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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名雷恩全文阅读

作者:三脚架     吾名雷恩txt下载     吾名雷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吾名雷恩全文阅读

关于超人兄问题的一些解释。

    码字的时总有一些较为主观的情况出现,可以解释为上帝视角,但也不全是。雷恩说出马车里有地契,大家都相信是为什么?举个例子,国级领导下地方,说衣服丢了,里面有很重要的文件,地方上只会考虑这个文件有多重要,而不是去质疑有没有这个文件。

    雷恩在帝国是黄金贵族,属于贵族阶级中最顶级的那一小撮,他说的话除了不具备政治力量之外,和皇室、宰相、大元帅说出的话没区别。奥尔特伦堡就是一个乡下地方,这里的人根本不会考虑雷恩这样的大人物会对着所有人说谎。这也是为什么萨尔科莫这样被誉为传奇商人的精明人也会相信,并且把地契买下来还给雷恩作为晋身之资。

    感情方面要进入帝都之后才会出现,帝都是一个更加庞大的政治舞台,更多有趣的女性角色会逐一登场。感情和利益的纠葛引发的冲突和矛盾才会逐一体现出来。在奥尔特伦堡这种乡下地方没有必要用过多的笔墨来描写感情方面的事情。说白了,一个尊贵的黄金家族族长,不会和村妇有什么牵连。

    雷恩这个角色在设定之初,就赋予了他冷静思考的能力,他不会奢想要和一个村妇有什么瓜葛,那不符合他的利益。他会把自己卖一个好价钱,而不是让**主宰自己的理智。

    力量体系也会逐渐加深介绍,其实在文章中已经埋下伏笔。主角的父亲是一个黄金贵族,他婚姻的对象必然是门当户对,地位相同的女性。但是主角的母亲却留给了主角一个黄铜的戒指,这个伏笔会在后面也逐渐的揭开,同时揭开的还有主角的力量变化。

    在雷恩被刺杀的章节中最后隐去了影舞者和雷恩之间的战斗,这在后面也会提及到底是出现了什么情况,侧面体现出主角的力量体系实际上是和旁人的力量体系有所不同。

    有时候码字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留下一点小线索,个人比较喜欢由某个不起眼的事件揭开一张大幕。我也知道网络小说阅读的时候读者的思维比较直白,很多时候都是一目十行,可能会忽略一些小的提示和矛盾的地方,但总体而言,我还是喜欢这样的风格。

    发现有前后文出现了冲突的地方,ok,仔细的想想剧情中不合理的地方,想想前后文着重描写的细节,或许就能发现我在设计剧情时埋下了什么东西。

    说到爽点的问题,我觉得那个帖子下面有个朋友说的对本,一本正经的发展也是一个爽点。那么这本书的爽点是什么呢?肯定不是装个b然后大人脸,我觉得在云谲波诡的斗争中,一路向前,本身就很爽了。主角从一个快要被淘汰的边缘人物,一步步踩着政敌的尸体爬上权力的巅峰,比起你先看不起我,然后我找人揍你这种爽点是不是来的更高级点?

    以上

关于撩作者君的正确方式以及非官方说明,另称《绝密:作者加更不完全手册》

    章节名不长不舒服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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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君对本说明拥有最终解释权

被拖住了

稍后上传

第一章

    阴沉的天空中黑压压的乌云盖在奥尔特伦堡的上空,空气中潮湿的水分子几乎肉眼可见的形成了一片片雾气,来回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肆虐着将行人的衣服浸湿。

    两辆马车在街道上飞驰而过,宽厚的车轮挤压溅射起的污水毫不留情的泼在了路边行人的身上,怒目而视却敢怒不敢言。有人低声骂了一句,一条马鞭“pia”的闪电一般抽了过来,抽在那人身上。

    望着马车车厢上黄金打造的荆棘花环徽章,路边衣衫褴褛的妇人紧紧捂住孩子的嘴巴,生怕他出言不逊,惹恼了马车上的贵人。

    瞥了一眼马车外破旧的街道,雷恩的眼珠略微转动了一下,才扭头望着坐在对面的家伙身上,“我不喜欢这里,但是我必须在这里。”,他语气中充斥着不满和嘲讽,“小偷、强盗、杀人凶手、***骗子……,这真是一座该死的城市!”

    坐在雷恩对面的中年男性穿着暗红色的燕尾礼服,得体熨帖,白色花边的衬衫领子如绿叶一般将他青色的下巴紧紧捧着,他有一张很帅气的面孔,岁月沉淀了风华,浓郁芬芳,散发着迷醉的成熟气息。他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弹了弹手指,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精美的银质烟盒。烟盒上镶嵌了一圈细碎的宝石,最中间拇指粗的祖母绿在固化照明术温柔的光线下闪烁着明亮翠绿的光泽。

    他打开烟盒,用一柄只有手掌长精致的银刀挖出一小块烟砖,填进了龙血木雕琢的烟斗里,微微低着头举起烟斗示意了一下,雷恩摇摇头,他不喜欢这种抽烟的方式。男人自顾自的打了一个响指,骤然间凭空而现的火花点燃了烟斗槽中的烟块,一股浓郁的香味顿时弥漫在马车里。

    这种烟砖是半龙人那边的特产,属于特供物资,仅供贵族享受。据说这种烟草种植在龙族的生活区,常有龙族的龙涎滴落,造就了这种特殊的香气。吸食这种烟不会对身体产生什么负担,反倒是会一定程度上增强体魄,增加精神力,是贵族们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要搞清楚,这是枢密院和帝国议会最终讨论的结果,你可以消极对待,但绝对不能反抗结果。”,中年贵族说着笑了起来,他推开马车的车窗,一股腐朽的味道随着风被吹进了车厢里,“这里虽然有种种的不好,可也有着独特的长处。”

    雷恩立刻露出倾听的神色,对面这个男人,是帝国议会七十二席常任议员之一,可以说是整个帝国上流人物的代表,他本身更是帝国大贵族阶级之一。

    “奥尔特伦堡或许没有亚历山大港繁华,也没有维基城富饶,但是这里更容易做出成绩。你现在所面对最大的困境并非是来自财富上的赤贫,而是你需要拥有一方属于自己的势力。”,中年人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停歇了片刻,叼着烟斗吸了一口气,烟斗槽中的烟块猛地冒出几个火星,一股灰色的烟雾升腾而起。“治理好奥尔特伦堡,掌握住这个地方,改变这个地方,你就拥有了立足的资本。你看看那些大贵族,谁没有稳如磐石的封地?封地不仅可以提供给你充足的财富,更可以给你提供大量的兵源和人才。”

    “什么是贵族?脚下不踩着几十万甚至更多的贱民,你凭什么而贵?”

    中年男人语重心长的劝慰道:“记住,这是一个考验,也是一个机会。只要你把奥尔特伦堡治理好,我相信昔日那些与荆棘家族休戚与共的家伙们,不会介意再拉你一把。”

    雷恩点点头,铭记在心。

    奥兰多帝国拥有十二支黄金家族,其中有四支已经彻底灭亡在历史的长河中,如今仅剩的八支中,黄金狮子成为了帝国皇室,黄金权杖成为了帝国宰相,黄金战熊被封为帝国元帅,其余众多则成了这三支的附庸。而他,雷恩阿尔卡尼亚,则是黄金荆棘家族最后一个血脉继承者。阿尔卡尼亚,在奥兰多语中翻译为带刺的茎,也就是荆棘。

    作为十二黄金家族,原本黄金荆棘拥有世袭公爵和一大片封国。但是经过数代的政治倾轧和斗争,最终一点点削弱,直至到如今,只剩下一个世袭男爵的爵位,封国彻底成为过去,连封地都被撤销。

    今年三月,被称为流血的三月,帝都再次爆发残酷的倾轧,作为墙头草的阿尔卡尼亚家族族长,也就是雷恩的父亲再一次站错队,气急攻心之下直接去见了光明神,把烂摊子都留给了雷恩。好在老父虽然站错队,毕竟也算是十二黄金家族之一,不看僧面看佛面,帝国给雷恩留了一点面子,罚没了所有财产之后一脚把他给踢出了帝都,发配奥尔特伦堡。

    奥尔特伦堡位于奥兰多帝国与拜伦帝国之间的魏玛走廊,是一个十分混乱的地区,这里汇聚了来自奥兰多帝国和拜伦帝国的人渣,成为了犯罪的乐土。据说已经有十一位被发配到这里的贵族在任期死的莫名其妙,帝国数次缉拿最终也没有任何结果。

    可想而知,此时的雷恩心情有多么的坏。

    而更让雷恩开心不起来的,则是他其实并非是雷恩本人。

    雷恩父亲辈气死的那天,雷恩暗地中也遭受到了刺杀。很显然,有人想要将黄金家族的数量再降低一些,成功了,也失败了。原来的雷恩的确死了,但一个新的雷恩却诞生了。

    由此,历史上最大的恶棍、刽子手、屠夫、暴君,诞生了。

    当然,此时的雷恩并没有意识到,一个穿越而来的灵魂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变化。他现在只是一个被踢出帝都发配边境的倒霉蛋,更加倒霉的是他现在除了五十个金币和一位五级骑士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助力。

    眼前的这个男人能做的只是暂时让城中的势力选择观望,真正能帮助到雷恩的,只有他自己。

第二章 人渣集中营

    一场为了迎接新任城主的盛大晚宴悄然召开,应邀而来的人多是奥尔特伦堡中的上流人士盛名享誉帝国的走私商、臭名昭著的战争犯、恶贯满盈的佣兵团长、奥尔特伦堡地下世界的皇帝,以及各种头头面面的人物,唯一没有的就是贵族。

    这些渣滓们维持了奥尔特伦堡的秩序,至少让这里从明面上看不会显得太过于混乱。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一个中立守序邪恶的环境,不管是对谁来说,都是一个必须要维持住的基础。只有这样,他们才可以在这里混的如鱼得水,潇洒惬意,捞钱捞的肚圆肠肥。

    这一场晚宴,与其说是将雷恩介绍给这些渣滓们,倒不如说是这些渣滓们来审视一下新上任的城主。前几代城主中总有一些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者,他们想要擅自改变奥尔特伦堡的游戏规则,这给在座所有大人物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所以他们集合起来,将那些脑子装满三流骑士小说的城主们送回了光明神的怀抱,让他们无止尽的畅想下去。

    推杯换盏之间、觥筹交错之外,一道道复杂的眼神藏着深奥的含义,在空气中飞来飞去。每个人都望着步入大厅的雷恩,似笑非笑的眼神里藏着某些冰冷的东西。

    突然间有人拿着磨花了的银质餐勺敲了敲手中精美不见一丝毛糙的水晶高脚杯,发出“叮叮”的敲击声,奥尔特伦堡唯一能凑齐的乐团也放缓了音乐,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人身上,他带着一顶三角帽,穿着褐色的小皮袄,微微发黄的衬衫上还有几滴洗不掉的污渍。鲨鱼皮的皮裤将大腿绷的极紧,一双略显破旧的大皮靴被擦的锃亮。这人有一圈暗红色的络腮胡,浓眉大眼,第一眼看过去给人的印象还不错,谦逊的笑容让他显得较为憨厚。

    特莱特,也就是与雷恩一起来到这里的中年大贵族,他侧过脸对身边略微落后自己半步的雷恩低声说道:“这个人叫哈维,看上去是一个老好人,实际上他是贝尔行省乃至帝国南部地区最大的奴隶商人,死在他手中的奴隶早已数不清。他每一个毛孔中粗壮的汗毛,都是被无数奴隶的鲜血浇灌长成。不要因为他看上去不错,就忽略了他,他也是你主政奥尔特伦堡的麻烦之一。”

    哈维不知道自己的老底第一时间就被一位从来没有见过的贵族透露给雷恩,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作为一个响当当的“大人物”,总要和城主府打交道,总有认识的一天。他见大家的目光都集中过来,才满意的矜持一笑,温和的目光看向了雷恩,“尊敬的黄金荆棘家族,尊贵的男爵阁下,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此时雷恩如果怯场,恐怕明天天还不亮,他就会成为一个笑料传遍整个奥尔特伦堡,从此人们不会尊敬他,不会畏惧他,甚至会欺负他。

    在这个地方,好人,是活不长的。

    雷恩面无表情,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哈维龇牙咧嘴一笑,露出一嘴的金牙,“我听人说,您是被人从帝都中赶出来的,这是真的吗?”

