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7章 娲族小如
“你来了。”
在周舒神识触及到林清绝，林清绝便开了口。
周舒微微一滞，这么快的回应说明他能探出自己的感知，林清绝什么时候成长到这地步了？当然这也是好事，他顿了顿，一招手把林清绝拉进了尘埃空间。
林清绝身边的女子也被周舒拉了进去，不过是另一个尘埃空间。
两个空间彼此交错，能互相看到，但无法用言语或神识交流。
“恭喜。”
林清绝举手行礼，正声道，“周兄晋升准圣，坐稳圣人之下第一人了。”
周舒淡淡一笑，“没什么，我看林兄也是一日千里，昆仑复兴在即。”
林清绝哑然失笑，“呵呵。”
周舒神色微凝，“你我就别互相追捧了，找我有什么事？”
“嗯，”林清绝指了指边上的女子，“其实不是我找你，而是这位姑娘。”
“娲族？”
周舒比对了一下记忆，眼前的女子和之前见过的小灵很相似，看起来和一般人类并无太大区别，但她们的本质却很特殊，构成身体神魂的材质并非全是诸天法则，——这样说有点奇怪，但确实就是如此，随时可能迈入圣人门槛的周舒，大多数时候一眼就能看穿万物本质，人类当然也在其中，人类身体神魂也是诸天法则形成，而这位女子却多了些不同的东西。
大约就是娲族的血脉特质吧。
目前无从察觉，等浓郁到了一定程度，可能就会在身体上显现出来，比如异瞳什么的。
“是的。”
林清绝坦然道，“周兄还记得你赠与昆仑的女娲石吧？之前我们了解的功用只有一小部分，比如凝聚命宫建立灵魂之桥等等，太史宗主说它是娲族的圣物，只有娲族才知道它的真正作用，让我们试着用它和娲族沟通，看看能不能获得更多信息，也是巧合，没过多久，我们昆仑就遇到了娲族，也就是这位小如姑娘，因为娲族更适合用女娲石修炼，所以我们把女娲石交与她保管。”
周舒似有所思，“多半不是巧合罢，应该是娲族能感应到女娲石。”
“应是如此。”
林清绝也不否认，“她在昆仑待了一段时间，修炼速度快得惊人，周兄现在看她是混元金仙，可知我们遇到她的时候，她还只是一个普通的散仙，不到五百年，她就有此境界，可她的修行过程有些惨烈……”他叹了口气，“简直像是拿命在拼，什么都不顾，担心她被心魔侵入，我们提醒过她，也准备拿走女娲石，让她暂时休息，但她说她离开了就会死……”
周舒的目光落在小如身上，缓缓道，“她的本源并没有受损，生机极多，寿元接近无限，应该是天神或圣人通过女娲石在辅助她修行，你们是多虑了，她可能是说了谎。”
“不愧是周兄，立刻就看出来了。”
林清绝微微摇头，“我们可是观察了近十年才明白，既然无事，索性也就由她，这女娲石本就是她们一族的圣物，就算还给她也是应当。”
周舒笑着道，“林兄和无念城那次又不一样了。”
“人是会进步的，除去立身立言，我们的确该做更多的事情……”林清绝顿了下，“昆仑的事情我们等会再说，说回小如，前些年，小如突然停止了修炼，说要去找你，当时你在仙界，我们当然不能让她去，仙界很在意娲族，肯定不能让女娲石落在他们手里，所以等到你回程的时候，我们就赶来了，刚在炽凤城这边等了几天。”
周舒思虑了半息，“明白了，我把她叫过来说。”
空间很快重叠起来，女子还站在原地，只是与两人在一起了。
明明是个天真烂漫的明媚女子，眼神却显得寂缈疏离，有种难以接近的气质，很特别。
意识到了什么，小如仔细看着周舒，眼都不眨，好一会才道，“前辈，你就是周舒吗？”
周舒笑着点头，“不用叫前辈，我就是周舒，是天神还是圣人让你来找我的？不知道是哪一位？”
“你知道？”
小如滞了下，悄悄瞥了林清绝一眼，认真道，“能单独和你说话么？”
周舒摇摇头，笑道，“不需要的，这位林兄和我是知交，而且昆仑也能也应该承担这些因果。”
林清绝本来还有些高兴，但听到最后一句却是颇显无奈，叹道，“你是想把昆仑拖下水啊，周兄你变得奸诈了，我们昆仑现在还很虚弱，做什么都难，何况是天神和圣人的要求。”
周舒有一点得意，“别叫苦了，你们的因果和我差不多，别想逃。”
小如看着两人，眼里多了些冷意，蹙眉道，“你们在说什么？好像是我们娲族在害你们一样。”
“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小如你误会了。”
林清绝正声道，“关系到圣人，不得不谨慎，如果事情对诸天对仙舒城对昆仑有利，我们责无旁贷。”
“告诉了你也没有用，昆仑没人能做到。”
小如摇摇头妥协了，转向周舒，面色凝重的道，“周舒，娲后想见你。”
“娲后？！”
“娲后？”
“娲后还在诸天？”
两人都是一震，尤其林清绝，作为旁观者都忍不住惊呼。
周舒也差不多。
娲族是女娲的后代，女娲修补诸天拯救万族，福泽后代，娲族成为玄黄界最受尊敬的种族，即便在神兽凶兽肆虐的太古和荒古时代，娲族也没有遭遇过威胁，但在荒古后期，建木倒塌之前，娲族最重要的娲后却突然不知所踪，由此娲族大变，逐渐走向凋零，族人越来越少，族群消失，到现在能找到带有一点娲族血脉的都很难了。
娲后是娲族地位最高责任最重的族人，一旦成为娲后，就要肩负娲族数万年的命运。
成为娲后必须符合很多标准，修为、血脉、品行、威望等等缺一不可，娲族要找到一个娲后非常难，而正值巅峰的娲后突然失踪，对娲族无疑是巨大的打击，没能找到或培养出下一任娲后，娲族想兴盛几乎不可能。
当年这桩疑案，连建木都不知道，建木也极是惋惜。
如果娲后仍在，娲族肯定还在，受万族敬仰，仙界都不敢摧毁建木，放逐玄黄界也很不可能。
这些，周舒是从建木的记忆里了解的，而林清绝，昆仑那边多半有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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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8章 带一句话
“在。”
小如很认真也很坚定的点头，“不是原来的娲后，是后来的，但也是我们的娲后。”
“好，我去见。”
周舒很快答应下来。
他都没有问原因，无论怎样都值得去，弄清楚荒古的悬案，对玄黄界和建木很重要，而更好一点的是，假使娲后能带领娲族回归玄黄界，或是仙舒城，无疑是让所有人振奋的消息，好处说都说不完。
“这件事，我们昆仑也做得到啊。”
林清绝迟疑了下，小声道，“小如，我们可以和周舒一起去找。”
小如看了他一眼，淡定的道，“你去不了，周舒才有可能，但什么时候能去也不一定。”
林清绝微微一滞，思虑了一会，“娲后在巫界？其实在哪都无所谓，昆仑都能找到办法去。”
小如皱眉道，“别胡说，娲族和巫族没有关联，而且娲后是圣人，怎么会在巫界。”
“圣人？”
“娲后怎么会是圣人？”
林清绝和周舒都是一脸疑惑。
娲后肯定是女娲血脉最为纯净的娲族，和血脉不显的小如不一样，血脉越纯净越不可能是修行者，诸如帝江獬豸等等一样，既然娲后不是修行者，那就应该是成神而不是成圣，可小如说得这么坚定，显然也不是假话，这就奇怪了，难道修行者成了娲后？
那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娲后就是圣人。”
小如看着两人，眼珠瞪得溜圆，昂着头有些不满的强调了一遍，又低下头嘟嚷，“她天天都帮我修炼，我怎么能不知道她是圣人呢？肯定是的。”
两人对视一眼，看来小如自己都不太确定，那也不用纠结。
周舒笑了笑，“好的，娲后前辈现在哪里？我可以去见她。”
小如抬起头，一字一顿的道，“娲后说，她的位置，你成圣就可以去，最好尽快去，她就是这么说的。”
“要成圣啊，难怪我去不了。”
林清绝有点失望，但也有点庆幸，“周兄，这次只能依靠你了。”
周舒沉默了，如果小如带的话是真的，那娲后显然就在混沌领域，那问题就来了，成了圣的圣人肯定要去混沌领域，到时肯定能见到，现在提前来说一声是什么意思？是让自己早点成圣么？感觉似乎有些不对。
他看着小如，“娲后是圣人，她想要我做什么，直接传信就可以了吧？”
“娲后说过，她只能传消息给娲族，还有……”小如眨了眨眼，想了一会还是摇头，“还有什么她也没说清楚，但肯定不能给你，要是能给你传信，那找我也没有意义呀。”
事情有些古怪了。
林清绝也觉得有些不对，传音道，“好像有些奇怪，周兄你想清楚，别是仙界圣人的陷阱。”
“这倒不会，仙界圣人那边我打过交道了。”
