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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说书人全文阅读

作者:聆听日出     大宋说书人txt下载     大宋说书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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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个假

今天太重要了,都没心情写了,都在期待打仗,请假一天

上架感言

听说还要写上架感言,我就写了吧!

    从写书以来,推不多,收藏都是一个一个喜欢的书友,谢谢你们!

    特别喜欢的是在书评区里给我意见的朋友们,谢了!

    上架了!

    今天开始就可以看得到自己的成绩,我很期待,相信你们更期待的我努力!

    不说了!码字去!

第1章 白牛 少年 小村 贼

    如果不说战乱,只说和平时期,历朝历代,山贼最多最猖獗的,宋朝敢说第二,没哪个朝代敢认第一。

    所以,如果有一伙贼人正在洗劫村落,就不用大惊小怪了。

    一个贼人正一刀把眼前这个护着自家女儿的老妇人劈成两半。

    紧接着又一刀把扑到老妇人身上哭喊的少女劈倒,又狰狞地接着朝下一个村民扑去。

    天虽然未大亮,光线有点暗,但还能看出这伙贼人只有十来人。

    但别看只有十来个,那一个个杀起人来眉头都没皱上一皱,而且手中利刃用起来极为利落,砍杀起村民来通常是一刀毙命,鲜有用得着第二刀。

    这些都是杀人的好手,刀下毙命的人极惨,不是一刀两断便是心脏之处一刀扎将进去,用刀力量极大,落刀位置极准,一看便是积年老匪。

    十多个积年老匪,这是在大宋已经是可以横着走的势力。

    在这个年代,一个强悍点的强人就敢拦路劫财,水浒里所谓的英雄好汉们大多便是如此,九纹龙史进当年便曾独身劫过道。

    十多个悍匪就敢强攻县城,逼迫县令战战兢兢送上粮草财货保得平安。

    这样的奇葩事就只能发生在大宋。

    按说,这样的村子,是招不来这么一伙强人的,看这村子,也就五六十人的村落,甚至连坞堡都不是,周围防护也就是一些只能防狼虫的木栅栏,如何能防得住这伙强人,眼看村民要死光了。

    一个虬髯悍匪,一刀把眼前老翁手中猎叉劈飞,再上一步就要一刀结果了这个老不死的。

    死在虬髯悍匪手里的村民怕是已经有十多个了,已经杀得有些眼红,手里短刀被血染得腥红。

    老翁没死,哪怕他在被劈掉了手中猎叉后瞪着血红双眼向那一刀劈来的虬髯悍匪扑去,他也没死了。

    不是虬髯悍匪的刀不利了,更不是心软不想杀人了,更不是没有力气把眼前老翁砍杀了。

    而是,他的刀没了,一支铁箭射中了手腕的人你还能指望他还能抓得住刀?

    但悍匪就是悍匪,右手中箭的虬髯大脸痛苦地大吼一声,左手抓住深深插入右手手腕的铁箭猛地一下拔了出来,反手就往那飞扑过来挂在他身上,张开大嘴露出白森森几颗门牙死死咬在他脖子上的老翁后脑插去。

    然而,老天看来还不想收走老翁的性命,虬髯悍匪那拿着铁箭扎往老翁后脑的左手又让一支铁箭射穿了手腕。

    极度的痛苦让虬髯悍匪双手出不了哪怕是一丝力气,老翁那不断噬咬的牙齿虽然不如年轻时的坚固,但已经啃开了一个口子。

    弓弦声不断响起,十几个悍匪拿刀的手腕尽数让铁箭射穿,甚至因铁箭力大,通常射中手腕后都是一穿而过,他们以后就算好了也拿不了刀了。

    还有一个倒霉的,居然被铁箭给削断了整个手腕。

    但可以看出,那个暗中射出如此精湛箭术的弓手并没有要人命的心思,一一射落悍匪们手中利刃也只不过是想救下眼前的这些村民,虽然已经剩下不多了。

    虬髯悍匪做为这伙悍匪的头目,脑子自然清楚,再看铁箭来势是村寨外的浓雾之中时,便清楚这不过是路过人看的不顺眼管闲事了。

    再看自己家弟兄全都手腕中箭拿不住刀枪,便知再不知进退,怕是剩下的那几个拿猎叉的村民都能致自己等人于死地。

    于是猛地把挂在自己身上的老翁甩在地上,也不顾自己脖子被老翁咬去了一大块皮肉,猛吼一声“退!”

    转身便往外奔逃,只是他双手尽断,已经爬不上那马,但身高腿长脚力也是惊人,转眼便带着那十几悍匪消失在晨间浓雾之中。

    只留下十几匹马和一辆带蓬的马车。

    “贼子……贼子莫走……”老翁咽下口中血肉,一脸狰狞地冲向村寨外,恨不得再撕下几块贼人血肉。

    村寨里已经没有几个活人了,除了老翁外也就剩下几个妇人孩子,壮年们在一开始就已死伤殆尽。

    妇人孩子本是藏身于屋内,老翁拿猎叉守在屋门,看到老翁冲出去,一妇人急急从屋内跑来拉住老翁。

    “七叔公,莫去,全村剩下的骨血全在此屋内,你老若又有三长两短,让我等无用妇孺怎么活命?”

    妇人跪地哭喊着死死抱住老翁双脚,不让老翁前进半步。

    被妇人这么一拦,满面腥红血迹双目血红的老翁眼中血红这才退去,双腿一软便倒在满地血泊之中。

    其实老翁力气早已用尽,此前不过是一股气在胸中撑着,现在贼人退去,那胸中气也跟着散去。

    这时瘫坐于地,看着遍地尸骸都是自家子侄,不由悲从中来,老泪夺眶而出。

    屋中妇孺看到贼人退去,几个妇人也不再拦在屋门口,齐齐把手中菜刀一扔,抢出来扑到自家男人身上哭喊,昨晚还是活生生的人,这转眼咋就成了身首异处的鬼了?

    老翁看着这十几妇孺,眼中闪过一丝灰色,虽然这次劫难勉强活下来这些妇孺,在村中青壮已经死光的情况下活下来的可能不会很大了,也许连这个冬天都可能过不去了。

    自家儿子也死了,看着儿媳妇和小孙子哭着把儿子分成三块的尸体凑在一起,老翁眼中满是绝望。

    他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站立不稳地往后退了两步,绊到了一支钉在地上的铁箭。

    铁箭看来力量很大,钉在地上绊了老翁差点摔了可铁箭都没动上半点。

    老翁站稳后看到铁箭,那死灰色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希望。

    老翁站直了身子,走到村寨口,向那铁箭飞来的浓雾抱拳躬身。

    “老汉王崎,谢过恩人活命之恩,还请现身一见,让老汉能当面拜谢。”

    老翁王崎其实心里也没有底,他不知道浓雾中那射出沉重铁箭的人是谁,也不知道那个人是否会如自己的愿,但已经陷入绝地的妇孺们目前只能看到一根草就抓,万一真的是救命稻草呢!

    浓雾里有人出来了,老翁王崎瞪大眼睛看着那快出现的人,出来了!

    一头白牛,拉着一辆有点奇怪的牛车车上有一个人。

    不过这个人却不是老翁王崎想象中的拳头上能站人,胳膊上能跑书的好汉。

    而是一个少年,一个背着一把宽大长剑,手拿一把上好箭钢制强弩的少年,十三四岁左右。

第2章 陈进才

    陈进才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只不过是想上山给雷公坳的李老头看看那又复发的积年老疾,毕竟自己就要离开这片山区了,今年最后一单生意已经搞定,自己短时间是不会再回到这片山区了,最后帮李老头这次后起码能保他十年内不会再复发,至于十年之后嘛!谁又能知道李老头能不能活到十年后呢?

    所以他从一早就把自己的东西从剑庐里清理出来放到牛车上,这里走不了汽车,就算是现在他用的牛车,也都是他自己打造出来的高级产品,翻山越岭平常事(首先是牛能过去车也能过去的地儿)。

    陈进才,一个铸剑人,喜欢钻研各种古法铸剑,并以此接下许多单子,铸出来的剑那是相当的有名气,最近他正在钻研青铜剑的最佳配比,怎么样才能让本来并不怎么坚硬的材料到最后铸成剑器后能坚不可催,锐不可挡?

    其实青铜器也并不一定会比钢合金差,陈进才是这么觉得的,因为他觉得人们说青铜剑比钢合金剑差那是因为没有找对青铜剑材料的配比,还有铸造时材料融入的程序和时间。

    这就好比是火药,同样是硝石、木炭与硫磺,可不同配比做出来的效果当然不同,有的火药能开山裂石,有的却只能做烟花,甚至有的居然只会冒点烟然后留下许多残渣。

    这就是配比和做法程序的重要性,陈进才相信青铜剑也是一样的。

    他的坚持,他的理念引来了一个投资者,投资者给了他所有必需的费用,要求只有一个,用最好的配比和程序造一把世上最锋利与坚硬的青铜剑,这把剑的样式很有意思。

    投资者给的剑的样式是一把传说中很有名的剑,轩辕剑。

    就是那把刻有天地日月,鱼虫花鸟,农桑兵事的王者剑,相传是轩辕黄帝留在世间的象征。

    很幸运的,陈进才成功了,他铸出了一把史上最强的青铜剑,比他已知的所有冷兵器都要锋利,都要坚固的青铜剑,很不可思议,传说中的冷钢刀在这把剑身上连个口子都没崩出来就断了。

    所以陈进才完美地完成了投资者的委托,并且会在交付这把剑的时候得到一百五十万的报酬,这让他很满意。

    其实,要说不满意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材料配比的问题,也可能是材料投放的时间或者顺序问题,本来十多斤的材料,铸出来的剑居然有三百六十斤。

    对此陈进才推测这应该是这个配比铸出来的剑产生了一种特别的磁场,然后这种磁场与地球磁场相互吸引,这才造成了这本来十多斤的材料现在变成了三百六十斤,这也算是很惊喜的事情,有了这个反应和事例记录,那么相信对国家合金材料研究会有很大帮助的。

    所以陈进才决定出山了,他为了铸这把剑在山里耽搁的时间有些长了,不过在出山前他要去帮山里的一些需要的人治疗下身体的小毛病。

    当然,陈进才不是医生,在祖国的很多地方是没有医生的,陈进才在搬来这里研究青铜合金配比的日日夜夜里,对周围的山区也熟悉起来,有时候看到了这里的山民们有些小毛病的时候会拿出自己有的一些药给对方,慢慢地也就有了陈医生这个称号。

    于是他在研究青铜配比的同时也兼职研究起了医术,当然,是接地气的医术,比如他现在最宝贝的一本书就是那本太祖爷下令编写的《赤脚医生手册》。

    甚至他现在的医药箱里都有了一些简单的手术用具,如果哪个正义感过剩的人来到这个山区里看到他行医居然没有行医执照,有时还敢给人做上一些小手术的话,会不会拦着他来问他知不知道谁叫南丁格尔。

    这曾经是某台播过的一个真事,一个山区里没有医生,人们生病了靠的仅是一个老阿妈用一些贫脊的草药知识来治疗,甚至有时候还会用古代流传到现在的传说中的咒语,且不说这能不能把人治好,就说那山区里也就这样了,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可后来让一些外来人看到了,他们带来了批判,并问老阿妈知道谁叫南丁格尔么?不知道谁叫南丁格尔你治啥病?不知道南丁格尔治病不怕把人治死么?

