覆盖在小窝棚上,打得石屑横飞,刘汉东再次扣动扳机,已经没子弹了。

    他丢开狙击步枪,拽出那支双筒猎枪,这枪虽然威力大,但只适合打猎,打人还得自动步枪。

    舒帆醒了,她沙哑着声音说:“你受伤了。”

    刘汉东自己都没发觉已经中弹,身上起码中了三颗子弹,还好都不是要害,敌人越来越近,他向外开了两枪,暂时迟滞他们的行进速度,掏出手枪打开保险递给舒帆。

    “等我死了,你把枪口塞嘴里,抠一下就行,不疼,很快的,绝对不能活着落到他们手里。”

    舒帆饱含着泪水点点头,接过了手枪。

    刘汉东受伤了,动作越来越迟缓,他正在给猎枪装子弹,谢廖沙等人已经杀到了眼前,一人踩住了他的枪管,刘汉东抬起头,就看见一张金发碧眼却又带着亚洲人特sè的面孔,紧跟着是枪托的影子迎面而来。

    面部血肉迷糊的刘汉东被扯了出来,谢廖沙用一把大口径猎枪顶住了他的脑袋,缓缓扳动击锤。

    舒帆蜷缩在里面,闭着眼睛将马克洛夫的枪管塞进了嘴里,眼泪和鼻涕一起流进嘴里,很咸。

    匪徒们嗷嗷狂叫,亢奋无比的挥舞着枪械,如同一群山林野兽。

    直升机引擎的轰鸣声传来,三个黑影从山崖下冉冉升起,遮住了黎明的太阳,这是两架直十武装攻击机和一架直20通用运输机,机上满载全副武装的山地步兵,绿sè机身上,八一军徽赫然醒目。

第八十章 雪原奇兵

    刘汉东艰难的睁开被血污糊住的眼睛,耳朵里嗡嗡响,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他看到的所有画面都是慢动作,直升机的旋翼在慢慢转动,固定在机舱门上的六管速shè机枪在马达驱动下发shè着,一枚枚弹壳带着热气和弧线升起落下。

    匪徒们胸前绽放着血花,在弹雨中颤抖着,金发碧眼的家伙倒是反应迅速,一个懒驴打滚躲了过去,蛇形机动仓皇逃窜。

    直升机上索降下一群兵,有穿荒漠迷彩的,有披雪地罩衣的,拿的枪也各有不同,有95无托自动步枪,也有03式,一个带红十字袖章的卫生兵扶起了刘汉东,撕开他的衣服,止血,绑绷带,拍打着他的脸:“醒醒,别睡过去。”

    刘汉东知道获救了,舒帆不用死了,扭头看去,舒帆正被另一个士兵搀扶出来,他咧嘴笑笑,头一歪,闭上了眼睛。

    舒帆哭喊着扑上去,被士兵拉开,刘汉东被抬上了直升机。

    朝霞照耀下的大兴安岭,两架武装直升机四处巡弋,捕捉着盗猎分子。

    舒帆第一次感到,雪山如此美丽。

    ……

    刘汉东再度醒来,眼睛四下瞥瞥,洁白的床单,洁白的墙壁,铸铁暖气片,窗外是挺拔的雪松,他想动,却动不了,身上插满管子,脸上是氧气面罩,旁边电脑屏幕上显示着血压脉搏血氧浓度等指标 。

    一个穿豆绿sè罩衣的护士走过来,口罩上的眼睛水灵灵的。一开口,地道的东北味:“你醒了,感觉咋样?”

    “这是哪儿?”刘汉东自己摘下了面罩问道。

    “沈阳军区陆军总医院特护病房。”

    “我睡了几天?”

    “七天了。”护士转身出去,过了一会医生来了,拿听诊器听了听,问刘汉东感觉怎么样。

    “还行。”刘汉东说。

    “小伙子你命硬啊,中了三颗子弹都没死,我在陆军总院工作这么久,第一回见你这样的硬汉。”医生白大褂下面是军装,两鬓斑白,看起来资历不浅。

    “舒帆呢?”刘汉东左顾右盼。

    “和你一起入院的病人无大碍,已经出院了。”医生说。

    “我们的人呢?”刘汉东接着问,舒帆出事,夏青石肯定要派人来的,说不定亲自出马。

    “哦,小王,让他进来。”医生让护士出去叫了一个军人进来,陆军下士军衔,个子不高,jīng神饱满,刘汉东是带过兵的人,一看这小伙子就是当兵的好材料。

    “你是?”刘汉东搞不清楚他的身份。

    “我叫程卫国,三十八军特种大的,跟三十九军的战友一起在山里拉练,一周前接到上级命令,配合陆航团执行任务,就把你给救了,哥们你是哪个部队的?”

    “我以前在十四军汽车团,干到中士退役的。”刘汉东心中暗暗惊奇,能动用三十八,三十九两支王牌部队进行援救,夏青石能量不是一般的大,这回姓冯的要倒霉了。

    他们两个聊起来,医生护士继续去查房了。

    “是老班长啊。”程卫国敬了个礼,“你哪里人?听口音有些耳熟。”

    “我是江北人。”

    “哎呀太巧了,我也是江北的,南泰乡下的,你是市里的吧。”

    “咱是老乡啊。”刘汉东也高兴起来,战友加老乡,亲上加亲。

    “对了小程,你在这儿干什么,你们首长呢?”刘汉东问。

    程卫国拍拍腰间鼓鼓囊囊的枪套说:“奉命保护你,听说你得罪的人来头不小啊。”

    刘汉东心说果然如此,冯庸不甘心失败,肯定要派遣杀手来灭口,现在已经牵扯到高层斗争了。

    程卫国接着说:“那些盗猎分子真是丧心病狂,无法无天,不过他们也够倒霉的,遇上老班长你这条硬汉了,后来我们又干了他们一炮,当场打死好几个,剩下的全活捉了,已经移交当地司法机关。”

    刘汉东松了口气,杀手被活捉是好事,冯庸这回铁定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小程,有烟么?”刘汉东心情不错,烟瘾上来了。

    程卫国四下瞅瞅,没人,便从兜里摸出烟来点上,送到刘汉东嘴里。

    正美滋滋抽着呢,忽然病房的门开了,程卫国还以为是护士来了,赶紧去掐刘汉东嘴上的烟,一回头却发现来的不是医院的人,而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胖子。

    “首长好。”程卫国敬了个礼,他认识这个胖子,据说很有来头,刘汉东住院费用都是他支付的。

    冯庸笑着还礼,走到床边亲切问道:“兄弟,伤势好些了吧,听说你醒了,我立刻就赶过来了,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说,我一定办到。”

