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亡命奔逃的时迁
众人回头看去,不禁愕然,原来说着话进来的人居然是一个年轻书生。
让众人愕然的正是他一个书生,居然看到店里血流遍地而不胆寒,刀枪在手却未惊惧,所以众人惊愕他是何人。
崔老大突然心善,生怕这书生只是个傻大胆,一会他们走后住进这店害了性命,便说道:“书生,此地不能留,你若想住店须往别处去才是,在此住店小心别人拿你做成人肉臊子!”
可时迁却不同了,身形一闪,抬手就是一刀往那书生劈去,嘴里还嘟哝道:“爷爷在此说话,你个穷酸却来打扰,却是自寻死路!”
独眼龙眼看时迁刀直往那书生颈间劈去,知是那时迁凶性上来,又想再要一条性命了,心中不禁叫苦,他们往日打劫,也不过是往那些客商身上肥肉多处下浅刀子,很少伤人性命,要不然先生怎会饶了他们。
眼下见那书生就要被一刀砍了脑袋,急忙一抬手中兖刀,挡下时迁那一刀。
口中叫道:“时迁兄弟,你现下里最要紧便是快跑,本来杀了人就犯了先生忌讳,岂能再害哥哥们再犯见死不救之罪!”
“是啊是啊!我等来到此处,多是山寨散后家中县府又有大案在身,不得回去又不想去那西北受那风沙,
听说那梁山有那湖中岛处开垦土地,不受官府管辖才来求进水泊,怎料王头领不肯,如此我等才商议劫道,来败坏水泊名声,却真没想过杀人害命!”
“可时迁兄弟来得晚了,也怪我等没说,此时你害了客商性命,必会被先生追来惩处,到时怕是性命难保,为此我等也会被认为同伙,何其冤也!”
这几人七嘴八舌道,说得时迁很是烦乱,大叫:“你等俱是好汉,怎会怕那区区一神棍,他若真是神仙弟子,又岂会被官家赶出东京城!”
“再说人说不杀我已杀了,还待怎的?杀一人是杀,再杀几人还是杀,那我便杀了这书生再去亡命便是!”
“使不得使不得!你原先杀人,我等没看到,被先生问起时,我等还有分辨机会,若你还在我等面前杀人,我等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崔老大几人连忙上前拦住时迁。
又有两人抓住书生往外推:“快走快走,以后住店且先看清楚明白,若不然做了枉死鬼也无处伸冤去!”
书生笑笑,也不挣扎,只随着他们走,只是那两个汉子刚把书生推出店大门,齐齐呆住了。
一辆牛车,拉车的是一头身形庞大的白牛,赶车的是一个高大的汉子,车上坐着笑看下来的是一个少年。
把书生推出来的这两个汉子看到这两人一牛时,再没有力气再迈出一步,只是感觉两腿一软,坐倒在地。
“先……先生,先生来了!”不过这两人惊归惊,却还是还记得义气二字,齐齐回头冲屋里发一声喊。
本来还在劝着时迁的崔老大和独眼龙傻了,艰难把脑袋扭向门口,看到瘫坐在地的两个同伴,顿时面色煞白煞白,拦着时迁不让他杀人的手突然抖了起来。
时迁一看他们表情,再听那去到门口的那两人口中叫的先生二字,哪还不知道是他们刚刚所说的白牛先生来了。
他的反应很快,回头,直奔紧闭的窗户而去。
时迁不愧是水浒里轻身功夫一流的,与戴宗这位擅长远距离奔袭的神行太保不同的是,他的近距离闪躲和逃命功夫是旁人拍马难及的。
这也是他自傲的所倚仗处!在山林处,谁能追上自己?在村落地,有谁是他敌手?
时迁很有把握自己能在那个什么先生进来之前逃出这家店窜进外头的林子,然后他就龙入大海虎归深山。
刚刚还人畜无害的年轻书生突然脸色一变,闪电般抬手,手上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一把小巧模样的钢弩,“嗖”地一声弦响,一支铁箭便把将将把窗户打开的时迁衣领子钉在窗棂顶上。
时迁大惊,身形一缩就把身子从外衣处脱出来,再次撞向又关下来的窗户,却突然止住了身形,因为又一支铁箭钉在自己的手前方两尺。
他不敢再动,人家没有把箭往自己身上射就可以想到对着自己的弩箭不止一支。
时迁很识趣,所以那个少年书生才没有把下一支弩箭往他身上射,
只是笑着说道:“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想这种逃命的法子,要知道先生的白牛有一个本领,一个人在这个地方经过的日子只要不超过八天,它就能闻得到,鼻子比狗还灵!”
听到这话的时迁再没有动作,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崔老大们都说,以前的山寨里都没有一个人能逃脱先生的追捕,以为只是虚言恫吓,谁知道居然是真的。
不过嗅人追索的不是一条狗而是一头牛让他惊奇了些,但惊奇归惊奇,他只是看了眼屋里趴了一地的好汉时,心直往下沉,仿若沉到了谷底。
书生笑了笑道:“看来大家都是熟人,只是学生想问一下,谁是店家?”
虽然说着话,可手里的小钢弩依然时时对准着时迁。
崔老大忍着心中惊惧抬起头,先看了眼那书生,又看了眼外面正下车的高大汉子与少年,才用颤抖的声音说道:“那个……”
“是小的,小的便是这酒店掌柜朱贵,绳索加身不便相迎,还望这位相公见谅!”却是从被打倒绑住开始就一直沉默冷眼看着屋里所有事情的朱贵在崔老大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出声道。
“哦?”那书生看了眼朱贵后笑道:“好!不过学生只是一个秀才而已,算不得什么相公,不过学生与二哥还有先生想在此借住店里,不知朱掌柜可方便?”
朱贵赶紧叫道:“本来自然是方便,但此刻小的却是大大的不方便,还望秀才相公救上一救!”
书生只是把眼光往朱贵那里一撩就放回时迁身上,只是轻轻说道:“说得也是,崔老大不如帮他一帮,让朱掌柜起来为先生安排一下?”
崔老大哪还敢说话,只是嚅嚅声起来,赶紧去绑朱贵松绑。
那书生见时迁还是站着不动,对他并不放心,但心想在自己弩箭之下也不敢有甚动作,于是叫起独眼龙道:“去把那汉子绑一下,学生看他不太老实啊!”
却听那时迁猛地对那朱贵方向叫了一声:“小心!”
书生一惊,以为朱贵在自己身后袭击,猛地回头,却看到那朱贵刚刚被解来,身后却传来一声响!
回头看去,时迁已经穿窗而出。
第10章 倒也
刚刚闪身入了树林的时迁突然倒着飞了回来,直接从他钻出来的窗户处飞回店里,只不过飞回屋里时钻得不太正,把窗户都撞塌了去。
少年慢慢从树林的阴影中走出来,淡淡的笑容仿佛从来就没有在他脸上消失过,只是那笑容中的冷意让人感觉到冻到心底。
一枝铁箭扎进时迁小腿处,是那个书生,他的箭法很准,铁箭把时迁的小腿骨给射断了,不过时迁倒也是个硬汉,虽然腿断了,但却只是哼一声。
书生并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手一收就不知道把那小钢弩收到哪里去了,伸手拿起从朱贵身上解下来的绳子,双手一提,就把那瘫软在地上的时迁双臂一拎,绳子一套转眼便把他绑得结实。
不是时迁不反抗,而是刚刚外面少年那一脚把他踹得现在肚子里好像有个小人在打拳,小腿还让这书生一箭射断了,就算是想反抗,他也没那个能力了。
“书生现在捆人的水准有所进步,大郎你说是不?”一个高大汉子走进店来,跟在他身后的是那个少年和那头牛。
高大汉子就是武松,少年当然是陈进才了,白牛跟着走进店里让朱贵有点不知所措。
不过毕竟是见过大风浪的人,上前一叉手对这两人说道:“敢问是白牛先生与武二哥当面?”
武松没有架子,也叉手道:“是武松,见过掌柜的!”
朱贵赶紧连说不敢,见少年也叉手回礼,更是不敢,只是说道:“哪里敢当先生大礼,小的今日能得先生搭救,却是小的前世不知积了几大的福份,但请先生入座,小的且把这里收拾好就整治些酒菜上来。”
说着带着刚刚被放开伤不重的伙计抬走地下的尸体,拿水桶布过来擦洗干净,便要进后厨弄点好酒菜。
崔老大、独眼龙等几人却是连坐都不敢坐,倒是被捆起来的时迁,肚子被踹的疼痛已经缓过来了,小腿断了的疼痛也顶得住,有空看这屋里的情况。
见那少年坐于上首,武松与那书生坐在下首,边上站着一排的是崔老大他们那帮子人。
一只白牛嚼着伙计割来的青草,再放点炒得香喷喷的豆饼,那白牛吃得喷香,一点也没有崔老大他们所说的杀人如麻的模样。
这时朱贵捧进来一盘牛肉,一坛子酒。
那书生见到牛肉,发问道:“店家,私杀耕牛犯大宋律,你可知否?”
朱贵一愣,随即看到少年笑,武松的不以为然,随即反应过来,原来这书生看似下手狠辣,其实处事还是穷酸学究的那一套,还没在江湖里泡多久啊!
不过既然书生问到了,他可不敢不说出点理由:“小的这牛可不是私宰的,报备过官府了,下地时摔断了腿,却是不能再干活了。”
书生点头,看来是过关了,只是他又指着那酒道:“如今灾年连连,官家早在八年前禁民间私自用粮食酿酒发卖,你这酒哪里来?”
“小相公说哪里话,小的就算是有天大胆子也不敢违抗官家禁令,这都是去县城官府发卖处买回来吃用,却是好酒!”
时迁见那朱贵一个山寨头领在那里装老实人,嘴角一扯,心暗道说不准你吃的那些个牛肉里还掺着人肉咧!还与他说官府律令!
少年这时抬头对崔老大他们说道:“你们也一起坐,好久不见,我们说说话。”
崔老大几人连忙坐了,只是额头上的冷汗却一直就没有止过,朱贵连忙过来倒酒都给几个满上。
面前摆着的酒碗崔老大几人却是拿都不敢拿,他们现在的目光都盯在桌面上,只等少年问话。
少年拿起酒碗示意了下,说道:“且先喝酒,喝完酒说话!”
说完一饮而尽碗中酒,然后咂吧了下嘴说:“不是好酒!”
崔老大等人见少年喝了,又哪敢不喝,但举起酒也一口干了,美酒入喉,甘甜清咧,是好酒啊!怎不是好酒?
“崔老大,龙老大,还有你们几位,你们原是不愿去西北风沙之地,我亦允了,放了你等回家,只是你等不回家乡,怎滴流连此地?莫非又想去哪个山头再聚起一帮喽啰劫掠地方?”
少年的话音很轻,听到崔老大他们耳朵里却如同雷鸣一般,吓得他们赶紧起身跪伏于地道:“敢教先生知晓,我等至先生斥责解散山寨后本想回老家生活,但我等谁人不是在家乡有大案在身,哪里敢回去,便是有官府之地亦不敢去!”
“流浪了些许时日,才听说这梁山泊来了位林冲,原是那八十万禁军教头,受奸人所害上了梁山落草,提了个建议让寨里喽啰于湖心岛处自耕自种,不用交税与官府,不受官府节制,却也自在。”
“于是我等便想来投,却不料那王头领却不是个心胸大的,听到我等名声后不想收留,怕我等占了他的风头。”
“我等被拒后却觉得天下虽大,然而却无处可去,只好留连在此十数日!”
书生又哼道:“十数日后觉得身上银钱缺了,便又在路上杀人劫掠?”
崔老大等人脑门上的汗已经逆流成河了:“小的们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无故杀人了,前几日小的们不愤那梁山不收我等,
便想了个法子,虽说那梁山想自给自足了,但那银钱来处却是跟过往客商收那过路费,小的们就想断了他们这条财路,劫道吓唬过路客商,却是不敢再杀人了!”