    当然,现在是没有人把陈进才拦下问知不知道谁叫南丁格尔的,所以他把所有东西都放上牛车后往上一躺拿起平板看小说,这也是他的爱好之一,看小说。

    正是因为他的这个爱好,所以他手里的平板别看不起眼,里面的内存简直是大到爆,这是他的一个朋友给他diy出来的,里面的内存据说已经到了惊人的几百t,里面是居然会全都是小说,天啊!这个小说狂!当然也有些别的什么资料。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在牛车上看小说了。

    这是陈进才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句话,特别是在看到那些贼人把村民当菜切之后,特别是发现自己四十多岁的老男人突然变成了十四岁的小正太之后,说的。

    很遗憾的是,这个世界通常是没有如果的,据说如果是后悔药,所以当人们说起如果时,就是特别想买后悔药的时候,比如现在的陈进才就很想买。

    看到眼前的人都是古人后,冷静下来的陈进才想到自己需要了解一下这个世界,而最了解这个世界的当然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

    现在眼前的原住民有两伙,一伙是山贼,一伙是村民。

    陈进才是个好人,好人当然是选择跟好人在一起,所以他举起了手里的强弩。

    这弩是军用强弩,据说价格比枪还贵一些,威力也没得说,这是他在山野铸剑时打猎解馋的最重要的工具之一,加上那沉重的铁箭,打野猪都是一箭一只的。

    所以没有意外的,悍匪们全都退走,陈进才是等到悍匪们真的走了,老翁相邀时才走出来的,没办法,谁叫他现在才十四岁的样子。

    十几支铁箭被擦干净放在陈进才身边的案几上,这案几已经换过一张了,刚才那张案几在放轩辕剑的时候压塌了,毕竟三百六十斤的东西可不是一张粗陋单薄的案几可以承受得起的。

    “少年郎从何处来……”

第3章 被开膛剖肚的少女

    老翁小心翼翼地问,眼中的希翼之色代表了他此刻的心情。

    陈进才轻轻把自己手里的大剑放在地上,虽然他现在变成了一个看上去灵秀俊逸的十四岁少年郎,但他的实际年龄都已经三四十了,再加上现代社会那染缸一样的世界给予他的阅历,老翁问的这句话的本意他还是能猜出来一点的。

    看着外屋那些正一边哭一边把那些尸首碎块拼在一起用麻布包裹的妇人,还有屋里跟在老翁身边的这十来个孩子,在老翁眼中的希翼目光之下,陈进才摇了摇头。

    “小子是孤身一人,并无帮手,老丈还是早作打算吧!”

    老翁眼里迅速死灰一片,本来立得直挺的腰一下撑不住身体,直接就倒到了地上,吓得他身后的那些孩子哭喊着去扶他,可这些只有几岁的孩子们又怎么可能扶得起一个瘫倒的大人。

    陈进才叹了口气,不习惯地撩了下因为穿越而变得长到腰际并且已经披散到眼前的头发,上前两步伸手把老翁像扶小孩子一样扶了起来,放到一旁的木榻上。

    老翁愣了下,看看眼前扶着自己这个少年的手,再看看那被少年平放在地上的大剑,还有那刚刚收拾到一边的案几碎片,本来如死灰一般的眼神竟然慢慢亮起来了。

    老翁猛地站起,“叭”地一下跪倒在陈进才面前:“求恩公再施援手,搭救下王家村这剩余骨血,老汉愿做牛做马……”

    “老人家,别这样,快快起来!”陈进才哪敢让一个看上去都快七十的老人跪自己,赶紧上去把他扶起。

    老翁还想往下跪,可是他用尽全力了都还跪不下去,眼前的少年托着他就像托个孩子。

    陈进才扶起老人,说道:“老人家,我也只是一个少年,庇护不了你们,如果你们怕那些逃走的匪徒回来报复,不如去寻求官府庇护。”

    “官府,这里哪来的官府啊!此地虽是大宋地界,可必十年了,就从来没有过官府,只要官府来人,西夏人却总会出兵攻打,几十年了啊!”

    “刚刚退去的那些人,只是大漠沙盗的取水队,现下里虽然退去了,可等他们回到沙盗首领那里,带来的会是群的沙盗,到时候,我等老弱,只有一死啊!”

    老翁这一番话说得涕泪直流:“老汉并不怕死,也并非让恩公在些帮我等在此一起送命,而是想让恩公在走的时候能带上我王家村这十来个孩子,他们都没有十岁,至于沙盗们的杀心,就让我们这些老朽与妇人,用命来消吧!”

    “还望恩公再次施以援手,老汉来生必到恩公手下做牛做马,以报大恩!”

    居然没有官府,大宋、西夏?

    难道自己穿越到了的是北宋?要知道,大宋与西夏接壤的时候只能是北宋,到了南宋时候,与西夏接壤的只能是金国。

    陈进才把老翁扶到榻上,问出他到此地,甚至是这几天在雾里穿行时一直想问的话:“老人家,小子跟在家师身边修行十余年,对世间种种全不知晓,不知此地是哪里,现在皇帝是哪位?世间还有无小子亲人完全不知,便是我带上您这十几个子弟,也不知道能带到何处去,且小子还是一个少年,你又如何能相信小子能带您的这十几个子弟逃出生天?”

    老翁愣了,一直想着让老王家的血脉能存活下去,再加上刚刚少年的表现根本就自然而然地忽略了他是一个少年的事实,可哪怕是这少年表现得很强大,也是个少年啊!

    这时,外屋突然传来一声妇人惊呼。

    听到外面妇人惊呼,老翁“腾”地站起来,伸手拿过猎叉就往外冲,在他之前,反应比他还快是居然是那位叫陈进才的少年,他已经一把抓住那奇重无比的大剑冲了出去。

    这不能怪陈进才不紧张,要知道这村子人的仇人可是沙盗,沙盗们要是来报复,肯定不会因为自己不是这个村的而放过他一马,更别说他刚刚还射伤了十几个要屠村的沙盗。

    其实,现在他后悔了,刚刚射向那些沙盗的箭不应该是射手腕的,还是从现代文明社会来的,不习惯杀人,虽然说当时杀了那些人也不能保证沙盗们不来报复,可现在没杀掉那些沙盗取水队的后果就是,也许现在,也许今晚就会有大队沙盗前来报复。

    其实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按说他要现在就跑了,估摸也没人说他啥,毕竟他可是曾经救了这个村子不少人的,哪怕后来这些人又被前来报复的沙盗杀了,那也跟他没有关系的。

    可这样的事儿他做不出来,在现代的时候他就是个好人,不是好人也不会在山区铸剑期间看到山区人有病难治后自己买药给山区人民治病,搞到后来他从一个什么也不会的人自学得跟一个院校里毕业的高材生的水平还高些,当然,最主要是说经验。

    所以总的来说,陈进才是个好人,没碰上好说,可让他碰上了,他的性格,是要管一管的。

    这也是他听到了惊呼后第一个冲出去的原因。

    虚惊一场,不是沙盗来了,陈进才和王老翁冲到外屋看到的是几个妇人含泪地围在一个少女周围。

    “怎么回事?什么事大惊小怪的?”王老翁沉声问道,本来没给老王家后辈找到后路的心情很不好,听到惊呼声还以为是沙盗来了,正想着拼个一死算了,哪知道冲出来后却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那几个妇人含泪看过来,其中一个哽咽说道:“七叔公,三丫头没死……”

    三丫头,就是陈进才来到这里第一眼看到的那个被老妇人护在身后的少女,事发之时她们离村中大屋比较远,跟得慢了些,结果被沙盗给追上。

    那老妇人被砍死后,少女扑到她身上时沙盗也给了少女一刀,这一刀,当场就给少女开了膛,沙盗对自己的刀法一向自信,很少有补第二刀的。

    没想到这少女居然还没死。

    其实这一刀并没有劈到少女的脏器,只是把胸膛和肚子开了一个大口子,都看到里面的肠子了。

    少女早就晕了过去,可能是失血过多,本来妇人们以为她死了,把她抬回来后想给她用麻布包了好埋,谁知道竟把她给痛醒了。

    老翁过去看了一眼便痛苦地摇头,活不下去了,没听说过有谁被剖开了肚子还能活的,看着少女痛苦的小脸,老翁艰难地说道:“三丫头,放心,很快就不痛了,让七叔公送你一送。”

    说完拿过一条绳子打了个活结,套在少女的脖子上,就要给少女一个痛快。

第4章 寿元续命

    有人阻止了王老翁的动作,这个时候出来阻止王老翁的只能有一个人,那就是陈进才。

    “恩公,老汉只是想让三丫头走得快些,少些痛苦。”老翁眼里的泪水怎么也含不住了,不停地往下掉,他也心痛啊!可有什么办法,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让三丫头走得痛快些,少受些罪。

    确实,在王老翁的这差不多七十年人生的记忆里,甚至于在大宋往上几百年的历史里,都没听说过人被开膛剖肚了还能活下来的人,没有。

    既然都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了,那么,像王老翁这样的决定才是最好的决定,毕竟看着自己的亲人在自己面前痛苦到了极点地煎熬,其实就是最残忍的事。

    不过,这对陈进才来说却不算个事!