    夸张的语气加上求知**强盛的眼神,如果不计较他的身份以及问出这个问题的场合,没有阅历的新鲜族长可能会被他的演技所折服,然后毫无保留的说出对方想听的话。但是雷恩不是傻子,在一个信息化高度发达的世界中饱受了信息冲击三十余年,顺便还在某个称之为组织的体系中厮混了几年,他就算再傻,也知道应该怎么做。

    他后退了一步,凸显出特莱特尊贵的地位,然而微微仰着头,下巴高高翘起,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有一种莫名的就骄傲,他答非所问:“我身边这位先生,是来自帝都的帝国议会常任议员之一,帝国大贵族,世袭伯爵,二等武装骑士,特莱特阁下。”

    哈维的瞳孔骤然间收缩在一起,周围的人群中隐隐发出压抑的低呼声。无论是是世袭伯爵,还是二等武装骑士(武爵),亦或是帝国议会的常任议员,都远远不是他们这群渣滓可以接触的存在。从某方面来说,帝国,就是这群人手中的玩具,任由他们搓圆捏扁。

    雷恩的话一说完,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发生了微妙的改变。如果雷恩真的是被人从帝都踢出来的倒霉蛋,那么陪在他身边的或许只是一个宫廷书记官之类的小角色。有这么一位大人物的保障,至少他们在摸不清雷恩底细之前,不太可能会对雷恩动手,除非他们是活腻歪了。

    特莱特嘴角一翘,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抹讥讽,果然是一群没有教养的渣滓,泥狗腿子。与他们说话,都会降低自己的身份,他收回那让这群渣滓脸红嫉恨的笑容,抿了抿嘴,给了雷恩一个眼神。

    一旁围着的人群中站出另外一个人,三十来岁,保养的不怎么好,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里的人都差不多。他穿着黑色的盛典礼服,干净的花领上两颗蓝色宝石领扣在固化照明术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如果忽略掉他身上那股扑面而来的草莽之气,或许会错把他当成一个偏远地方的乡下小贵族。

    这人脸上有一道疤,脖子还有几道,狰狞可怖。他笑起来的时候那张摸了口红的血盆大口缓缓张开,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

    他叫胡特,奥尔特伦堡地下世界的皇帝。

    他一把按在哈维的肩膀上,后者眼珠子略微转动,两人的视线在空中触碰了一下之后,哈维低下头,退了几步,隐在胡特身后,一瞬间就失去了存在感。胡特大笑着张开了怀抱,“那是一个傻子!”,这个话指的是刚才的哈维,“我代表奥尔特伦堡的所有居民,欢迎您的到来,男爵阁下!”

    舒缓的音乐随着他的话突然间变得高亢起来,前来迎接雷恩的人群再次绽放出激情,热情洋溢的少女们载歌载舞,大人物们嘘寒问暖,一场别开生面的宴会进入了**。每个人嘴上都说着恭维的话,每个人的眼神都谦虚谨慎,每个人都表现的像一个彬彬有礼的人物。

    但是在这一切的背后,却充满了邪恶的陷阱,恶毒的诅咒,不怀好意的眼神……。

    这里是奥尔特伦堡,在帝国的南部贝尔地区,地处于魏玛走廊,充满了来自奥兰多帝国和拜伦帝国的人渣!

第三章 近在咫尺,触不可及的城市

    一把推开身边裹着床单的陌生女人,雷恩的眼神从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一掠而过。***好留下的痕迹历历在目,他抚着微微胀痛的脑子,赤身果体的走到卧室的落地窗前,用力拉开了巨大的窗帘。

    昨夜他喝了不少酒,那些混蛋人渣显然没有达到自己所预想的目的,所以用灌酒的方式小小的反击了一下。不得不说。这群混账东西一个个的确都是人精,特莱特可以把他们当作空气,可他不行。他未来五年内都必须待在这里,穿越前的办公室看报纸阅历告诉他,想要控制住一个地区,首先要做的是了解这个地方。

    而了解一个地方,酒精显然是最佳选择。

    奥尔特伦堡比他预想中的更加混乱,整个城市被三股大势力统治,互相连横合纵,彼此牵扯不休。

    第一股势力是以哈维为首的奴隶商们,他们之所以能占据第一的宝座,那是因为他们的人手足够多。哈维麾下一共有五支捕奴队,超过三百个背负着不止一条性命的恶徒听从他的指挥,更有超过五百的奴隶可以随时征召。同时他还和附近城市中的奴隶商关系友好,必要时割舍了一定的利益和份额,必然能引来援助。

    第二股势力则是以**阿尔玛为首的***或许普通人很难想像,一些**怎么可能势压地下皇帝成为第二势力,不过这样的事情显然就这么违和的存在着。奥尔特伦堡的地理位置和环境实在太差了,稍微有点能力的人都选择了离开,这里不以农业为主,更没有畜牧业和矿产,整个城市的收入可以说全部来自灰色和违法途径。

    女人,金钱,这是控制恶棍们不二的法宝。

    第三股势力就是胡特所代表的地下势力,有组织、分工明确、等级森严。胡特的收入来自保护费,**们的保护费,商人们的保护费,以及坐地销赃带来的收益。看上去胡特的攻击性似乎还不如奴隶商,可不能就真的小瞧了他,想想看,一群恶棍凭什么要向另外一群恶棍缴纳保护费?一大群恶棍为什么要向一小群恶棍缴纳保护费?

    道理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害怕,害怕被殴打,害怕死亡。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小势力错综其中,比如说那些打着跨国交易的商人,明面上买卖一些合法的生活用品和奢侈品,暗地中却疯狂的来回捣腾违禁品。为了保证商路的顺畅和自身安全不受威胁,这些走私商的私人卫队堪称阵容豪华。还有那些雇佣兵团,其中许多人都是逃兵,两军阵前他们可能不起眼,但是在这里一个个都是不要命的主,只要愿意给钱他们没有什么不敢做的。

    本地的普通居民未必也都是善良之辈,能活在一群恶棍中并且维持着自己的生计,绝非是老实善良之辈可以做到的。街头巷尾那一具具散发着恶臭,落满了苍蝇与恶蛆的尸体正在无声的告诉所有人,在这里,不要小瞧任何人,也不要高看自己。

    阳光穿透水晶窗门照射在雷恩的身体上,耀眼的光芒让他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精壮的身体,棱角分明的肌肉,让他此时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个传统的贵族。那些贵族或许有健康的身体,但是绝不会如此的健美,他们可没有这个恒心和毅力将自己大多数时间消磨在健身当中。

    卧室的房门被轻轻的叩击了两次,雷恩轻应了一声,城主府的侍女长带着一群面红耳赤的侍女鱼贯而入。她们手中捧着一件件已经浆洗好,并且在熏香下熏染过一夜的干净衣服,围绕着雷恩开始为他穿戴。于此同时,还有两个粗使的仆妇,扛着一卷毛毯平铺在地上。其中矮胖的一名仆妇从腰里掏出一瓶巴掌大小的水晶瓶,里面装满了散发着绿色荧光的炼金药品。

    她拔掉盖子,捏着床上还在熟睡女人的腮帮,将她嘴捏开,把所有的汁液都灌了进去。女人被呛醒,惊惧的尖叫起来,卷裹着床单手脚并用的想要逃开,眼神充满了畏惧和惊吓的望着雷恩。雷恩挪开了目光,看向其他地方,很显然,一个世袭男爵与城主的女伴不应该是一个平民,甚至有可能是出自某个妓寨的******女人绝望被仆妇抓住,粗暴的丢在铺好的毛毯上,用力一推,严严实实的将女人卷起后扛着离开。

    就此别过之后,或许再也不会见到这个女人,她有可能会成为另外一个城市中某些场所中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毕竟,被一个贵族临幸过的女人,对平民阶级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当然,这一切都是贵族生活中的一部分,早已见怪不怪。

    从内心深处来说,雷恩也不喜欢这个女人,甚至感到厌恶。她很有可能是某个势力送来的棋子,而他现在做的,只是拒绝罢了。

    一件件繁杂的衣服通过侍女精巧的手指被穿在了雷恩的身上,贵族的服饰一直以来都是让人头疼的玩意。很多平民往往会用“愚蠢的贵族连自己穿衣服都不会”来丑化贵族,这是事实,但是是被扭曲的事实。就算把这些衣服给平民穿,他们自己也没办法穿好。

    在穿衬衫之前需要套上一个穿过大腿和腰部的背带,背带的另外一头扣在肩膀上,这是为了让贵族们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挺直腰杆,避免弯腰驼背影响了贵族的尊荣。接下来的衬衫也是一个大麻烦,在衬衫的背后有一排二十四颗纽扣,根据体型和状态的不同,每一颗纽扣是否扣上都有着严格的讲究。最后则是外套,外套远比想象中要沉重的多,在看不见的地方,有数十支兽骨支撑起整个外套的形状……。

    总之,没有哪个贵族可以自己把衣服穿上,除非不穿正装。

    约莫二十来分钟,在侍女长的指导下雷恩终于把衣服穿好,对着镜子照了照,虽然不太满意一些细节上的东西,不过在这个偏远到几乎没有国家概念的乡下,这已经算不错了。

    “尊敬的城主大人,本城的税务官、书记官、警备队长和城防官已经在候客厅等候您的召唤了。您是打算先用餐,还是先召见他们?”,穿好衣服后小侍女们行礼离开,侍女长却留了下来。一般来说她现在的工作应该交给城主的管家,不过很可惜,雷恩来这里的时候除了一名五级骑士之外,没有带任何的随行人员。所以侍女长理所当然的担负起管家这个兼职。

    雷恩一边朝门外走,一边问道:“早餐都有什么?”

    四十来岁板着脸如同老修女的侍女长挤出一丝笑容,“主食有柯尔默小牛肉、西顿麦仁粥、燕麦粥,佐餐有牛油面包、柯尔默熏牛腿片、飞龙蛋。另外还有新鲜的柯尔默牛奶和新鲜榨取的果汁。”

    雷恩微微沉吟片刻,“算了,我先见见客人吧!”

    帝国的基层政治体系中,主要分为五大部门,第一是城主府议事厅,由城主府牵头,也是基层最大的统治机构。第二则是税务部门,帝国的运作离不开资金,贵族的封地收入归贵族所有,帝国唯一能从基层抽取到的资金就是税收。第三是书记官,书记官都是垂直管理,直接受雇于帝国**院,记录基层发生的矛盾和冲突,在一定范围内可以着手处理这些矛盾和纠纷,可以看做是一个缩水的法官。

    除此之外就是警备队和城防官,前者的作用是维持一个城市的治安,保证居民不受到侵害。而后者的任务则是保证所在城市的主权不受到侵犯,同时受到城主府的约束和调遣。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部门,叫做咨议厅,由书记官负责,职责是听取民意,适当的反馈给帝国高层。不过很多时候这个部门都没有什么卵用,贵族们可不会因为平民的非议就停止自己的胡作非为。

    城主府并不大,奥尔特伦堡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属于战区,在战区修建奢华的城主府显然是脑壳长包的行为。在侍女长的带领下雷恩没多久就来到了会客厅,原本侍女长的想法是去书房,那样看上去更容易得到这些客人们的好感。不过雷恩制止了这种自作聪明的行为,在这座腐朽的城市中,他现在还没有朋友,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他的朋友。

    “您好,我是肯特,很荣幸见到您!”,四人一进会客厅,最健壮的人露出最谄媚的笑容,嘴走龇到了耳朵根,露出一嘴发黄的牙齿。他几步走到罗西身前,鞠身行礼,自我介绍道:“我是奥尔特伦堡的城防官,德西人,我至诚听从您的吩咐,愿意为您效劳!”

