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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意缥缈     步剑庭txt下载     步剑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卷五 第六十八章 脱身之策(四)

    密道之门打开,血千秋血万戮顺着通道下行,行不多远,便闻打斗之声传来,不绝于耳。

    “张润宁!你还行不行,镇魂之术给我快点啊!”

    “闭嘴,别打扰我施咒!”

    “应公子,小心身后!”

    放眼开去,前方一扇铁门开启,门外便是应飞扬三人、而与他们对敌的则是两只尸体拼凑而成的尸怪,尸怪形容丑怖,堆砌的肉块被缝合在一起,不时有墨绿的浓水从长满肉瘤的灰白肤质上渗出,而身形却是硕大魁梧,对比之下,与尸怪们对敌的天女凌心和应飞扬简直就像孩童一般纤细瘦小。

    尸怪全凭本能而动,虽无高深招式,但一拳一脚势大力沉,皆是最纯粹、最蛮不讲理的暴力,应飞扬和天女二人不敢硬接,又受限于狭隘地形,只得缠斗为主,似要将胜负关键寄托在张润宁身上。

    而张润宁立身应飞扬和天女二人身后,口中念念有词,左右双手变换咒诀,而脚下划出道纹,黑白气团随心而衍,在脚下急速转动,正式施法到了关键之时的模样。

    就在此时,“这便是阴魍魉留下的尸怪,嗯……确实有阴魍魉的气息,三位可要帮忙?”

    血千秋领着血万戮,无声无息的走来,饶有兴味的打量着那两具尸怪。

    听得这声音,应飞扬惊骇回头,面色大变:“血千秋!怎么会是你!”

    “哈,还有空开口说话,看来是不需血某帮忙了。”血千秋一使眼色,血万戮飞身上前,赤红掌印一掌击向了张润宁,张润宁正在施法阶段,虽明知血万戮攻来,但却无力抵挡,硬生生的抗下了这一击。

    血万戮此掌只出五分力,但张润宁法咒被外力硬生生打断,仍是溅血呕红。血万戮身形不停,足下一拧出现在应飞扬身侧,一把将他腰上的两个储物袋抢去、

    大笑道:“一个物归原主,一个当做利息,阴魍魉的遗物,本道主全数笑纳了!”

    “妈的,给老子回来!”应飞扬愤恨欲追,但尸怪认准了他追着打,逼得他无法追击。不止他,天女凌心那便亦是相同情形

    血千秋亦从容从他身边走过,边走边微笑道:“前有尸怪挡路,后面大火将起,追兵将至,应飞扬,你自己搬石砸了自己的脚,那替我们断后的事就交于你了!”

    说罢,亦是挥了挥手大笑着扬长而去,只余笑声在空荡的狭长的通道中来回回荡。

    却在他们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时,本与尸怪打得难解难分的应飞扬突然还剑入鞘,将毫无防备的后背卖给尸怪,但方才还凶威赫赫的尸怪却愣愣凝滞住身子,一动不动。

    “张天师,你无事吧?”应飞扬对张润宁道。

    张润宁摇摇头道:“无事,血万戮还想留我牵制地狱道追兵,所以这一掌目的只在打断我施咒,而不在伤我,更何况还有你赠我的背心软甲护着,现已无大碍。”

    话音方落,便见两只尸怪皆已退回原处,天女凌心道:“还多亏张天师方才受那一掌,仍没露出破绽,血千秋他们以为你是施展天师道秘法镇压尸鬼,但事实上你却是以地狱道控尸术,操纵这两只尸怪和我们同演一出戏。”

    张润宁亦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正是应飞扬三日前秘赠给他,让他修炼的那本。看着尸怪道:“我控尸术修炼时日尚短,驱使这样上等尸怪仍然勉强,只将这两只尸怪的威力发挥两三成,还好声势足够骗过他们两个外行了,哈哈!”

    随后手一翻,雷火涌出,将那书册烧成灰烬,冷笑道:“地狱道炼尸控尸之术阴损毒辣,上干天和,下损私德,逊我天师派御鬼神通远矣,本天师今日用此法实乃权宜之策,这害人书册还是毁了的好!”

    “毁得好,杀人炼尸的邪法确实不敢留存于世!”应飞扬赞了声,又正色道:“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走吧,我们的下一步了,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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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千秋和血万戮顺着通道一路前行,走到尽头却见面前一堵墙封死,又无路可走。但二人也不意外,摸索一番后用力一推墙壁,又是一道旋门开启。

    血万戮越过旋门,打量一番,“这是在井中?”

    “上去再说!”血千秋道,血万戮纵身而上,确认四周环境后向血千秋招招手,血千秋随即跟上。

    “哈,一条通道,就是传到了宫外了?”血千秋方一站稳,又听闻巡逻脚步,便又找隐秘处躲闪,同时看向皇宫方向,轻声道:“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吧……”

    血万戮也得意笑道:“嘿,自作孽不可活,那手脚不干净的小鬼自以为得计,却不料叔父你将计就计,只需宫中火燃起,地狱道鬼修们发现密室,对上应飞扬他们,双方一交战,便可替将兵力吸引到皇宫处,让咱们可以从容而去!”

    却在此时,血万戮突觉腰间灼烫如炉火在烤,低头看去,腰间悬的两个储物袋,其中从应飞扬那里夺来的袋子涨了气一般鼓起,将袋子撑成一个圆球,仿佛有一股热流要爆发而出。

    “不好!”血万戮本能察觉危险,将袋子高高扔起,抛出的那一瞬,伴随一声巨响,无数火光从袋子里喷涌而出,照亮了灰蒙蒙的天空,也照亮了血千秋和血万戮惊异的面孔。

    “全是天师派的雷火符,怎么会?!”

    惊雷电闪,火雨四散,周遭房舍尽遭火焚,巡视鬼兵立时觉察,“那里有人!是修罗道的!”

    “修罗道的道主和副座,这二人难缠,多叫些人来!”

    霎时,好像整个幽冥鬼城都被这一把火点燃了,人声嘈杂,鬼声喧闹,鬼修四面八方涌来,说是帮助擒拿敌人,倒不如说是急着在新主面前抢占功劳。

    而半空中,一张未燃尽的纸飘飘扬扬而下,正巧落到血千秋眼前,定睛一看,上书“顺走不送,晚辈应飞扬谨上!”

    “哈哈哈哈!”雷火纷落,火宅焚起,浓烟与火焰中,众军环伺之下,血千秋肆无忌惮的大笑。“好小子!好计策!是血某算差了!”

    “上,杀了他!杀啊!”一些鬼军鼓噪着蜂拥而上,血千秋一把将未燃尽的纸捏成纷飞火蝶,最靠前的一排鬼修鬼兵好似也被一双大手捏过一般,血肉横飞,魂飞魄散!

    明灭火光伴着血雨,将血千秋面容映照得更显狰狞,“杀?是啊,计差一筹,别无他法,道主,现在,唯有以杀开路!”(未完待续。)

卷五 第六十九章 脱身之策(五)

    眼见鬼兵鬼修四方掩来,血千秋心知若陷入合围便再难脱身,趁着包围之势未成,化出长戟在手,自上而下向北方一挥,血色真气从戟尖磅礴而出,若滔滔浪潮奔涌,所挡前路者尽被击得血肉横飞,一戟之下开出一条笔直血路,“道主,跟上!”

    密道出口离城北的城墙最近,所以从北方来的鬼修也最少,血万戮心领神会,亦舞动毁煞枪直刺左、右、前三方,长枪如血蟒吐信,一化十,十化百,暴涨十数丈的枪影快不眨眼间已将阻路之敌尽数刺倒,随后枪尖又挑起一根倾倒下来的燃烧木梁,挑战轮转半周,划出一道炽烈的半圆,将逼近的敌人,打来的法宝尽数被扫开,再一抖枪尖,烧得噼啪炸裂木梁被狠狠甩出,砸向身后的敌人,木梁落地碎成木屑,夹杂着火星一道射出。。

    而血万戮则身法迅捷的飞身向前,与血千秋并肩共进,叔侄二人一枪一戟,大开大阖,配合无间,联手之下几无一合之将,而脚步更是笔直向前,只进不退。

    鬼修纵然人多势众,但大多被他们甩在身后,追不上他们的脚步。挡在前头的兵力又嫌薄弱,阻不住他们的步伐,转眼之间,二人已逼近北面城墙,若是翻城而出,再追就不易了。

    忽而,城墙之上人声躁动,援兵又来,东西两侧城墙的守卫见到异动,此时赶来聚拢到北方城墙上支援,鬼兵张弓搭箭,鬼修运使法器,密集如雨的攻势纷然而下,遮天蔽日,攻向修罗道二人。

    血千秋和血万戮凝气化墙,尽挡攻势,但脚步却因阻挡不得不放缓,而后方追兵随即赶上,大肆叫嚣着“看你们还往哪跑?”

    修罗道二人转眼将陷入包围之中。“只差一点了!”血千秋看着近在咫尺,却难以逾越的城墙,心生狠劲,一咬牙,决定放手一搏。

    “道主,接下来留神,保护好自己!”血千秋轻声一语,只传到血万戮一人耳中,随即纵身而起,跃身半空之中,功力遍走全身,冲向四肢百骸,一只八臂修罗法相在空中现形,威势不凡!

    “啊——啊——”此时却血千秋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如受千刀万剐之刑,声音凄厉令人胆寒。

    不明所以之际,却见血千秋肌肤炸裂,血雨喷洒,修罗法相也崩解,化作血红罡气,而漫天血雨中,一抹亮色照亮周遭,金色剑芒璀璨现世,爆射而出!

    “这是,黄金剑芒!”在场众鬼修皆见识过越苍穹瑰丽纵横的黄金剑芒,如今剑芒再现,个个惊骇欲绝,半空中血千秋便如一个太阳,金色剑芒夹杂着赤红血箭从他身上源源不断破体而出,遍射四面八方,尽展狂猛绝伦的惊世暴力!

    竟是血千秋不再压抑伤势,选择在此时运动全身真气,将潜藏体内黄金剑芒逼出。剑芒和修罗罡气一同爆体而出,金色剑芒和赤色血雨交织,这等威力,不啻于血千秋和越苍穹两大高手联手,鬼修哪能抵挡?

    便闻惨嚎之声不绝于耳,乱石崩飞,灰尘如雾,气劲横空四闯,百丈方圆一片狼藉,剑气笼罩的范围内,地狱道人鬼措手不及之下更是损伤惨重,唯独血万戮受到提醒,有所防备,避开了这可怕的攻击。

    但逼出剑气,散尽功力,同样意味血千秋失去再战之力,剑气肆虐之后,血千秋身形一晃,如落叶颓然坠下。

    而血万戮趁此时机腾身而起,凌空拽住血千秋的身子,踩着城墙壁几步纵跃,便如血燕一般翻越高高城墙。离得近的鬼修们方被‘洗礼’一番,个个带伤,心神又为方才之招所震慑,一时无人阻拦,远处的鬼修更是追之不及,只得眼睁睁看他们出城。

    “别愣着,血千秋受了重伤,不死也去半条命,现在只剩血万戮一人,咱们继续追啊!”一声吆喝,地狱道众们如梦初醒,又要追上,但城墙横亘眼前,部分修为够高者能如血万戮那般轻松的逾越高墙,剩余的部分只得绕墙兜上半圈,走正门再继续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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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室之内,阴九泉被血千秋点倒在地,眼睁睁的看着蜡烛燃烧,橘黄烛火晃动下,大滴大滴的蜡油如红泪一般滴落,看着蜡烛寸寸变短他却是无能阻止。

    终于,蜡烛烧得只剩寸许,铺在蜡烛下面的一张书页被点燃,火光跃动着,慢慢扩散,延烧,吞噬周遭,起初只是小火,但片刻,烛油、书册、被劈成木材的书架、药架,皆被点燃,而天师派雷火符经火一点着,符力涌出,更是增添火势,转眼密室已成一片火海。

    阴九泉身陷滔滔烈焰中,只感自己就像平锅里的鱼,备受煎熬,虽自身阴森鬼气自动护体,暂时可免却被烧得皮焦肉烂的下场,但烈火灼烧的痛苦却毫不打折扣的传遍骨髓,传入大脑。

    而与烈火相比,封闭密室内,刺鼻浓烟和稀薄的空气才是更为致命,阴九泉一口气吸满,就不敢再呼出,并借这口气欲冲被锁穴道。

    不管何时,疼痛都是激发人体潜力的最有效手段,灼烧剧痛之下刺激,阴九泉真气在筋脉汇成一股,飞腾狂涌,终于突破被封穴道,蜷着身子干咳几声后,阴九泉从地上爬起,又吸一口气,却只吸了一鼻子灰。

    挥了几下衣袖,甩出阴寒鬼气,森森寒气之下,火势瞬遭压制,呜咽着熄灭,但浓烟却是挥之不去,反而四面八方再度聚涌而来。阴九泉只得猫着腰顶着浓烟走出药房。

    “妈的,只能按血千秋这杂碎说得做了,去密道中找佛道那三个年轻人,他们应还被尸怪纠缠着,我先避避喘口气,待其他鬼修被烟气引来,我再领着他们将佛道之人擒下!”

    阴九泉想着,顶着浓黑烟雾摸索着向前,灭尽路上火光,但却未见密道入口,“草!血千秋这杂碎不是说他会将密道之门打开,给我留着么?怎没见到?”

    阴九泉连挥衣袖卷走周遭浓烟,又回头折返,却仍寻之不得,“怎么回事,莫不是出了岔子了?”火场中呆得久了,阴九泉纵然气息悠长,此时也渐渐撑不住,大脑缺氧下,思维更是混乱茫然。

    俗语道:“火不杀人烟杀人。”,滚滚浓烟****九泉实在支撑不住了,只得放弃找寻,依循本能,低伏着身子踉跄的往连通宫殿的石门逃生,旋转着被烧得滚烫的开关按钮,石门再度开启,阴九泉艰难从皇座下爬出,贪婪的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还未来得及喘出,却听一声质问“你是谁!怎么在这?”两名鬼修正弯着身子,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

    原来这两名鬼修察觉烟气从正殿皇座下涌出,心里起疑便来查探究竟,还未将机关摸索出,阴九泉就顶着张黑漆漆的脸自行开门闯出,倒是吓了他们一跳。

    “妈的,老子都不认识了?”阴九泉抹了把脸,怒骂道。脸上手上都是但黑灰,再抹也是徒劳。

    好在这两名鬼修过往都是他属下,此时听出他的声音,探问道:“阴老大?”

    “可不就是老子!”阴九泉吐出一口黑黑的浓痰。

    “阴老大,你这三天去了哪了?怎都见不到你?又怎么会从这爬出来?”鬼修连珠炮般问个不停。

    阴九泉想起这三天经历,恨恨的一摆手,“别提了!”

    突而听闻外头隐隐有喊杀声传来,面色一变,快步走出宫殿,放眼看去,却见北城火光四起,一片喧哗。

    “那边是怎么了?”阴九泉问道。

    “听说是修罗道的道主和副座被人发现行迹,现在正在捉拿他们呢,其他不少兄弟也都去那边碰运气了,我们两自知本领低微,未免杀人不成反被杀,便留在这,没想到恰巧碰上阴老大,真是运气!”一名鬼修讨好着道。

    阴九泉却一把抓住那鬼修领子,锅底般的脸紧贴着他,喷着黑色唾沫一副噬人而食的样子道:“你说什么,被围堵的血千秋!”

    那鬼修不明所以,被吓得面色苍白,点头道:“是……是这么听说的,阴老大,有什么问题么?”

    阴九泉松开他,喃喃自语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是血千秋和血万戮他们被围住了?说与我留得门也没见到,那佛道那三人呢?他们现在在哪?血千秋的计划到底出了什么乱子?”一个又一个疑问涌上心头,阴九泉难以理清前因后果,却在此时一个激灵,心中突得想到:“不好!血千秋若是被捉,那份血书就会被搜出,送到桑魅那老妖婆手中,到时桑魅大发雷霆,老子怕连死得痛快都难!”

    霎时冷汗流出,在他黑脸上冲刷出道道沟壑,再看向城北方向,却见此时血千秋腾身半空,放出万道剑气,剑气如雨,开前路,阻追兵。之后血千秋从空中落下,被血万戮接住,趁着此时翻出了城墙外。

    阴九泉突得惊醒,大步冲向兽栏,欲寻一只鬼蜥蜴代步,却见兽栏已空,只余那只背着白骨行宫的蜥蜴王。

    “妈的,流年不利,处处不顺!”阴魍魉不用问也知道,定是宫中巡逻守卫为了尽快追拿修罗道二人,将迅捷如风的鬼蜥蜴都骑走。只余这原本属于阴魍魉的专属坐骑无人敢碰,所以被留在这里。

    “草!”阴九泉在蜥蜴饮水的水槽之中糊了把脸,也不解绳索,直接怒起一脚将拴着蜥蜴王的柱子踢断。接过缰绳便直接翻身在鬼蜥蜴脖子上,一甩缰绳将鬼蜥蜴骑走!

    “阴老大,那是,那是鬼王的坐骑啊!”那鬼修在后边喊着,但阴九泉已绝尘而去!

    “快!快!必须快!”阴九泉心急如火焚,抽起蜥蜴坐鞍下的鞭子,没头没脑的抽着鬼蜥蜴。

    “或是助血千秋和血万戮逃走,或是擒下他们,杀了他们,将血书销毁,总之一切要在众人发现血书之前进行!绝不能让血书落在他人手中!”

    鬼蜥蜴被抽得撒足狂奔,向城门处跑去,大多数守卫此时已被引到北门,但路上仍有巡查,寻察鬼修见到阴九泉驾着阴魍魉的坐骑横冲直撞,亦有人上前阻拦。

    但对阻路者,阴九泉停也不停就是一阵鞭子没头没脑的抽下,“都给老子闪开,别碍事!”

    一则阴九泉在地狱道地位颇高,颇受器重,往日没少给阴魍魉驾驭过鬼蜥,二则守卫较少,也拦不下他,吃了几鞭子后纷纷退缩,结果被他一路冲出了幽冥鬼城大门。

    鬼蜥蜴本就迅捷,他所骑的这条更是鬼蜥蜴中的异种,速度还在远其他蜥蜴之上,虽出发的最迟,但出了城又跑上一阵后,鬼修们先头部队的身影已隐约可见。

    阴九泉双眼紧盯前方,连连挥鞭,就在此时,突然浑身一激灵,一股凉意自背后渗来,直入骨髓。

    “阴九泉,有劳一路相送,送至此处足够了,剩下的路程,我们自己走便好!”

    熟悉的声音传来,阴九泉猛然回头,却见背后白骨行宫中,探出一截湛蓝剑刃,森寒剑尖正抵着他的脊椎。

    阴九泉此时才察觉,鬼蜥蜴背上的白骨行宫中竟无声无息的藏着三道人影。

    一者满脸虬髯,高大雄阔,是天师派天师张润宁,一者容貌娇美,肌肤莹润雪白,衬一身白衣如雪,乃是天女凌心。

    而握剑之人剑眉朗眉,气态轩昂,虽眉间一道刀痕,却无损潇洒气概,正是应飞扬!

    ps:是不是因为开学原因,订阅量又锐减了一波,这么下去堪忧啊,本文正版发行于起点,作者穷得揭不开锅,急需订阅正版。(未完待续。)

卷五 第七十章 奔袭千里(一)

    “沙沙沙!”鬼蜥蜴的大尾巴在地上来回摆动,发出阵阵带有节奏感的摩擦声,却是偏离了原本行进的方向,转而向西而行。

    阴九泉骑在蜥蜴颈部,背后却被应飞扬拿剑抵着,威逼之下不得不向远离地狱道大部队的方向前去。

    性命受人胁迫,阴九泉先前怒火自是熄灭,反而显露出生死关头的沉稳,边驾着蜥蜴边问道:“离我葬身之地还有一段距离,趁此时间,也让我死个明白,你是怎么算计我和血千秋的?”