周舒传音回去，这点他倒不在意，或说根本不信，仙界圣人对他有顾忌，再说让他成圣去见人，谈不上什么陷阱，难道仙界圣人知道周舒不想成圣便于领悟混沌法则，所以催他赶紧成圣？这不太可能。
见周舒沉默，小如急道，“你之前说要去，那我就当答应了，这个给你。”
她抬起双手，手心里托着一颗晶莹的椭圆形五彩石头，大小不过一寸，色泽清丽却不发光，光华都内敛了，在石头内部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五色在漩涡里渐渐黯淡下沉，呈现出一种特别朦胧的灰色。
感知到熟悉的气息，林清绝和周舒都滞了下，“女娲石？变成这样了？”
和当初得到的时候，差别可太大了。
小如得意的道，“本来就是这样的，你们不是娲族，不知道圣物的真正模样，它在你们那里就是明珠投暗，所以才会隐藏起来。”
“的确是神物。”
林清绝仔细看了几眼，始终无法深入，只能收回目光，缓缓道，“应该是圣器。”
其内的力量远高于自身，他有种感觉，宗主的剑意都无法损害这石头一丝一毫，一瞬间他都有种想把石头抢过来的念头，但很快就消失，昆仑把女娲石给小如的时候，就没打算再收回来。
昆仑对娲族还是很尊敬的，结个善缘，再说就算是圣器，不是娲族也用不了。
周舒一直看着女娲石，沉浸进去了。
倒不是他能看透这块石头的奥妙，而是他明确的感知到了混沌的气息，相当纯净的混沌之力，也许通过它，能感悟到一点混沌法则呢，这也是机缘。
“要看以后再看，不能拿出来太久！”
小如一直掐算着时间，眼看着快百息了，连忙把手掌合起来，往周舒那边塞。
周舒微微一滞，“什么？”
“不能拿出来太久，会被人发现的，我最多就只能掩盖这么长时间，”小如担心到有些手足无措，“仙舒城那边就不行了，有很多圣人都看着，我实力不够，一下就被发现了，所以才让你到这边来，谁知道你怎么看这么久。”
“不是这个。”
周舒看着她的眼睛，让她放松下来，“你要把它给我？”
小如点着头，“当然要给你，是娲后说的，让你拿着它，去那里找她，不然你怎么找？”
“我知道了，那给我吧。”
周舒神色微凝，把女娲石都交给自己了，娲后的确是有事相求，只是他现在不太可能去冲击圣人，难道要准圣进混沌领域？其实他有过这样的想法，不过是去混沌漩涡，而不是领域。
“我就当你答应了，一定不能反悔，不然娲后会惩罚你的。”
小如看着周舒，似在确认什么，终是点点头，把女娲石小心的放在周舒手上，一脸的不舍，“没了它，我都很难修炼了，你记住一定不要弄坏弄丢了……快点藏起来，别被人发现了。”
“放心，建木会帮我遮掩。”
周舒收起了女娲石，温声道，“其实在这里也不用太担心。”
外面有建木的阵界，里面有他的尘埃空间，便是圣人想要穿透过来，想也不容易。
“我要办好娲后交待的事情，不能听你说的，”小如摇摇头，很快放松下来，“现在圣物给了你，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我不知道娲后要见你做什么，但……希望你帮我也带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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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9章 很稳很高
“好。”
周舒点点头，“如果我见到她的话。”
很明显，那位娲后和小如是单方面的传递信息，小如无法和娲后交流，只是娲后展现出来了一些能让娲族承认的力量，才让小如深信不疑，——周舒不认为这是个陷阱，但对娲后的存在还是有一点疑惑，毕竟娲后的圣人身份不太合理，有可能是圣人伪托娲后之名。
小如定了定神，认真的请求道，“告诉她，娲族需要娲后，请她回来罢。”
周舒也很认真的答应，“我明白了。”
小如看着周舒，突然屈身行礼，“我不知道怎么和她说话，试了几万次都不行，离开女娲石就更没有可能了，所以只能靠你，周舒，你千万别辜负我，去了一定要把话带到，也一定让娲后回来。”
看着她的眼睛，感知到那份心意，周舒很郑重的道，“我尽力而为。”
林清绝跟着道，“放心罢，我跟你说过的，只要周兄答应的事情，多难都会做到。”
“嗯。”
小如目光凝然，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我想回去了，林长老。”
林清绝笑道，“好，等会我们一起回去，我再和周兄说几句话。”
小如点点头，退到了一边，注视着外边，眼神有些飘忽。
林清绝对周舒示意了下，周舒顺手又把空间分隔，“昆仑那边有很多娲族？”
林清绝摇摇头，“目前只有三个在昆仑，应该还有其他娲族，但我们没有去刻意找，担心影响到他们。”
周舒神色微凝，“还是尽快找到吧，我不觉得仙庭现在会尊重娲族，他们的处境可能很危险，我们现在得罪一下，总胜过将来出事。”
“好。”
林清绝很快点头，想了想道，“周兄，我说服他们到仙舒城去。”
“说服不了也要带来。”
周舒应了下来，他也不怪林清绝撇开因果，现在他收下了女娲石，这份因果自然由他来承担，不管那位娲后是真是假，是好意还是别有居心，先把娲族保护起来不会有错。
林清绝点点头，笑了笑，“周兄，你现在也变霸道了。”
“还不是跟你们昆仑学的。”
周舒平静的道，“昆仑现在如何？要是不好过的话，也到仙舒城来吧。”
林清绝淡淡的道，“目前是不太好过，但问题不大，再说也走不了，宗主当着所有仙庭长老的面把当年的誓约拿出来了，昆仑不能离开仙界，不管是自己想走，还是别人想赶我们走，都不行。”
周舒轻轻点头，“你们和好几个宗门开战了？”
林清绝微叹口气，“确切的说是七个，有些是自找的，有些是找上门的……情况还在控制之中。”
见林清绝不想多说，周舒也不再问，“没事就好。”
“你呢？”
林清绝看着周舒，眼里带着些疑惑，“周兄，恕我直言，我这次刚看到你的时候，发现你好像有很重的心事，过去从不曾见这样情况，你是我等玄黄界修行者的典范，一向专注修行，本心极其坚定，怎么那时我有种你沾染了心魔的感觉？”
“不至于吧？”
周舒愕了愕，缓缓道，“我只是有一点纠结，能表现得这么明显？”
他当时正在思虑大道和自己的关系，心里有些迷障，又从仙舒城很快来到炽凤城，一时间没有调整心态，被林清绝注意到了。
“可能是你平常道心过于澄明，现在有点差别就很明显吧，”林清绝看着他，神色郑重起来，“虽然那感觉只是一瞬间，很快我感觉不到了，但对你来说，心里有结还是要想法解开，周兄，其实你都是要成圣的人，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万事随心所欲就行了，不要违背本心，就不会有心魔。”
周舒沉吟了几息，“修行者，创道者，人皇……这三者有什么区别？”
“啊？”
林清绝愕了下，很快摇头，“恐怕只你有自己答得出来，这诸天里，只有你一个人能兼顾这三种身份。”
周舒微笑道，“说得也是。”
“原来你是受困于此么？”
林清绝似有所思，沉声道，“我感觉不到你的纠结，但我觉得，作为一个修行者，只要修行下去，就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修行到最后，肯定能改变整个诸天，而道和人类也只是诸天的一部分。”
周舒思虑了半息，笑着道，“你说得对。”
林清绝的想法很简单，但也很实际，自己也应该想简单一点。
自己始终按照本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其他的，暂时都不用去理，如果觉得那些碍事了，等将来自己参破混沌法则，舒之道超越诸天的时候，再重新调整过来就行。
哪怕重新开创一个诸天呢？
“周兄自己明白就好。”
林清绝微微点头，暗暗松了口气，刚才看到周舒心有挂碍的时候，他是真的惊了下，心魔的可怕谁都清楚，他绝对不希望周舒出事，不止是因为两者的好友关系，更是因为周舒是玄黄界的一面旗帜，这面旗帜绝对不能倒下，那对玄黄界修行者和玄黄界来说，简直就是致命打击。
周舒温声道，“多谢了，林兄。”
“有什么好客气的。”
林清绝淡淡一笑，感慨道，“那我就回昆仑了，呵呵，什么时候昆仑也有这样的云通就好了。”
周舒微笑道，“问题不大，仙舒城正在做这方面的研究，如果快的话，也就是一两百年的事情，到时候帮你们也建一些云通，想来仙舒城也方便。”
“真的假的？”