    雷恩审视一番之后伸出了右手,肯特受宠若惊的递上双手,热情但不放肆的握着罗西的手,用力摇了摇。这可是十分赏脸的做派,贵族和平民之间森严的等级制度下,哪怕雷恩鼻孔朝天冷哼一声,他都要笑着承受。

    另外三人眼神微微一亮,脸上的笑容也真诚起来。

    “我是奎托,奥尔特伦堡的书记官,很荣幸接受您的召见!”,奎图比肯特体型消瘦不少,文质彬彬,笑的也很矜持。说话的时候语速不快,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脱口而出,并非脑袋一热什么都说,什么都做。雷恩同样与他握了握手,礼毕后他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比起其他人,他显然要超然于物,毕竟书记官更容易获得升迁,心理上可能会看不起自己的同僚。

    之后的第三人则是一个胖子,腆着肚子,已经入秋的天气依然没有带走他额头上的汗珠。他一边擦着汗,一边勉力鞠身行礼,“我叫理查,奥尔特伦堡的税务官,很高兴见到您。”

    这人实在太胖,雷恩不由的多打量了几眼。一个税务官能胖到像他这样起码有三百斤,也算是异数。很多税务官都是很瘦的,因为这个职务并不是一个安逸的工作,税务官的升迁和前途与他本职工作直接挂钩。超额完成税收,就能得到赏识,如果两年税收都无法足额完成,就必须面对清退的结局,所以大多数税务官都不会太胖,心里压力和操劳的工作是他们长不胖的原因。

    最后一人虽然也在笑,可总给人板着脸的严肃印象,他挺直的背脊也是雷恩最欣赏的地方。

    “我叫普尔士,警备队长,很高兴认识您。”

    简单的介绍之后,四人在罗西的要求下坐在了凳子上。

第四章 这是刀柄,请拿好

    雷恩在让四人坐下之后就陷入了沉思,会客厅里一片寂静,落针可闻。四位相识已久的帝国官僚你看我,我看你,大气都不敢出,一边猜测雷恩的心思,一边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成为出头的楔子。

    这种让人发狂偏生又不敢有任何举动的安静持续了十分钟时间,雷恩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先充满了歉意的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最胖的税务官理查,“你们都知道,我才来这座城市,说实话我的年纪没有你们中任何一个人年长,对于如何管理一座城市,我还是一个新手。我不知道如何把这件事做的更好,可至少知道,在动手之前,应该先搞清楚这座城市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城市?”

    “理查,我的朋友,可以告诉我这座城市去年和今年的税收情况吗?”,奥尔特伦堡还不是雷恩的封地,他无法做主这片土地,所以他的收入也和税收挂钩,税收越多,他得到的利益也就越多,毕竟帝国不会小气到不让那些基层主管一方的城主们吃饱。从某个方面而言,这些没有被贵族圈进自己口袋的城市负责人,应该算是皇室的雇佣者。

    所以,从税收中谋取一定的福利也成为了不宣于口的潜规则,受到皇室的默认。

    理查换了一条手绢擦着脸上细密的汗珠,他的呼吸很沉重,肥胖的身体带给他身体极大的负担,他小眼睛一转,笑眯眯的眯成了一条缝,“如您所愿,阁下。或许您听到接下来的话可能会有些愤怒或是沮丧,但我还是应该如实的汇报给您。去年征税我只征得了十七个金币,今年上半年征了三个金币。”

    雷恩摩挲着左手食指上的一枚青铜戒指,这是他母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他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看不出心中的喜怒哀乐,理查肥肥胖胖的脸颤了颤,继续说道:“对不起,我已经竭尽所能了。您知道,这座城市想要征税实在太难了,那些暴民根本就不配合我的工作,他们甚至敢武力抗税,该死……,这群家伙们都应该被吊死在绞刑架上!”

    “你任职几年了?”,雷恩打断了他的抱怨,“每一年都如此吗?”

    理查笑的很难看,点点头,“我在这座城市已经待了九年,最好的年景也就征收了一百个金币。”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事情,如果有任何一个税务官连续九年没有完成任务,早就会被踢出“官员”的圈子,重新成为伟大平民阶级的一员,而不是继续待在特权阶级。

    雷恩偏头看向普尔士,“警备队没有协助理查征税吗?帝国宪法中征税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行为,必要的时候可以申请警备队和城防官进行武装征税。”,奥兰多二世时期,帝国根本从地方上征不到一个金币的税收,于是被称为暴君的奥兰多二世不顾他人反对的将武装征税写入了宪法中,从此拉开了为期十一年的内战,最终暴君胜利了,也证明了不是收不上来税收,而是执行力度的问题。

    由此武装征税称为了一种时尚,直至最近两三百年人们习惯了交税之后才逐渐好转。

    普尔士脸色不如其他人那样圆转如意,稍嫌难看,“阁下,不是我不配合,这已经是配合之后的结果。奥尔特伦堡的情况很特殊,当地居民极少,绝大多数都是外来人口,他们以回原住地缴税的借口作为阻扰,加上武力抗税,我们实在是没办法贯彻下去。”

    雷恩点点头,这个借口不在他的意料之外,这也是随口一问。

    他继而问道,“那么这座城市治安情况如何?会不会时常爆发冲突?”

    普尔士和奎托对视一眼之后,奎托干笑着说道:“治安……很好,至少今年到现在没有发生过什么恶性案件!”

    雷恩摩挲着戒指的动作一顿,微微低着头的眼中厉芒一闪而逝。呵呵,没有发生过恶性案件?他远在帝都都久闻奥尔特伦堡混乱的大名,三天两头死人都是常事,怎么可能会大半年都没有发生过恶性案件?只能说这座城市中的地下势力已经取代了官方势力,大小事都由那些街面上的头头脑脑去调解解决,轮不到官方插手。

    局面居然崩坏如斯?这是他来到这里之前,绝对没有想象过的。这可是奥兰多帝国的城市,印着奥兰多统治的烙印,现在居然脱离了官方的管辖?这是在挑战整个统治阶层!当然,也说明了帝国对奥尔特伦堡的关注已经下降到极限,自从和拜伦帝国数代姻亲之后,魏玛走廊就成了不设防的通道,连边军都被撤走。

    看来想要掌握这座城市,还需要下一番大功夫。

    继续咨询了片刻之后,雷恩的脸色终于变得难看起来。他安抚了一下四位官方代表之后让侍女长送他们离开,他自己坐在原位,翘着腿思索起来。

    另外一个世界的伟人曾经说过,斗争,无非就是党同伐异,团结大多数,打击一小撮,以点破面,一步步蚕食。

    只是,这第一步从何处下手呢?

    与此同时,在城市中最高档的妓寨中,这座城市真正的掌控者们坐在了一起。

    “不知道这次来的家伙是不是一个聪明人,如果他聪明,老老实实的干完五年城主之后我们礼送他离开。如果他不识相,想要干扰这里的秩序……”,胡特脸上狰狞之色一闪而逝,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拿捏住领子用力挣了挣,“那就送他去见老家伙!”

    老家伙是光明神的代名词,这群行走在黑暗世界的人从来不信什么光明神,他们只相信自己手中的刀子!

    阿尔玛则有些忧心,“我觉得雷恩和以前那些家伙不太一样,我打听了一下,他是黄金家族之一,底蕴远非之前那些小贵族可比。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这个家伙不是渡鸟,而是一只暴蜥怎么办?”,她顿了顿,环顾一周,“我觉得还是先等等,摸清楚之后在讨论这些事情。”

    “嘿嘿!”

    胡特略微皱了皱眉头,瞥了一眼发出怪笑的剑与盾佣兵团团长,“有话说话,我最讨厌你这个样子!”

    剑与盾佣兵团是奥尔特伦堡中最大的一支,也是最臭名昭著的一支,拥有一百七十余人,几乎都是来自逃兵,其中还有两个半兽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们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不管是捕奴还是颠覆小部落的政权。

    剑与盾佣兵团的团长巴托耸了耸肩膀,瘫坐在椅子上,小牛皮的靴子翘在会议桌的边沿。他撇了撇嘴,“管那么多干什么?他老老实实的做他的城主,那么一切都好商量,从收益中抽出百分之一算他的份子。如果他不老实,直接宰了就是,大不了安排人背了黑锅之后去拜伦那边躲几年。我听说了一个小道消息……”

    一直不做声的哈维眉梢一挑,“哦?什么消息?”

    巴托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听说有大人物对那个家伙出过手,只是没有弄死他。很显然,他有朋友也好,有什么底蕴也罢,但同样他也有符合他身份地位的敌人。那些敌人巴不得他死在这荒山野岭,真要是弄死了他,说不定他们还会出手帮我们扫清首尾。”

    哈维呵呵一笑,不再说话。胡特倒是若有所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略微有了一些变化。

    唯一一个变色的就是阿尔玛,虽然他她是一个***可实际上她也是一个中间商,专门负责买卖一些情报。常年处理各种消息的她很清楚,如果雷恩真的死在了这里,不管是他的朋友,还是他的敌人,都不会善罢甘休。不是因为他的人格魅力,也不是因为什么利益纠葛,而是因为雷恩,他代表了帝国最正统的贵族统治阶级,是血统最纯正的黄金家族之一!

    雷恩可以死在皇室手中,可以死在宰相手中,甚至可以死在任何一个大贵族的手中。但是,唯独不能死在平民手中,那就等于他们这些平民的代表,向贵族统治阶级宣战,那可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这群该死的蠢货!

    阿尔玛心中怒骂不已,但也知道这个时候劝说无异于火上浇油,她按捺住心头的不安和荒谬,已经开始想着寻找一条出路。至于投靠雷恩,她则是考虑都不考虑,因为她很明白,即使雷恩落魄了,黄金荆棘家族衰败了,她在雷恩眼里,或许连一只贵族养的狗都算不上。与其狗都不如,反而不如另谋出路!

    这群****!

    她又狠狠的在心里咒骂了一句,希望不要向最坏的方面发展,希望雷恩那个家伙安稳做一个吃喝玩乐的贵族!

    “不如,我去试一试那个家伙?”,胡特说道:“想要知道他的态度,最简单、最直接、最有效的就是让他亲自说出口或是表现出来。”

    “同意!”

    “可以试一试!”

    “我希望不要太激烈!”

    和磨蹭的官方组织不同,这些人都是雷厉风行的人物,说到做到。不消片刻时间,一个小小的计划就火热出炉。

    第二天一大早,城主府就出了一个大事情!

第五章 来,互相伤害

    雷恩决定用自己的眼睛去仔细的打量这个与众不同的城市,在书面报告上,一组组死板僵硬的数据根本无法体现出这座城市的真实面貌,只有亲眼看见、亲耳听见,亲手触碰,去亲自感受,才能发现这座城市隐藏在那花团锦簇之下的真实。

    “布莱尔,和我出去一趟。”

    听见雷恩的声音,布莱尔稍显有些尴尬,理应迈动的双腿仿佛被钉在了原地,纹丝不动。雷恩眉头微微一拧,挤在了一起。布莱尔是黄金荆棘家族所剩最后的战力,世代效忠家族,用另外一个世界的话来说就是家生子。他的祖先最初只是为阿尔卡尼亚姓氏牵马坠镫的侍从。后来有一代人突然觉醒了战气天赋,在得到了当代黄金荆棘家族族长的许可下,成为了家族的守护骑士,一跃成为半个人上人。

    许诺的誓言一代代相传直到今天,布莱尔能不离不弃的依然坚守祖先的誓言,的确是很让人敬佩的一种精神。只是,这一切不足以让他公然的对抗雷恩的命令。那么,必然有什么变故,让他第一次违背了雷恩的命令,到底是什么呢?