    应飞扬坦然道:“计中计,血千秋老奸巨猾,我便布下了双重计策,第一重,便是以迷药令血千秋昏睡,放火后逃走,但这一重计策一开始就只是一个诱饵,并不可能实现!”

    “不肯能实现?”阴九泉疑道。

    “还记得我赠你的药丹吗,我说那是天女所调配,丢入药池中,便能与药池中凝血草相互作用,发出令人昏迷的无色无味气体,然而天女凌心何许人也?她又不是偷香窃玉的采花贼,怎么可能懂得调制这种下三滥的药物?”应飞扬此时颇为得意,毫无忌惮的开起了天女凌心的玩笑。天女凌心跟他混得熟了,也不顾忌这些,不动声色的白了他一眼撇过头去不搭理他。

    “你是说,那药是假的?”

    应飞扬道:“不错,不止是这药。出去探查时,故意透露口风,是要让血千秋怀疑密室中尚有其他通道。以轻蔑姿态苛刻对待你,又不愿替你解除七杀剑气,则是故意将你逼到血千秋的那一方,借你之口将我欲下药之事说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血千秋提供足够信息,让他看破我第一层计谋,相信我第一层计谋!”

    阴九泉心生懊恼,狠狠道:“当时我若听你的话,将药丸丢下药池,你这一番布计不就白费了?”

    “布计关键不在必成,而在无损。且不说当时情形,你会反水几乎是我料定之事。就算你真如我所言乖乖将药丸丢入药池,我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反而可以确认两件事,一来你对我言听计从,二来血千秋对你尚无防备。确认这两点,我同样大有可为,可再生新计。说回原点,我打开房门,发现一粒胡乱调配的无用药丸,却真的‘放倒’了你们三人,这就有趣了……”

    应飞扬面上浮出玩味笑容,道:“你们假装昏迷,便意味着已看破我第一层计谋,但也恰陷入我第二层计谋。知晓你们要将计就计,我在密道中便假装被阴魍魉留下的尸怪挡住,其实那尸怪虽是阴魍魉所留,却是受张天师控制。而我身上有两个储物袋,第一袋装着密室捞得法器秘籍,第二个袋子装着雷火符,先当着你们的面将第一个袋子挂在腰间,再在你们看不到时交换位置,血万戮从我身上夺下了的就成了装满雷火符的袋子,自然在通道出口附近引发一场大火!”

    “原来如此,难怪!”阴九泉想起先前所见,血千秋被追杀之景,随即明白,“血千秋想让你为他断后,结果却替你吸引了火力,让你脱逃!”

    应飞扬笑道:“我能逃出,除了靠修罗道之人外,便是多亏你,先前让你立下的血书用处就在此,有血书在,血千秋就不会让你同行,也不舍得你死,必会将你留在火场。有血书在,你也不会允许血千秋被别人捉住,所以必会出城追击,而我,只需在这白骨行宫中躺着,便在你帮助下毫不费力的避开了残余的守卫,顺利出了幽冥鬼城!”

    一番计策讲出,阴九泉捋了捋前因后果,沉默片刻叹道:“阳界的人,有许多像你这般,小小年纪就能如此狡诈阴险么?”

    应飞扬一愣,道:“额,如果你的意思是指足智多谋的话,倒也不是人人都像我这般,我只是前几日,被几个心眼多得数不清的人与妖狠狠教导了一番,才不得不变得稍微狡诈……足智多谋一些。”

    “还有好几个能教导你?”阴九泉面露苦笑,随后摇摇头道:“阴魍魉……阴魍魉他怎么会还想再攻入阳界,若换做我是鬼城之主,定然一辈子留在鬼界与群鬼为伍,和你们比起来,被**支配着的鬼类们简直单纯的无害……”阴九泉过往也被人吹捧着有勇有谋,但这两日却是大开眼界,先是他又敬又畏的阴魍魉被晏世元谋算而死,如今自己对上应飞扬更是处处受制,便是智斗中的败者血千秋,所展现出的智慧也远在他之上,再想到人间还有不知多少智勇兼具的人物,一时心灰意冷。

    应飞扬也颇感唏嘘,猛然回首,竟想不起从何时他竟也从一个单纯中带点市井气息的乡下少年变成了这等机关算尽之人,一时无言以对。

    片刻后,阴九泉又道:“那还剩最后一个问题,你准备何时杀我?”

    应飞扬环顾四周,鬼蜥已跑到了一片全无鬼迹人踪的山谷之中,四周灰白岩壁屹然耸立,好似竖起一块块巨大的墓碑,赞道:“此处山为墓碑地作坟,正是埋骨之所。”说罢,一掌将阴九泉击下蜥蜴。

    阴九泉本已被剑制住,应飞扬剑尖轻轻一递便可要他性命,此时疑惑道:“你不一剑杀了我?”

    应飞扬淡然道:“心机诡计用得多了,总是会少了公平交战的机会,误了剑道上进境,未免舍本逐末,这次咱们公平一战!”

    说罢,应飞扬一拍剑鞘,持剑挺立白骨行宫之前,穿谷阴风不息,吹动衣衫鼓荡。

    天女凌心一听,蹙起柳眉,露出紧张之态,她知晓阴九泉能得阴魍魉器重,本事绝对不差,应飞扬虽两次制住他,但皆是靠着出其不意才能功成,而阴九泉实力也因此未能完全尽展,所以不知他修为究竟到了何种地步,若是一对一的对决,胜负犹未可知也。

    天女凌心正欲以眼神示意张润宁,让他与自己一同劝阻,却见张润宁缓缓起身,走向前去,道:“应飞扬,这一阵让与我如何?(未完待续。)

卷五 第七十一章 奔袭千里 (二)

    地狱道原本就曾洗劫过龙虎山,此次天师派又在地狱道手下损失惨重,新仇旧恨之下,张润宁对地狱道早已恨之入骨,自不愿将杀阴九泉的机会假手于人。

    于情于理,应飞扬都没拒绝的理由,略带不舍的道:“一百招啊,你一百招内分不出胜负,便换我来!”

    样子就像一小孩拿着糖葫芦小气吧啦的对另一小孩说:“一口啊,只许咬一口!”

    也是因为他最近自感有所进境,但遇上的对手不是太强,就是太弱,少了合适的敌手也就难以印证自己的进步。而阴九泉对他就是个好对手,论修为高出他一些,却也不至让他毫无胜算,若能胜过阴九泉,便证明他又在剑道上又有了新的突破。可惜这机会却要被让出。

    而阴九泉则冷嗤道:“手下败将,还敢再挑战我?”。。。。。。。。

    “为龙虎山门人偿命来!”,张润宁不多言,手持龙虎双剑,剑出龙吟虎啸之声,直向阴九泉而去。

    天女凌心想让张润宁劝阻应飞扬,却不料他自己先战上了,一时只感无语,攥紧十丈轻尘,心想张润宁若是遇险,她便毫不犹豫的出手,可不管什么以多欺少。而见应飞扬剑不入鞘,依然持剑而立蓄势待发,料想了同样心思,这才略微宽心,将目光投向二人之战。

    张润宁来势汹汹,阴九泉却也不惧,掌心化纳阴风,阴气绕掌欲接去龙虎双剑之力,但接剑之时却觉剑上雄力加催,如有龙虎大力,震得他虎口发麻。

    “竟还藏了这手,他的真气难道比我还雄厚?”阴九泉心头略惊,摸不准虚实,是以不敢躁进,双掌聚拢阴风紧守方圆。

    但龙虎双剑在手,张润宁便是得势不饶人,双剑龙腾虎跃,如钱塘浪潮一浪接一浪,一浪重过一浪,每接一击,阴九泉皆是气血翻涌。

    而观战的应飞扬猛然双眼放光,“这是气贯龙虎!”他与张润宁交手过一次,知晓龙虎山有一门别出心裁的奇异剑法,可以通过‘请神’这种催眠自身的法门,想象体内栖息着龙虎来激发**潜力,一旦使出‘气贯龙虎’便像是具有天生神力一般,靠着肉身之力对上相差不多的对手,就算真气根基略有不如,也照样可在硬碰硬上压制住对方。

    只是这剑法需‘精气神’皆至顶点时才可驾驭,上次与阴九泉交手时,张润宁正因徐未央的伤势心慌神乱,无法使出这剑法才会落败,今日便是借此机会一讨前辱。

    张润宁的巨力让阴九泉大感意外,又硬接了几招之后,筋脉震得发麻才信了邪,不得不拉开距离换取喘息之机。

    但张润宁也不追击,双剑龙蛇腾舞,在空中虚写符字,霎时道道明雷从符字中窜出,电光雷闪,直向阴九泉击去。

    再吟诵法诀,天师印从眉心化现而出,化作磨盘般大小狠狠砸下。

    龙虎山剑术符法皆有不凡之处,近身时可以气贯龙虎之招以力压制,退远了又可以招雷唤火,以符咒之力攻击,可谓远近皆宜几无死角。

    再加上毫不顾忌的使出天师印,更是令阴九泉支拙。应飞扬胜过张润宁一次,也是因那时张润宁遵循切磋比斗规矩,不以非自身锻造出的法器迎敌,才未将天师法印祭出,否则借助道门至高印玺的张润宁,实力还要在应飞扬之上。

    而应飞扬看着比斗,暗道:“张润宁所展露出的实力比上次交手时强上许多,看来龙虎山秘籍回归,令他在短短几日修为又有进境。”

    阴九泉过了几招,觉得对手确实比上次交手时难缠许多,沉不住气的喝道:“你以为就你得了好处?”

    一声长喝,随后周身阴气翻涌而出,背后凝结出一个模糊阎罗天子的虚像,此阎罗天子虽不像阴魍魉凝聚的那般面目分明,威严赫赫,但也宣示着阴九泉这几日并无虚度。

    他虽夹在应飞扬与血千秋之间但凡有闲暇之机,却也不甘心受双方摆布,便勤练《阎罗天子功》,甚至不惜动用邪法加快修炼速度,就是为了在翻脸时让对方错手不及,可惜翻脸时没机会用出,却被用在了此处。

    阎罗天子手持阎王令,法身力挡头顶覆压而下的天师印,而阴九泉再度欺身向前,却是撮掌成刀,亦刀亦掌,阴魍魉亲传掌法加上从《阎罗天子功》中密传刀招,刀掌并用,变化迭生,竟是扳回平局之势。

    一个阎罗扬威,阴气翻涌,一个天师降魔,龙腾虎啸。双方难解难分,眼看百招已过。

    阴九泉大笑一声:“凭借天师印这种至高法器依然难以胜我,难怪龙虎山会衰败,你没杀我报仇的本事,还是换应飞扬来吧,大爷宁愿死在他手上!”

    耳闻挑拨之语,又至最后一招,张润宁怒不可遏,厉声道:“妄言!”

    怒气催动下,张润宁赌注最后一招,全身功力匪聚天师印中,天师法印再涨三分,莹润玉质之上陡升耀眼道辉,化作星辰之势朝着阴九泉狠狠冲来。

    阴九泉面色一凝,与背后阎罗天子一道双掌平举向前,直挡横冲而来的天师法印。

    一声轻响,阎罗天子法相崩溃,阴九泉难敌天师法印,被撞得如纸鸢般倒飞,而身形却是向鬼蜥蜴飞去。

    见阴九泉飞来,应飞扬和天女凌心都各自戒备,却见阴九泉并未借势攻来,而是倒在了鬼蜥蜴尾巴下,这才放心心来。

    但他们却看不到,就在此时,阴九泉突起一掌,精准的击向了鬼蜥蜴臭烘烘的肮脏谷道。

    ------------------------------------------------------------------------------------------------------------------------(未完待续。)

卷五 第七十二章 奔袭千里(三)

    阴九泉落入应飞扬他们手中,自知难有生机,应飞扬、天女凌心、张润宁三人任何一个都不好对付,,三个齐上那他更是必死无疑。虽与他交战的只张润宁,但阴九泉清楚,应飞扬和天女凌心都在戒备,只要他有逃走的倾向,这二人就会毫不犹豫出手。

    话虽如此,也不代表阴九泉坐以待毙,虽是九死一生但他仍放手一搏,故意示弱被天师印击退,顺势跌倒了鬼蜥蜴下面,之后离掌如刀,冲着鬼蜥蜴的谷道狠狠一捅,半个小臂都没入其中……

    谷道,又称肛穴,乃人体百穴之首,气门枢要之地,此穴若被戳中,定是身如开裂,痛彻心扉,生不如死。

    鬼蜥蜴虽非人身,但此穴却是天下多数生灵皆有的穴道,所以,大抵也差不多……

    但闻一声撕心裂肺、响彻云霄的嘶吼,鬼蜥蜴一尾巴把阴九泉抽飞,接着四足向前狂奔宣泄着这撕裂般的痛苦!

    “成功了!”阴九泉先挨了记天师印,又被柱子般粗细的尾巴一抡,登时血气翻涌,但心中却是大喜。幽冥鬼城饲育鬼蜥蜴作脚力,自是清楚它们的习性,鬼蜥蜴虽看着凶悍,但一旦驯服后便十分温顺,受了痛的第一反应也不是反击而是逃跑,而且速度会再有提升,只是鬼蜥蜴鳞甲坚硬,寻常掌劲难伤,就算拿鞭狠抽它脖子下的细鳞也无大用,最大的弱点就是这谷道了,阴九泉被逼急了,也不顾什么脏臭直接下了狠手!

    鬼蜥蜴吃痛,泛红着眼撒足狂奔,原本三分的速度变作十二分,风驰电掣下,应飞扬和天女凌心立足不稳,险些从蜥蜴上被甩出。而张润宁正在蜥蜴前行之路上,只感鬼蜥蜴这一奔,速度之快不下任何顶尖高手,小丘般的身子横状而来,张润宁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撞飞,幸亏应飞扬及时将他拽到蜥蜴背上,才免却被鬼蜥蜴庞大身子踩过的危险。

    但二人稳下身来,阴九泉已在千米之外,“糟,不能让他逃了!”,应飞扬叫道,阴九泉若逃,己方行踪便被暴露,定然会再陷入地狱道的纠缠。

    应飞扬心中暗恼自己大意,非要比试个什么,当时直接给他死算了。但阴九泉距离太远,无论御剑术还是剑气都无法攻击得到。

    忙骑上蜥蜴颈上想驾驭它调头回追,但蜥蜴此时发了狂,全然不听驱使,此时,天女凌心轻叹一声,瞬间而动,但见天女凌心兰指纷飞,将十丈轻尘挽上几挽,竟是用白绫挽成了一张弓,而另一端则灌注真气,化作笔直利箭搭在弓上。

    柔韧腰肢一拧,玉臂舒展,将弓弦满张,随后指头一松,一声弦响,白绫如白虹贯日,飞射而出!

    阴九泉和鬼蜥蜴方向相反,转眼间相距千米,身上虽带伤,动作丝毫不慢,心中却暗自得意,“嘿,想拿大爷我试剑,这下被坑了吧,待大爷与地狱道人马会合,再来寻你们晦气!”

    此时突闻背后破风声传来,回头便见一条白绫蔓延千米,向自己****而来,心中登时一惊,“妈的,虽知那天女手上绫带是个宝,但未想到竟能延伸到这等地步!”

    未及反应,白绫已到背心,阴九泉当下强压伤势,身形硬生生拔高,险之又险的避开白绫射击,正欲再逃,忽觉脚下一紧,低头看去却是面如死灰。

    “早知道就不逃了,白惹一身恶臭……”这想法突然涌上心头,下一瞬,他被缠绕在脚上的白绫狠狠拽落在地,被一路拖着而行……

    以超越飞鸟仙禽的速度,被拖行嶙峋的山路上,一片片石头刮****九泉身上血肉,竖立的石笋摧折他的筋骨,堪比酷刑的折磨****九泉发出震耳欲聋惨叫,天女凌心虽欲杀他,但未料如此,心生不忍欲将十丈轻尘收拢回,但阴九泉叫声越来越轻,碎肉、骨骼、躯体从他身上脱离,散落开来,收到一半,阴九泉最后残存的一块腿骨也摆脱白绫束缚。

    只余空荡荡的白绫回身,依旧净白如雪,不染半点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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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蜥蜴一路奔行,应飞扬怎么拽缰绳也拽不住,索性全由它了,好在鬼界地广鬼稀,一片荒芜,一路上也未见几个鬼影,其实便是遇上了也看不清,这一路风驰电掣的比驾驭法宝在天上飞都快,周遭景致只来得及留下模糊不清的残影就一闪而过。

    终于鬼蜥蜴累瘫倒在了一条河边。离河明明不远,却连去河中饮水的力气都没了。

    “行啊,你这厮,这一口气跑了得有七八百里路了吧。”应飞扬轻踢了瘫倒在地的鬼蜥蜴一脚。

    “不止!”张润宁掏出一张从阴魍魉那搜刮来的鬼界地图比划几下,道:“看着怎么也得在幽冥鬼城千里开外了。”

    “这一路,可把我骨头给跌散了,天女,下来休息片刻吧!”

    杀人不过头点地,但阴九泉却因为天女如凌迟一般痛苦死去,天女心地良善,心中颇为自责,一路上一言不发的躲在白骨行宫内中,一直心神恍惚不安,应飞扬这吆喝了几声,也不见她动静,便也不再强求。对张润宁颐指气使道:“这畜生还有用,这都跑得脱汗了,去给他接点水来。”

    张润宁虽是破落天师,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派天师,何曾干过这些,当即一甩脸,道:“为什么是我去?”

    “嘿,说你你来劲了,要不是你手脚不利索让阴九泉捡了空子,这畜生哪会出这岔子?”

    “你若当时一剑杀了阴九泉,岂不是更不会有这档子事?”

    “还好意思说,我把证剑的机会让给你报仇你都没把握住,结果还害苦了这畜生,啧,惨不忍睹啊,你该庆幸阴九泉那招没打在你身上……”应飞扬只想想,就抽着凉气道。

    张润宁皱眉,道:“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这畜生的叫……”更让人不快的是,应飞扬口中说畜生,却是对着自己说话,令少天师颇感不快。

    “行,那你给这畜生起个名呗!”

    张润宁沉思一阵,道:“他一身碧青,头顶血冠,便叫他‘青王’吧,青乃生机之色,以青字为它命名,正合生死交替之意……”

    张润宁还欲引经据典的细说名字中暗藏含义,应飞扬却一脸鄙夷道:“青王八,我还叫他绿乌龟呢!张天师,你这起名功夫也太粗俗了点吧……”

    连倒地的鬼蜥蜴也似听懂人话般,不满的朝张润宁喷了口口水。

    但应飞扬托着下巴打量了鬼蜥蜴一番,道:“俗归俗,不过倒还真贴切,你别说,这畜生还真像一条没壳的王八,好,以后就叫你青王八!”还爱怜的拍了拍鬼蜥蜴头上王冠般的肉瘤。

    鬼蜥蜴拼命摇头,但却仍是徒劳无功,最后被迫接受这屈辱称号。

    应飞扬又道:“对了,张天师,你这起名水平堪忧啊,你那未出世的孩子叫什么,赶紧说出来我给你参详一下,别一不留神害了孩子一生!”