    刘汉东看他一眼,忽然暴起,身上的电线、管子都扯开了,他单手掐住了冯庸的喉咙,瞬间冯庸的胖脸就变成了紫红sè。

    冯庸身后是带着保镖的,两个黑西装戴空气耳麦的彪形大汉见状冲进来,一人挥拳打向刘汉东,一人掰开他的手。

    打人那家伙的拳头还停在半空中,人就飞了出去,砸翻了桌子,监护仪掉在地上摔坏了,冒出一股青烟。

    黑衣保镖手伸向腋下,程卫国动作比他快,92式手枪机头大张对准了他的脑袋,冷酷的眼神暗示只要他有进一步动作,病房的白墙就会被涂成红sè。

    冯庸摆脱了刘汉东的锁喉手,痛苦的咳嗽着,摆摆手让保镖淡定。

    “一场误会,好人难做啊。”冯庸不敢久留,仓皇而去,还留下了两个花篮。

    出了医院大门,冯庸擦了擦汗,骂一声晦气,问手下:“谢大脑袋处理好了么?”

    手下打了个电话,答道:“谢廖沙一小时前在看守所上吊自杀了。”

    “这货早该死了,盗猎那么多保护动物,罪有应得。”冯庸啐了一口,整了整风衣领子,钻进了宾利。

    他如此低姿态是有原因的,老大刘飞下了死命令,绝对不许再使用暴力手段,一定要把不良影响降到最低,总之不能撕破脸,自己要杀刘汉东和舒帆是事实,但不是没得逞么,刘汉东放火烧了别墅,打死自己两命手下,重伤一名,还打死好几个盗猎分子,这笔账算起来还是自己这边亏了。

    刘飞退缩有两个原因,一是更高层面的介入,解救刘汉东和舒帆的命令是总长罗克功上将亲自下的,调遣了正在大兴安岭地区拉练的jīng锐部队,沈阳军区的陆军航空兵也出动了,这得多大阵仗,想想都吓人。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青石高科突然提出迁册,准备全部产业搬迁到外省,这势必严重影响到江东省的税收以及招商引资大环境。

    这一切,刘飞暂时还承担不起。

    ……

    病房内,护士跑进来一边抱怨一边帮刘汉东将电线和管子接好,监控仪摔坏了,怕是要报废,好在人没事。

    “你伤口还没拆线,崩开了怎么办?”小护士拿眼睛狠狠剜刘汉东一刀,“你们这些当兵的,真是野蛮。”

    刘汉东乐了:“妹子,你不也是穿军装的么?”

    护士不理他,掀起了他的罩衣,刘汉东这才发现自己是真空的,外面一层绿sè罩衣,里面连内裤都没有,急忙惨呼:“糟了,被你看光光了。”

    不过还有一个景象让他很震惊,躯干上三处枪伤,连同以往受的伤,竟然隐隐组成北斗七星,不对,只有六处,还差一个,不过最后一颗星应该在心脏位置,怕是补上之后,自己这条命也没了。

    “谁稀罕看你。”护士高傲的一仰头,走了。

    程卫国挠着脑袋问刘汉东:“班长,你怎么见面就动手啊,那人是?”

    “你不认识他?”刘汉东反倒很奇怪,程卫国是军方派来保护自己的,看到陌生人应该阻拦,怎么放任冯庸进来。

    程卫国说:“他早几天就开看过你,和军区首长都很熟悉,还握手什么的,我以为他是好人呢。”

    刘汉东哼一声说:“他就是最坏的,不对,他第二坏,杀手就是他派出的,那些所谓的盗猎分子,都是他的人马。”

    程卫国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可能,那首长们怎么和他亲的好像穿一条裤子似的。”

    刘汉东这些年也经历了一些事情,渐渐明白一些道理,这个社会没有黑白,只有利益交换和妥协退让,以夏青石的能量,解救自己和女儿已经是极限,没可能追求刘飞冯庸等人的责任,当然话说回来,刘飞等人也没有能力把青石高科这样的特大型企业一下掐死,双方在博弈,而自己就是一枚过河的卒子。

    “小程,这就是政治。”刘汉东说。

    程卫国似懂非懂,他只是一名士兵,士兵的天职是服从命令,懂得太多反而不是好事。

    刘汉东在沈阳军区陆军总院治疗养病的事情,家里并不知道,马凌还以为他去出差了,每天通个电话叮嘱注意安全,而舒帆则被夏青石送往国外保护起来,谁也不知道她去了美国还是欧洲。

    又过了一个星期,刘汉东的伤势恢复的很快,他决定出院回家,再不走的话,照顾他的小护士就粘上甩不掉了。

    四月初,刘汉东在青石高科安保部四名工作人员的护送下,搭乘飞机回到了近江,等待他的将是更大的挑战与机遇。

第一章 荣归近江

    近江玉潭国际机场贵宾通道,一个貌美如花的空中小姐推着轮椅款款前行,前后左右三个身高一米八五以上的彪形大汉随行,墨镜后是jǐng惕犀利的眼神,耳朵后面挂着透明的空气耳筒,显示他们的保镖身份。

    轮椅上坐着的不是腿脚不便的老人,而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穿着蓝白条病号服,腿上盖着毛毯,额头上还绑着一根带子,一副病人打扮,可一双眼却四下踅摸,专盯来往空姐的大腿。

    chūn暖花开,草长莺飞,空姐们都穿上了轻薄的chūn装,大腿如林,眼神都不够用的了,刘汉东正在左顾右盼,忽然发现两个空姐拖着行李箱朝这边走过来,还瞅着自己窃窃私语。

    来的两人正是江东航空的宣东慧和靳洛冰,两人离近了才辨认出确实是刘汉东,叽叽喳喳跑过来,被保镖礼貌而坚决地拦住。

    “刘汉东,是我啊,你腿怎么了?”保镖个子太高挡住视线,靳洛冰蹦着问道,宣东慧到底年龄大些,没跟着蹦蹦跳跳,但也一脸的关切。

    刘汉东笑道:“没事,受点小伤。”

    保镖们都很识相,闪开来让二女慰问刘汉东,正好她们乘务组飞完休班,两人执意要护送刘汉东去医院,来到机场地下停车场,三辆车已经停在贵宾车位上,一辆保姆车,一辆奔驰轿车,一辆保镖乘坐的丰田红杉,医生、护士、司机、安保人员都站在车前恭敬的等候着。

    带领这些人的是佘小青,当初她曾和宣东慧、靳洛冰等人一起在拘留所门口接过刘汉东,算是熟人,于是顺路捎上她俩,一起前往医科大附属医院。

    刘汉东住的是高干病房,本来这种病房只招待离休干部或者副厅级以上领导,不过有钱也能进,偌大的病房只有一张病床,各种设施齐全,专门有两个护士照顾病人,据说一天花销上万,堪比总统套房。

    其实刘汉东的伤势基本痊愈,所需的仅仅是静养而已,但夏青石依然给他安排了高级病房,宣东慧和靳洛冰在病房里四下转了一圈,站在阳台眺望风景,感叹医院条件真好。

    “东哥,我给你送饭吧,你想吃什么,我让我妈做。”靳洛冰说。

    宣东慧呲之以鼻:“没诚意,你不是自称是江航第一吃货,会做菜的么?”

