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武侠修真步剑庭TXT下载步剑庭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步剑庭全文阅读

作者:意缥缈     步剑庭txt下载     步剑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外传 故剑情深(四)

    纪凤鸣和子慕皆抱持********之心,欲将其余十二星相一并除去。是以辞了宁悠悠便往吴起墓方向而行。

    因路途遥远,又需保存真气体力应对敌人,所以二人便在山脚置购了马匹,策马而行。

    纪凤鸣有心结交,策马赶路时也免不了与子慕闲谈,哪知越谈便越是投契。纪凤鸣作随是性情宽和,但因天资才能过于出类拔萃,使周遭之人往往自惭形秽,再加上是万象天宫的大师兄,一言一行在同龄之人眼中皆有大师兄的威严,使得一干师弟皆或敬或畏,能与他平等交陪的倒也没有几个。

    子慕亦是同样,过往在门中总有曲高和寡之感,只觉同龄之人无有能与自己匹敌者,如今见识这“道扇”首徒,才知天下能人辈出,暗暗较劲之余,亦生相见恨晚之情。

    快马加鞭两日,已到吴起墓所在的朝邑。二人寻了个酒铺,一方面歇脚,一方面向当地人查探一下十二星相的踪迹。

    店家上来酒食之时,子慕打了个响指,问道:“店家,敢问一下,近来可有什么形迹可疑之人路经此地。”

    风韵犹存的卖酒娘子从上到下扫了二人一眼,道:“二位爷莫非是官家人?”

    “你看我们这打扮,向官家人吗?”子慕指着二人道袍打趣道。

    “不是官家人却打听这些,若说可疑,二位爷便够可疑了。”

    纪凤鸣正色道:“店家,我等确有要事,还请不吝相告。”

    店家道:“这南来北往的人这么多,我也记不太清,不过既然没印象,应是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可疑人吧。”

    这个答案倒是早已预料,想那十二星相这般奇形怪状,多半也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在人前现身,于是子慕换了个方向旁敲侧击道:“那不知这里有什么名胜古迹,可供人游览一番?”

    卖酒娘子浅浅一笑,道:“这朝邑县是兵凶险地,哪来什么名胜古迹,死人骨头倒有一堆,指不准便是哪朝王公,哪朝将帅的,二位爷也有兴趣?”

    子慕眼神一亮,道:“哦?若有名人坟冢也好,我等也可祭拜一番,凭吊先贤,这里可有什么名人之墓?”

    哪知店家娘子面一冷,道:“二位爷看着也是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做些什么营生不好,非得做些损阴德的事!”

    纪凤鸣愣了愣,道:“店家此言何意?”

    “还装蒜呢,看你们这道人打扮,在你们那行当里,你们这一派叫什么来着?嗯……搬山道人是吧?哼,名头倒响亮,还不是些起人坟冢的勾当。”

    一听搬山道人,纪凤鸣当即明了,盗墓者分四大流派,搬山道人便是其中之一,随即解释道:“店家误会了,我等非是盗墓,实在是有关乎人命的大事!”

    店家翻翻眼皮道:“得了吧,你们这些搬山道人都是这般,总喜欢说别人的坟墓是坏了风水地气,自己起了死人坟,救得是活人的命,净给自己脸上贴金!罢,反正我一妇道人家说话也不顶用,二位爷爱打听,便去别处打听吧。”随后扭身就走,摆出一副老娘不伺候了的样子,留下二人面面相觑。

    店家走没几步,又顿足道:“唉,也是我心软,见不得你们年轻轻就送了性命,再叮嘱你们一句,往前山路闹大虫,你们干坏事时可注意着点,莫被大虫叼去下了肚。”

    二人闻言一凛,纪凤鸣拱手问道:“还请店家详说!”

    店家又瞥瞥纪凤鸣道:“这孩子礼数倒是不少,看着也像大户人家的子弟,怎就……罢,我便与你们说一说,也打消你们的心思。也就这几日,村中便有三个砍柴之人去后山砍柴一去不回,后来其中一个的尸体在河边发现,找猎户一看,尸身上明显是老虎的爪痕,才知闹了大虫,至于剩下两人,两尸首都找不到,怕是已被囫囵吞下了肚。之后又听说有两个路过的外乡人也是在后山失了踪影,咱们看着没法,便凑了钱,把十里八乡叫得出名号的猎户都请来了,一并上山搜索大虫,也不知结果如何,你们啊,听我声劝,就莫上山了。”

    话音未落,突围村口有喧闹之声传来,两个乡民架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往村内,那人穿着虎皮带着弓箭,倒是猎户打扮,只是此时不知死活。

    “快,快去叫李大夫过来,要死人喽。”村民一边抬人一边喊道。

    “李大夫!李大夫?人呢?”众人虽急,却一时找不到人。

    纪凤鸣见状上前,“在下亦粗通歧黄之术,让我一观。”

    待到前头,便见那人腹部被一道狰狞爪痕洞穿,半个腹腔血肉模糊,肠子都散落一地,惨不忍睹。纪凤鸣一探脉息,却是摇了摇头道:“晚了,他已没了生气……”

    此语一出,众人皆是叹息声,便闻一声嚎啕大哭,“我的儿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当即坐倒在地,撕心裂肺的嚎着,“你说你逞什么能喔!为娘不让你去,你偏要去,结果自己送了性命,让为娘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喽!”

    “五婶,您老节哀啊,柱子是为乡亲才牺牲的,咱按先前说的,以后您老就有我们村里养老。”

    “二郎,我家二郎呢,二郎跟柱子一起上山的,怎就不见他回来。”

    “我家侄儿也去了,现在怎么样了?”

    群情激动中,纪凤鸣面色铁青的缓缓起身,沉沉吐了口气,才恢复过往神色,手一扬,几枚铜钱远远飞到卖酒店家案台上,淡淡道:“子慕兄,咱们走吧。”

    子慕叹了声,亦起身而去,走了几步又如想起来一般,信手一虚抓,剩下的半坛酒飞入他手中,见此情景,店家一愣神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随后如梦初醒的问道:“喂,你们两个是要去哪?”

    子慕将剩下半坛酒一口气灌下,抹嘴道:“店家这酒劲头倒是足,三分酒意催七分豪胆,自是趁着酒劲,打虎去了!”随后手一抛,酒坛划出一道抛物线,稳稳的落在桌子之上。

    ---------------------------------------------------------------------------------------------------------------------------

    “如何,是他们做得吗?”子慕加快脚步,追上前头的纪凤鸣。

    “爪痕确实是老虎的爪痕,但创口下深上浅,是自下而上的上捅造成的,老虎可做不出这等动作,除非是那曾披着人皮的畜生所为。”

    “十二星相?你们这次过线了……”子慕捏了捏剑柄,紧随纪凤鸣脚步,二人循着血迹,一路前行,最后来到一血汪之边。

    血汪之旁足迹杂乱,草木狼藉,应是最初猎户队遇袭的场所,此时风一吹,轻微的说话声随风而来。

    “虎君,通了,我打通了,确实是连着坟冢!”一尖细雀跃声传来

    “莫这般大声嚷嚷!”虽这般说,但这声却如虎吼,比方才那声还大上一些。

    二人对望一眼,施展轻身功夫轻飘飘的接近,屏息凝神,隐藏行迹。却见几道人不人,兽不兽的身影站在一个小小孔洞之前,不消说,自是十二星相的其余几人。

    而一个身材高大,气魄雄浑的壮汉正问一个獐头鼠目的矮子,“鼠老哥,内中是吴起墓吗?”

    那獐头鼠目的矮子道:“是的没错,里面碑文写着呢,不过我担心内中机关不敢深探,咱们是不是还得等老马他们将藏着机关布置图的令钥拿来再进去?”

    壮汉眉头一皱,在头顶拧出了一道“王”字皱纹,道:“以老马的脚程,应早在三天前就回来了才对,至今不归,莫不是动作太大被正道之人盯上了?”

    “哼!许是被那条淫蛇拖去玩乐,乐不思蜀了呢!”一个身材窈窕,面容姣好,却生着一对兔耳,一双红睛的少妇冷嗤道。

    壮汉摇头道:“老蛇虽好色些,却非是不知轻重,估计是生了变数。咱们这边也一样,料理了几个看到咱们形貌的柴夫,再把尸体丢出,伪装成一副闹虎灾的样子,本以为能将山下那帮凡夫俗子吓得不敢上山,免坏了咱们的事,可那帮蠢货竟这么快就组了一队猎户上山,真是麻烦!”

    一个毛脸猴腮,看着铁棍的猴男躁动的抓着脖子道:“麻烦什么?我早说了,虎哥你要找东西,便该把山下那碍事的人都杀干净,一了百了,还有什么麻烦!”说着铁棒轮转,似是饥渴难耐。

    “你这猴子,跟你说再多也没用,你以为这还是帝凌天在世时,可供你随意作乱?如今帝凌天死了,咱们六道人人喊打,那帮自诩正道的杂碎巴不得你惹出些事来,他们再杀了你除害,好能跟神仙似得受人供奉!”壮汉气骂道。

    “那你说该怎么办?”猴子气恼道。

    “龙君,你看呢?”壮汉朝着另一个盘坐树下闭目养神的锦衣男子,锦衣男子隆鼻深目,轮廓分明,颇为英挺俊朗道。

    “这壮汉和这锦衣男子便是龙虎双君了吧,比之其他人的怪形怪状,他们二人倒是还有人模样!”子慕心中暗忖道。他也知晓,这是兽元诀修到一定程度,才能有的兽形内敛之相,只此观之,便知晓龙虎双君修为比其他十二星相又高出不少。

    众人皆看向龙君,却在此时,龙君双目突得一睁,精芒爆闪道:“有人!”

    子慕和纪凤鸣只道被发现了,皆是暗赞龙君修为,正欲有所动作。却见虎君神色同时一凝,探出大手朝侧旁虚抓,霎时腥风乍起,自生一股吸力,一道人影从侧旁山林飞入他掌中。

    “哎呦喂,好大的山风!”却见虎君手中多出一个身形瘦小的书生。

    子慕和纪凤鸣这才知龙君发现的并不是他们,再度稳住身形,再看那书生,书生相貌也算文秀,只面色蜡黄,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被壮硕的虎君提在手里就跟拎小鸡似得、

    “竟差点被风吹倒……这位兄台,多谢搀扶,可以把我放下来了。”书生理了理衣冠对虎君道。

    “嘿,竟是个没用的呆书生!”猴子呲嘴道。

    “这位兄台说未免有辱斯文,我辈读书人,学圣贤之说,思万民福祉,宣天子教化,怎么能说没……妈呀,妖怪!”书生话说一半,突然看清猴子的脸,再看着其他奇形怪状的十二星相,当即一声惨叫。

    但叫归叫,书生叫完一声,就惊呼甫定似得喘着气,稳定这呼吸。既不晕倒,也不喊闹,更不吓得屎尿气流。

    “呦呵呵,这书生看着文弱,倒也有几分胆气,别人见了我们,丈八高的汉子都得吓得腿软,他倒镇静的紧~”兔女掩唇笑道。

    书生被提在虎君手上,却依然拱手朝兔女行了个礼,“这位夫人,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鬼神之说,先贤因未亲睹鬼神,所以敬而远之,而如今眼见为实,小生能睹先贤未睹之景,也算幸甚,早听说万物有灵,今日小生才得以证实,所谓朝闻道,夕可死……”

    “罗里吧嗦。”听闻他满口之乎者也,虎君不耐,随手把他扔在地上,不再理他道:“龙君,我方才问你意见,你还未答呢?”

    龙君道:“你说得有理,等不到他们三人带着令钥回来,那便不等了吧,令钥本是做开门之用,但如今鼠老兄已挖出一条通往墓室的通道,令钥作用就不大了,至于内中机关,虽缺了机关图,但这几日抓了不少碍事的柴夫、猎户、过路旅人,留着他们性命不就为了留作此用吗,便让他们替我们试验机关,开出道路吧!”随后一指书生,道:“对了,这傻书生也可以带上!”(未完待续。)

提醒一下,最近有在更新,不过更新的是本传

章节被我插在外传之前,所以把目录往前挪就可看到更新内容(未完待续。)

卷六 第十三章 不速之客(三)

    姬瑶月不言不语,安安静静走回公孙大娘身边,公孙大娘叹了口气,扬声道:“多谢孔雀公子想让,我们之事已了,公子请便。”

    “哦,这么简单?”公孙大娘与剑神联袂而来,却只为一个小姑娘讨取一把刀,看热闹之人倒也罢了,连孔雀公子都觉得有雷声大雨点小之感。

    “并不简单。”公孙大娘轻笑着摇摇头,不再说话。

    “确实,看着简单的事,背后总是有着不为人知的复杂故事……”公子翎不再追问,转而对慕紫轩道:“追根究底,非本公子风格,赠你三掌,埋没当年故事,如何?”

    当年胡不归之死被归到公子翎头上,公子翎知晓是被人设局,平白背了黑锅,却也不知背后设局之人究竟是谁。

    直到最近听闻江湖传言甚嚣尘上,皆说胡不归之死是慕紫轩的手笔,孔雀公子自然不肯放过这探清究竟的机会,才会造访司天台。而先前言语间,慕紫轩也等同承认当年之事。

    可公子翎生性高傲,极好面子,不愿挑明说自己是遭慕紫轩利用,才拐弯抹角的说出此话。

    慕紫轩自知其意,闭上眼,吸了口气,压下心中激荡,公子翎何等大妖,虽是三掌未限,但能接他三掌者,放眼天下亦是不多,其间风险难料,稍有不慎,便是身死命消。

    他可卖弄唇舌,僵得公子翎抹不开面下手,亦可引祸东流,将当年之事嫁祸他人,甚至可讨价还价,让公子翎换个宽松的条件。

    但他再睁眼,却是双目精芒爆闪,凛然战意冲霄干云:“公子,请赞掌!”

    紫薇星耀之路,不可能只靠智巧搬弄,慕紫轩不逃不避,誓要以这三掌为开端,让慕紫轩之名,名震天下!

    这般干脆,连应飞扬都将视线从姬瑶月身上收回,转投慕紫轩身上。为师兄这不同往日的作风所惊异。

    “爽快!”感应逼人战意,公子翎赞叹一声,一挥手,轻描淡写间,惊天动地第一掌撼世而出!

    云织七彩,化作一只大手弥天而降,势如须弥山倾,好似天幕都在这一掌遮蔽之下,掌未临,雄沉掌风已压得观战之人面如土灰,竟是腿如铅沉,乌压压跪倒一片。

    应飞扬虽立身不倒,却也感压力逼人,回想自己初出茅庐时便曾对公子翎出剑,现在才知,那时的自己是何等无知无畏,而如今,修为越高,越知屹立顶峰的大妖是何等高不可攀!

    而风暴中心的慕紫轩昂身而立,身如泰山不动,气似渊流深沉,真气饱提,周身星华璀璨。待巨掌逼邻瞬间,蓦然轻喝一声,双手运化向前,如转天枢,如抱丸珠,一个黑如幽夜的气圆在他掌心运转而出,正是自创的紫薇七变之招“黑墟湮”!

    不过球大的气圆,却如长鲸吸水,倾压而来的云气之掌竟是源源不断的被吸入气圆之中,众人顿觉头顶压力一轻,直起了腰来。

    黑墟湮之招乃慕紫轩仿“黑墟”吞噬日月星辰之理而创,气若虚空,容纳万物,但公子翎之掌却是——虚空难承!