    “要你多事!”张润宁没好气瞪他一眼,随后又道:“本来给他准备好了名字,结果在鬼界转一遭,把名字送出去了,新名倒还没想好……”

    “名送出去了?”应飞扬想了想,忽然盯着鬼蜥蜴恍然大悟般道:“行啊,张天师,把名给它了,原来你想管你孩子叫青……”

    “是莫离!本天师给孩子起得名叫张莫离!”张润宁对脑门崩青筋,在应飞扬最后两字说出口前狠狠打断。

    “哦,你说清楚不就得了。”应飞扬一副都怪你没说清楚的奸笑,又道:“那张天师,快给你儿子接点水来!”

    “你……”

    “你什么你?我们乡下有规矩,起了名字就是半个儿,过往我师傅给人起名,谢礼自是一文不少,满月满年还有鸡蛋吃,这青王八的名字是你给取得,你给他接些水来又如何?”

    张润宁只得起身,不为接水,也为堵住应飞扬的嘴。应飞扬这厮有个特性,只要不是面对敌人,他平日里与人相处言谈举止皆有礼有节,傲而不骄,堪称名门典范。一旦混熟之后,市井习性就会暴露出。

    相处数日,共经生死,他对张润宁的品性也摸清楚了,虽冲动易怒,又带些破落子弟特有的,自傲和自卑交缠难分的性子,但总体上说是个正直又有血性的好男儿,只得交陪,所以虽张润宁未必稀罕,但应飞扬能这么跟他插科打诨,便意味着已经将张润宁当作朋友。

    张润宁拎着从白骨行宫取出的桶打了桶水,正欲给青王饮下,应飞扬却先舀一捧。

    “你做什么,这是我给我儿子的水……”张润宁抓住机会奚落道,想要占应飞扬一个便宜,却觉这么一说就好像真认了这青王八当儿子。

    “好啊,自损八百伤敌一千是吧.”应飞扬暗赞了一声,随后没皮没脸道:“我给你儿子尝尝咸淡!.”

    “这水不能喝!”此时突闻一声传来,却是天女凌心从白骨行宫跳出来阻道。

    “哟,肯出来了啊”应飞扬道。

    却见天女凌心拿着昙花心灯,女鬼阿离从灯上飘出,没好气道:“看天女不开心便插科打诨逗她笑是吧,她若再不出来,恩公你还不得唱起小曲跳起舞?”

    阿离虽口称恩公,口风却不善,心里一想恍然明白,自己光顾着损张润宁,什么起了名就是儿子之类的话都说出来,这岂不是等于说莫离是张润宁的儿子,难怪阿离不给他好脸色看。

    “倒忘了这女鬼还在这呢……”应飞扬嘀咕一句,赔笑道:“阿离姑娘,这水是为什么不能饮。”

    “此水是忘川分流一支,忘川的传说想必你也听过,她可冲散魂体魂识,对鬼蜥蜴这种没开灵识的异兽并无影响,但我们鬼类若进入忘川,会被忘川冲刷的魂体不存,而你们人类虽不惧忘川水冲刷,但直接饮下对魂识也有害,严重者可能散了魂识,丢了记忆……”

    “丢了记忆?”应飞扬一愣,随即带出一抹沧桑苦笑,道:“人生在世,苦多乐少,若能尽数忘却,不也痛快?”说罢,竟是仰头将水饮下。

    “不要!恩公!”阿离没想到他说饮真饮,立即上前拦阻,但近身之时,应飞扬却双目茫然道:“这位姑娘,你是哪位?”

    “天女,张天师,这该如何是好?”阿离寻问急切道。

    “打他一顿便好!”张润宁冷道。

    “应公子,别闹了,也不嫌湿了衣服……”天女掩唇笑道。

    阿离低头一看,应飞扬衣襟湿了一片,登时恍然大悟,知晓应飞扬尽数将忘川水洒在衣襟上逗弄她,也不顾什么恩公不恩公,笑着追打应飞扬。

    在场之人本心中各带着愁苦之事,经应飞扬这一闹腾,各自放开心中块垒,鬼域之中,也有了几分明媚气象。

    只饮水的青王不明白他们为何发笑,歪歪头,继续****水桶中的水,突而,伸着蛇信子一般的舌头在空气中探了几探,随后挣扎着起身,双目赤红,变得躁动不已,发出一阵蛇嘶般的鸣声。

    “青王八,你怎么了?”应飞扬察觉不对,此时,忽闻地动之声滚滚而来,整个山谷都震荡不已,放眼望去,便见视野尽处尘嚣喧天,沙土飞扬,如千军万马呼啸奔袭,转眼由远即近。

    待看清所来是何物,应飞扬面色大变,颤声对张润宁道:“张天师,你家又来了好多亲戚啊!”

    所来的正是一批成群结队,有老有幼,浩浩荡荡约百余条的鬼蜥蜴群落!

    ps:再推一次《魏不二》,也算扑街作者相互抱团了。暂时没签约,可以免费看,写得反正颇合我胃口。(未完待续。)

卷五 第七十三章 搭伙同行

    眼见一批鬼蜥蜴化作汹涌兽潮,浩浩荡荡直冲而来,所经之处如飓风过境,一片狼藉,应飞扬见状面色一变,正欲唤众人避闪,却见青王已甩甩尾巴,跑向蜥蜴群。

    蜥蜴群亦在它身前陡然停止,青王对着蜥蜴群嘶了几声,蜥蜴群间也互相嘶鸣,好似在交谈些什么,不一会,便见一只鳞甲光泽黯淡的老蜥蜴凑上前,舌头舔了舔青王的颈部细鳞,青王也嘶了几声,同样伸出舌头舔老蜥蜴颈鳞,最后交颈相缠,好似久别重逢的亲人。

    “这是怎么回事?”张润宁疑惑道。

    “还能怎么回事,你儿子被抢了呗……”应飞扬笑道。

    张润宁又要发怒,阿离已解释道:“鬼蜥蜴逐水而行,每一年都要去极西之地产卵,之后再迁徙回来,一年一个来回,而迁徙的途径是固定,这只族群的迁徙路线看来就是经过此地。”

    随后看着青王对其他蜥蜴的亲切模样,补充道:“若换做往年,每一年这个时节,阴魍魉都会来鬼狱调些囚犯出来,让他们吸引惹怒鬼蜥蜴,之后让埋伏着的属下捕捉鬼蜥蜴驯养,当作坐骑来壮大鬼军实力,这只蜥蜴,看来就是以往从这族群中掳走的!”

    应飞扬等人这才明了,却见那蜥蜴群已借机停下休息,一些看着就觉强壮彪悍的蜥蜴在最外围围成一圈,戒备的对着应飞扬等人,似是带着几分畏惧,如临大敌。

    应飞扬等人也不敢大意,这鬼蜥蜴不但皮糙肉厚,而且力量大,速度快,成年的鬼蜥蜴怕比一些修者还难对付,若与它们起了冲突,倒还真不好应。只得暗自在心中想:“青王八,我们可与你无怨无仇,而且刚认识不久就给你起了个雅名,你可千万别恩将仇报。”

    看出他们担忧,阿离又道:“莫太担心,鬼蜥蜴样子虽凶,性情却不算暴戾,一般不会主动攻击。而且他们有个习性,只会注意运动着的生物,你若不动,他们就会忽略你。”

    应飞扬等人闻言,果然就站着不动,蜥蜴就这么和人对峙着,但几只小蜥蜴却已耐不住,不听话的冲出包围到了水边,肆无忌惮的饮水泡澡,越是年幼的蜥蜴,身上鳞甲就越是近乎透明,如翡翠雕成的一般,甚是抓人眼球。

    只十几条蜥蜴仍绕在青王身边,似是与他畅谈,尽述离别之苦,青王眼睛里已有盈盈泪水打转。。

    此时,一阵喧哗声传来,却一只小蜥蜴凄厉叫了声,从忘川水中爬出,冲应飞扬狠狠冲来……

    “这又是什么情况,不是说看不见我吗?”应飞扬连忙躲闪,口中也不管它听得懂听不懂的吆喝道:“喂喂,冤有头债有主,把那青王八捉走驯养的可是阴魍魉,不是我!”

    但小蜥蜴自然听不懂这些,乱无章法的前后左右奔转,看着它乱冲,应飞扬才知不是针对他。

    听闻张润宁喊道:“看,它是被蛇咬了!”,应飞扬定睛一看,才察觉那小蜥蜴腿上,一只细小的黑蛇咬在了它的腿上,死活不肯撒口。

    应飞扬见状随即擎剑在手,连剑带鞘迅捷击出,快而精准的一剑已将水蛇挑落在地,却不伤小蜥蜴分毫。

    但小蜥蜴此时的腿已肿了一倍有余,颓软到地,被咬伤出,绿色的鳞甲已变得发黄,流出脓水,而眼白也变成浑浊的淡黄色,竟是奄奄一息。

    一只大蜥蜴似是它的父母,此时见状冲上前来,肉掌高高举起,余怒未消的要把黑蛇踩成肉泥。

    此时,一道白绫飞闪而过,正是天女凌心一甩十丈轻尘,将黑蛇从蜥蜴足下救出,再一抖卷入手中。

    黑蛇自是不管这些,作势欲再咬天女,却见天女玉手如电一捏,直接扣住了它的牙鄂。

    “喂!你救它作甚!”应飞扬急道,心想该不会是佛门之人普渡众生的毛病在这时候又发作了吧,果然,那大蜥蜴又见黑蛇被卷走,眼睛泛红,四足一蹬又向天女直冲来!

    “应公子,张天师,劳烦你们挡下它。”天女道。

    “不用你说我也这么做了……”,身后就是天女,应飞扬退身不得,躲闪不得,唯有使出玄武不动剑。

    玄武不动剑最重下盘沉稳,应飞扬双足扎根于地,不动如山,连鞘一剑直直而出抵在蜥蜴的额上,身子晃也不晃,硕大的鬼蜥蜴真就这么被他挡下。

    但此时,又有一条鬼蜥蜴呼啸着撞来,威势万钧,应飞扬叫了声不好,另起一掌欲阻住它,但张润宁已从侧旁出来,双臂抱肩一撞,便闻一声闷响,反将如犀牛般硕大的鬼蜥蜴撞得后退半步。

    “好个气贯龙虎之力,教我如何?”应飞扬赞道。

    “想得美!”张润宁哼道。

    而背后,天女凌心则问道:“阿离姑娘,你可知此蛇的毒性?”

    阿离摇摇头道:“抱歉,小女子对此一窍不通……”

    却见天女凌心点了点头,随后捏紧黑蛇的毒牙,蛇的毒牙都在牙关处,天女这么一挤,便挤出了几滴毒液。

    随后竟是纤细的指尖挑起一滴毒液,嗅了几嗅,放入樱桃小口中,吞咽入肚。

    “喂!你疯了!”应飞扬见她以身食毒,吓了一跳。

    天女冲他嫣然一笑,道:“放心,有优昙心灯在,天然的毒素皆毒不倒我。”天女凌心将黑蛇放入水中,随后阖上明眸,运气感应毒性,片刻后睁眼道:“应公子,取些茗阳丹,紫玉膏与我!”

    “分不清楚,自己动手!”应飞扬没好气喊道。

    天女凌心也不拖延,催使白绫将应飞扬腰间的储物袋卷来,准确无误的从数不清的丹药中寻出几个瓶瓶罐罐攥在手心,白衣一闪,如轻云一般飞身到了小蜥蜴边,先将一粒丹药与它服下,又将药膏涂抹在它伤口,之后才又拿了一枚丹药,填入自己口中。

    鬼蜥蜴颇有灵性,见状也也不再与应飞扬他们角力,齐齐看向小蜥蜴。

    不过片刻,小蜥蜴就睁开了眼睛,伤口处的淤毒似也消去不少,感激的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轻舔着天女手心,天女凌心也被舔得咯咯娇笑,反伸手摸小蜥蜴翠玉般的脑袋。

    与应飞扬对峙的鬼蜥蜴似也看出他们是一番好意,为表感激,巴掌大的舌头从它口中探出,带着经年累月积累下的腐臭气息,舔了应飞扬一脸口水。

    闹腾一番,双方敌意化解,蜥蜴们都各自饮水,休息,不再戒备众人。小蜥蜴的亲族更是捕来些鱼丢在天女面前,以示感谢,令天女哭笑不得。

    而应飞扬也走去天女身边,不满道:“为了一条蜥蜴试毒,你也真值当得……”

    “反正毒不倒我啊,当然值得!你可知……”天女凌心看也不看应飞扬,搂着小蜥蜴如搂小狗一般。

    “打住,你可别说什么万物有灵,众生平等的理论,我听着头疼。”应飞扬打断道。

    “那冲它这么可爱,也值得!”天女凌心眼睛闪着光,指头攥起蜥蜴的小爪子,上下挥舞几下与应飞扬打个招呼,随后被自己逗乐了般扑哧一笑,又把蜥蜴搂在怀中蹭了蹭。

    应飞扬看她样子,顿感无语:“完了完了,天女果然非是常人,人家姑娘家喜欢毛茸茸的猫儿狗儿,但偏喜欢又滑又冷的蜥蜴……”想想脸上还沾着得蜥蜴口水,不由打了个寒颤走开。

    到了青王面前,青王正用一种讨好的眼光看着他,目光中似有泪水,旁边几只蜥蜴也都期冀的看来,低伏着身子似在请求。

    应飞扬自知他们心意,但心中仍有疑虑,若要到酆都还不知尚有多远,少了这重要脚力必然耽搁更多时间,多生许多变数。

    但随即又念道:“它们一家本是生活一起,却因为他被阴魍魉掠来,平白断了亲缘,如今好不容易再重逢,我若因一己私利不舍得放他,岂不是与阴魍魉一样拆人骨肉!”

    想到此处,也不犹豫,一把扯下拴在青王头上的缰绳,“青王八,相识一场,也劳你带我出了幽冥鬼城,今个我就做主还你自由!”

    再欲将压在它身上的白骨行宫掀下,但任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却依然觉白骨行宫如在青王身上生了根般,不动不摇。

    张润宁冷眼看着,嘲笑道:“白费力气,这白骨行宫其实也是件法器,凭你可掀不下它。”

    “嘿,你能耐你上啊!来再让我见识见识龙虎之力!”

    “无知,都说了是法器,岂可再用蛮力。”张润宁双手负后,头高昂起,一副鄙夷姿态道:“给我三日时间,我可将此白骨行宫重新祭炼,到时便可将它取下。”

    “嗤,还需三天啊……”应飞扬不屑一句,道:“你难道还要再与它们同行三天?”

    阿离笑道:“这也未尝不可,恩公,其实我们与它们亦是同路。”

    “哦,此言何意?”

    “恩公有所不知,传闻鬼蜥蜴体内亦有龙血,每年此时自极西之地迁徙而来,便是为了前往‘悬天逆瀑’振翼高飞化作飞龙,而我们要往酆都,悬天逆瀑也是必经之路。”

    “等等,这一股脑又说了这么些新鲜词,你得容我缓缓,一个个问……”应飞扬抚摸下脑门,调整了下,随后一拍青王脑袋,难以置信道:

    “真的假的,这家伙身上有龙血?龙哪有长他这模样的,就一大号蜥蜴!”

    青王抖了抖头,从鼻端喷了口气不满的抗议,好似在说你肉眼凡胎,识不得龙之本色。

    张润宁替阿离解释道:“龙本性好淫,可与诸多生物混血,故有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之说,说它们有龙血也有可能。只是,相传自封神之后,真龙已经绝迹人间,连沾着龙血的也少之又少,这么多代过去了,它们身上纵然有龙血,怕早已稀薄的近乎于无了。”

    “真龙绝迹?你是不是忘了北龙天?”应飞扬道。

    张润宁摇头道:“北龙天虽一向自诩真龙,也却有龙威,但与敌交战从来不曾露过本相,照我看来,真龙之身不过是他提高声望,笼络妖族的手段,他的本体,怕最多也就是虬龙,蛟龙这种沾了龙血的亚种,而非真龙。”

    “那它们化龙又是什么意思?还振翼飞天?真变俩翅膀给我瞅瞅?”应飞扬道又拍拍青王,将话题扯回。

    阿离道:“恩公,你可细看他们背上。”

    应飞扬闻言,细细一看,又摸了几摸,果然见背上鳞甲覆盖下,确实有两道****,好像真藏了两对翅膀一样。

    “它们其实亦有双翼,但因身体太大,翅膀又退化萎缩,所以无法高飞,唯有每年,在悬天逆瀑冲霄逆流之际,借助水流冲向高空,才能可能振翼学会飞翔……”

    “等等等等……”应飞扬还是有点懵,“悬天逆瀑又是什么?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才是天地正理,难道你们鬼界就可以不讲理?”

    阿离掩唇笑着,卖了个关子道:“若要我说,倒也说得出,只是一来我说了恩公未必肯信,二来,这鬼界的数得着的奇观,若是让我提前露了底,再看时就少了那般震撼,所以,恩公还是等上几日,再亲眼一观的好!”

    应飞扬一听,心头顿时勾得起了兴致,搂着青王的脖子道:“好,那我就定要见识一番,青王八,那咱们再搭伙同行几天,等到我见识了什么悬天逆瀑,咱们再散伙!嘿,万一你真飞得起来,可得载我一圈!”