    靳洛冰红了脸:“瞎说,我可没吹牛说会做菜。”

    刘汉东心说你俩真能添乱,如果每天来送饭的话,万一被马凌撞到,那才是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佘小青干咳一声道:“医院有专门的营养餐,包含在住院费里了,就不麻烦二位了,病人需要休息,你们也早点回去吧,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也够辛苦的。”

    靳洛冰撅起嘴,悄声问刘汉东:“她和你什么关系?”

    刘汉东说:“管家婆,别理她。”

    宣东慧说:“对了,李鑫和王亚明又要搞同学会,下周六,我看你这个健康状况不宜参加,还是推迟到下个月吧。”

    刘汉东说:“又同学会,不是去年刚聚过么?”

    宣东慧说:“谁规定同学会十年一次?喜欢每周都能搞。”

    靳洛冰插言道:“带我一起搞吧。”

    她俩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视佘小青为空气,佘助理大怒,冲保镖们一努嘴,示意赶她们滚蛋,保镖们都装没看见,默默地背转身去。

    两个空姐在病房里呆够了才开开心心的离开,佘小青全程陪同,气鼓鼓的不说话,刘汉东笑道:“佘助理怎么了,一肚子气跟癞蛤蟆似的。”

    佘小青说:“照顾你是我的任务,这两人真没眼sè,明知道你有伤需要休息,还在这里聒噪,要不是看你面子,我早发飙了。”

    刘汉东说:“我不需要人照顾,你回去上班吧,堂堂一个MBA照顾病人,大材小用了。”

    佘小青说:“你是公司的功臣,夏董的恩人,照顾你就是我的工作,话说你也真是厉害,从熊嘴里把小帆救下来,当时你怎么想的?不害怕么?”

    刘汉东张了张嘴,半晌才道:“你是说,我和熊搏斗,救了舒帆?”

    佘小青歪着头:“难道不是么?”

    刘汉东无语了,看来雪原追杀这档子事,注定不会公诸于众了。

    他猜的没错,目前还没到撕开脸的时候,不但如此,刘飞还亲自前往青石高科道歉,本来他是打算是尚风尚水夏府私下致歉的,可是夏青石不接他的电话,于是只好以调研的名义,以市长的身份去公司面见夏青石。

    陪同刘飞前往的,还有著名投资人冯庸先生,两人西装革履,在会客室里正襟危坐,等了一会儿,夏青石才在安馨的陪同下进来。

    堂堂市长下基层调研,负责人不到企业大门口迎接,反而让领导久等,这不是无心失礼,而是故意怠慢。

    夏青石表情淡漠,整个人愈发的瘦削了,安馨表情也很僵硬,分宾主落座后,刘飞先向夏青石和安馨表示了诚挚的歉意,紧接着冯庸也站了起来,深深的一个鞠躬,说自己没尽到地主之谊,还差点酿成大祸,幸亏救兵及时出现,刘汉东和舒帆没有被盗猎分子杀害,实在是万幸。

    冯庸满嘴谎言,几令夏青石作呕,他没接茬,问道:“你就是那个冯庸?”

    “是我,夏先生听说过我?”冯庸堆起笑脸。

    “听说过,在国际资本市场上搞投机,被索罗斯阻击了一把,导致国家损失了十亿美元的那个人,是你吧?”夏青石丝毫不掩饰鄙夷的眼神,对于想杀女儿的凶手,他恨不得手刃之,岂会对他客气。

    冯庸的脸变成了猪肝sè,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事儿如此机密,夏青石居然知道,看来对自己也是做过一番调查的。

    接下来的事儿就没法谈了,因为冯庸还打算向青石高科注资来着。

    实际上夏青石也没打算和他们谈什么,只是出于最基本的礼貌接待一下,同时也想看看这两人的无耻底线在哪里,见识了之后,他起身告辞,头也不回的走了。

    夏青石根本不怕刘飞,他已经向省委李秘书长表示,刘飞继续担任近江市长的话,青石高科就迁址。

    李秘书长代表省委表态,说刘飞干满这一届就离开,绝不会升任近江市委书记,翁婿两人同为省委常委,也不符合党的政策,当然,现在就让刘飞调离也不现实,希望夏青石能退让一步。

    这些事情,都是刘汉东在沈阳住院的时候发生的,高层对于事件真相了如指掌,徐书记也找刘飞谈过话,虽不是正式意义上的诫勉谈话,但效果差不多,所以刘飞才会如此低调。

    夏青石丝毫不给面子,就这样扬长而去,刘飞深吸一口气,对安馨说:“安总,任何语言都难以表达我的歉意和遗憾,夏先生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我也相信,真相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安馨说感谢刘市长百忙之中来视察,我们一定不辜负领导期望云云,都是些没营养的官腔,刘飞很无奈,悻悻离开了青石高科。

    刚坐进车里,冯庸就骂开了:“cāo,给脸不要脸,他女儿不是没死么,拉长个脸跟谁欠了他二百亿美金似的,老大,照死里整他!我就不信了,咱们还斗不过一个开厂办企业的棺材瓤子,他不是心疼女儿么,我找杀手把他女儿宰了……”

    “别胡来!你还嫌不够乱么?”刘飞勃然大怒,铁三角中老三最莽撞,做事不经大脑,最爱暴力解决问题,这些年给他擦屁股的事儿没少干。

    冯庸委屈道:“老大,简单粗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这不是你的作风么,我都是跟你学的啊。”

    刘飞斥责道:“不怕狼一般的敌人,就怕猪一般的队友,没有你,哪有这些破事。”

    冯庸咕哝了几句不说话了,胖脸上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闪着狡黠的火花。

    回到朱雀饭店办公室,刘飞给安馨发了条短信,约她出来单独聊聊。

    很快回复来了,安馨直接拒绝,就一个字:不!