    别忘了,这小子在穿越前虽然主职业是一个铸剑师,可他的副职业居然是一个山里的无证医师,而且还是一个实战经验非常丰富的的无证医生。

    说错,是临床经验非常丰富的山村医生,要知道陈进才这个丧心病狂的,居然在山区上那么简陋的地方上做过不止十次的小手术(纯属虚构,切勿模仿)。

    当然,其实如果不是什么急症,需要做手术的,他一般都会贡献出自己那辆行走山路如履平地的牛车把患者送到镇上或者县上医院。

    但没在山区里生活过的人大概不太知道,在有些山区到镇上或者到县里有时常常要走上一天翻山越岭才能到。

    不太着急的话走上一天倒是无所谓,可山里人如果是碰上不着急的病他们的选择大多是不去看,可等到着急了,想去看都不可能了。

    而陈进才,就是这个原因下才在山区一年多时间里做了十多次小型手术,全外伤的,因为内伤的他不太懂。

    所以当他看到那个胸膛上开了口子的少女时就上去查看了,在看到居然一点内脏也没伤到的时候心里想着这太不可思议了,心里也安定了下来,没伤到内脏就好,只是一个大伤口在吓人加上失血过多,这些都不是事儿!

    不过在看到王老翁把绳子打结套到少女脖子上时才知道他的意思,吓了一大跳,这特么谋杀?

    于是赶紧阻止:“老人家,别急,这伤小子能治!”

    王老翁看着眼前的少年,看到他眼中的真诚,但还是摇了摇头:“恩公,别看老汉是这边荒之地的野人,但老汉这是带罪被贬于此地罢了,连累族人到此,要知道当年老汉也曾是大宋一县令,对于医术一道也略知一二,三丫头没救了,且不说没听说过有人开膛剖肚还能存活的,就是她那血流过多伤了元气,活不成了……”

    其实现在少女已经是出气的多入气的少了,失血过多让她连呼吸的力气都差不多没了。

    陈进才愕然地看了王老翁一眼,想不到这个老人家曾经还有过这样的过往,但还是自信一笑道:“老人家,你说的这些对小子来说都没有什么问题,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这屋里太冷了,这女孩就算不流血致死,也可能会被冻死,所以请您给屋里生一下火,并且让屋里保持光亮,小子去拿些东西。”

    陈进才去拿的当然是他的药箱,别说是像现在这种只是清理以及缝合伤口的小手术,就算是一会需要输血的那些工具,他都也有,只是血浆没有。

    不过这都不是什么问题,哪怕是现在的条件简陋,情况也紧急,没时间也没条件查验少女是什么血型,不过只要她不是什么熊猫血,对陈进才身上的o型万能血来说,这都不是事儿!

    当初陈进才在山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他没有保温设备,所以常备不了血浆,但当需要输血的时候,他都是把自己当成了血库,当然,在自己承受范围之内的。

    所以在陈进才把药箱拿过来,从里面拿出工具来快速地给少女清理完伤口,然后缝合包扎,在测过少女与自己血液的融合情况后,再拿出一根两端都是针头的输液管,往自己血管里一扎,在看到自己的血把输液管里的空气赶出去还喷出来一些后停住,然后扎进少女的血管里,慢慢躺在少女身边。

    陈进才做这些的时候很熟练,差不多也就十来分钟,毕竟他在山区的时候经常做这些事,习惯了。

    这样的输血法是他从网上查到后傻大胆学来的,据说这是战场上的一种非常情况下的应急输血法。

    这对陈进才来说很习惯了的事,可这一切在周围人看来却如同见了鬼。

    居然用针线把伤口缝合,这不算什么,可现在那少年在做什么?

    那根透明的管子是什么?

    天啊!晶莹剔透的宝物居然能把人体里的血给抽出来!还能送到另一个人身上。

    王老翁把屋里的妇人赶出去,才走到陈才跟前,先看了下呼吸已经缓过来的少女一眼,看了她本来苍白如纸现在却已经有了点血色的脸后,

    对因为失血而显得脸色有点苍白的陈进才说道:“以前听说华佗能把人像猪羊一般地用刀斧切开,把患病之处拿出来后用针线缝合伤口人会恢复康健,想不到恩人居然也会此等医术。”

    说着轰然跪下,说道:“更没想到的是,恩公居然会用自己的寿元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续命,此等恩德,老汉此次劫难不死,必做牛做马,结草衔环。”

    门外也轰然跪了一地,是那些妇人,她们被老翁赶出去后并没有走,只是站在门口看着,然后就看到和听到接下来的一幕。

    王老翁说的话太让人震惊了,特别还是外面那些个没什么见识的妇人们,更是震惊,用自己的寿元帮人续命,那是传说中的神仙才能做到的事儿吧?

    一大堆人跪着自己让陈进才很不习惯,抬头看看少女的脸色已经差不多了,艰难地伸手把了下少女的脉门感觉有力了不少,就放下心来。

    伸手把输血管拔了,忍着失血过多的恶心慢慢坐起,对王老翁说:“老人家,相比以后结草衔环,我还是觉得现在给我一大份食物更实在!”

    这意思很明白了,我饿了!相比着让陈进才去扶,这个让王老翁起来的更快,他急忙出去让妇人们准备吃的。

    陈进才真的饿了,在给少女打了一针消炎药后吩咐妇人把少女身上那快结成冰的浸血衣物给换掉并注意给她保暖后,就坐到桌前连手都不洗抱着个大碗喝羊汤。

    然后边喝边问王老翁:“老人家,应该你们村里也没什么东西让那些沙盗出手的吧!而且小子在边上看到,他们只是想要命,并不是想抢什么东西,这是为什么呢?”

第5章 村子被灭门的起因

    “唉!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

    王老翁名崎,原是一县令,十几年前犯事,全族被徒边州千里,然后全族上下百余口,被徒至此边荒之地。

    这里本来是住不了人的,因为这里连水都没有,再往西就有一个不算很大也不算很小的沙漠了,王崎当年得罪的人就是看到这里没水,这才把王家徒到这里。

    可天不绝人路,王崎族中有一个算命为生的族叔,会看天地山川水脉,在那位老族叔拿着罗盘奔走三天后,指着一个地方说那便是水眼。

    然后王家全族挖了三天,这才挖出一口井来。

    这井水不算大,够全族上下用度也有得多,但却不够种庄稼。

    那找水的族叔在找到水后不久便死去了,毕竟灯枯油尽了还如此奔波劳累,找到水后一口气松下来便彻底地倒下了。

    不过死前留下一句话,那眼井水水气之下藏着火气,目前这么大就已然是极限了,万万不可想着把井挖得再深,若是再挖,把底下的火气挖出来的话,全族都要遭殃的。

    此地种不了庄稼,王家人只好种树,打猎,放点牛羊,最重要的生活物资来源居然是用村里唯一也是这附近百里又或者是几百里唯一的一口井的水来换取来往商旅,牧人,强盗们手里的粮食。

    本来今天早上那些想把王家村给屠了的沙盗取水队来到这里也只是想来换水而已,如果是往日,这倒是很平常的事。

    可坏就坏在,前些日子村里人贪心,总想着把井挖深点,然后可以有水种点庄稼,毕竟整天把自己粮食的命脉寄托在别人手里也不太塌实。

    虽然有那位探出水来的老族叔说过,不能再往深里挖了,可是对于族中人来说,没有庄稼的日子就不叫日子,再加上老翁王崎可是个读圣贤书的,子曰不语怪力乱神,敬鬼神而远之。

    所以他就有点不相信族叔所说的,再加上十多年过去了,这一点事也没有,于是他也同意了族中深挖井的提议。

    这么一挖,出事了!

    在青壮们把井水全打出来后便进去把井给深挖了一丈许,惊喜地发现,再次挖到一个更大的泉眼。

    然而悲哀的是,这挖出来的泉眼居然是热的,比开水还烫,进去挖井的那几个青壮都被烫死了个精光。

    族中武力最强的青壮,也就是王崎老翁的儿子死了,一个文武双全的壮年汉子,就为了一口井,被烫死了!

    更悲哀的是,本来甘甜冰凉的井水在深挖后居然变得炙热、苦涩,而且还有毒,村里的牛羊就有喝了那些新挖的热井水后被毒死了。

    这么一来,可真是绝了王家所有人的路了,在这一片地方,没有水是绝对活不下去的,这几天他们还可以靠那些挖井前储藏起来的水来生活,可这储藏起来的水也顶不了几天了。

    而且王家是绝对不能离开这里的,离开了就是抗罪逃离,毕竟当初他们王家是徒千里边州才来的这里,说难听点他们就是贼囚。

    就在他们还在想办法解决自己的困境时,另一个危机来了,那就是以前他们的老顾客,大漠里的一股沙盗的取水队来换水了。

    沙盗们带来了足够的粮食却没能换得到水,还被告知水不能喝了,有毒。

    对沙盗来说,没有足够的水对他们来说可是灭顶之灾,并且在附近没有半点水源的情况下听到了以前好好的水源居然变成有毒的了,他们第一个反应就是,眼前的这些个猪羊们想造反了。

    没错!对沙盗来说,这分明是不想让自己这伙沙盗有足够的水,覆灭在缺水之下,便对井水进行投毒,其心可诛,既然如此,那么这个村子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于是沙盗们挥舞起了马刀,屠杀了失去了武力最强青壮的王家村。

    然后就是陈进才来之后的事儿了。

    听到这里,陈进才还不知道是什么事的话就不用说自己曾经是在现代生活过四十余年的老猫了。

    这分明就是挖井挖出个温泉嘛!至于井水里有毒,能没毒嘛!

    不说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矿物质,就是那巨量的硫磺,就能把什么人啊马啊的毒个四脚朝天。

    要知道那可是能把人烫死的温泉!

    说完了这些,王崎老头想再哀求陈进才把王家村剩下的孩子带走。

    陈进才突然问了王崎老头一句:“老人家,我想问一下,大宋的人,都有身份证明吗?”

    这话把王老头给问住了,大宋当然有身份证明,几个村有一个里长,里长与乡老管的就是户籍与民情,出门远行还要路引,没有路引,没有户籍证明,被抓到了不是被人砍了脑袋当成山贼领赏,就是被抓去入了兵籍去当一名贼配军,有要死的你先上,领功的上官来。

    说实话,对比起目前的情况,王老头倒是希望自己的这些子弟们能被边军抓去当贼配军。

    但这是不可能的,要知道他的这些子弟都是王氏族人来到这里落户后才出生的,最大的都没有十岁,还是一群孩子,一群孩子当然当不成贼配军,不过当当山贼的首级倒是可以了。

    所以,王崎老头知道,让眼前这个少年带着自己的子弟逃回大宋是不可能的了。

    不由得长叹一声,看来,或许今天晚上,或许明天,等沙盗大队来时,就是王家灭族之日了。

    王崎老头叹息,心里满是对列祖列宗的愧疚,子孙不肖啊!老王家,我们这一支,看来是要亡在我手里了。

    谁会想到,晋时最贵的王谢两家中王家的嫡系,今天居然要绝在这大漠的边缘,西北的黄沙之中了!