武松一瞪眼,怒道:“还敢欺瞒,莫非欺我武松不敢杀人?”
“哪里是啊!我等几人虽劫道却从未杀人,但时迁兄弟是从未听过先生教导,这才杀了几个人,但求先生宽恕!”
少年看了眼地上的时迁,眼中很有兴趣:“你叫时迁?鼓上蚤时迁?”
时迁很是不驯:“正是你家爷爷!”
少年不是个好脾气的,双目闪过两道厉芒:“在这个世界里,还没人能当我陈进才的爷爷,因为想当我爷爷的,都死了!”
时迁还想说话,崔老大直扑过来捂住他的嘴,低声说道:“爷爷,我叫你爷爷,你不想要命了!”
时迁看到崔老大眼里尽是担心,心里有些感动,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把我当兄弟。
“时迁错了!请先生原谅,时迁虽是个贼,却一般只偷东西不伤人命。
前几****守那路口七天,却只过路一班人马,是上阳县薛春大老爷的商队,薛春虽然明是商户,暗地里却与天星山上胡二麻子勾结。
城里除他以外商队出城必报与胡二麻子,而后劫掠到的财货两家平分,便是他商队里的伙计都是胡二麻子手下,皆是杀人如麻之盗匪。
我杀他们不冤,若不信,且去查,但有虚言时迁愿受那乔峰杏子林三刀六洞之刑!”
时迁垂头说道,崔老大既然以兄弟待他,他又岂能连累崔老大等人,况且他其实也听说过这先生威名,早就心折了,只不过是被抓了口犟罢了。
少年听了点头:“此事我过后且去查证,明台,帮他把绳子解开,扶过来,我把箭取出骨头复位,若不及时治,怕是日后好了也影响到他最擅长的脚力!”
那书生应是,正待过去,却是崔老大已经高兴得七手八脚地解开时迁身上的绳子。
突然,一直站在边上不说话的朱贵笑着说了一声:“倒也,倒也!”
第11章 是吧?先生
听到这个声音,少年和武松、书生倒没什么反应,崔老大他们却大惊。
然而就算是大惊也没有什么卵用,刚站起来就晃着身子倒下了,接着是书生,然后武松,最后连少年也趴在桌子上晕过去。
“哈哈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传说中的神仙弟子,威名震天下的白牛先生,灌江口二郎神武松武二郎?也不过如此!”
朱贵大笑让一人惊愕,那人便是时迁,他刚刚被崔老大解开扶起,却不料崔老大蒙汗药发作,倒下时还差点把他也带着倒下。
不过时迁就是时迁,哪怕现在一条腿插着支小铁箭也不妨碍他用单脚闪过倒下的崔老大。
不过他此刻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朱贵,惊讶道:“他们不是刚刚救了你?”
笑看一脸不敢置信的时迁道:“救了我又如何?你可知道这位先生身上背的是什么?”
朱贵得意地指了下少年背后背着的那个长条形包袱,进了店里就一直没有拿下来。
他走过去,伸手解开那长条形包袱的绳子,显然是想把那东西给拿下来,却没想到,解是解开了,拿却没拿住。
那东西“咚”地一声砸在地上,还把紧紧抓着它的朱贵给带着摔了一跤,不过幸好,在倒下时朱贵已经放开手,所以才没有被压着。
不过差点被压着的朱贵没有生气,反而很兴奋地蹲在地上解开地上那个包袱,随着包袱的解开,一把大剑露了出来!
时迁奇怪,这是什么剑?怎么如此之重?朱贵也是一方好汉,看他的模样解开包袱时连那把剑都抬不起来。
朱贵叫上几个伙计费劲地把这把剑给抬起来,一脸兴奋地他炫耀地对一直在边上冷眼看着的时迁说道:“知道这是什么吗?剑,当然是剑,可你知道这是甚么剑?”
时迁摇头,一脸懵逼模样。
朱贵可能看他腿断了没甚威胁,顺便还可以显摆下自己的战利品,得意地让抬着剑的伙计把剑立起来把手放在剑柄上。
满面笑意怎么也停不下来:“这是轩辕剑,你可知道什么是轩辕剑?”
时迁还是摇摇头,只是看着朱贵道:“我虽不知道什么是轩辕剑,但却知道能让你舍弃了廉耻之心把恩人迷倒的东西会是个让人眼红到不行的东西,哪怕只是一把剑,可这把剑里应该会有些一般人不知道的东西!”
朱贵听了时迁的话,愣了下,突然哈哈大笑道:“廉耻之心,如果你真的知道这轩辕剑是什么东西,你就不会天真地认为廉耻会是个东西。”
突然他的面目狰狞起来,应该是因为时迁腿断了一条,死在他刀下那是尽早的事,在时迁面前显摆一下后再杀了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轩辕剑,是上古神仙铸造的宝剑,送给那位飞升仙界后带着鸡犬升天的轩辕黄帝,轩辕黄帝用这剑征伐四方,相传这剑上有轩辕黄帝留下的天子气,谁拥有此剑,必将得天下!”
时迁心里一动,眼中有了一丝凝重:“朱贵,你也想得天下?”
朱贵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鄙夷地:“你以为天下也是随便个人就可以得到的?就我朱贵这样的,就算是有了天子气,你觉得又有多少人会跟着我去造反?”
时迁摇头:“反正我是不会跟你去造反的,你觉得现在你手中的确实是天子剑?”
朱贵抚摸着店里伙计拼命扶着的大剑,说道:“由不得我不信啊!反正你也快死了,不如就告诉你,让你死前也听听这些隐秘!”
“好!我听着!”时迁听到朱贵说他要死了也不见他发怒,只是淡淡地说了声听着。
“传说此剑很重,看上去不过是十斤模样,可实际上却是有三百六十斤,天下无人能拿他来做兵器,除了这把剑选定了的主人,也就是注定的天子。”
朱贵说到这里时突然心里觉得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刚刚把剑背在身上的这个少年,是天生力大还是这把剑的天生主人呢?
他正惊疑,时迁哈哈大笑:“注定的天子?不过是把重剑而已,就算是有三百六十斤,有人天生神力也是可以用的,说是天子剑怕是太牵强了吧!”
朱贵这时正惊疑的不是那把剑的真假,而是现在自己迷翻了的,会不会真的是注定的天子?自己谋算了一个天子?
可如果他是天子,那自己效忠的那个人,算什么?
可是不会错啊!这些消息都是那个自己效忠的人传来的,自己想法子谋算这把剑也是那人下的令。
可如果真的是谋算一个注定了的真命天子,这真的可以?
朱贵突然横起了心,反正不做已经做了,他让伙计把轩辕剑抬到店后,自己拿起一把尖刀,往趴在桌子上的那个少年走去。
什么真命天子,一刀把脑袋割下来,还有什么真命?朱贵现在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看着那趴着的少年,右手的利刃挥动,朝那少年的脖颈间切去。
“当!”一抹锋利的刀锋出现在朱贵的刀锋前,朱贵惊讶地抬头,一个断了腿的瘦小汉子持刀站在他面前。
是时迁,不知道出自什么心思,单腿站立在少年身边,那条插着短铁箭的腿伤口处往外渗血,但时迁一手拿起衮刀撑地,另一刀举起逼向朱贵。
“断了一条腿的人,本来觉得把这些都干掉后杀不杀你也无妨,反正小店的地窖又不是没关过人,但现在你却自寻死路,说不得要送你一程了,
时迁,如果你腿不断,我朱贵不会是你对手,甚至加上这店里所有伙计都不会是你对手!”
朱贵边说着边往时迁逼去,手里尖刀锋锐,竟发出丝丝寒意,让人心惊胆跳。
“可是如今,我得感谢那书生,要不是他一箭射断了你的小腿,今天我还拿不下你,若是轩辕剑的消息传出去,对我朱贵就是灭顶之灾了,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你明明是被这什么神仙弟子的人射断了腿,为何又要救他?”
时迁那瘦脸笑了:“我不过是在表忠心,顺便求先生饶我一命,是吧?先生!”
第12章 笑死的人
朱贵从六岁开始就没哭过,可是今天他哭了,而且哭得惨不忍睹!
如果你被绑在凳子上,两只脚把鞋子脱了,然后从后面羊圈里牵来一只羊,再找个人往你的脚上刷盐水让那羊去舔,在这种情况下,可能你比朱贵笑得还惨,哭的更惨!
往他脚底板刷盐水的便是崔老大,崔老大等人被一桶水泼醒后第一时间就听到了自己的惩罚,却兰州王家村服役十年,十年后才可以离开。
而他们醒后第二时间就接过了时迁的惩罚,时迁的惩罚就是让朱贵笑,笑到他再也笑不出来。
本来朱贵是怎么也不可能笑的,可是这个奈何不得那个叫陈进才的少年,他只是给大家说了一个故事。
故事里有一个狱卒,逼供时就用了一只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崔老大认为先生的话字字珠玑,每一句都是有道理的,于是便牵来后院羊圈里的那只老羊。
可怜的老羊都不知道多久没有吃到过有盐分的东西了,一嗅到那脚底板上盐的味道舌头就舔个不停。
更可怜的是那朱贵,好好的一个旱地忽律突然变成一个只知道笑的失心疯。
陈进才手里拿着崔老大递来的答案,看了下上面的记录,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柴大官人天生是不甘于现状的,这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啊!”
武松也叹道:“以前只听说柴大官人义薄云天,有小孟尝之称,便是武松也去过那柴大官人庄子住过些时日,天下好汉受柴大官人恩惠太多,若柴大官人要反,怕是天下板荡!”
陈进才笑问:“二郎会去否?”
武松摇了摇头:“柴大官人这反心起的不是时候,不成的!武二虽在柴大官人处躲避有些许时日,深受大恩,但欲报此大恩却很简单,便是把大郎的报复之心给消去,那便是对柴大官人的恩德最好的报答。”
武松知道,柴大官人这次让朱贵办的事,已经触动到了大郎的神经,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是神经,不过大郎既然如此说了,那就是朱贵这人办事所做出来的事,已经让陈进才对朱贵此人办事的不屑。
但应该看在自己面子上,放过一次柴大官人,起码能还了自己庇护于他庄园处的恩情。
不过看情况,就算自己让大郎放过柴大官人,柴大官人也不可能会放过大郎,这次失败他是不会放在心上,受过他恩情的好汉这么多,可以想象以后大郎的日子会在刺杀中度过。
陈进才笑道:“柴进要反,是反不起来的,他没兵马,就他庇护的这些个江湖好汉,单打独斗也许彪悍,但上了军阵,却没几个能牛起来。”
“依大郎的性格,他反不反的,是官家的事,与自己无关,但明台却可以预见,有天子剑在,怕是大郎无宁日矣!”书生轻摇了下头说道。
书生是李明台,他爹是李纲那位。
当初陈进才就在小店处留下一纸条后就走了,然后就是去东京厮混,李纲早就带着家小南下到南剑州沙县弄小吃的路上。
只不过北宋的路啊!说出来都伤人心,其实最好的是在江上放船直下。
可不行啊!李纲第三子的肺痨,让他们不敢直接南下,而是顺路在南下途中寻找名医。
但肺痨这种病,在古代堪称绝症,而且还是可以传染的绝症,所以不可避免的,李纲的妻子在照顾儿子时也被染上了肺痨。
这对李纲一家打击很大,直接滞留在湖北地界,陈进才当时逃避禁军追杀时是直往南走,也是到了湖北地界,然后在杀退禁军之后,他们转向山东地界时很巧地遇到了滞留在当地已久的李纲一家。
肺痨就是肺结核,肺结核在古代是绝症,但对现在人来说多的是药来治疗这种病,刚好陈进才以前在山区行医时又备有这种药。
所以一切都应该顺理成章么?