    青王又不屑得瞥了他一眼,高高昂起了头……

    ps:鬼蜥蜴在我心中形象是西幻地行龙,借用一下设定玩玩而已,没打算把西方西幻背景也囊括其中,鬼界副本马上结束,也不打算再开,所以就不细设定鬼界风土人情了……至于有读者问以后会不会飞升神界?怎有可能啊!我最不能接受仙侠小说的一点,就是写不下去就飞升换地图,又不是地图越大,格局就越大,什么神界仙界灵界,换了再换依然千篇一律,有毛用?(未完待续。)

卷五 第七十四章 天峰逆瀑(一)

    与鬼蜥蜴一群同行,转眼又是五日,五日来,又有或大或小的几只蜥蜴群并入他们一行中,蜥蜴群中大小蜥蜴已过两百条,沿着忘川一路而行。而忘川水也因诸多支流的注入,从开始的浅浅细流,变成一条波澜壮阔,汹涌奔流的大江,翻滚的浪花,喧嚣的水声,都在肆无忌惮地彰显着鬼界第一名川应有的风采。

    应飞扬起初依然担心地狱道之人会找上,时刻注意周遭动态,但行了两日之后,也未见到地狱道鬼军的身影,料想已出了幽冥鬼城的控制范围内,也就渐渐放宽了心。

    却是有另一件事令他记挂——天女凌心病了。

    以天女凌心的修为,本应是寒暑不惧、百病不侵才对,可但她却偏偏病了。起初两日只是嗜睡,在白骨行宫中打坐修炼时,总是坐着坐着就头一垂睡着了,应飞扬只当她这些时日太累了,也就未多在意,还饶有兴味的观察天女垂头睡觉时,是不是也像一般人一般打呼噜,流口水。

    但第三日,天女凌心却直接软到不起,应飞扬去搀扶她时,注意到她身躯已烫得发热,才察觉不对,一开始以为是先前的蛇毒未清,后来阿离提醒,才知是受鬼气侵染所致。

    人鬼殊途,除却地狱道等鬼修外,其余之人就算入了鬼界,也无法在鬼界久待,若长期滞留,便可能受阴界鬼气侵染渐渐变作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天女凌心的佛门功体与鬼界阴气互不相容,又因女子属阴,天生容易吸引阴气,所以最先受到影响。

    此病说来无大碍,凭天女修为只需出了鬼界晒晒太阳,阴邪之气也就散去了。众人也没办法,最后,张润宁聊胜于无的给天女贴了几张祛阴镇邪的纸符,剩下的,只能寄希望于早日抵达酆都,离开鬼界。

    现在,只应飞扬和天女暂留白骨行宫中,应飞扬捧着从地狱道那掠来的剑法,正是浑然忘我钻研,心中想着如今所学剑法越来越多,是时候取精去冗,将剑法归纳整理一番了,但想归想,但真做起来,却觉千头万绪无从下手,最后只得归因于自己见识修为还不够,一声慨叹后回过神来,却觉察白骨行宫内竟只余自己和天女两人。

    而此时天女在行宫内的牙床上小憩,蜷曲的身形尽显玲珑。但见她脑门上贴着一个符咒,双臂则如搂抱枕般搂着那只被她救下的小蜥蜴,用它冰冰凉凉的身体降温,闭眼睡着的天女无平日那般恬静安然的仙气,反而是一派天真,格外娇憨。

    应飞扬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又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有一方正昏睡不醒,总归是不太好,便寻思着出去透透风,正欲动身,突闻天女凌心软软的声音传来。

    “别走……”一只白生生的小手伸出拽住了应飞扬的衣角,应飞扬登时心神一荡,还未来得及心猿意马,便听天女道:“初心哥哥,灵心许久没见你了,再陪灵心多说会话嘛。”

    “师姐,师妹,你们别走,我们说好的,一起偷偷去山下买糕点吃的,带上我一起,好么……”

    天女凌心声音宛若童稚,应飞扬这才哑然失笑,看样子这天女是发烧时梦到了过往,发出的梦呓之声。

    忽而又见她面上憨态消失,“历代天女英灵在上,弟子释灵心承继先人之志,发大宏愿,今日起改以天女冠姓,凌心为名,自此凌越本心,护佑苍生,天下安危,天女肩挑!”

    天女凌心声音传来,纵然只是梦呓,应飞扬依然能感受到这份誓言沉甸甸的重量,暗道:“我往日见天女凌心一身远超同龄的深沉根基,还不由生了羡嫉之心,却不知她与我差不多的年纪,就担起这么天下安危这么重的担子,嘿,相比起来我倒是轻松的没心没肺了……”

    想起天女凌心本与道门失陷鬼城之事无关,却依然不顾佛道纷争出手相助,甚至不顾个人危险,先将他人送出险境,自己却沦落鬼界之内,看着她着发烧,娇生生的样子,应飞扬心中不由起了怜惜之心,轻轻扯开衣袖,将她手送回。

    “好好睡吧,至少现在你不是天女,只是一个病人。”

    忽而,天女玉手一翻,狠狠抓住他的手腕,紧闭着眼睛惊慌喊道:“不要,不要,快些走开!”

    应飞扬手腕被她一拉,险些趴在天女凌心身上,但完美无瑕的玉容近在眼前,甚至可以数清天女的长睫毛。

    而此时,“恩公……”阿离轻呼着步入白骨行宫,却见应飞扬半趴在天女之上,而天女凌心口呼“不要!”眼前一幕不禁令她愕然。

    阿离愣了一愣,随即愤然道:“恩公,阿离最不耻欺辱女子的行径,纵然你对我有恩,阿离也不能原谅!”

    …………

    一番闹腾,直至将天女凌心吵醒,才解释清方才发生之事,阿离怯生生得道了歉,应飞扬没好气道:“算了算了,你方才似是有事找我,到底是什么事?”

    “是了,我是想说悬天逆瀑已在眼前,这鬼界奇观,恩公可不能错过!”

    “嗤,就是什么水往上流的瀑布,我就看看是什么玄……”应飞扬步出行宫,原本不屑的嘟囔,但忽而惊得说不出话来。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天地间竟有此等奇景!”

    便见远方,千丈高空之上,赫然有一座险峻嶙峋的山峰从云天垂落,竟是倒悬于空中!

    而地上本是一片开阔河谷,忘川之水肆意奔淌,却在视野尽头,流经倒悬的山峰下端时,好似河流被一双无形巨手从河床中捞起,提到了半空之中。

    忘川河流在此段成了一个“n”形,先是逆天冲起,好似要与悬天高峰会和,却又从半空狠狠坠下,直落九天!

    虽相隔甚远,应飞扬似是犹能听到天瀑直坠,万马奔腾般的轰鸣声。

    ps:嘛,临时发现bug,不得不推翻重新写,改改剧情,然而全勤又不能丢,再无节操一次,这次真最后一次……

    与鬼蜥蜴一群同行,转眼又是五日,五日来,又有或大或小的几只蜥蜴群并入他们一行中,蜥蜴群中大小蜥蜴已过两百条,沿着忘川一路而行。而忘川水也因诸多支流的注入,从开始的浅浅细流,变成一条波澜壮阔,汹涌奔流的大江,翻滚的浪花,喧嚣的水声,都在肆无忌惮地彰显着鬼界第一名川应有的风采。

    应飞扬起初依然担心地狱道之人会找上,时刻注意周遭动态,但行了两日之后,也未见到地狱道鬼军的身影,料想已出了幽冥鬼城的控制范围内,也就渐渐放宽了心。

    却是有另一件事令他记挂——天女凌心病了。

    以天女凌心的修为,本应是寒暑不惧、百病不侵才对,可但她却偏偏病了。起初两日只是嗜睡,在白骨行宫中打坐修炼时,总是坐着坐着就头一垂睡着了,应飞扬只当她这些时日太累了,也就未多在意,还饶有兴味的观察天女垂头睡觉时,是不是也像一般人一般打呼噜,流口水。

    但第三日,天女凌心却直接软到不起,应飞扬去搀扶她时,注意到她身躯已烫得发热,才察觉不对,一开始以为是先前的蛇毒未清,后来阿离提醒,才知是受鬼气侵染所致。

    人鬼殊途,除却地狱道等鬼修外,其余之人就算入了鬼界,也无法在鬼界久待,若长期滞留,便可能受阴界鬼气侵染渐渐变作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天女凌心的佛门功体与鬼界阴气互不相容,又因女子属阴,天生容易吸引阴气,所以最先受到影响。

    此病说来无大碍,凭天女修为只需出了鬼界晒晒太阳,阴邪之气也就散去了。众人也没办法,最后,张润宁聊胜于无的给天女贴了几张祛阴镇邪的纸符,剩下的,只能寄希望于早日抵达酆都,离开鬼界。

    现在,只应飞扬和天女暂留白骨行宫中,应飞扬捧着从地狱道那掠来的剑法,正是浑然忘我钻研,心中想着如今所学剑法越来越多,是时候取精去冗,将剑法归纳整理一番了,但想归想,但真做起来,却觉千头万绪无从下手,最后只得归因于自己见识修为还不够,一声慨叹后回过神来,却觉察白骨行宫内竟只余自己和天女两人。

    而此时天女在行宫内的牙床上小憩,蜷曲的身形尽显玲珑。但见她脑门上贴着一个符咒,双臂则如搂抱枕般搂着那只被她救下的小蜥蜴,用它冰冰凉凉的身体降温,闭眼睡着的天女无平日那般恬静安然的仙气,反而是一派天真,格外娇憨。

    应飞扬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又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有一方正昏睡不醒,总归是不太好,便寻思着出去透透风,正欲动身,突闻天女凌心软软的声音传来。

    “别走……”一只白生生的小手伸出拽住了应飞扬的衣角,应飞扬登时心神一荡,还未来得及心猿意马,便听天女道:“初心哥哥,灵心许久没见你了,再陪灵心多说会话嘛。”

    “师姐,师妹,你们别走,我们说好的,一起偷偷去山下买糕点吃的,带上我一起,好么……”

    天女凌心声音宛若童稚,应飞扬这才哑然失笑,看样子这天女是发烧时梦到了过往,发出的梦呓之声。

    忽而又见她面上憨态消失,“历代天女英灵在上,弟子释灵心承继先人之志,发大宏愿,今日起改以天女冠姓,凌心为名,自此凌越本心,护佑苍生,天下安危,天女肩挑!”

    天女凌心声音传来,纵然只是梦呓,应飞扬依然能感受到这份誓言沉甸甸的重量,暗道:“我往日见天女凌心一身远超同龄的深沉根基,还不由生了羡嫉之心,却不知她与我差不多的年纪,就担起这么天下安危这么重的担子,嘿,相比起来我倒是轻松的没心没肺了……”

    想起天女凌心本与道门失陷鬼城之事无关,却依然不顾佛道纷争出手相助,甚至不顾个人危险,先将他人送出险境,自己却沦落鬼界之内,看着她着发烧,娇生生的样子,应飞扬心中不由起了怜惜之心,轻轻扯开衣袖,将她手送回。

    “好好睡吧,至少现在你不是天女,只是一个病人。”

    忽而,天女玉手一翻,狠狠抓住他的手腕,紧闭着眼睛惊慌喊道:“不要,不要,快些走开!”

    应飞扬手腕被她一拉,险些趴在天女凌心身上,但完美无瑕的玉容近在眼前,甚至可以数清天女的长睫毛。

    而此时,“恩公……”阿离轻呼着步入白骨行宫,却见应飞扬半趴在天女之上,而天女凌心口呼“不要!”眼前一幕不禁令她愕然。

    阿离愣了一愣,随即愤然道:“恩公,阿离最不耻欺辱女子的行径,纵然你对我有恩,阿离也不能原谅!”

    …………

    一番闹腾,直至将天女凌心吵醒,才解释清方才发生之事,阿离怯生生得道了歉,应飞扬没好气道:“算了算了,你方才似是有事找我,到底是什么事?”

    “是了,我是想说悬天逆瀑已在眼前,这鬼界奇观,恩公可不能错过!”

    “嗤,就是什么水往上流的瀑布,我就看看是什么玄……”应飞扬步出行宫,原本不屑的嘟囔,但忽而惊得说不出话来。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天地间竟有此等奇景!”

    便见远方,千丈高空之上,赫然有一座险峻嶙峋的山峰从云天垂落,竟是倒悬于空中!

    而地上本是一片开阔河谷,忘川之水肆意奔淌,却在视野尽头,流经倒悬的山峰下端时,好似河流被一双无形巨手从河床中捞起,提到了半空之中。

    忘川河流在此段成了一个“n”形,先是逆天冲起,好似要与悬天高峰会和,却又从半空狠狠坠下,直落九天!

    虽相隔甚远,应飞扬似是犹能听到天瀑直坠,万马奔腾般的轰鸣声。(未完待续。)

卷五 第七十五章 天峰逆瀑 (二)

    飞峰倒悬,瀑流冲天,罕世之景震撼人心。但面对此景,众人却有不同反应。

    张润宁目光一闪,若有所思念道:“地非地,天非天,银练倒悬白云间……”

    而天女凌心看着如鬼牙一般的倒悬峰,发出一声恐慌轻呼。

    应飞扬见天女凌心面色有异,问道:“天女,你怎么了?”

    天女面上带出一丝惊惶道:“方才我梦到这悬天山峰了,我梦见血雨从峰顶降下,化作遮天蔽日的厉鬼,将咱们吞没……”

    “哈,原来天女方才惊呼是因为做了噩梦,我还道是有人手脚不干净呢……”阿离说到此处,似笑非笑的又看了应飞扬一眼,道:“不过既然是做梦,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天女凌心面色凝重的摇头道:“佛门中有五神通,我身为天女转世,生来便有宿慧,具备五神通中的宿命通,可以以梦境的形式感应到过去未来发生之事,平日里我极少做梦,但一旦做梦,梦境总会在现实中有所因应,若依照梦中所示,此处,可能暗藏危险……”

    “天女的意思,难不成这山是鬼变的?准备吃了咱们?”应飞扬笑着道,说出来都觉得荒诞。

    天女凌心担忧道:“不是,梦境带着象征性,与现实间相互映照,却并非完全吻合,但我既然梦到了不好的情景,恐怕……”

    阿离思索一番,指着鬼蜥蜴群们道:“天女妹妹的梦应是无错,悬天峰确实有危险,只是这危险非是对你们,而是对它们……”

    “阿离姑娘所言何意?这悬天峰,逆流瀑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请你明说。”张润宁也一脸关切道。

    阿离笑了笑道:“我所知的,都是鬼界中口耳相传的故事,也不知有几分真几分假,你们权当是故事吧。若觉不合常理,也莫要怪我”

    说罢,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

    “你们应知晓,相传上古之时,有共工大神怒撞不周山,从此不周山倾,天塌地陷,后虽有女娲补天,但天地之间仍有疏漏,你们修行之人所处的洞天,听说就是天塌地陷时崩落的天地碎片。而阴阳之间,混沌两分,也因那一撞有了缺隙,出现了一些贯通阴阳的通道,除却每年七月七日鬼门开外,其他时日想往返阴阳,就只有行这些通道。”

    “嗯?这么说来,要回阳界不止酆都一途?”应飞扬疑问道。

    阿离摇头笑道:“你也耐心些听我说完,原本通道是有一些,但人鬼殊途是阴阳两界的共识,千年万年过去,这些通道或是被人鬼两界的**力者填补上,或是因记载湮灭,通道的位置从此不闻于世,或是通道本身不稳定,无论是出是入都是九死一生。也只酆都是个例外,一般通道是阴阳裂隙,它却是因阴阳两界空间坍塌交叠形成,所以无法封印填补,只得由阴阳两界各自分兵把守,所以,能行的通路,实际上只有这一条。。”

    随后,阿离手一扬,直指悬天峰道:“而此处,便是曾经的通道之一,原本天际有一条裂痕,可以出入阴阳,但在五六百年前,不知是谁所为,突然凭空出现了一座山,倒悬空中,将原本的裂隙填补上,这便是悬天峰的由来。”

    “五六百年前?”张润宁身躯陡然一震,追问道:“到底是多少年,你可还记得清楚!”

    阿离似没料到他会关注时间上问题,愣了愣道:“只是传说而已,我如何能清楚,张天师,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张润宁摇摇头道:“是有一些想法,不过……罢了,或许是我多心,现在出酆都回阳界才是首要之事,阿离姑娘继续说吧。”

    见他欲言又止,众人也不多问,阿离又道:“再说这逆流天瀑,因忘川河正流经悬天峰下方,受到上空悬天峰的引力影响,所以河川至此皆在引力拉扯下倒冲向半空,之后河川奔涌出悬天峰笼罩的范围后,又自半空垂落而下,这一起一落就是,便成就了飞瀑袭天的奇景。”

    众人说话间,蜥蜴群已行到了逆流天瀑之前,应飞扬听天女说感应到危险,一直暗暗戒备,但环顾四周,此处地势平坦视野开阔,并不见有什么伏兵,不知危险何来。

    瀑布远观和近看,确实截然不同的感受,远观只是为这罕世之景啧啧称奇,只有贴近了看,才能真正感触到它的恢弘壮阔,水流喷珠溅玉,气势磅礴。状如玉龙舞空,伴随惊雷般咆哮水声腾上九天。

    应飞扬视线顺着水龙腾空,但见视线尽头,悬天峰如倒悬之剑,压顶黑云,山岳雄沉之势相隔万丈依然弥压而来,立身其下,饶是应飞扬素来胆大包天,此时也不禁胆战心惊,“这里能有什么危险,总不会是这悬天峰从空中坠落吧……”

    想到此处,应飞扬感觉摇了摇头,驱散这可怕的念头。却见蜥蜴群已是停驻瀑布之前,骚动不已,按着族群彼此分成了好几拨。

    而每一族群中,蜥蜴彼此嘶鸣,便有二三十只看起来青壮的蜥蜴从群落中走出,其他蜥蜴列在两旁为他们让出道路,青壮蜥蜴们走到亲族之前,便停下步伐与亲族交颈厮磨,似是在生离死别之前尽诉衷肠,之后在哀鸣声中,决然不悔的走向前方。

    “它们这是要做什么?”天女凌心见状问道。

    “这便是我方才说的危险,他们要开始化龙了……”阿离神色凝重道。

    此时,便见一只青壮蜥蜴们一步一步向前,突然发疯一般猛然加速,犹如离弦之箭,以前所未有的惊人速度飞奔入了忘川江流之中,忘川江流本就迅疾,鬼蜥蜴更是行进如风,一再加速下,简直像是贴着江面疾飞。

    前方涛声如雷贯耳,江水汹涌澎湃卷起千堆雪玉,而飞珠溅玉中,却见为首的鬼蜥蜴乘着水流而起,直上云天!

    奋勇向天,快似闪电,转眼已随浪头到了逆流天瀑的顶端,江水在此陡然一转向,如银河直落九天,而那蜥蜴却是借着水流抛力高高跃起,一对相对于躯体略显纤弱的翅膀从背后猛然张开,如化蝶一般振翅而飞,原本略嫌丑陋的身躯,在插上双翅后也显出别样的威仪,从高空之上,投下它高傲的影子!。

    “飞了!飞了!这便是化龙吗!”眼见一只生命在自己眼前蜕变,应飞扬亦忍不住,和天女凌心齐声叫道。

    “没这么简单……”阿离道。

    但下一刻,却见那鬼蜥蜴身形在空中晃了两下,一起一伏,最后竟似是难以支撑身体的重量,从天空中笔直坠落!

    “咚!”应飞扬感到地面一颤,即便四周都是震耳欲聋的水鸣声,鬼蜥蜴狠狠摔在地上的声音依然清晰可闻,坚硬的鳞甲起不到任何防御作用,血液溅洒,鬼蜥蜴当场变为一滩肉泥。

    “看吧,失败了!”阿离摇头叹道。

    未等应飞扬反应过来,又一只蜥蜴动了,仿佛未看到先驱者的悲惨下场,延续着先驱者的路径,再度顺流而上。腾跃而起。

    结果却是遭逢相同的下场,伴随轰然一声,地面上又多了一滩模糊血肉。

    随后,又是一只鬼蜥蜴接续向前,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六七八只……鲜血的溅洒,无法动摇鬼蜥蜴前进的脚步,一只接着一只的冲入河流。

    它们有的游到半空就摔落,有的被浪头甩出,远远坠地,有的被江流吞没不见踪影,多数皆是毙命当场,少数半空坠落,或是掉入水中的侥幸未死,却是挣扎着再度爬起,爬回江流边,又进行他们第二次的冲刺。

    “这是化龙?分明是送死!”应飞扬难以理解,跋山涉水,不远万里,就是为了在此抛却性命么?

    天女凌心看着也是面色发白,“生命可贵,岂能如此,我要阻止他们!”

    阿离抢先一步,拦在天女面前,摇头道:“天女,这是它们必行的终途,让它们去吧。”

    “就为了变成龙,连命都不要,值得么?”