    慕紫轩陡然内息翻涌,喉口泛甜,便见黑色气圆如珠玉般碎开,流光溢彩的气劲自裂隙中渗出。

    而就在慕紫轩难支之际,磅礴浩荡的第二掌已轰然而至。

    再闻慕紫轩一声长啸,双手一拨,黑色气圆如星云流转,飞旋而出,迎向第二掌,再观慕紫轩老僧礼佛般双手合十,“啪!”,发出一声清脆拍击。

    一声轻轻拍击,却引得轰鸣惊世,拍击声后,宛若开天辟地的一声响,飞旋的气圆如被慕紫轩隔空挤压爆炸一般,轰然炸开,响声震得人耳膜欲裂,而爆炸形成肆虐狂横的气流漩涡席卷八方,一干方直起腰的观客在气流之下竟立足不稳,离地旋飞。

    自招乃紫薇七变中的“星云爆”,此招模仿星云爆碎之力,引动公子翎第一掌余力爆发,交叠之下威力更是倍增,轰然一爆,竟是将公子翎的第二掌也抵消。只是慕紫轩难抵气流冲击,不由退身三步。

    “接得好!第三掌了!”不容慕紫轩丝毫喘息,第三掌逼命而至,但两掌交击后,慕紫轩对公子翎之强已有所衡量,而最后一招,也不必再留余力。

    但见掌劲临身,他却脚踏玄步向后,与掌劲一进一退,始终保持三尺之距。

    而双手却十指翻飞,点、拨、运、化、分并用,退身同时,不时将劲力卸向四周,好在周围早已无人,否则总算被分出的一丝细小气流,也足以让修为不济者筋断骨折。所使之招,即是紫薇七变中卸力化劲的法门“列宿移”。

    而退身七步之后,掌劲之余五成,慕紫轩真气再提,双足已是牢牢扎地,巍然不动,长啸道:“礼不可尽收,退回半掌,算作回礼!”

    慕紫轩提肩运肘,用劲如弓,一划一推,未及化消的掌力加上自身紫薇天诀真气,混成一体,随着慕紫轩双掌齐出,化作一抹流星逆天而上,携浩大无匹之威反袭向公子翎。

    “大胆!”随侍的秦风柳眉一挑,意欲上前,公子翎却道一声:“无妨!”

    但见孔雀公子自来至此第,首次从座上起身,袖子一挥打,七彩霞光闪逝而灭,及身掌气就被打得飞向天空,洞穿层层云朵消失在视野之中,这一挥同样是用了转力卸劲的功夫,却比慕紫轩更显轻描淡写。

    三掌过后,风消云静,全场一片寂然,片刻之后,便是雷鸣般的一声喝彩,“好!”

    随后喝彩声浪排山倒海,汹涌而来!

    毫无取巧的接下公子翎三掌,虽入颓势,却不见败相,便是放眼全场耆老,又有几人能够做到。但慕紫轩,一个仅仅二十余岁,不过二十余岁的青年却做到了,这是何等的令人震惊!

    如今就有此等修为,再加上先前言论,证实了胡不归确实是因他算计而死……如潮声浪中,众人看着负手而立的慕紫轩,好像能看到一座山峰在他脚下拔地而起,送着他冲霄直上,层层拔高,不出几年,他便会屹立在众人目不能及,只配仰望的——顶峰!

    看着司天台门人,和一些曾受过慕紫轩恩惠的人现出崇敬之色,清岳真人,陆真吾,商影这凌霄剑宗三人互视一眼,各自看出对方眼中忧色。除却清岳真人,商影和陆真吾都不禁在心中自问,换做是他们,能这般接下公子翎三掌不露败相吗?答案却是越想,越觉心凉。

    而应飞扬手捏着剑柄,似要把剑柄捏出水来,“七年,他长我七年,七年之后的我,能追上现在的他吗?”

    “好个慕紫轩,本公子记下你了!”公子翎一声清朗长笑,压过在场喧哗。

    “公子这份贺礼,真是重逾千钧,在下拜谢!”慕紫轩拱手道,公子翎先前说接得下,便是贺礼,如今看来果然没错,自古富贵险中求,三掌之后,他之名声一时无两,对现在他来说,确实是大礼。

    “哈,那下次便该再重些,礼已送至,酒水免下,本公子去也!公孙大家,可愿往锦绣山庄小居数日,让本公子作东,好好款待一番?也好再睹公孙大家歌舞,哦、那老剑奴也可一并带上。”

    公孙兰盈盈一礼道:“多谢公子美意,奴家现在尚在春歇,暂歇歌舞,只在天剑峰游历风光,公子若有心,下个月,红阁十二坊恭候大驾。”

    “又是天剑峰?年年如斯,天剑峰的风光还真是令公孙大家百看不厌啊……”公子翎调笑道。

    红阁十二坊的歌舞营生总是在过年的元月最忙,而元月过后,公孙大娘便会给闭坊两旬,让过年无暇回家的歌舞姬、以及宇文锋这样的仆从们回家省亲,而她总是在每年这时,总是会至宇文锋居住的天剑峰暂居半月,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公子若对天剑峰风光感兴趣,奴家倒是随时欢迎。”惯经风月的公孙大娘自然不会拿公子翎的调笑没辙,轻轻一语便已揭过。

    “罢,公孙大家欢迎,山下的剑阵可不欢迎,本公子还是回锦绣山庄得好,先走一步!”公子翎话音一落,挥手告别,七彩云朵载着他远去。

    “宇文,我们也该走了。”公孙大娘目送公子翎离去后,回身对宇文锋道,但身后,哪还有宇文锋的影子……

    众人还在热切谈论方才三掌之战,忽而,冷意弥漫,剑声嗡鸣,众人讨论之时竟齐齐一停。

    应飞扬按住躁动不安,欲脱鞘而出的星纪剑,心中有所感,转身便见——

    一柄柄闪着寒光的长剑,不受控制的从在场之人的手中,鞘中脱出,伴着如雨的“叮叮”之声纷然落下,分作两排倒插于地,剑身同时弯折,若列队恭迎拜谒。

    而剑列之中,一名老者踏步而行,方才还是木讷沉闷的老仆,如今却已是剑中神祗,每一步,都使万剑低鸣,而道路尽头,却是慕紫轩。

    森寒剑光照射,在场气温似乎陡降到冰点,宇文锋走至慕紫轩身边,声音却是比剑光更寒。

    “你方才,为什么不用剑!”(未完待续。)

更新还是在前头

上次十三章更新发错位置,结果发在外传这了,搞得有点乱,为了保持文卷整体流畅性,还是得在前头第六卷补上,更了个免费的章节,还没订阅的可以直接看免费章,然后今天更新的十四章紧随十三章其后,也在前头的卷六,劳烦再把目录调前,卷六,第十四章。

    起点这更新提示机制蛋疼的紧,因我没搞明白,给追书的各位带来很大不便,本来打算本传外传插花讲的,现在也不得不放弃,目测大概十来章后,本传剧情可无缝切入外传,到时更新就顺畅些了。。。(未完待续。)

明天恢复更新

这周末去外地参加大学舍友婚礼,吃喝玩乐了两天,一直没更新,今个晚上回到家本想更一章的,结果六个小时的火车把我颠得,回家就各种吐酒,两天吃得好东西全吐出来了,今晚也更不成了,明天恢复更新,10月因沉迷游戏,月初就断了全勤,所以动力不足,更新的太少了我也稍微有那么一丝丝羞愧,11月誓死保全勤,而且不定期加更,加更规则我明后天制定,就这样。(未完待续。)

卷六 第二十八章 胜负逆转(三)

    “也就是说,我们的合作能否顺利,这一个时辰了内便见分晓!”慕紫轩双目一亮,漫天星辉洒在慕紫轩身上,群星拱卫下的他仿若端坐中天的紫薇帝星。“方才你说这座位只有天道主才能座,那现在,能将你那身行头借予我了吗?晏世元,晏道主?”

    “有何不可?只是——”话音未落,一道银光如暗器一般飞逝而来,带着破空尖啸直击慕紫轩面门,慕紫轩面色不变,信手一抄,银光已被收拢掌中,正是一片银色面具。

    而随后白衣一甩,蝴蝶一般飘飞半空,银面白衣之下,对面“帝凌天”卸下一身装扮,现出的面目却是人间道道主晏世元。

    “这座位非谁都能坐,这衣服也非谁都能穿!”

    白衣飘在半空,晏世元爆出诡异的速度,化作残影逼向慕紫轩,五指只随意一张,却尽显精妙,无处不在的气机仿佛能将慕紫轩一把捏在掌中。

    而慕紫轩首次从座上起身,轻笑一声,将银色假面高高抛起,同时足下一点,直迎而去,却在接近瞬间陡然换了个方向,错身而过避开晏世元的五指,一掌反切晏世元后颈。

    晏世元宛若背后生脑,止步转身,手指点向慕紫轩脉门。

    而慕紫轩亦同时转身,双掌快如疾风骤雨,紧攻晏世元。

    二人只在方寸之地挪移,手法却皆是迅捷无匹,妙至颠毫,招来招往虽是密集如雨,但劲力拿捏精准,竟是一丝风声都没激起,白衣仍不受干扰的飘飘扬扬落下。

    白衣落下在二人中间之际,胜负已分,慕紫轩觑准空隙,猿臂一舒展,穿入衣袖中,顺势屈肘挡下晏世元追击一掌。

    同时借力化退,旋身而回,旋身间,已是将衣衫穿好,落于座上,而手一侧伸,掷于空中的银面落回,恰落入慕紫轩掌中。

    双方虽皆是未出全力的试探,但从结果观来,确实是慕紫轩小胜半招。

    慕紫轩将银色假面竖在指尖上转动,“晏道主的阎浮提手依旧灵转自如,变化莫测,看来是已适应了畜生道所赠的新手。”

    晏世元不动声色的将新接的手臂负在身后,道:“虽听主上夸赞过慕台主修为,但我仍是亲自印证后才能放心,现在看来,慕台主确实有本事穿这身衣服,而且不露丝毫破绽。”

    “哈,还好只是试探,晏道主出手便攻,我还以为处置了黑水道人那几个潜伏的暗子,惹怒晏道主了呢。”

    晏世元轻描淡写道:“我既然将他们的身份告诉慕台主,借慕台主调遣,那慕台主如何‘使用’他们皆悉听尊便,能成就慕台主的声名,也算物尽其用。”

    “哈,与虎谋皮,果然需得小心虎噬身!他们的下场,该说是我的借鉴吗?”慕紫轩摆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晏世元笑道:“黑水道人等本就是老虎嘴边肉,何时吃,怎么吃,不过一个念头而已,哪算得上与虎谋皮,想虎谋皮,首先要有的,就是足以令猛虎忌惮的实力。”

    随后止住闲谈,告辞道:“时间不多,我们也该各自行动,慕台主,既然与六道恶灭,那待会可要让我见识一下,皇世星天一脉,到底隐藏什么样的实力啊。”

    说罢,晏世元涉阶而下。

    “晏道主。”慕紫轩突又一声喊住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冒昧一问,上三道轮回阵需天道、人间道,修罗道三道之人同时以真气催动才能开启,天道主既然不在此处,那方才以天人五衰功催动阵势的,又是何人?”

    晏世元停步,却不回答,而是反问道:“慕台主与地狱道新任道主幽凝,乃至九子鬼母有何关系?为何连天道主命令都不听从的地狱道,却能受慕台主差遣?”

    慕紫轩默然不语,晏世元则轻笑一声,继续前行道:“所以说,彼此留有秘密,合作才能更加长久!”

    “长久?”看着晏世元远去的身影,慕紫轩不禁冷笑一声,随后吸一口气,发号施令道:“贪狼,你领三成人员,哪些人可以争取到我们这边,通过结盟缔约时的观察,你心中应该已经有数,把他们救下,再送次人情给他们,他们,便也该识时务了。”

    话音方落,幻阵星空上,贪狼星位一黯,而从慕紫轩座椅后踏出一个消瘦阴沉的男子,道:“谨遵门主之令。”

    “破军,剩下的人员交你,七杀在凌霄剑宗潜伏的时间够长了,你与七杀里应外合,配合六道恶灭的攻势,这次,就要让凌霄剑宗伤筋动骨。”

    天空上,破军星化作流星,自天而降,砸落慕紫轩座前,却化成一道人影,身材高大,气质凌冽,却遮住面目,装扮成人间道道众的样子。但听闻“凌霄剑宗”四字,眼中却是遮掩不住的恨火,沉声道:“属下定不负门主托付。”

    慕紫轩见状,又叮嘱一句:“皇世星天遗脉虽有这二十多年休养生息,但家底子依然薄,对付凌霄剑宗时,仍要注意保全自家人马,你替我约束一下他们,以命换命的赔本买卖千万莫干!至于我——”

    慕紫轩自座上起身,轻轻将银色假面覆在脸上,掩住本来面目,面具后的声音顿时变得缥缈冷酷。

    “要去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

    -------------------------------------------------------------------------

    应飞扬渐渐恢复意识,却觉恍如沉睡了百年那般漫长,脑中一片空白,恍了恍神后,便开始竭力翻找在脑海中自己的记忆。

    我是谁?从哪来?要做什么?起初想起自己名字都觉困难,但抓住一个线头后,记忆就如扯线团一般越扯越多,最后庞大的信息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前来司天台参礼……

    被纪凤鸣叫去问话……

    卫无双在自己眼前被天人五衰之气侵染……

    应飞扬越想越觉形势严峻,好似已有一张大网向他张开,但最后的记忆,便是他被血万戮和其他几个修罗道人制住!

    “不妙!”应飞扬觉察自己可能受制于人,急欲检查自身状况,但随即发现——

    他不见了!(未完待续。)

外传 故剑情深(五)

    听闻十二星相欲以人命试吴起墓中机关,子慕和纪凤鸣心中都各自惊怒,纪凤鸣面色阴沉,意欲动手,却被子慕拉住,用眼色示意他不要妄动,纪凤鸣随即自省,压住心头火气,继续沉潜不动。

    而十二星相对这提议却视之为理所当然。虎君道:“好,如此也算物尽其用了。鼠老哥,墓里的瘴气还得多久能散尽”。

    那鼠人瞥了眼被捆在一旁的猎户、过客们道:“瘴气对咱们不算个事,不过这些累赘下去怕受不了,还得再通上一刻钟的风。”

    虎君道:“正好,四妹,趁这时间以你‘房日赤瞳’将这些人神魂制住,省得他们下了墓后吓破了胆,不听号令,误碰了阵里机关。”

    “这个简单!”兔耳红眼的少妇一口应下,唤醒一个猎户后,在猎户大喊之前,一双杏眼泛着魅惑赤光凝视着猎户。

    猎户叫声未出口,面上便泛出色授神予之态,与少妇对视的双眼逐渐迷茫,整个人如失了神魂一般呆愣着,已然遭受控制。

    兔耳少妇依法炮制,将剩余人一一神控,轮到方才那书生时,才出了些波折,书生被揪着领子与少妇对视,却一边闪着她的目光一边说着什么“非礼勿视,授受不亲。”全然无视她的美色,少妇气得咬牙,直接用手将书生的头按住,眼皮撑起,才将他控制住。

    进行此事同时,虎君继续与龙君商谈,道:“龙君,其余计划不变,还是由你领鼠老哥和猪老弟守在墓穴外替我们把守策应。这次为替我取那吴起的虎符,劳烦众兄弟了。”

    龙君不以为意道:“自家兄弟,说什么劳烦,你若实力能有增进,对十二星相,对畜生道都是好事。”

    那猪头人却不满道:“虎哥,为什么将俺留在外面,你可是嫌俺身形粗笨,在墓中碰了不该碰的?”

    猴脸男当即笑道:“你这呆子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救你这身形的,碰到机关都是小事,只怕直接卡在甬道中进退不得,堵了我们的路。”

    余人纷纷大笑,虎君亦止不住笑意道:“你又取笑他作甚?”