当然不是,陈进才提出了一个条件,说自己可以治疗,但诊费就是李明台效忠自己十年,甚至七年都行。
武松当时都有些不舒服,觉得大郎这是在乘人之危,陈进才只用了一句话把武松的不舒服给去掉了。
就是七年后大宋有大难,赵佶虽然对自己不仁,但自己却不能因为赵佶而对遭难的大宋百姓于不顾,所以需要很多读书人。
这个理由很强大,强大到陈进才说他需要的书生不是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是那种能文能武的书生。
于是在武松自告奋勇地自己提出要教李明台练武后,李明台的苦难日子来了。
得空时陈进才还给他打了把小钢弩,一条行来时,除了刚开始没本事时只能看着牛车围观陈进才、武松与白牛的杀戮外,到了后来,他也开始被逼着开始了对一些民愤很大的山贼出手。
到现在已经算得上是身经百战了,如果跟剿灭山贼也算是战争的话。
所以他在这家店里出现时手段才会这么利落,武松说的也算是学有所成了。
同样的,武松本来只识得几个大字的武夫,也被李明台给折磨了一通,终于也把陈进才让他认的那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里的所有字都给认识了。
这几个月里他们把一路上那些名声极坏的山贼祸害得够呛!特别是一些民愤极大的头目,都会很悲惨地收场。
到这家店前,陈进才从路人处打听到前面就是梁山泊时,就武松与李明台说过梁山泊前有一家酒店,是梁山泊里五头领旱地忽律朱贵开的一家黑店。
如果是没钱也就罢了,但是身上有着财货的肥羊,蒙汗药麻翻,一刀结果了性命,身上肉都剁成臊子做菜。
武松听了当时就要拿起刀子冲进来把这些人都剁了,不过耳朵好的陈进才在走近时听到了里面的争吵。
所以就有了书生李明台刚刚进店的那一幕,然后又有了几个人假装被麻翻的那一场戏,其实到最后只有三个字。
逗你玩!
不过玩得好好的却让时迁个这没有幽默感的家伙给叫破了,不愧是做贼的,眼尖得很!
江湖路漫漫,找点乐子嘛!
这是陈进才的原话,可他是乐了,朱贵与他的伙计们就乐不起来了。
不对!是乐得哭起来了。
每个伙计都被老羊侍候了半天脚心后,都笑抽了,还有一个被活生生的笑死。
看得那些没笑死的人心里拔凉拔凉的,但他们还得继续笑着,连求饶的空儿都没有。
好可怜!
幸运的一个家伙被解开了,让他上梁山报信,告诉林冲故人来访。
林冲来得很快,同来的还有那一个王伦,与杜迁、宋万,还有很多喽啰!
这是要开打啊!
第13章 林冲
林冲不是个帅哥,至于比起武松来要差得远,这一点从他的外号豹子头就已经能看得出来。
如果不是他的脸并不黑,如果再黑就与那古代张飞有得一拼了,庆幸的是戟须环眼也并没有减去半分他英武之气,可以算得上是气质男。
要不然陈进才就要怀疑为什么张家贞娘为何当初看上他了,难道看上他能打?
一大群五六百梁山泊小喽啰围住酒店,王伦与杜迁宋万等人不敢进来,只是站在门口处看着里面。
林冲却不怕,手里拿杆枪就进了酒店,陈进才点点头,林冲作为一个武人,武人所应有的血勇他倒没有因为些许苦难失去。
林冲一进门,见到屋里坐着几个人与一头白牛,这几个人里有几个他还是认识的,不就是前几天上山投靠不成的崔老大独眼龙他们么。
不过他们不是正主,正主是那个少年,坐在中间的那个少年笑吟吟地看着他。
林冲叉手道:“敢问是白牛先生当面,林冲迎接来迟,还望恕罪!”
礼数很周到,但心里却是忐忑的,白牛先生名号他们可是如雷贯耳,经常两人一牛破山灭寨的人物,哪个好汉听到他的名号不是心惊胆战。
自己还敢站在这里说话已经算得豪气了。
少年站起来,笑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三十来岁的林冲现在居然有了些白发了,看来也是个心思重的,难怪再过几年就会病死。
“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
林冲再次叉手:“正是林冲,不知先生来到梁山地界,有什么赐教?”
不愧是曾经当过官的,哪怕是个武官,就是和别人不一样,礼数很足。
陈进才看向武松道:“武二哥,你们师兄弟,他的事还是你说,若他信你,便让他跟我们走,若不信,那也无妨,我把他擒了押着他跟我们走!”
语气很肯定,话更是霸道,但谁都知道,陈进才有霸道的本钱,这一点哪怕是林冲也没办法否认的。
就算现在陈进才要擒他,外面就算是有五六百喽啰也是白搭。
如果说外面五六百人都是弓箭手,林冲能有一拼的勇气,可弓箭这玩意不是穷人家能玩的,更不是一伙山贼玩得起的。
更别说五六百弓箭手,外面这五六百人里能有个十来弓箭手已经可以说是梁山很有钱了。
正想着怎么样才能把朱贵从对方手里救回来,突然听到外面大叫道:“里面的贼厮鸟听着,马上把本寨林冲朱贵两位头领送出来,若是他们损伤了半根寒毛,定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冲大急,这是傻,还是想害死我?
他想的没错,外面让人喊话的王伦,就是想让林冲死在这个酒店里,甚至他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火把,只等里面的人把林冲干掉后就可以扔出火把烧死店里所有人。
其实王伦想除掉林冲好久了,林冲才上山短短时间,就凭着过硬的枪棒武艺得了众人的服,再以各条看上去效果不错的举措让山寨由平时只靠劫掠为生变成现在的半自供自足,已经慢慢地获得了大多数山寨喽啰的敬重。
王伦感到林冲已经慢慢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了,今天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机会,林冲就是一个武夫,居然敢只身进入酒店里面见那个可怕异常的白牛先生。
有了这个决定,也就有了王伦现在的动作,他希望自己挑衅的举动会给林冲来到致命的威胁。
王伦不愧是个读书人,他也是知道这里面那位白牛先生超强武力的。
可有时候并不是说你能打就可以天下无敌的,天下间可以要人命的可不止兵刃。
天地万物只要用得对了,杀人的威力比刀枪更可怕,比如他现在要用的火把。
现在六百喽啰里有三百人手里没有刀枪,只有两只手各一支火把,现在只等里面林冲的惨叫声传出来,王伦就可以下令让人把所有火把都扔到那个酒店里去。
酒店是木头做的,顶还是草顶,这要是把六百个火把一下子扔过去,王伦可以保证那酒店会马上变成一片火海。
林冲也是以为自己会被大怒的白牛先生给干掉时,武松走了出来,向他叉手行礼:“武二见过师兄!”
林冲愣了一下,奇怪地看了眼武松,说道:“不知这位武兄弟师承何人,为何称我为师兄。”
武松笑说:“师兄且坐下说话,武二曾跟在周侗老师跟前学过半个月武艺,有幸得周老师传我鸳鸯脚,但却没能拜入老师名下。”
“但得习老师拳脚,那老师便是武二恩师,师兄是周侗老师亲传弟子,一身枪棒功夫很得老师夸赞,是以武二厚颜称一声师兄!”
林冲一听是周侗师父的学生,不由得从心底闪过一丝喜意,既然有了这点情份,想来这位武二兄弟应当不至于看着自己死在白牛先生手下。
欢喜道:“原来武二兄弟上周师父门下学生,如此也算得是一家人,不如与白牛先生一起上得梁山,大家痛饮一番?”
武松笑道:“喝酒而已,哪用去那梁山,这店虽是黑店,却也有不少好酒,不若师兄且坐下,一起喝个痛快?”
“如此最好!”
林冲坐下,醒目的崔老大立马二话没说给他倒了一碗。
林冲拿起酒碗,对主位的陈进才敬了一下道:“林冲敬白牛先生!”
陈进才笑道:“林教头莫要多礼,陈进才也不过是一个少年,不用多礼的,大家且喝了这碗,然后让武松给你说说我们为何要来找你,要知道这一趟,我们可是专程来找你的哦!”
“来找我?”林冲这时还记得自己下山来的目的,虽然好奇为何这煞名远播的白牛先生要专门来找自己,可是这一切都要等救出朱贵以后再说了。
“先生,林冲此来,是为了此间酒店老板朱贵而来,听得伙计报信,说朱贵犯到了先生手中,林冲斗胆,还请先生高抬贵手,看在林冲薄面上饶他一遭,林冲感激不尽!”
里面的林冲正向陈进才求情,可外面的王伦叫在喊过一遍之后又再喊第二遍:“里面的贼厮鸟,再说一次,快些把本寨朱贵与林冲两位头领送出来,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王伦很得意,他已经决定,在喊话之后,不管里面有没有人出声,他都会下令手下人投火把,到时,不管是威震山东绿林的白牛先生,还是那林冲,都会在自己的六百火把下化为灰烬。
“准备投火把!”
第14章 别跟我玩火
就在王伦让人喊出这话之后,在屋里的陈进才突然觉得心里突然出现一种叫做危机感的东西,上次出现,还是在东京从原来的那一个王伦口中得知他向老太监透露了轩辕剑之事的时候。
那现在……
陈进才突然走到窗前,往外看去,看到的是那些大白天拿着火把,一脸的跃跃欲试的喽啰们。
这才知道自己危机感的根源,这个王伦比以前那个要狠啊!直接就是使出祝融**,这是要趁机烧死自己的节奏啊!
林冲也走到窗边,看到外面的情况,也大吃一惊:“王伦头领怎能这样?我出去劝劝他!”
说着就要掀起门帘,却不料王伦手上拿着一张强弓,只看到那门帘一动就会一箭射来。
林冲大叫道:“王头领,是我林冲,莫要放箭!”
王伦哪里会听,他好不容易有机会把林冲给弄死,怎么轻易放过。
林冲的话他没接,只是对身边的弓箭手说道:“林头领已经死了,刚刚说话的是别人冒充,你们要为林头领报仇,看紧了那些门窗,只要有人冒头就把箭往那射!”
林冲叫了没人理,想冲出去冲了几次都让十几支箭射回来,不由得大急:“这王头领怎么就不让我出去说明这是误会!”
断了条腿被陈进才上了夹板的时迁窝在椅子上哼哼:“别瞎忙活了,这王伦就是不想让你出去才这么做的,这会在外面这些人眼里你就是个假冒的,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只要他们封住门窗,不让你出现在外面这些人的面前,他们就可以把你当成死人!”
林冲大怒:“原来王伦这么长时间还没把我林冲当成梁山的人,林冲为梁山所做,他都没有看在眼里吗?”
崔老大气急败坏地叫道:“你他娘做得越好,做得越多,就越招王伦嫉恨,他怕你抢了他大头领的位置!”
林冲气得两眼通红:“可我却从未想过夺他山寨,林冲只求有个安身之所,却从未想过这些,王头领误会林冲了!”
“王伦的心胸本来就不宽,本来他就不算是太愿意让你上山寨,后来迫不得以让你上了山,可你也成了他最大的心病,林冲,你不死,他心难安!”
陈进才淡淡地说道。
这时外面的王伦觉得时候到了,一声令下,六百根火把像下雨一般在直接把这家酒店淹没。
六百个火把啊!想想都觉得这个数字可怕,火把上的油脂沾到酒店的墙上,瞬间就燃起熊熊大火。
王伦哈哈大笑!神仙弟子又如何?八十万禁军教头又如何?只不过都是一群武夫而已,出门在外行走江湖不能只依靠拳头,要用脑子!
这是智商上的优越感,如果王伦是个现代人的话,他会如此想的。
酒店里的人都惊成一片,都是纵横三山五岳的好汉子,却不想今天就要死在这了,而且还是让人像烟熏老鼠那样熏死。
想想就可怜。
这里面唯二还不慌的就是陈进才和武松,就连书生李明台,也慌得不行不行的,时迁那家伙,要是两条腿都完好的话,他早就冒着被箭射成刺猬的危险冲出去了。
陈进才先进屋里找到一床厚厚的麻布被子,去后厨水缸处把被子浸进去,然后披在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白牛身上。
再然后又如法泡制地把被子浸湿了扔能急得不行的时迁。
“大家把浸湿的被子披到身上可以避火!”