    在雷恩清冷的目光中,布莱尔挠了挠头,一米九几的壮硕汉子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显得格外幼稚。他脸色略微有一点红润,羞愧的眼神躲躲闪闪,不敢迎上雷恩的目光,支支吾吾的吐出了几个字,“马车……被偷了!”

    原来如此,原来马车被偷了!

    雷恩一瞬间就把事情的前前后后想明白了,对于一个突如其来的外来者强势插入到本地秩序当中,作为地头蛇的众多大人物显然不愿意看见一个有着强烈控制欲和攻击性的“爸爸”存在,作为保守的行为交流艺术,试探就是必然不可或缺的一种方式。

    这种行为交流艺术往往比语言更加的诚实,一个人可以满嘴胡话,但他绝对改变不了一些本质的东西,这些都可以通过行为交流的方式试探出来。

    只是那些大人物都没有想过,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雷恩的一些信息和态度,却不知道,雷恩也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他们的性格。即使没有这件事,雷恩也会弄出一些事情来,来试探整个城市和那些混蛋。

    “原来如此,是被偷了吗?城主府有备用的马车吗?”,雷恩心思电转,一个稍显粗糙的计划已经在一瞬间成型。他并没有因为马车失窃而暴怒,心平气和的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真的就能当做没有发生过什么吗?

    布莱尔立刻顿首,“有的,不过那辆马车不能和被盗的马车相提并论,实在是配不上您的身份。”

    雷恩道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没关系,我不计较这些。”

    一眼看过去就显然缺乏保养的马车摇摇晃晃的从城主府大门驶了出去,路上的行人多少有一点讶异,不过还真没有太惊讶,毕竟贵族的爱好真的很难捉摸,就当这位新上任的城主大人有着“节俭”的嗜好好了。

    一路行去,雷恩仔细的看着周围的环境,单单以城市规划和建设而言,奥尔特伦堡比其他城市都出色不少。这里曾经是对拜伦帝国的前线,内地来的物资和军队都会经过这里,所以道路修的十分宽阔,并行八辆马车也不会紧张。地面上铺的都是极厚的青石板,岁月留下的痕迹如同大自然鬼斧神工的艺术品,每一道痕迹都有着相应的故事。

    路边的房屋比起帝都和繁华城市的奢华精美更趋于适用性,四四方方,门楣很高,门也很宽。每隔四百五米,就有一座守望塔,三三两两的警备队员懒怠的躺在门外的躺椅上晒着太阳。

    路上的行人不少,入秋之后是交易旺季,粮食、兵器、过冬的储备,以及准备来年破冬的物资,这些东西吸引了大量商人来往奥兰多和拜伦之间。偶有一串串被人拴在一起的奴隶在皮鞭的鞭挞下拖着麻木的步伐缓慢行走,行人对此早已见怪不怪,甚至有人还会和奴隶商讨价还价。

    奥兰多帝国的人种主要分别为德西人、茵曼人、巴斯拉人,其中又以德西人为主要种族。这里出售的奴隶,大多数是来自拜伦和坎达丝草原上的黑蛮,以及少数战败的俘虏。女**隶被捕获之后会依照长相得到不同的待遇,男性则要惨烈不少,几乎所有的黑蛮都会被去势,只有那些特别精壮别有用途的黑蛮才能避免这一遭。

    所谓去势,就是阉割。不管是哪个主流种族,对本身种族的血脉纯粹性都有着十分严格的限制。女性黑奴不怀孕还好,最起码有机会平平安安的终老一生。可一旦怀孕,那才是真不如死。

    一个黑蛮的价格大概在十个银币到三十个银币之间,一个银币按照市场需求的变动,可以换取九百个到一千三百个左右的铜币,约等于六百元的购买力。换句话来说,黑蛮在这个世界就等于消耗品,六千元到两万元左右就能买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算买回来喝口水就杀死他,从法律和宪法上来说,都是合法的。

    富裕的家庭往往会在入冬前购买一两个黑奴,运气好可以用三五年,运气不好只能用到夏初。

    雷恩坐在马车中将整个城市的一切都收入眼底,他沉思许久,拿着文明杖敲了敲车厢,“去治安所。”

    远去的马车留下了一连串的马蹄声还在街道中回荡,几个贼眉鼠眼的人满脸嘲弄的笑着,将所看见的一切通过层层转达最终汇报给那些大人物。或许在他们看来这只是给了新任城主一个下马威,却没有想到,自己亲手编织的绞索,已经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而这里面唯一清醒的人,就是阿尔玛,她焦急的等待着,等待一个好消息。

    对于雷恩上任第二天就来治安所,普尔士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个情况,当他非常礼敬的询问雷恩的来意之后,他古板的脸上终于盛开了情绪的花朵。

    “您是说,您是来报案的?!”,普尔士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说出这种话,更不相信话中表达出的含义。见鬼,贵族什么时候会报案了?他们从来不都是一怒之下带着私人卫队出去打砸抢烧的吗?如果不是雷恩就在他面前,他发誓一定要回家再睡一会,不然把梦带入工作中就不那么愉快了。

    雷恩挥了挥文明杖,最终交给了布莱尔,他解开紧紧勒住胸口,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雄武的两个扣子,松了一口气,“怎么?现在警备队不负责盗窃案件的抓捕缉拿工作了吗?”

    “不!不是这样……”,普尔士虽然看上去是个古板的人,不过不意味着他非要撞南墙,偷偷勾了勾食指,一个长得还算周正的大凶女警备队员抱着一个本子跑了过来,“您把您要说的案子简单说一下,我会登记在案,然后分发到各处,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您丢失的东西。请问,您丢失的是什么?”

    这才是正确的姿势和正确的智商,只有智障才会张口三天闭口一周这样给一个定死的时间。不过雷恩也不打算,也不会让他们就这么简单找到自己的马车,否则这场游戏岂不是要半途而废?

    “我的马车在今天早上丢失了,我希望你能尽快帮我把马车找回来。”

    “马车?什么马车?”,普尔士一愣,随即拍了拍脑门,“抱歉,我没转过来弯。那么请问您的马车上有没有什么贵重物品?”

    雷恩一副思索的模样,片刻后很认真的说道:“当然有,马车上有一份位于帝都金环内的庄园地契,还有帝国银行三万金币存款的证明,以及大概几十个金币的零钱。”

    站在雷恩身后的布莱尔眼镜越瞪越大,脸色越来越红,到最后怒目圆瞪。光明神在上,如果抓住了这个小偷,我一定要把他的头拧下来当尿壶,哦对,在没有把东西找回来之前,是绝对不能让他出事的!

    多少了解到一些社会底层机构办事作风的布莱尔看着普尔士的目光中已经带着杀气,如果这个小小的警备队长敢在这件事里伸手,他不介意亲自干掉他,以骑士的尊严发誓!

    被布莱尔如同灯泡的眼神瞪的有些慌神的普尔士侧着脸避开了虎视眈眈的目光,他一边擦着冷汗,一边督促女警备队员一丝不落的将所有东西都登记好,这些记录的东西最终都是要发出去的。同时,普尔士心底深处也有一丝窃喜,贵族被偷了?活该!

    在这个房间的四个人中,除了雷恩之外,另外三人都不知道雷恩所称述的这些东西,将给这座邪恶之城带来怎样的混乱!

第六章 和混蛋不能讲道义,要讲利益

    “听说了吗?”

    肮脏的巷子里,生活污水一滩滩的随着地势形成一个个散发着臭味的水洼,老鼠在墙角的垃圾中缓缓前行,腐臭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在光明背后的阴影下,几个人蹲在了一起。他们穿着还算不错的衣服,脚下的皮靴和一丝不苟的头发都反射着幽幽的光线。他们兴致盎然的听着其中一人散发着这座城市中每天都会发生的新鲜消息。

    那人口若县河,带有浓重个人口臭的唾沫星子飞的到处都是,手舞足蹈的把自己打探的消息用指点江山的态度交流出来,“城主府的马车被偷了,哈,我已经想象得到那个臭屁贵族的表情了,一定很有趣。”

    “好了,这个事情我们都知道,难带没有更劲爆一点的消息吗?”

    “但是你们不知道,那辆马车上有什么!”,他抿着嘴,下巴上挑,眼神明亮,“我从鲁西那里弄来的消息,马车上有一个帝都金环区的庄园地契,还有三万金币的证明以及上百个金币的零钱!!”,他用力挥了挥手臂,“那些贵族可真是该死,居然这么有钱!”

    围着他的人呼吸都明显的粗重起来,彼此对视的眼神中贪婪毫不掩瞒的不断闪烁。

    这个世界的城市建设其实和其他世界的城市建设没什么区别,在其他世界一个城市会分为市中心、一环线、二环线之类的,在这里就是金环区,银环区。帝都金环区的一处庄园的价格最少在二十万金币以上,按照贵族的尿性,这处庄园的价值说不定在百万金币之上或者更多。就算这个消息是假的,贵族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马车上,那三万金币的证明也是假的,但零钱呢?

    零钱应该是真的吧?再给它缩一下水,五十个金币应该对得起贵族口中零用钱的数值了吧!

    我的光明神啊,这可是一大笔数字,五十个金币足以在这座城市中吃香的喝辣的,玩最漂亮的姑娘,住最豪华的房子,尽可能的挥霍上几个年头了!

    有人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你知道是谁动的手吗?我的意思是马车是被谁偷走的?”

    那人笑眯眯的点点头,“这也是我把你们找来的原因……”

    这一幕发生在奥尔特伦堡的大街小巷中,按照大佬们的意思,人们应该把注意力放在城主马车被偷的这件事情本身上,从而形成对城主府的嘲弄和鄙视,打击城主府原本就不多的威望,顺便试探一下新来的雷恩男爵是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可没想到剧情发展到一半就走了歪路,已经没有人去试着嘲笑城主府“防备森严”,在这座充满了恶棍和人渣的城市中,所有稍微有一点能力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连同马车一起被盗的财富上。

    金币啊,诱人的光泽足以让灵魂堕落,何况还是如此多的金币?

    胡特冷着脸看着眼前跪着的家伙,城中小偷的首领莱斯就在他身边坐着,脸色也十分的不好看。胡特此时没心情去应付这个小偷中的霸主,而是把目光头集中在眼前这个办事人的身上,“我不要其他的,地契给我,我保证你在奥尔特伦堡附近的安全。否则,我无法保证你离开了这间房间之后,会不会遇到什么事情。”

    那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脸色苍白,身体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牙关因颤抖而互相抨击的咔咔声不断从他嘴里冒出来。豆大的虚汗怎么擦都擦不掉,一股磅礴的尿意不断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他举起左手,“我发誓,先生,我真的没有看见什么地契和存款证明,零钱倒是有,但只有十几个金币……”

    胡特嘿嘿一声冷笑,扭过头看向莱斯,莱斯是这座城市的贼祖宗。他才刚刚五十岁,就已经一统整个奥尔特伦堡的小偷,手底下的徒子徒孙有几百人,而他也是这座城市中仅次于三巨头的势力之一。今天这件事让他很羞恼,很没面子,几度想要和胡特翻脸。

    计划是你安排的,人是你选的,现在居然翻脸不认人,为了一丁点利益就想要施行“规矩”,而最重要的是,胡特做的太不地道。不管事情真实的情况是如何的,这件事理应由他莱斯先调查清楚之后,再给胡特一个交代,而不是你派人把我请来,然后当着我的面给我的人难看,那我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对于长期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这些人来说,面子是无比重要的东西,这关系到自己在城市中的地位问题。

    但面对极有可能的爆发的冲突以及带来的后果,莱斯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保持理智,不过不能给胡特好脸看。

    他一边对胡特冷着脸,一边对手下人和颜悦色,“把你的经过再说一遍,事无巨细,一丁点细节都不能忽略。”

    似乎是被老祖宗的笑容所感染,年轻的小偷虽然依旧十分害怕,却也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在颤抖。

    事情的过程很简单,昨天半夜他被同伴叫起来,一伙人站在院子里,他因为手艺出色被胡特点名选了出来,和几个伙伴一起悄然前往城中心的城主府。经过细致的勘察,最终他们骗开了守卫,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马车偷偷弄了出来,然后拉到了城外的农庄内。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和职业习惯,他进了车厢摸了摸,弄到了一些金币和大家分了了事。

    然后就被人从睡梦中掐了起来,押送到这里。

    事情的确很简单,没什么可以隐瞒的地方,但是胡特的眼神已经不对了。

    他想起了自己刚刚起步的时候,他带着手下打劫了一个小商队,然后商队的负责人找到了他的大佬。大佬问他,一共抢了多少东西,他把不值钱的东西都供了出来,隐瞒了最值钱的那一部分……。

    忽然间胡特叹了一口气,“上措施吧!”