    随后对猪头人道:“莫听那猴子瞎说,我是将你当做精兵,论力气,兄弟里属你和老牛力气最大,若墓里出了差池,我们被困内中,到时除了鼠老大掘穴挖洞的本事外,就得仰仗你的大力神通,将我们给救出来!”

    猪头人立马大受鼓舞,拍拍身上的肥膘道:“兄弟们放心,你们若被活埋在里头,俺肯定一耙子一耙子的把你们挖上来,保证活见人死见尸!”说完,不顾众人尴尬的面色自顾自笑起来。

    在听完他们分工安排后,子慕悄悄扯了下纪凤鸣衣袖,示意他跟来。二人走离一段距离后,纪凤鸣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方才我确实差点冲动了。若真动了手,怕是要波及那些被虏获来的百姓。”

    子慕道:“与你说话就是省力,所以,若要保全无辜性命,咱们需得智取,方才他们话语中透露一个重要信息,不知你注意了没?”

    纪凤鸣点头道:“你是指开门的令钥中,还藏了墓中的机关图?”

    纪凤鸣说着,将令钥掏出,他虽从已死的蛇、马、鸡三星相身上取得开启吴起墓的令钥,但一直未曾细看,如今得知内中另有乾坤,才细心审视令钥。

    令钥乃长形不规则的一个熟铜块,上面有着雕刻着鸿雁展翅般的纹路,本以为只是用来开启墓门所用,但此时细看才注意,令钥并非浑然一个整体,雕刻的纹路实则是被分割开来的许多小铜块,被镶嵌在令钥之上。

    纪凤鸣想沿着纹路的裂隙将令钥掰开,却是纹丝不动,他不敢使用蛮力,又来回看了几下,发现令钥上有处不起眼的机括,一扣机括,几声机关脆响,再搓动纹路,发现小铜块已经可以移动了,显然打开令钥的关键便在于移动铜块。

    子慕道:“若是能得到这机关图,我们便可混入他们中下了墓穴,利用墓中的机关,或许就能将其他人毫发无损的救出,不过这毫无头绪的,要在一刻钟时间破解这令钥,真是……”

    子慕还在愁恼,纪凤鸣已眼睛一亮,道:“是雁形阵,上头的纹路是雁形阵!”

    随即一边手上飞快拨弄铜块调整它们位置,一边自语道:“雁形阵,如雁斜行,弓弩者在侧翼,即可发挥射击能力,也可包围敌军,但是锐气不足,如遇到锥形阵突破中军,则全军大乱。”

    纪凤鸣十指如飞,挪移着铜块方位,竟将原本鸿雁形的纹路拼凑成了一个锥形,之后便闻一声机括声,应是令钥内某个机括弹起。

    纪凤鸣知晓找对了方向,再次移动铜块,口中道:“锥形阵,前锋如锥,前锋尖锐迅速,两翼坚强有力,前锋正面攻击突破、割裂敌人的阵型,两翼扩大战果,非强兵猛将不可使,但若遇鱼鳞阵,层层叠叠,消其锐气,诱其破绽,则锥形阵可破!”话音毕,铜块纹路已被拼成鱼鳞形,而又闻一声机括声弹起。

    子慕赞叹道:“原来如此,吴起身为兵家始祖,自是以军阵相克之理设置谜题,只是纪兄你竟连兵法军阵也有涉及,当真了不得!”

    纪凤鸣手上不停,口中则自谦道:“军阵和法阵皆为阵势,本就有相通之处,师尊过往曾指点过我一些,但我所学不深,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没想到今日竟派上用场。”

    同时,盘蛇阵,鹤翼阵,偃月阵……铜块方位不断变化,一个个阵法依照相克之理在他手中变化,最后听得“啪”一声,令钥从中间打开,分摊开来。

    而内中夹着一方帛书,密封千年后再见天日,帛书上所画依然清晰如新,赫然是一张机关图。

    ps:外传前期剧情不算重要,主要目的再引入人物,所以把语言精简,开下快进。(未完待续。)

外传 故剑情深(六)外传更新中,求订阅!

    “果然有机关图!”纪凤鸣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摊开图来审视,其中机关布置,破解方法在内中都写得分明,令他不由道:“此图在手,墓中机关皆为我们所用,可说胜了一半!”

    子慕道:“剩下的便是将那些猎户路人救出,省得他们碍手碍脚!他们既然兵分两路,那我们也分头行动,我在内,你在外。”

    纪凤鸣皱皱眉,墓外只龙君领着两人驻守,其余人皆要下墓内,显然子慕的那头更加危险,却只道声,“好,小心,莫被那长耳女人的‘危日赤瞳’迷了心智。”

    同行虽不过几日,但二人意气相投,对彼此修为更是了然于心,纪凤鸣知晓子慕是依据他们两人功法特性做下的最佳判断,何需多余矫情。

    子慕自信道:“那半老徐娘,可不合我的胃口,区区几个媚眼,动摇不了我半分。”

    纪凤鸣见他自信,也不再多说,二人皆是聪明绝顶之辈,先很快就将机关图都记下,又商讨一番计划后,便分头行动。

    ------------------------------------------------------------------------------------------------------------------------------------------------------

    时间过了半刻钟,虎君估摸着墓中死气也该散尽,便欲领其他五人下墓,忽而又听闻一阵歌声朝这方向走来

    “……天下都游半日功,不须跨凤与乘龙。偶因博戏飞神剑,摧却终南第一峰。

    朝游北越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三入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

    此歌乃纯阳真人吕洞宾所作,诗句中既道出剑仙出尘之姿,又有飞剑杀人,取敌首千里外的仙侠豪气,全诗朗朗上口,流传甚广,十二星相听闻,只当是道门高人到来,当即戒备起来。

    但见树丛中走来的,却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面庞由带几分稚气的少年道士。

    而少年正唱到“先生先生貌狞恶,拔剑当空气云错。连喝三回急急去,欻然空里人头落。”这几句,陡然看到这群凶神恶煞,霎时眼睛圆睁,面色发白的呆愣住,口中喃喃的继续唱着,只原本豪气干云的诗句被他唱得结结巴巴,还带着几分颤音,而此少年正是子慕。

    众恶人见他这般年轻,又尽是一副窝囊相,才觉虚惊一场,却见子慕回过神一般,强声道:“何……何方妖人,敢……出现在本道尊面前,速速退去,否则……否则本道尊将尔等……永镇泰山之下!”

    子慕正说着,被人拍了下肩膀,回身一看,猴君正倒吊在树上,朝他龇牙咧嘴做了个鬼脸,子慕心头有数,顺势尖叫着坐倒在地,挪着后退到虎君身旁。

    虎君犹带几分戒备,将他提起沉声喝道:“你这小道胡吹大气,是何方人士。”

    子慕似是见虎君有几分人样,面上惧意稍减,道:“小道?笑话,本道尊哪岭南搬山派子慕真人,如今仙寿一千八百岁,谅尔等无知,只需你们乖乖让开路,本道尊……”

    子慕犹在胡扯,虎君则卡住他脖子,把他剩余的话堵住,转头疑问道,“搬山派?道门之中有这个门派吗?”

    其他人摇头不语,兔耳少妇却咯咯笑道:“道门中没有,下九门中倒是有一个。跟咱们要做的事一比对,他倒是算个同行!”

    “哈,原来是个掘墓的搬山道人!”猴子怪笑着从树枝上跳下,拎起棒子跃跃欲试道:“打猎的,经商的,赶考的,现在又来掘墓的,咱们呆在这几天,怎么遇上这么些人,还一个比一个话多,罢罢罢,让俺一棒打杀,落个清净得了!”

    “此处本来离官道就不远,许你过还不许人家过吗?”兔耳少妇朝猴子翻了翻眼,对虎君道:“杀了多浪费,反正试机关的人不嫌多,就将他也留下吧。”

    虎君犹然有些不放心,以真气试探子慕,子慕艺高人胆大,将自身真气散于百骸,只留一些护住心脉,防止虎君突下杀手。

    虎君试探一番,觉察不到他的真气,这才点点头,道:“既送上门,便也一起带上吧。四妹,把他交你了”

    听闻此言,猴子只得讪讪放下棒子,对兔耳少妇笑嘻嘻道:“四姐你倒是难得求情,莫不是看着小道士生得俊俏想把他收了做面首?嘿嘿,你总说老蛇性淫,其实你也不遑多让……偏生又和老蛇他淫不到一个地方去。”

    兔耳少妇又没好气道:“边玩去,只小姑娘才喜欢这等兔儿相公,看着油头粉面,实则是银杆蜡枪头,中看不中用,那条蛇受得跟竹竿似的,也是一样,老娘还是喜欢精壮些的。”

    说着,捏起子慕下巴,一双赤眼正视着他,眼波盈盈魅惑道:“小哥儿,瞧姐姐美不美?”

    子慕心中正气,“这骚娘儿,竟瞧不起老子,老子还看不上你呢。”

    口中则痴痴道:“美,美,阿婶美得紧,若无眼角细纹,比十七八岁的姑娘也不差……”

    “阿婶!阿婶!”猴子登时笑得前仰后合,少妇俊脸一寒,恨不得一掌将他打杀,猴子却阻道:“阿婶,方才可是你自己说的要留他性命,你可不能恼羞成怒啊,哈哈哈。”

    少妇只得狠声道:“死小子不知死活,待会下去,第一个让你试机关!”却不知子慕出言挑衅,本就意在如此,此话正顺了他心意。

    而少妇也没好气的扳过他头,重新施展“房日赤瞳”。霎时子慕只觉神识一片赤红。

    然而,这种迷神瞳术本就是精神力的比斗,子慕一则早有提防,二则自身修为比少妇更高深,三则身为剑修,自幼以剑砺心,对自己精神力颇有自信。所以先前才会不将她的“房日赤瞳”当回事。

    可正欲之相抗时,突然一片赤红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少女形象,面容俏丽,艳若桃花,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调皮的朝他吐了个舌头,形象正是前几日遇到的那个神神叨叨的少女宁悠悠。

    “这又是怎么回事,该不会觉得我喜欢这款年轻的,才变成这样?”子慕看着巧笑倩兮的少女,面上亦不禁露出一丝痴迷,但随即稳住了心神。

    而少妇见他这痴迷之相绝非作伪,便也收了神通,道:“虎君,这边准备好了。”

    虎君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这就下墓。”

    鼠君所挖的洞洞口较小,众人只得一个个下去,得罪了兔少妇的子慕自是被派去打头阵。

    在她命令下,子慕叼着火把下了墓室,墓中空气干燥,只一丝淡淡泥土陈腐之气,显然墓室封存极好,子慕趁机打量周遭,辨识自己方位。

    如今正在一条向下的甬道中,往上看去,依稀可见墓门,墓门紧闭,门上有一个凹槽,看形状正可将令钥放入其中。但既然鼠君已绕开墓门令开了个洞,这令钥便也无用武之地了。

    确定墓门就在身后,子慕很快知晓自己所在方位,心中回想机关图,墓中场景便都了然于胸。

    而其他人也都下了墓穴,一声令下,众平民在前,十二星相在后,一行人列成队顺着甬道下行。

    下行了几百米,甬道尽头,便见一个石碑,碑上两排斗大的字暗红,似是血染而成,一股兵凶之气扑面而来,而石碑下方,一条石沟划成一线,横挡在前,碑上文字却太过古旧,子慕辨认不出。

    “老羊倌?这碑上写得什么?我怎一个不认得。”猴君搂着羊君的肩头道。

    羊君头生双角,看面相也就中年,道却生了一把白胡子,未老先衰之相,是他看起来倒像是饱学的鸿儒。

    而他也确实对得起他的形貌,捋着胡子看着碑文道:“这是战国时楚国的文字,那时始皇都尚未一统文字,你自然认不出。上面写的是,‘碑分阴阳,线立生死,前路不归,兵凶将险,误入者止步,寻物者回头!”

    羊君指着血字一字字念出,饶是众凶都是大胆之人,也觉心头一寒,毕竟春秋战国时期不同于如今,那时是百家争鸣的盛世,武道也还未没落,兵家之人既是将领,也多半是武道上的万人敌,而墓主乃兵家始祖,战无不胜的那个吴起,怎能不让人忌惮,众凶竟不约而同的看看脚下,生怕踩过了线,但虎君随即冷嗤道:“回个什么头,死了千年的人,岂轮得到他吓唬我们。”

    众凶回过神来,想着有一干凡人顶在前头,自也不再害怕,兔少妇掩唇笑道:“是了,这吴起倒是装神弄鬼,咱们这便去掀了他的棺材。”

    说罢,驱使子慕等人开路在前。走没几步,便见甬道不在向下倾斜,而是向着正前,甬道两排却多了两行青铜人俑,人俑持剑披甲,面容肃穆,栩栩如生,一股精悍之气犹然而生,手上剑却斜举交并,成了一道道“门”,若走要过此路,便需从剑刃下经过。

    时隔千年,剑刃依然寒光凛然,只接近便觉锐气逼人,众凶见状皆觉不凡,停下脚步示意,而兔少妇心领神会,眼神一晃,令子慕上前试探。

    子慕却心中了然,此阵试验的是“为将五德”中的“勇”,这些人俑依人心性而动,若来人无畏无惧,它们便只是列队欢迎主帅回归的军士,而若来人有一丝动摇,这些人俑便会挥剑而落,取了来者性命。

    既已知晓,子慕自是无畏,大步向前走去,还偷偷瞥了几眼头顶兵刃,暗自研究战国时期的制剑工艺,若非情况不允许,或许早掰下一柄剑赏玩了。

    平平安安过了甬道便是一间石室,子慕不动声色的屈指一弹,弹向侧壁一块砖石,石头下陷三分,便证明他已经关闭了此处机关。

    而众凶见他无事,犹不放心,让其他人陆续通过机关,这些百姓神智虽迷,本能仍在,刀刃临头心中自生怯意,若非子慕已将机关关闭,怕是在此就死尽。子慕见状不禁心中暗道:“吴起不愧兵家始祖,深谙人心,应是早想到歹人们用他人性命试验机关这一招,受胁迫的人定是时刻处于畏惧之中,只这第一关,就断绝了这招。若非我提前得了阵图,怕也不能轻易过了此关。”

    待百姓们都平安无事的过了此关,众凶才哈哈大笑,口中笑道:“原来是有惊无险,咱们倒是自己吓自己了。”

    说罢,六个凶徒也一并踏进甬道,正所谓无知者无惧,十二星相们因认定这些人俑只是摆设,也不再将它们当回事,一路说笑加品赏,倒像是观光一般,心中不惧,这些人俑自也不动。

    却在他们行至中途时,听闻惊骇一声,“小心头顶!”

    声音突然传来,在甬道中来回回荡,无端一声令六人心头一颤,露了怯意,本能的依着言语抬头看去。

    却见道道剑刃带着凌冽寒光,人俑个个活转过来一般,手举着剑刃当头直劈而下!