林清绝愕了愕，“仙舒城的云通，不是需要建木的力量么，建木刚渡劫吧，现在就能延伸到仙界了？”
周舒也不解释，“等你见到就知道真假了。”
云通依靠建木阵界，只是对外的说法，实际上只要找到合适的空间节点，云通哪里都去得，而且仙界附近的节点，仙舒城早就在找了，稳定的也找到了一些，云通还没有连过去，一方面因为需要测试稳定性，另一方面是需要弄清楚仙界有没有破坏空间节点的力量，比如神之国。
林清绝看着周舒，神色凝重的道，“那我就期待着了，如果有云通，昆仑在仙界会站得很稳，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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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0章 应劫而生
辞别了林清绝和小如，周舒回到仙舒城。
准备再次闭关。
这次是为了女娲石。
现在的它确然能和圣器平齐。
很难想象这种改变，曾经的女娲石在娲族手里竟能焕发出如此光彩，是娲族的神奇，还是女娲石本身如此呢？
当然，现在他要感悟的，是女娲石里的力量。
“女娲石啊。”
建木的声音响起来，带着许多感慨，“好久没见她了，还是一样的充满慈悲。”
周舒点点头，“是娲族那边给的，她们说娲后还在，让我通过这个去找，我答应了，先拿回来琢磨一下，我觉得它和创世法则有关联，能察觉到到不少类似混沌的力量。”
建木不觉道，“肯定有关系啊，女娲石是当年用来修补诸天的，算是诸天本源之一，当初女娲用了很多块女娲石，但大都和诸天融合了，只有这一块掉落下来，掉在玄黄界，被玄黄界本源核心收纳了很久，不过他也不可能炼化或是汲取，后来就放出来作为神器。”
“这些我也听说过。”
周舒神色微凝，娓娓道来，“据说当年混沌初开，分开诸天万界，但初生的诸天并不完善，不时有混沌之雷降下，没有生灵的界还不要紧，可已经有了生灵的玄黄界却受不了，诸多生灵苦不堪言，女娲感觉到了万生疾苦，便用这种石头去修补诸天，最后补好了诸天，但自己也因此力竭而殁……”
建木不满道，“周舒，你够了吧，用我的记忆来给我讲故事？”
周舒讪讪的笑，“前辈，我有点不明白，女娲到底是神灵，还是别的什么？”
“那时我的意志不足，记忆也很模糊，这些事情你也感知得到，我是后来才拥有完整意志的，很多事情你知道的和我差不多，”建木想了想道，“仔细想想，女娲应该和我差不多，但比我等阶更高一些，她出世就有莫大的力量，还懂得去使用，我却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但她是应劫而生，劫数没了，她也就消失了。”
“应劫而生？”
周舒意识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女娲的出现就是为了弥补诸天漏洞的？”
“是这样的。”
建木认真道，“如果诸天一开始就是完善的，诸天就不会有女娲出现，正因为有裂天之劫，才有了女娲补天，不过诸天大约想不到，女娲在短暂的存在时间里，还在玄黄界留下了后裔，这肯定是她故意的，她不能抗拒应劫而生的命运，但却拒绝应劫而死，不想什么都不留下。”
“是这样么？”
周舒心神一转，缓缓道，“女娲就像诸天造出来的修复诸天的傀儡，但在进入诸天或说玄黄界后，女娲慢慢觉醒了自我意志，所以做出了让诸天意想不到的事情。”
“不错。”
建木点点头，“她的自我意志觉醒的比我早，也比任何生灵都早。”
周舒思虑几息，“这样说，她的本体应该就是一股创世之力，那么觉醒意志后就是神灵，而且是创世神灵，等阶够高的。”
“这不是废话么？”
建木哼了声，“这诸天里还有比女娲更高的神灵么？可惜我的创世之力受限太大，不然我也是创世神灵。”
“不用纠结这个，女娲是诸天救世主，你是诸天生灵之始，其实差不多，”周舒似有所思，“女娲补天是为了完善诸天，你出现是为了带来造化，创造生灵，各有分工，她觉醒了意志消失了，你觉醒了还……”
看着突然停顿的周舒，建木平静的道，“嗯，我也消失了。”
“是，我也想到了这个。”
周舒叹了口气，似有些沮丧，“当初神之国摧毁前辈，不会也是秉承诸天意志吧？那岂不是说，这诸天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按照诸天意志来的，应劫而生，应劫而死，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周舒，你还悲观了？”
建木冷声道，“诸天意志本来就在主宰一切，但其他人的意志也不可小视，哪怕在诸天的注视下，他们也能做出震撼诸天的事情，女娲设法留下了娲族，留下了一块女娲石，而我，也在遇到你之后复生了，有机会真正的觉醒，这些，都是诸天不愿意看到的，也都违反了诸天意志，还不是成功了？！”
“哈哈，我怎么会悲观，我是故意说的，想看看你的反应。”
周舒笑起来，哪里有半点丧气样子，“前辈，就是要你这个反应，虽然诸天意志很强，但依然有改变的可能，而我，肯定会参透创世法则，改变这个诸天。”
他几乎可以肯定了，出现在这诸天的自己就是一个异数。
他做的很多事都违反了诸天意志，他还会继续下去，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诸天这许多生灵。
“故意？”
建木不满的道，“这么有自信，有点不像你了。”
周舒点点头，突然长笑，“我一向都很自信，过去只是谨慎了一些，哈哈哈，还是修行有意思啊。”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彻底的放下去了。
建木愣了下，“修行有什么意思？你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周舒神色淡定，“不做什么，我就是觉得做一个修行者很好，前辈你没有修行过，不明白的，不过没关系，修行者能改变的不止是自己的命运，你的也在内，将来，我保证你可以随心做你想做的事情。”
建木冷冷的道，“诸天那么多修行者，不比你差的成千上万，天赋比你高的也成千上万，再说了，成了圣人又如何？现在他们还不是在诸天里挣扎，你不要把话说满了。”
“不用激我，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周舒摆摆手，又把注意力集中到女娲石上，“关于这个，前辈有什么可以指点的？”
建木很快道，“和造化之力不一样，不是终厄之力，但也不是单纯的混沌之力，也许三者皆有，对你来说很适合，三种力量你都接受过感知过，现在正好比较。”
“那我就试试。”
周舒点点头，合上了眼，心神沉浸到女娲石里去。
建木注视着周舒，——如果那真是一双眼，里面一定有许多期待，也许还会有泪光。
看了一会，他招来一团云雾将周舒笼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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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1章 可靠对手
至尊城。
百圣塔的顶端。
律景同似有所思，“她快来了。”
边上的老者淡淡的道，“能闯过万象捕仙阵，还算不错。”
律景同微微一滞，“封老觉得她还不够好？”
封老带着一丝不屑，“如果真如你所说，她的剑心那般强，那她能发挥出来的剑意也应该远比现在强，怎么可能受伤？连闯阵都用了这么长时间，如何能说得上好？她的剑道还差得远，你的要求太低了。”
“是封老你要求太高了。”
律景同淡淡一笑，目光落在远处的一个身影上。
白衣上沾着不少血痕的苗玥，正从地平线的边界，一步步的走过来。
剑意透体而出，凝然成形，每走一步，剑意都要涨上一截，在百圣塔的光耀下，身形也显得越来越高大，没多久就到了百圣塔前方，她立住了，凝视着塔上的律景同，平静的道，“律城主，我过来了。”
“苗玥，你过来了，很好。”
律景同缓缓道，“并非我故意刁难你，百圣祭祀之期，太明天禁止外人进入，一定要过来就必须通过万象捕仙阵，你做到了，有什么事就说吧。”
苗玥眼神坚定，“我有两件事。”
律景同点点头，“说吧。”