    刘飞站在窗前,外面chūn光明媚,行道树郁郁葱葱,可他的心情还停留在大兴安岭的严寒中,挫败,屈辱,愤怒,如同一株茁壮的种子,在他心里肆虐的生根发芽蔓延开来,充斥着每一个空间。

    ……

    夜晚,刘汉东换上衣服,悄悄离开高干病房,楼下,一辆路虎揽胜正等着他,这是庆丰公司总经理的专车,当然以刘汉东的风格肯定不会在4S店买正版进口车,这车是玄超汽修厂搞来的走私货,中东版路虎,才花了四十五万,没上正式牌照,弄了个套牌挂上,反正交jǐng队有熟人,查了也能要回来。

    开车的是火雷,他现在和刘汉东一样,也是身兼数职,交通学院的体育老师,庆丰公司的专职司机总经理助理,晚上还去金樽夜总会看场子,领三份工资,泡三种女人,学生妹,公司白领,夜场风尘女,活的那叫一个潇洒。

    “东哥,抽烟不?”火雷递上香烟,帮他点燃。

    刘汉东拍拍他的手表示谢意:“可以啊,黄鹤楼1916,你小rì子过得很滋润嘛。”

    “一般一般,铁渣街第三。”火雷呲牙一笑,发动汽车,握着方向盘的手上戴着一串紫檀珠子,看起来价值不菲,脖子上金光闪闪,黄金项链上坠了个金牌,起码一百克以上。

    来到金樽夜总会,各路朋友都到了,为东哥压惊洗尘,关于如何受伤的原因,刘汉东也没说真话,只是说遇上了盗猎分子发生枪战,打死了几个人什么的,应大家强烈要求,他还掀开衣服展示了弹痕伤疤,赢得一阵赞叹之声。

    刘汉东眼角余光瞥见,火雷趴在玻璃茶几上,用吸管将一撮白sè粉末吸进了鼻子。

第二章 散冰

    要搁刘汉东以前当缉毒jǐng察的时候,早过去掀桌揍人了,沾什么不好,非要沾毒品,这不找死么,但现在的他已经沉稳许多,看火雷这架势肯定吸了有段时间了,说不定还当了拆家,他决定观察观察再做打算。

    火雷吸的是K粉,吸完摇头晃脑,jīng神亢奋,跑过来挤眉弄眼道:“东哥,今天我给你安排了一个大趴,你就好好享受吧。”

    说完拍拍巴掌,从外面进来四个妹子,模样还都挺清纯,身材也不错,最主要的是没有风尘气,绝非场子里的坐台小姐,更像是大学生、白领什么的。

    火雷说:“这就是我经常给你们提的东爷,我老大,都过来喊人。”

    四个妹子依次过来喊一声东爷,神情恭敬而拘谨,尤其一个看起来乖乖小小的女孩,扎着双马尾,有些婴儿肥,带点江南口音,属于娇俏可爱型。

    刘汉东点点头:“嗯,都坐吧。”

    妹子们坐在沙发上,不敢乱说乱动,刘汉东笑了:“火雷,你哪里胁迫来的良家?”

    火雷说:“她们平时也放得开,今天主要是被东哥你的虎威镇住了,小姑娘没见过世面,还在上学,别见怪。”说着一瞪眼,“还不给东哥倒酒。”

    也难怪,刘汉东这三个字在道上已经成为传奇,以讹传讹,道听途说,各种渲染演绎,就算是江湖大佬见了他都不敢小觑,何况这些初入社会的小姑娘。

    双马尾小姑娘倒了一杯洋酒双手端过来,小声说:“东爷,喝酒。”

    她有些紧张,杯子里琥珀sè的酒水荡漾着,滴在刘汉东裤子上,小姑娘当即吓得花容失sè,扯了好几张面巾纸帮刘汉东擦,嘴里说着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瞎啊你!”火雷骂了一声,“今天你要不把东爷伺候舒服了,我弄死你。”

    刘汉东说:“别吓着孩子,丫头,叫啥名字,在哪儿上学?”

    双马尾怯生生道:“我叫佳佳,在江大上大一。”

    刘汉东心里一动,这妞儿和郑佳一同名啊,他说:“那咱们是同学啊,我也在江大,历史系的,我也大一。”

    双马尾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大眼睛忽闪忽闪:“真的?东爷你骗人。”

    火雷又怒了:“cāo,东哥能骗你么,东哥十年前就考上江大了知道不,现在是回去复读。”

    双马尾吓得不敢说话,低下了头。

    刘汉东斥责道:“又吓唬人家,你一边玩去。”

    火雷暧昧一笑:“东哥你好好玩,我下去摇一会。”

    他出了大包房,打个响指叫来一名服务员低语了几句,这才下楼去舞池摇头去,以散发K粉带来的激情与热度。

    过了一会,服务员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摆着好几个小瓶依云矿泉水做的冰壶,四个妹子各自取了冰壶,娴熟的用火机烘烤着白sè结晶,用吸管咕噜咕噜吸着,刘汉东缉毒jǐng出身,岂能不知道这就是冰毒。

    火雷招待自己的方式,居然是找几个妹子一起溜冰。

    双马尾将冰壶递给刘汉东:“东爷,您请用。”

    刘汉东摆手:“我不玩这个。”

    妹子们开始溜冰,吸的很陶醉,双马尾吸得嗨了,胆子也大了起来,扑过来咬耳朵:“东爷,尝尝吧,助兴的,效果可好了,还不上瘾。”

    刘汉东问她:“谁告诉你不会上瘾?”

    双马尾天真无比道:“他们都这么说。”想了想又趴过来,吐气如兰:“东爷,我**儿可好了,要不要试试?”

    要说不动心那是瞎扯,刘汉东又不是柳下惠,他立刻觉得一股热流从小腹升起,恨不得立刻将“佳佳”按在沙发上就地正法,不过这里终归是公共场所,再说边上那么多人呢,所以只能想想,不能付诸实践。

    双马尾见他不说话还以为是默许,伸手过来就要拉拉链,慌的刘汉东赶紧挡住:“别,影响不好。”

    “东爷又开玩笑,有什么影响不好的,你看他们。”双马尾撅着嘴一指yīn暗处,只见花白的**上下翻飞,一对野鸳鸯已经当众表演起来,只是音乐声音太大盖住了他们的大呼小叫而已,还有另外几个妹子,也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脱的jīng光,翘着二郎腿吸食着冰毒,一副飘飘yù仙的样子。