    ---------------------------------------------------------------------------------------------------------------------------------------------------------------

    ps:昨天的订阅迷之低迷啊,果然本传和外传来回更就有读者适应不过来,没找到我的更新吗(>﹏<。)~呜呜呜……这都是起点的锅,这次一口气把外传更完再说。(未完待续。)

外传 故剑情深(七)

    幽暗深沉古墓之中,寒光逼人利刃之下,这是若突传来惊恐一声,任谁也会心惊肉跳,墓中的六个凶徒也不例外,而这一时胆颤,便见头顶利刃迎来。

    但见俑人手持青铜剑直斩而下,虎君仓促迎敌,举手夹住利剑,只感俑人势大力沉,而俑人却动作灵活的一脚飞起,动作灵活仿若活人,却是最阴险毒辣的战场杀招。虎君大怒,以腿封腿,护住要害,但也震得腿骨欲裂,酸痛不已。

    而其余几人也吃了亏,羊君惊道:“小心,这是兵家的‘兵甲战魂’!”。

    这些铜人皆是由兵家将士盔甲熔炼而成,兵家子弟力战而死,死后战魂不灭,战意依附在铠甲之上,铠甲被熔炼重铸为铜人,便可昔年再现征战沙场之威。

    但见铜俑结成军阵,挥剑踏步间有板有眼,一进二,二守三、三变四……其战法不断叠加,将虎君等人牢牢困杀起来,打得他们好不狼狈。

    铜俑力大无穷,刀剑拳掌难伤,畜生道六人被斗得昏头转向,苦不堪言。

    “这些玩意到底怎么回事,方才为何不见他们动弹!对了,刚才叫喊的是谁?”众人猛然警醒。

    透过俑人的间的缝隙,看向声音来源处,便见子慕笑嘻嘻的站在甬道尽头处看向众人,眼神澄澈中带着嘲弄,哪有半分神识受制于人的模样。

    “我的房日赤瞳对你无效?”少妇仗持身法躲开俑人攻击,惊异道。

    “那还真是抱歉啊,方才被阿婶你眼角的皱纹吸引,都没注意看你的眼睛呢……”子慕气死人不偿命道。

    “好个小子,竟然扮猪吃老虎,是我看走了眼!”虎君泄愤似的一拳将一铜俑击得身首异处,但其他铜俑瞬间补位,干脆利落一剑,反让虎君肩上多出一道血痕。

    子慕嗤笑道:“扮猪吃虎?往身上装上些虎爪虎皮虎鞭什么的便真以为自己是虎了。在我眼中,不过病猫而已!”

    话音方落,便见甬道前后各有两道异铁铸造的栅栏自顶上降下,将畜生道六人困锁其中,“畜生嘛,就该乖乖呆在笼子里,待会再来收拾你们!”

    众人破口大骂,子慕却走在那群百姓间,一人脑门上贴一张符,“你们也都委屈下,一会自有人替你们解封。”

    子慕所贴的是石封符,乃纪凤鸣交予他的,这些百姓带着碍事,又不能置之不理,便索性将他们石封起来使得不受伤害,脱险之后再予以解封。

    符咒一贴好,便将符光同时闪耀,子慕知晓纪凤鸣在墓外已有感应,正在外头施法,而他亦催动真气配合。

    却忽然见一名猎户探手向他抓来,虽不成章法,但却是有超乎凡人极限的速度与力道。

    子慕自也不惧,轻松闪开,但其余百姓又皆目露赤红凶光,如野兽一般拥上,手撕牙咬,凶狠异常。

    子慕眼睛余光一扫,便见是兔耳妇人在其他人护卫下,催动房日赤瞳的瞳术,遥控操纵这些人,人体之内暗藏潜力,此时百姓便是在房日赤瞳操纵之下,将体内潜力悉数爆发。

    “啐!狗急跳墙!”知晓这是对方技俩,子慕不屑啐了口,但应付起来却并不轻松,若在平常,这些百姓再怎么爆发潜力他也不当回事。

    但如今正是施法之事,任他们闹腾,不但百姓会因潜力被压榨而寿元大损,而且还会扰乱了施法,使得术力反噬,他与纪凤鸣可能会受到伤害。

    子慕欲制住众人,但百姓此时因潜力爆发气血激冲,寻常点穴术对他们无用,又不能下重手,正觉无奈之际,却听得清亮女声从身侧传来,“唉,还是需本姑娘帮手啊!”

    接着,便听一记响指,异变陡升,方才还势如凶兽的百姓突然停住,立身不动,化作一尊尊石人。

    而兔夫人在听到这记响指后,竟是一掌击向了护住她的牛君。

    意外一掌,打得牛君一个踉跄,身子前倾,正倒在一个铜俑剑下,寒光一闪,牛君当即身首异处命丧当场,而兔夫人亦因无人守护,被一个铜俑从侧面劈来,肠开肚烂倒在地上。

    “老牛!”“四妹!”众凶徒皆是齐声悲呼,怒目看向打响指那人,而子慕亦是同时回身,却见打响指者是那名先他一步步掳来的书生。

    本谁也没多看过这满口“之乎者也”的书生一眼,但他此时却成瞩目焦点,而这一细看,子慕察觉书生面色蜡黄的不太自然,面上亦有乔装打扮的痕迹,而眉宇之间却有几分熟悉,突然想起来似得惊呼道:“宁悠悠,是你!”

    那书生扯下文士冠当成抹布一抹脸,发如黑瀑,倾泻而下,而面上蜡黄被抹去,露出白玉般的面容,黑亮亮的眼睛满是狡黠,正是前日遇上的那个神神叨叨的少女宁悠悠。

    “至于大惊小怪么?我明明提醒过你的,难道你没注意?”宁悠悠见他惊异,撇撇嘴道。

    子慕一回想才猛然觉察,他在以神念对抗兔夫人房日赤瞳侵蚀时,曾在神识中见过宁悠悠的身影一闪而过,但当时只当是自己一时幻觉,如今才知绝不单纯,但仍不解前后因果。

    宁悠悠见他愣神,得意道:“猜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位阿婶想对我施展瞳术,但本姑娘自幼练有‘鉴天心镜’的本事,她的房日赤瞳非但对我无效,还被我的心镜反射回去,神识反被我影响,她却浑然不知,先前我还借她神识与你打招呼呢!当然,若是平时,想要反控她绝非易事,但她偏偏使出全部心神去驱使这些凡人,这便给我抓住破绽,然后就是下令这么一掌,嘿嘿!”

    “鉴天心镜,你这贱人是皇……”羊君立马反应过来,咬牙切齿道。

    宁悠悠却一扬手,一道算签打出直射羊君面门,羊君匆忙而闪,但躲闪之间,却被一旁铜人抓住空隙在腰上补上一脚,登时疼得说不出话。

    “怎么说话呢,看你胡子这么多,懂得也不少,怎么一开口这么没教养!”宁悠悠叉腰朝他吐舌头道。

    随后又扯着子慕袖子道:“子慕,咱们不理这些没教养的畜生,快,带我寻虎符去!”

    子慕全然摸不清头脑,一甩袖子道:“你是在瞎闹什么?”

    “放心,这帮畜生困在这又跑不了,等咱们寻来虎符,他们就算不被困死,也该精疲力尽了,到时你再一人补上一剑,岂不轻松。”宁悠悠观赏表演一般看着畜生道几人,却另他们心头发凉。

    子慕没好气道:“什么虎符,我没兴趣!”

    “但我有啊!”

    “前日邀你同来,你不是还说没兴趣?”

    “前日是前日,今日是今日,我今日卜了个卦,卦象说虎符对我很重要!”宁悠悠振振有词道。

    “卦象一说,岂值得认真?”子慕被她缠的有点烦躁。

    却见宁悠悠双目盈盈,可怜巴巴道:“真的很重要,很重要,今后可能会关乎我最在乎人的生死……”

    “那也再等上一等……”子慕见她认真模样,莫名心头一软。

    “等不及了,这群蠢货不动风水便将墓穴破坏,现在墓中格局从聚脉变散气,虎符中的虎煞之气将外泄,过不了多久,虎符变成一块废铁了!”宁悠悠气呼呼的指着虎君等人道。

    见子慕不以为然,突又想到一般,拍手道:“对了,此处朝邑县乃是古战场,地下葬了无数将士尸骨,若煞气外泄,可不知要滋生多少厉鬼,倒是这方圆十里皆不得安生!要不要跟上来,可随你的便了!”说罢便一人往墓穴里面跑。

    子慕迟疑一下,试图分辨她话语真假。

    看着畜生道几人分明已被困死,却仍有些不放心,心想若他此时在阵外以暗器滋扰,或许能快些将之除去,但这种事他又不屑为之。还犹豫之际,见宁悠悠身影已然消失,子慕最后终是一咬牙追了上去。

    而待他们二人走远,却见虎君面上一寒,身上乍燃起熊熊火光。之后双手分化,雄浑火劲随掌拍出,熔金焚铁的劲力击在身旁两个铜人上,铜人瞬间化作两滩铜水。

    “尾火焚炎掌!”羊君惊讶道。

    “不错,正是尾火焚炎掌!”虎君一喝,身上火光染得更烈,化出一个尾巴生火的老虎虚像,之后双掌一散,火球四射向周遭铜俑。此“尾火焚炎掌”乃以虎君自身虎兽之躯,仿二十八星宿中“尾火虎”,借星宿之力发出炽焰之掌,威力自是非同小可。

    方才还被压着打的虎君突然大发神威,不多会,周遭铜人已尽被熔炼。虎君双手握住挡在前头的栅栏继续催动炎力,不知什么金属打造的栅栏也渐渐弯曲。口上则冷笑道:“嘿,得来全不费工夫,那小子果然知晓此墓穴中的机关布置,咱们这便跟上,等他真找到了虎符,再让他知晓设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畜生道剩余三人却仍目瞪口呆,猴君看着虎君的双掌难以置信道:“虎……虎哥,你何时学会这等绝学,怎方才……方才老牛他俩遇险时不使出?”

    虎君面上微微一僵,随后痛心疾首道:“我这尾火焚炎掌初练成,需得慢慢蓄力才能使出,直到现在才蓄力完整,再加上老牛和四妹死得实在太意外,就算我当时能使出这掌法,也来不及救他们。”

    说话间,虎君已将栅栏拉出一道可供通行的门,羊君又问道:“咱们这出了岔子,不要先回去找龙君他们会合吗?”

    虎君摇摇头道:“龙君也遇上些许麻烦,解决后自会来找我们会合,咱们先跟上,若是跟丢了他们,怕又被其他机关挡住。”说罢,头也不回的迈出大步直往前行。

    羊君、猴君、狗君见倒在血泊中无人问津的两名同伴,皆露不忍之色,心中又有几分心寒,但他们一向对虎君言听计从,各自无奈摇头后,仍快步追了上去。

    ---------------------------------------------------------------------------------------------------------------------------------

    墓穴外,闭目端坐的龙君忽然一睁眼,身旁鼠君立生反应,问道:“怎么了?”

    “附近有术法波动,方才有人施术!”说罢,起身纵跃而去。

    鼠君和猪君对视一眼,随后紧紧跟上,行了不远,便见山林之中,一人背对他们而立,林叶飒飒而动,衣袍翩翩而舞,从容自然间自显不凡气度。

    “方施展完石封之术,你们便赶来了,当真不浪费我一点时间。”那人语毕回身,与龙君对峙,折扇轻敲手心,面容却意外年轻,自是纪凤鸣。

    “方才是你在施法?”龙君问道。

    “正是,石封之术,从你们手中,救下无辜百姓的性命,然后,接下来的法术就要你们赔上性命了。”

    “哼,捣鬼的小辈,当真不知死活!”龙君面容冷峻,一步踏出,风吹穿林,宛若龙吟,周身真气竟成一只昂首巨龙。

    “是谁不知死活?若你们守在墓穴前,我或许还不好施展能为,可惜你们偏自投罗网,踏入死地!”纪凤鸣又一敲折扇,霎时一串黄花在他脚下绽放,之后蔓延开来,延展四面八方,点点黄花相连,竟成繁复的阵纹,龙君、鼠君、猪君三人皆在阵纹范围中。

    “我所立身处,便是占了人和,天时地利再任得其一,便不会输与你们,如今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手,看你们要如何脱出此阵!”

    纪凤鸣折扇一张,扇上亦绘着一尾张牙舞爪的苍龙,随后龙吟啸空,草木飘动,落叶纷飞,竟随着阵纹聚拢一处,组成一条盘踞的苍龙!(未完待续。)

外传 故剑情深(八)

    时值春日,草木欣荣,又地处山间,林叶丰茂,纪凤鸣借天时地利,提前布下碧木苍龙阵,引东方青木之气化为龙形。

    龙君、猪君、鼠君感应灵气波动而来,却是误入阵中,便见纷飞碧叶化作一只张牙舞爪的巨龙向三人扑击而来。鼠君首当其冲,被苍龙一尾巴抽飞。

    “鼠老哥!”猪君欲护同伴,大手拍拍胸膛,兽元猛提下,身形暴涨了两倍有余,一把抓住苍龙的头角,但饶是他使出吃奶之力,仍被苍龙带得后退。

    此时龙君纵身而起,龙形真气包裹周身,与苍龙相斗好似双龙撕缠一处,却见龙君手一虚抓,真气所化的龙形也同时探爪,正擒抓在苍龙七寸之处,一爪把苍龙捏成两断,化作漫天碧叶飘散。

    “九趾神龙手?”纪凤鸣目光透过纷落如雨的碧叶,看向龙君手掌。

    却见龙君双手已化成龙爪,左爪五趾,右爪四趾,示威性的朝纪凤鸣方向捏紧爪子,傲然道:“有几分见识。区区术法所招幻龙,岂能敌我神龙手!”

    “哈,还真敢说,真龙已不存于世,现如今也只北龙天以龙族自居,你这神龙手若是从北龙天胳膊上剁下来的,我或许还敬你三分!”

    纪凤鸣一敲折扇,碧华绽放,无数藤木从地上窜起,挟裹这漫天飞叶,竟又化出三尾苍龙,“可不过仰仗一对后天拼凑而成的手爪,也敢轻视我万象天宫阵法?”

    语音一落,三只苍龙又攻向而来畜生道三人,猪君仗持神通,丈八兽身皮糙肉厚,力大无穷,与苍龙相搏一时犹能抗衡,但鼠君本事在十二星相中本就属末流,更不擅正面交战,顿时落入下风。

    只龙君能迅速将眼前苍龙解决,但未得喘息片刻,便见又有两只苍龙化现而出。苍龙属木,主生长,在阵法之下,只要周遭青木之气不被耗尽,苍龙便会生生不息,越来越多。

    龙君看出端倪,喊道:“阵中对我们太过不利,鼠老哥,快掘出条地道让我们出阵!”

    纪凤鸣岂容他们出阵,手一引催动阵法变化,霎时又有两条苍龙破土,五只龙盘旋畜生道三人周身,将他们困锁其中,接着苍龙抖鳞,万千树叶从苍龙身上抖落带着锐风袭来,堪比万千利刃。

    密不透风,无孔不入,将敌人笼罩在碧翠杀机中。

    “掩护他!”龙君喊了一声,猪君应声而动,小山似的身子已挡在鼠君身边,碧叶力分则弱,而猪君兽身皮糙肉厚,碧叶搭在他身上,最多留下一道浅浅血痕,虽打得他直喊痛,却并无实质伤害。

    而鼠君亦把握机会,施展掘地挖石的神通,动手之际,只觉足下草毯有术力加持,亦是柔韧异常,好在也难敌他的看家本事,只是速度要慢上许多,此时却突觉腕上一痛,引以为豪的手爪竟被齐腕削断。

    “我的手!”鼠君撕心裂肺的惨嚎着,原来碧木生生不息,阵中攻势也越来越密集,无孔不入的叶刀终是突破猪君的守护,将鼠君重创。

    “鼠老哥,是俺没护好你!”猪君歉疚的嚷道。

    “废物!”龙君却狠狠骂一声,也不知是在骂谁,阴沉面容却露出狠色。

    盘踞的苍龙已攒聚成密不通风的“碧球”,肆无忌惮的倾泻着自身的鳞片,起初尚有惨叫声,但有过数息之后,便只余叶落梭梭声,再无人息。

    纪凤鸣一挥扇,一阵风吹散了倒覆如碗的碧球,却见倒落了两个血淋淋的尸体,一个模糊的难以分辨,但看瘦小身形自是鼠君,令一个尚可分辨出是猪君。

    猪君身上伤虽多,却无一致命,而龙君不知所踪,纪凤鸣谨慎向前,推开猪君身子,却见他背后现出一个血洞,只挖出心脏,这才是致命之伤。而他身躯之下还压着一个地穴,一路通到阵外。

    看着猪君背后爪痕,再看看足下地穴,纪凤鸣面色泛寒,狠狠道了声,“真是,畜生!”