听到陈进才这样说,再看到陈进才这样,屋里众人虽然不知道这样究竟行不行,不过照着陈进才这个神仙弟子的名声,然后再看武松与李明台学着他一样的作派。
众人这才蜂拥地冲入房间里找被子。
其实陈进才一点都不担心,重新把白牛身上的被子拿下来,给白牛披上合金网甲,然后再把湿被子披上,而后他把牛车套到白牛身上,然后再往牛车车蓬处再盖上一屋湿被子。
一切就绪,把时迁放上牛车,递给他一把钢弩,然后让所有人都跟上,然后往白牛屁股上猛拍一巴掌。
白牛怒哞一声,轰轰地拉着车直冲那烂泥加草料糊成的墙壁撞去。
没有什么墙壁会经得起白牛这种怪力的冲撞,更何况说这种烂泥糊的墙,一下就让白牛拉着车撞了一个大洞,房顶哗地一下塌了一大块。
白牛红着眼往外冲,外面的喽啰一见屋里有往外冲的,一阵箭雨直撒过来。
只一瞬间,白牛身上的湿被子就插满了箭支,就连牛车上的湿被子也是,不过跟在牛车后面冲锋的人就好了,没一个是被箭射到的。
时迁本来以为自己这次完了,被扔到车上时,没怎么感觉,可是当天空处被一阵箭雨遮盖住感觉黑压压一片时。
看见这一幕的人会感觉到自己的绝望,时迁就是,他已经做好了变身为一只刺猬的准备,可是天不从人愿,他还是没有如愿地变成一只可爱的刺猬,还是好好地当他的贼吧!
手里的钢弩已经要了三四条人命了,都是那些拿着弓箭的弓手,时迁虽然腿断了,可灵活的脑袋瓜子还在,当然知道如果自己打要是能打死王伦的话这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可是,王伦鬼精鬼精的,看到自己这边的几个弓箭手死了之后他就扔下了手里的弓,躲到喽啰堆里去了。
陈进才现在与武松、李明白三人一起举着一张大桌子,厚实的原木桌子是挡箭支的最好盾牌,只不过如果用来当盾牌用的话重了一些。
但是力气对陈进才与武松来说算是事儿吗?当然不算!
对崔老大林冲等几个闻名山东的山寨好汉来说算重吗?当然也不算!
出得屋来,众人齐齐把身上的湿被子一扔,举着桌子当盾牌手拿刀枪就往那群喽啰里面冲。
却被陈进才一把抓住了,众人不解:“为何不冲杀上去?只有跟他们厮杀在一起了,他们的弓箭才不敢射出来!”
陈进才笑道:“没事了!你们先躲到车后头,王伦跟我玩火,我要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火的最大威力!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别跟我玩火,这是在关羽面前耍大刀!”
第15章 放他一马
不会有古代人比现代人明白火的威力,火,并不只是火而已,更多的是热量,还有那个热量动能作用下的力量。
比如子弹装药爆发时的热量动能推动的子弹头,比如炮弹装药爆发时热能推动的炮弹头,比如热量瞬间爆发出来的炸弹。
而现在,如果说到使用热的能量,谁敢说比陈进才强!
一个黑乎乎的巴掌大铁罐冒着青烟时被扔了出去,轰然炸响时在密密麻麻的梁山喽啰处清出一大片血淋淋的空地。
所有人都呆住了,就连武松,上回见过一个陈进才所说的手榴弹的威力是一下毁灭了一座山神庙。
可没想到这扔到人堆里竟然会是如此大的威力,只是眨眼间,几十人的性命都没有了!
对于想要自己命的人,陈进才没有什么下不去手,特别是对面站着想弄死自己的还是一伙山贼时,就更没有什么不忍心了。
于是又几个北宋版手榴弹飞了出去,又是几下剧烈爆炸,因为刚刚那下的惨状而吓得有些呆呆愣愣的梁山喽啰们发一声喊,正要跑,却还没等他们跑,就又被在他们当中爆炸的手榴弹碎片给要了小命!
如果是在现代战场,区区几个黑火药手榴弹是不会有如此战果的,其实手榴弹这玩意,要防它也很容易,卧倒,卧在低洼处,人员不要密集分散开。
这样防范下,手榴弹在现代战场上杀伤人的数量一般都只是个位数,特别是一线战场老兵,他们防范机枪炮弹手榴弹而拉开的散兵线,规避式突进,都足以让他们比一些什么也不懂的菜鸟更容易保得性命。
可是现在是在哪里?现在是在北宋啊!
北宋人有谁知道什么叫散兵线?什么叫规避式突进?
他们只会密密麻麻地站在一起组成一个个看似强大的军阵,然后一个手榴弹进去,哦!
战果很是惊人,于是就有了现在这种局面。
王伦已经跑了很远了,他是随着那些一哄而散的小喽啰一起跑的,为此他还把自己那一身洁白的文士服给扔了抢了一件喽啰的破衣服披着。
很懂得化妆逃离的真髓啊!
不过很可惜的是,他太招人恨了!
特别是现在的林冲,简直是恨他入骨,想着自己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反而换来了一把大火。
差点就被烧成了灰,这仇大了!
王伦被林冲擒着时,还是有人想要来救他的,比如那杜迁和宋万,而且是实心实意地往这边冲,然后……
然后他们就一起被擒了。
“我不曾负你,为何害我?”林冲的眼珠子到现在还是通红的,他知道为何,可却要王伦亲口说出来才甘心。
宋万与杜迁苦苦申辩,说哪里有害林冲之心,而且还是想着他在里面被害了,想为他报仇罢了,却不曾想林冲真的没死。
一句后世很常见的一句话,误会啊!这是个误会啊!
时迁跳着一只脚过来要把王伦给一刀砍了,却让陈进才给拦了。
陈进才想了好多,现在把王伦给干掉真的好吗?不好吧!
觉得还是把王伦给留着吧!让他与上山的晃盖拼一把,也许有惊喜呢!
梁山上没有了王伦与杜迁宋万这三个头领,那上面的山寨还会不会存在?
如果山寨不复存在,那以后的晃盖想来也不会来投吧!
没有几个可以做得到白手起家的,以陈进才对水浒的了解,让这些祸害白手起家建起个山寨还不如去投一个已经发展得差不多的到时候杀了老大上位更现实些。
现在只不过是把一个林冲拉走而已,留着王伦他们,到时候就算是没有林冲,晃盖他们也有可能弄出另一个火并王伦的人来。
对于水浒,陈进才不想在前期改变太多,但对于一些特别的人,还是需要挽救一下的。
但改变太多会让自己对未来的走向很难把握,所以陈进才尽量在自己还没有强大到无视一切的时候尽量不要改变已知的历史走向。
因为只要不变,他就会在往后的日子里获得一定的先机。
这就是他放过王伦的理由。
王伦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远去的一群人,那位传说中对土匪、山贼从不留情的白牛先生?
怎么屁都不放一个就诡异地走了。
其实不止他自己觉得诡异,就连跟在陈进才身后的人觉得也很诡异。
问及时,陈进才只用了一句话解释:“突然心情好了,放他一马!”
莫名其妙!
东京城,蔡府,其实别人都叫这里做相府,一府出两相爷说的就是蔡京父子,未来的六贼之一。
蔡京现在正在大发雷霆,就连本来与他父子不两立的儿子蔡攸居然也在座。
“你居然让人做出这等事来,如果让梁世杰知道,你让你的妹妹如何自处?枉你还称自己是最疼这个妹妹,这便是你疼爱妹妹的方式?”
年前得了轻微中风的蔡京虽然平时有些眼斜,且视力也有些下降,但事情一涉及到他唯一的小女儿,他还是暴跳如雷,一点都没有七十多岁老人模样。
那个五十多才有的小女儿可是他含在嘴里的明珠,而且不止是他疼爱这个小女儿,他的儿子们也都十分疼爱这个差他们几十岁的小妹。
而现在与蔡京几乎是形同仇敌的儿子蔡攸,更是最疼爱蔡小妹,那位现在蔡小妹嫁的梁中书,还是他带人去抢回来的。
也正因为这个蔡小妹,这个视自己父亲如仇寇的蔡攸才在这里乖乖地听自己的父亲在这里暴跳如雷地发脾气。
只是,你就这么看着一个已经中过一次风的七十多岁老人这么发脾气真的好吗?难道你就不怕他血冲大脑一下子就嗝过去?
不过现在的事情他觉得还需要自己那老奸巨猾的老爹出马才想出不影响自己妹子和妹夫感情的主意。
所以才不得不关心一下自己老爹的身体:“莫气了,再气就气出病来,对小妹就更不好了,有一个当相爷的老丈人,梁世杰那小子就算想对小妹不好也得为自己的仕途想想,你可不能病!”
他可是知道自己妹夫当年对那个怀了孕的乡下女子有多长情,现在知道当年是自己把那女子抓走扔到江里,怕是跟自己小妹要掰,要知道自己小妹自从小时候出过了一次意外受的那次伤后损了根本,再也不可能生孩子。
无后,那本就是七出之列,再让梁世杰知道是自己害死了他的女人,那小妹被休定了,要知道这小子性子可是有些烈。
第16章 蔡小妹的担忧
事情是这样的,当年梁世杰在上京赶考途中认识了一个女扮男装的梁小妹,然后高中进士及第。
情根深中的梁小妹知道梁世杰与自己的妻子感情很深,她插不进足,然后相思病就犯了。
比那林黛玉还狠,差点就死了,这姑娘小时候受过重伤身子骨本来就差,这相思病都差点能要了她的命。
结果他老哥蔡攸看不下去了,就把当时刚刚中了状元的梁世杰给绑了去与自己小妹成亲。
而那个梁世杰本来的妻子,则被他弄了一个因故抛弃了梁世杰远走他方的样子,留下一封看得很假的信,然后就把那个可怜的女人给扔进了河里,随风而去了。
可是就在前一段日子,居然有人唱出了一首白狐,白狐背后的那一个故事,说的明明就是他蔡府,说的明明就是他们蔡府的千金蔡小妹,说的明明就是那个蔡府女婿梁世杰梁中书。
现在他们父子俩能坐在一起的原因就是,不知道哪个家伙知道了当年的事,编了个什么白狐的故事出来传唱京城所有青楼酒肆,是继那位小先生所说的丐帮乔峰故事之后的最火爆之事就是青楼里传唱的白狐故事。
这时从外面冲进来一个老管家模样的人,汗都来不及擦就对等在这里的父子俩说道:“老爷,大少爷,查出来了,传出这事的就是那位说丐帮乔峰的小先生。”
什么!蔡京父子大惊。
这下可是瞒不了了,小先生说出来的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怀疑,哪怕他说出来的不是真的,影射总是有的,就连蔡京本人,不也是受益人之一么?
蔡京在前两年已经有点轻微中风,这两年身体更有些不好了,蔡攸更是因为他的身体而攻击过他,差点就让他致仕。
可是现在,他一个中过风的七十多岁老头,居然有精神头在客厅里暴跳如雷而屁事没有。
这还得归功于这段时间一直来给他做针灸的名医高士全,名医高士全是天圣年间王惟一的徒孙辈人物。
说起天圣年间王惟一,可能没几个人会知道此人,可如果说起天圣铜人,那就有人知道了。
这天圣铜人,就是天圣年间的御医王惟一奉旨把天下间各医派记载的经脉图谱辨识出真假,最后总结出了六条正经两条脉络,以及经脉上已经确定有用的穴位。
然后天圣铜人在经过明清两代的拾遗补缺,才形成了后世那闻名于世的经络穴位铜人。
名医高士全,在听到陈进才所说的天龙八部后,用自己祖师所传下来的六条正经两条脉络,再凭着自己对医学知识以及人体的了解,在短短时间内习得了一身现阶段来说算得上惊人的内力。
当然,只能说在现阶段是惊人的,与天龙八部里的那些动不动就飞天遁地的强大当然是比不上的。
不过用来给人做针灸调理身体却还是可行的,于是,蔡京就是第一个受益者。
历史上说他没几年好活了,再过两年就要因为老眼昏花退下相位致仕,然后再过几年就会饿死。
现在看他这活蹦乱跳,怒如雷霆的样子,哪像是一个老人该有的样子?