    阿离叹了口气道:“天女,你不懂,鬼蜥蜴因是杂交而来,所以极难生育,寻常鬼蜥蜴间无法生下健康后代,唯有通过化龙,振翼高飞,使龙血觉醒,才能借助龙血的生命力,产下后代,每一个族群中都需要有一只觉醒的飞龙,才能使得它们的族脉得以延续,这些,都是不得不为的……”

    说到这里,忽闻蜥蜴群中齐齐一声带着欢悦的嘶鸣,便见空中,第一尾飞龙诞生了!

    它双翼挥舞,尾巴摆动,在空中划出优雅弧线,每一只鳞片似乎都散发出炫目的光彩,在同族的累累尸骨之上,凌空翩然而舞,尽情彰显生命壮丽,随后一扎翅膀,冲回族群之中,昂然一嘶。

    它所在族群中,原本因丧失亲人而流泪的蜥蜴,此时依旧流泪,却换做因族群能够延续而留下的喜悦泪水。

    阿离看着那尾飞龙,道:“会这里的蜥蜴,都是因为先前的首领飞龙死亡,才不远万里而来,为了的就是借助逆天悬瀑的冲天之势,飞腾而起,使体内血脉觉醒,新的飞龙诞生,而为了族群,那些青壮的蜥蜴纵然知晓所行之路九死一生,却依然向着死亡直前,这便是它们的生存方式,原始、野蛮,粗犷,却也是不得不为,用你们佛门的话说,就是众生皆苦,天女,你还要阻止他们吗?”

    天女凌心神色黯然,驻足不动,最后长叹一声,双掌合十念起了往生咒,水声,佛经声,蜥蜴摔落地面声,声声交融,走出死亡与新生的生命之曲。

    死去的蜥蜴越来越多,诞生的飞龙也越来越多,踩着十倍同族的尸骨血肉,已共计六条飞龙已经诞生。

    但青王这一族,却是一条飞龙也没有,目送族中最后一条壮年鬼蜥蜴从半空坠落摔在岸上,再无半点生机,这一族蜥蜴转过身,将目光齐齐对向了青王……

    青王的亲人,一只鳞甲黯淡的老蜥蜴朝着他嘶叫两声,眼中带着不舍,却又带着催促。

    “咱们走吧,轮到它了……”张润宁道,起身念咒,欲将白骨行宫收回。

    “轮到它了?”应飞扬愣了愣,明白过来,几日相处,千里奔袭,应飞扬对着大家伙已有些感情。

    “是它的话,应该没问题吧,它比任何一只它的同类都要强壮,而起能清楚的感觉到,它能听懂我们的话,应该是因为被人虏来养大,它也比它的同类更聪明,化身飞龙,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应飞扬想着,想摸摸青王的头冠,鼓励他几句,让他大胆的上,勇敢的飞,但看着前方散落一地血肉,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看着青王还不动,众多同族齐声对青王嘶鸣,似是在催促,青王畏惧的退了两步,却终于在同族让开的路中缓缓向前踏出。

    走上几步,之后猛然加速!

    “喂!我们还没下来呢!”张润宁大呼。

    却见青王如若未闻,身子向前,向前,再向前,却是与逆流的飞瀑擦肩而过。

    踩踏着先驱者的血肉,抛下殷殷期盼的同族,头也不回的向前——

    逃走了……

    耳闻呼呼风声,眼前是急速后掠的模糊景象,应飞扬一手勾住青王脖颈,一手抓住天女凌心,而张润宁亦是双手抠住青王背上隆起的鳞甲,才能勉强稳住身形,保证不被从背上甩落。

    而青王沿着忘川一路前奔,不知跑了多久,终于渐渐停下,瘫倒在地。

    汹涌的忘川水留到此处,也因为河道变得开阔而趋于平缓,粼粼水波向远处流淌,宁静安详,放眼望去,原本只是黑白灰单调颜色的世界,随着视野的扩散而变得五彩缤纷,生机盎然。

    眼前不远,忘川水绕行之处,赫然立着一座城郭,斑驳墙体上,书者两个古拙苍劲的隶字——酆都!

    “这里就是酆都,我们终于到酆都了……”应飞扬压下呕吐的**,睁大眼睛道(未完待续。)

卷五 第七十六章 天峰逆瀑 (三)

    眼下鬼界正是诸王林立之际,每一分疆土都需用刀用剑争抢而来,但酆都乃是贯通阴阳的枢要之地,因空间交叠而格外脆弱,酆都若在战火中被破坏,恐阴阳之间又有异变,为避免这等情况发生,所以鬼界众鬼王签下诸王盟约,酆都由鬼界诸霸主轮替把守,除却把守方外,其他势力的人马不得进入酆都方圆十里之外,若有违背者,鬼界诸王共讨之,如今酆都近在眼前,便意味着地狱道的人马除非撕破脸追至酆都,否则,到此已是安全。

    应飞扬振奋精神,驱使青王向前,顺着桥越过护城河,却见酆都斑驳城门,两排持着兵戈的鬼军严密把守。而城墙旁却还有一个收着汤水摊位的汤婆子。

    见应飞扬等人上前,鬼军刀枪一交拦住去路,戒备上前问道:“尔等何人,为何擅闯酆都!”

    应飞扬道:“我等本是人间修者,因幽冥鬼城邪徒之故误入鬼界,现想经酆都回转阳界,还请几位放行!”

    为首鬼军眉头一皱,不满道:“怎又是人间的修者?这些时日已是好几波了,你们这些修者仗着神通便擅闯阴界,扰乱阴阳秩序,迟早要早报应!”

    应飞扬听出言外之意,嘿嘿赔笑道:“不是报应在今朝就行,那请问我们可以通过了吗?”

    “先去那将汤饮了再说……”鬼军手一指,指向那汤婆子道:“孟婆,给他们几个备汤!”

    那汤婆子扬起皱如橘皮的老脸道:“好叻,热汤三碗,这就备上,客官这边稍等……”

    应飞扬三人依言向前,天女却拉住他们,悄悄说了几句。而汤婆子已在案上罢了三碗热腾腾冒着香气的汤水,汤水浑浊如乳,分不清是什么煮的,“嗯?这就是传说中喝了就让人忘去前世今生的孟婆汤,婆婆您就说大名鼎鼎的孟婆?”

    那汤婆子笑道:“嘿,老身哪有那福分,老身虽也姓孟,但却不是传说中的孟婆,这碗汤也不是孟婆汤……”

    应飞扬恍然大悟道:“我便说了婆婆仍有肉身在,这与传说中的孟婆可不吻合,原来是我弄错了,那不知婆婆又是哪里人士,这汤又有何功效?”

    汤婆子道:“老身不过就是酆都城里卖汤的凡妇,因祖传的汤有奇效,从鬼界出去的人都要饮上一碗,老身的汤乃艾草、雄黄、银杏果、葫芦籽等却邪之物熬制而成,饮了老身的汤,可将身上鬼气洗去,不但使自身身子骨康健,也不会使鬼气入了人世,滋生恶鬼扰乱阴阳,所以军爷们抬爱,便允许老身在此摆摊卖汤。”

    应飞扬长舒口气道:“原来如此,若是喝了此汤会忘了今世记忆,我还真不敢饮呢,既然只是驱邪,那婆婆,我最近被地狱道那帮孤魂野鬼纠缠,晦气的紧,一碗肯定不够,你再多与我一碗!”说罢,到灶台之前抢着要掀锅盖。

    汤婆子急忙按住锅盖道:“你这孩子,还得再煲上一会呢,你不要给我漏了热气,先饮完这碗,婆婆再给你续碗!”

    应飞扬笑了笑,端起汤碗在嘴边轻吹几下,道:“婆婆说在这卖了许久汤,这灶台倒是干净的紧啊!”

    “嘿,老婆子年岁大了没事干,自然得就喜欢拾掇拾掇,灶台干净些老婆子看着顺眼,客人们也顺心。”

    “可也不至于连城墙也一并帮着清理吧。”应飞扬眯着眼道:“这摊子的灶台倚着城墙而建,城墙理应遭受烟熏火燎,却不知为何没半点烟灼痕迹?婆婆?”

    那汤婆子手一抖,几乎将锅打翻,“这……这是因为……”

    “我就说了,被地狱道的孤魂野鬼缠上,一碗汤肯定不够用!”

    话音一落,应飞扬手一扬,滚烫的汤水泼在汤婆子面上,伴着“吱——吱——”皮肉烫熟之声,汤婆子捂住面孔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应飞扬趁机抢身向前,一把将汤婆子制住。

    而张润宁则一掐指,冷道:“蜃楼鬼影,不过区区小技,给本天师破!”

    “破”字一处,平地乍起风雷,一道狂风卷过,眼前看着巍峨不可破的城墙却在狂风之下扭曲变形,仿若只是一梦,转眼消散不存!

    而鬼城消散,眼前又是一片坦途,而数十道身影露出行迹,面面相觑,正是地狱道之人,应飞扬见状冷道:“果然是你们阴魂不散!”

    为首一人老者干咳几声,道:“小子倒是有些心眼,竟然瞒不过你,可惜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来乖乖喝了汤还能免去皮肉痛,现在本炼魂使亲自出手,可不能保证不伤了你们!”

    原来,自地狱道易主之日算起,被派出去搜查人马被一分为二,搜查两日后,大部分回

    守幽冥鬼城,这批人马后被应飞扬用计引开,现在应是还追在血千秋和血万戮身后。却有另一部分并未回城,而是由炼魂使领军一路南行,以求在酆都附近堵住应飞扬。

    然而,因为诸王盟约的关系他们不敢擅入酆都十里之地,而且人手不够,无法将酆都之外所有通路封堵,想要找寻佛道之人确实不易。于是他们就想了个计策,事先布下了陷阱,借着‘蜃楼鬼影’的幻术,将酆都投射出来,想引得应飞扬等人自投罗网。

    蜃楼鬼影是地狱道的秘法,以海市蜃楼的原理掺杂些许幻术,可将远处之景映照在眼前,自然是栩栩如生。

    可幻术终究是幻术,只需心细观察,仍是可以发现破绽。

    计谋无用,地狱道之人决意用强,在炼魂使示意下蠢蠢欲动,而应飞扬一捏汤婆子咽喉,道:“都莫过来,不然我杀了你们同伙?”

    炼魂使不为所动的冷笑道:“无知小辈,擒下个人质就能威胁我们的话,地狱道干脆改行开善堂好了。”

    “我猜也是!”应飞扬叹了声,一把把汤婆子甩出,同时飞起一脚将汤锅提起,滚烫热汤如雨倾泻。

    “你们想开善堂,我却喝不惯你们的汤,这锅驱邪之汤,便请你们饮下吧!”

    汤水中自是掺杂了些毒物,虽不致命,但也足以令地狱道之人戒备,或是避闪、或是抵御、以免被汤水沾到。

    而张润宁亦同时出招,龙虎双剑一挥,剑气化形,一龙一虎呼啸而出,阻断后路,应飞扬拽着天女凌心,三人趁此时机,再度跃回青王背上,张润宁招出白骨行宫,道:“青王,麻烦你了,快逃!”

    青王听令,嘶鸣一声随即撒足狂奔,沿着忘川河,顺着来时的原路折返,宛若又在河岸飙起一阵狂风。

    而地狱道鬼众脚步虽一时受阻,但随即追上,数十人或跃或飞,如附骨之疽,紧追不舍。

    “对方人多,一旦被缠上又要陷入危局!”应飞扬和张润宁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二人齐齐翻上白骨行宫之顶,应飞扬使出破风斩云剑,剑气纷繁错杂,变化万千,而张润宁亦使出龙虎秘剑,剑气化作虎啸龙吟,悍然而出。双剑合并,正是云从龙,风从虎。

    风云龙虎际会,目的不在伤敌,只在乱人步调,繁密如网的剑气下,追及之人躲闪吃力,但只要稍稍顿下身子挡招,便会被撇开数百米之外。

    “干得好,青王,跑得再快些,逃出此劫我给你钓鱼吃!”应飞扬高喊道,同时扬手一道剑气,将一名乘着法器从上掠来的鬼修射落。

    这些追击的鬼修皆非庸手,若在寻常之时想挡下他们并不容易,但鬼蜥蜴天生善奔,青王更是其中异种,奔跑速度之快远超千里良驹,鬼修必须拿出全力才能勉强追上,自是难以再分心抵御剑气,渐渐的,与应飞扬的距离被越拉越远。再加上飞纵之术皆是极耗费真气,长途奔袭自是远不如青王。

    “炼魂使,他们那坐骑好像是从鬼王那抢来的,咱们追不上啊……”一名鬼修踩着一个旋转的飞轮对炼魂使道。

    “别停下,追不上也要继续追,老夫自有安排!”炼魂使咬牙道。

    耳边又闻轰鸣喧嚣的水声,眼前一道银练自天而降,一行人竟是又跑回了逆流天瀑处。地上血肉犹在,似是鉴证着先前的惨烈化龙。但蜥蜴群体已各自离散开来,没有一只留存下来。

    青王哀嘶一声,跑得更快,似是逃出这片同族血洒之地,逃得越远越好。缀在后面的鬼修在它这加速之下,竟是再看不清,只余模糊几个小黑点……

    看着将逃出一劫,应飞扬暗舒口气,自省道:“大意了,险些自投罗网,还好方才没饮下那汤,现在先借着速度优势将他们甩远,再伺机重往酆都,他们总不能再变出个酆都引我上钩吧?”

    却在此时,便见后面地狱道人马中,一道黑气****而出,直上天际,在空中炸裂成花!

    “这是传递信息的术法!难道他们还有其他人?”张润宁神色一变。

    话音方落,便见前方视线尽头,鬼气翻涌,阴风作祟,又是一队地狱道鬼修迎面而来,转眼由远即近!

    “糟糕!天女,快换个方向!”应飞扬大喊道。

    前有狼后有虎,天女凌心随即拍拍青王脖颈示意,青王猛一转向,拐出了一个直角,速度丝毫不减,以近乎水上漂的速度,劈开波浪向侧方冲去。

    然而,前后的地狱道追兵似是已经预料到,但见他们人员向两侧分散开来化成圆弧,最后两个圆弧交并一出,形成一个浑圆,应飞扬等人终于被包围其中,进退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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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差了几百字,内容就是这些,一会把文字充实一下。

    耳边又闻轰鸣喧嚣的水声,眼前一道银练自天而降,一行人竟是又跑回了逆流天瀑处。地上血肉犹在,似是鉴证着先前的惨烈化龙。但蜥蜴群体已各自离散开来,没有一只留存下来。

    青王哀嘶一声,跑得更快,似是逃出这片同族血洒之地,逃得越远越好。缀在后面的鬼修在它这加速之下,竟是再看不清,只余模糊几个小黑点……

    看着将逃出一劫,应飞扬暗舒口气,自省道:“大意了,险些自投罗网,还好方才没饮下那汤,现在先借着速度优势将他们甩远,再伺机重往酆都,他们总不能再变出个酆都引我上钩吧?”

    却在此时,便见后面地狱道人马中,一道黑气****而出,直上天际,在空中炸裂成花!

    “这是传递信息的术法!难道他们还有其他人?”张润宁神色一变。

    话音方落,便见前方视线尽头,鬼气翻涌,阴风作祟,又是一队地狱道鬼修迎面而来,转眼由远即近!

    “糟糕!天女,快换个方向!”应飞扬大喊道。

    前有狼后有虎,天女凌心随即拍拍青王脖颈示意,青王猛一转向,拐出了一个直角,速度丝毫不减,以近乎水上漂的速度,劈开波浪向侧方冲去。

    然而,前后的地狱道追兵似是已经预料到,但见他们人员向两侧分散开来化成圆弧,最后两个圆弧交并一出,形成一个浑圆,应飞扬等人终于被包围其中,进退无路!耳边又闻轰鸣喧嚣的水声,眼前一道银练自天而降,一行人竟是又跑回了逆流天瀑处。地上血肉犹在,似是鉴证着先前的惨烈化龙。但蜥蜴群体已各自离散开来,没有一只留存下来。

    青王哀嘶一声,跑得更快,似是逃出这片同族血洒之地,逃得越远越好。缀在后面的鬼修在它这加速之下,竟是再看不清,只余模糊几个小黑点……

    看着将逃出一劫,应飞扬暗舒口气,(未完待续。)

卷五 第七十七章 天峰逆瀑(四)

    前有拦截,后有追兵,应飞扬三人转眼陷入合围之中,不远处,逆流的天瀑,倒悬的山峰,好像一对将要闭合的獠牙,扼断他们的生路。

    “哈哈,看你们还能往哪跑!”前头来得人中,一名头目的意笑道。

    而看到那头目的身影,青王的身躯竟是畏惧般的蜷缩起来。

    炼魂使不紧不慢的跟上,却皱眉对那头目喝问道:“少给老夫拍马屁,你们怎么来得这么迟,人数也不对,其他人呢,没看到老夫讯号吗?知不知道因为你们耽误险些让他们逃了?”

    炼魂使当着应飞扬三人的面斥责手下,显然已是将他们当成笼中之鸟,而那头目赔笑道:“这不是有您老在吗,嘿嘿,他们跑不了……”

    “别打马虎眼!说,你们去做什么了!”炼魂使冷道。

    “这,炼魂使息怒,是属下老毛病又犯了,方才看到一群鬼蜥蜴经过,一群之中只剩老得老,小得小,我便想捕几个小崽子来养,养上几年也好给咱们当脚力不是?方才属下正在捕捉它们,才刚抓一只,就见到你老讯号急急赶回,又怕那群鬼蜥蜴跑远了失了踪迹,便又留了十几个兄弟在那儿堵着……”

    那头目说着,从系在腰间的口袋中一掏,一只小蜥蜴被他倒提着尾巴出来,还献宝似的摇了摇。

    “这是小绿儿?”天女凌心惊呼出来,她一眼便认出,现在被那头目抓在手中的,就是曾被她救过的那条小蜥蜴,青王见状,牛铃般的双目更是圆睁开来。

    “行了行了!别显摆了,你个拎不清轻重的东西!”炼魂使没好气的指指青王道:“那大家伙是你驯养出来的,你去将他摆平。”

    那头目看了一眼青王,冷笑道:“血鬼,杵在那干什么,还不快到老子这来!”

    “糟,青王竟是这家伙驯养出来的,而若依他所言,先前与我们同行的那群蜥蜴,如今也被他们掌控住了!”应飞扬等人心中齐齐叫了声糟糕。

    应飞扬三人自是不知,这名头目也算是地狱道中异类,他学得虽是地狱道功法,却对驯养异兽有独到心得,无论何等凶禽猛兽被他熬上几天,也都会失去野性乖乖臣服。现如今幽冥鬼城会将鬼蜥蜴驯养当作奇兵脚力,就是出自他的主意。

    鬼蜥蜴虽是温驯,不招惹它们,它们也不会理会其他种族,但是一旦有人对它们动手,便会知晓鬼蜥蜴是多么难以应付,监视的鳞甲,庞大的身躯,再加上与略显臃肿的身躯不想匹配的高速,若是族群中还有飞龙护佑,更是足以令任何打它们主意的人铩羽而归,所以想法虽好,但幽冥鬼城的鬼蜥蜴数量一直不多。

    但这次却是被这头目撞见了宝,埋伏的过程中发现了一群蜥蜴经过,而令他喜出望外的是,那群蜥蜴中最难对付的青壮年蜥蜴已经死尽,却并无一条飞龙诞生,只余下的蜥蜴或是老、或是小,而那些幼年小蜥蜴,对这头目而言简直是一笔能移动的宝藏。所以才会分留了一批人手替他监管这群蜥蜴。

    青王被那头目驯养大,对他的畏惧早已刻在骨子里,虽有庞大的身形,但在那头目面前却像一个小老鼠般胆怯的颤抖。但饶是如此,青王亦没有上前半步。

    那头目面一冷,狞笑道:“怎么,自从把你献给阴鬼王后,你的日子舒坦了些,莫不是因此就忘了老子的手段?再不过来,看老子待会怎么炮制你!”