    再看下面,双马尾已经将紧身小T恤脱了,一对玉兔乱晃,纤纤素手在自己裤裆里乱掏呢。

    刘汉东急忙起身,就算要啪啪,也不能在包房里啊,他可是金樽的前股东兼看场子老大,哪能在小弟们跟前失了身份,跟牲口一样当众交媾。

    他一起身,双马尾急了,也站起来跟过来,小裙子都褪到一半了,刘汉东直往外走,忽然一个光溜溜的身子蹦过来,直接挂在身上了,两条腿紧紧锁住腰,定睛一看,是另外一个妹子,戴个黑框眼镜斯斯文文跟白领似的,不过此时狂野迷乱,小蛮腰乱挺,手一摸,下面早就江河泛滥了。

    刘汉东忽然猛醒过来,这他妈不对劲啊,这妹子刚才也自我介绍过,是个在外贸公司工作的法语翻译,谈吐挺高雅的,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疯狂,脱了衣服满屋子找男子cāo,就算是出台的小姐都没这么放得开,这么主动。

    这都是冰毒惹的祸,据说溜冰之后**高涨,什么贞洁烈女立刻变成****,看来一点不假,以前金樽不许毒品进入,刘汉东只在资料上看过介绍,如此yín乱疯狂的场景还是第一次亲身体验。

    一股强烈的反感瞬间充斥在心头,刘汉东将白领丽人甩在沙发上,抽身而出,出了包间门正看到小刀端着饮料过来,直接拿了一听冰镇可乐灌下去,这才稍稍定神,包间隔音效果很好,走廊里比较安静,彩灯光怪陆离,玻璃墙壁上呈现出自己扭曲的脸,刘汉东问小刀:“场子怎么变得这么乱?”

    小刀虽然只是一个服务生,但他是刘汉东招来的小弟,又是老鬼的徒弟,属于内码,夜总会里什么事都瞒不住他。

    “切,乱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反正有老大你罩着,jǐng察也不来查,江总和雷哥就放开了搞了,这还不算乱呢,比这更乱的我都见过,溜了冰之后一群人在里面瞎搞,男女,女女,男男,反正是见洞就进,都不分男女了,一搞就是三四个小时。”小刀鄙夷万分道,估计是那些人没带他一起疯。

    刘汉东脸sè很难看,不过灯光照耀下看不出来,他没想到江浩风和火雷胆子这么肥,连毒品生意都敢做,而且打着自己的招牌,正寻思要不要大义灭亲,打电话呼叫缉毒大队把这里端了,小刀又说话了。

    “他们溜冰就是为了rì妹子,溜了冰效果比伟哥还强,能连干几个小时不带停的,而且大把的妹子随便rì,只要给她吸两口,就让你随便弄……”小刀说的两眼放光,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刘汉东已经听够了,岔开话题说“你妹妹的病怎么样了?”

    小刀眼神忽然黯淡下来:“还在化疗,已经花了几十万了,都是师父贴的钱,师父的积蓄也快干了。”

    刘汉东正要问需要多少,小刀忽然面带希望的说道:“我申请了慈善基金援助,飞基金,刘市长的老婆办的,专门照顾穷人,我妹妹有希望了。”

    刘汉东拍拍小刀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妹妹的治疗费不用担心,不行还有我呢,你好好工作,好好跟师傅学手艺,那才是正道,千万别沾毒品,沾上人就完了。”

    小刀挠挠头,在金樽耳濡目染久了,人生观价值观都发生了改变,跟师父学扒窃那自然是正道,可是溜冰除了流氓点,也不算啥过分的事儿啊。

    “给我施展一下,看你学几成本事了?”刘汉东站定了身子,准备测试一下小刀。

    “师父你来了?”小刀朝刘汉东身后喊道,刘汉东一回头,哪有人,顿时醒悟过来,再摸身上,手机和钱包全没了。

    “行,有长进。”刘汉东赞道。

    “师父也夸我进步快,简直就是天生干这一行的。”小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忽然走过去趴在包间门缝朝里看,招呼刘汉东:“看,比rì本小电影还黄。”

    刘汉东也趴过去一看,里面群魔乱舞,已经乱套了,确实和小刀说的那样,一帮男女已经完全没了廉耻,各种姿势各种套路,连最过分的欧美片都为之失sè。

    “不许看。”刘汉东在小刀脑袋上削了一下,“回头我给江浩风说一下,你别在金樽干了,到交通学院上学去,在这种地方呆久了,非得学坏不可。”

    小刀呲牙咧嘴,端着托盘跑了,刘汉东悻悻的又趴在门缝上看看,整理一下衣服,先上厕所尿一泡,洗洗脸,定定神,下楼路过舞池,就看到一帮人在里面疯狂的摇头,那架势是把脑袋摇散黄的节奏,人高马大的火雷就在当中,身旁几个长相不赖的小妞,都脱了衣服只剩内心,也跟着猛摇。

    刘汉东心说火雷完了,这小子教育不好了,赶明把他送戒毒所去,好好修理一顿再说。

    正要出门,江浩风下楼了,一溜小跑过来赔不是:“东哥,怠慢了怠慢了,怎么,不好玩?”

    刘汉东说:“太他妈好玩的,我享受不了这个待遇。”

    江浩风说:“雷子也是一番好意,找的几个散冰的妞儿都是极品。”

    刘汉东问:“散什么冰?”

    江浩风一脸的不可置信:“东哥干过缉毒还不懂这个,溜了冰之后必须找妞儿干一气,把劲发泄出来才行,不然几天几夜不睡觉,人也吃不消,所以叫散冰,这些妞儿都是正行职业,不是店里的小姐,放心用,小费都不用给。”

    刘汉东想到刚才那个叫“佳佳”的双马尾,就一阵痛心疾首,毒品害人啊。

    “你做这个买卖?”刘汉东问江浩风。

    “小玩玩,娱乐场所完全杜绝这个也不现实。”江浩风陪笑道。

    “小心点,出事就得掉脑壳。”刘汉东丢下一句话,大踏步的出去了。

    出了夜总会大门,夜风一吹,脑袋更加清醒了,但是刚才一幕浮现在脑海里,不知不觉就有了反应,忽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很顺,末尾四个六。

    “哪位?”刘汉东接了。

    “刘汉东,我是郑佳一,你现在有时间么?”居然是女神郑佳一的声音,依然是那么动听,沙哑中带着诱惑。

    刘汉东看看手表,夜里十点半,他心里隐隐有些小兴奋。

    “有时间。”他斩钉截铁道。

第三章 毒驾

    郑佳一说:“找个地方聊聊吧,你现在哪里?我去医院没找到你。”

    刘汉东一阵窃喜,郑佳一知道自己负伤,还去医院探望哥,说明心里有哥啊,搞不好今晚就能拿下,丢了芝麻捡了西瓜,老天爷待我不薄啊。

    “我在外面,你说地方,我马上赶过去。”