苗玥仰视着百圣塔，“第一，我想和你交手。”
“嗯？”
律景同微微一笑，不奇怪，这诸天里想和他交手的人成千上万，因此来至尊城的多不胜数，只是能走到这里来的，这万年来也就十二个罢了，而真正交过手的，不过两人。
苗玥心神微紧。
律景同的一笑，竟让她生出一种畏惧感，虽然很淡薄，但却实实在在，这是这些天来从未有果的。
她的剑心稳如蜀山，绝不会因准圣而有所动摇，律景同却让她动摇了一下，而律景同又明显不是圣人，细细感知，那感觉也不像是境界上的被压制，更像是本源的差别。
很奇怪。
她定了定神，沉声道，“缉凶是蜀山的责任，我身为蜀山剑修，来到了这里一定要试一试的，万一能赢过城主……我会想法带你回去，让你接受裁决。”
话出口，突然觉得有点不对。
“放肆！”
听到苗玥的宣告，律景同依然微笑，边上的封老却有些耐不住，斥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就算是太武上人自己过来，也绝不敢说要带城主回去，还让城主接受裁决？太可笑了！”
言语气势十足，一时压得苗玥说不出话来。
心神又是一紧，如果说律景同是存疑的，这位封老就是不折不扣的圣人，至少也是等同于圣人。
那种威势，太武上人偶尔也会有，但绝不会这般凌厉这般绵长而不可抵挡。
外界传言不假，至尊城真有圣人啊。
封老说的话也不是妄言，有圣人在，就算是太武上人在这里，也说不出要带律景同接受裁决的话，可是自己刚才怎么就说出口了呢？意识到这点，她又愣了下。
“封老不要生气。”
律景同转过头，低声道，“其实不是她放肆，是她的剑心。”
“嗯，她的剑心就不是自己了？”
封老有点疑惑，缓缓道，“剑心说的，和自己说的还有区别？”
律景同微笑道，“她就有，她的剑心和她本性有点不同，可能是修炼上出了岔子罢，我能感觉得到。”
封老不以为然，沉声道，“景同，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呢？有些剑修会故意放纵自己的剑心，自己谨慎求稳，剑心却嚣张狂妄，这样也是一种磨练剑意的方式。”
律景同温声道，“我知道，但蜀山没有这样的剑修，封老，这点小事你别在意了。”
“你说的，老夫还能如何。”
封老看了他一眼，颇含深意，“随你吧，可若让外人知道，你这个城主如此能忍，连当面挑衅都不在意，谁还会在意至尊之名？”
“在意不在意，也无所谓。”
律景同摇摇头，似有点无奈，转向苗玥道，“苗玥，你确定要和我交手？”
“是。”
苗玥定了定神，话都说出去了，自然不可能收回。
剑修的本能就是战斗，至于调查，是在战斗之后的，即便那后半句来得蹊跷，也不会改变这点。
“好。”
律景同点点头，缓步走了下来。
刚落到地面，身形立刻长大，迎风而涨，半息不到，便高达数万丈。
大半身体都在云端里，偏又看得分明，因那一双威严的双目照出来的金光，把整个界映得透彻，那高大的身躯在金光映照下，真如神祇一般，全身大半都覆着鳞片甲，偶尔露出的肌肉苍劲有力，虬结分明，有如山岳古松。
苗玥的剑意虚影本也很高大，百丈有余，可和律景同一比，连脚趾都够不到。
苗玥看得心里一紧，和自己用剑意凝集的身躯不同，律景同这身躯全然真实，仿佛就是一个人真正长到了这种程度，血肉皮肤骨脉全都能清楚的感知到，而充盈其中的力量亦是强劲无匹，如波涛起伏不定，随时都能爆发出来，身躯扩充了这么多倍，力量却一点也不比自己差，还有过之。
“律城主，原来你是禅修？”
天地间绝无如此巨大身躯的修行者，律景同应该是用了一种禅门罕见的大神通法天象地，天人合一，可将一界甚而数界化作金刚法相，一拳一脚莫不携带诸天之力，无坚不摧。
真是个可靠的对手啊。
这一路走过来，交手超过百次，还是第一次遇到这般强者。
战意从苗玥身上散发出来，瞬间烧到极致，而一种难得的兴奋之情，从剑心里点点溢出。
易水剑都耐不住了。
“不是，来战。”
律景同怒喝一声，一拳击出，乌云盖顶的压了下来，天塌一般。
苗玥不甘示弱，身形随之跃起，手中突然多出一把百丈长剑，光影憧憧，也看不出是虚影还是真实存在，只看到那浩瀚如海的剑意，一波连着一波，从剑中喷薄而出，瞬间就把万丈高的律景同笼罩在内。
与之同时，百圣塔里照出许多金色毫光，如针如线，连绵不绝，将两人所在的战场围在其中。
百圣塔上的封老已不见踪影，正坐在塔中的一处阵眼上。
“多事，让你多事。”
似乎在斥骂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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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2章 有备而来
数十息后。
封老回到百圣塔上。
下面的律景同已经恢复了原样，对面的苗玥亦然，一点剑意都看不到了。
“我输了。”
脸色苍白的苗玥有些不甘，虽然明显不是对手，但还是不甘。
她曾经告诉自己，不能再说认输的话，可现实如此，又能奈何？
不过输了两个字说出口的时候，心神突然有一丝悸动，仿佛有股力量要把这几个字拉回去，但她还是稳定住了，服从自己的心意说了出来。
接连两次异常加上交手的过程，让她明白了，易水剑并没有完全融入。
至少还保持着过去的性情，而不知觉间，她被易水剑感染到了。
可能对剑意有好处，但对修行者来说却未必，就算要重视剑心，但本心也不能丢，她暗暗决定，这一趟出门，除去是找答案，也要解决这个问题，让本心和剑心真正融合，必须让圣器剑心遵从自己的意愿。
“你可以不输的。”
律景同神色淡定，对苗玥也有几分欣赏。
他感知到了苗玥和剑心的差别，也知道那剑心应该是圣器，如果苗玥放纵剑心，任由剑心来主宰这次交手，说不定输的就是自己了，但苗玥没有，她保持自我，竭力约束了剑心，这很难得。
一个拥有力量却能控制不滥用的剑修，很难得。
顺便说一句，封老虽然是圣器，但和百圣塔互为辅助，也互为限制，大多数时候，力量包括感知都不能离开百圣塔，所以还不如律景同了解苗玥。
苗玥定了定神，“我已经输了。”
律景同点点头，取出一只玉瓶递过去，“苗玥，你本源损失不少，各方面都有影响，这颗丹药给你服下，不然让太武上人知道，说至尊城以大欺小，要打到至尊城来，我却受不了。”
“谢谢。”
苗玥也不客气，她的确损伤不小，适才的万象捕仙阵就消耗了许多精元，刚才完全爆发剑意，凝结中的命宫也破损了又要重来，心力交瘁，打开玉瓶看了一眼，惊道，“这是九鼎神丹？”
九鼎神丹，她只听太武上人提起过一些，说是仙界最好的丹药之一，接近于道，准圣以下的损伤，都能补足，还有进益，妙用无穷。
准圣以上，靠自己罢。
那丹药仿佛有生命一般的上下旋转，灵动异常，上有九鼎隐隐浮现，其内气象万千，难以看透。
“端明天那边帮忙炼的。”
律景同点点头，“和之前的不一样，这次成丹更好，他们找到了非常优秀的丹师。”
他眼里有一丝怅然，当初丹药送来的时候，连封老都惊讶了，还怀疑是圣人亲自出手炼丹，但看气息却又不是，最多就是混元金仙，以此境界炼制九鼎神丹，这丹师在丹道上的造诣，连圣人都要嫉妒，这样的人，偏偏被端明天得去了，难怪端明天现在还不倒下。
苗玥有些疑惑，“至尊城还和端明天有交情？”
“没有，”律景同摇头，有点厌弃的道，“根本算不上交情，只是有一些交易，一直延续下来的。”
“哦。”
苗玥也不多问，连忙把丹药服下。
一股暖流直入体内，化作九尊小鼎，不住散发出浓郁的生机和本源之力，修复身体，也是奇异，刚刚服下，丹药便察觉到了自己的本源，里面的药力转瞬就能与之相适应，完全感觉不到差异。
剑心都有震动，剑意往那小鼎里伸去，不住捞取。
不过数百息，苗玥便完全恢复，但那鼎仍在，之后一段时间还会不断提供力量，辅助修行，之后则散入血肉骨骼，提升体质。
她屈身行了一礼，“多谢律城主。”
律景同摆摆手，“苗玥，你还有一件事是什么？”
苗玥注视着他，“我想问清楚当初人道天堂的事情，据我所知，去无极天攻打人道天堂的，是你们仙捕世家，之后你们远离仙界，来到轩辕曾经所在的太明天，继承百圣塔，改名至尊城。”
律景同平静的道，“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我需要知道更多细节。”
苗玥缓缓道，“你们和人道天堂，和轩辕有什么关系？”