    头目说话间,泄愤似的攥紧小蜥蜴的尾巴,小蜥蜴吃痛大叫,之后见到青王,精神一振,扭动着一声声嘶鸣起来,好似在向他这位看上去很强大的同族求助,但小蜥蜴嚎得声音嘶哑,青王亦是低着头,不敢有所回应。

    应飞扬感觉青王浑身打了个哆嗦,随即示意张润宁和天女凌心,三人从青王背上跃下,应飞扬拍拍它背脊轻声道:“青王八,多谢你这一路相送,我知你定不愿回去,只可惜我们现在自身难保,留你在身边也只拖累你,你要走便走吧,今天我若逃出此劫,他日必会再入幽冥鬼城助你脱困!”

    青王不舍嘶鸣两声,之后垂下头,拖着尾巴向那头目身前走去,便像一只驯熟的大狗,小蜥蜴也越加狂躁,不停挣扎,嘶嚎。

    “这便对了!”那头目昂起头道:“你肯听老子的话,老子也自不会亏待你,瞧,老子怕你孤独寂寞,解决这三人后,再去多抓上几十条蜥蜴给你当同伴,呀嘿,这小家伙还挺野,都会蹬人了。”

    那头目被小蜥蜴乱蹬的后爪挠了一下,虽只是擦破了些皮,但他却直接一抖小蜥蜴尾巴,小蜥蜴骨骼尚松,这一抖之下当即惨嚎一声蔫巴下来。

    “嘿,其实你初入我手时,也是像他这么野,不过被我调教了三日,我都手段只出了十分之一你就乖乖听话了,这小家伙和其他蜥蜴也不会例外,过不了几日,他们就都会和你一样,变得比狗还要听话!”

    青王走到那头目身前,头目右手仍拎着小蜥蜴,此时伸出左手,像摸哈巴狗一样轻摸着它的头冠。

    而见应飞扬三人失了坐骑,再也无能力逃出,炼魂使此时一声令下,“上!抓住他们!”

    众多鬼修四面八方攻来,三人品字而立,背与背相抵做最后一战,却在此时,听闻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从传来。

    便见原本任由头目抚摸的青王,突然一抬头,伸出血盆大口死死咬住那头目的左臂,随后甩头一撕,将他半只胳膊撕扯而下,而与此同时,伴随着甩头的动作,钢鞭似的尾巴也顺势抡起,狠狠抽在了头目右臂之上,“咔——嚓——”一声脆响,头目右臂也骨折变形,小蜥蜴脱手而出,却被青王用尾巴卷住。

    青王再嘶一声,尾巴甩出,将小蜥蜴扔向应飞扬三人,天女凌心玉臂舒展,顺势接过小蜥蜴将它搂在怀中。

    而青王足一蹬地,卷起一地沙尘,如离弦之箭向他们三人急冲过来。速度比四面八方围攻来的鬼修更快三分,抢先一步到应飞扬身前。

    “好家伙,这才不愧对你的名号!”应飞扬大声赞道,随即三人同时翻到青王背上,感觉便好像一个可靠的伙伴回到身边。

    “围好了,别露缺口!”见到青王反背,炼魂使也吃了一惊,但随即沉稳下来指挥道:“摆好阵型,拿法器招呼,只要阵型不乱,他们插翅难飞!”

    对方人多势众,天女又有病在身,眼见各色法器如雨点般打来,应飞扬却是心生豪情,大声道:“|青王,他们说插翅难飞,那你,敢不敢飞给他们看?”

    青王昂然一吼,声震四野。

    “好,那你只管前冲,前方,由我开路!”说话间,应飞扬擎剑向天,匪聚全身真气,吸纳四方阴风鬼气,霎时,天愁地惨,阴风怒号,凝聚成一把带着漆黑不详气息的巨剑。

    “斩!”

    斩字诀一出,似是要将世间万物劈成两半,一道笔直剑痕向前蔓延,直通不远处的忘川河,迎面而来的诸多法器如潮开浪裂,在这一剑下,被撕裂出一条真空的通道。

    而青王又猛一提速,在这通道闭合之前,甩开其他方向追来的法器,冲入滚滚忘川河之中。

    “噗通!”一声落入忘川河,应飞扬不经意被灌了几口水,想到这是忘川水,赶紧“呸呸”的吐出。眼前就是逆冲上天的天瀑,而这时青王已稳定好身形,半是游泳半是飞奔,借着河流冲荡之力,速度竟比往日又快上三分,直向逆流天瀑冲去!

    应飞扬忽觉身子一轻,青王已乘上了到冲的水流,向天际冲去,喧嚣水声如雷在耳边轰鸣,飞溅水花逼得他不得不闭上眼,应飞扬好像五感失了两感一般,混混沌沌,不知身子何处,只觉劲风如刀一般狠狠割着他的肌肤,

    “只是乘在青王背上就觉难捱,那拼尽全力踏浪而上的青王岂不更是痛苦!”应飞扬想到此处,猛然睁眼,奋力拨开遮掩水雾,大声鼓舞道:“是青王八还是青王,便看此一举!”

    水雾拨开,眼前是一片广阔天空,天风浩荡,地狱道之人在底下已如蝼蚁几不可见,而水瀑也已在青王足下,青王一吼,如雷声般在空旷的天空滚滚四散,而应飞扬感受到它肌肉的收缩舒张,下一瞬,一双肉翼从他背上化出,青王向一只笨拙的雏鸟,身子突得往下跌,几乎将应飞扬三人心脏跌出,但青王随即拼命的扇了几下翅膀,身子又慢慢上升,终于趋于平稳。

    “成……成功了!”天女凌心也是吓得小脸煞白,紧紧箍住小蜥蜴的双臂这才松开,看向下面,颤声道。而小蜥蜴更是兴奋的不停吐舌头。

    应飞扬和张润宁更是擦着一头冷汗,互视一笑,远远朝着底下地狱道之人摆手。

    青王似是更为得意,奋力扇动翅膀拔高身形,渐渐熟悉飞行的节奏。

    然而拔高数丈后,青王身形竟是一坠,只是这一坠,不是往地下坠,而是坠向天空,朝着悬天峰的方向向上坠落!

    一瞬之间,天地翻覆,想都不曾想过的变化出现,应飞扬等人大感意外,青王在天上骨碌碌的翻滚数圈,三人亦忍着头晕目眩稳住身形,但荒唐现实带来的眩晕感却是更甚。一时心神大乱,齐齐在心中疑问:“到底是怎么了?”

    好在青王终是兽类,不必像他们思虑这么多,翻滚几圈之后,双翅奋力一张找回平衡,但身子却仍是保持滑翔的姿态斜斜向下,嗯,活着说向上滑落。

    任他如何扇动翅膀,也改变不了滑落之势,最后竟是落在了悬天峰上,而三人也在惯性下滚落龙背。

    好在非是直坠,靠着滑翔缓冲,三人皆无大碍。

    “这里便是悬天峰?”张润宁难以置信道。

    “我们这是在天上,而他们是在地下……”应飞扬放眼望去,整片天地对他来说就像逆转过来一般,无边无际的大地成了天幕,覆压在他们头顶,一道u字形的瀑布悬在头顶,呼啸而落,以为这水压将要将他们压扁之际,水流却陡然一个转向,向高处而去。

    而地狱道之人,现在只是一个个模糊的小黑点,若是真气汇于双眼努力看去,便可方向他们对应飞扬三人来说,正是头朝下,脚朝上,倒悬在地面上!

    “天下间竟有此等奇特之地。”应飞扬接受了现实,开始打量四周,却见悬天峰说是山峰,实则山上半叶草也无,更遑论树木,放眼所见之处,皆是一片嶙峋山石,而且所有石头浑然一体,连一道裂缝都没有,好似整个山就是一块硕大的石头。

    还欲再细思,此时青王急躁的嘶吼几声,小蜥蜴也随之嘶鸣,应飞扬等恍然明白,青王他们的族群仍在地狱道修者围困之下,青王现在化作飞龙,自然是要急着赶回族群,威慑住蠢蠢欲动的地狱道修者,保护族群安然离开。

    应飞扬思虑一番,道:“让我们与你同行吧,地狱道大部分人马仍守在下面,只少部分与你族人一起,咱们这就去,底下的人也追不上,正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青王又嘶鸣几声,应飞扬道:“不必谢我,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没有你帮助,我们也离不开,就完你的族人,麻烦再绕道将我们送回酆都。”

    青王喷了口鼻气,应飞扬颔首道:“好,那就一言为定!”

    “喂,你们真对上话了?”张润宁看一人一兽谈得热乎,问道。

    “当然是猜得了!”应飞扬白了他一眼,“不过**不离十!”

    -----------------------------------------------------------------------------------------------------(未完待续。)

卷五 第七十八章 天峰逆瀑(五)

    地狱道众人昂着头,皆是仰望着悬天峰上应飞扬三人,一名鬼修凑到炼魂使身边道:“炼魂使,咱们是不是该追上去?”

    “说的在理!你带头飞上去追吧!”炼魂使没好气道。

    那鬼修面色一僵,苦笑道:“这……炼魂使,在下虽会些虽有飞行法器,但那悬天峰离得太高太远,我怕是抵达不了真气就耗尽了……”

    炼魂使冷哼道:“哼,你倒也知晓,咱们这伙人中能有飞行手段的本就不多,能飞到千余丈高空的还要再减一半,最多十余二十人,哪还有什么人数优势,就算飞得上,人家以逸待劳在悬天峰立上出招,你们身悬半空不上不下的,还不是给人当靶子,如何抵挡他们攻击?况且凭你的御风术,去了……呵呵,怕是就再回不来。”

    那人对最后一句似是不解,但被一番训斥也不敢再问,只请示道:“那炼魂使,咱们该怎么办?”

    炼魂使面上露出一丝阴森笑容道:“不怎么办,他们闯了不该闯的地方,怕是没命从悬天峰出来了,还需咱们做什么?去,传十小姐的命令,这几日咱们驻守此处,伺机而动。”

    “十……十小姐,十小姐在哪?她什么时候传过这命令。”那人一愣,又忍不住多嘴问道。

    炼魂使面色一沉,阴寒目光扫了他一眼,那人顿时不敢说话,压着心中好奇小跑着传讯。

    而炼狱使又高昂着头将目光投向天上,脖子都抬得发酸,却仍不舍得移开视线,像是生怕错过什么好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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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飞扬三人再度乘上青王,欲飞离此处,但方踏上青王的背,青王的身子就不由一沉,好似不堪重负,嘶鸣了一声,挺起身子,却不知怎得,这次任它如何扇动翅膀,四足却也没有离开地面分毫。

    应飞扬眉头一皱,不禁道:“青王你是怎么了,是方才摔伤了?还是又忘记怎么飞了?”

    青王极委屈的摇摇头,天女凌心也替它说话,“这……好像确实不怪能它,你们有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身子似乎变沉了?”

    一经提醒,应飞扬面色一变,气运双足从青王背上跃下,脚方沾地,眉头就皱起,也察觉到了异状,以他对真气的拿捏来估计,方才他应能跳出不多不少正好两丈距离才对,但实际上却只跳出了三四尺。

    “好像是真的,我方才也觉得身子沉,以为是摔了一跤后骨软筋麻呢,看来不是如此简单,天女可知缘由?”应飞扬疑道。

    天女凌心道:“我亦不知,还当是我生病发烧下产生的错觉呢,结果你们也有相同感觉。对了,我再去问问阿离姑娘。”

    说罢,天女凌心取出昙花心灯,阿离神魂从灯中脱出,阿离了解了前因后果后,摇头道:“对悬天峰我所知晓的都与你们说了,但从未登上过此峰,所以也不知怎么会这样。”

    众人失望之际,阿离突然想到一般,“对了,我在鬼狱时听说过,阴魍魉也曾派人探查过悬天峰,但接连安排数人,结果那数人都是一去不回,最后他亲自探查,才发现那些人被活活困死在山上,原因,好像是说……说悬天峰吸引力作祟!”

    “吸引力,有道理!”张润宁眼睛一亮,推论道:“道经有言,道生阴阳,阴阳生万物,世间万物皆循阴阳法则,彼此相吸又相斥,我们能立足地面,是因大地对我们有吸力,而咱们现在呆在这悬天峰上会觉得身子重,则是因这山峰对咱们的吸力比地面对咱们的吸力大,而青王背负着我们,所以承受不住这引力,才会落入这里……”

    “道理倒是复杂,说到底还不就是一句咱们变重了。”应飞扬对张润宁引经据典的长篇大论嗤之以鼻,又对青王道:“青王,我们都下来了,你再飞一下试试。”

    青王依言,再度振动翅膀,这次果然腾身飞起,在半空盘旋一周后青王沉稳落下。

    三人又让青王试飞了几次,但发现青王只能自己飞,最多搭上个小狗般大小的小蜥蜴。

    若再搭在应飞扬他们三人任一个,哪怕是身量最轻的天女凌心,都是超出它的负重极限。

    应飞扬面色道:“这下麻烦了,正常情况青王背咱们三个都尚有余力,可在悬天峰上,背上我们任何一个,都能压得它起飞不起,……”

    “这岂不是说,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天女凌心皱眉道,自入了悬天峰,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鬼地方就与她先前梦景重合,呆在此处总觉得莫名的不安。

    “也未必……”应飞扬思索一番道:“地狱道之人没有追上了,看来他们是知道这山悬天峰有此特性,想要等我们困在此处,没吃没喝,精疲力尽时再来擒获我们。但他们却还不知,我们洗劫阴魍魉的密室库存,现在手上辟谷丹足够跟他们耗上半年,还抢来了飞行的法器,把这些飞行法器祭炼一番纳为己用,咱们便可脱出了!”

    天女凌心摇头道:“应公子,若是这么简单,阴魍魉的人又为何会接连被困?他们能来到此,定然也准备了飞行法器,但飞行法器都有其负重上限,青王载不动我们,换做法器也未必能。”

    应飞扬笑道:“天女,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法器有负重上限,但可没人说只让你用一种法器啊!喏,我来给你挑一挑。”应飞扬翻起储物袋找了一番,“这霓霞衣你先穿着,登云履,跟你衣服颜色正配,飞虹锦,好像有点艳了,不过凑合用吧……”

    应飞扬一口气掏出五六件飞行法器,一股脑塞到天女手中。

    飞行法器这东西,听上去飞天遁地的很美好,但实际上却并非有如此,飞行法器需以真气驱使,修为若低的话,速度未必有多快,而且用不一会就会将真元抽尽,论持久性远不如靠轻身功夫在地上跑呢,修为若高了,便可以使用御风术,御剑飞行等实用法门,也不需要飞行法器。再加上飞行法器皆由器修制作,器修现在已然没落,人丁本就稀少,贩卖渠道还被玲珑珍阁垄断,所以一件飞行法器的价格往往不菲。

    因这诸多原因,拥有飞行法器的人并不多,一人能配上一件都属稀罕,而且因功能一样,所以一件就足够,任谁也不会同时带着两个飞行法器,也就刚洗劫过阴魍魉的他们能随随便便掏出五六件,而在这极端特殊的条件下,同时佩戴多个飞行法器有了价值。

    但,天女凌心眉头依旧暗藏愁色。(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天峰逆瀑(六)

    ps:不用看了,这章内容就是与前一章一样,明天我会更2000字免费的公共章节补上此章,再完成明天定量的4000字,今天来不及了,每到卷尾收尾时都举笔如扛鼎,生怕漏了什么,出了什么bug,今天留足5小时,结果也就憋出这2000多字。

    地狱道众人昂着头,皆是仰望着悬天峰上应飞扬三人,一名鬼修凑到炼魂使身边道:“炼魂使,咱们是不是该追上去?”

    “说的在理!你带头飞上去追吧!”炼魂使没好气道。

    那鬼修面色一僵,苦笑道:“这……炼魂使,在下虽会些虽有飞行法器,但那悬天峰离得太高太远,我怕是抵达不了真气就耗尽了……”

    炼魂使冷哼道:“哼,你倒也知晓,咱们这伙人中能有飞行手段的本就不多,能飞到千余丈高空的还要再减一半,最多十余二十人,哪还有什么人数优势,就算飞得上,人家以逸待劳在悬天峰立上出招,你们身悬半空不上不下的,还不是给人当靶子,如何抵挡他们攻击?况且凭你的御风术,去了……呵呵,怕是就再回不来。”

    那人对最后一句似是不解,但被一番训斥也不敢再问,只请示道:“那炼魂使,咱们该怎么办?”

    炼魂使面上露出一丝阴森笑容道:“不怎么办,他们闯了不该闯的地方,怕是没命从悬天峰出来了,还需咱们做什么?去,传十小姐的命令,这几日咱们驻守此处,伺机而动。”

    “十……十小姐,十小姐在哪?她什么时候传过这命令。”那人一愣,又忍不住多嘴问道。

    炼魂使面色一沉,阴寒目光扫了他一眼,那人顿时不敢说话,压着心中好奇小跑着传讯。

    而炼狱使又高昂着头将目光投向天上,脖子都抬得发酸,却仍不舍得移开视线,像是生怕错过什么好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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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飞扬三人再度乘上青王,欲飞离此处,但方踏上青王的背,青王的身子就不由一沉,好似不堪重负,嘶鸣了一声,挺起身子,却不知怎得,这次任它如何扇动翅膀,四足却也没有离开地面分毫。

    应飞扬眉头一皱,不禁道:“青王你是怎么了,是方才摔伤了?还是又忘记怎么飞了?”

    青王极委屈的摇摇头,天女凌心也替它说话,“这……好像确实不怪能它,你们有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身子似乎变沉了?”

    一经提醒,应飞扬面色一变,气运双足从青王背上跃下,脚方沾地,眉头就皱起,也察觉到了异状,以他对真气的拿捏来估计,方才他应能跳出不多不少正好两丈距离才对,但实际上却只跳出了三四尺。

    “好像是真的,我方才也觉得身子沉,以为是摔了一跤后骨软筋麻呢,看来不是如此简单,天女可知缘由?”应飞扬疑道。

    天女凌心道:“我亦不知,还当是我生病发烧下产生的错觉呢,结果你们也有相同感觉。对了,我再去问问阿离姑娘。”

    说罢,天女凌心取出昙花心灯,阿离神魂从灯中脱出,阿离了解了前因后果后,摇头道:“对悬天峰我所知晓的都与你们说了,但从未登上过此峰,所以也不知怎么会这样。”

    众人失望之际,阿离突然想到一般,“对了,我在鬼狱时听说过,阴魍魉也曾派人探查过悬天峰,但接连安排数人,结果那数人都是一去不回,最后他亲自探查,才发现那些人被活活困死在山上,原因,好像是说……说悬天峰吸引力作祟!”