看来高士全的说话是对的,老头子还能再活些年呢!蔡攸心里如是说道。
梁中书现在已经去校场看那个青面汉子打擂去了,他的夫人蔡小妹在屋里看父兄给自己寄来的信。
当她看到自己夫君当年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怀孕的女人竟然被自己的兄长扔到河里,她吓呆了。
老天爷!怎么能这样?
自己不能生育这事她早就知道了,她做梦都想让老天给自己一个孩子,可是,老天不是她老妈,所以,她只好残酷地接受了自己永远不可能有孩子的这一个现实。
最近她在为梁中书找一个能生养的侍妾,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深爱着自己丈夫的她觉得自己既然不能生养,那就有责任为自己的丈夫找一个能生养的女人。
可是梁中书拒绝了,梁中书是一个长情的人,当年蔡攸让自己休妻娶蔡小妹时自己拒绝了。
后来自己妻子不见,自己想出城去找,但相府的人却拦着自己不让出城,非让自己娶了蔡小妹才让出城。
而且还可以帮着自己找原来的妻子。
于是他答应了。
多少年了,他从一个什么都不懂只懂读书与考试的书生变成了一个对人心颇为了解与推敲人心十分到位的一个能吏。
他也渐渐明白了自己当年妻子的下场应当如何。
所以他拒绝了现在妻子蔡小妹的安排,如果当年自己妻子的事蔡小妹有参与的话,再找来一个侍妾,哪怕生下了孩子,那这个侍妾的下场也差不多是一样的惨。
梁中书当然没有那么好的同情心来担心一个女子的下场,他是担心怕自己再对下一个女子有感情,会舍不得这个女子得到一些不应该有的下场。
他是个长情的人,几年来蔡小妹已经进入他的心,蔡小妹还有以前的妻子,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至于孩子?
……
梁中书面无表情地看着教场上杨志用一刀背把对面马上的汉子打落马下,适时地大喝一声好!
等他晚上回到内宅,却看到自己夫人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便问道:“何事如此烦忧?不如说将出来,让为夫为你分担些许!”
蔡小妹转过头,很小声地说道:“今日父亲和大哥写信来了,我知道了一件事,一件可能让你发火之事!”
梁中书看着蔡小妹,突然心脏猛地一抽,痛的他哼出声来,他猜到了何事,良久,他才从齿间逼出一句话来:“如此……就别说了,厨娘已经把酒菜做好,且去吃饭!”
蔡小妹没动,梁中书也没动,两人就这样呆了一会后,蔡小妹轻轻地把信纸递过来:“你还是看看吧!我觉得这事儿你应该知道,就算是看了你恨我,恨我大哥,可我还是觉得你应该知道!”
梁中书愣了一会,才傻傻地接过信,傻傻地木然地看,他的样子让蔡小妹一脸的担心。
梁中书的脸很奇怪,表情如那六月的天,变得很厉害,表情很怪,让人看不出来那张脸上表达着什么。
只是最后他说了一句话……
第17章 梁中书的孩子与生辰纲
“大兄的意思是,那个什么小先生带的那只白狐是我原来的妻子?那个孩子是我的女儿?”
梁中书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但把他熟悉到了极点的蔡小妹却能在他平静的表情下面看到他那极度激动的内心。
“大兄先把事情告诉我,怕日后你知道后我没有个准备,可是我还是觉得这些你最应该知晓,若不然,我又怎能安心与你做夫妻,
但此前我确实不知,旅途上我与胡家姐姐相处得很好!我若知道大兄如此,必不会让他这般做的,这一点,你信我吗?”
蔡小妹刚开始说的时候很平静,但说到最后已经泪如雨下,作为一个父亲到了知命之年才有的小女儿,她的父亲兄长对她的保护一直都很好。
对于一直致力于发展官场特有厚黑文化的标杆,蔡京父子把官场那一套吃人不吐骨头的做法施展得淋漓尽致,不过在蔡小妹面前却从来没有露出过这么一面。
然后就养出了像蔡小妹这个的莲花,出污泥而不染的莲花。
成亲多年,梁中书也知道自己的夫人是个什么心性,但更知道自己的老丈人大舅子是什么心性。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自己三年前的妻子真的是只妖,现在真的生下一个自己的孩子,那自己的这位已经为相多年的大舅哥会马上找到全世界所有有本事的和尚道士去捉妖,把那孩子干掉。
而不是写信来告诉蔡小妹,蔡小妹猜不出他大哥的心思,这两年已经差不多学成精的梁中书难道还不知道这是啥意思嘛?
就是借梁小妹的话来告诉自己,这个孩子的事儿,这是他们搞不定这件事了,掩盖不住了,迫不得以只能让自己知道了。
只是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个世界真的有妖吗?
妖生人真的会有怀孕好几年的吗?
自己的前一任妻子真的叫胡娘,而那只白狐也叫做胡娘,这是巧合吗?
那个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孩子?
一边窜的问题压在梁中书的心头透不过气来,他真的希望那是自己的孩子,哪怕她是个女孩,哪怕她的母亲是只妖。
梁中书从来没敢想过自己会有一个孩子,从他猜到一点自己前任妻子消失的原因那一刻起,他就没想过这一辈子会有孩子。
因为成婚那一天蔡小妹就告诉过他,自己小时候受过伤不能再有孩子。
从那时候开始他就绝了这辈子再有孩子的想法,可是今天,自己可能有一个孩子在人间的消息突然摆在自己面前。
一个大大的问号摆在心底,这是真的吗?
突然从心底冒出一个声音,直达自己的脑海,怎么挡也挡不住:我一定要搞明白这是不是我的孩子,如果是,一定要把她带回自己身边,把她养大,让她叫自己一声爹。
还有哪只白狐,真的是陪了自己十多年的胡娘吗?
蔡小妹小心翼翼地问:“夫君,那孩子,有可能真的是你的孩子吗?”
梁中书伸手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是与不是,且等我让人回去查验清楚才能明了。”
“若那真是我的孩儿,你愿待她如己出吗?”
蔡小妹点头,点的很是坚决:“会的,妾身此生不能为夫君生一儿半女,若那孩子真是夫君骨肉,应该尽快把孩子接回来才是。”
梁中书轻轻把她拥过,良久。
杨志没想到自己被刺配大名府后居然还能咸鱼翻身,又重回军官的队列。
于是对自己上任以来第一单大任务十分着紧,可不敢出半点错处啊!
要知道这可是价值十万贯的生辰纲啊!
十万贯,不是十贯也不是百贯,是十万贯啊同志们!
这是恩府对自己的信任,对自己的认可,可是你派人来就派人来,派来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干啥?
看着那个恩府家(梁中书)派来的那个老家人,说是另有要事到京去办事,谁不知道那是随行来约束自己的。
唉!整天想着昼伏夜出,不知道夜晚是贼人最多的时候么?
才顶着太阳走那么几天路,一个二个就已经受不了的军汉一起围在那个恩府的老家人旁边劝他说说杨志。
杨志看着就是一阵气苦,拿起鞭子就要过去抽打这些懒散军汉,知道这是哪里?
这里可是黄泥岗,贼人出没之地,若不趁那太阳还高,阳光晒得厉害之时上路,怕再阴凉点就要出来贼人了。
在不远处,晃盖、吴用、公孙胜、刘唐、阮家三兄弟七人坐在树荫里悠闲地吃着枣,七八月的天气太阳就是烈,不过如果只是坐在树荫底下吃着枣看着戏,也是一个好享受。
杨志在那边用皮鞭抽打军汉,却让老家人给拦住,老家人走得累了,死活不让走了,只是拦着杨志劝说,再歇息一个时辰再走也不晚。
杨志没法子,这队伍里自己担的责任担的心最大,但说话却不是最大,还有这一无是处的老家人在,唉!早知道就不接这趟任务了。
白胜悠哉悠哉地挑着两桶酒往这边走来了,一边走还一边唱着歌。
唱啥唱啊!只要是脑袋还有点正常的就不会让自己手下喝这酒,武松在一旁撇着嘴哼哼道。
陈进才笑了:“会喝的,这些军汉会吃这些酒,若他们真的只吃酒倒也无妨,可他们不止吃酒,还要吃蒙汗药啊!可算是悲催了!”
林冲不信道:“那杨志我见过,还一起打过一场喝过一场,是条汉子,而且还是条谨慎的汉子,若不是那位老家人,他断断不会让手下军汉吃了这些酒,更不可能吃上蒙汗药。”
武松轻声笑了:“师兄,既然大郎说杨志手下这些军汉会被蒙倒,那武二便信这些人全被蒙倒,至于是如何蒙的,那就要问大郎了!”
崔老大独眼龙等人手里提上了兵刃,说道:“那我等是帮哪一头?还是两头都不帮,等他们一方胜出后我们再掩杀而出,神不知鬼不觉地黑吃黑?然后就发达了!”
崔老大说的都流口水了,十万贯啊!
陈进才笑道:“崔老大,你要去,我不拦你,不过你可要想好了,一会把官军蒙倒的那伙人里有个叫托塔天王的,号称力大无穷,虽然比我还差了些,便要对上你们,怕是没几个人是他对手啊!”
“那我们要干什么?”
第十八章 黄泥岗上众生相
什么都不干,只是在这里看戏!这是杨志的命!他的命运已经被人安排好,必须要叛出朝廷的,所以现在我们只能看戏!”
陈进才说道,他说的也不全是忽悠,从一开始,洪太尉上龙虎山开始,就已经被人设计,成了掀开封印的人。
而那所谓的一百零八位煞星降世祸乱天下,这才衬托出封印了这一百零八位煞星多年的龙虎山劳苦功高。
所以说,像林冲杨志这一种类人,就是注定了要反了朝廷祸乱天下的。
就算今天自己冲出去阻止了晁盖等人,杨志回去应该也会因为别的事而反出朝廷,只不过如此一来,事情就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之内,这样就不好玩了。
其实,从他把林冲从梁山上带出来那天开始,他已经跟从一开始就把林冲他们这些妖魔一生都安排好了的龙虎山上那位给结了个大怨。
终有一天他会和自己对上的,陈进才把这些前因后果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明知道后果,他还是要去做的。
就因为一个,龙虎山借大宋龙气屠古神建天庭自立玉帝这事在后世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龙虎山的张家也因此从宋一朝开始与北方孔家身份齐平。
从此北孔南张两家平分天下直至民国。
而龙虎山忽悠大宋皇帝立的那位天庭之主居然不是姓赵的,而是后世人常听说的那位张家的老祖宗张百忍。
“回去见过你家娘子了?”陈进才问林冲,从梁山把他弄出来后就让他去了趟兰州王家村,去见见他的妻子和老丈人。
顺便让他翻阅一下水浒传,让他对自己本来的未来有一个认识,对自己与水浒里众兄弟的下场都有一个清楚的认识。
书,林冲是看过了,并为此他也只是与娘子温存了两天就回到陈进才身边。
他想看看,别人的经历是否真的如书上一般。如果是,那王家村里的那一本书就不是假的,自己,居然被一个少年给改了命!