    莱斯刚要发作,就被胡特阴狠的眼神所制止,他狞笑道:“莱斯,胃口好不是坏处,但你要事先考虑清楚,你能不能吃得下这么多东西。上百万金币的东西,足以让你不能活着走出两条街!”

    在这一刻,莱斯如坐针毡。

    就在这处据点外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剑与盾佣兵团的人渣们或是饮酒,或是擦拭自己的武器,他们的目光与团长一致,都死死的盯着那道小小的,一踹就会四分五裂的木门。

    也就是这一天,阿尔玛手下的有技术的女人们突然间变得极为热情,无论是那些口袋里没有几个银币的佣兵,还是浑身散发着浓浓体臭的混混,她们都施展出浑身的本事,将他们伺候的舒舒服服,只是在运动时,总是不经意的询问一下是否知道这件事的最新内幕。

    哈维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带着自己的捕奴队和奴隶在城中转了起来,一边走一边兜售奴隶,而不是在奴隶市场中老老实实的呆着。更让那些警备队员不满的是,他们居然把一些粗制的武器分发给了奴隶。

    几乎所有敏感的人都发现,今天的奥尔特伦堡的气氛,似乎有点紧张。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雷恩,却惬意的品尝着来自北方的红茶,浓郁芬芳的茶香冲散了他对帝都的怀念。精美的银质茶杯在红色茶汤的映衬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坐在他对面的肯特坐立不安,屁股低下如同长了疮,扭个不停。

    “城防军中,你能控制多少?”,雷恩端着精致的银杯,瞥了他一眼,“有多少人已经被收买,有多少人还保持着对帝国的忠诚?”,见肯特急欲表态,雷恩摆了摆手,制止了他,“先想清楚,我不是傻子,也不会是傻子。在你说话之前,先把你要说的话经过你的大脑斟酌一下,不要说出让我失态的话来。”

    肯特一惊,干笑着连连点头,沉吟片刻,才苦笑着说道:“情况很不乐观,您知道,在奥尔特伦堡这个特殊的地方,忠诚并不能当饭吃,我不敢保证那些混蛋是不是还有着无限的忠诚和热诚,但是我可以保证,我最少能凑出一百人来,各个都是好手。”

    雷恩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要和我说保证这个词,多少年这里没有爆发过战争和清剿行动了?就算是好手都变成了庸手!至于你说的一百人……,太多了,五十个吧,现在就去挑选。我要做的事情做好之后,每人一个金币。”

    肯特身形一震,接着脸上就绽放了极为璀璨的笑容,屁颠颠的跑了出去。

    雷恩抿了抿嘴,露出轻蔑的笑容。

    一群蠢货!

    我的钱,是这么简单就能拿的吗?

    他眼珠子一转,又开心的笑了起来,品了品银杯中的红茶,望着窗外一碧如洗的天空,哼起了小曲,他此刻的心情就像是这天空。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第七章 兄弟

    一个人对疼痛的忍耐限度有多大?

    科学家说的话不足为信,因为科学家判定的人体极限总是不断的被新纪录打破,让他们灰头土脸。他们曾说疼痛分为十二正级和一个特别等级,十二正级从被蚊子叮到被各种残暴的刑讯不等,女人分娩时的疼痛是第九级。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第十三级,是指部分体质特殊,更容易感受疼痛的人在遭受到十二级疼痛时,会感受到更加剧烈的十三级疼痛。

    但这就是对的吗?

    另外一个科学家告诉我们,男性****被重击时的疼痛,是女性分娩时疼痛的数倍,重击过多甚至会活活疼死。光明神在上,至少生孩子不会疼死。

    年轻的小偷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能承受多少级的疼痛,不过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已经扛不住了。这群兄弟会(胡特的帮派)的人根本就没有人性,他被带入到这个房间里之后,那些心理扭曲的壮汉就用两个用来吊挂猪肉和牛肉的钩子,从他的锁骨下穿过,将他吊了起来。他们用铁荆棘做成的鞭子抽打他的身体,逼他吃人类的排泄物,用刀子割了他不少肉,更用一根带着毛刺的木头,捅进了他的直肠里。

    而这一切的原因,就是为了那百万金币的地契。

    和这些人的确不能讲道理,因为在他们的眼睛里,利益比道理可爱的多。

    当那个壮汉一拳头在了年轻小偷的裆下时,他昏死过去。接着又被烙铁烫醒,然后他做了一个很聪明的决定编谎话。

    智慧动物从根性上来讲,都属于利己动物,所做的一切决定和判断,都是为了自身利益。这些决定、选择、需求在智商的加成和加工下,会变成有选择的决定,不那么容易被人发现本质,除非是被逼到了绝境。

    口供很快就火热出炉了,从来没有保密意识的帮派也不可能突然间就觉醒了某种政治思想,筛子一样的组织很快就让这些消息通过有技术的女人,或是在酒桌上成为了别人的秘密,然后以最快的速度传遍全城。

    另外几个参与到这件事情里面的小偷顿时吓的躲藏了起来,作为一个本地人,一个遭人嫉恨的小偷,他们肯定有所谓的“狡兔三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人找到的。

    奥尔特伦堡并不是一个热情洋溢的城市,这里充满了冷漠,但这几天,整个城市的热情都被调动了起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新来的男爵雷恩的马车被偷了,与马车一同丢失的还有价值百万金币的地契。在胡特和一众大佬的暴怒中,所有人都被派了出去,寻找那几个私藏了地契的同谋。

    小麦是一种农作物,也是人们最常接触到的食物原料,同时也是一个人的名字。

    除了贵族之外,平民不允许拥有姓氏,姓氏是贵族阶级专有的特权,所以很多平民生了孩子之后都会随便取一个名字,不要求好听,只要求辨识度高。奥尔特伦堡中有两个叫做小麦的人,一个已经六十多岁,没几天好活了。还有一个才十九岁,但他是一个小偷。

    小麦躲藏在靠近城墙的一处荒废民居的地窖里,这里是他和自己弟弟大麦的秘密基地。两人在地窖中挖了一条地道,直接通到街道对面家中的地窖里。以前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需要躲藏,小麦或是大麦这对相依为命的兄弟就会躲在这里,由另外一个人负责送来吃喝等日用品。这次,小麦就躲在这里。

    “哥,你真的没拿那些东西吗?”,大麦为小麦的杯子中倒满了二十个铜币一杯的玉米朗姆酒,主要的原料是玉米和甜菜,蒸馏后大概有三十五度左右,是很廉价的酒水,销量非常高。

    小麦待杯子中的酒水倒满,仰头举杯,一饮而尽,接着重重的将木头镂空的杯子狠狠的落在小桌子上,随之长长叹了一口气。一股子带着淡淡胃酸和臭味的酒气从他嘴里呵了出来,大麦倒是习以为常,他又满上了一杯。

    “别提了,我真的没看见过什么地契和存款证明,要是真有那东西我还会留在这里?早就跑去帝都享福了。”,他用手抓了一块烤肉,塞进嘴里用力的咀嚼,似乎是想把这几日的晦气通过撕咬的方式发泄出来,他用油乎乎的手点了点桌子,发出梆梆的声音,“我真是要被害死了,莱斯老大要抓我,胡特也要抓我,连阿尔玛那个贱人都要抓我。现在奥尔特伦堡里但凡有点能耐的人都在找我,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

    大麦笑了笑,举杯邀酒,兄弟二人碰了一下杯子,又是一口饮尽,借酒消愁。

    大麦问道若有所思的问道:“地契和存款不说了,那零钱是不是真的?”

    小麦一愣,大脑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经开始变得僵硬,思想也成了女司机,一路油门踩到底,他僵硬的点点头,“是,有一点金币,但是不多,只有二十个不到。”

    大麦眼中闪过一缕精芒,若有所指的追问道:“你们怎么分的?他们不会占了你的便宜吧?”

    小麦一拍大腿,脸红脖子粗,额头上的青筋都起来了,“怎么可能?我小麦是什么人?他们敢!”,说着吧吧嘴,“我分了五个金币,其余的他们都分了。”

    五个金币,换成银币差不多有五百五十个到六百个,我的光明神啊,这是多大的一笔款子!大麦自己并没有喝多少酒,依旧感觉到一股热气直冲头顶,整个人都变得晕乎乎的。他口干舌燥的自己喝了一杯酒,问道:“金币藏哪去了?哥哥,你实在太不仗义了,也不知道分我一点!”

    小麦嘿嘿一笑,低声道:“我藏起来了,你以为我傻么?万一有人要黑吃黑,金币装在身上只会死的更快!再等等,等过段时间风平浪静之后取出来,咱们兄弟过一个肥年。”

    接下来不管大麦怎么问,怎么要求,小麦都不再吐露有关这件事的细节,一个劲的吃菜喝酒,最终醉倒在一边。

    大麦看着醉倒的小麦,眼中复杂的神色来回流转,过了许久,他咬了咬牙关,硌的自己腮帮子都疼。他掀开衣服,掏出系在腰上的一节长绳,朝着小麦走去。

    不要怪我,哪怕你只分我一个,我也当你是我兄弟。现在你不仅想要私吞那百万金币的东西,连一个金币都不愿意分给我。是你,是你先不把我当亲人,那就不要怪我了。

    小麦从沉醉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城中一处酒馆的地窖里。这里被改成了私牢一样的存在,十来个铁笼子里装着几个人,这里的环境十分恶劣,到处都是充满了臭味的臭水,老鼠也到处都是。

    小麦一个惊醒之后,就反应了过来,这里是莱斯老爹的地盘,他用力晃着铁笼子上的铁条,大声的咆哮着。

    “你们把我弟弟怎么样了?我发誓,你们要是伤害了他,我就算变成亡灵都不会放过你们!”

    ……

    莱斯看着匆匆而来的胡特,脸都气歪了。也不知道哪个混账居然走漏了消息,居然把这个家伙引来了。

    逃走的几个小偷中已经有三人被找到,作为这座城市小偷的首领,莱斯也不是吃素的。如果是其他事情要找什么人,他可能不太在行,但是在这座城市中找几个小偷,那他可是祖宗。

    说实话,如果不是忌惮胡特手中兄弟会的势力,莱斯都有取而代之的心思,唯一的缺憾就是手底下的小偷偷东西在行,打打杀杀就不行了。

    这次闹出的事情很大,同时大家也都明白,不管是谁拿到了那张地契,一瞬间就会改变自己的命运。一百万金币,还是帝都金环区的庄园,足以通过向皇室捐献的方式获得一个爵位,哪怕是最低等的勋爵,那也是贵族,远远的高于平民,对平民有着予取予夺的生杀大权。

    平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大家都明白,最终找到了东西之后,还要做过一场才行。

    现在,大家还保持着一个相对平稳的局面。

    “不请自来,莱斯老爹不会怪罪我吧?”,胡特笑眯眯的,脸上的疤痕一抖一抖,让莱斯心头一跳一跳。

    莱斯连连摆手,“怎么会呢?平时想请胡特老大来,都请不来,今日胡特老大你能来这里,真是蓬荜生辉,我应该高兴才是。”,这话看似没什么问题,其实小小的刺了一下胡特。平时请你请不来,那是因为没有什么利益纠葛,今天不请自来,完全是看在钱的面子上,真******不要脸。

    被人刺了一句的胡特脸色都没变,走了几步走到莱斯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微微用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的眼睛盯着莱斯,“那就叨扰了,我听说你抓住几个人?不知道审了没有。”

    感受到胳膊上火辣辣的疼,莱斯心中有气,可望到胡特冰冷的眼神,一瞬间这气就消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背都驼了一些。他露出了有些无奈的笑容,“就等胡特老大你来呢,来,请……”

    胡特放开了抓住莱斯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双手一背,朝着酒馆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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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朋友强拉硬拽出去喝酒,刚刚到家,差一章明天补上,万分抱歉

第八章 人,只能靠自己

    小麦抬手遮住大门处透进来的光线,隐约看见一个熟悉的轮廓,他的双眼顿时就红了起来,似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找到了寄托,低声喊了一句“爸爸”,紧接着声音变得大了不少,又叫了一声“爸爸”,两个音节中充满了浓浓的委屈和不甘,还有一种欣喜!