    “吸引力,有道理!”张润宁眼睛一亮,推论道:“道经有言,道生阴阳,阴阳生万物,世间万物皆循阴阳法则,彼此相吸又相斥,我们能立足地面,是因大地对我们有吸力,而咱们现在呆在这悬天峰上会觉得身子重,则是因这山峰对咱们的吸力比地面对咱们的吸力大,而青王背负着我们,所以承受不住这引力,才会落入这里……”

    “道理倒是复杂,说到底还不就是一句咱们变重了。”应飞扬对张润宁引经据典的长篇大论嗤之以鼻,又对青王道:“青王,我们都下来了,你再飞一下试试。”

    青王依言,再度振动翅膀,这次果然腾身飞起,在半空盘旋一周后青王沉稳落下。

    三人又让青王试飞了几次,但发现青王只能自己飞,最多搭上个小狗般大小的小蜥蜴。

    若再搭在应飞扬他们三人任一个,哪怕是身量最轻的天女凌心,都是超出它的负重极限。

    应飞扬面色道:“这下麻烦了,正常情况青王背咱们三个都尚有余力,可在悬天峰上,背上我们任何一个,都能压得它起飞不起,……”

    “这岂不是说,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天女凌心皱眉道,自入了悬天峰,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鬼地方就与她先前梦景重合,呆在此处总觉得莫名的不安。

    “也未必……”应飞扬思索一番道:“地狱道之人没有追上了,看来他们是知道这山悬天峰有此特性,想要等我们困在此处,没吃没喝,精疲力尽时再来擒获我们。但他们却还不知,我们洗劫阴魍魉的密室库存,现在手上辟谷丹足够跟他们耗上半年,还抢来了飞行的法器,把这些飞行法器祭炼一番纳为己用,咱们便可脱出了!”

    天女凌心摇头道:“应公子,若是这么简单,阴魍魉的人又为何会接连被困?他们能来到此,定然也准备了飞行法器,但飞行法器都有其负重上限,青王载不动我们,换做法器也未必能。”

    应飞扬笑道:“天女,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法器有负重上限,但可没人说只让你用一种法器啊!喏,我来给你挑一挑。”应飞扬翻起储物袋找了一番,“这霓霞衣你先穿着,登云履,跟你衣服颜色正配,飞虹锦,好像有点艳了,不过凑合用吧……”

    应飞扬一口气掏出五六件飞行法器,一股脑塞到天女手中。

    飞行法器这东西,听上去飞天遁地的很美好,但实际上却并非有如此,飞行法器需以真气驱使,修为若低的话,速度未必有多快,而且用不一会就会将真元抽尽,论持久性远不如靠轻身功夫在地上跑呢,修为若高了,便可以使用御风术,御剑飞行等实用法门,也不需要飞行法器。再加上飞行法器皆由器修制作,器修现在已然没落,人丁本就稀少,贩卖渠道还被玲珑珍阁垄断,所以一件飞行法器的价格往往不菲。

    因这诸多原因,拥有飞行法器的人并不多,一人能配上一件都属稀罕,而且因功能一样,所以一件就足够,任谁也不会同时带着两个飞行法器,也就刚洗劫过阴魍魉的他们能随随便便掏出五六件,而在这极端特殊的条件下,同时佩戴多个飞行法器有了价值。

    但,天女凌心眉头依旧暗藏愁色。(未完待续。)

卷五 第八十章 天峰逆瀑(七)

    ps:不好意思,食言了,昨天的章节没来得及补上,因为今天依旧写的十分痛苦,删删改改的就是不敢定笔,一天时间只要有空都在写,但时速已降到500字一小时,只能看明天是否能把思路捋顺了,我争取明天把欠得免费章节补上,让自己过个踏实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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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飞扬又自取了几件飞行法器,至于张润宁,只将原属于天师派的几件法器取出。

    之后,应飞扬拍拍青王歉意道:“抱歉了,青王,说了与你先救你同族的,可惜我们祭练法器还需要些时日,只怕你同族那边等不起,这次算我违约,你先行一步,若我侥幸脱出此劫,到时再去寻你……”

    青王仿若能通人性,嘶鸣一声,恋恋不舍的与应飞扬三人告别,之后嘴里叼着小蜥蜴振翼远去。

    待青王飞走后,应飞扬和天女凌心准备开始祭练法器,法器若换了主,便需要重新祭练,时间有长有短不尽相同,但若连续祭练五六件,至少也需一两日时间。

    张润宁因所使的都是同宗法器,祭练时间要短得多,倒也不急于一时,而是道:“这悬天峰玄挺大的,我且去探查一番,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出路。”

    天女凌心皱眉道:“我总觉得这地方玄异得紧,张天师这般贸然行动,恐有危险。”

    张润宁道:“坐困此处,也未必就安全,况且本天师又不失没自保能力……”

    天女凌心又劝几句,张润宁却执意要行动,最后阿离上前圆场道:“我现在也无事,便让我与少天师同行吧,若遇危险,天女你的优昙心灯自会有感应。”

    天女凌心听后,也不再多说,任由这一人一鬼结伴探查。

    应飞扬和天女则继续祭炼法器,所谓祭炼,就是神识沟通法器,将法器原主留下的印记抹去,再将自己灵力灌注,留下新的印记。应飞扬对祭炼之道并不擅长,第一个法器的祭炼都还迟迟未摸到门径,却见阿离已经折返。

    阿离便走边道:“恩公,天女,我和张天师发现了些特殊之处,还请你们过去一看。”

    应飞扬睁开眼睛,天女却是还一动未动,阿离再欲唤她,应飞扬却阻道:“阿离,别打扰她,她现在专心祭炼,已至入定的状态,此时去唤醒她,可能会受到她本能的反击,也可能会致使她走火入魔,还是我先去看上一看吧。”

    应飞扬起身随阿离“下”山,山石狰狞,崎岖难行,应飞扬又因身子沉重,走得格外小心,走不多会,便见到了张润宁的身影。

    张润宁站在一块稍微平坦些的岩石上,正对着面前山岩专心的看着,轻抚着岩壁若有所思。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见面前岩壁平滑如镜,而岩壁上刻有巴掌大的半个道纹,道纹本该是阴阳鱼互咬,左阳右阴,此处道纹却只左边的“阳鱼”。

    “竟然有半个道纹,这么小,还只半边,亏你能发现,眼里不差。”应飞扬心头讶异,整个悬天峰山壁都是浑然一体,连道裂缝都没有,却在此处藏着半个道纹,鬼界中却有道家的道纹,这着实令人觉得蹊跷。

    “全靠阿离姑娘眼尖,否则本天师还真错过了。”张润宁随口应了一句,接着道:“天女呢,没有跟来么?”

    “她正祭炼法器,处于入定状态,我就没叫她跟来。”

    “那阿离姑娘,劳烦你去天女那照应一下,若是她醒来,便再她来寻我们。”

    阿离应了一声,便又离开,应飞扬问道:“怎么?莫非有所发现?”

    张润宁点头道:“是有所发现,不过还需验证一番,应飞扬,拔你的剑,准备接招!”

    应飞扬一愣,尚未反应,张润宁就猛然回身,龙虎双剑在手,分化阴阳,伴随龙腾虎啸之声沛然攻来。

    应飞扬心头一惊,身子本能反应,寒芒一闪,星纪剑应声出鞘,横挡来招。同时喝问道:“张润宁你做什么?”

    张润宁剑路不停,无边无际雄力从四面八方涌现而来,化为一股急速回旋的气旋,将应飞扬禁锢其中。

    而此时张润宁道:“别多想,尽管来攻!”

    应飞扬却觉张润宁剑上劲力虽雄,但并无凶戾杀气,虽不知他用意为何,却也不再客气。

    锐眼察觉出气旋中心所在,一剑直递而出,刺向气旋中心。

    然而张润宁招路一变,长剑搅动之下,气旋涡流变作两条昂首青龙,宛如活物一般分袭应飞扬左右两侧,同时道:“一只剑不够劲,有本事咱们双剑对双剑!”

    应飞扬不明所以,但此时兴致被挑起,长笑一声道:“如你所愿!”

    一翻手,又从储物袋中抽出一剑,应飞扬从阴魍魉那取来了许多剑,随便掏出的一把都是材质上乘的名锋,有不少品质都还在星纪剑之上,只是应飞扬用星纪剑最为顺手,所以才将其他剑都放入袋中。

    手中之剑方一出鞘便觉寒意逼人,湛蓝兵刃如同千年寒冰铸成,凛冽冷澈。应飞扬心中道了声:“好剑!”

    双剑顺势一旋,分斩两条青龙七寸之处。

    张润宁却是剑路再变,飞天龙便做下山虎,双剑高举过头,如猛虎下山般狠狠砸下,周遭三尺内空气都被挤压一空。

    应飞扬却眉头一皱,交手几招后察觉出端倪,张润宁招式虽猛,但每一招都有明显破绽,引着自己来攻,但当他攻向那些破绽时,张润宁变回做预料到一般及时变招。这感觉。就像他是被张润宁引导着出招一般。

    在围棋界,棋士向弟子传授棋艺时,有时便会采取下“指导棋”的方式,通过露出破绽,引导弟子做出思考,选择出正确的应对棋路,而现在好像亦是如此,只是下棋变成了对剑。

    应飞扬知晓他另有用意,也就顺势而为,继续陪他演练下去。

    此地重力异常,交手片刻,应飞扬便觉背上出汗,比往日斗上数个时辰都累,但心中却是酣畅淋漓,恨不得大呼过瘾,只因他打得极为“顺畅”。

    下至地痞流氓,上至修道高手,对敌中都有“顺畅”这个概念,比如打出一击直拳后,再接一击勾拳,直拳主要用肩臂之力,而勾拳用得是腰肩之力,无论是发力,还是节奏都给会让人觉得连贯自然。但若一击勾拳后再接一记肘击,勾拳是用腰肩之力,肘击同样靠腰肩之力,方向却是截然相反,在一瞬间做出两个方向截然相反的发力动作,就会让人或是重心失衡,或是用力不足,这就是所谓的不顺畅。

    而现在应飞扬感觉就是,他下一招往哪使用力最顺畅,张润宁的破绽就恰好出现在哪处,令他越发的得心应手,以至于后来也不再注意张润宁的招数,全凭身体的感觉,怎么使力方便就怎么出剑。

    最后,应飞扬只觉体内气血汹涌,臂、肘、肩、腰、胯、腿每一寸肌肉都如弓一般绷紧之后,猛然爆发,一股雄力顺理成章,水到渠成般的被递到了他的双剑之上,而应飞扬顺应身体的感觉将这雄力宣泄而出,结果,剑锋呼啸,磅礴之气划破长空,如虎啸龙吟,此招竟是——

    “气贯龙虎?”应飞扬认出自己所出之招,双目圆睁,竟是连自己也不相信,但不管他信或不信,雄浑罡力已悍然而出。

    “哐~~”只听一声剧烈金属撞击声,张润宁的龙虎双剑被震的荡起,虎口更是开裂出血,身子更是狠狠砸向了背后山壁。

    应飞扬还愣着,张润宁爬了起来,咳了两声道:“不错,正是龙虎山绝式,气贯龙虎之招!”

    “唉?我怎么会使出此招,我可真没偷藏你们龙虎山的秘笈!”应飞扬连忙道。

    张润宁翻了翻眼皮道:“我当然知晓,这招是我引导你使出的?”

    应飞扬不解:“什么意思,少天师,你也给我解释一下。”

    张润宁又咳几声,将气喘顺了后道:“我龙虎山剑法、雷术、御鬼通神之术并称三绝,其中剑法又以气贯龙虎之招为最,此招气势雄浑,但不同与修界已知的任何剑法,它讲究的只有两字——‘发力’”

    “其余修界剑法多只注重真气运转,而对人肌体之力,内心之力视而不见,这招却是将能用之力通通用上,才会有此雄浑之力。”

    应飞扬闻言,若有所思点点头道:“不错,使用此招时,确实感觉全身肌肉都出了力!”

    张润宁继续道:“没错,使力也是一门学问,但许多人其实不知合理有效的使力,就像你让咱们修真高手不用真气,去与乡间寻常老农一同种地,咱们可能挥几下锄头就觉腰酸背痛,而乡间老农耕上个把里地,依然龙精虎猛,这就是因为乡间老农知晓,耕地时该怎么用力!”

    “但用肌体之力又与用真气之力不同,人体经脉不过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虽个人经脉有些许先天差异,但无伤大体,该走哪个经脉一目了然,只需照本宣科的照练便可,但肌体之力却不同,一个人肩宽,臂展,腿长,肌肉紧实程度皆有不同,而只需一丝不同,就会产生天壤之别,师傅的发力方式再传给徒弟,就未必还有效,因为无法方便的传授,这就是当今修界多使真气而不使肌体之力的原因。”

    应飞扬疑问道:“那气贯龙虎之招又是如何代代传递下来?”

    张润宁道:“气贯龙虎之招,同样没有招式秘笈,因为招式因人而不同,能相传下来,便是靠人引导。”

    “引导?”

    “不错,方才我表面上是与你过招,实际上是对你的发力方式进行调整,通过露出破绽,引导你的重心,发力的角度,攻击的速度频率等方面,将你身体调整到最佳蓄力状态,最后再将力引出,气贯龙虎之招便自然而成!”

    说罢,张润宁自嘲一笑,道:“当然,说是引导,多半还要靠个人体悟,我修炼此招时时徐长老替我引导,足足用了半个月,才将发力技巧掌握,徐长老那时便夸我是龙虎山百年一遇的奇才,没想到今天,今天只引导了你一次,你便已经知晓如何发力,龙虎山百年一遇奇才,呵呵,真是笑话,徐师叔,你果然是在骗我……”

    张润宁又笑了笑,却是带出了哭腔……

    应飞扬见他感伤,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只又问道:“那你究竟为何要传授于我?”

    “只有知晓如何发力的人,才能引导他人学会发力方式,但龙虎山中此招是秘式,一般人无从掌握,原本会气贯龙虎之招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徐师叔,现在,只剩我一个了……”

    张润宁顿了顿道:“我传你此招,是为了,若我一会身死,便请你将此招传回龙虎山,传给我将出生的孩子!”

    ----------------------------------------------------------------------------------------------------------------------------------------------------------------------------------------------------------------------------------------------------------(未完待续。)

卷五 八十一章 天道鬼道(一)

    |“你说什么,你若死了?让我将气贯龙虎之招传回龙虎山?”应飞扬惊讶道。

    “嗯……准确的说,只是气贯龙虎之招的发力方式。|”张润宁纠正道:“此招除却肌体之力,还需激发内心之力,另外虽不以真气为主,但运气的方式同样不可或缺,这些都是不传之秘,本天师可不会传给天师派以外之人,所以你所学的气贯龙虎之招并不完整。你若想学全此招,可以在我龙虎山上当个客座,平心而论,龙虎山虽不比以往风光,但客座的待遇还是不错的,只需你点头,本天师自会给你安排……”

    应飞扬打断道:“别装傻,你知道我要问的重点,你究竟发现什么,为何一副交代后事的口吻!”

    张润宁强笑道:“什么交代后事,说的这么难听只是罢了,本天师只是有备无患罢了、”

    但在应飞扬目光逼问下,终是道:“好吧,确实发现一些,不过我的猜想是对是错,还需验证!”说罢,举起被震得开裂流血的手,伸向半边的太极道纹,甫一接触,张润宁全身便是一震,如遭电殛,目光却因兴奋痴狂而显得灼热,激动道:“果然,看来我是对的!咱们或许可以出去了,可以从此地出鬼界!”

    “到底怎么了?”听说可以出鬼界,应飞扬催问道。

    “青城山!鬼道天书!这里也是!”张润宁想说,但似是激动有些语无伦次,直接甩出一本书册给应飞扬道:“自己看,最后两页!”

    |应飞扬结果书册,发现正是从阴魍魉密室中找到的那本《道陵天师纪》,最后一页,上半页是一则传说色彩浓郁的故事,张道陵在道门地位几可比拟达摩在佛门的地位,关于他的故事也是广为流传,只是无论佛道,记述者为保证教派领袖的权威性,总是习惯对他们的故事进行神话,这则故事应飞扬也早有听闻,写得是张道陵将要舍弃**坐化飞升,纯正道仙之体引得群鬼觊觎,最后五千鬼众在六天鬼王、八部鬼帅带领下围攻青城山,欲在他飞升之后夺其肉身,但张道陵却早有预料,招来蜀中信众抵御群鬼,最后诛杀六天鬼王,流放八部鬼帅,降服五千鬼众,断绝蜀中鬼患。

    这记述中不说别的,只说所记载的张道陵最后飞升成仙,位列仙班,就足够应飞扬对其嗤之以鼻了。而吸引他的是下半页的记载,张道陵天师坐化青城山,传下龙虎双剑和天师印,但鬼道天书却因机缘已尽,在青城山中而消散无形,张道陵预言鬼道天书将于五百八十年后再现世,便将天书成形之地封印,唯有张家天师血统之人持天师印,才能将封印开启。应飞扬当时就是看了这段记述,才会郑重其事的将书册交与张润宁。

    但此时再看,却琢磨不出张润宁的用意,而张润宁也在这段时间稍稍平息下来,道:“从左上往右下,再从右上往左下,隔一字念一字。”

    应飞扬顺着他指示念道:“地—非—地,天—非—天。银—练—倒—悬—黑—云—间。”应飞扬磕磕巴巴的将此句念出,忽而身子一震,再从右上往左下看第二句,看完后才从牙缝中挤出第二句,|“阳中阴,阴中阳,********奇书藏!”

    “这是……”应飞扬心头生疑,第二句何意暂且不论,但第一句,‘地非地,天非天,银练倒悬黑云间’,能对得上这句中所描述景致的,除了此处的悬天峰,逆流天瀑,应飞扬不做其他之想。

    张润宁道:“这是我天师派的特殊记述方式,一些隐秘之事,便以这种方式记载下来。除却张家血脉之人,再无其他人可知……”说罢,又狠狠骂了一声,“气贯龙虎,和天师派暗号,本天师竟然一天之内将两项天师派秘密告知你,你还真是走了****运!”

    应飞扬笑了笑,也知这是张润宁视他为友的表现,又问道“这两句话中,第一句似是在指此处,而这里也有半边太极阴阳鱼的道纹,不知此处与张道陵祖天师有何渊源?”

    “你可还记得阿离姑娘说过,此悬天峰本是阴阳间的通道之一,是有人在五六百年前凭借大神通,以悬天峰将此通道封住,再加上此地刻有道纹,可推测当时封印此处的应是道门之人,非本天师夸耀先祖,五六百年前,能有这等神通的道门高人,应是只有我派祖天师一人,此悬天峰是因祖天师而成,所以。书册中会暗藏‘地非地,天非天,银练倒悬黑云间’此句,也就不足为奇。”

    “移峰造岳?这已是近神的手段,道陵天师真有这等大神通?”应飞扬难以想象,但觉也无其他解释,只当前人之力非今人可比,点点头继续道:“那这与天师秘藏又有何关系,我们又怎么出鬼界?”