    ---------------------------------------------------------------------------------------------

    “谁来……救救我……”墓穴之内,兔夫人神智不清的喃喃道。

    她被铜俑开膛破肚,本已被认定是死了,但偏偏又好死不死的提上了一口气,似是天意弄人,要让她再多受几刻钟的折磨。

    她能感受到血液汩汩从肚皮中留出,感受肠子搁置在地面上的那种冰凉触感,而后感觉地面轻动,一阵脚步来到身边,接着传来大口吞咽之声,乃至啃嚼骨头的声音。

    兔夫人竭力睁开眼睛,模糊视线映出眼前身影。

    “救……救我……”她嗫嚅道,声音细不可闻,但对面之人却听闻,转过身来,“嗯,竟然还没死吗?”

    看清眼前之人,虽衣衫破烂,显得有些狼狈,但确实是十二星相的同修龙君,兔夫人如溺死的人见到稻草,急欲求救,但话到一半,却戛然而止。

    因为她那对见微知著的赤瞳,分明看到,就在他身旁,已死的牛君头颅破开,天灵盖不翼而飞,好似被什么怪兽咬过一般,而龙君一舔舌头,舔尽嘴边肉沫,咧嘴看向她。

    眼神尽显饥渴,不是看着同伴,而是看向食物的眼神。

    之后,她看着两根锋利的爪子向她眼睛伸来,慢慢靠近,最后占据了她整个视界。

    眼眶一阵剧痛,兔夫人却无力嘶喊,只发出一声轻呼,而龙君则挑起那对房日赤瞳,如品味美味佳肴一般一口咽下。

    “为……为什么。”血泪从空洞的眼眶留下,兔夫人用尽全力问道。

    “还没死?”龙君啐了一声,随后道:“罢,同修一场,也让你死个明白,你可知我的神通是什么?”

    知晓兔夫人无力回答,龙君继续道:“过去我说是‘威压’其实是骗你们的,我真正的神通是‘融合’,能吞噬其他人的神通,化为己用,老鼠和那蠢猪的兽元已被我所吞,你的我也收下了,其他几个也不过是我嘴边的肉。”

    “肉?”兔夫人睁大血淋淋眼眶。

    “不错!”龙君嗤笑一声,道:“自一开始,你们就不过是我和虎君饲养的家畜,与你们称兄道弟多年,就是等你们神通小有所成后再吞下。本打算利用你们替虎君取出虎符后再动手,现在不过提前而已。”

    “哈哈……,原来,我……还以为,我们是……同伴呢……”

    “龙虎,岂会与鼠兔猪羊为同伴?”龙君哼了一声,大步而去,不再管兔夫人死活。

    “龙……虎?不也一样,都是……畜生吗……”兔夫人觉得好笑,勾了勾嘴唇,回忆着十二星相一道为非作歹的日子,静静等待着她的死亡。

    -------------------------------------------------------------------------------

    “呼……又过了一关。”子慕躲过道道机关,招呼宁悠悠跟上,有了机关图指引,二人势如破竹,视诸多机关为无物。见宁悠悠步伐沉重,子慕又道:“你,快一些,说要取虎符的是你,在这磨蹭的也是你!”

    “催什么催,一看就没陪女孩子家逛过街……”宁悠悠白他一眼,却又皱眉道:“总感觉有些奇怪,你说,兵家素来以马革裹尸为荣,不重丧葬,却为何大费周章的为死无全尸的吴起做这么一个衣冠冢?”

    子慕亦有怀疑,道:“这一路的关卡,暗合‘勇、仁、德、智、严’的为将五要,感觉不像是防人盗墓,而是是筛选考验入墓之人,就好像是……挑选传人?”

    “挑选传人?”

    “对!”子慕一想到此,思路大开,道:“吴起在楚国变法失败,身遭屠戮而亡,所著书籍也被焚毁,以至于如今《吴子兵法》之余六篇残章存世。但以吴起之智慧,应是早已料定变法的风险,也料定若变法失败,他的著作会与变法的法令一道被毁,所以提前让门生离开楚国,在他原籍朝邑县修建一处衣冠冢,将著作经典留于墓中,便是希望后人能通过机关考验,成为他的隔代传人。”

    宁悠悠不解道:“可若如此,又备下这机关图做什么?有了这机关图,破解机关并非难事。这不相当于要科举收状元,却先把答案发出去了,哪还能选出什么人才?”

    她这么一说,子慕自己也觉得解释不通,带着几分恼意道:“你既然能掐会算,何必问我,摇摇签问问老天不就知道了!”

    宁悠悠道:“天意自古高难问,与费劲其问老天,当然不如问老地!”

    “老……地?”子慕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占谁便宜呢?”

    “不就是你喽,来,喊声姐听听!”宁悠悠跳起来拍他头道。

    子慕一把将她手打开,道:“边玩去,还姐姐呢?看你这疯疯癫癫的样子也是被惯出来的,在家里要么是幺妹,要么是独生吧?”

    宁悠悠转转眼珠道:“谁说的,我家除了你还有四个小弟呢,都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们喂大的。”

    子慕眨着眼道:“那不把他们拉出来溜溜,怎么只让你个姑娘家抛头露面?”

    宁悠悠摇摇头,叹气道:“没办法,谁让他们都一个个生得怪模怪样,见不得人。”

    “这倒不奇怪,毕竟跟你沾血亲,生得怪模怪样再所难免,只是没有你那种不顾虑他人眼光的勇气。不过你若死了,他们就该走出来见人了吧。”

    “呸,要死你去死,还有,说谁怪模怪样呢,你敢说姑娘我不漂亮!”宁悠悠拦在子慕前头,一边后退着走,一边踮起脚尖把面孔向子慕凑近。

    宁悠悠口吐兰芳,馨香之气随着话语传来,玉手将垂下的发丝抚到耳边,让娇俏面容尽显在子慕眼前,因离得太近,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上,翘挺的长睫毛都能数的清楚,子慕心脏“嘭”得一跳,只感脖间宁悠悠细微的呼吸声吹拂,软暖如呵痒一般,竟不禁笑起来:“漂亮!谁能有你漂亮!”

    “乖,真实诚的孩子,来,姐姐赏你两颗糖吃。”说着,从兜包里真摸出了两颗糖丸放入子慕手中,笑着朝他眨眨眼。“快好好走路,也不怕踩着机关。”子慕苦笑不得道。

    宁悠悠回他身边,撇撇嘴道:“哪还有机关了,这不已经到主墓室了。”

    却见甬道已是尽头,面前是一十丈见方的墓室,内中摆置一方石棺,石棺后头是一个铜塑半身像,塑着吴起的面容,撑着半身像的铜柱则是密密麻麻雕着古文,虽看不懂,但猜想也是记叙吴起一生功绩的文字。棺木旁,还有两个大将装束的铜人拄剑跪地,好像是在等待听从吴起军令。

    子慕指着棺材道:“你要的虎符应就在棺木中了,虽只是衣冠冢,但开人棺木扰人安宁,你总得跪拜致歉几下吧。”

    “跪拜?”宁悠悠一脚将棺木踢开,“这种杀妻求将,为自家功名不顾结发之情的臭男人,岂值得本姑娘一拜?”

    一脚之下,青铜棺木打开,却见内中放着一身盔甲,而盔甲正中,还摆放着一个铁盒,宁悠悠则吃痛叫一声,抱着踢痛的脚一边跳,一边怒视看笑话的子慕道:“笑什么笑,帮姐姐把虎符拿了赶紧走!”

    --------------------------------------------------------------------------------------------------------------------------------------------

    ps:估计这章明天得有人重新翻看,玄机暗藏啊。(未完待续。)

外传 故剑情深(九)

    “姑娘你是来玩的啊……”子慕没眼看下去,朝棺中的衣冠拜了两拜,将铜盒子取出,掂量一下道:“还挺沉,这里装得就是虎符?”

    正欲打开之际,宁悠悠却一脸惊骇的看向他,“喂!子慕,你没事吧……”

    子慕一愣,“没事啊?怎么,见到鬼了?”

    “可是,你的脸,怎么黑了……”

    子慕面色一变,虽看不到自己脸,但翻了翻手掌,却见手掌已如染了墨一般,而一股黑气自掌心向上涌,大惊道:“盒子上有毒?怎会?机关图上并未说此处还有机关!”

    旋即身形一晃,吐了一口腥臭黑血,子慕颓倒在地,明白过来般涩声道:“兵不厌诈,原来如此,好个吴起,好个吴起!”

    “你,没事吧……,我帮你驱毒!”宁悠悠急将他扶坐住,为他运功逼毒。

    子慕颓然摇头,继续道:“哈,好像已经迟了……兵法讲究虚则实之,原来机关图只是为了让人掉以轻心,过分依赖它,就会忽视这最后一道杀阵……这毒可能会感染其他人,别管我了,取出虎符走吧……”

    “这时候还说这些做什么,是我不好,我不该缠着你替我取虎符!若害死了你,我要虎符作甚!”宁悠悠急得快哭出来,连连催动真气灌入子慕体内。可她皓玉似得手腕也逐渐发黑。

    此时却听闻大笑声传来,“哈哈哈,好对情深意切的野鸳鸯,虎符你们若不要,那我们就取走了……”话意方至,宁悠悠便觉一阵迅风从她身边刮过,一道身影一闪而没,而先前摔在地上的盒子已然不见。

    再定睛,便见墓室顶上倒悬一猴脸男子,手持一根铁棍,棍端盯着盒子正朝他们嘲笑般的龇牙。

    “你这猴子小心些,莫与他一样中了毒!”又一浑厚声音传来,便见主墓室的门口,亦走来三道人影,正是尾随其后的虎君、羊君、狗君。

    “是你们!你们脱困了?”子慕面色变得更加难看。

    “区区几个铜人,岂能困得住我,若不这样,你又怎么会乖乖替我带路!螳螂补蝉,黄雀在后,你料得到吗?”虎君说罢大笑,但心中也暗呼侥幸,他原本在开棺之时便已打算动手抢夺,好在终是按捺住,否则现在中毒的可能还要加他了。

    狗君也牙咬切齿道:“臭小子,你既然知晓此地机关,那令钥已经在你手上了吧,看来蛇君他们三个也是被你所害,再加上兔夫人和牛君的仇,我可要好好从你身上讨回!”

    子慕咬牙,目光闪烁道:“没错,他们确实是被我所杀,你要报仇可快些,晚了怕就没机会了!”

    狗君大怒欲向前,虎君却怕子慕会拼个鱼死网破,自爆毒血,冷笑着拦住狗君道:“将死之人,何必给他痛快,待他慢慢毒发身亡痛苦而死不是更好,咱们做咱们该做的事,猴君,开盒,临死前也给他看一眼,他们替我取来的虎符是什么模样。”

    “好嘞!”猴君得令,奋起铁棒,棒子瞬间变得有碗口粗细狠狠砸落,锵然一响,铜盒已被砸开。

    墓室乍起道道劲风,风如刀剑刮过,肃杀之气弥漫全场,而风眼中心,一块质地浑厚的虎符置于地上,粗犷的雕工勾勒出猛虎盘踞的姿态,但眼睛镶嵌的一块红宝石却为它点上了凶悍神韵,虽被尘封千年,但一现世,便像一个饿极了的猛虎,黑色的兵煞之气呼之欲出。

    眼见梦寐以求的宝贝就在眼前,虎君呼吸也不禁粗重起来,就在这时,忽闻耳边响起惊雷般虎啸,震得耳膜生疼,便见一黑色煞气凝成一头白额猛虎,扑向了猴君。

    猴君神色一慌,巨棒打向猛虎,但猛虎却是从他身子穿过,好似虚影一般,并未有任何攻击。

    但猴君却感到一阵头疼,脑海中浮现那头巨虎形象,正对着自己张牙舞爪,撕咬扑杀。

    痛得他将铁棍丢到一旁,抱头跪倒在地,哼哼哀吟,好不痛苦。

    羊君大惊,忙过去查探,试了试脉门,发觉除了力气耗损,并无内外伤患。再探他神识,才跺足大叫道:“咱们着了道了!盒子还有机关,会攻击开盒之人,猴君的元神被一头巨虎咬住了!”

    眼见猴君痛不欲生,狗君道:“为我护法,我去帮他!”

    说完,便见狗君双目一阖,一只黑皮哮天犬潜入猴君神识,便见那一只猴子在老虎噬咬下已经遍体鳞伤,形体若隐若现,正是元神溃散的征兆。

    心知若再拖上片刻,猴君必定魂魄湮灭,狗君立时便扑去咬虎魂。

    那猛虎凛然不惧,以一敌二,转头与猴子和狗厮杀起来。

    僵持之际,却听清脆女声传来,宁悠悠拍手咯咯笑道:“好险好险,还好有人替我们开盒,不然倒霉的就是你了!”说罢,往子慕身上拍了两拍,幸灾乐祸的样子,哪还有先前紧张模样。

    “啐。”子慕啐出一口黑血,道:“若为了不是骗他们出来,鬼才替你碰那盒子一下。”子慕面庞黑气尽消,神采奕奕,全不像中毒之人。

    “你们,没中毒!”虎君心头大惊,看着他们说不出话来,正惊异之时,却见宁悠悠趁机身形一闪,翩若惊鸿,将狗君和猴君拎来,双手各探出两只算签,抵在他们脖子上。

    猴君狗君二人正在以元神与虎符中的虎兽搏斗,肉身瘫倒如泥,哪有反抗的机会。

    看二人被制住,子慕笑道:“对付铜俑时,你三次变招,却招行一半藏招不发,当我看不出吗?是想装出不支的样子,想引我入阵再突施辣手,还是有其他企图?我看你藏招藏得实在辛苦,才会答应与这小神婆子一起找虎符,目的就是引你出来。”

    “我也要讲我也要讲,这种体现智慧差距的机会我最喜欢了。”宁悠悠抢着插话道:“你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做了跟屁虫,想靠我们破解这一路机关,最后再动手捡便宜,却不知一起早在我们预测之中,其实是我们担心盒子中还有其他机关,想借你们之手替我开盒!明白了吗,我奇形怪状的傻弟弟?”

    一听宁悠悠说“奇形怪状的傻弟弟”。虎君虎躯一震,登时反应过来,先前听这二人插科打诨般的对话,实则就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商量算计他们的计策。“所以盒子上一开始就没毒,毒是你们自己下给自己的!就是为了骗我们出来!

    “总算反应过来了,来,姐姐也给你颗糖吃,不过你反应太慢,所以只给你一颗。”宁悠悠屈指一弹,一颗药丹飞出,虎君不敢接,任药丹滚在脚底,道:“就是这毒药!”

    “没错,捡起来一口吞了吧,省得傻头傻脑的还学人耍心眼,丢姐姐的脸!”宁悠悠嘲笑道。

    “小贱人,你!”宁悠悠嘲讽起人来颇有天赋,虎君怒不可遏,一声大吼,真气沛然爆发,上身衣衫破裂,本就壮硕的身子有大了三分,变成了一只立着身子的斑斓猛虎,血红双眼紧盯宁悠悠,似要将她一口吞下。

    宁悠悠连忙拿竹签抵住猴君和狗君的脖子,道:“让你靠近了吗?不想让你兄弟丧命,就退远一些,听姐姐的话!”