要知道,在书里,自己可是从头到尾地凄惨,从一开始就被别人各种陷害,然后上了梁山后又很不应该地火并了王伦弄了个杀老大的名声,从此名声一落千丈。
名声坏了当然混不下去,所以自己哪怕是妻子被逼死,丈人被吓死可也没几个人愿意帮自己报仇的。
一个连老大都杀的人谁敢跟你来往,万一你哪天不顺眼了给你来一刀,找谁说理去?
然后自己最后竟郁屈至死,何等凄惨的人生。
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眼前这个少年在自己还没有杀王伦之前就把自己带离梁山。
如此,应该再与那书上写的不同了吧!
既然不同了,那书上写的是不是真的就有了怀疑。
陈进才当然知道他的怀疑,便对他说道:“你且看着,看看这呆会儿发生的事是否与书上一样!”
林冲知道陈进才说的是什么,他刚才甚至有要冲出去帮杨志的冲动,现在冷静下来,才发现,这是一个检验那本叫水浒的书是不是真实的一个机会。
可是如果是真的,那武松的大哥……林冲双眼闪过一丝不忍。
小先生不会像对杨志一样,待武大出事后才出手吧?
不行!一定要在武大出事之前让小先生出手改命,武松可是自己是师弟。
陈进才没事拿出自己的酒葫芦,灌上两口酒,看着下面正洋洋得意准备施展自己超级骗术的晁盖等人。
他知道晁盖等人看着杨志那群人像是在看傻子,而自己这里的人看晁盖这些人又何尝不是在看傻子?
就像那句啥诗,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却在看你。
嘿嘿!这句不算贴切的话,那就换一句,马郎扛捉喳喳虫,红督雀叮马郎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方言版)
林冲很认真地看着下面正在上演的一幕幕,骇然发现,居然跟书上写的情形一模一样。
那位相府出身随着蔡小妹嫁到梁府的老家人,先是力挺了那些军汉反抗杨志要继续上路的命令,然后在白胜挑着酒桶来时,还同意军汉去买那些不明不白的酒。
特别是那现在贩枣的晁天王们,那下药的手段那叫一个粗糙,可也就是这么粗糙的手法,在杨志的那些猪队友的帮助下,终于完成了这一个历史**件。
黄泥岗大劫案,十万贯啊!一贯一千钱,一钱能买一个或者三个馒头,回到现代,一块钱也许能买三个馒头。
那么一这贯就是一千块钱,十万个一千块啊兄弟们!发达了!
当然,要发也是晁盖发,跟现在随着陈进才躲到另一个隐秘地方看戏的众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崔老大舔了舔有些干了的嘴唇,看着晁盖等人把枣子扔掉往独轮车上绑那装着金银的箱笼。
小声地问道:“先生,这可是十万贯,十万贯啊!”
陈进才回头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减,只是崔老大等人心里怎么感觉这大热天有股子凉嗖嗖地风呢?
“是啊!十万贯呢!林冲,给他五十喽啰,让他去抢!”
“好!”林冲正待下去安排,崔老大连忙拖住他。
“我也只是说说,只是说说!不就是十万贯嘛!我崔大视钱财如粪土!”
一脸凛然样,完全看不出刚才那个看着十万贯被拖走就急眼的是他。
陈进才笑了:“你崔大就不像是一个当过山寨头领的人,没脸没皮的还贪财,这批东西不是我们能动的,这是一个大人物送晁盖上绝路的钱财,动了沾上大因果!”
这些话说的没头没尾,在场所有人只有林冲一人能听得懂这话里的意思。
说的也是,这十万贯,就是断送了晁盖一生命运的买命钱,别人还好,他晁盖,为了给那黑三郎宋江让路,死在那曾头市,极为凄惨!
其实这源头不就是在这十万贯身上么!这是拿了不该拿的钱,种下的因结下的果。
哪像自己,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林冲知道是知道,可他没有出声。
山下那群醉倒的军汉中,杨志醒了,毕竟武艺在身,吃的酒也少,自然是醒得最快。
只是醒了后,长叹一声,叫骂一番,却也无奈地走了。
看着杨志走了,林冲武松等一群人把眼珠子都往陈进才身上瞪,意思就是问,下一步怎么走?
第19章 杨志跟着混
看什么啊!赶紧跟上啊!
陈进才二话不走站起来就走,还不跟上,万一杨志那家伙跑了怎么办!
杨志可怜啊!这家伙,心想着这回完了,十万贯啊!这换成人民币得有上亿了,这就是是押着上亿的运钞车就这样被人劫走了。
可你押运的居然屁事没有,这是不是跟别人勾结的?
绝对是!
在古代啊!人们判案分三种,一种是看证据,二种是看判断,三种是看心情。
这杨志要是回去,当然没有证据证明他就是与那劫生辰纲的人是一伙的,可也没有证据证明不是一伙的啊!
要不然怎么东西没了,你一个人都没伤着?
蒙汗药,别拿蒙汗药说事,要是你再小心点,人家的蒙汗药就能把你蒙倒?
所以,作为盗贼劫匪同伙的你,打进大牢享受人间酷刑一百零八式侍候,这在古代有个形容是这么说的。
三木之下,还怕你说不出真相?
所以明知如此的杨志是不可能回去自投罗网的。
可天下之大,自己还能去哪?还不如找棵歪脖子树自挂东南枝算了!
心灰意冷的,杨志解下腰带往一棵歪脖子树上一甩,打了个结,正准备把脑袋伸进去。
(有人说书里说的是想跳崖的,可是我去查了查,有说跳崖,有说上吊,都不知道信哪个,只好挑了个上吊的用用,反正是小说嘛!都别较真)
在书里时,杨志就是在这一个时刻后悔的,才没有上吊成。
可是今天,他还没有来得及后悔,一声大喝就在他身后响起:“兀那汉子,你想做甚!”
杨志一愣,心若死灰的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个人抱住双腿使劲往下拽,他不是抱住往上举一下把脖子从绳结处移出来才把人放下,他就是往下拽。
老天爷爷,这一拽,虽然拽的力道不大,可是已经有足够的力气把杨志的脖子勒在绳套上透不过气来,一时间脸上竟然被憋得通红。
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这样挂掉的时候,那个可恶的声音才说道:“哎呀!怎么解不下来啊!哎呦!原来挂住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然后这个人才七手八脚地把杨志从绳套上解下来,好不容易被从绳套上解下来的杨志这才看清,把自己差点弄死又救了自己的居然是一个少年,那把自己摆弄来摆弄去的动作让他以为这是一个力大无穷的猛士。
却不想居然是个少年。
少年把他放下之后,才轻声问他:“经历过死亡,还想死么?”
杨志正想回答,却看到少年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大堆子的人,其中一个还是熟人,林冲。
“杨兄弟!”林冲对于自己现在效忠的这位有点恶趣味的少年有点无语,本来人家快上吊时会后悔的,你偏要上去让人经历一下死亡的经历,这么折腾人你心里不会累么?
杨志有点惊讶:“林教头,你怎会在此?”
林冲上前拉起杨志:“王伦不能容人,我已不在梁山厮混了,现在投在号称白牛先生的神仙弟子陈进才小先生门下勾当。”
“陈进才小先生?莫不是那在东京城讲丐帮乔峰之事,新武学内力学启蒙先生的那位,平灭无数山寨的白牛先生?”杨志问道。
林冲点头道:“正是,来,我与你引见一番,这位把你从树上放下来的就是林冲现在跟随的号称白牛先生的陈进才小先生。”
杨志看了眼陈进才,突然推金山倒玉柱地长拜于地,就连本想玩闹一下的陈进才也吓了一大跳,什么情况!
杨志拜了一拜道:“原来却是小先生当面,不知先生门下王伦与云老在此地么?
杨志在东京犯了命案,是王伦与云老受小先生之命仗义直言,最后还对府尹使了银钱,杨志这才没有判斩立决,改刺大名府,
可以说杨志这条命就是小先生给的,今天杨志不爱惜性命,有负先生大恩,望先生责罚!”
原来,在杨志东京街头杀没毛大虫牛二之后,陈进才给了王伦许多银钱,让他去交好一下那个会刺配大名府的杨志。
王伦做得很到位,他先去找了那个府尹,扔给他一包银钱,然后再陈情述事,把牛二是东京城一大害的事给讲出来,在银钱的攻势和衬托下,杨志的身影一下变得无比高大。
这样的为东京百姓谋福利不惜引刀除害的壮士怎么能死在自己手里呢!于是府尹大笔一挥,得,你刺大名府。
所以杨志这才保了一条命,如果陈进才得知是这样,铁定他会惊出一身冷汗。
合着书上说杨志杀牛二后,东京百姓替他喊冤,这才由斩立决改刺大名府。
里面那个东京百姓居然是自己派去的王伦和云伯,那要是自己没有派王伦他们去,后果会怎么样呢?
不过想想也是不可能,杨志可是水浒里的一员猛将,那位安排了水浒里一百零八人命运的龙虎山高人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棋子死去的,如果没有自己派去的王伦和云老,想来会有第二个王伦和云老。
只是自己一不小心就让人给算计进去了,陈进才想到这里时打了个冷战,突然感觉这天空上的阳光都充满着让人心惊的恶意。
龙虎山那位辛苦安排了上百年,好不容易到了今天,现在就已经让自己破坏了两个人的安排,以后还会更多,那么,到最后发现自己辛苦安排却到了最后关头被人破坏掉。
这样他会不会来找自己拼命?陈进才如是想道。
来是一定要来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罢了!这是昨天晚上与林冲讨论过后,林冲得出的结论,他现在对龙虎山上的那位神仙人物有着满满的怨念,凭什么把自己安排的这么惨!
也正因为这种怨念,更是对龙虎山强大有一种清楚的认识,所以对陈进才交给他的训练一路上破山寨收来的无大罪喽啰的任务非常尽心。
因为他也明白,只有陈进才强大到可以抗衡那一种强大到没边的人物,自己这些人的命运才可以改变,否则,自己还是会变成一个非常悲惨的棋子。
虽然他也明白,哪怕是跟着陈进才也是当一个棋子,可是对于自己能当一个悲惨的棋子和一个不那么悲惨的棋子之间。
他肯定是会挑的。
相信,杨志也是会挑的,因为他已经对陈进才宣誓效忠!
第20章 曹正
曹正今天很郁闷,已经杀了七口肥猪了,放血刮毛分肉剔骨清下水,都是他一人干,小舅子被支到前面店里帮忙去了,老丈人丈母娘倒是想帮忙,只是这些累活哪能让老人家上手。
所以就只能一个人忙活,可是哪怕是自己跟师父林冲学了一身武艺,连杀七口肥猪也是会累的。
所以对着身边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说道:“两位哥哥!且容我歇歇,再与你们清理下水分肉,哎呀太累了!”
两个大汉恶声恶气道:“那汉子,我等可缺了你银钱?”
曹正摇头:“不曾有,两位哥哥却不曾短了我银钱,还给多了!”
两个汉子又大声说道:“那便是了,既不短缺你银钱,你只管把猪杀来便是,为何想偷懒?”
“二位哥哥,这杀猪是个力气活,我噪(故意打错的,原因你们懂的,原来那个字很危险)刀鬼曹正就算是有膀子力气,杀了七口大猪也是累了的,歇歇再清理也是常理,为何不允?”曹正叫苦连天。
却不料那两个汉子却不爱听他叫苦,一个个横眉怒目道:“既不曾短你银钱,便去给我杀猪,若不早些把肉出了,我那百多兄弟,一人上来给你一泡须(尿),便能把你这破寮子给淹了!”
曹正不乐意了:“二位哥哥这般说话曹正就不太愿意听,莫说你有一百兄弟外面等着,但使你有一千兄弟,我曹正也能在你那一千兄弟到这里之前把你二人像这两口猪一般宰了你信是不信?”
两个汉子乐了:“你且试试,便是我兄弟两人死在你手下,且看你如何在我那些兄弟面前逃脱,更别说你还有浑家与小舅子于前面招呼!”