    张润宁道:“你再试想一下,此处既然原本是阴阳裂隙,那它通往阳界何处?”为等应飞扬回答,他便已迫不及待的先交代了答案:“祖天师坐化青城山时,遭遇鬼众袭击,人鬼殊途,不可能久在人间,所以这出口之处定在青城山附近,甚至就在青城山之中。”

    “再说回那第二句,阳中阴,阴中阳,********奇书藏,世间万物皆有阴阳而生,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鬼道天书也不例外,这句话一来暗指天书诞生在********之地,比如,贯通阴阳的裂隙中。”

    “二来,祖天师将天书诞生之地留下记载是为了让我们后辈可以寻到鬼道天书,但为免天书信息被阴魍魉等邪魔外道窃取,夺了天书为祸苍生,所以留下了只有张家之人才能了解的两句暗语,将天书诞生之处封禁,实际是阻隔了天书诞生所需的阴阳之气,阴阳之气任缺一气,就算天时到了,天书也不会现世成形,阴魍魉威逼利诱我,想带我去青城山寻找天师秘藏,但就算他最后真打开青城山天师洞,也会因缺了阴浊之气,找不到天书所在。因为连接天师秘藏的通道有两个出入口,一个在青城山,一个在悬天峰,唯有将两个出入口都打通,才能贯通阴阳,使得天书现世,这便是所谓********奇书藏的真意,而这一点,唯有我张家子弟才能知晓!”

    应飞扬听完后,深吸一口气捋了捋思路:“也就是说,悬天峰是道陵天师以大神通来封锁阴阳裂隙的,同时也也封印了天书诞生之地,而悬天峰的另一端便是青城山,悬天峰中有一条通道可通往天师秘藏,并一路延伸至青城山,连接位于青城山的另一出口!”

    应飞扬想了一想,亦觉得逻辑合理,推论中并无破绽,心中亦是暗喜,若此处这能通往青城山,何须在祭练法器,冒险从地狱道围困之下突围,却是忽又想到:“若是如此,为何你又连后事都交代了,内中还藏着什么风险吗?”

    “再纠正一次,本天师不是交代后事!”张润宁狠声道,随后又一叹,指着眼前半边太极图说道:“但其中确实也有风险,眼前这个太极图只有阳鱼,此处又是阴界,正合阴中阳一句,定是开启通道封印之处,但我一番探知,却察觉此处所设封印是‘阴阳道血封灵印’!”

    “阴阳道血封灵印?”应飞扬自是闻所未闻。

    “没错,封印之术是以张家代代相传的道血为引,以天师印设封的极高明的阵法,若是要破此封印,便需以同样的方法解封,但……这门封印法传承至今,只剩残篇,所以我未能贯通此法,只能拼着术法反噬的风险勉力一试。”

    若真有风险,那不试也罢,出逃之路,我们另寻他法便是。”

    张润宁不屑一顾道:“世间何事无风险?你也该知晓,你所说的祭炼法器出逃的法子,也不是什么靠谱主意,祭炼法器非是一朝一夕,但时间却并不是对我们有力,下面的鬼修若是通知其他地狱道之人,最后只会越聚越多,恐怕不等你们法器祭炼好,他们就抢先攻上来了。”

    应飞扬亦知此理,只是为挑明说罢了,此时也不再阻拦,摆摆手道:“随你吧,不过若觉不成,该收便收,莫与它死磕。”

    “晓得了”张润宁随口应了声,双目闪着热切精芒,再将手掌按向道纹之处,将道血灌注其中,暗暗操纵血液流向,施展解印之法。

    印法一催,张润宁顿与封印咒法生了感应,只觉脑海中有一篇玄奥晦涩,不解其意的咒字法文。龙蛇杂舞般密密麻麻,足有上百字之多,而他正在以鲜血,将这篇法文上的咒字一一填充。

    每填充一字咒字,眼前山壁之上就浮现出一个鲜红跃动,生机盎然,带着先天道韵的法文。

    但填充了十多个咒字,张润宁便生晦涩之感,只觉难以为继,只有鲜血不断灌注道纹之中,符咒的诞生却大为减慢,心中略急,竟是忍不住心血错乱,符字瞬间爆破崩散,而张润宁亦被震出,止不住呕红。

    应飞扬上前欲搀,张润宁却伸手制止他,道:“我没事,反噬之力没我想的深,我也摸索出了几分关窍,还可再试一次!”

    说罢,张润宁又将手伸向道纹,这次血咒果然又流畅许多,一字一字浮现,前数十个符字一气呵成的写出,后面虽慢了下来,但也缓而不滞,颇有节奏规律,渐渐已完成三分之二,应飞扬也看出希望,暗暗喝彩,忽而咒字又是毫无征兆的一爆,咒字增多,爆炸威力也更剧烈,张润宁直接被炸飞,还是应飞扬扶住他,才使得他不至跌落山崖,但张润宁如若未觉,双目灼灼紧盯着道纹,喃喃道:“这次感觉不错,所差不多,下次应能就能成了……”

    说罢,也不理会应飞扬,又脚步虚浮的上前,再次灌注道血,这次进度果然更快,一口气下,咒字只剩最后十数字,但最后关头,却又功败垂成!

    而此时,张润宁已是面色惨白,连嘴唇都全无血色,全身更是被汗浆打湿,如从水里捞出一般,但眼中火光越来越亮,如一团野火,燎原灼烧。

    应飞扬出言劝阻,他却带着狂热道:“放弃?你没看到吗,本天师只差一点点了,就只差这么一点,就能开启天师秘藏了!”

    说罢,再度挣扎着上前,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不过最后十数字,却如难以逾越的天堑一般,张润宁又被卡在了那最后十字中,竟是连续两次,都再无寸进!反而一次反噬比一次重,非单是血,连精气神都被抽干了一般,面容似是苍老了十岁,鬓角也现出霜色,似全身的光彩都集中在了双眼中,正欲在向前,应飞扬却是忍耐不住,横挡在前,道:“够了,快与我停下!”

    张润宁愣了愣,身子险些晃倒,颤声道:“别妨碍我,我没事……这封印,马上……马上就解开了!”

    应飞扬冷道:“解开了封印,然后呢?你还没注意么,你现在已经忘了,打开通道的目的是为了从此处逃生,如今的你,已是一心要取出天师秘藏,甚至不惜为此丧命!”

    应飞扬脚步向前,双目直视着他,一字一顿道:“张润宁!你已经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张润宁喃喃重复一遍,以手撑着额头,防止自己跌倒,但低沉笑声却是从指缝渗出,越来越响,越来越癫狂,“哈哈哈,走火入魔,没错,我是入魔了!而且已走火入魔了整整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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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第八十二章 天道鬼道 (二)

    “四岁那年,一向由龙虎山历代天师掌管的,天下道门人士的道籍被移交给司马承祯保管,先父拖着病体,带我跪在历代天师牌位前,被六道恶灭打断经脉废尽修为都没吭一声的他,那天在先祖牌位面前嚎啕大哭,那时,我便已入魔。”

    “七岁那年,先父仙逝,我以稚龄接替天师之位,天师派百代荣辱压在我一肩,但诸分家欺我年幼另立门户,满堂客座鸟走兽散,整个天师派将分崩离析,我却无能为力,那时我便已入魔。”

    “十六岁那年,我为练气贯龙虎之招而闭死关,不饮不食,不眠不休,最后血气逆流,经脉爆血,那时我便已入魔。”

    “再到不久前,我十年磨一剑,日夜苦修,没人只敢睡两个时辰,只为在佛道大会上扬眉吐气,但未入洛阳,便在你手下惨败,方知什么‘龙虎山百年第一英才’不过是门人们为我吹嘘,在真正的天才面前,不过是不堪一提的笑话,那时我便已入魔。”

    “鬼界之中,门人惨遭玩弄致死,养我长大的徐师叔在我面前丧命,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甚至在人前还要强作镇定,不能坠了天师颜面,那时我便已入魔。”

    “如今,天师秘藏近在眼前,复兴龙虎山的机会近在眼前,只差一点我便成功,你却在此时说我走火入魔,太晚了!应飞扬,我不是你这样的剑道天才,亦无天女凌心的累世根基,这一路来,越是与你们相处,越是显出我的平庸无力,眼前这天师秘藏,可能是我振兴龙虎山天师派的唯一机会,你要我怎么放弃?”

    一句一句,道尽多年血泪,应飞扬心中一叹,道:“徐未央徐长老仙逝前说过,与振兴天师派相比,为人父母,更愿子女幸福安康,你如今作为,岂不是辜负了父母与徐长老期望。”

    “为人父母,唯愿子女幸福安康……”张润宁惨然笑了笑,目光中有无奈,有凄楚,有痛心,“可是你忘了,我的孩子也要出生了啊!天师道若是不在我手上复兴,那不管愿是不愿,我肩上的担子迟早会被压倒他身上啊!”

    应飞扬一愣,如遭雷触,竟是无言以对,任由张润宁将他推开。

    张润宁步履蹒跚向前,踉跄的身子却是异常坚定,便走边道:“就在悬天峰下,逆流天瀑边,一只又一只鬼蜥蜴摔得粉身碎骨,却又前赴后继,所为的是什么?是为了亲族后代,为了血脉延续。纵然明知前头九死一生,他们也会冲上逆流天瀑,直行无悔。我与它们,亦是一样,如今,属于我的逆流天瀑就在眼前……”

    张润宁轻轻将手印在沾满自己鲜血的道纹前,像是擦拭天师派匾额上的浮灰,又像是抚摸未出世孩儿的面容。

    “那么,就算流尽此身之血,本天师也誓破此封!”

    张润宁目光一凝,真气急催,将血液从手掌逼出,注入道纹之内,血色咒字一一浮现,再空中摇曳。

    待到最后十数字,却是又遭停滞,天堑在前依旧难以逾越,反是先前反噬的伤势爆发!

    但闻几声轻爆声从张润宁体内传出,血液被震出毛孔,如雾弥漫。

    “张润宁!”应飞扬想将他强行拉开,却终又止住了脚步

    而张润宁仰天一啸,纵然一身是血,却仍半步不退,反而再催真元,引动着弥散的鲜血源源不断注入道纹之中!

    许是道门先祖垂怜他的执着,原本难以灌注的最后十数字,竟如冲破任督二脉一般,一气呵成的灌注完成!

    数百咒字在岩壁前浮现,以暗合天地至理的节奏轻轻摇动,而张润宁福灵心至,天师法印化现而出,血淋淋的手掌往法印之上一抹,法印登时昊光乍现,道辉弥天。

    张润宁口诵法诀“天师法令,以血破封,乾坤祭血,阴阳通行,敕!!”

    天师法印自行而动,在咒字尾端稳稳盖下一个印形,道血书咒,天师拓印,数百咒字化作红色星芒,四散开来,拖曳出道道轨迹便射整个悬天峰,而法印留下的印形没入道纹中,与道纹融合,道血阴阳封印-——破!

    与此同时,峰顶的天女凌心忽而一阵心悸,心血急剧翻涌,从入定状态醒转,呕出一口血来,双目一睁尽是茫然恐惧之色。

    自语道:“怎么回事?这气息,究竟发生了什么?”

    随即起身,如有感应一般,不用阿离引路,便往应飞扬张润宁所在之处奔去。

    “天女!天女!”阿离唤了两声,看了看如流星般遍射满山的咒字,随后紧紧跟上天女。

    封禁一破,山体亦随之震荡不已,应飞扬只感如在颠簸的海船上般,身形止不住摇摆,另一方,张润宁在摇动之中坐倒于地,心中狂喜欲爆,激动之下,周身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如梦呓般不断重复道:“破了!封印破了!天师秘藏要开启了!”

    应飞扬见封印被破,知晓有希望重返人世,心头亦止不住泛起火热。

    忽而一阵乍起的阴风,吹彻整个悬天峰,应飞扬无由一寒,冷静下来,看向周遭,却见视野所及之处,咒字如红色流星纷纷落下,每落一处,都在悬天峰坚硬的山体上砸下蛛网般的裂纹,随后便消失无形,转眼间,整个悬天峰已是满布裂痕。

    而一股无边无际,凶戾滔天的阴邪之气从缝隙中渗出,弥漫开来,遍布整个悬天峰。

    “应公子,张天师,这里发生了什么?”天女凌心的声音伴着细碎的脚步声传来,素来清雅的声音此时都似变了调,玉容之上更是疑惑惶急。

    而张润宁此时也察觉不对,期待的通往天师秘藏的大门迟迟没有打开,反而使周遭邪气弥漫,鬼气森森。

    忽而,一声惊爆自山脚传来,三人低首看去,却见山脚之处,岩石炸开,飞裂的岩石化作一道凄厉哀嚎的细长鬼影。

    不及惊讶,惊爆声又如爆竹般密集从山脚传来,山脚的狰狞山石不断开裂,乱石飞崩下,一道道鬼影从不断脱逸而出,哀哭号鸣,聒人耳膜,转眼已有数百条奔旋鬼影!

    悬天峰本扎根一朵黑云间,如今山脚渐渐崩散,消失,而一条裂隙乍现,宛如灰蒙蒙的天裂开一道,

    “那是阴阳裂隙?怎会这样?”张润宁笑容凝结,趴在山石上向山脚看去,慌乱的六神无主。

    “恭喜张天师,解除道血阴阳封印,开启了阴间和阳世的裂隙,释放了贵祖张道陵天师镇压的五千鬼众!”

    咯咯脆笑,一阵熟悉的柔声自天女凌心身后传来,应飞扬看向发声之人人,身形一震,来人竟是——

    “阿离姑娘?”应飞扬脱口而出,随即身形一震,抽剑指向来人,戒备道:“不对!你根本不是阿离!你究竟是谁!”

    形貌虽是阿离模样,口吻却截然二人,一瞬之间,应飞扬思潮翻涌,逃亡过程中,一路之事历历浮现眼前。

    应飞扬总觉隐隐觉得不安,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此时一见阿离,豁然惊醒,所有不对劲的源头,皆是因为阿离!

    起初,应飞扬等人未来得及随佛道众人离开幽冥鬼城,反被阴阳气旋甩至鬼城内外,数以百计的鬼修皆在城内外寻找他们,但第一个发现张润宁的却是阿离,而应飞扬杀死一队搜查鬼修后,随后发现他们的亦是阿离。阿离摆脱狱鬼身份后,就只是个寻常厉鬼,却能在短短时间内连寻到张润宁和应飞扬,效率之高,盖过了诸多鬼修,这是巧。

    阿离不过将张润宁丢于井中,使他不被其他鬼修寻到,但井中却恰好有通往阴魍魉密室的通道,这亦是巧。

    待到了悬天峰,硕大的山头中,只一个小小的道纹符印,但张润宁和阿离却很快找到这道纹,而据张润宁所说,起初发现这道纹的正是阿离,这更是巧。

    一次的巧合或许是巧合,但巧合若一再发生,往往就有其他解释,应飞扬又想起,通往酆都的路途不止一条,炼狱使等人却恰在他们经过的方向设下了假鬼城的埋伏,引他们上勾,又提前在退路之处预留人手堵截,使他们陷入围困,地狱道之人又是如何知晓他们所行之路。

    起初应飞扬以为是这几日大意,不经意暴露了行踪,但此时却有了更好的解释,不是他们大意,而是有人将他们行踪泄露出去,而此人自是阿离!

    但他又曾在鬼镜中见过阿离生前一生,知晓凭借阿离思虑单纯到有些傻,凭她的本事,想在这一路隐瞒不露丝毫破绽几无可能,眼前之鬼应是他人。所以才有此问。

    那“阿离”亦道:“反应不错,可惜只说对一半,我确实是阿离,至少曾经是阿离,至于现在,你可称我为地狱道代掌道主——幽凝!”

    “幽凝?你就是九子鬼母新收的十小姐!”天女凌心惊异道:“凝魂转魄化形**,你是用九子鬼母的秘法强夺了阿离姑娘的魂体!”

    昔年九子鬼母曾以此法,将自己命魂外的其他二魂七魄分出,融入自己子嗣的魂灵中,已实现对其控制,从而一身十分,闯下九子鬼母的名头,如今幽凝号称九子鬼母的十小姐,应也学得此秘法,而阿离不过是一寻常厉鬼,以此法夺取她魂灵的控制权,自是轻而易举。

    幽凝道:“天女亦是只对一半,我是分出一魂融入了阿离的魂魄,却非是强夺,而是她主动让与我!”

    “主动让你?怎有可能!莫不是被你威逼利诱?”应飞扬冷道。

    “又只对一半,并无威逼,只是利诱而已……嗯,利诱似乎也有些难听,其实是各取所需,你好事只做一半,助阿离摆脱鬼狱,却没助她脱出仇恨,而我只是找上她,告诉她她的仇人——毁去她一生的贺长龄,如今是何形貌,又身在何处,又告诉她凭她之力,就算再过百年也无法报仇,除非,贡献出她的灵魂!只是她应未想到,贡献出灵魂后,最先对付的不是她的仇人,而是她的两位恩人。借助了张天师之力,破解了这五千厉鬼和阴阳裂隙的封印。”

    张润宁张口结舌,面上边的惨无人色,喃喃道:“怎会是这样,天师秘藏呢?鬼道天书呢?被封印的应该是天师秘藏的入口才对!”

    幽凝见他这形貌,叹了声道:“罢了,看在阿离面上,我便让你明白,天师秘藏根本不存在,从一开始就是引你上钩的一场骗局!”

    “你且想一想,关于天师秘藏的消息,你是从何处得之?阴魍魉!你又是因何确认这天师秘藏的存在并获取更多信息的?阴魍魉密室中的《道陵天师纪》,可惜你所知的一切都是真中掺假的骗局,悬天峰确实是因张道陵而出现,阴阳道血封印确实是张道陵所留,悬天峰的中有阴阳裂隙,连通的也确实是青城山,但天师秘藏却不存在,真正的事实是,张道陵将要坐化之时,六天鬼王、八部鬼帅带领五千鬼众袭击青城山,张道陵集结信众门人的众生愿力,杀鬼王,逐鬼帅,将五千鬼众以道血阴阳封印之法,化作山石封印,并用以堵住阴阳之间通道!”

    “阴魍魉欲放出这五千厉鬼为己用,但若要破解封印,必须天师一脉道血和天师法印,所以编出了天师秘藏引诱你,你若愿为天师秘藏与他合作,自是简单。就算不愿,他也可寻个机会让你逃走,并引你发现那本他伪造的《道陵天师纪》,再将你逼至悬天峰,最后你亦会为他解除封印,只是阴魍魉的这番布置,最后却是为我所用!”

    “不对!《道陵天师纪》怎么会是假的?那上面分明藏有我天师派的暗语!是只有张姓子弟才知道的秘密!”张润宁难以置信道。

    幽凝摇摇头道:“张天师,你记清楚了,这世间只有一个人知道的秘密才算秘密,超过两人知晓,便不再是秘密,况且地狱道有个炼魂使,最擅长的就是发掘秘密,你有一位叫做张虚夜的族人,在他手下吃了第三十七道刑罚后,这便已经不再是秘密,现在,张天师,你明白了吗?”(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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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剑庭介绍:
这是个传说老去的时代: 北面的老龙王翻个身子大地就是一个哆嗦,西边的孔雀儿依红偎翠懒得挪窝, 俩耍剑的老头无冤无仇却要拼个你死我活,而苦穷脸的书生扔开卷册,突得抽刀剁碎了半壁山河。 这是个传说新生的时代: 倾国倾城的妮子还不会梳妆,席卷天下的将军还在偷羊,更别提那还没长开的妖儒邪道怪和尚,乳臭未干的小子捡件紫裳就要称帝封皇,却被更小的毛孩子一剑扎个透心凉。 那毛孩说: 舞台已经搭好,生旦净末丑轮流登场,好一副光怪陆离众生群像, 但我才是这戏的主角,天命飞扬,没办法,谁让咱用剑的今生就是要比别人强!步剑庭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步剑庭,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步剑庭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