    陈进才看到了王老头的愁苦,他也没办法,他自己心里也苦,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世界,原来世界虽然没几个亲人,但朋友倒是不少,现在这一切,都离自己那么遥远。

    而且现在还有一个危机就是,自己来到的这个王家村,有一个灭门之祸,而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没有任何的身份证明,也就是说,是个黑户。

    对于历史算是很了解的陈进才来说,在大宋来说,没有身份证明的,只能有两种,一种是随时可以杀掉的山民,一种是失去了身份的逃犯或者强盗。

    这两种都是要杀头的。

    而唯一不用自己身份的,也许就是这里,王家村,当然,王家村快不在了,不是说那个温泉水,其实过滤的温泉水还是可以饮用的。

    但最要命的是即将来到的沙盗大军,其实上面的没身份的理由很挫,真实的原因就是这个,陈进才不想看到王家村被沙盗灭掉。

    他是个好人!

    他踱步走出屋门,准备去看看自己牛车里的东西对此时此刻有什么帮助,却突然“叭”地一声摔倒在地。

第6章 一夜成城

    “哪个缺德的居然在屋门前泼水……”

    陈进才手里的大剑甩出去了好远,他以一用动物抢一种排泄物的姿势摔倒在屋门前,造成这一重大交通事故的居然是一滩硬起来的水。

    好吧!是冰,在屋门前冻成一片的冰,是某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往屋门前泼的一盆水。

    不过,在陈进才骂了两句后,这才想起,这不是刚刚自己倒掉的洗手水吗?

    居然这么快就结成冰了?这不太科学啊!

    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捡起自己的轩辕大剑,用大剑轻轻敲了下地面的冰,并不是很厚,一厘米多。

    但想到自己刚把水倒出来没多久。

    也就是刚洗完手喝个羊肉汤的时间,十分钟不到就结冰了,而且居然还结了一厘米厚,简直不可思议……的冷。

    陈进才把羽绒服的拉链给拉了下来,露出里面的保暖内衣,一阵风吹过,果然打了个冷颤,看来真的很冷。

    赶紧把拉链拉上,搓了搓手,心里有点兴奋起来,这特么刚刚为啥没想到呢?

    转身,刚想进屋找王老头,却看到一个九岁的小姑娘抱着件皮衣往自己这走,边走边说道:“小哥哥!爷爷说你衣服太少了,怕你冷,让小九把爹爹的袍子给你送来,这衣服可暖和。”

    说着小姑娘低下头小声地郁郁道:“可是爹爹都不在了,再也没有人保护小九了……”

    说着眼泪叭嗒叭嗒地掉到她怀里抱着的皮衣上。

    柔柔弱弱的小萝莉最惹人疼了,特别是像陈进才这种有了三四十的心理年龄的大叔灵魂的人,最容易中招了。

    眼前的陈进才就是,他揉揉小萝莉的小脑袋,说道:“没事,你爹爹不在了,哥哥保护你,等坏人来的时候看哥哥怎么把他们打跑,好不好?”

    嗯嗯!小萝莉拼命点着小脑袋,小手胡乱地擦着眼泪,然后把手里的皮袍递了过来:“那哥哥把皮袍子穿上吧!好暖和好的!”

    陈进才笑着扯了扯身上的羽绒服说:“哥哥有衣服了,这件衣服对你那么重要,是你爹爹的遗物,不应该随便拿出来送人。”

    “可是衣服就是拿来穿的,穿上就不冷了!”小萝莉弱弱地说道。

    萌得陈进才的心都要化了,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转身往屋里走,他要找王崎老头确认一些东西。

    比如,是否真的在这几百里内只有这么一个水源之地,如果真是,那他的想法就有了一点点操作的可能性。

    再一个,村里是否有足够现在幸存下来的人吃很长时间的粮食,如果有,那自己的想法就有了八成的实现的可能。

    陈进才要给王家村穿上衣服,不,不是衣服,而是一件厚实得过份的铠甲。

    屋里王崎老头已经决定了,反正自己的那些在此地出生的后辈们都没有上过大宋官府的薄册,所以便没有什么私逃罪地的说法。

    所以他打算,把村里剩下的粮食装起,能装多少是多少,让孩子们跟着那个陈姓少年走。

    走了还有一线生机,可要是不走,那就一点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陈进才刚走进屋门,王崎老头就一下撞了过来,咣地一下,陈进才倒还没什么,王老头自己就噔噔噔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到地上。

    陈进才赶紧上去把还在地上蒙圈的王老头给扶起来,说道:“老人家,您老没事吧?”

    王老头真撞着了,他真没想到眼前的一个十来岁的少年郎的小身板有这么硬,他一脑袋撞上去跟撞树上一般,都好一会过去了还晕乎乎的。

    不过还是勉强说了句没事。

    不过马上又想起来自己刚刚要出去做什么,那可是逃命的大事,急忙爬起来急急道:“快……快扶我出去找那些妇人,让她们把村里的粮食让都给装到你那牛车去,然后带上我们剩下的所有水,带着孩子们马上走!”

    陈进才郁闷道:“不是说了么,就算是我把他们带走了也未必能好好地活下来,毕竟就算是回大宋,也得经过一百多里的无人烟地界,而且,您以为我带着一群孩子能跑得过沙盗的马?”

    王老头眼泪哗地下来了:“那又如何,在此地等下去注定是死,跑出去了倒还有些许机会逃出生天,为何不去试试!”

    陈进才笑着安慰道:“老人家,别急,我已经找到了让王家村所有人在沙盗刀下活命的法子,但这个法子有两个先决条件,需要找您确实一下。”

    王老头愣了,不敢置信地拿已经瞪圆的眼珠子死死盯着陈进才,半晌才艰难地问道:“有法子?”

    陈进才认真地点头:“有法子。”

    “那你想确认甚?”王老头一听有法子了,心里欢喜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要是别人说这话他还不信,但陈进才说,他信。

    陈进才理了理思路后说道:“小子想确认的事儿有两个,第一,原来村里的这眼水井是方圆多少里内唯一的水源?”

    王崎老头想都不用想地说道:“往东二百里大宋关城以内才有干净水源,往西便是需要走上快则七天,慢则十来天的小沙漠,所以要说此地井水若是无毒,便是这大宋到瀚海大漠的必经之地,也是我王家在此生存的根本,但是现在,全毁了……”

    “没事,水里那点硫磺不算事,等过两天过了沙盗之个坎,我再整个过滤系统,就可以把温泉水里的有毒物质给过滤掉,变成可以饮用的水了。”陈进才不以为意地摆手道。

    接着又问道:“那村里的粮食现在如果没有补充的话够幸存下来的人吃多久?”

    王老头刚刚听到陈进才说他可以把温泉水给过滤成能喝的泉水时心里一阵难过,心说:老天啊!要是你让这少年早出现一天,哪怕是半天,我王家也不可能出现如此大劫,可你为何要让这少年那么晚才出现呢?

    不过感叹归感叹,陈进才问的话他还是反应很快的:“此前老汉说过,王家村井水是从大宋过瀚海的必经之地,是以用井水换粮倒也换了不少粮,当时全村差不多上百口人吃上一个月是没什么问题的,现在……唉!这十余二十口人,还都是妇人与孩子,吃上半年还绰绰有余的。”

    “好!”陈进才高兴得一声大喝,接着说道:“那老人家快去把村子里所有能动的人都叫上,我给你们讲个故事,这是能救王家村,能救我们所有人的故事,我要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一夜成城。”

第7章 马车里的人

    一听说有解救王家村众人的法子,王老头赶紧让门外的那个小萝莉去叫上所有人准备好干活的家伙,这是陈进才要求的。

    然后王老头马上火急火燎地冲进屋里扯住正四处找铲子的陈进才,急问道:“究竟是何计策?能让我王家在三四百沙盗手下活命?”

    陈进才在屋里没找到铁铲,要知道铁铲在现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但有锹,一种大部分都是木头做的,只有铲口那个部位有铁的铲一样的挖土工具。

    看了下那铁铲口都快磨掉完的锹,陈进才随手一扔,看样子还不如自己放在牛车上的那把折叠铲,当然,不是工兵铲那种小铲,而是陈进才自己做的用来铲焦煤的干活用的大铲,然后又拿起一个桶。

    还没拿完东西就让王老头给扯住衣袖了。

    看到王老头着急的那个样儿,陈进才轻松地笑了:“老人家,听说你曾做过县令,想必是学富五车,不知老人家你听说过曹操一夜成城的故事没有?”

    “曹操?一夜成城?”王老头一下给蒙了,他从来没听说过曹操还有个一夜成城的典故啊!要知道三国志他也看过,却从来没听说过曹操还有个什么一夜成城!

    陈进才猛地一拍自己脑门,自己还枉称学贯中西上下五千年,居然连这种常识性的东西都会搞错,曹操一夜成城的典故不是历史上原有的,而是老罗,罗贯中同学写的那个什么三国演义里第五十九回的东西。

    说白了就是瞎编出来的,而现在,老罗同学还不知道在哪一个宇宙空间里晃荡,所以三国演义当然也还没问世,那曹操一夜成城的故事当然还没有出现喽!

    “恕老汉愚顿,实在想不起三国志里哪里记载了曹操有一夜成城的典故。”王老头低头丧气道。

    “呃!”陈进才是个好人,用一个还没有出现的东西来打击一个老人家是非常残忍的,所以他善意地找了个看上去无解的借口:“哈……老人家没想起是对的,这个世界里,三国时的曹操当然没有过一夜成城的经历,而那个有一夜成城经历的曹操据说是另一个世界的,嗯!这都是我师父告诉我的。”

    另一个世界?王老头愣了!

    陈进才看了下外头,那些妇人们都还没有来,她们都去给自己的丈夫或者父亲,还有她们自己挖坑去了。

    是的,妇人们已经在给自己挖坑了,反正是逃不掉的,想要在大漠边上跑得过沙盗的人都已经死了。

    所以她们都打算好了,等沙盗一来,就躺在自己挖的坑里给自己一刀,免得落到沙盗手里死的太痛苦。

    所以在小萝莉去叫她们的时候才迟迟未到。

    而陈进才看到妇人们都没有到,便也不着急,反正就算着急一个人也干不了多少,不如把主意告诉王老头,让他去指挥那些妇人们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在另一个世界,也有个东汉末年,也有个三国,当然也会有个刘备孙权曹操,当然也会有个马超。”

    陈进才顿了顿说:“下面说的这个典故就是那个世界曹操伐马超之时发生的故事。”

    “话说操伐超,马超毕竟是西北纵横不败之强豪,曹操初战便吃了点亏,便退了几十里,想安营扎寨。”

    “却不料大军所处之地居然无树可伐,当然做不得城寨,因大军无营可守,无寨可依,是以军士士气十分低落,就连曹操也忧心忡忡,生怕下一次马超军之冲击。”

    “而后幸好,曹军营地来了个人,终南隐士娄圭,字子伯来访,献计一条,以沙土垒墙,用马粪烧化积雪泼于墙上,几十万大军一起动手,一夜过去,曹操军便筑出一座高大冰城,令马超久攻不下!这才避免了大败的下场。”

    “而我刚刚看了下村寨的寨墙都是木头钉进地下的寨墙,我们只要把土盖于木墙之上再泼上水,要知道我们比曹操要好的就是他要把雪水烧化,而我们只需要用桶把温泉里的水提过去泼上就行!”