    却忽然,三道凶猛炽焰拳劲磅礴而来,宁悠悠心头一慌,腰身一折,避开了当面而来的一拳,但依然能闻到一缕发丝在这一拳下变得焦糊的味道。心有余悸间,却觉腕间一挫,血瀑飞洒,猴君和狗君竟被拳劲打爆了头颅。

    “虎君,你做什么?”羊君惊异大叫,便见血雨纷飞下,虎君露出森森尖牙,方才出拳者正是他。

    狗君,猴君肉身一死,元神霎时失了依托,便见一道煞气凝成的猛虎从猴君泥丸宫脱出,拖着一猴一狗,大口一张将他们咽下,之后心满意足般的回到虎符之内。

    已经大快朵颐,虎符煞气不再躁动,宝石雕成的红睛光芒熄灭,而虎君无视羊君的质问,一探右手将虎符吸来,冷对子慕,宁悠悠二人道:“想拿人质威胁我?现在人质没了,我看你们怎么逃出生天?”

    但随即剑光一闪,璀璨异常,虎君突生警兆,沉腕挡下剑光,虎符却被击得脱手飞出。

    子慕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侧,一剑抵住他的拳头,一手接过落下的虎符,双目森冷如剑道:“靠人质逃生?几时你有了我打不过你这等错觉?”

    说话间,剑气一吐,数道剑气沿着虎君粗硕臂膀而上,直向他面门而来,虎君惊异之下,脚步后退间,连忙使出尾火焚炎掌,两只巨爪携带炎流之力聚合,“嘭!”得一声,劲力横贯,将刺到面目的剑气尽数拍散。

    “与你耍弄心机,不过是想看自以为得计的蠢辈,惊觉受了算计后懊恼又茫然的可笑嘴脸。”

    子慕的身影瞬间消失,宛如省略了中间的过程一般。下一瞬间,已经跨越十丈的距离,身影蓦然在虎君背后,长剑如电,直刺虎君背心。

    “而现在再以剑术,让算计不成,便要动手的莽夫,明白自身所依仗的武力实际是何等无力!”

    虎君心中一震,子慕这一剑并无任何锐利剑气,更无玄妙的变化,只是一记简单的直刺,唯一的特点就是快。这一剑赫然快到他肉眼也无法捕捉的程度,他猛然转身挥爪,炎流划出迅猛半圈,坚硬墓石也在这一爪多出数道焦灼抓痕。

    但却发现他所抓的不过是一道残影,赫然又一个子慕已经出现在他身侧,凌厉剑光直贯而来,要从他耳朵中将脑子贯穿,虎君挥爪再击,却依然只是一个残影。

    剑光瞬起瞬灭,来得无踪,去得无影,虎君一时只觉有无数个子慕围绕他周身,利剑从四面八方递来。

    不甘疲于奔命,虎君长啸一声,双爪挥动,如猛虎扑食般凌空下击,催至巅峰的炎流全力而出,如一道厚实的火墙一般向着子慕当头压下,却是要凭着炎圈压制,让子慕无法发挥出她那快逾闪电般的剑法来。

    子慕周围三丈方圆的空气被雄厚的炎劲笼罩,顿时炽热起来,暴起的炎流使他行动范围受制,却是轻笑一声,“这招还成。”

    随后长剑一荡,竟是由至快转至慢的极致转变,轻缓圆润的划出一个剑圆,炎流在他剑势下被引导周遭,以二人为中心燃起一道火圈。

    虎君催至顶峰的一招尽数击空,只感真气一滞,而子慕抓住这一瞬之机,长剑连环直刺。

    虎君感觉这次只论剑速倒是不快,但却招招都如生眼一般,趁他因真气滞碍,招式不够圆融之际,剑剑干脆利落的直击招式破绽。

    剑起爪落,二人已交手百余回合,虎君步步受制,只觉一辈子都未打得这般憋屈,论真气,仍是自己更为浑厚,论招式,尾火焚炎掌也是绝学,可对方剑招虽是简单,每一剑却都是用得恰到好处,百招后,身上已多了诸多剑伤。

    虎君气急败坏,舍下颜面大叫道:“羊君,你还在看什么,还不快出手助我!”

    ------------------------------------------------------------------------------------------------------------------------------------------------------------------------------------------------------------------------------------------------------------

    ps:所以昨天对话看似瞎扯淡,其实是话里藏话。(未完待续。)

外传 故剑情深(十)

    未曾想到眼前少年竟有这般出神入化的剑法,交手百回合,虎君竟是处处受制,只得舍下颜面要羊君出手协助。

    羊君自方才开始,就一直呆愣愣的看着猴君和狗君无头的尸体,正是心神不守,如今听虎君下令,本能的要出手。却闻“嗖”得一声,一只算签已钉在了他脚下。

    宁悠悠拈着算签嘲道:“打不过就叫帮手么?好不要脸,还叫什么虎君,干脆叫病猫好了!”

    虎君被激得几乎岔气,子慕却正战得兴起,豪声道:“无妨,他们便是齐上,我又有何惧!”

    宁悠悠道:“胡吹大气,这只病猫一个你都收拾不下呢!”

    子慕剑势一催,道:“笑话,十招之内收拾不下他,以后见你我便喊姐!”

    宁悠悠亦道:“好啊,你若能在十招内败他,我以后便喊你好~哥~哥~”

    最后“好哥哥”三字时,宁悠悠清朗嗓音陡然变得轻柔,喊得又甜又腻,脉脉含情,直能把人骨头叫酥。虽是交锋正险,子慕竟也不禁心头一荡,剑法都险些散乱。

    知晓是宁悠悠借机作弄自己,子慕剑斩绮思,朗声道:“别急,待会再喊不迟!”说话间,招式已是更快更猛。

    无处不在的剑光让虎君倍感压力,见羊君仍呆立不动,不得不再次高声催促道:“羊君,你被这小姑娘吓着了不成,快出手!”

    羊君低头看了看脚下算签,道:“兄弟有难,我自然该出手,可是……”再抬头,眼中已满是猜疑。“你真当我们是兄弟?”

    “先前留手让牛君和兔夫人平白死了你尚能解释,可狗君和猴君是被你亲手所杀啊!我们将你当兄弟,你却……这次,你自求多福吧。”说罢,羊君竟转身离去。

    “你!”虎君怒极,但现在已被子慕逼得连说话的机会都没,心乱之间招更乱,而子慕抓住转瞬之机,身形蓦然一动,身前暴起一团剑影。

    心念电转间,虎君看出子慕这一剑除了剑快外,剑势力道更是凌厉无匹,奥妙精奇,堪称自出手以来最强的一剑。竟觉此剑难再挡下。

    锐利剑意逼得虎君心中一凛,生死交关之际却催生出一股悍勇,猛提一口真气,双手扬出,竟是改守为攻。

    虎君一双巨手刹那间便的血红,环抱一处凝聚出一团炽热无比的真气团,气团成型后蓦然加速,无视****的剑气将他双臂割得血肉模糊,闪电般的从无数虚影中捕捉到了长剑实体,迎了上去。

    子慕的长剑如霜,直刺斩上那团高度密集的烈焰气团。

    “轰”

    剑气相交,竟发出轰鸣的气爆之声。高度密集的烈焰气团,凝练的如同小太阳。纵然子慕剑气凝聚如一,仍然毫不停息的将之一剑两断,反是高热传到剑柄,使得他的剑势不由的一顿。子慕心中不由暗赞,能撑起十二星相的名头,虎君确实有真才实学。

    虎君吃痛发出一声虎吼,不过他这一击也成功的挡住了子慕惊人的一剑,顿时欺身而上施尽浑身解数,瞬间前移叁尺,血肉模糊的双手向着子慕的剑侧拍去。意图乘着子慕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当儿抢攻。

    他看出子慕的修为尽在剑上,只要长剑被他拍落,那出神入化的剑法自然再没有机会使出来,他便可以抢占道上风,凭着深厚的功力和经验击败这位年纪轻轻的绝世剑手。

    “啪!”得一声,长剑离手打旋飞出,虎君心中大喜,欲抓住这反败为胜的契机,一蹬地,如若饿虎扑食,抓向子慕头颅。

    却见子慕早有预料般的一笑。“第九招,御剑术!”,但见他身形后撤同时,手却掐诀一引,旋飞的长剑似有绳子拉扯一般旋回,竟是借了虎君拍击之力使剑速更急更迅,旋向虎君咽喉。

    “以气御剑?他才多大!”虎君心中大骇,尚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就能以气御剑的年轻人。甚至怀疑自己看走了眼,面前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而是哪个驻颜有术的成年名宿

    虎君施尽浑身解数,前扑的身形骤停,脚再一蹬转为后跃,才躲过抹向喉间的一剑,但这急进急退间已令他空门大开,而子慕朗声道:“第十招!”

    接剑再进,已刺向他的胸膛。虎君双手夹剑,但仓促应招力有未逮,长剑如攻城破关一般寸寸逼近,却忽然,一道光芒闪过,便见一根算签先一步刺入虎君胸前膻中穴,虎君真气凝滞,顿时受制,随后长剑穿胸而过。、

    “你做什么?谁让你插手的!”子慕朝着宁悠悠怒道。

    “我赢了我赢了!乖弟弟,快叫我声姐姐!”宁悠悠得意的叉腰挺胸。

    “喂,他十招内被我打败了,你不会数数啊!”

    宁悠悠振振有词道:“胡说,明明是我先制住他,所以打败他的是我不是你,而没能败他,就是你输了!”

    “你!捡了便宜还卖乖,岂有此理!分明是我赢了!”子慕气结道。

    “不听不听不听,输了不认,不害臊!”宁悠悠捂住耳朵,冲他吐舌头道。

    子慕正欲再与她分辨,忽然,一道澎湃雄浑气劲从侧面而来,子慕心头一凛,大叫声“小心!”同时从虎君拔剑而出,化出一个浑圆欲卸力,但仓促出手,难卸万钧之力,子慕虎口出血,气血翻涌,连退七步,虎符亦被从身上震出。

    而宁悠悠亦同时受招,她修为不如子慕,反应又慢了半拍,应招已是不及,只得将真气聚拢胸前,硬生生吃下这一记,身形却被击得如纸鸢倒飞,眼看要砸到墓室墙上,子慕忙探手将她抄入怀中,便见她已是双颊充血,受创非轻,忙按住她背心替她疏导真气,同时戒备看向掌劲来向。喝道:“谁人偷袭!”

    却见主墓室大门处,羊君的头从门外探出。子慕暗道:“是这只山羊去而复返,不对,他怎有这等掌力!”

    疑虑之间,再定睛细看,却见羊君颈后有一只爪子,原来是有人提小鸡一般提着他进来的。

    而羊君面容扭曲,嘴巴大张却发不出一丝哀嚎,身上皮肉逐渐干枯,最后被随手一抛,干瘪瘪的倒在了地上,而一只大脚踏入主墓室,羊君背后之人现出面目。

    来人身高二丈有余,面容怪模怪样,头似驼,角似鹿,耳似牛,须似羊,眼似兔,而加在一起,便像极了传说中的神兽——龙!

    只是形象不像画像中的龙那般浑然天成,他的头颅色彩杂驳,还隐隐有针线密织的痕迹,显然是后天拼凑而成,但粗狂气质却雄沉压逼而来。

    “龙君,你来了!”虎君一见来人,眼神登时一亮,子慕和宁悠悠亦了然,来人自是现出了兽身的龙君。

    龙君看了虎君一眼,默然不语,屈指一弹,替他解了束缚同时,也一并止住了胸前的血。

    又看向狗君和猴君的尸身,自语道:“死了也好,省却我亲自动手。”

    又瞥了子慕和宁悠悠一眼,问虎君道:“是他们两个伤了你?”

    虎君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宁悠悠已答道:“不错,他……正是……败在了本姑娘手上!”。只是气息仍未喘顺。

    “明明是败给我!”子慕一边为她疏导真气一边争论道。

    龙君冷哼一声,想起在纪凤鸣手下吃亏的经历,道:“又是恼人的小辈,真让人看不顺眼!”

    虎君狠狠道:“你先替我护法,待我炼了虎符,定要亲手炮制他们一番。”说罢,将虎符捡过来。

    “不急,先等我吃饱了再说!”随即手一探,却是将狗君和猴君的尸体吸来,擒在掌中,而狗君和猴君皮囊下似要虫子蠕动一般,血肉尽往龙君掌心涌去。而龙君的身形不变,气势却好像膨胀了数倍,填满了整个墓室。

    “不好,他……他在吸收他们的兽元。”宁悠悠方喘平一口气,便惊骇道。“先别管我,去阻止他!”

    子慕虽不知因有,但也能感觉到龙君修为在不断提升,亦首现凝重之色,“偷袭鼠辈,接我一剑!”

    子慕抽剑而动,剑若电闪,直攻向龙君。

    “来得正好!”龙君无视逼近的剑光,沉喝声中,已经大功告成,狗君和猴君的尸身只余皮和骨。

    “正好给我试试招!”龙君双爪一捏,骨头崩碎炸裂,竟暗器一般狠狠打来。

    子慕心头一凛,将剑舞得密不透风,“叮叮叮”交击声密集如雨,嘈杂不绝,飞来的骨渣尽数被长剑挡下,而子慕却被逼得退回了原处。

    “哈哈哈哈哈!”龙君并不追击,而是看着自己双手,似在自己都惊异自身的提升,握紧爪子放声大笑,雄浑笑声震得整个墓室都颤抖不已。宁悠悠被这笑声激得又吐出一口血来。

    龙的形象,本就有诸多动物的影子,甚至早有说法,天下本没有龙,而龙是有诸多动物融合而成。龙君觉醒的神通便是融合之力,可以吸纳其他畜生道修者的兽元,补足自己的龙身,如今融合了十二星相大多数人的兽元,只感自身修为连连突破,“哈哈哈,竟有这等力量!哈哈,这样才对,这样才是真正的龙!这就是……”

    眼见宁悠悠在张狂笑声中气息越来越乱,忽闻一声——

    “聒噪!”剑光一闪,宛若一道电光瞬起瞬灭,龙君正狂热之际,陡然被剑光激得心头一凉,猛然闪避,但仓促间却已慢了一瞬,便闻“嘭”得一声,龙君只感一股剧痛从口腔传来,再看地上,一只外突的牙齿已被打断掉落在地。

    “这位真龙,你的牙好像没扎稳。”打断他牙齿的元凶子慕持剑冷然道。

    “你!无知小辈,你敢亵渎龙威!”一时大意,竟丢了面子,龙君恼羞成怒。

    “区区畜生,自称为龙,才是亵渎龙威。”子慕嘲讽一句,剑光一抖,再向龙君攻去。

    “还不是一般的畜生,是个东拼西凑的杂种。”宁悠悠回过气来,气鼓鼓的看着龙君,也嘴上不饶人道。

    “你们找死!”牙齿被打落虽不算什么伤势,但连心的疼痛和被削去的面子让龙君几欲成狂,盛怒的龙君九趾神龙手凌厉而出,化作五道气芒向子慕探去。

    挟怒而来的一击倍显威势,竟似要将墓室撕裂,子慕接招之时,只感腕间挫痛,竟是险些拿捏不住长剑。

    但却顺势一抖剑,剑尖化出一道圆弧横斩开来

    剑气相交,锋利的剑气与凝聚的爪风相互绞杀在一起,发出震得人耳膜生痛,头皮酥麻的铿然音爆之声。劲气炸裂成无数片,残劲向着四面八方****开去,将四周地面犁出无数深浅不一的痕迹。

    而子慕身影一晃,却化出七道残影,夹攻而来!