律景同淡然道，“我执掌至尊城不到三万年，之前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详细。”
“律城主的至尊城能和端明天一直保持交易关系，过往的事情不可能都不知道吧？”苗玥神色微凝，“我不是想了解你们的秘密，我只是想找到轩辕，这对你们也有好处，你们现在不也想知道他在哪吗？”
律景同微微一笑，“你是有备而来啊。”
苗玥心里微微一松，摇头道，“没有，我就是来之前调查了一下，知道的并不多。”
律景同沉吟几息，“没错，我们也想找到轩辕，既然我们目标相同，那我们合作如何？”
“怎么合作？”
苗玥眼神闪烁，有不少警惕。
律景同微笑道，“至尊城基本确定，轩辕就在魔界，而我们在魔界附近安排了一些人手，可以和你一起去找轩辕，你需要的轩辕的信息，我们这边可以提供。”
苗玥缓缓道，“不会白给吧，你们想要什么？”
“我们想要什么……”
律景同一声叹息，“我们想找他要一个答案。”
苗玥迟疑了下，壮胆道，“律城主，是你们仙捕世家把他赶出仙界，赶去魔界的，为什么还找他要答案？该要答案的难道不是他么？”
律景同看着她，淡淡的道，“你觉得你了解轩辕？”
感知到了什么，苗玥滞了滞，“不是，我根据调查得到的信息猜测的。”
律景同平静的道，“不要猜测他会做什么，没有人能了解他，当初他突然背叛盟约，我们当然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他很清楚，我们宁可背离端明天，也要把希望放在他身上，那他应该也必须承担起责任。”
平静的声音里却带着冷意，让苗玥心神一凛，“我……我可以先看看轩辕的信息么？”
“关于魔界的，当然可以。”
律景同笑着点头，“不过不要急，能在祭祀期间来访的，是至尊城的贵客，可不能怠慢了。”
苗玥顿了顿，没法拒绝，只能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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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3章 闭什么关
万木亭。
看着刚刚睁开眼的周舒，建木好奇道，“你这次领悟了什么？”
“这个。”
周舒取出女娲石，放在手心，没几息，女娲石散发出阵阵青光，将周舒笼罩在内。
那光罩犹如无数空心麦秆组合而成，密实而通透，无数个小孔不时冒出一个个青色气泡，看上去有些诡异。
“我都感知不到你的存在。”
建木很是凝重，“这些就是混沌之力，你已经了解了混沌法则？”
“不是，我只是用了一些里面的力量，就是会用法宝的程度，离了解法则还差一些。”
周舒收起光罩，女娲石也回到手心，他握住了，缓缓道，“这些力量应该就是混沌之力，很接近我之前感受到的，要说有点差别，那应该是娲族的关系，她们生来就有创世之力，女娲石也能影响到混沌，倒不奇怪，不过……”
建木连忙道，“不过什么？这可一点不能马虎，走错一点，就全都错了。”
“有一点熟悉的感觉，和我学过的某种道法接近，但不知道从何而来。”
周舒轻轻点头，他当然明白，大道还可以凭个人理解来改变，而法则就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绝不能出错，可是他找了很久的记忆，也不能确定那熟悉感从何而来。
“唉，熟悉很正常啊。”
建木听了却很平静，“混沌法则和大多数法则都有相同之处，毕竟那些法则都是源于混沌，而且和你的舒之道其实也很相似，你不是经常遇到一些人，把你的舒之力错认为混沌之力么？”
“也许罢，但我感觉不是这些。”
周舒淡淡的道，很快也把这感觉放下，应该是那位娲后故意掩盖了，和混沌法则本身关联不大。
那就没有关系。
“出关了，现在你打算做什么？”
建木平静的道，“仙舒城可是很热闹啊，这些年仙舒城每天都在变化，呵呵，仙舒城里的一天顶得上过去玄黄界一百年，当初我可从没经历过这么热闹的日子，是不是该去仙界了？”
“现在还轮不上去仙界。”
周舒往外看了一眼，“其实我一直都感觉得到。”
建木不觉斥道，“在我这闭关，你也不专心？仙舒城有这么重要？”
“不是我不专心，是自己要进来。”
周舒摇摇头，“和仙舒城关系不大，是舒之道，我这个创道者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大道呢？每天都有大量的舒之道传递过来，我想不接收都不行，我现在出关，一方面是因为感悟到了瓶颈，另一方面也是舒之力太多了的缘故，再坐不下去了。”
建木恍然，有一丝羡慕，“你们创道者还真是舒服啊，什么都不做也能修炼晋升。”
“太多了也未必好，还得反馈回去。”
周舒思虑几息，“算了，我先去讲道。”
建木想到了什么，“周舒，上次你闹出的动静太大了，这次尽量小一点。”
周舒疑道，“嗯？”
建木缓缓道，“太多人看着仙舒城了，有天上的，有下面的，我已经感觉到了一丝危险，周舒，不是每次我们都能保证安稳渡过，总有些人不安好心，万一出了什么事，你也得不偿失。”
“明白了。”
周舒点点头，自己的确应该谨慎些，圣人讲道都不会大张旗鼓，自己还接二连三，想成佛么？传道讲道应该有稳妥一些的方式，不能一次把弟子都聚集到仙舒城来，加上圣人和天神等等的注目，那建木的确顶不住，要知道建木现在的负担本来就很重了，扩张了很多的仙舒城加上外域的诸多劫数，他思虑一会，“这次就用留影壁好了。”
建木沉声道，“效果呢？要是对道没好处的话，你还是当面讲道罢，我可以冒险。”
“把大道之力注入留影壁，如人亲临，再加上轮回之力，把弟子们都带进我讲道时的场景，效果也差不多，而且不会引人关注，多做一些，再传递到外域每个有舒之道场的地方，”周舒笑了起来，“感觉舒之道又要大进一步了，不过进步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这样也好。”
建木似有所思，“你现在把大道和自己分得很清楚啊。”
“哪有。”
周舒也不多说，随手取出一面极大的留影壁，就在万木亭里面讲起道来。
一人讲道，无人听，专注不变，热情不减，不知觉间，便是几年过去。
看着身后宝光轮转光辉仿佛随时都能冲出万木亭宛若神佛的周舒，建木叹道，“天花乱坠啊，幸好我年纪大，勉强还撑得住，不然我都要变成你的传承者了，你的舒之道，已经越来越接近天地至理了。”
“接近还不够，要成为才行，如此才有取代诸天的可能。”
周舒很淡定的看着留影壁，“你说天花乱坠，那就加进去好了，还有百鸟朝凤之类的也可以。”
很快那留影壁里就加入了种种异象，嘴里说的自然不少，而诸如彩虹万丈，紫气冲天等等都是平常，还有建木低头行礼，诸多龙族盘旋不愿离去，当然里面也不是空无一人听道的样子，至少加入了数万人，每一个都是聚精会神，唯恐错过一个字，讲道结束后全都顶礼膜拜，赞叹不已，只恨不能立刻入道。
建木斥道，“这里没有人，我也没有行礼。”
周舒不在意的道，“增加一点效果，别人看了对大道好。”
建木哼了声，“那你怎么不把巫神和天神也加进去，不是显得你的大道更加厉害么？连不能修行的种族都要来修习你的舒之道，诸天没舒之道就不是诸天。”
“我倒有心想做，但怕他们来找事。”
周舒笑了笑，把留影壁收入手中，随即拿出其他留影壁来复制。
不多时间，上千块留影壁就摆在了面前，每一块都一模一样。
建木看得吃惊，“你这本事和想法，都是跟谁学的？”
“想想也就会了，有什么好学的。”
周舒淡淡一笑，“前辈，麻烦你把这些给若烟她们，她们知道该怎么做。”
建木不觉道，“你还要闭关？”
“还闭什么关，我要去魂界，去混沌漩涡里面看看。”
周舒顿了顿，身影瞬间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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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4章 进入漩涡
“周舒，你来了啊……”
小魂看着突然出现的周舒，莫名低下头来。
他当真是深不可测么，第一次遇到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有相较之力，然而后来这念头越来越淡，到现在他已经完全没有跟周舒比一比的想法了，可恨，明明自己进展得已经很快了，但和周舒一比，好像什么都不是。