    陈进才接着兴奋地说道:“我等并没有许多工序,只要把土堆到木墙之上,泼水,相信会很快就能筑起丈余两丈的冰墙。”

    说完他顿了顿又说道:“今天早上那一队人是沙盗的取水队,那么也就是说沙盗手里的水已经不多了,而这方圆百里之内唯一的水源之地便是这里,那么也就是说,如果不下雪的话,沙盗们在进不来村里的情况下支撑不了几天就会退去,如果不退,那么迎接他们的将会是渴死,当然,前提是不下雪!”

    在陈进才说的能把井水过滤到能饮用后,饮用水的问题解决了,粮食村子里面很多,妇人们把一些分散的屋子都给拆了,把那些木头都扛到村中心的几间大屋周围。

    陈进才的打算劳动量还是大了,因为村子太大了,不过在把范围缩到只是包围着温泉的那七八间大屋后,这样的冰城也就小得多了根本就跟两三个篮球场差不多大。

    妇人们用一天的时间拼命地挑水,堆土泼水,终于在天黑的时候筑起了一座小小的冰城。

    说冰城太抬举它了,只能说冰堡,半丈宽两丈高的冰墙,特别是那冰上特有的滑不溜手让这个冰堡已经变得紧不可摧。

    当然只有这么点厚这么点高是不能让那些妇人们心里有安全感的,要知道她们的敌人可是那纵横大漠的沙盗们,于是妇人们在陈进才宣布安全了之后还在一桶一桶地提水往冰墙上浇,她们想把冰墙弄得更高,更厚。

    看不下去的王老头硬是逼着几个妇人把冰墙外拆掉的屋子里所有的木料都扛回来,当然还有粮食,最后还有那些沙盗取水队留下的马和马车。

    “啊……”一声妇人的尖叫声传来,让所有人心头一紧:“这里有个人!”

    妇人边说边指着那沙盗留下的马车,她本来是想来把沙盗没来得及骑走的马匹牵到冰堡里去,因为陈进才说了,把东西运进去后要封掉所有出口的,她可舍不得让这么多好马留在外面,反正现在里面的粮食也多,干草也不少,养这十来匹马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谁知道一来掀开那马车的帘子却看到了一个人。

第8章 王家的朋友

    说起来好笑,那惊叫的妇人刚叫了声就不叫了,因为马车里的那人虽然身穿华贵皮裘,但却被绳子紧紧捆着,扔在车上,连嘴都让一块破布给堵住,只能看着那妇人直眨眼。

    寓言故事里有东郭先生,也有救蛇的农夫,但显然在这片险恶的大漠边上,就不可能出现一个好客到无知的人,特别还是一个妇人,而且还是一个刚刚失去了好多亲人的妇人。

    战乱中的女人会更谨慎警惕,甚至可以说是胆小,胆大对有些人来说是可以增加活下来的机会,可胆小活下来的机会更大。

    胆小的人通常一遇到风吹草动就会远遁千里,就如现在的那位妇人,她虽然还没有远遁,但那微微下蹲的动作是任何动物想要落跑的先兆。

    陈进才与王崎老头很快奔出,瞬息便冲至那妇人身边。

    王崎老头微喘着气,把猎叉拄在地上看了车里一眼就说道:“把车赶回去,把人放了给他碗吃的。”

    陈进才看了眼车里的那个人,啧啧!捆得真结实,被捆了扔车上那么久没被冻死,除了他身上那件皮裘之外,估计那绑得如此实在也是个原因。

    王老头看上去对这个人很熟悉,但又不是很亲热,看他没有马上给那人松绑,就知道他对此人有点不冷不热的,却又让人马上给此人马上备吃的。

    人胖起来,通常能让人感觉到富态,能让人感觉此人胖得猥琐的,也有,可既让人时而感觉他胖得富态,却时而让人感觉到他胖得猥琐,可能这方圆千里,怕只有眼前这人了。

    而现在这个富态而又猥琐的胖子正大口地喝着妇人给他送上来的羊汤,一边大声咒骂,一时咒骂沙盗,一边咒骂王家村,其实骂的最多的就是王崎老头。

    看着那个死胖子,陈进才把脸转向王老头方向,笑道:“看来你的这个朋友对你很是不满啊!”

    王老头一脸便秘样:“马三,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王家对你的救命之恩的吗?”

    马三,就是那个胖子,而且还是一个老胖子,看上去快五十的人,两大碗的羊肉进肚才满意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叹:“果然只有肚子饱了才是最幸福的,王老头,别跟我扯什么救命之恩,要没我,别说现在,十多年前就没有了你王家了吧!”

    王崎老头无奈地向陈进才说道:“此人确是对我王家有大恩,不过,王家能有今天,被远窜千里边州,马三也有三分责任,可若无马三,我王家刚到此地,无水又无粮,是马三,千里迢迢运粮运水来救,便是族叔点出一眼井水后,亦是他带着商队来到此地让人用粮换水,如此十年,已成惯例,所以王家能存活至今,马三功不可没。”

    说到这里,陈进才也懂了,这两家有着恩恩怨怨,不过这跟自己没什么关系,跟自己有关系的就是,他知道这个叫马三的胖子是个能信得过的人。

    胖子马三用自己那昂贵的皮袍袖子的一抹嘴说道:“王老头,废话不多说了,马三我遭了难,看来你们王家村也差不多,收拾东西跑吧!别管什么皇命了,哪怕以后不在大宋混日子了也要先把命给留住再说啊!”

    王崎老头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你能保证有哪匹马能背着你跑得过沙盗?”

    这句话把胖子给噎了一下,确实,以他的体型,只能是用马车拉,可是又有哪辆马车能跑得过骑兵,别说马车,就算他是个正常体型的人,给他一匹马,他也跑不过沙盗啊!

    正常人有哪个能跑得过基本上都是在马背上生活的沙盗,王家村的妇孺们甚至还比一般的人还差一些,所以说想着跑就别想了。

    马三一想到这里也颓然一叹,沉默下来。

    王崎老头看他的那个颓然模样,轻哼一声道:“摆着那死人脸给谁看,我们已经有了从沙盗找到活命机会的法子了,只要呆在此地便会安全无忧,倒是你,怎么会被沙盗给绑了扔到车上的?这两年也不见人影,来了两年的新妇人都不认识你,你得庆幸当时去的是一个胆小的,要是别的妇人,杀起一个绑着的人来也就是一刀的事!”

    马三跳了起来,怒道:“说起这个我就有火,想不到马三爷纵横了这边州一半辈子,到头来居然让人给卖了,整个商队就活下我一人,若不是老夫以家业诱之,说愿献全部家业以求活命,怕是早死于这一小股沙盗手中了。”

    说到这里马三突然惊道:“对了,灭我商队那伙人虽然只有十余人,但他们只是沙里飞的取水队,我被他们扔到车上,他们说话也不避我,所以我知道沙里飞就在这附近,你们刚刚让他们这么离开,怕是不到天黑,他们就会冲杀过来,王老头你如此笃定,究竟是有何良策,若是思虑不周,那你王家就完了!”

    王崎老头伸手往旁边的陈进才处作势一引,说道:“若说计策,还是让刚刚救了我王家的恩人,陈进才小郎君说罢,此计还是小郎君想到的。”

    马三这才注意起刚刚一直跟王崎老头一起坐在屋里的少年郎,此时听说王老头引以自保的计策居然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说出来的,本来看到王老头说有保命良策后淡定下来的心思也瞬间冰凉。

    “王老头,你说的保命良策是他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子说的?会不会儿戏点了?要知道这可关系到你王家剩下十余二十口人的性命,那可都是你王家的希望,可别全折在这了!”

    马三虽然在车里没看见外面的情况,不过听都能听得出来,王家人死剩下的人不多了,看到王老头居然把自家所有人的性命押到一个少年郎的计策上,他就觉得王老头老糊涂了。

    王老头拿眼睛斜了一下马三,哼声说道:“马三,怎么说话?小郎君刚刚在十多恶贼手中救下王家剩余这二十余口人,王家所有人都是小郎君救下的,不说现在小郎君的计策万无一失,就是有所疏忽,那也不过是把老王家这点骨血还给老天爷罢了。”

    “他?”马三爷斯马达了,一个少年在十几个强人手里救下了王家村里幸存的人,怎么听都觉得不可思议。正要问清楚这个少年是怎么救下众人的时候,门外冲进来一个小男孩。

    “阿公,进才哥哥……进才哥哥,你的白牛不愿意进来,我们拉都拉不动。”

    小男孩是小九的弟弟,陈进才刚刚认识的一个小家伙,也是王崎老头的孙子。

    王老头眉头一皱:“我们大人正在谈事,你们牵不动可以去找别的大人。”

    小男孩抽了抽鼻子说道:“我们就是牵不动了后去找了几个婶婶帮着牵,可是不管我们去了多少人都没能把白牛给拉动,它只是一个劲地舔着墙角的白毛毛在吃。”

第9章 吃泥的白牛

    听到小男孩说七八个妇人都拉不动那头白牛,王老头不禁扭转脑袋对陈进才说:“看来不止是人英雄,牛也强悍啊!走,我们去看看!”

    马三爷也想去看一下七八个人都拉不动的牛长啥样,谁知道一走出门就被吓了一跳。

    他所在的空间只有七八间紧挨在一起的大屋,现在已经分开了这些屋子的功能,有放粮食的,有放柴火的,有住人的,哪怕是屋与屋中间的通道,都在两头堆放了干草,中间用来放置牛羊。

    可吓他一跳的不是这些东西,而是这他所在地方的七八间大屋都让一堵高墙给围在中间了。

    没错,就是高墙,看上去跟城墙差不多。

    不不不,不是差不多,就是城墙,要知道一般小县城的城墙也就两丈来高,这个已经比一般县城的城墙要高了。

    只是不知道厚实不厚实,马三爷走近那圈城墙才发现,这居然还是一堵掺着沙土草叶中间还是木头柱子的冰墙,冰墙啊!谁想出来的法子?