    莱斯并不是他的爸爸,或者说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小麦和大麦的父母死在了城外一场偶然爆发的冲突当中,两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在这座吃人的城市中几乎绝望。而莱斯,就像此时的阳光一样撕裂了压住他们人生的绝望乌云,让他们再一次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莱斯收养了他们,教导他们,手把手的将偷窃、盗窃的手艺教给了他们。

    没错,就是手艺。

    在这座城市中,只要能活下去,有尊严的活下去,任何手段都是一门手艺,值得人们去学习的手艺。不管是杀人、偷窃,还是用身体取悦他人!

    莱斯的嘴角微微下塌,眼角不自知的抽了抽。他有超过一百个养子,这些养子和其他小偷组成了他的偷盗帝国。他,是当之无愧的贼王,统治者奥尔特伦堡的地下盗窃帝国。此时此刻,他早已冷漠的心,随着小麦两句充满了感情的音节,变得温暖柔软起来。

    他不是一个温柔的人,许多养子和小偷、盗贼对他的印象只有冷酷无情。许多人因为犯了他的忌讳,被切掉了赖以为生的数根手指,被丢到城外任其自身自灭。

    他曾经有过一个家庭,但是因为他动了不该动的心,偷了不该偷的东西,他的妻子在受尽凌辱之后被吊死在城门上。他两个不足十岁的孩子,被一根手腕粗的木桩刺穿,随意的插在了城门外的官道上。他因为意外躲过了一劫,也毁了他的一生。有时候夜深人静时,莱斯会给自己倒上一杯烈酒,坐在桌子前,摩挲着已经油光水润的木头雕像,心中不止一次问自己,如果当初自己没有躲过一劫,和家人一起死在那座城市中,能不能得到永恒的宁静?

    他不知道,在酒精作用下的大脑很想让他承认,那一场灾难源自于他的自大,罪魁祸首就是他盲目的自负,想要他肯定自己的罪过,以及如果当时能站出来,和家人一起赴死会比苟活于世更好!

    但他总是在最后关头惊醒过来,然后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让他痛不欲生的事情。

    小麦的呼喊,唤醒了他沉寂已久的,那一丝丝微不足道的温情。他眼波微微闪烁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变得自然了许多。他望着小麦点了点头,随着胡特一起走进了地窖的私牢中。

    胡特根本不知道这一瞬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如何利用优势去攻击别人。他阴测测的走到铁笼边上,用小牛皮的靴子踢了踢笼子,摘掉了皮质的黑色手套,随手丢给了身后的跟班,他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两个金币,两个金币就能让你最亲近的人出卖你。你不是问你弟弟怎么样了吗?”,他的笑容如同恶魔一般诡诈,小麦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蹲着抱住了脑袋,“他啊,现在应该拿了两个金币,去了阿尔玛最豪华的**窟,躺在价格最高的有技术的女人身上,享受帝王都不一定能享受到的快乐。”

    “而你!”,胡特的眼神中充斥着说不出来的嘲弄,用那极为怜悯的口吻说道:“你却在这看不见太阳的地方,慢慢的腐烂。”

    胡特还要说什么,莱斯很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好了胡特,你让开。”,他横插在胡特与铁笼之间,酝酿了片刻,用自以为温和亲切的口吻问道:“小麦,告诉我,东西是不是在你这,藏在什么地方了?”

    小麦的眼神瞳孔微微收缩,一个人在绝望之中最害怕的就是黑暗,最渴望的就是希望,然而这个除了在上缴养老金时才会和颜悦色,其他都是总是冷着一张脸,几乎没有给他几次笑脸,却依旧被他当做最可靠的人亲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种如同撕裂般被抛弃的痛苦再一次在他的身体里弥漫开。他嘴唇发乌,哆嗦着,用颤抖的声音挤出了一些音节,“爸爸……,我真的没有拿那个东西,而且我可以向老家伙发誓,我连见都没见过!我保证,马车里面除了金币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东西。”

    莱斯才开始发热的眼神转眼就冷却了下来,清冷理智的眼神里藏着让他自己都讨厌的东西,他轻轻的问:“为什么别人说有,你说没有?我的孩子,你知不知道那些东西已经在奥尔特伦堡搅起了翻天巨浪?!”,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强势,不具有攻击性,为此还放缓了语速,就像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一般慢慢的说着:“交出来,我和胡特可以保证你的安全,并且给你一笔足够你挥霍一辈子的钱,再送你去一个安全平和的地方,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生活在幸福之中。”

    “我……我真的不知道!”,小麦痛苦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放生的痛苦,“够了、够了,我真的不知道。”

    莱斯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缓缓消失,恢复了以往那副让人心中打颤的模样。他摸了摸自己的虎口,这是他的老习惯,“你知道的,我们对付叛徒的方法。”

    小麦突然间扑向了莱斯的方向,双手用力抓着铁栏用力晃动,眼泪混着鼻涕流了一下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或许是他的动作太突然,让莱斯整个人都抖了一下,也许他脑后长了眼睛,看见了胡特轻蔑的笑容,一股子怒意从他胸腔中腾起,愈烧愈烈,一咬牙,做了一个手势。

    几个徒子徒孙面露不忍,如果要问刑法后果最严重的,可能是如兄弟会这样的组织,作为叛徒往往会被以某种宗教仪式的方式处死。但是要说到酷烈,那么无疑就是小偷的组织。小偷组织对待叛徒的手段残忍至极,让很多人想都没有想到过。

    一个镂空的铜球,直径约莫有半米左右,被人推了过来。他们在铜球里放上了烈碳,地窖中的湿气顿时被驱逐,暖和了不少。铜球很快就烧的发青紫色,这说明温度已经足够高了。在两个大汉的强迫下,小麦的双手被他们按在了铜球的表面。

    蛋白质遇到高温之后迅速被破坏,发出焦臭的糊味。体液随着高温被抽离,混着少量油脂在高温下发出滋滋的声音,液体迅速将高温传递给手掌。真皮组织开始坏死,脱落,失去了活性的肌肉变得更脆。两个壮汉用力一拽,铜球上出现了两个手掌印,掌印中带着许多呈撕裂状的白色肌肉绒,而小麦整个手掌都被剥掉了一层皮。

    直接疼晕过去的小麦被一泡尿侥幸,他睁开眼,壮汉刚刚提起裤子,他还能感觉到嘴中的咸腥和骚气。另外一人手里拿着一把钢刷,脸色微微发白,眼中透着怜悯与侥幸。

    接下来,才是最要人命的。

    壮汉抓住小麦左手手腕,掌心向上,拿起钢刷对着他的手心就按了下去,用力的来回刷了几遍。鲜血一瞬间就涌现出来,钢刷的毛尖之间挤满了肉屑和血沫。小麦浑身剧烈的抽搐着,豆大的汗珠子一瞬间布满全身。

    莱斯背对着他,声音里有咬牙切齿的味道:“说,还是不说?!”

    小麦已经完全绝望,最亲的人为了两个金币出卖了曾经为他遮风挡雨的哥哥。在父母逝去之后最尊敬的养父,用对待敌人的手段来对待他。而他,背负了根本就不存在的罪名,被所有人所窥视。恍惚之间,他惨兮兮的笑了起来,笑声快要断气一样断断续续,却怎么都不愿意说一个字。

    胡特颇有兴趣的看着这种残忍的刑法,露出了有些玩味的神色。

    壮汉在莱斯的示意下,将小麦的左手再一次贴上了烧的冒烟的铜球,约莫十几二十秒,用力一拽,又是一层血肉被粘在了铜球上。他拿起钢刷嚓嚓的刷了几下,小麦的左手已经露出了森白的骨头,血液再一次瞬间涌现。

    他也再一次疼晕了过去。

    胡特冷笑了两声,看着莱斯,“收起你那点让人觉得可笑的怜悯,是不是年纪越大越软弱?别说一百万金币了,就算是一百个金币,都足以让奥尔特伦堡这个地方的某一条街道血流成河。从现在开始,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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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朋友还是敌人,根本不是问题

    新城主上任才几天城市就乱了起来,很多留意雷恩的势力已经开始逐渐放弃了对他的关注,一个愚蠢的末日黄金贵族显然更符合一部分统治阶级的需求,他们把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帝都内部的敌人身上,而不是再消耗资源去关注一个连马车都看不住的蠢蛋。

    当然,也有一小撮人还保持着对雷恩关注的态势,但是这种关注就像看报纸时候遇见那些中缝的垃圾信息,如果不是刻意的去看,绝大多数的时候都会忘记中缝其实也有内容。

    此时在奥尔特伦堡,雷恩并不知道自己进入这座混乱之都的第一次交锋,就让许多达官贵人们舒了一口气。他此时翘着腿,坐在城主府中,拿着一张帝都金环区的庄园地契啧啧做声。在他下首位置,胖胖的税务官理查不断擦着脸上的油汗,一部分是热的,一部分是被吓的。

    如果只是伪造一份偏远乡下地区的地契,帝都的贵族们根本就不会为此大动肝火,因为乡下实在太遥远,牵扯的利益实在不多,不值得大费周章。但是伪造一份帝都金环区占地一公顷多一点的地契,那就真的会要人命了。摸了一下贵族们桌子上的奶酪并且留下一个乌黑的手印,等于自己编织了一条绞索套在自己的脖子上,和作死没区别。

    如果不是考虑到那个叫做布莱尔的家伙用利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理查以他已经过世的老祖母发誓,他绝对不会帮助这个年轻且莫名其妙的贵族制作一份这样的伪造品。

    “做的不错,如果不是我知道这份地契是假的,或许连我都无法分辨出来真伪。”,雷恩满意的弹了弹地契,地契的纸张经过特殊的魔法工艺加工,过程极为复杂,难以伪造。这种纸张只有帝国的国立机关才有权享用,比如说每年上报的税务报告,就会用到这样的纸张,以防层层克扣。不过以奥尔特伦堡的情况来看,每年都能省下不少纸张,几十个金币的税收连一张纸都不需要就能罗列清楚。

    被逼着干了一件坏事的理查只能苦笑着点头,“能帮助到大人您,是我的荣幸。”

    雷恩放下地契,由衷的称赞道:“你是一个人才理查,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能连续九年收不齐税收还能坐在这个位置上,但你就是一个人才。拥有价值的人才才是一个好的人才,你在税务官这个职务上无法发挥出最大的作用,不如来帮我。我虽然只是一个落魄的贵族,可是我依旧是一个贵族,能给你的东西,是你在税务官这个职务上干一百年都无法获得的。”

    理查的小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多年养成的习惯没有让他立刻就答应下来,反而问道:“如果我拒绝您的好意呢?”

    雷恩笑了起来,“在我所拥有的认知中,这个世界上的人分为两种,第一种是我的朋友,不分贵贱,我们会互相帮助、扶持。第二种是我的敌人,我会尽可能的送他们去见光明神,无论他们是否招惹过我。”,雷恩摊开手,用一种吃定了的态度直视着理查,“现在你可以自由选择了。”

    理查毫无尴尬的大声叫道:“我当然是您的朋友了,尊贵的大人,请您接受我的请求,让我帮助您!”