曹正是傻子吗?是莽撞的人吗?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来激怒对方?
曹正不是傻子,也不是莽撞人,他这般做法也是有道理的。
从原书中鲁智深等人打不下二龙山宝珠寺时,他就献策让鲁智深装着被擒,让他绑上山去,这才破了那二龙山,如若不然,就那二龙山上一条路,一条路上三关卡,当然就说了,怕是万人都攻不上去。
如此便可以看出曹正不是个莽撞人,也是有些智计的,可就是有此智计之人,为何会在知道了对方有百多人在外等着时还敢威胁对方?
其实,从今天起床,曹正便感觉自己这附近有些不对,平时那大榕树上吱喳乱叫的鸟儿像是早早就离了巢不知去向,这让平时听着鸟雀之声起床的曹正心里有些不安。
曹正师从于林冲,林冲何许人也,八十万禁军教头,马上马下功夫极为了得,在水浒原书里除了第一高手卢俊义外却还没人能在武艺上压他一头。
后世人总以为林冲只是一个教头,便以为上面还有一个总教头,其实不然,八十万禁军教头只有一个,剩下的皆是些副教头。
水浒书中也有过接替了林冲禁军教头一职出场的描写:八十万禁军教头,官带左义卫亲军指挥使,护驾将军丘岳;八十万禁军副教头,官带右义卫亲军指挥使,车骑将军周昂。
从这里可以看得出来,禁军教头的官还是很大的,在武艺与带兵方面都应该是教授级别的,也就是说很会带兵。
而能拜在他门下的曹正虽然不知为何没有在军中发展,但是相应的军中本事他还是学了一些。
夜鸟不归巢与晨鸟无所踪一样可怕,一样是有一群散发着强大杀气的人或者事物惊到了这些本来在此歇息的鸟儿,让它们迫不得已抗拒天性,在夜幕来临时不敢再回到自己的巢中歇息。
这般可怕的危险潜伏在自己身边,曹正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于是他在眼前出现了两个壮汉,前面店里出现了好几个来历不明的人物渲闹着叫上好酒好菜时。
他就知道应该是有人盯上了自己,只是谁呢?
为的是什么?
曹正收到两个壮汉手里的银钱,听对方的要求是杀七口猪时,就知道了对方的大概人数。
点兵法是兵家的基础,曹正当然也学过,如果没学过,那就是林冲这个师父的不对了。
点兵法不是人家站在自己面前列队让你点多少多少人,而是教你在对方露出的点点蛛丝马迹前估算出对方有多少兵马。
比如军灶,比如粮草消耗,比如行军烟尘,比如落地雷声等等。
而现在曹正就是看对方叫自己杀的这七口肥猪,可以看出对方人数应在一百至二百之间。
如此一来他就松了口气,借口前面店里人多,浑家应付不过来,把小舅子支应了过去。
其实把小舅子赶走那时便已经把伺机逃命,从哪逃的意思通过眼色传达了过去。
他那小舅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些时日与村中庄客一起跟他学些战阵上的本事,对这些眼色还是理解得相当透彻,二话不说便去了前院。
刚刚那两声木柴砸到锅盖的声音便是已经走掉的暗号。
其实在曹正这里,想走真的很容易,屋后那条平日里杀猪清洗的比人还深两丈来宽的河便是曹正的后路。
他敢刚刚这般与这两个壮汉如此说话,不过是听着自己女人与小舅子走的远了,估摸着已经接到老丈人与丈母娘已经被偷偷接到了河那边了,这才找个话题与二人闹将起来。
他是不心甘,怎么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便是来了仇家,也得让自己知道仇家是谁吧!
所以就以言语刺那两人,琢磨着让那二人话里漏点风,透个底出来,以后便是报仇,也能找着正主儿!
“却不知是哪里来的贼子,真以为爷爷浑家还在前厅?若不把身后主使招了,爷爷手里这屠猪狗的刀子可不认得好汉!”
曹正虽然知道自己浑家已经逃离,但听到别人以此来威胁自己心里还是有些不爽,于是只是脚下一使劲,便把两个壮汉撞倒,擒将下来,刀子架在脖子上逼问。
“好好好!不愧是林冲的弟子,手段硬是要得,只是你真以为自己的婆娘与舅子逃得了去?”
一个声音传来,几个人被推了回来,却不是那曹正浑家与小舅子、老丈人与丈母娘又是谁人。
曹正眼眶差点迸裂:“你等却是谁人?报个名号!”
“你一介要死的人了,不佩知晓我等名号,把手里的刀子放下吧!若不然,怕是你的家人不保!”说话的是一个顶盔的人,说话间军中味道很重。
曹正绝望地看了眼家人,转身投进身后洗猪的河道里,只扔下一句话:“若敢害我家人,我必查到你们家人何处,鸡犬不留!”
然后很快出现在下游对岸百米远处,洒下两滴泪水,头也不回地走了。
(今天有些事,第二章发的有些晚了,第三章也会晚一些,明天就没有推了,一天会改回两章,谢谢!)
第21章 一场玩笑
呃!当场所有人都愣了,那顶盔贯甲的人也愣了,拿下头盔,居然是杨志。
想不到曹正这厮跑得倒是干脆,这一点他比林冲强,做事够干脆,也有心计头脑,特别是走之前最后来的那一句,只要是有头脑的,就没有胆子敢对他的家人动上那么一个手指头。
起码在曹正没有被抓住之前,这些人的安全是完全有保证的,如果是真的被别人抓住的话。
当然,前提是别人有家人。
杨志叫人松开曹正的家人,上前抱拳一礼道:“让几位受惊了,我等是曹正故人,本想与他开个玩笑,却不料玩笑过头了!”
曹正家人面面相觑,都不敢信,却是曹正的小舅子心里以为是自家姐夫临走时那句威胁起了作用,正想得意说两句什么,却让两个老人家一把捂住口舌拖到身后去。
这时林冲从外面进来,杨志对他拱了拱手道:“林教师收的好弟子,却是个好决断的人物!”
林冲一直在笑,对于自家弟子的这个反应,感觉在杨志面前涨脸了,便笑着说道:“哪里话,哪里话,若不是崔老大二人给面子,若他们不装得无还手力气,我那弟子又哪里擒得住他们,怕是反身便让他们擒了才是,不过这决断确是让我满意!”
这时本来被放倒在地的那两个汉子跳了起来,其中一个便是那崔老大,另一个是陈进才新收的山贼头门春,姓门的虽然少,但眼前这位姓门的好汉却是能与武松这位地上强者过得十来招才被擒下的主儿。
崔老大笑道:“林教头这弟子甚是了得,那把尖刀使得雪花一片,看不出哪里是刀尖,若不是先生最近对崔大等人训得狠了,还真不是你这弟子的对手。”
门春也说道:“这曹正的手底下功夫还是不错的,与我俩差不多,若不是两人,我们还真不敢与他闹这么一出,看来他的手上功夫有了林教师一二了。”
杨志看的地方不一样,他摇头道:“你们看到的是手上的功夫,而杨志看到的却是他学自林教师身上的军中功夫。”
说着便数历道:“从早起发现惊鸟未归巢,再到看肉知兵事,然后从敌兵人数算出对方防范之弱点,让家人先走,家人走不掉后自己二话不说回头就走,如此好心性,如此好本事的人不去投军真的浪费了。”
林冲摇头:“你我皆是武官出身,便知在大宋,便是武官当得再高又如何,便是如我,禁军教头,执左义卫天子亲军,然高太尉只是略施小计,便是一个开封府尹便能拿我!”
杨志也是摇头,他知道这其中苦处,若不是自己家累世将门,哪怕已经没落,但却在出生起便自动被划入武人堆里,自家怕也得去试试读书考举了。
武人的悲哀,便是自己哪怕是做得再多,对方看你一眼不顺,便可以拿下马来,甚至都不用理由。
如此,就算是曹正再有本事,在林冲出事后也不敢前去投军的原因,刚好有个财主看他有本事,便给了钱货雇他去做生意,却不料这家伙不是个做生意的料,亏完了。
这才不敢回去,流落在此。
曹正一阵飞奔,却在走了一段后闪入路边一堆草丛,轻轻把头探出,却不见身后有人追赶。
不禁疑惑,这是何意?莫非真把自己放过?
心中明明知道,此时应当立马远遁千里,方是上策,但心中甚是挂念那被抓的浑家与其他家人。
于是慢慢往回摸,让他很奇怪的是,就算是他摸到了河边上,躲在草丛里悄悄地往对岸自己家中探望的时候,却未见一个贼人出来巡查。
正当他悄悄地往水里摸,想摸过对岸去看看时,一只手轻轻地拍打在他的肩膀上。
曹正大惊,什么人能来到自己身后还能让自己感觉不到的?而且还是在自己全身戒备的时候。
大惊归大惊,手底下却是不慢,一把尖刀出现在他的手中,一回手,尖刀从身侧向后向上撩起,寻常上碰到这一刀,怕是要了小命了。
那人却不,曹正感觉自己连对方衣角都没能碰到。
矮身斜窜出去,往地下一滚翻身回头望,却见一个高大汉子与一个身高与自己差不多却顶着一张十几岁少年脸的人笑看着自己。
曹正手里把尖刀握紧,低喝一声:“你等何人,为何暗算于我?”
话音刚落他人已经如兔子般蹿出,不是逃跑,而是直面着那两人而去。
两者之间的距离本来就不远,再加上曹正此人又边说话糊弄边发力蹿过来,如果是一般人,怕是得让他得手了。
曹正是奔着那少年模样的人去的,他看得出来,那个高大汉子身高腿长魁梧壮实,腰挂两把腰刀,应是个硬把式。
再看那少年两手空空,只是背上背着一个长条物事而已,不见任何兵器,看上去比那高大汉子要好欺负得多。
所以他挑了那少年发动自己的袭击,在他看来那是明智的选择,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选择是错的。
曹正哪怕是面对着一个少年,哪怕少年身边的高大汉子像是反应不过来,对自己扑向那少年的举动有点无动于衷,可是曹正却不敢有丝毫大意,哪怕自己攻击的对象只是一个少年。
尖刀在抵达少年喉间时停住了,不是曹正想抓住对方而不去下杀手只把刀抵住对方威胁。
他没有这个想法,他的想法就是先干掉一个,然后再干掉另一个就有了些机会,如果真对上两个不了解的对手,他还真没有这个信心。
可是,他的杀手完全没能施展开来,刀尖快要触及对方咽喉时被夹住了。
是被夹住了,不是被挡住,只是被三根手指头轻轻地捏住刀尖,曹正用尽全力竟然不能往前推动分毫。
少年笑了:“曹正,你选我来攻击而不选他,显然,你选错了,不过现在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退回去,重新对那个高大汉子进行攻击,只要你能击败他,我们便放你离去,如何?”
说着指头轻轻用力,竟把曹正手中的那把镔铁打就的祖传宝刀给捏断了!
真的捏断了,曹正惊大了双眼似牛。
他傻了眼地看着脚底下的碎片,再抬头看看那个看上去有些无辜的少年,傻了!
他还没傻完,那个高大汉子就拔出一把刀,随手一甩就插在他面前的地上,然后拔出另一把刀握在手里指着他说道:“听说你善使刀,我也善使刀,且来让我看看你的武艺,打得过我,便放你离去,顺便还有你的家人!”
(终于来得及,明天就可以两更了,太好了)
第22章 花和尚与武松拼酒
曹正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么些仇家,数来数去也就是替人做生意折了本钱。
可那点银钱也不值当请这么些人马找自己麻烦,还有两个高手。
那个少年他是打死也不敢伸爪子了,不过带双刀的高大汉子既然分他一把刀,便是拼一把又何妨。
曹正确实是善使刀的,一口刀舞成泼雪之势也算得上好本事了。
换了别的人,怕是讨不得好里去,但他对上的是何人?