    冰的厚实那是不用人说的,更别说眼前的这堵冰墙有着上半丈宽,哪怕是冲车来了也撞不开它啊!更别说手里只有腰刀铁矛和弓箭的沙盗。

    现在马三爷终于相信王家村可以挺过眼前这关了,起码不用像自己想的那样,王家二十余口人不顾一切地向大宋冲去,哪怕是知道能成功跑回大宋的机率很渺茫,但总比在这里坐以待毙的强,可现实比自己想的要强多了。

    看着妇人孩子们搬进大屋里的粮食,马三爷估算了下,就算是吃上半年,凭王家这剩下的二十余口人都吃不完这些粮食。

    把冰城外的房屋被拆,那些木料被扛进来放在一起,有妇人在木料堆上铺干草,然后拿着水桶往上泼水,一阵寒风吹过,那湿透的干草转眼就结成了冰盖,严实地把木料给覆盖到了下面。

    马三爷张口结舌地跟上了王老头和那个叫陈进才的少年郎,边走边问道:“敢问小郎君,那冰城之策,都是你想出来的?”

    其实他已经信了是眼前这个少年的计策了,毕竟王老头是什么人他也不是不知道,十年前只不过是清贵一书生县令,除了吟诗写词外啥事也不懂,要不然当年也不会让自己的事给连累得丢官去职徒千里边州了。

    不过相信归相信,还是习惯性地来确认一下。

    陈进才笑了笑,虽然现在面相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不过那秀气的外表已经能看出成年以后的俊朗,而且那身板看上去还颇为健壮,看上去比一般人十六七一样。

    也幸好这样,要不然他现在穿的羽绒服和鞋子肯定不止这么松。

    “其实这并不是我想出来的,只是三国时期故事而已,小子不过是拾人牙慧,拿来一用罢了!”陈进才谦虚道。

    “哈哈哈!好小子,懂得谦虚,很好!我喜欢!”马三爷大巴掌“啪”地一下拍在少年的肩膀,却感觉拍到石头生铁上一般,手掌振得生疼。

    原来是陈进才一迈步间就闪过了他沉重的大巴掌,那马三爷那习惯性地恶作剧的重重一拍,直接拍在陈进才背在身后的大剑上。

    王崎老头看到马三爷吃鳖,露出了王家被屠村后的第一缕笑意。

    “小郎君说是三国曹操故事,据说是其师长在其小时候所讲之故事,只是如此故事老汉居然闻所未闻,不过就算真是曹操故事,那现在也是小郎君拿出来帮王家渡过难关,若无小郎君,又有谁知晓此事,所以小郎君不用过谦,他马三要对你拜服,你且受着就是!”

    王崎老头没有说出陈进才所说的另一个世界的曹操,或者他没听懂,又或者他听懂了以为是少年郎的师长糊弄之语,又或者王老头认为这些都是真的,真的有另一个世界,而陈进才的师长真的知道另一个世界的事,可是他却不愿意告知马三,至于什么原因,谁知道呢?

    白牛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间牛棚,它现在正拖着牛车跑到牛棚的墙角边上舔着墙上糊着的长着白毛的红泥,舔得还挺起劲,边上七八个妇人加上几个孩子在一起用力拉,它都还要犟着脑袋去舔那红泥上的白毛。

    王老头看着那高大的白牛身上还骑着一个小女孩,几根绳子有的绑在牛角上,有的居然绑到了牛耳朵上(此举危险,切勿模仿),可都这么拉了,这牛都没被拉动,这让王老头冷汗都下来了。

    要是这样的牛被眼前的女人孩子骚扰得烦了,是否会发狂,万一这白牛受惊发狂,眼前的这十几个妇孺怕是能活下来的没几个,做为在大西北活了十几年的人,被牛顶死的牧民也不是没有见过。

    现在王家就剩下这么点骨血了,可经不起折腾了啊!王老头着急地上去把妇孺们赶开。

    白牛看到陈进才来了,这才没有犟着,低着脑袋蹭进他怀里,还一边摆着自己脑袋上的绳子,硕大的牛脸上居然能看得出这是一种委屈的表情。

    陈进才赶紧把白牛脑袋上的绳子全部解开,给它揉已经勒出红印的牛耳朵,给挠了挠下巴,然后就给了牛屁股轻轻一巴掌,想把它赶进冰堡去。

    谁知道白牛居然还不想走,还想走回那红泥墙那边。

    陈进才走过去,他想看看让白牛恋恋不舍的东西是啥。

    结果他走近一看,全身一机灵打了个寒颤,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说道:“这个咋没想到呢!我个笨蛋!”

    然后马上跳起来火急火燎地冲王崎老头大叫道:“快!去叫人不要拆坏这些长有白毛的墙壁,快点!这可是我们反守为攻的关键!”

    王崎老头刚想问他为什么,却不料他已经像风一样冲到自己的牛车处拿起一个毛刷,从边上捡到一块板子,小心地把墙上的长长的白毛扫到那块小板子里,白毛很多,所以一下子陈进才已经弄到了很大一团的白毛。

    看了下手里哪怕是揉捏在一团了还有拳头大的白毛变成的白球,陈进才欢喜大笑:“想不到牛栏的一面墙就有了这么多,老人家,村里还有多少这样的牛栏,还有,请老人家帮忙安排下一些孩子帮忙把这些牛栏墙壁上的白毛给扫下来交给我。”

    王崎老头一听,二话没说就把那些妇人孩子叫了过来,让她们按陈进才所说的去做,很直接,很干脆,更没有问为什么。

    倒是马三爷这个胖老头,十分好奇眼前这个少年手里的白毛捏成的团团是做什么用的:“这是何物?”

第10章 穿越者们的必备武器

    史上有很多很多的穿越者,这些穿越者们一般分两种,一种是穿到了古代,一种呢是穿越到了未来。

    由于穿越到的世界或者年代的不同,所成就的也就不尽相同。

    不过相比起那些穿越到未来的苦逼们,那些穿越到古代的幸运者们(当然,偶尔一两个一穿过去就被弄死了的倒霉鬼不算)大多都过上了用多上千年的见识来碾压古人,后宫佳丽三千的幸福生活。

    当然,想要站得稳,并不是靠见识就能搞定的,哪怕你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可在古代,再好的脑子也得对力量让道。

    好吧!不管是什么年代,再好的脑子都比不过绝对的力量,所以对于那些穿越过去变得孤家寡人的穿越者们来说,拥有绝对的力量对他们而言非常重要。

    对于从后世穿越过去的幸运或者不幸的人们来说,火与火药的威力就像那铭刻在他们灵魂深处的烙印,让人不管是轮回几世,心里仍然有着对火与爆炸那种强大力量的恐惧和向往。

    比如现在的陈进才,作为一个动手能力很强的人,黑火药,哪怕是最强的黑火药对他来说不算个事,黑火药虽然对古代人来说可能只能用来做鞭炮,但甚至是二战时,大威力的黑龙药还能派得上用场。

    这种古代方士炼丹时得出来的副产品,经过一代代改良后,哪怕其中的材料还是硝石木炭与硫磺,但精准的经达无数次实验得出的配比使这种很方便就可以得到的可以开山裂石平城灭国的恐怖武器达到了它所能达到的极限,哪怕是到了现代,在某些国家的动荡地区,甚至还有大批黑火药做成的大威力土飞机的存在,甚至曾经老美的人都吃过这种亏。

    所以现在,陈进才正在挖井,不,应该说是挖进底的泥。

    那热到能烫死人的温泉硫含量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地步,这是陈进才用井底泥提炼出他所需要的硫磺之后下的结论。

    陈进才把自己关在屋里,他配火药的时候不想让人看到,王崎老头让人在全村所有能长出白毛的地方把所有的白毛刮下,现在正被他倒进一只锅内,提纯。

    这些白毛是硝,这种硝在农村很常见,通常是在厕所与牲畜栏的墙壁上,也就是常常被人或者牲畜的尿泡过的地方,才会长出这种东西来。

    这种白毛叫芒硝,虽然也能作为制造火药的原料了,但还是不够纯净,把它放到锅里煮开,再把除了锅底的杂质以外的硝倒出来,晒干后就成了纯净的硝。

    硫磺有了,硝也有了,那么接下来就是木炭了,其实都说木炭,有谁知道木炭与木炭是不一样的,水浇炭与捂窑炭不一样,松炭与樟炭不一样,柳炭却又比两者更好!

    把硫磺、硝、木炭都磨成粉,然后按最好的比例调和在一起,然后还用蛋清把火药弄成一个个的小颗粒,然后就是把这些东西装到一个个小罐里,压实,放上制好的导火索,再把收集来的所有拇指大、小孩拳头大的石块填进罐子里。

    在离王家村不到五十里的地方,一匹匹战马的马蹄铁轰轰地敲打着这已经被寒风给冻得斧子劈下去只能砸出一个白印的地面上,天已经黑了,但对于这些从小就生活在马背上的人们来说,这黑暗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不是他们不害怕黑夜,而是他们座下的马匹知道在这里该怎么走。

    他们就是沙盗,一马当先的是一个魁梧粗豪的汉子,就是这群沙盗的头目,马鞍边上挂着那巨大的狼牙棒曾经是西夏一个铁鹞子的兵器。

    不过从那一小队铁鹞子被自己用人堆死后,自己就在这一片大漠处无敌了,沙盗头子心想。

    他们是这一片土地上的王者,四百多,而不是王家村以为的二百多。

    四百多沙盗是这一片大漠无解的强大势力,只要不是来了大队的军兵,哪怕是西夏的军兵,只要人不多,他们就敢跟之死磕,如果军兵远远比沙盗们多,那这些沙盗就会逃进大漠,直到军兵消失又再出来。

    所以在这片大漠上,他们的意志要比西夏大辽大宋等国的皇帝的意志还要重要,但是,今天他们的权威居然被人挑衅了。

    当那十几个取水队的人跑回来后,沙盗头目暴跳如雷,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人敢这么挑衅他们了,哪怕是那种强大的商队,明明有着眼了几百的护卫,明明有着比大宋军中制式弓箭还要强的弓箭,见到他们之后还是不是乖乖地送上自己该有的贡献份额。

    可是今天,一个跟跳蚤一样的小村子,居然也对自己派去的取水队拔刀!