“嗯。”
周舒点头，笑着看了他一眼，“你长进不小啊。”
“你是在笑话……”
小魂心里一急，但很快就理智起来，万万不能得罪周舒，可能一下就被打死了，“有一点进步，但和你没法相比，”他犹豫了下，“修行者真的这么好么？”
周舒点点头，“等你成了实界，找到一株建木种下，创一门大道，再找一些机缘就差不多了。”
“听起来好像不难，不过我怎么也做不了修行者啊。”
小魂哀叹了一声，把杂念驱除出去，“这次来有什么事，你要去哪，我送你去？”
周舒平静的道，“我去你的外面看看。”
小魂满脸疑惑，“我的外面？”
周舒笑了笑，小魂身在局中无法自清，“呵呵，你感知不到的，我很快就会回来。”
打了招呼，周舒立刻就消失了。
在魂界边缘，他静心凝神，没一会，众妙之门就出现在眼前。
手中的女娲石同时绽放出青光，将周舒包围起来，周舒没有犹豫，直接一步走了过去。
他并不担心通过众妙之门后变成圣人，第一，魂界和外面不同，本身就在混沌领域里面，诸天意志都未必感知得到，蜀桑能钻空子，能在魂界里面待这么久，就说明诸天意志并不是经常在混沌漩涡，这里对诸天意志来说可能是个灰色地带，第二，他根本不会靠自己的力量来超越这道门，他利用的是女娲石里的力量，虽然很少，但到底是真正的混沌之力，融入这座大门没有问题。
当然，他这么有信心的进来，还有别的原因。
他不止是在玄黄界体验过类似混沌漩涡的混沌秘境，在诸天里也体验过，而且更加真实。
他可以确定，当初的盘古窟就是在混沌漩涡里面生成的，而在去盘古窟之前，他的魂影就已经进入了漩涡。
虽然魂影在进入漩涡的那一刻就完全被搅碎，但意外的有一丝保有神魂的舒之力保留下来，进入了正在创造盘古窟的灰雾，从而融入了盘古窟，见证了盘古窟的生成过程，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了解到盘古窟的内部结构，从而在盘古窟里得到了最多的机缘。
上次他的魂影很快被混沌之力撕碎，只余一丝和盘古窟融合，而这次，他相信不会。
在闭关的过程中，他做了无数次实验，让舒之力和女娲石里的混沌之力不断碰撞，加上不断的推演计算，也终于明白了如何抵挡混沌之力的方法，或许不能说是抵挡，只是顺应，暂时让混沌之力分辨不出差别。
但那也够了。
领域里那些受诸天意志主宰的混沌之力，并非任何时候都被诸天意志控制，在诸天意志控制时，它们会转化成各种力量，离开领域，成为诸天的一部分，而在更多时候，它们单纯的存在于混沌领域里，对任何外来力量发动攻击，将其消除，像是最忠实的守卫，这时候，它们就未必分得清楚舒之力和混沌之力的差别。
毕竟舒之力和混沌之力的确是很相像的。
在他看来，和舒之力相比，混沌之力最强的地方可能在于不可被消耗，这也是舒之道和混沌之力的最大差别，舒之力再发展下去，和混沌之力一样，转化成除去创世法则的所有力量都不奇怪，但不可被消耗这点，很难复制，但这不意味着舒之力永远无法超越混沌之力。
舒之力的本质会随着大道增强而不断增强，而混沌之力永远不会。
混沌就是这个诸天的开始和终极，从一出现就是诸天最强，诸天决定了他的上限，而舒之道却是两个诸天的结合体，虽然某一个诸天的影响因素很低，但还是这个诸天想不到更看不到的未知，所以舒之道有更高的上限。
至少周舒是这么认为的。
先不管以后，回到眼前的状态，他看着众妙之门，心神平静，他有七成把握在进去以后，不会被撕碎。
七成对修行者来说已经很高了，万一是那三成，周舒也有女娲石来保底，他可以把神魂藏入道炉，再把道炉放进女娲石，那么就算自己消失，也能生存下来，不至于身陨道消。
而女娲石肯定不会被混沌漩涡泯灭。
青光很快接触到了众妙之门，众妙之门迅速凹陷下去，像是水滴落在水面上。
周舒毫不迟疑的冲了进去，机会就这一瞬。
这一瞬，有种要和女娲石剥离的感觉，这是预料到的，他牢牢的握紧了女娲石，要是分开，他立刻就会被弹出去，只能寄望，门后的混沌之力，能够相信自己和它们全然相同。
事情不会总如人意。
他很快就感觉到，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身体，在和众妙之门接触的时候，便被撕碎，荡然无存。
不过还好，只是三分之一，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影响，身体其实就是舒之力，道炉里有足够多的积蓄，随时都能转化出来，失去一些没什么，现在就是一个过滤的过程，还保存着些许“杂质”的舒之力，被混沌之力排挤出去了，剩下的应该都被接受了。
众妙之门从感知里消失了。
面前是一片迷雾。
什么都看不到，周舒却是心神一定。
和上次的感觉很类似，这里就是混沌漩涡，不过上次那一丝舒之力根本没法行动，只能随波逐流，直到被融入盘古窟，而这次他就可以稳定下来，甚至放出感知来探索周围。
进步是实实在在的。
他立刻收起了女娲石。
女娲石是开门的钥匙，但进门之后，女娲石里面不同于混沌之力的娲族特质，却很可能被诸天意志察觉到。
不管诸天意志能不能接受女娲石，他都不想冒这个险，他肯定会去找娲后，但娲后肯定不在混沌漩涡里，所以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他不会出去，要留在里面感悟混沌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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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5章 来过这诸天
已经是舒之力的周舒，在混沌漩涡里飘飘浮浮。
不在意飘去哪里，也不在意飘多久，需要做的，只是感悟混沌法则。
这一感悟可能要几百年甚至更多，外面的诸天肯定会发生很大的变化，沧海桑田，出去是什么样都难说了，但作为一个修行者，修行就是本质，和其他事情冲突的时候，选择必定是修行，再说他最大的顾虑仙舒城和里面的人们，已经有了自保的能力，无须担心。
显然，混沌漩涡和混沌秘境很相似。
混沌秘境应该是玄黄界模拟出来的，把玄黄界当年在混沌漩涡里经历的过程一一重现，只是玄黄界把里面蕴育着的界，换成了各种充斥着玄黄界本源的宝物，这些宝物被赋予了吞噬的本能，于是互相争夺本源，争夺气运，只有获取最多的才有机会离开，而在离开的时候，他们的本能被清除，取而代之的是玄黄界意志。
他们也会作为神器，守护玄黄界。
不得不说，玄黄界一个本源能做到这一步，真的是充满智慧。
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成为诸天，超越诸天，取代诸天？
就像每一个生灵那样，只是不能修行的他，把他不可能做到的，交给修行者了。
没有想太久，很快周舒的神魂就感觉到了压力，这是感悟时的必然过程。
混沌之力的本质极高，作为完全不可被消耗的力量，舒之力游移在其周围还可以伪装，不被它们压迫，但要融入进去感悟其内在，那就逃不开了，包容在舒之力的神魂自然要承受巨大的负担，即便神魂在道炉里。
这是很好的。
要开始了。
周舒放空了神魂，什么念头都不留，然后把道炉打开了一条缝。
很大胆，也很需要，修行就是死而后生，这是周舒从一开始就明白的道理，在修行前期他就尝试过许多次，一次次把自己放在生死边缘，没有退路，而后面一路顺畅，他没有再这么做，但也没有让他忘记，该去面对死亡的时候，他依然毫不犹豫，绝不会因为自己是人皇是创道者而稍有顾虑，因他清楚，一点顾虑都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无数准圣都因为养尊处优惯了，怕死，踏不上最后一步。
他们真的没有天赋没有资源么？
他们只是忘记了修行的本质，修行是要舍弃自己的。
修行就不能怕死，如果不把一切都赌在修行上，怎么指望走上巅峰？
哪怕周舒已经看到了众妙之门，已经随时可能成圣，他也要拼上这一步，因为他的巅峰和别人不同，别人或许只想成圣，而他已经看到了圣人的未来，看到了诸天意志，那他要达到的就不止是圣人了，他必须要让自己和大道超越诸天，不再被任何人主宰。
随着大量的混沌之力进入道炉，神魂顿时被挤成了一张纸，紧贴在道炉上。