    郑佳一说了一个酒吧的名字,在阅江楼附近,距离金樽有些远,刘汉东喝了酒不敢开车,只好打的,夜总会门口一溜出租车,其中就有青石出租的电动车,刘汉东心说老子也开一回洋荤吧,可是拉开车门司机师傅就说了,在等微信预约的客人,不接其他散活。

    “矫情。”刘汉东心情好不和他一般见识,打了另一辆车直奔阅江楼,路上还在24小时便利店门口停了一下,买了一瓶口香糖,丢了几粒在嘴里大嚼,去去酒味烟味,以备不时之需。

    郑佳一选的这家酒吧很清静,老板是个外国人,只招待特定的小圈子客人,酒吧装饰别致,异国风情浓郁,提供来自全世界的啤酒,一面墙全用啤酒桶垒成,别有特sè,郑佳一坐在角落里,戴着眼镜,纤细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滑动着,面前摆着一杯啤酒。

    刘汉东坐了过去,郑佳一收起平板,亲切打招呼:“好久不见,你瘦了,对了,咱们收留的那个朝鲜人呢?”

    “哦,他过的挺好的。”刘汉东随口敷衍道。

    “我今天下午才到近江,听说你受伤了,特地去医院探望,没想到你居然出去了,看来伤口愈合的不错,你的体格真棒,简直是打不死的小强。”郑佳一笑道,两个酒窝让刘汉东迷醉其中。

    “哪里哪里,是我命大,子弹没伤到要害。”

    郑佳一举起酒杯:“为你凯旋归来,干杯。”

    侍者端来刘汉东点的啤酒,两人碰杯,浅尝辄止,郑佳一用手指拭去嘴角的啤酒泡沫,这个动作很诱人。

    “我……”

    “我……”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改口道:“你先说。”

    “女士优先。”刘汉东继续道。

    郑佳一笑了:“好吧,我先说,这次你们遭遇意外,到底怎么回事,可以和我说说么?”

    “当然可以。”刘汉东当然不会放过宣传自己神勇无敌的机会,绘声绘sè的描述起来:“要从那天下午说起,舒帆突然打电话要我陪她去打猎……”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刘汉东终于讲完了林海雪原殊死搏斗的传奇故事,郑佳一手托着腮帮,听的很仔细,时不时问一些傻乎乎的问题,间或夸赞刘汉东一下,满脸崇拜的表情,让他得意洋洋,想入非非。

    忽然郑佳一扭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12点了,“这么晚了,咱们该走了。”

    刘汉东起身招呼买单,却被告知已经付过账了。

    两人走出酒吧,阅江楼霓虹闪烁,淮江两岸灯火璀璨,江风拂过,有些凉意,刘汉东很绅士的脱下外套披在郑佳一身上。

    “没想到这么顺利……”刘汉东有些欣喜,有些纠结,他对郑佳一有种征服的yù望,但是却谈不到爱情,如果成其好事,万一这大妞逼婚咋办,马凌可不是善茬,这些念头一闪而过,全都抛在了脑后,先干了再说!

    郑佳一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人上了车。

    “师傅,四季酒店。”郑佳一说。

    刘汉东感慨万千,哥和四季酒店有缘啊,去年今rì此门中,辛晓婉面若桃花,犹在眼前。

    四季酒店距离很近,起步价之内就到了,郑佳一快步进了酒店,将刘汉东的外套脱下递给他,莞尔一笑:“谢谢你,你真是个绅士,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刘汉东一愣,这是什么节奏,剧本不该这么写啊,下一步应该是进房间畅谈人生理想才对啊。

    仿佛猜到他龌龊内心一般,郑佳一道:“太晚了,我就不邀请你上去小坐了,再说房间里还有朋友,再会。”

    刘汉东这个气啊,眼睁睁看着郑佳一高挑身影远去,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一串音符,估计上楼进房洗澡然后啪啪啪,这个戏码不会变,只是主角不是自己而已,兴许是某个金发碧眼的欧美猛男,或者长腿欧巴娘炮之类。

    垂头丧气出了四季酒店,忽然手机响了,刘汉东还以为郑佳一回心转意了,看也不看就接了电话,传来的却是另一个女人急促的声音:“东哥,出事了!你快来吧。”

    “你谁啊?”刘汉东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火颖,我哥开车出车祸了,人刚送医院,正抢救呢,医大附院。”

    刘汉东脑子顿时一切杂念清零,迅速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深夜的街头车辆稀少,出租车速度很快,十分钟不到抵达医大附院,匆匆走进急诊大厅,只见一群人已经站在门口,急救室里有一张沾满血的床,地上扔着血衣,却不见人。

    完了,火雷挂了,直接送太平间了,刘汉东心一沉。

    几张熟面孔迎上来,都是金樽的员工,东哥东哥的喊着,说雷哥开摩托出事,送进医院已经休克,现在推手术室去了,后座上有个妞已经死了。

    在场的都是小弟级别,刘汉东辈分最高,他虽然心急火燎,但表面上很震惊,一边走向电梯一边问:“通知火雷父母了么?”

    “还没,火颖说等等再看。”一个小弟答道,一帮人簇拥着刘汉东进了电梯,按了13层,医大附院的手术室设在那里。

    手术室前也聚了一帮人,江浩风和火颖都在,火颖一见刘汉东就哭了,呜咽着说我哥危险了,病危通知书已经下了,这回怕是撑不过去。

    刘汉东说别哭,赶紧打电话喊大叔大姨过来吧。

    火颖倒是很清醒,脑袋摇的拨浪鼓一样,说我爸在外地,我妈有心脏病,别把她吓出病来,那我们家就真完了。

    刘汉东尊重她的意见,一群人就坐在手术室门口等,陆续又有其他科室的医生来会诊,手术室门口的红灯一直亮着,大家轮流到楼梯间去抽烟,刘汉东了解到,火雷是吸毒之后太嗨了,骑着摩托带着妞儿出去飙车,结果速度过快撞上一辆车,甩出去几十米远,摩托车变成一堆零件,妞儿没带头盔,当场**迸裂挂了,火雷骨折大出血,幸亏后面还有朋友开车跟着,当即送医院来了,医生说再晚几分钟人就不行了。

    “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刘汉东一拳打在墙上,恨得牙根痒痒,可是又不能把火雷从手术室里揪出来痛打,只能蹲在楼道里抽烟,看看手表已经夜里一点钟了,忽然想到了郑佳一,不知道她在谁怀里酣睡呢。