    真是不可饶恕,现在他的怒火从心底蹿起,他感觉,要是没有王家村剩下所有人的血,浇不熄自己心中的火。

    所以今天晚上的王家村已经确定了下场,鸡犬不留!

    王家村里并没有人知道沙盗已经到了村子不远处,妇人们在原来留的那个大门处早已经用砂石和上温泉水垒在入口处,寒风吹过不久,就已经冻得严实。

    半丈宽的冰墙已经厚实到丧心病狂的地步,再加上两丈的高度,以及那水泼在上面形成的滑不留手的壁面,给在围城里妇孺们一种难得的安全感。

    陈进才看了下那几根从地下透进来的竹子,只有自己知道竹子里的导火线通向的是哪里,也许是地狱!

    看了下外面暗下去了的天,也许今天晚上,这里将迎来一场大屠杀!

    摇摇头,挠了挠自从进了冰堡之后一步不离地跟在自己身后的白牛,这还只是只未成年牛,虽然长得很健壮,但情绪上还是很像个孩子。

    像陈进才对它的感觉一样,也许白牛也知道只有陈进才跟它是一个地方来的,所以总怕陈进才突然消失一样,一到天黑就死死地跟在他身后。

    几个孩子爬到白牛身上,他们还小,都忘了自己有亲人今天早上刚刚去世,在牛背上嘻嘻哈哈地跟着陈进才去对温泉水进行蒸馏,而蒸馏用具当然是陈进才原来在剑庐用来蒸酒的东西。

    夜更黑,老马带来杀机,寒风呼嚎已经掩盖过马匹轻走的脚步声,累了一天的妇孺此刻睡得很香。

第11章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场战争

    一丈三米多,两丈六米多,现在的冰堡在妇孺们不断的加高下,到天黑停工的时候已经有了七米多高。

    其实七米多高真的不算高,如果有梯子的话,可问题是没有的话怎么登上这么高的城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特别是这城墙还是冰做的,那更是不可逾越的天堑之一。

    当然,这只是对普通人来说的,对于沙盗里身手最好的探子来说这不算是什么问题,用马缰绳把两把马朔接到一起变得比城墙还高,人从马背上立起,然后在马匹快冲到城墙根的时候把马朔往地下一支,然后身子一纵就跃上了冰墙。

    再然后就掉了下来。

    掉下来后人已经不活了,脑门上插的那么一支铁箭是这个身手最好的沙盗探子的致命原因。

    看过地道战的人都会对那个在自己屋里挖坑埋缸的老鬼子印象十分深刻,而现在陈进才就是这么干的,空空的水缸埋在地下,当马匹高速奔来之时,缸里就会像雷达般发出如雷声音。

    冰墙上立起一块厚实的门板,门板后的的马三爷小心地往外看了下,刚好看到冰墙下的沙盗正飞快地往这边冲来,他们手里除了弯刀弓箭以外什么也没有。

    陈进才把手里的军用重弩递给王老头,这弩虽然强劲,因为加装了滑轮组的缘故,上弦却不用费多大力气,很适合王老头用。

    话说王老头以前只是一个书生,最牛的时候也就是一个县令,本来让他射箭是难为了他,可是在这到这里十多年后,生活所迫竟也让他练了一手好箭术,平时猎猎大漠戈壁上的草兔是没什么问题的,更何况现在给他的是一具军用劲弩。

    在王老头身边,放着一堆的羽箭,这是平时猎弓用的轻箭,现在全被拿来当成弩箭用了,毕竟陈进才带来的铁箭并不多。

    现在王老头正好奇地用装在重弩上的那个红外光学瞄准镜来察看外面的情况,如果不是外面沙盗来犯,那么他一定会大叫,其实现在他的心里已经在大叫了: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宝物,视黑夜如白昼,望远处如眼前,这种宝物,当应献于皇帝,相信应该能换来连城的财富。

    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个东西,价值边城!

    马三爷手里拿着一把刀,他虽然只是一个商人,不过都到了这个分上了,连孩子都拿着刀叉的情况下,他也是拼了的。

    所有的妇人们都跟着马三爷蹲在城墙后面,等沙盗们从冰墙外探头进来的话,她们应该会送上一刀。

    一群孩子跟在陈进才后面给他搬冰块,他的身前是一具粗制滥造的投石机,而且还是一具投射距离超短的投石机,只不过用的是几根房梁用绳子组合在一起的支架和抛射装置而己。

    沙盗们骑着马呼啸而至,冲天而起的箭羽带着破风声飞上了天空,这是抛射的重箭,据说能洞穿铁甲叶子。

    没有人会不怕死,所以当沙盗们的重箭飞上天后,城墙后面的妇孺马上躲进冰墙后面刻意留出来的冰洞里,然后看着那重箭嗖嗖地往下扎,哪怕是地面早就冻得硬实了,却还是深深地扎了进去。

    沙盗头目驻马不远处,面容冷厉,双眼阴森地盯着那本来没有的冰墙,这太让人意外了。

    他回头对自己身边的亲卫道:“把取水队的人给带上来!”

    取水队的人现在只有一个了,就是那个双手都伤了的明显是带头的人,这是沙盗头目特别留了他带路,要不然也不会把这么一个废人还留着活到现在。

    取水队的其他人,当然是全死了,沙盗里不留无用之人,连刀都拿不起来的沙盗还是沙盗吗?

    取水队的队长在颤抖,但还是趴伏在地,想不到自己居然是这个新首领拿来立威的鸡,看到自己的那些弟兄人头落地之后,他也知道自己活不了了,自己还能活到现在的就是这个沙盗群里没有人比知道熟悉眼前的王家村。

    他也知道自己带完路后应该就活不了了,但他却不敢不带,有时候对某些人来说,能好好地死也算是一个好下场了吧!

    要知道他原来那些兄弟们都是被放到马后拖死的,罪名办事不力。

    “你们来的时候,这里有城墙吗?”沙盗首领冷声问道,本来以为这只是一个小村子而已,自己大队人马来到,那就是手到擒来之事,却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一个城堡。

    是什么人,能在一天时间内弄出这么高的一圈城墙。

    看到重箭在扎下来之后只能在城墙上留下一个白印就掉了下来,他就知道这圈城墙硬得可以让自己碰破脑袋。

    但他不得不动手,要知道自己才掌握这支沙盗群不久,还不能让手下人心服,哪怕自己现在是这个沙盗群里武力最强的人,也不行。

    所以他要立威,立威分两种,一种是对外下手,一种是对内开刀。

    只对内开刀而对外却没有成绩会让人小看为只会窝里横的老鼠,只会对外下手却对内温和的人得不到别人的敬畏。

    而现在,两个最好的下手机会都放到自己的面前了,他当然要把握住。

    “没有!今早若有此墙,我也不敢在这里随便杀人!”取水队头目说道。

    “好!给你自我了断的机会!”说完也不管拔出刀子捅进肚子的取水队头目,对周围噤若寒蝉的小头目们淡淡说道:“老首领死后,连一个跳蚤般的小村子都敢捋我等虎须,若是不把这村子杀个鸡犬不留,怕是以后我等在大漠里的名声便坏了。”

    “我愿替首领解决这种小问题!”一个宋人打扮的汉子出声道,在一群都是头脸都蒙着面巾的沙漠客当中,这样的装扮算得上是特立独行。

    “书生!你小看他们了?”首领没有回头,只是听到那个宋人打扮的话后淡淡说道。

    “首领,从袭扰开始,村里除了箭羽落地声外听不到一声惨叫,如果不是村里已经把人都散光的话,就只有一个可能,那个救下村民并把取水队击退,一日便能筑起两丈余高城墙的,是个手段高绝的强人,擅守。”

    书生说道:“这样的人,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宋人,而且人很少;只有宋人,才会为了一个几尽死光的小村落得罪我们这么大的势力,也只有宋人可以一夜间把无险可依的村落建成一座坞堡,也只有宋人,为了胸中的道义就敢领着一群老弱妇孺对抗我们,也正是宋人,我们才要小心,因为宋人擅守。”

第12章 白衣秀士王伦

    书生叫王伦,很耳熟的名字。

    这里又是宋朝,还是北宋年间,而且刚刚听王老头说还是赵佶在位期间。

    所以陈进才在听到面前书生自报姓名说自己叫王伦的时候硬是愣了一下。

    “白衣秀士王伦?你不是在山东吗?怎么跑到西北来了?”

    王伦愣了下,接着笑道:“让这位小兄弟见笑了,在下原是凤翔府人氏,虽对孔夫子故里齐鲁大地心生向往,但却一直未曾去过,不过白衣秀士这个称号很合王某心意,所以王某决定,以后,王某便叫白衣秀士王伦!”

    王伦是来谈判的,嗯!谈判是陈进才心里的想法,而王伦心里的想法却是,来劝降的。

    其实刚刚沙盗们猛攻了一会了,先是抛射重箭,再以火箭覆盖,想引燃冰堡里的房屋,谁知道里面的屋顶上陈进才都让人往上泼了水,上面一层的冰,别说火箭了,你就算扔个火把上去也没什么卵用。

    看到箭雨无用后,沙盗们蜂拥而至,想用蚁附之法冲上去。

    蚁附之法,是古代攻城的一种非常有效的方法之一,是古代想攻城了却没有合适可用的攻城器械时所能用的方法之一。

    这个法子虽然有效,但得有两个前提,一、士卒不怕死。这一点对现在的沙盗来说不算什么,干这行的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计,没点胆子的人是活不到今天的。

    第二,守城一方人特别少才行。

    要是守城的人多了,别人就守在城墙上,不露头,就等着爬上墙时露头的那一瞬间,十杆八杆枪一下捅过去,哪怕是你武功盖世也得跪。

    所以这一蚁附攻城法,就是人多打人少,胆大打胆小的活计。

    其实这两点在刚刚的攻城战中都已经满足了,沙盗们是不怕死的,他们更怕的是首领的怒火,所以攻城时一个个奋不顾身。

    而且王家村里守卫的人更少,真正用得上的只有一个老翁一个老胖子一个少年,别的妇孺都只是一个输送物资的作用。

    其实说真的起作用的只有陈进才这个少年,他的那架简易的投石机已经让两个老头几个妇人接管了,辟里啪拉的冰球砸出去除了在刚开始吓了那些沙盗一大跳之外就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没人用过投石机,准头太差。

    陈进才就干脆绕着冰城墙狂奔,哪里有人要爬上来就抱起早就堆在上面的冰块辟里啪拉使劲往下砸,然后那些好不容易才爬上来还没来得及冒头的沙盗们就被一块块几十斤重的冰城砸了下来,筋断骨拆,甚至还有一个脑袋被砸成饼的。