    这是一个人精,用得好比一百个武士还有效果。雷恩站了起来,手扶在腰间的细剑上,宝石熠熠生辉,迷幻的光泽形成一个个光晕。理查挪动着他肥硕的身体,圆滚滚的颠到罗西下首,吃力的跪在了地上,低下了自己的头颅。雷恩呛的一声拔出细剑,平放在理查的肩头,“效忠吧!”

    理查暗中咬了咬牙,形势比人弱,他是真没办法。这个叫做雷恩的贵族和其他贵族似乎不太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他还没有发现太多,至少奸诈如鬼,手段狠辣是肯定的。效忠这种人,要么将来飞黄腾达,要么陪着他一起去见光明神,这与理查为人处世的准则不太一样。可他内心深处,似乎也有一种力量,在蠢蠢欲动。

    有一种**,正在破土而出!

    “我,理查,现在向伟大如您的黄金荆棘献上无与伦比的忠诚。在我的有生之年,您的意志将是我的目标,您利剑所向将是我的敌人,我以远古神圣祖先的名义起誓,永远效忠伟大如您!”

    雷恩嘴角一翘,“我接受你的效忠。”

    效忠是一种很形式,很仪式性的东西,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在这个充满了欺诈的世界里,效忠仪式依旧是神圣的,不可欺骗和侵犯的。即便是最反复无常的人,一旦宣誓效忠,都很难背叛。这种一种超越了价值观之上的东西,神圣,也圣洁。

    仪式结束之后,雷恩让理查坐下,如果是之前理查还会推让一下,可现在他就一屁股坐实在椅子上,态度上也随意了许多。从某方面而言,现在理查等于是雷恩的家人,值得信赖的家人。

    这种荒唐的事情也只能在这个世界发生。

    “说说吧,为什么九年没有完成征税任务,你还可以坐在这个位置上,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办到的。”

    经过效忠,理查也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他缓缓的将雷恩所询问的答案徐徐道来。

    奥尔特伦堡的情况贝尔行省方面也很清楚,这是一个非常纠结的地方,从帝国版图上来看,奥尔特伦堡曾经属于贝尔行省。在和拜伦帝国的征战期间,这里又从贝尔行省的统辖范围内给划了出去,成为一个独【】立的城市。由此奥尔特伦堡所负责的对象,从贝尔行省直接升级到帝都中央政权。

    换句话来讲,这里的小官员们,其实都属于“京官”,由中央政权直接委派。如果这里是一个如亚历山大港那样的经济区,中央肯定会盯着不允许出现任何错漏。可这里是混乱之都,邪恶之城,人渣的聚集地。一届又一届的税务官都因无法完成征税被开革,中央政权对这里的期望值也越来越低,最终甚至放弃了这个地方。

    理查之所以能九年还不被人踢走,实在是因为他很聪明,比起那些上任没多久就被割了脑袋的税务官,以及一个金币都收不上来的税务官,他还算有本事的,至少每年都能见到一点金币。这就足以糊上那些官员的面子问题,同时也保证了奥尔特伦堡还在“可控制的范围内”,还是奥兰多帝国的奥尔特伦堡。

    这就足够了!

    这里的官员在这里不需要有什么作为,只要能活着就行。

    至于为什么理查会顺水推舟的宣誓效忠,也同样出自这个问题。他干了九年,已经三十三岁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干多久,可他明白,如果不再找条出路,他的一辈子都会被拴在这里。不只是他,还有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他的孙子,以及他所有的后代。他们会渐渐变得平庸,从特权阶级被革除,沦为普通人。

    也许他的后代会死于市井中的冲突和矛盾,甚至会沦为罪犯,这是一个税务官无法忍受的事情。可想要跳出这潭死水,他又没有那个能力。帝都的大人物安于现状,只要主权问题不出现波动,其余的都不重要。一个能活着并且坚持下去,彰显主权问题的税务官比那些总是莫名其妙就送了命的税务官用着更合适。

    至少他们不需要每年都向皇帝陛下表明,奥尔特伦堡又死了个税务官。

    雷恩也猜到了一部分,理查的叙述只是侧面证明了他的猜测,他并不惊奇。他沉吟片刻,说道:“税务官的职务你继续做,和以前一样就可以。我的目标是彻底掌控奥尔特伦堡,到时候你会有大用,如果不出意外,一届城主我会留给你,当然你也要有本事才行。我从来不会因为身份和地位从而将某人的价值恒定,只有表现出更大的价值,才能得到重用。”

    “这张地契的事情,不要泄露出去,后果不是你可以承担的。在局面明朗之前,闭紧你的嘴。”,雷恩挥了挥手,“你可以回去了!”

    看着理查离开之后,罗西又陷入了沉思当中,选择理查也是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他需要在固有的特权阶级中找到一个可以合作的对象,方便他谋夺整个奥尔特伦堡的权力。

    警备队长理应是第一人选,可通过雷恩的观察,那个看似古板的警备队长实际上并不可靠。如果他真的如他所表现出的那样刻板,不知变通,那么他早就死了。在这座充满了罪恶的城市中,那些警备队员和街头邪恶势力表现出的融洽,绝不仅仅是表面所表现出的那种程度。用同流合污,可能不太恰当,不是说这个词汇侮辱了警备队,而是太高估了他们。

    城防军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不是雷恩看不上奥尔特伦堡的城防军,而是这里的城防军看不上他。就如同警备队一样,作为帝国最锋利长矛的帝**人居然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城市一步步脱轨直至成为今日的模样,只能说这是他们放纵的结果。警备队、城防军,都在有意无意的维持现状。为什么会这样?其实除了利益之外没有别的答案。

    他们也可以说是这座城市中的势力代表,和那些帮会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有着官方的身份,他们有着同样的利益诉求,一个混乱的城市,显然比一个有秩序的城市更符合他们的利益。想想看,一个有秩序的城市谁会给他们上供?只有这座城市混乱了,他们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特权,以及金币。

    书记官也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因为他有退路,只要书面报告做的漂亮,上级机构才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尽职,时间一到就能升职。与其和一个衰败落魄的贵族混在一起,他能有更多的选择。

    所以理查,才是雷恩需要的那个人。

第十章 有一朵鲜花盛开,名为生命

    经过残酷的审讯之后,小麦奄奄一息,他这段时间里想明白很多东西。

    他只是一个小人物,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小偷,他也有着自己的生存准则。

    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对我坏,我就对谁坏。

    他不知道以德报德,以直报怨这样深奥的东西,他唯一知道的就是狗咬了你一口,你就应该打死它。人咬了你一口,那就让他流血,直至鲜血足以洗刷人带给自己的耻辱。

    感受着自己的生命力一点一滴的消逝,小麦眼中闪过一丝如孤狼临死前的残暴。他向胡特要了一口水,胡特也给了他。

    “我愿意交代出来,但是我只告诉我的养父。”,小麦尽可能的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一些,胡特顿时喜上眉梢,他让人叫来莱斯,把事情和莱斯说了一下。

    看着不成人形的小麦,莱斯心中多多少少也有一丝懊悔,但更多的则是一种莫名的怒意。明明到最后你还是要交代出来,又何必当初咬紧牙关一个字不吐?不仅害了你自己,还让我在胡特面前丢尽了颜面。只不过这个时候他必须惺惺作态的表现出自己的伤感和温情,他让人去找牧师来为小麦治疗,小麦却制止了他。

    “爸爸,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小麦沉默了一会,一旁的胡特皱了皱眉头,“我先告诉你,然后让我好好休息休息。”

    “应该的!”,莱斯扶起小麦,让他依靠在自己的怀里,强捺住心头的激动,用力点点头。

    小麦凑近莱斯耳边,用最后的力气说道:“那个东西就藏在……”,他嘴皮子动了动,声音变得极低也极为模糊,表情上有着一种解脱。胡特刚想凑过去听个仔细,就看小麦突然咧嘴朝他一笑,“你永远也别想找到那份地契,那将是我报答老爹最后的礼物。”,话说完,就在胡特和莱斯震惊的目光中,一头撞向一旁的行刑架,数把锋利的刑具刺穿了他的脖子,他翻了翻白眼,彻底没了呼吸。

    胡特喘着粗气,一把封住莱斯的领子,大声的咆哮道:“该死,他和你说什么?东xc在哪?”

    莱斯惊慌失措的挣扎着,“你给我放开,见鬼,他根本就没有说清楚!”

    胡特顿时变得狰狞起来,恶狠狠的说道:“你也想尝尝我的手段吗?我告诉你老东西,你今天不把话给我说清楚,不把东西给我找到,不管是奥尔特伦堡还是贝尔行省,谁都救不了你!!”

    被胡特封住领口的莱斯也暴怒了起来,委屈的就像刚刚被胡特强暴过的小媳妇,他用力扭着胡特的手腕,大声的咆哮着,“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了?我和你说过了,他最后根本就没有说什么!这么简单的骗局你都看不穿吗?”

    胡特一脚踹在莱斯的肚子上,周围分属于莱斯的人都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围了上来,戒备的看着胡特。胡特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十几年腥风血雨,早就铸就了他钢铁一样的神经,而且他有着过人的自信与自负,这里没有人敢伤害到他。他阴冷的瞪着莱斯,厉声道:“给你三天时间,三天时间之后如果你不把我想要知道的消息告诉我,那么就开战吧!”

    他环顾周围那些手持利器的年轻人,重重的怒哼一声,一脚踹翻已经死去的小麦,气冲冲的带着两个手下推开了人群,挤了出去。临了,站在地窖的门口处,他回过头,阴冷的眼神让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寒战,“记住,三天时间!”

    被人扶起的莱斯眼睛里爬满了血丝,他夺过身旁一个手中的长剑,狠狠的砍在了小麦的身上。这个锅,背的莫名其妙,背的毫无价值,最关键的是他根本拿不出任何东西来,结果只剩下开战。

    胡特要和莱斯开战的消息如一道惊雷炸在了奥尔特伦堡的上空,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都开始惊恐起来。上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在十多年前,那个时候胡特积蓄了力量,掀翻了兄弟会上一任老大。那一场战斗持续了半个月,整个奥尔特伦堡血流成河,超过五百人死于那次战斗,也从那个时候开始,奠定了胡特在这座城市中的地位。

    最让人心惊的不仅仅是这个开战的消息,而是即将延伸出的混乱态势。在外人眼里,这里是混乱的,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人渣、罪犯,但是在本地人的眼里,这里是有秩序的,只是这种秩序在外人眼里变成了混乱。现在,这种秩序即将被打破,城市中各方势力都收拢起爪牙,他们不是为了躲避即将到来的战争,而是为了也参与到这场战争之中。

    剑与盾佣兵团开始大肆的招收人手,努力贩卖奴隶的哈维也停止了所有的交易,那些大大小小的势力都在等待恰当的时机,去谋夺最终胜利的果实。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阿尔玛大姐头,她只是一个*****有技术的女人们的战场在床上,而不是街道中。这场战争无论谁最终获胜,都和她没什么关系。

    阿尔玛,也是唯一一个能冷静旁观整件事的人,她此时此刻已经被惊吓的瑟瑟发抖,因为她发现,整个城市的变故,都是从那个叫做雷恩的落魄贵族到来之后才发生的。不管是巧合还是蓄意,她都对雷恩那个年轻人,产生了畏惧。

    雷恩也被这个消息震的有些茫然,在他的剧本中,他手中的地契才是最终引爆多方矛盾的导火索,可他没想到大杀器还没丢出去,城市中的势力就已经略过他精心编排的剧本,直接朝着高【】潮发展。不过不管过程如何,最终的目的没有发生偏移,那就足够了!

    只是手中的这份地契……,雷恩还是决定找个恰当的时机抛出去。

    这些势力不打个你死我活,他有凭什么浑水摸鱼,最终彻底的掌控住这座城市?