    -----------------------------------------------------------------------------------------------------------------------------------------------------------------------------------------------------------------------------------------------------------------------------------------------------------------------------------------------------------------------------------------------------------------

    p(未完待续。)

外传 故剑情深(十一)

    “云影七幻?你是凌霄剑宗之人?”龙君认出来子慕所使招式,神情一肃道。

    “是又如何?”子慕一身化七,如云飘渺,长剑似虚似幻,若从云深处递来,乍看是虚招连环,但却总能在最不经意的时候化虚为实,锋芒毕露。吸收他人兽元后,龙君修为已远胜方才的虎君,子慕倍感压力,自是不敢丝毫大意,欲以奇招抢占先机。

    “不如何!同样是死罢了。”龙君杀意陡升,虽只交手数招,却已觉眼前少年剑法之精纯,远超同龄,在凌霄剑宗也定是备受师长瞩目的翘楚,若不能斩草除根,日后凌霄剑宗报复而来,五峰三阁的首座任出一个他都应付不了,更遑论凌霄之上,还有一个剑冠天下的顾剑声。

    只想起顾剑声的名字,龙君就不由心头发颤,但随即恼恨自己露了怯,杀心更坚,下手更见狠辣。

    “是吗?你先前应遇上过一个惯用术法阵势的年轻人,不知他死了没有?”

    龙君先前在纪凤鸣阵法下吃得亏,此时听他提起,不由怒火中烧,狠声道:“自然是死了!被我碎尸万段,尸骨无存!”

    “话可别说满,若你转身,见他就站在你身后,那就尴尬了。”子慕此话一出,龙君为之一凛,不禁目光游移。

    而子慕看在眼中,趁龙君目光游移之际加催攻势,一身七幻,剑光云影共徘徊,好像将龙君困锁在层层云中,同时放下心来笑道:“哈,果然,看来他非但没死,还让你吃了鳖。”。

    “哼,不过早晚之事罢了,先将你碎尸万段,便轮到他尸骨无存了!”龙君声一沉,挥舞神龙手,利风纵横交错,将近身剑光云影撕成碎片。

    “还是建议你先去杀他,毕竟在下不过无名小卒,他却是一象万生卫无双得意高徒啊!”

    “卫无双!”龙君心头一惊,再回想先前那名少年手上的折扇,登时恍然,若凌霄剑宗只是令他忌惮遥远名号,那卫无双便是压在他心头二十余年的噩梦,他曾远远的见识过卫无双与帝凌天的那场惊世之战,最后,仅受二人气劲余**及便在床上躺了三个月,可算是深知卫无双的可怕之处。“难怪那小子厉害非常,原来,方才没能杀他,若是让卫无双知晓……”

    言语成功扰乱龙君心神,子慕眼神一厉,七道剑光同时而动,刺向龙君七处要害,龙君急敛心神挡招,虽避开要害,但仍是被划得皮开肉绽,而子慕得势不饶人,七道剑光汇于一处,化作磅礴剑流,挺剑再刺龙君胸膛。

    霎时,血花飞溅,入肉三分!

    但,也仅仅三分!

    入肉瞬间,却觉龙君肌肤坚硬的如石块一般,长剑的去势一滞之时,龙君已抓住剑柄。

    “猪君的铁皮钢肤神通?”虎君惊异叫道。

    “啪!”血滴从剑上滴下,砸落在地,龙君却是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初时只是低声怪笑,但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张狂,震得墓室嗡嗡颤鸣。“不痛不痒,你的剑用力了吗?用力了吗?”

    龙君猛然抬头,面容扭曲的张狂大叫,而狂乱嗜血目光压逼而来,与他目光交汇,子慕顿感视界之内一片血红,似有一头巨兽在自己神识内咆哮,“糟,是房日赤瞳!”

    子慕觉察端倪,强敛心神,此时却听龙君大吼一声,“看好了,这才叫用力!”

    轰然一拳击出,子慕急忙抽剑回防,运使玄武不动剑,意图封住此拳,但挡得下拳头,挡不下拳劲,子慕被轰得倒飞而回。

    “小心!”宁悠悠急忙起身护住他。

    虎君则大呼道:“这是牛君的蛮牛神力?”

    “没错!他们的神通已被我融合完成了,看到了么,这才叫力量!有了这种力量,什么凌霄剑宗,什么卫无双!都将不堪一击,我才是这世间的真龙!你们都将臣服于我的龙威之下,哈哈哈!”

    子慕吐出口血看向虎君道:“喂,是不是兽元吸收的多了就会变得像野兽,怎么感觉他越来越蠢了。”

    虎君面色古怪却没反驳,快速提升修为的方法总带着走火入魔的风险,融合神通也不例外,吸收了其他十二星相的兽元,龙君虽是突飞猛进,但看他神态全无往日沉稳,显然是走火入魔了,不由也担心道:“龙君,你还好吧。”。

    “我很好,只是还差一点.”龙君狂笑一收,身形一闪,竟是突然出现在虎君背后,神龙手一把抓住了虎君脖颈,而利爪直刺入他颈肉之中。

    “龙君你做什么!”虎君未曾防备,登时受制,又惊又怒道。

    “十二星相其他人已被我吸收,你自也不该例外!”

    “你!我与他们不同!你怎能……”虎君大惊失措,却无能挣扎,只感觉自己血肉向龙君手心涌去。

    龙君森然大叫道:“以前,确实不同,因为你是十二星相中唯一与我有相称实力的,但现在,都一样了,都一样了,你们在我眼中都是一般弱小,一般无力!”

    虎君痛苦的面容扭曲,竭尽全力的怨毒道:“你……恩将仇报……当年你被卫无双的气劲……震伤,是我背着你……躲过追捕,带你逃亡……为你求医,你说我们是……兄弟的!”

    “兄弟?”龙君眼神中现出一丝迷茫,喃喃重复着这两字,缅怀道:“是啊,我们是兄弟,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

    但随后,赤红眼神再现嗜血疯狂之色,“所以我允你与我共享荣耀,化为我的血肉,与我融为一体,共同见证我的真龙之路!”

    龙君长啸一声,虎君皮骨已炸裂,而血肉化成一个蠕动的肉球,慢慢没入龙君掌中。

    虎君修为远非其他十二星相可比,兽元一纳入体内,龙君修为再度大幅提升,啸声引动飓风狂卷,而地面已是难承雄力,寸寸龟裂。

    看到这般威势,宁悠悠小脸煞白,握紧子慕的胳膊自语道:“怎么会,我明明算过卦的,此行应是有惊无险的!”

    子慕神态自若的安抚她道:“放心,确实不会有危险,我们可还有同伴未到!”

    “同伴?哈,就是那卫无双的徒儿,正好,他若敢来,我便先杀了他,来日再上万象天宫杀了卫无双。怕只怕他不敢再出现在我的面前!”龙君笑声停止,杀气凛凛走来。

    子慕却视逼命而来的龙君如无物,扶额作无奈状:“唉,疯得没药医,你还能忍?”

    话音方落,却听得一声清冽凤鸣,龙君陡然觉得一股热浪袭来,回身便见一只赤炎火凤扑面而来,龙君锐爪探出,将火凤撕成碎片,而火羽四散后,现出一道手持折扇的少年身影。

    “是你!”龙君怒道。

    “纪凤鸣!”宁悠悠欣喜道。

    “方才是谁说要杀我师尊?”纪凤鸣冷然道。

    “是我,又如何?”

    纪凤鸣淡淡扫他一眼,道:“不如何,不过好奇究竟是怎样无知之人,才能说出此等自大之语,见到了,也算长见识了。”

    “只是蠢得话也就罢了,毕竟蠢没有害处,但他又蠢又疯,留着终是祸害。”子慕拖剑步步向前,擦出闪亮火星,“便让他葬身此墓穴之中,如何?”

    纪凤鸣道:“吴起的衣冠若不介意与无知之人为伍,那我亦无意见。”

    “猖狂小辈,你们找死!”龙君勃然大怒,拍出两只大手,分袭子慕和纪凤鸣。

    纪凤鸣折扇一张,一道土墙横亘在前,“砰!”得一声,土墙崩散,墙后却无纪凤鸣身影,而是出现在子慕身边,道:“你近守,我远攻?”

    子慕亦一剑将巨手斩开,道:“理应如此。”

    不需多言,只短短几字,二人便分工完毕,同时出手。

    子慕身形蓦然而动,剑如不折之柳,如细雨绵丝,轻柔细密,无声无息,却是连绵不绝的缠向龙君,逼得龙君无暇分身。

    而纪凤鸣一手五指张开,竖立眼前,轻诵法咒道:“眼万象,归太虚,五行异火!”霎时五指上燃出五点豆苗大的火光,白、青、黑、赤、黄,各自对应五行之色,另一手扇子挥舞,五团火光被扇离指尖,轻飘飘的直向龙君而去。

    五行异火可焚烧人的真气,对龙君这等靠外力而使真气猛增,一时不能收放自如的人大有奇效。龙君不识得此术厉害,见异火来得轻缓,抽出一掌欲以掌风拍灭它,但白色异火却无视掌风,直接依附在他掌上,龙君顿感灼热刺骨,若非九趾神龙手非比寻常,几乎疼得叫出。

    见其他四团异火也飘来,龙君不敢再接,足下一点,催动猴君“迅捷无影”的神通,庞大身子竟是以难以言喻的敏捷甩开子慕绵密剑网,探手抓向纪凤鸣。

    纪凤鸣见利爪临头不做丝毫避闪和防御,子慕却已在这是逼至,剑法陡然转快,宛若一道惊电直刺龙君背心,逼得龙君不得不撤手回防,而纪凤鸣术法完成,四团慢悠悠飘着的异火汇成一团,化作一只火鸦疾飞而来,直直扑向龙君。

    龙君惨嚎一声,背部已然中招,猎猎火光从肩头一只烧到臂弯,苦不堪言,龙君几次欲以真气震散附体火光,但越是如此,火光越烈,终是看出端倪,真气陡然敛入体内,火光也随之一敛。

    子慕则在此时喊了声,“交换!”把握着分毫之机,子慕转守为攻,剑落如雨,火光未尽龙君亦不敢妄动真气,改为全力催动“铁皮钢肤”神通纯以肉身抗衡。

    “叮叮叮叮”子慕一瞬间落了无数剑,但力分则弱,龙君神通加鳞甲,浑然不惧子慕剑雨,剑虽密集,也只留下这溅珠碎玉般清脆的击打声。

    “任你施展,又能伤我分毫?”龙君狠声道。

    “安静!”子慕耳朵微动,打断龙君张狂话语,陡然道一声:“便是这里!”

    散乱剑雨陡然收成一束,子慕连环快剑,每一剑都落在龙驹左边第三根肋骨之上,“啪”得一声,鳞甲分落,龙君左胸竟被洞穿。

    “这小子,是以听声的方法辨认我铁皮钢肤的漏洞!”龙君恍然察觉,因神通是接受而来,空门何在他自己都不清楚,却被子慕先洞悉,这让他怎能不怒,恰这时异火无真气可燃而自行熄灭,龙君催动“蛮牛神力”一拳轰响子慕。

    子慕亦是忙收攻势,向后躲闪,龙君哪容他走脱,就在将要把他砸个稀巴烂时,却闻一声“衍万象,归太虚,水月折光镜”。

    子慕背后凭空出现一个镜子,却毫无滞碍的没入镜子中。而龙君拳头追上,却见镜中折射出他的身影,同样是怒拳挥来。

    “砰!”两拳相交,镜子应声破碎,但龙君如真与另一个他对了一拳般,竟是腕上挫痛,气血翻涌,身形止不住的后退。

    而碎开的镜片后,子慕剑光在碎镜折映下,好像一剑化万千,再度攻来。

    有人白手相知却能翻面无情,有人萍水相逢却已许为知己。子慕和纪凤鸣在门中皆是惊才艳艳,无人能比肩,难免生出寂寥之感。

    才会对同样出类拔萃的对方一见如故,相交不过几日,便已是情谊深厚。

    此时二人虽是初次联手,但术剑交替,攻守转换,配合已是紧密,而默契竟还在不断提升。

    方才还狂傲自大的龙君竟不由生出畏惧之情!若战斗可以用加减法计算,这二人纵然加一起也远及不上他,单对单的话他甚至有把握三十招内解决任意一人,但二人一旦联手,却逼得他节节败退。一个令他害怕的念头浮上心头。

    假以时日,世上只怕又要多出一对并肩齐名的“道扇剑冠”!

    而随后,龙君觉察腹中一热,不由大喜,再动作,已是至极之招!

    ---------------------------------------------------------------------(未完待续。)

外传 故剑情深(十二)

    一者剑式精奇,一者术法高妙,子慕和纪凤鸣二人初次联手,配合却是默契无间,交手数十回合,方才还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龙君竟是在他们联手之下生起惊惧之心,“这两人,断不可留!否则过上几年,又是新一代的道扇剑冠”

    心中邪火上升之际,腹中恰也一团热火燃起,龙君心头狂喜,知晓是虎君兽元已融合完成,不由放声大吼,声如虎啸会龙吟,震撼回荡。而一扬手,双手腾起熊熊星宿火,竟是以九趾神龙手沟通尾火虎星宿之力,使出虎君绝学尾火焚炎掌。

    龙虎之力匪流,威力已是超乎想象的难缠,子慕只是被爪风扫到,便觉得胸前如被火烧,痛热难耐,只交接几招,防守已现力拙之态。

    眼看对方极招上手,知晓这等强招下难以久守,子慕和纪凤鸣眼神交汇,已知胜负尽在此招,子慕昂声道:“齐上,制住他!”

    说话同时,子慕蓦然而动,施展凌霄剑宗“傲寒剑法”,剑风所向,覆雪凝霜,灼热肆虐炎风在剑下也收敛几分,而而剑出如梅雪齐绽,迎向缠绕星火的神龙手。

    掌风剑影交并,火花与冰晶同时飞舞,全力对攻下竟是分外好看,但几番交并,子慕在龙君雄浑掌势下,剑法渐渐散乱散乱,龙君得势不饶人,一爪向他直击而来。

    子慕心头一狠,赌注一招,长剑直刺向龙君爪心。

    “愚昧!”龙君见他意欲以力拼力,嗤笑一声,便要将子慕连人带剑一并拍飞,却见子慕长剑上移三分,竟是从龙君爪隙间穿透而过,从劲力相搏变成以伤换伤的局面,长剑先一瞬钉在龙君肩井穴上!

    龙君自恃防御力,意欲抗着此剑将子慕击杀,但肩井穴中剑瞬间,陡然觉周身气劲好似破了口子一般从肩井穴流出,掌劲立时卸了七分,火光也同时熄灭。才知子慕这一剑非是盲目而为,而是经先前试探后,确认肩井穴同样为他“铁皮钢肤”的罩门之一。

    但这一掌仍是结结实实的拍在子慕身上,饶是只余三分余力,雄浑劲力亦是让子慕痛苦难耐。子慕却一步不退,手中剑往前猛递,似要将龙君肩膀刺穿,而趁他吃痛之际,另一手反扣腕龙君,将龙君的手死死夹在腋下。

    见子慕拼得性命也要与制住他一臂,龙君大怒之下,另举左手手赞掌而来。这一掌,便要了断子慕性命。

    危机之时,龙君突感腕上一紧,拉得他手掌不能寸进,却见另一方,一条冰蛇从如长鞭一般纪凤鸣的扇子中窜出,尾端与折扇相连,身子却紧紧缠了他手腕几圈,从手腕一直游到肩部,最后一张尖牙大嘴,同样咬在他肩井穴!

    子慕夹着他的右手,纪凤鸣如扯鞭子一般以冰蛇缚住他的左手,空门大开的龙君心神慌乱,急欲摆脱,此时子慕大吼一声,“那个爱捡漏的,期门穴,还不动手!”