    其实郑佳一并未入眠,而是坐在电脑前彻夜办公,她打开手机录音功能,反复倾听着刘汉东关于大兴安岭事件的描述,时而皱眉,时而摇头,最后在文档上敲下一个大大的NO。

    一直等到清晨六点半,红灯终于熄灭,众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一呼啦全围上去,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满脸疲惫。

    谁也不敢说话,生怕医生来一句“我们已经尽力。”

    医生看看他们:“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他妹妹。”火颖说,脚下有些不稳,被刘汉东扶住。

    医生说:“病人骨盆骨折,大动脉出血,现在止住了,人转往重症监护室,暂时还没脱离危险,也不能探视,你们别这么多人围在这儿了,把费用交一下,该回去的回去休息。”

    大家松了一口气,分开一条道路让医生过去,刘汉东开始发号施令,让江浩风回去拿钱交费,让火颖去自己病房休息,安排几个小弟在重症监护室门口值班,有情况随时通知。

    刘汉东亲自去铁渣街通知包租婆,可是刚下楼就遇到了调查事故的交通jǐng察,车祸造成的损失很大,道路护栏撞毁,摩托车解体,被撞的汽车也需要大修,何况出了人命, 想瞒都瞒不住。

    交jǐng很客气,因为刘汉东在公安口名气很大,他们说,火雷涉嫌毒驾,摩托车没上牌照,要负全责,这不但是交通事故,还是刑事案件,总之有的官司打了。

    刘汉东只好把这一摊破事扛起来,火雷的摩托车没牌照,自然也没买保险,车辆维修费用,护栏设施损毁的赔偿,还有后座上那个不知名的妞儿,加一起起码要赔上百万,这还不算火雷自己的医疗费用,兴许康复了也变残疾。

    这一切,都是毒品惹的祸。

    ……

    刘汉东忙着处理车祸的时候,郑佳一也没闲着,在四季酒店的高级套房内接待了青石高科的总裁安馨女士。

    郑佳一委婉表示,淡马锡投资董事会没有通过对青石高科投资的计划。

    安馨心一凉,这件事太出乎意料了,打乱了全盘计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据理力争,但郑佳一态度很坚决,此事已经定局,没有挽回的可能。

    融资计划失败,青石高科将面临巨大的资金压力,安馨说很遗憾,有机会再合作吧,我先告辞。

    郑佳一很客气,将安馨送到酒店大门口,望着奔驰车远去,她抱起膀子苦笑:”对不起了,为了公司利益,我只能这样做。”

    回到房间内,郑佳一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撕成了碎片,本来她已经做好了融资方案,但是大兴安岭事件直接导致融资项目流产,因为青石高科已经成为京城铁三脚攫取的猎物,现在投资等于把钱往水里砸。

第四章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吧

    郑佳一的担心是有理由的,因为她认识刘飞,清楚他的底细和手段,刘飞姚广冯庸,在大学里就是铁三角关系,走上社会之后,各自在不同领域发展,三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靠着父辈的照顾和自己的实力杀出一片天,被外界称之为京城三剑客。

    京城三剑客虽然年轻,但已经是政军商三界重量级人物,他们发家的手段粗暴而简单,就是对民企下手,强取豪夺,屡试不爽,企业到手之后或者拆分重组,或者打包上市,从而获取暴利,玩的是空手套白狼的绝活。

    但是青石高科落到他们手里,可能就是杀鸡取卵的结局,本来这种情况是可以避免的,不过郑佳一从特殊渠道得到了一份病历副本,知道夏青石病情加剧,可能维持不了太久了,这才是压垮青石帝国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仿佛已经看到,青石高科被分割成好几块,研发部门卖给美国某高科技公司,生产部门卖给国内同行,办公大楼招租,出租车公司卖给淮江出租,地皮收回重新挂牌,至于吞并青石高科的手法,估计会无所不用其极,税务查账,伪造遗嘱,破产清盘,政府介入,干这个业务,三剑客驾轻就熟,炉火纯青。

    在常人眼中,青石高科依然是生机盎然,欣欣向荣的高科技企业,但在郑佳一眼里,这家企业就像是没碰上冰山前的泰坦尼克号,看起来光鲜,其实危机四伏。

    郑佳一收拾行李,下楼退房,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府前街省委家属大院,她是下午的航班飞香港,趁着有空再去探望一下奶奶,一进大院门,就听到震耳欲聋,节奏明快的音乐,然后看到小花园前的广场上,一群中老年妇女正随着节奏摇动身体,领舞的正是奶奶家的保姆,刘汉东的准丈母娘,王玉兰。

    没想到臭名昭著的广场舞都蔓延到省委家属大院了,郑佳一苦笑着摇头,绕道过去,按响门铃,开门的竟然是刘汉东。

    原来刘汉东刚从交警支队办完事回来,想到很久没来看爷爷奶奶,就顺道来兜了一圈,大家坐在客厅里聊了一会,潘奶奶就开始抱怨,说你们都三十多了怎么还不结婚,还不生娃。

    郑大小姐一言不发,微笑着给老太太削水果,反倒是刘汉东看不过眼,帮她分辨了几句,郑佳一向他投去感谢的一瞥。

    门口一阵喧闹,是王玉兰回来了,她热情的和邻居打着招呼,开锁进门,见到沙发上坐着郑佳一便大呼小叫起来:“哎呀,佳佳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这就买菜去,中午在家吃,别出去lang费钱。”

    楼上下来的邻居忍不住探头探脑,郑杰夫地位高,郑家老太太住在这里就跟隐居民间似的,能见到郑家小辈来探望老太太还挺稀罕的。

    王玉兰自来熟,已经以**家属自居了,在家属大院混得风生水起不在话下,她当了半辈子小市民,跟马国庆过了二十多年苦日子,如今也得瑟起来了,气度都和往常大有不同,不过郑佳一却不给她这个面子,站起来说:“阿姨,别麻烦了,我这就走,两小时后的航班,不能耽误。”

    “吃了饭再走吧,到家哪能不吃饭。”王玉兰客气着,腿却不动,她有眼色的很,知道郑大小姐肯定不会留下吃饭。

    “真的不用了。”郑佳一笑道,又俯身在奶奶耳畔大声说:“奶奶我走了,下回再来看您。”

    “这就走了,看把孩子忙的,赶明让你爸爸给你调个清闲点的单位。”潘奶奶说。

    王玉兰说:“汉东,你去送送。”

    刘汉东也起身:“我送你。”