    在许多人的期待中,三天时间过的极快,人们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妥协了许多次的莱斯这次终于硬气了一回。其实不是他想要硬气,而是不得不硬气,拿不出胡特所需要的东西,开战就在所难免。

    第三天的太阳缓缓升起,这座臭名昭著的城市中却见不到多少人气,空空荡荡的街道上狂风卷起一阵阵风旋。街道两旁的民居中许许多多的人透过窗户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一切。

    日上三竿之后,城市中心破败不堪的喷泉处花园街上,三百多名手持长剑、棍棒的兄弟会成员从大街小巷中涌出。胡特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望着对面赶来的莱斯。他一扬手中的马鞭,遥遥指着莱斯,“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把东西交出来,我饶恕你的愚蠢和冒犯。”

    莱斯咬了咬牙,“我根本就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我怎么给你东西?像变魔术那样变给你吗?”

    胡特龇牙嘿嘿一笑,一挥马鞭,吐出一个音节,“杀!”

    莱斯知道不经过这场战斗,胡特是不会冷静下来,他跺了跺脚,大声喊道:“干【】死他们!”

    两道洪流直接冲撞在一起,一个兄弟会的成员狞笑着将一柄长剑捅入一个见过几面的小偷胸口,小偷旁边的一人就在他惊骇的目光中将一尺长的匕首在他脖子间旋了一圈。一旁一支铁棍又狠狠的敲碎了那个手持匕首小偷的脑袋,缓缓瘫倒在地上。手持棍棒的家伙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两柄长剑就插进了他的身体里。

    刀光剑影,一瞬间血液就顺着青石板路面上的刻痕缓缓散开,如同一个巨大而玄妙的魔法阵,充满了某种神奇的韵未。生命在这一刻脆弱不堪,轻易的折损,让人感受到生命的沉重,也感叹于生命的脆弱。

    两伙人都杀红了眼,兄弟会和莱斯的小偷们积怨已久,一旦杀上手了就完全脱缰。这种没有任何花哨武技和高级战气的厮杀充满了最原始的残暴,而这种残暴,也激发了人们血脉中传承自远古的杀戮本能与噬血天性。

    一个个被砍倒、被刺穿的身体倒在地上抽搐、惨嚎,接着被后来者踩在脚下践踏,什么狗屁尊严,什么混蛋脸面,在杀戮面前都苍白无力。不管是街面上有头有脸的帮派份子,还是让人敬畏的狠辣小偷,在这一刻,彼此之间都得到了绝对的公平只有一次生命。

    嗅着浓烈的血腥味,在喷泉花园街旁一栋三层楼房的三楼上,雷恩哼着帝都中流传过一段时间的小曲,翘着二郎腿,面带笑容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站在他身后的布莱尔跃跃欲试,理查则脸色发青,畏惧的看着年轻人的背影,无法抑制的手哆哆嗦嗦的拿着手帕,不断的擦拭着脸上、脖子上的汗珠。

    “真是美妙的一天,我觉得今天的太阳比以往都要明亮一些,你们说呢?”,雷恩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声却被那疯狂的喊打喊杀声所淹没。

第十一章 蛰伏在皮囊之下的残忍

    “大人,要不要让人把他们分开?”,理查汗如雨下,一半是胖的,一半是被吓的,被吓的居多。

    雷恩瞥了一眼,“为什么要把他们分开?”

    “这……”

    理查说不上来了,他自认自己这些年游走在贵族阶级和市井帮会之间,见识过不少说一不二的大人物,但是如雷恩这般年纪,就有了如此城府的人,却从来都没有见到过。那种不苟言笑时的不怒而威使得他的气势犹如实质一般,如海水一层层扑头盖脸的打过来,被他的目光盯住,一瞬间就有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龙,一只看似平静实则暴烈如火的龙!

    理查低下了头,盯着自己的脚尖,雷恩这才收回目光,他从镶嵌了宝石的腰带上取出一片某种兽鳞打造的城主信笺,丢给了布莱尔:“如果警备队或者城防军出动,持我信笺告诉他们,不允许插手城内势力之间的战争。”,他顿了顿,补充道:“先去警备队,如果看见有人快速的跑向治安所……”,雷恩伸出食指在脖子上比划来一下。

    布莱尔双手接过新签,顿足行礼,雷厉风行的转身大步离去。

    街道上的已经躺着上百具尸体,每一个尸体的脸上都留存着最后对生的渴望,以及对死的恐怖。掀起的血腥气冲散了天空中微薄的云朵,将整个奥尔特伦堡的上空映成了红色。

    街道两边的看客们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以避免引起误会。其他势力的耳目也震惊于这场厮杀的惨烈,各个心慌失措,坐立不安。

    差不多了,也该停止了。

    许多人发出这样的叹息,这也是一种地下世界的文化,一场冲突未必就真的要打到最后只剩下一个人,只要分出胜负即可。当然,作为当事的双方不会主动停下来,除非有一方认输,可这样的场面实在难见。这些常年躲藏在黑暗世界中的人,比那些贵族,更看重自己的面子,以及地位。没有人会率先说出认输的话,那是一种软弱,软弱则代表将被新的浪潮吞噬。

    这个时候,城防军或是警备队的作用就能体现出来。让第三方插手,分开双方,然后在坐下来详谈,这是一种潜规则,是一种地下世界的秩序,每个生活在黑暗世界的人都必须遵守的规矩!

    一名年轻的小伙子紧紧抓着手中的钱袋,里面装了五十个银币,他飞快的在街道上奔跑。胡特已经嘱咐过他,一定要在得到了暗号之后快速的赶到治安所,让警备队员赶过来。他牢牢的记住了胡特的每一个字,这关系到他的小命,更关系到兄弟会数百兄弟的性命。

    眼看治安所尽在咫尺,只要转一个弯就能看见,他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奔跑的速度也略微降低。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亮光如闪电一般一闪而逝,铮的一声清鸣在耳边回荡,他眼中的世界开始不断的旋转,直至彻底的黑暗。

    布莱尔用力一甩长剑,几滴血珠顺着冰冷的刀刃被甩了出去。他低头看了一眼抽搐着的尸体和尸首,转身大步离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治安所中,普尔士来回踱着步,眉头紧锁,不时看向街道转角的方向。作为本地暴力机关之一的负责人,他对这座城市的了解,早已深入骨髓。那些帮会之间的游戏法则他早已惯熟。讲道理,这个时候应该派人来了,不然双方的损失就太大了,远远超过双方可以承受的范围!

    不管是为了金钱,还是为了维持奥尔特伦堡已经形成的秩序不至于崩溃,他都有责任将这场战斗的双方分开。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大,普尔士深吸了一口气,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他微微扬着头,却迎来了一个连他都忽略了的人。

    布莱尔,帝国认可的五级骑士,即将得到武爵的高手,黄金荆棘家族的守护骑士,以及……雷恩的狗腿子。

    普尔士心脏突然漏跳了两拍,心悸的感觉让他双腿一软,连忙扶着桌子坐在椅子上。

    “这是城主大人的信笺,城主大人命令……”,布莱尔的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治安所里的警备队员一阵茫然,才在普尔士的怒吼声中站了起来。布莱尔眼里厉芒一闪而过,似笑非笑的说道:“城主大人命令你们注意维持城主府附近的治安,确保城主府不会出现任何变故。”,说着,他将信笺递了过去。

    普尔士似乎没听懂一样,眨了眨眼睛,“可是我受到警报,城中的一伙帮派份子正在……”

    布莱尔立刻粗暴的打断他的发言,用轻蔑的语气嘲弄道:“你是想要违背城主府的命令?”

    普尔士顿时一惊,低下头,“不敢……,可是……”

    “执行命令!我不希望再重复一次。”,布莱尔的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作为一名即将得到武爵和封号的五级骑士,他有着绝对的自信,一个人足以镇压此处数十人。更何况,他还背负着黄金贵族家臣的名头,不是谁都敢挥剑相向。

    喷泉花园街的胡特不时的望着街道尽头,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郁,按照计划这个时候警备队员们应该手持利剑和棍棒将他们打散,他们也可以借此机会趁机下台,双方罢手言和,把战场转移到谈判桌上去。可今天普尔士似乎来的有些慢,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眼前的厮杀还在持续,原始,而且残忍。一个个手下在冲突中倒下,失去生命,身体变得冰凉。他的实力也正在一点点崩消瓦解,他能感觉到,周围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越来越多。但是他不能停下来,他就像是一群野狼的首领,一辈子只能有一次认输的机会,而这唯一一次认输的机会,也代表着他的生命将走到尽头。

    莱斯也察觉到不对,他和胡特都有着相同的顾虑。一旦认输,即使对方愿意放过彼此,他手下那些人中也会有不安分的人跳出来向他露出爪牙。

    此时此刻,只能硬着头皮,一路向前。

    这一场厮杀一直持续到中午才告一段落,没有人认输,而是双方都被打的寒了骨气。超过五百人的战斗中,能站着的不超过三十个人,其余的都躺在了地上。彼此之间也彻底的结下了死仇,不死不休。

    胡特恼怒的瞪着莱斯,似乎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老头,他指了指莱斯,带着人离开了。

    莱斯紧咬着的牙关在胡特离开之后终于松开,腮帮子都变得僵硬,上下两排牙齿咬的生疼。他扫了一眼满地伤亡,跺了跺脚,转身离去。

    “派人把没死的兄弟拖出来,去给我找牧师来救治他们……”

    这一刻,整个城市都变得云谲波诡起来,那些原本只打算作壁上观的势力,在衡量了一下自己与胡特、莱斯之间的差距之后,突然来了兴趣。那些行走于各个城市之间的豪商们,也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这可是关系到百万金币最终结局的争斗,为此付出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唯独阿尔玛,愈发的恐惧起来。她来不及等待另外一边的回信,就在这阳光明媚的中午,连滚带爬的闯进了城主府中。

    雷恩切开一块柯尔默小牛肉,银质的餐叉嗦的一声插了进去,肉汁伴随着一些粉色的血水被挤了出来。雷恩看了看站在一旁忐忑不安的阿尔玛,张开嘴唇,将小牛肉送进嘴里。鲜美的小牛肉取自只有九个月大的柯尔默牛,正是最适合食用的时候,鲜嫩的小牛肉只烹饪了五分熟,入口之后用舌头抵住肉块向上颚用力一顶,整块小牛肉就如果冻一般被挤成了肉汁。

    “要来一些吗?”,雷恩一手拿着餐刀,一手拿着餐叉,微微偏头示意。阿尔玛突然间哆嗦了一下,连连摇头,雷恩只好耸了耸肩膀,“真可惜,这次的小牛肉真的很好吃。”

    阿尔玛挤出难看的笑容,她站在这里想了很多,越想越恐惧。很显然,外面所有人都把雷恩当做一个白痴,一个傻蛋,一个可以随意欺负的对象,却不知这个连成人礼被提前完成的少年族长,在悄然之间已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整个奥尔特伦堡坚实的铁板撕扯的粉碎。现在城中的势力几乎都忽略了他这样一个城主的存在,完全被那所谓的百元金币所遮蔽了双眼。

    他丢出了一根骨头,瓦解了来自奥尔特伦堡地下势力的恶意,再顺手斩落。他的目的已经很浅显,那就是彻底控制住这座城市,他将成为这座城市当之无愧的王者,每一个人都将生活在他的意志之下,在他的欢笑中载歌载舞,在他的愤怒下惴惴不安。

    想到这里,阿尔玛连抬头的勇气都丧失了。

    坐在餐桌边上优雅用餐的贵族男子,仿佛已经变成了恶魔,让人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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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章正在码,白天去办事了,这段时间事情似乎都挤在了一起,稍后更新,肯定更新啊。。

    来来来,绝望屁股互相伤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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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名雷恩介绍:
权、利,纠缠不休。欲望与理智相爱相杀。战火在远处升腾,旌旗随风飘扬,号角声激昂的吹响,刀剑相交组成华美的乐章。我高举着权杖,站在神圣面前,真理为我加冕,万族匍匐在脚下。你问我是谁?吾名雷恩!吾名雷恩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吾名雷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吾名雷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