    “不用你说,我早在做了!”宁悠悠朝他回喊道,

    便见宁悠悠周身悬了六十四根卦签,如一把把小剑在绕着她旋转,“上上签!上上签!上上签!”宁悠悠神色紧张,口中念念有词,一探手,从环绕的卦签中抽出一根。

    “惨!中下签!”看一眼卦签,宁悠悠便气恼般的将卦签扔出,口诵签上卦辞。“独上高楼人不还,缠风春柳伴入眠,河边已埋无定骨,梦里郎君犹按剑。”

    卦辞似是一首春闺诗,春日远眺,征人不还,尽是愁惨之意,不用解,也知是下下之签。

    但见签被扔到半空,长出无数条绵绵柳丝,而柳丝彼此交缠,又化成一把剑,变化正与卦辞相对应。而柳丝之剑直坠而下,刺向龙君期门穴。

    龙君动弹不得之际,见柳剑刺来,锐意逼人,眼看就要被剑穿透,危机之时,龙君竭力嘶吼一声,真气化成龙虎之相,随着吼声直直奔出撞向柳丝之剑。

    “噌!”仓促而成的龙虎虚像难敌剑威,被柳丝剑一剑洞穿,化为虚影。柳丝之剑刺中龙君期门穴,但却——

    “没效,就知中下签靠不住!”宁悠悠悲呼声中,便见柳丝之剑在炎火之下寸寸灰化。

    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洞穿了龙虎虚像,柳丝剑难以再破去龙君防御,龙君虚惊一场,死亡的阴影催生他的雄力,猛然一挥手将子慕连人带剑甩开,之后抽掌击向纪凤鸣,纪凤鸣立时吐血倒飞,冰蛇亦溃散无形。

    就在此时,宁悠悠再出手,又抓了一签,看似只一简单动作,宁悠悠却是俏脸发白,汗如雨下,好像周身力气都在这一抓下用尽,但一看卦签,双眸顿时一亮。“上上签!”

    “钟鸣鼎食帝王乡,泛舟四海展所长,待得一夕云变改,乘风万里破天浪!”宁悠悠口诵卦辞,玉手一挥,签已飞出,此卦辞意象开阔,指明待得时机便能乘风而起,一展宏图,自然是上上之签。

    卦签打着旋飞入空中消失不见,旋风声却隐隐似海浪翻涌之声,而墓室顶上,先是斜着探下一根尖木,之后才显露真容,竟是一条巨船没入墓室,斜撞下来!

    “这么夸张!”子慕都长大嘴巴看得呆了,而龙君更是惊得一时失神,待视线尽数被巨船遮蔽才猛然回神,起手挡招,但他身受创伤,又连施强招,如今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纵然神龙手汇集尾火焚炎掌力直推向前,但巨船却如攻城锤一般硬生生撞开他的双手,而船尖刺穿他的期门穴,龙君惨嚎一声,被斜钉在地上!

    巨船幻化消散,墓室之景如旧,若不是颓倒在地的龙君,子慕还只当方才是一场幻觉。

    而宁悠悠也依着墙软软倒地,口中道:“有惊无险……本姑娘的卦果然没算错,不过,这惊得也太过投了吧……”

    眼见龙君已败,心神松懈之际,却在此时,惊变再起!

    原本被遗忘在地上的虎符,陡然溢出浓黑如墨的煞气,方才还被炎火烘炽的火热的墓室瞬间降温,下一瞬,煞气化作一只猛虎,咬向龙君身躯,龙君身子无事,元神却被从身上拉扯而出。

    煞气凝成的猛虎此时好像两只老虎缝在一处,左边占了大半个身子的是先前的那只黑纹虎,右边一小半则是斑斓虎,像极了虎君的兽形。

    而后竟一边大口嚼咽着龙君的元神一边发出声音道:“哈哈哈,好兄弟,你说得没错,我们确实该融为一体,肉身是,元神也是,才不负当年情义!”

    “果然是虎君!”众人大惊道,原来虎君方才被龙君所杀,却在被吸收之前,将元神投入了虎符之中,与虎符中的虎魄融合,待到龙君无力抵抗时,才突然出手报仇。

    龙君方死,虎君又来,见得如此,众人再度紧张起来,纪凤鸣却摆手拦住其余二人,道:“等一等,事情有转圜。”

    便见猛虎大口大口吞食龙君元神时,属于虎君的那半边身子也逐渐减少,待最后一口元神咽下,虎君也随之消失。

    纪凤鸣这才叹口气道:“果然,虎君肉身被毁,残破的元神如何能炼化虎符?他不过是恨极了龙君的背叛,才会将自身喂食给虎魄,让虎魄染上他的恨意,替他报仇,如今仇怨得报,虎君的元神自然也就被消化,这对兄弟,到真是生死与共,永不分离了啊。”

    看着煞气渐渐安稳,纪凤鸣舒口气道:“现在,应该无事了……”

    “无事个鬼啊!”子慕大叫一声,未及得松懈,却见猛虎身形一跃已向他扑来,子慕匆忙一个翻身避闪过去,“这家伙可不像吃饱的样子!”

    “怎会?”纪凤鸣亦颇觉失算,道:“既然如此,那便不要留情了,只一个兽魄而已,咱们联手将他制服。”

    话音一落,纪凤鸣却觉得那老虎笑了……

    虽然不知道老虎笑起来该是什么样,但却分明觉得,他就是在笑,而且还是嘲笑。

    却见一团一团煞气从老虎上分出,化作一个个人形,上半身赫然是方才被他吞下的龙君、虎君、猴君等人,下半身则是一团气体连接在猛虎尾巴上,竟赫然分出了数百余人,将墓室围得满满当当!

    只?一?个?兽?魄?而?已?

    开什么玩笑!

    “是伥鬼!”三人同声惊呼道,传闻人若是被虎所吞食后,魂魄亦会为虎所役使,沦为伥鬼,继续虎害人,“为虎作伥”一词便是有此而来。而眼前的,确实皆是伥鬼无疑。

    猛虎再一啸,众伥鬼如听从号令,已自四面八方围攻而来,三人面色大变,急忙背心相抵,再度迎战,伥鬼是煞气所凝,既可攻击肉身,也可突袭元神,当真防不胜防。

    三人不敢再有丝毫大意,子慕和纪凤鸣各施展剑法术式,紧守方寸之地,而宁悠悠以卦签为暗器补隙,防止有伥鬼攻击元神,但伥鬼源源不断,好像杀之不尽,而更要命的是——

    子慕挥舞着剑扫开两只伥鬼,同时颤声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伥鬼好像是按军阵排列!”

    纪凤鸣早就有心突围,但却是困守其中,难以脱身,此时也面色发白道:“盘蛇阵,却是是困敌之阵……你们说,那只虎魄是不是会兵法……”

    “你可别吓我,”宁悠悠甩出五根算签,刺落飞扑而来的伥鬼,不敢也不愿信道:“它现在是一个器灵,过往是一个野兽,怎么可能会兵法!”

    纪凤鸣一挥扇,化出一道火圈将三人罩在其中,暂时得以喘息,才道:“它是调兵遣将的虎符,还是兵家始祖吴起的虎符,甚至可能天下诞生的第一块虎符!”

    子慕道:“不止是军阵,你有没有感觉,咱们与十二星相相斗,最后是被他坐收渔利了!它一开始就想吞了我们所有人,但却难以做到,所以才会装作无害,等我们与龙君虎君先斗上一阵,最后两败俱伤之际它才出手捡便宜!”

    三人越说越觉得推测无误,他们皆是聪明之人,却不想被一只兽魄在智慧上占了便宜,只觉若是这般死了,那简直是荒唐的可笑。

    “解破了机关,过了吴起考验,杀败了十二星相,没想到最栽倒在一只畜生身上……”

    “兵法……吴起……考验……”宁悠悠忽然想到什么一般,口中喃喃自语,忽得浑身一震,道:“我知晓了!你们两个给我开出一条道路,我可能有办法解决它!”

    -------------------------------------------------------------------------------------------------------------------------------------------------------------------------------------------------------------------------------------------------------------------------------------------------------------------------------------------------------------------------------------------------------------------------------------------------------------------------------------------------(未完待续。)

外传 故剑情深 (十三)

    “你们两个替我开路,我有办法对付它”宁悠悠突然眼睛一亮道。

    见宁悠悠说得笃定,子慕和纪凤鸣虽是不明所以,但对视一眼,已各自出招,子慕剑势一转,一道磅礴剑气笔直向前,所向披靡,挡在剑气之前的伥鬼皆被打散形体,打通了一条笔直通路,而纪凤鸣术法施展,两道熊熊火墙燃起,为她挡驾护航。

    宁悠悠足下一点,如白驹过隙划过这短暂的通道,将二人撇在众多伥鬼之中,头也不回的直奔向前,冲出了主墓室。

    虎兽昂声一吼,立时数十伥鬼列队而出,紧追宁悠悠不舍,伥鬼下半身与虎兽相连,身子拉长得如一条条长蛇,将甬道堵得满满当当的。而兵刃连环落下,自背后将宁悠悠斩杀。

    一路追,一路逃,宁悠悠且逃且闪,游移于兵刃之下,几次险之又险的躲过攻击,落空的攻击砸在甬道上,甬道内乱石迸溅,尽是刀兵剑痕、

    而宁悠悠也逃到了入口不远处的碑石旁,碑上文字依旧鲜明,“碑分阴阳,线立生死,前路不归,兵凶将险,误入者止步,寻物者回头”,此时耸立眼前,好像是在嘲讽来人不听劝告,擅闯此地,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宁悠悠一路奔至这里,已是气喘吁吁,却如同看到终点一般眼睛发亮,“回头?回头?是往哪回头?”宁悠悠口中碎念着,视线却往沿着碑石所对方向看去。

    却见碑石正对的墙上,一块砖石颜色略微浅了几分,若非有心细查,断无可能在无数砖块中发现这一块的些微不同。宁悠悠却一咬牙,“就是你了!”

    与此同时,伥鬼追杀而至,宁悠悠无暇再躲闪,一掌按在石块上,却见石块下沉,甬道墙壁竟没入后面,露出一层夹层。

    一只伥鬼的刀高高举起,狠狠落下,逼临宁悠悠脖颈,眼看就要一道将她白皙的脖子斩成两段。

    但夹层开启瞬间,伥鬼突然如猛收刀式,如畏惧一般壁闪开,以刀驻地做行军礼之状。

    ------------------------------------------------------------------------

    为掩护宁悠悠离开,二人各出强招,但强招之后便是破绽,趁着二人回力不及,虎兽如百战将军一般把握战机,指挥伥鬼加紧攻势,四面八方掩来。

    本就难以久撑的战局,因一人的离去而呈现了一边倒的趋势,子慕和纪凤鸣身上连连受创,已是强弩之末。

    “那个宁悠悠,不会是跑了吧……”纪凤鸣本就对宁悠悠不怎么信任,也一直不清楚宁悠悠为何会出现在这吴起墓中,生死之时,难免怀疑。

    “不会,她会回来!”子慕斩钉截铁道。虽说不清原由,但却对宁悠悠莫名信任。

    “哈,但愿吧……”纪凤鸣面色苍白的笑一声,终于术力溃散,挡在身前的火墙化为黑烟,再无法阻挡如潮水般涌来的伥鬼。

    “这么相信姐姐,姐姐总算没白疼你!”人未到,声先至。却见主墓室入口,一物先从甬道中甩出。

    数百伥鬼同时止住攻势,看向飞来的那一物,却见那物亦是一块虎符。

    虎符漂浮半空,而原先那块搁置在地上的虎符如受牵引,轻悠悠的飘上。

    两块一模一样的虎符拼合在一起,首尾互咬,竟是完整如一。

    猛虎一吼,伥鬼同时肃敬,向着虎符行礼,之后如黑烟一般散去,而猛虎则不屑的打量宁悠悠一眼,甩着尾巴打了个哈欠,摇头晃脑的没入虎符之中。

    “哼,臭老虎!”宁悠悠亦吐着舌头,将虎符收入怀中,方才还挤得满满的墓室,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

    “这是怎么回事……”随是脱离死关,子慕仍是莫名其妙。

    纪凤鸣却仰头看着墓室顶道:“疑问等待会再说吧,这里好像要塌了,咱们先离开吧!”

    连番激战下,墓室之内已是一片狼藉,地板上早是坑纹密布,而裂纹竟已从地面爬到墙上,甚至遍及了墓室顶。

    似是为了印证他话语,话音方落,一块碎石自上而落,混着泥沙飘洒而下。

    “才说要塌你就真塌!纪兄,我觉得你不该叫凤鸣,而该改名叫乌鸦叫!”子慕不禁赞一声。

    “愣什么,逃啊!”纪凤鸣喊了一声,已一马当先的前冲开路。

    墓室说塌便踏,转眼泥沙俱下,摇摇欲坠,三人哪敢停留,皆是往前直冲。

    冲到甬道之中,崩解之态更是严重,大小不一的石头没头没脑的砸下,冲至中途,忽闻在最后的宁悠悠叫了一声。

    子慕回头,却见一块大石已砸在了她小腿之处,宁悠悠倒在地上,难以脱出。

    纪凤鸣忙撑起一个无形屏障,而子慕回身荡开大石,背着她再往前冲,却在此时,前方甬道彻底垮塌,一瞬间压垮屏障,石块泥沙狠狠坠下,将前路堵得死死。将纪凤鸣与他们二人隔开。

    “生路断了?”宁悠悠喃喃道。

    前路断绝,而垮塌却没停止的迹象,子慕一咬牙,当机立顿,“还没!”,前路虽短,生路却未绝,子慕猛然回头,背着宁悠悠转身再往回冲,与垮塌的墓穴展开一场生死竞速。转眼又冲回了濒临垮塌的主墓室。

    “拼运气了,小神婆,祈祷你的卦没算错吧!”纷飞落石之中,子慕一把将宁悠悠扔入青铜棺材之内,之后自己也跳去其中,合上棺材板。

    合上瞬间,砸击之声起初密如雨下,砸得棺材“咚咚”作响,而后又是几声沉闷如雷,子慕只觉耳鼓膜都要被震裂,不知过了多久,周遭终于万籁无声,一片死寂。

    “喂,子慕,你压到我了……”沉寂好久,才听闻宁悠悠略带羞涩的声音。

    ps:插外转看来是一步臭棋,但安排在这都是有原因的,明天就能渐渐和主线靠拢了,我的目的也会慢慢显露。

    还有就是,这本书成绩实在起不来,打算开本新书,定位为轻松向宅文,篇幅也不会太长,唯一目的就是用新书拉拢些人气反哺这本书,也就是传说中的双开。

    这本书更新应该不会断,我先照写爆肝得写上两个月试试效果,总之,为了这破书能想得办法我是都想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3510/ 第一时间欣赏步剑庭最新章节! 作者:意缥缈所写的《步剑庭》为转载作品,步剑庭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步剑庭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步剑庭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步剑庭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步剑庭介绍:
这是个传说老去的时代: 北面的老龙王翻个身子大地就是一个哆嗦,西边的孔雀儿依红偎翠懒得挪窝, 俩耍剑的老头无冤无仇却要拼个你死我活,而苦穷脸的书生扔开卷册,突得抽刀剁碎了半壁山河。 这是个传说新生的时代: 倾国倾城的妮子还不会梳妆,席卷天下的将军还在偷羊,更别提那还没长开的妖儒邪道怪和尚,乳臭未干的小子捡件紫裳就要称帝封皇,却被更小的毛孩子一剑扎个透心凉。 那毛孩说: 舞台已经搭好,生旦净末丑轮流登场,好一副光怪陆离众生群像, 但我才是这戏的主角,天命飞扬,没办法,谁让咱用剑的今生就是要比别人强!步剑庭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步剑庭,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步剑庭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