繁茂的神魂之树，变成了一个剪影，无力的挣扎着，哆嗦着，仿佛末日来临。
混沌之力认识舒之力，暂时把舒之力当成了自己的一部分，那么这神魂，也要是自己的一部分。
不管接不接受。
压力越来越大，周舒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记忆正在快速消退，自己的大道正在一点点的融化，但他没有任何躲避，没有把神魂藏进女娲石，也没有试图逃出去。
在还有意识之前，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关闭了道炉，让自己无路可退。
在混沌漩涡里待了一段时间，他已经确定，作为最精粹的舒之力的道炉，便是混沌之力也无法将其消解，那么就让舒之力和混沌之力在里面分个高下罢，道炉隔出了一个单独的空间，这里的混沌之力没有诸天意志，只有最纯净的诸天本源，而里面的舒之力，也只有大道和周舒的意志。
这注定是一场艰难的战争。
混沌之力不会被消耗，而道炉可以不断再生舒之力。
不要因为周舒是真的送死，周舒对混沌之力的理解，可能比大多数圣人都深刻，他选择走这一步，用神魂去直面混沌之力，从中感悟，甚而不怕神魂消失，或是被混沌之力吞噬，那自然有成功的可能，至少在五成以上。
机会已经不小。
他相信自己的意志力。
意志力并非自主意识，更像是一种不屈的精神，一种为了目标不惜一切的坚韧。
当初在九幽死域，周舒见识过鬼帝的意志力，难以分说，不好形容，但确确实实的强大，那种无可比拟的压迫感，不仅超越了境界，也超越了大道法则，仿佛没有什么能够抵挡。
如果鬼帝还在，他会是怎样的存在呢？
总之，不管用什么大道法则护佑的神魂，依然会在那种意志力下瑟瑟发抖。
这种意志力，周舒自然也是有的。
确切的说，每个生灵都有，修行者当然也有，只是要把它的力量展现出来，却绝非易事，几乎在所有的时刻，修行者都只信赖自己的本心，信赖自己的大道法则，除此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可忽略，哪怕有些是很强的，也无法体现出来。
而周舒很清楚，修行者不能永远只靠大道法则，只靠本心，也要靠别的，否则当大道法则和本心遇到不可阻挡的对手时，就只能投降等死。
当然不能等死，这时候，就是意志力出场的时刻。
意志力是超越了一切的，不管在哪个诸天，在什么时候，什么空间，它都存在，也是因此，周舒相信，哪怕面对诸天最强的混沌之力，意志力依然能够坚强的站在那里，不退却，不消失。
他的意志力，终将战胜这些困难。
而他的意识他的神魂他的记忆，也会在舒之力和混沌之力互相融入，舒之道和混沌法则彼此了解之后，从道炉里重生，那时候的他，还是原来的周舒，还多了对混沌法则的感悟。
那时候，或许他就了解了混沌法则。
又如果，他的意志力没有做到，在最需要的时候消失了，道炉也彻底失去抵抗，那么道炉就会带着女娲石在混沌漩涡里不断漂浮，直到被混沌之力融化，成为了一个新的界。
希望那时候，有人会把这个界叫做周舒界。
当做他来过这个诸天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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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6章 至尊与轩辕
魔界边缘。
“苗道友，只能走巫界这边。”
辜正堂颇显凝重，“其他地方都有守卫，那些都是魔主的化身，开启了魔神之眼的，境界越高修为越强的人就越不可能逃过他的注视，我们要从那边走，肯定会打起来。”
“嗯。”
苗玥轻轻点头，“晚辈没意见，只是没想到去魔界，居然还要路过仙舒城。”
辜正堂抚须笑道，“呵呵，苗道友不要觉得仙舒城很远，实际上仙舒城现在离仙界很近了，通过他们的云通，直接就可以到巫界那边去，而要从其他方向，怕是四五十年都难以到达。”
苗玥赞叹道，“云通真是个伟大的发明。”
“谁说不是呢？”
辜正堂微叹口气，“跨越这么多界的远程传送阵啊，数百界百步即到，太壮观太不可思议了，搞这些真的要靠天赋，创道者确实不可思议，你想仙界那么多年都没弄出来，多少大宗门投入了无数精力，最后还是无功而返。”
苗玥似有所思，“仙界可能是舍不得仙路，要是有了云通，仙路失去作用，想把仙界再管控起来可就难了。”
辜正堂笑着点头，“这倒也是，仙路是仙界的根本，连接所有界的纽带，也动不得。”
“至尊城没有尝试过传送阵么？”
苗玥顿了顿，这一路上她一直都在说话，一方面是探消息，另一方面也是想用各种事情来压制剑心，她知道，一旦进入专注于剑道的闭关状态，她就很容易被易水剑心影响。
“没有，我们这边就是修炼，没做过别的。”
辜正堂苦笑了下，“至尊城基本上是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做，这么多年都是在混吃等死，呵呵。”
“恕晚辈直言，至尊城是在浪费能力。”
苗玥神色微凝，“当初的仙捕世家，地位犹在仙界掌管宗门之上，负责扫荡诸天所有不平，何等威武，哪是现在那些借着仙庭狐假虎威的仙捕能比的？晚辈实在不明白，其实现在你们一点也不差，比那些仙捕强太多了，长老能入天极榜前列，圣器仍在，有圣人护佑，城主也是诸天数一数二的强者，不考虑做回过去的事情么？那样的话，诸天就能太平很多了。”
“老夫也想，但要听城主的。”
辜正堂缓缓道，“当年的事情还没有结束，我们不可能进入仙界，更不会再做仙捕。”
苗玥沉声道，“轩辕的背叛，影响这么大么？”
辜正堂冷声道，“因为他，仙捕世家和端明天割裂，只保持交易关系，因为他，仙捕世家的家园被毁，不得不离开仙界，也因为他，仙捕世家也和仙庭彻底决裂，还能不大么？”
苗玥滞了滞，只能转开话题。
在至尊城里，她看到了一些关于至尊城和轩辕的资料。
至尊城，也就是曾经的仙捕世家，并非全是人类世家，他们直属于端明天，地位超然，仙捕纵横诸天，去掌管宗门捉人，仙庭也不敢反对，而这一切，从轩辕进入诸天后发生了改变。
轩辕是端明天看好的圣人备选，也是端明天把他接引上来的。
在轩辕进入仙界后，端明天就要求轩辕去端明天修炼，但轩辕拒绝，端明天重视他的天赋能力还有声望，并没有强行把轩辕带走，而是让他自行修炼，但让仙捕世家暗中保护和监视。
之后轩辕到了太明天，把这里当成了家园加以建设，仙捕世家也就顺势参与进来。
在这个过程中，仙捕世家里最重要的詹家家主和轩辕的关系越来越好，成了知交。
两方合力，把曾经出现过大问题的太明天建设得越来越好，轩辕说他要在这里成圣，世代护佑太明天，绝不会去端明天，詹家家主信以为真，出力更多，甚而拿出圣器，在这里建立了百圣塔。
之所以投入这么多，不是因为仙捕世家不强，相反，他们实力极强，几大家族共有三位等同于圣人的存在，但因为要保护仙界和诸天，这些存在都没有成圣成神而是留在端明天
没有圣人和神，无法撒播种子，无法吸纳信仰和门徒来护佑家族，所以他们还是需要一位真正的圣人。
他们选择了轩辕。
他们也相信轩辕一定能做到，毕竟这位人皇展现出来的天赋和能力都是诸天罕有。
顺便说一句，他们的圣器也就是那位封老，名叫封圣榜。
原本是玄黄界的一块普通的平整的石头，出自大道圣人辈出的时代，有一位受人敬仰的圣人在成圣之前，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了石头上，本来是无意的举动，但却引来后来人纷纷效仿，更多的人在成圣前都会来到这块石头前刻下名字，慢慢的，这块石头上就有了近千个名字，其中有近百位真的成了圣人。
这块石头也借着这份大因果大机缘，成为了圣器。
他可以获取百圣之力。
只是这些圣人成圣后并不太在意当初的举动，没有把这石头当成自己的弟子门徒，虽然承认了这份因果，但传递下来的力量却有不小限制，比如只能在石头所在附近，除去护佑也做不了太多的事情，由此得到封圣石的仙捕世家，便想出建立百圣塔的办法，护佑住石头也护佑住太明天，保存一份基业。
他们对太明天和轩辕真的是非常重视了。
可是谁曾想到……轩辕突然离开了太明天，他创立人道，并去无极天建立人道天堂。
仙捕世家对轩辕的背叛非常愤怒，也非常困惑，但并没有选择报复，只是后悔没看清轩辕的反复无常，直到有一天，仙庭过来告诉他们，轩辕为了创立人道，在无极天附近屠戮了好几个不是人类的种族，作为管理诸天秩序的仙捕，这种事情肯定是不能不管的。