那是武松,武松是何等人物?施公给武松着墨处写到“水浒寨中最英雄,神勇力无双”,可见武松的厉害。
其实原书中梁山上,若论真本事,不管马上马下,单挑本事谁也不及卢俊义。
卢俊义以下,后世度娘里有人是如此评论,二百步以外谁也打不过花荣,十步到百步之间是张清天下。
而近身搏杀,有马上林冲,马下武松之说,两个都是梁山上卢俊义以下最能打的人物之一。
可为何论本事并非他最能耐,只是马下厉害,为甚施公写水浒时却说他是水浒寨里最英雄?
武松力大,他没和号称托塔天王的晁盖比过力气,谁力大谁力小没个定数。
说他英雄,一是说他气魄,二是说他决断,三才是说他手段。
书中,不管是林冲还是卢俊义,被小小解差公人欺辱成什么模样了却还不敢反抗。
且看武松,“手中枷一用力成了两半个”伸手就把两个解差捏死。
这等决断,比林卢二人强上许多倍。
他的力气在此时才有体现,手中枷一用力便成了两半个,这等力气可比拿多少斤兵器要难的多。
古代枷不是一般罪犯能戴的,那是杀人犯专用产品,有二十斤,四十斤与八十斤。
武松当时戴那个是四十斤枷,枷不大却有四十斤,可见木头的密度。
这枷是防着犯人逃跑的,必须要坚固,而且还是箍在他脖子上的,可这坚固的枷被他一用力就变成了两半,可见他的气力何等惊人。
其实最重要一个,武松是穷人,穷文富武不是说说而已,武松的武艺大多是凭着自己力大,与市井间的厮打练出来的,也只是在碰到周侗之后才练了点系统的拳脚。
他没钱买弓,所以十八般兵器排名第一的弓算是没有,枪法难练,没有老师教授,穷一生也难练出东西。
最后一个说他是马下将,武松一穷人,可能前二十年都没骑过马,怎么练骑术?
可就这样条件,他居然能在武力上与林冲关胜等人比肩,可见他的本事。
此时曹正把刀舞得泼雪模样攻将上去,武松只回手一刀劈在他刀上。
曹正只觉手上那刀不是被别人用刀劈,而是被人用狼牙棒砸,虎口发麻。
这才知道眼前这两人全是怪物,自己那可独搬肥猪的气力在这两个怪物面前没有半点优势。
当下就改变了进攻的方式,不在用刀与对方硬磕,只是游走,瞅着对方肋下要害。
他是寻思着把对方当成了肥猪,找个得空施展下自己的剔骨刀法。
曹正现在后悔了,他在发现连游走都没有对方快时就开始后悔,为甚当初跟师父学艺时要抽出时间来学领军本事,早知道把所有时间拿来练武艺,今天就不可能这般狼狈。
久攻不下,十数来回后曹正虚晃一刀,却突然弹身射向不远处的河道。
他这是想抽身远去,这样起码还有希望。
可是很遗憾的是,事实确实很打击人,他失魂落魄地发现一个人以比他快不知道多少倍的速度站在河道边上。
那是他逃跑的方向。
曹正已经绝望,手中长刀怎么也不敢朝这个能手指断钢刀的少年挥动。
少年那微微笑着的脸庞在他眼里却如恶鬼吃人般的狰狞。
“叮当”一声,曹正手里长刀再也拿捏不住,掉落地上。
一身力气像是被抽掉,全身瘫软差点就倒了。
陈进才一见就知道玩笑开过头了,再不说明这人就有可能废掉。
忙说道:“果然得了你师父的几分本事,曹正,你家人无事,我等是你师父朋友,只听他说你是他弟子中数一数二的,便来试一试,冒犯了,请见谅!”
武松这时也收刀过来,捡起地上腰刀后也说道:“某家武二,是你师父的师弟!”
曹正听到陈进才说话后就已经回魂了,这时再听武松的话才拜倒在地:“曹正见过师叔!师叔试我试得突然,却让曹正吓得差点胆裂!”
武松哼声道:“自是应该,我师兄一身本事,你居然连他三分都没学到,确是该吓吓你!”
陈进才看到武松摆谱就想笑,想那曹正本事不算差了,原书中便是与杨志都能对上三四十合,在江湖上已经是了不得的本事了。
看武松谱摆的也差不多了便开口说道:“行了,你师父已经在你家吃喝上了,我们还在此饿肚子实属不该,走,回去!”
林冲此时哪里是在喝酒,他正跟一个花和尚比武。
都不知道打了多少回合,只打得两人哈哈大笑,感觉很酣畅淋漓一般。
陈进才他们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
看到陈进才他们进来,两人各一退步收势,却都是满身大汗淋漓。
陈进才笑道:“看来二位武艺都是一般厉害,不分胜负啊!大和尚你叫鲁达?”
大和尚当然是鲁达,和林冲一架打得他意气风发,满身舒坦,听得眼前少年问他,却变了模样。
圆瞪一双铜铃怪眼喝道:“你这少年,便是那说书先生?在东京搅了好大风雨那个?”
陈进才笑,知道这大和尚要抻量自己了,淡然道:“正是!大和尚有何指教?”
“听说你是那神仙弟子,有前知未来事之能,可知我要怎样与你为难?”大和尚哼声冷道。
林冲拉了拉大和尚:“师兄,莫要莽撞!”
陈进才摆手道:“大和尚还能怎样为难与我?不过二龙山我是不会帮你去打,若要与我较量武艺,现在即可!”
大和尚笑道:“却是我见过最爽快的读书人!”
说着抬起禅杖就要往陈进才身上招呼,却不料他还没起手,就被闪然近身的陈进才两手轻按在他两膀处,竟动不得分毫。
挣扎了半晌,大和尚才大叫道:“比力气我不是对手,我们比喝酒!”
武松笑道:“比力气你不是对手,比喝酒你也不是我对手!”
第23章 二龙山下阅兵
大和尚鲁智深好喝酒,更爱发酒疯,而且发疯时力气还大。
当然,他也克制,没看当初他才出家,就算是发酒疯打坏了山门金刚,也不曾打杀一个和尚。
但发酒疯就是发酒疯,不过幸好还有个比他能喝,跟他一般能打的武松在。
于是,这两人喝多了就乒乒乓乓地在院里打了起来。
林冲想上去隔开他们,陈进才摇了摇头,让他们打去。
鲁智深本是军中汉子,为人处事当然是军中那一套谁拳头硬,便谁为尊的性子。
刚刚陈进才只是伸手按住他就让他动弹不得,所以鲁智深就算是喝多了也不会来他这里找罪受。
可是如果是武松的话就可以欺负欺负了,总不能谁都跟那少年一样天生神力吧!
今天他总是要出一口气的,然后他傻眼了。
都说鲁智深倒拔垂杨柳,是力大无穷的表现,却说武松力气本来就不比他小,现在从练出了内力来后感觉比以前力大了些。
鲁智深砵大的拳头,看着就让人心惊,只是他使的是军中本事,直来去惯了,只一拳便被武松拿住手腕,顺势摔了个马趴。
鲁智深爬将起身叫道:“不消算不消算,洒家醉酒踩了个滑!”
说话间又扑了上来,心下警惕后,武松却是再也摔不得他。
拳来脚往几十个回合,花和尚终是敌不过武松。
毕竟喝了许多酒,酒量再好也迷瞪,可鲁智深是迷瞪了,武松却没有,他练有一门醉拳,越喝越有味道,越喝越有精神,越喝打出来的气力就越大。
到了最后,几乎是武松压着醉和尚打,打的差不多了,这才又起来吃酒。
不过这回,花和尚再不敢小瞧武松了,特别是知道这武松重陈进才便是这几个月来剿灭山贼无算的人之后。
连连说这二龙山上有土匪,那宝珠寺方丈邓龙相当有钱。
本来陈进才不想对这二龙山有甚想法,可是等鲁智深一句宝珠寺里有钱扭转了他的想法。
陈进才现在有钱,他大江南北地剿匪,为的不就是土匪窝里的那点财货么!
现在陈进才手里的钱很多,云老把矿盐提炼法送回云家后,云家已经决定不管有多少收益都会分陈进才一半。
这是应有之义,如果不这样,下回再想从陈进才这里得到更多,就难了。
听说现在云家那里已经立起了云烨的牌位,云烨云不器的名头在云家比谁的都重。
有了云家盐业的股份,有着东京城里卖秘籍来的钱,再有这几个月拼命剿匪抢来的财货,到底是什么让陈进才生活如此窘迫?
他只要是有钱,便会去大采购,什么粮食,铁等等违禁品。
路上看到手艺好点的匠人,二话不说扔过去一包银钱安家,然后拉起人就走。
至于匠人是受官府管辖的贱民,跟陈进才有啥关系,他还怕官府?
最近这货攻破山寨不杀人了,一个个摸清了那些山贼分子的罪恶程度后写上名单。
罪大恶极的劳役多少年,轻微罪行的什么多少个月劳役,没杀过人的分多少田地,立过功的分多少头牛之类。
看不明白?没错了,陈进才这是把这些山贼都往自己的老巢迁。
正经人他不敢打主意,山贼这种没了身份的人他还不敢打主意么?
李明台那个书生就是押送最新一批山贼回兰州了。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是,挑出勇猛之人,编入手下成一军,只有百人,归林冲训练。
但还有一个队伍好奇怪!也有百人,归陈进才训练,此刻看来好是彪悍,可谁又知道,这一百余人,在两个月前还都只是书生。
这些书生都是些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的了,别看这个揭不开锅,这说得轻巧,可却是能逼死人的。
别看有宋一朝待读书人非常优厚,秀才不用上税,举人还有俸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考上举人的,有很多秀才就算是家里不用上税也没有多少土地耕种。
古代人孩子太多了,好多读书人读一辈子都考不上个举人,一辈子就毁在那上面了,到最后只能是去给人做个帐房先生又或者教书先生。
也有很多人明明家里没有钱了却还要砸锅卖铁地把孩子送去读书,求的只为了万一能考上个举人,也能领取朝廷的俸银,也是是个出路。
可是不是什么人都能考个举人,于是很多考不上的秀才们就惨了,一个个家里都没有多少米粮的人被一个个人去到家里,扔过去一大包银钱做安家费,然后让书生们跟着走。
就这样坑蒙拐骗来了一百多个读书人,每一个读书人在进入一个营地前都签上一份合约,对一个叫陈进才的人效忠八年,八年后去留随意。
紧接着这些个书生们就开始了悲惨的生活,每天早上天没亮就被一人用鞭子把他们抽起来,然后每个人奔跑二十里,回来吃早餐。
开始没人能跑回来,甚至都有人逃跑,但却都被追回来后扔到土匪队伍里带到兰州劳役十年。
从此就再也没人敢起逃跑的心思,特别是把这一百来个人分成二十个小队之后,小队里的某个人跑了,全队的人都要去劳役十年的命令发布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去逃跑,因为只要是有人有这个想法,首先抓住你的就是你的队友。
陈进才只带着他们训练了体能,训练了刀法与枪术,然后就不管他们了,让他们自己挑出自己的队长,中队长,还有大队长。
然后就让他们每隔三天就与林冲训练的那群山贼出身的一百精兵对抗。
刚开始被虐得像狗似的,抗议到陈进才处说那些山贼出手太狠,书生们已经有几个骨头断了好几根。
陈进才只发了一句话,基本技能我教给你们了,你们作为他们选出来的头,他们的大队长中队长小队长,就负责给我打胜仗,要不然便撤下去当最底层小兵。
读书人毕竟是读书人,只用了两个月,他们就与山贼们打得有声有色难分难解了!
站在阅兵台上的陈进才感叹道,这两个月来,每天他只是给这些当官的任务,每个兵都应该到什么样的成绩和任务,怎么完成是他们的事情。
就这样,聪明的脑袋瓜子读多了书有些见识,一下子就把林冲训练出来的山贼军打了个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