    而王老头看到投石机没什么鸟用后,还是抱着陈进才给他的强弩上了冰墙,偷偷地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冒出半个脑袋看了看外面后。

    就用强弩上的那个叫瞄准镜的宝物里面的十字套紧了一个骑在马上看上去很像是一个头目的人,然后扳机一扣,“嘣”地一声箭就射出去了。

    那还真是一个小头目,不过王老头没能一箭要了他的命,王老头平时用的都是弓,而现在用的是弩,而且还是劲弩。

    由于弓与弩的抛物线的不同,所以王老头一下没射准,那箭直接就越过那个幸运的小头目,直接就射到了在他身后的沙盗首领的马头上。

    当场就把这些沙盗们给吓坏了,离得这么远了怎么还在冰堡的射程之内,能把箭射这么远的人,武艺定然很是高强。

    这一箭让沙盗们心生疑虑,再加上看到前面上去攻城的沙盗们在几个小头目的带领下却连城墙都没能爬上去就已经被人用冰块砸下来了,而且死伤还不少了。

    由此可以看得出陈进才体力的强悍,他一个人站在冰墙上飞奔,哪里有人爬上来他就到哪去砸大冰块,几十斤的冰块他都砸了几百块了,硬是生生地把所有爬墙的沙盗给顶住,而他还有力气帮着妇孺把原先冻好成型的冰块往城墙上运。

    这让马三爷目瞪口呆,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一个少年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这让王老头对他鄙夷不已:你还不知道那少年身上背着的那把剑三个人都扶不起来,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吓成什么样子。

    其实他刚开始也被吓着了,一个人就能防住几百沙盗的进攻,这让他想起书上写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句话。

    不过,当王老头回想起少年曾经过说,另一个世界的曹操时,他就不那么惊讶了,并因此在心里觉得这一切都合乎常理,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他感觉眼前的彪悍少年就应该天生能做到一人守一城。

    沙盗们还是受不了这巨大的伤亡,把人都退下去了,他们甚至还从马背上拿下帐蓬锅碗和牛马粪,这是准备宿营了。

    书生王伦也是这个时候提出要进冰堡里见一见这位防守高人,因为在他们看来,刚刚在冰墙上作战的可能也仅仅是十来个人,能以十来人守住几百彪悍沙盗攻击的高人,非常值得一见的,如果是能把这样的人拉进队伍,那么他们在沙漠里的话语权和地位就会提升很多吧!

    书生王伦就是怀着这个心思来的,或者说沙盗首领就是怀着这个心思让书生王伦来的,因为这样的事以前王伦就干过不少,这队伍也因为王伦的缘故从二百人一下涨到了四百余人,让本来只是沙漠中层势力的他们一下跃到中上层。

    地位高了,财就更好发了。沙盗首领虽然残暴,但还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书生王伦是被人用一个大篮子吊上冰墙的,没办法,门被封了。

    提篮子只有一个人,这让书生王伦有点惊讶和后怕,因为提篮子的是一个少年,而自己虽然是一个书生,可也是个文武双全的书生,一身健子肉的份量可不轻,要是刚刚这个少年在把自己拉上来时快到顶时拉不住把自己给摔下去,这两三丈高的城墙虽然摔不死人,但摔个筋断骨折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在担心后看到少年拉着自己的时候很是轻松时,不,不是轻松,而是满不在乎,仿佛自己这一身菜的份量在少年眼里也只是跟一只鸡差不多,很轻巧地把自己给扔到了城墙上。

    接下来王伦又错了,本来以为这冰堡里主事的是那个老头,又或者是那个胖老头,谁知道都不是,居然是这个少年。

第13章 劝降

    “王某此来,是来救尔等活命来的。”

    是来救你们的、你们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吗?这是陈进才在现代时空看电视时,特别是在看三国演义时常见的一个说客常见的一个开场白。

    只是想不到自己来到宋朝了,终于能亲耳听到真人说这句话,而不是看电视里的表演。

    这让他的嘴角有了点笑意,而这点笑意在王伦看来却是嘲讽。

    “小兄弟莫非不信!”王伦怒了,一个少年对他嘲讽,让他有点恼羞成怒:“在外面有我等兄弟四百余人,个个都弓马娴熟,杀人如草芥一般,而尔等,不过十余人,若我等兄弟杀心一起,尔等怕是难见明天太阳!”

    马三爷一听就怒了,这些个王八蛋,杀光了自己的商队,本就让他对这个沙盗恨之入骨,现在还来这里这么嚣张,在见过眼前少年的彪悍之后,底气大增的他便想怒骂眼前的书生不做却要去做贼的王伦。

    刚想站起来就让王老头给拉住了,王老头上精于世故之人,甚至都比做商人半辈子的马三爷眼力还好些,毕竟以前可是当过官的,眼力不好可不行。

    就在刚刚,他看到了少年眼中的自得之色,看来少年早有打算,所以就阻止了马三爷的发飙。

    “想不到王伦兄还有张仪苏秦之能,莫非想用你那三寸不烂之舌来说服我等降了你?”少年一脸的笑意。

    天边渐渐发白,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夜。

    王伦看着天色一脸自得地说道:“当然,王某纵横大漠,除了手中刀,靠的就是胸中沟壑,想不到你等居然会利用这寒冬,用水成冰能一日成城,但你可知,王某曾用一计,攻开了多少小城。”

    陈进才眉头一挑,笑道:“哦!想不到王兄还真是高才,不知是何计策威力居然如此之大?”

    王伦霍然站起,伸手一指城墙之下:“小兄弟,你看这底下是何物?”

    陈进才三人低头一看,见他指的居然是自己刚刚守城时砸下去的大冰块,一脸的摸不着头脑:“王兄想说的是啥?”

    王伦一脸得意道:“王某兄弟纵横西北,也克过不少小城,此等城池,有比此地大,有比此地小,墙有比此墙高,亦有比此墙矮,但我等都一一攻克,你可知为何?”

    陈进才三人一脸懵逼:“不知!”

    “因为我等兄弟人多,这话你可服?哈哈哈哈!”王伦大笑地站起:“你看到你们砸下去的冰块,虽然也让我等折损了不少人手,但也把你们的城墙给埋了一丈有余,不说别的,就说我等今日再攻一次,怕是你们砸下去的冰块都够铺好我们策马冲上来的路了。”

    “降了吧!只要你能入伙,我尽量说服首领饶过王家村所有妇孺。”

    尽量,也就是没有把握。

    王老头和马三爷伸头看向自己的冰墙下面,果然冰块已经把冰墙埋了有一丈左右,他们不禁急了,真要这样,他们还有活路吗?

    王老头突然往下冲,一边冲一边喊那些围观的妇孺:“看什么看,快点去拿桶提水挖土和冰筑墙,再不筑就挡不住那些杀千刀的了!”

    “哈哈哈哈……来不及了,天快亮了,天亮了首领就会让兄弟们发起进攻,一队人远远地用弓箭压制你们,一队人会用皮袋装土给填出一条攻上城墙的路,怎么样!小兄弟,想好没有,降了吧!只要你入了伙,我一定劝说首领让他放过这些妇孺!”王伦在得意地大笑。

    陈进才也笑了,一个老成的笑容在他那张少年的脸上是那么的诡异,那胸有成竹的笑容在他脸上却让王伦渗得慌。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王兄很有自信,这是好事!不过王兄稍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

    陈进才拦住了正提着桶往墙上浇的王老头和马三爷,说了句:“没事!”

    然后就走下了城墙来到白牛身边,从它身边的牛车里找出一个包,拿出一个盒子就回到城墙上。

    伸手在盒子底下拨弄了两下,四个脚就伸出来成了一张小桌子,然后在盒子侧面拉开一个小抽屉,里面是几个玻璃杯和一瓶白色的牛栏山二锅头。

    把几个杯子放好,拧开瓶盖,一股浓烈的酒香传来,在场几人竟重重吸了下鼻子。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陈进才,他是常喝这个。

    透明的酒液倒进晶莹剔透的玻璃杯,那浓烈的酒香迅速弥漫,哪怕现在这里是空旷的城墙上。

    一人给一杯,马三爷最是不堪,他是个商人,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

    晶莹剔透的琉璃杯,晶莹剔透的琉璃酒瓶,晶莹剔透的美酒,这些东西有谁见过,马三爷敢用他老婆的小姨子发誓,别说现代的皇帝,就算是历朝历代的皇帝宫中都没有这么一套东西。

    把四个杯子都倒完,还剩下小半瓶了,陈进才小心地把瓶子收回盒子里,这是最后一瓶了,本来他喜欢喝白牛二的,备了不少,只不过在来这个世界时,在白雾中穿行了好久,都喝完了,而自己的那些美食,也让白牛给吃光了。

    现在,就剩下半瓶白牛二了,陈进才决定这些沙盗一解决他就把瓶盖用蜡封上,等自己老了,再拿出来品一品家乡的味道。

    所有人都知道那小半瓶酒的价值,所以王伦艰难地把目光从盒子抽屉处抽回来,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把这些全给我,我保王家村所有人平安!”

    一听这话,王老头和马三爷这才一激灵,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处境,王家村还在危难关头呢!

    他们和王伦一样,也以为陈进才把这种价值连城的酒拿出来,是为了乞求沙盗们得到了宝物后放过王家村,不禁心中感动,感激涕零。

    陈进才笑着摆摆手,也不管这样的动作在一个少年身上出现是多少的诡异。

    轻轻地嗫了一小口杯中浓烈的美酒,才长叹一声道:“这是最后一瓶了,喝完这瓶,世间再没有这种酒了,唉……”

    定定地看着天边那发白的方向,无视着不远处正在集结的沙盗贼人,对王伦笑道:“你以为我拿出这样的酒是想以此酒来换王家村所有人?”

    王伦愣道:“难道不是吗?”

    陈进才摇头:“你错了,我拿出这酒,只是想装装逼,感受一下,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的感觉,还有,我劝你,降了吧!看你是个人才,死了可惜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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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白牛拉着牛车,牛车里是一个少年,手拿平板,背着一把山寨版轩辕剑出现在山贼屠村的大宋时空。 如果让你在这说水浒、天龙八部,射雕英雄,神雕侠侣,倚天屠龙鹿鼎记怎么样?不如再来说说大国崛起? 妖言惑众罪名很大啊!再说你说的都是什么朝代?怎么你说的有夏商周,还有秦汉三国唐宋元明清? 唐宋我明白,可元明清是什么鬼?大宋说书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宋说书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宋说书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