    “谢谢,真的不用,我叫了出租车。”郑佳一婉言谢绝,不过还是拗不过刘汉东,两人出了门,刘汉东摸出车钥匙按了一下,停在路边的路虎揽胜闪了闪灯。

    郑佳一笑了:“你换车了。”她注意到这辆路虎和自己春节期间开的那辆路虎一模一样。

    两人上了车,刘汉东驱车直奔机场,一路闲聊,快到地方的时候,郑佳一突然将话题转到青石高科方面。

    “青石高科最近或许会有麻烦,你当心点。”

    刘汉东点点头:“我明白。”

    路虎揽胜停在机场候机大厅前,郑佳一提着小行李箱下车,关上车门挥手告别,走进机场,在航空公司的自助取票机前打印登机牌,她是白金级会员,有专门的贵宾室候机,一进贵宾室,立刻有工作人员迎候:“郑小姐您好,刘市长已经等您很久了。”

    贵宾室里赫然坐着近江市长刘飞,他笑容可掬的站起来:“佳佳,来近江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郑佳一淡淡道:“出差而已,用不着麻烦。”

    刘飞兴致勃勃:“就算只是过路,也要尽一下地主之谊嘛,你还记得那年你去美国,我跑去机场送你,结果塞车,飞机起飞了我还堵在三元桥……”

    郑佳一打断他:“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工作人员早就退了出去,给两人留出了私密空间。

    刘飞炯炯有神的双眼看着她,动情的喊了一声:“佳佳,其实我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没有忘记你,你看,你送我的挂坠我还带在身上。”

    郑佳一说:“不好意思,我要去买些东西,失陪。”提着行李箱转身出去了。

    刘飞懊丧无比,又不能追出去,只好悻悻离去,他是今天早上才收到姚广的信息,说边检方面的情报显示郑佳一在近江口岸入境,本想借此机会显示诚意,弥补裂痕,没想到事与愿违,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

    回到车里,黑子说:“老板,刚才三哥打电话来说安排妥了,让你不要担心。”

    刘飞一惊,气急败坏:“这个老三又自作聪明,打电话找他!”

    黑子接通电话递过来,刘飞破口大骂:“老三,你还能成熟点不?说了让你收手,不要再继续,逼得夏青石鱼死网破,对谁都没好处。”

    冯庸的声音传来:“老大,你越来越保守了,你看姓夏的那个吊样,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不惩罚一下他,咱们三剑客以后怎么混?你放心,这事儿是老二和我一起策划的,绝对万无一失,我们聘请的是业界排名前三的国际职业杀手,不管那丫头片子逃到天涯海角都能揪出来,到时候把她手指切几根下来,给姓夏的寄过去,哈哈哈,我敢保证他的表情绝对精彩。”

    刘飞深吸一口气道:“老三,这件事我不知情,懂么?”

    “必须的,这事儿和你没关系,纯粹是我和老二为争一口气干的,老头子们怪罪下来,我和老二扛着。”

    冯庸挂了电话,刘飞闭目沉思,上次的事件影响很大,姚广被他舅舅叫去罚跪扇耳光,冯庸也被家里训了个狗血淋头,但越是这样,越是激起他们的争强好胜之心,事情反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汽车行驶在机场高速路上,刘飞躺在后座思考着下一步的对策,前路漫漫,荆棘密布,是退缩还是前行,是避让还是应战,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浊lang滔天的大海上一只展翅翱翔的海燕。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刘飞猛然睁开眼睛,又恢复了往日的霸气。

    ……

    交警支队,刘汉东代表火雷与受害者家属商谈赔偿,受损车主好打发,赔个几万块就完了,可坐在火雷摩托后座上的女孩家属却不依不饶,不但要求百万赔偿,还要把火雷告上法庭。

    女孩是本地人,20岁,无正当职业,每天傍晚打扮的花枝招展去夜总会玩,陪摇、散冰的事儿都干,她家里很穷,父母离异,下面还有个弟弟,她爹是个老混混,纠集了一群社会人员妄图施加压力,可是发现对方来的是刘汉东之后,社会人员全都萎了,支支吾吾说不出狠话来。

    刘汉东也不仗势欺人,这事儿是火雷不对,理应赔钱,他提出打对折赔五十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六十万成交。

    至于火雷毒驾责任,刘汉东费了一番周折也给摆平了,如果换做一般人,光这些事情就够折腾几个月的。

    来到医院,火雷还在重症监护室躺着,家属不能陪护,每次只能有一个人进去探视,火联合在外地进行红歌汇演,刚风尘仆仆的赶回,包租婆愁眉紧锁,不停地抽着烟,儿子不死也得残疾,还得赔人家几十万块钱,火家虽然有些家底子,但也不过二三十万,这下山穷水尽,一夜回到解放前。

    一家人正在犯愁,忽然火颖灵机一动说:”我哥肯定有钱,他前天还嚷着说要买哈雷呢。”

    火雷的钱夹子被找了出来,里面有一张银行卡,医院大厅里就有自动取款机,刘汉东陪火颖下去取钱,插卡查询,输入火雷的生日数字,果然猜对了密码,按下查询键,两人都惊呆了。

    账户余额显示只有八毛钱。

    火颖懵了,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啊,我哥铁定有钱,他大金链子戴着,好烟吸着,怎么可能就八毛钱。”

    刘汉东说:“钱估计藏在隐秘的地方了,走,去你哥住的地方搜。”

    火雷已经不再住铁渣街家里,而是在金樽附近的高档小区租了一个三居室,房子挺大,装修的也不错,不过被火雷弄的又脏又乱,客厅茶几上摆满用过的冰壶,垃圾桶里塞满一次性发泡饭盒,饮料罐,酒瓶子,甚至还有一只保险套软塌塌的趴在垃圾桶边缘。

    刘汉东和火颖翻箱倒柜,足足找了一个钟头依然没有收获,刘汉东尿急去上厕所,尿了一泡按了水箱,却不见冲水,心中顿生疑惑,搬开水箱盖板,里面没有一滴水,而是塞满了成捆的钞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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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322/ 第一时间欣赏匹夫的逆袭最新章节! 作者:骁骑校所写的《匹夫的逆袭》为转载作品,匹夫的逆袭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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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夫的逆袭介绍:
身患绝症最后一搏的老警察,
为婴儿奶粉和房贷不择手段的私家侦探,
阴魂不散的神秘杀手,
三路人马的目标都是租住在城乡结合部出租屋内的大叔与萝莉,
暴雨来临前傍晚,每一个人都站在了命运的三岔口,
谁是盟友,谁是敌人,
是引颈就戮还是绝地逆袭,
无路可退的黑车司机刘汉东面临最后的抉择。匹夫的逆袭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匹夫的逆袭,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匹夫的逆袭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