仙捕世家自然是去了无极天，之后发生了什么，苗玥就不知道了。
律景同给的资料里面没有，他也不说，而苗玥一问起，律景同就顾左右而言他，而那位封老，只会露出愤怒的表情，威严凌人，让她不敢多问。
这位辜正堂，她一路上尝试了很多次，也没有任何结果。
但她觉得，仙捕世家不像是故意泄私愤才摧毁整个人道天堂的，这其中肯定还有原因。
是仙庭，还是端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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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7章 知道了
“苗道友，你不该急着出手。”
辜正堂皱了皱眉，“我告诉过你，魔界现在很危险，我们身处其中，做任何事都要考虑好后果，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找轩辕，而不是行侠仗义。”
在仙捕世家退出仙界后，仙庭也有了自己的仙捕，但仙庭和掌管宗门没有把重心放在他们身上，也没有精力和资源再去培养一个和仙捕世家差不多的势力出来，大多数时候这些仙捕只是做些小事，而真正缉凶的任务都是由蜀山来承担，蜀山向来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自然不会拒绝。
刚才他们在魔界里看到一个修行者被魔族追杀，苗玥很快就上去帮忙，斩杀了魔族。
“是晚辈的错，但晚辈不能看着修行者在我面前被魔族屠戮。”
苗玥收剑，对辜正堂行了一礼，面色坚毅，“我是蜀山弟子。”
看到魔族追杀修行者的时候，识海里就有一个声音响起来，“冲上去，冲上去，杀光所有魔族，一切事情都能解决”，她清楚这个声音来自于易水剑心，她应该不闻不问，专注于自己的本心，但是，那一刻她却没想要控制自己，跟随了剑心，或许在她心里也觉得。杀光魔族，才是剑修应该做的事情罢。
这么多年来，折在魔界的蜀山剑修少说也过万了，怎么能不报复呢。
“我知道，先走罢。”
辜正堂摇摇头，也是无奈，赶紧带着苗玥离开。
两人都是顶尖高手，很快就脱离了魔族的追踪范围。
辜正堂慢了下来，神色微凝，“苗道友，你是第一次来魔界吧？你可知道刚才那修行者是谁吗？”
“啊？”
苗玥愣了下，小声道，“晚辈不知道，大约是来魔界历练的？但不管是谁，被魔族追杀，总不能不管吧？”
“如今的魔界里面哪还有正常的修行者历练？”
辜正堂神色微凝，正声道，“那位修行者是魔教的人，现在也就只有魔教的修行者还敢待在魔界。”
“魔教……”
苗玥心神一滞，暗道一声坏了，小声道，“前辈，就是那个冒充魔族，攻击其他异族，还入侵过玄黄界，试图挑起仙界和魔界战争的魔教，听说还是龙族暗中支持的？”
辜正堂轻叹口气，“没错，就是这个魔教，你们蜀山肯定也调查过了吧？”
苗玥支吾着道，“这……晚辈是错了……”
“但遇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是吧？”
看着她，辜正堂愈发无奈，不觉道，“苗道友你这个性子，有点不适合做仙捕啊。”
苗玥下意识的道，“晚辈是剑修，本来就不是仙捕……”
“算了。”
辜正堂摆摆手，缓缓道，“苗道友，一定要出手的时候，先跟我说，看好退路再拔剑。”
“知道了，前辈，我会注意了。”
苗玥连忙点头，似有所思的道，“前辈，那里是不是有点古怪？就刚才我们遇到魔教弟子的那个界？我感觉那里的气息有点古怪，和魔界其他地方不同，莫非是轩辕可能在那边？”
“看得不错。”
辜正堂正声道，“那里是魔教的一个窝点，魔教的人很复杂，来自各个种族，他们待过的地方气息奇怪很正常，至于轩辕在不在那边，就是我们要去查的了，根据我在魔界多年的经验来看，轩辕虽然不是魔教的创立者，但他和魔教多半有关联，魔教也有可能知道他的所在，毕竟魔教核心都曾是他的人道弟子……这是我们不多的线索了。”
“那是晚辈误事了。”
苗玥低下头，很是歉疚。
“误事那倒没有。”
辜正堂摇摇头，“你出手前我看过他了，他不是魔教核心，和魔教失散后就一个人躲藏在这边，躲了上百年，谁知道还是被魔族找到了，这样的人对我们没有价值，随他们去便是，杀了无所谓，救了也就救了，只是下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是要谨慎一些。”
“哦。”
苗玥生出不少钦佩，也有疑惑，“前辈已经调查过了，就那一眨眼的时间？”
辜正堂很坦然，“嗯，我修习的主法则是支配法则，先支配他，然后让他把知道的一切关于魔教和轩辕的信息传递给我，大多数时候，被支配的人自己也感受不到发生了什么，这种情况下他说的肯定都是实话。”
“支配法则？”
苗玥心里微微一寒，“那是最少见的最高法则，比因果命运还要困难，我听说整个诸天都没有几个人会，前辈竟然能靠支配法则晋升准圣，真是难以置信。”
辜正堂淡淡的道，“每个人都有擅长的天赋，老夫就只擅长这个，能学好也不足为奇。”
有一部分龙族血统的辜正堂，天生就有一种皇者的气魄，经过的地方鸟兽齐喑，不敢开口，还没有开始修行的时候，就能以气势折服仙人，被仙捕发现后，授以支配法则，一路顺利晋升。
当然，这也源于仙捕世家有足够的传承，有封圣榜的他们，各种法则大义，比仙界也差不了多少。
苗玥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前辈是不是连魔族都能支配？”
辜正堂点点头，很平静，“包括大魔君在内，大多数魔族可以被我支配，魔族虽然没有神魂，但依然有本质有意识，也就在法则范围之内，”他看了苗玥一眼，温声道，“老夫到底出自仙捕世家，在调查轩辕的时候，也做了一些事情，很多杀害过修行者的魔族，都被我支配着自爆了，魔尊魔主也不会发觉。”
苗玥心生敬意，油然道，“佩服，前辈这样做事才真是学以致用，晚辈学到了。”
辜正堂看着她，正色道，“苗道友，不要这么说，你的剑道一样也是，诸天里的每种法则大道都能用来对付魔族，也都有很好的效果，苗道友，我绝对没有借此来提醒你的意思。”
苗玥连忙道，“前辈，晚辈没有这么想，是自己感受到的，以后我也会更谨慎。”
“任何时候，谨慎都不会是坏事。”
辜正堂显出几分赞许，收回目光道，“走罢，这一趟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知道了。”
苗玥跟在后面，思虑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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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8章 救救我
“那边似乎有事情。”
苗玥指向远处，“晚辈放出的红眼察觉到了一些不正常的动静。”
“多谢，那我们过去看看，”辜正堂颇是欣赏的道，“蜀山红眼是诸天一绝，在这魔界里面，老夫一个人绝看不了那么远，之前不知道错过了多少机会。”
“前辈太谦虚了。”
苗玥滞了滞，跟着辜正堂快速赶去。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停下来，辜正堂看着面前的虚空，微微皱眉。
他是去过零魔渊的，可零魔渊里的魔气，竟也不如这里浓郁，相差极大，以他的修为都看不了太远，更不要说看到里面的情况，可是这里是魔界的荒凉地带啊，出现这样的魔雾很不平常。
“前辈，里面好像有人打斗。”
苗玥引导着红眼在周围游弋，缓缓道，“怕被魔族发现，不敢太靠近，也看不太清。”
“如此强烈的魔气，出手的应该是一位强者。”
辜正堂心中一凛，神色凝然，“莫非是灭道魔主？”
“魔主？”
苗玥眼睛一亮，有战意涌动，“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前辈？”
辜正堂迟疑几息，“照道理是不该过去的，但能让魔主这般的强者亲自动手的，绝不是一般人，是轩辕的可能性也有，肯定不能错过，只是一定要万分谨慎才行。”
“可能是轩辕？”
苗玥心情更激动了，“前辈，我们要怎么做？”
辜正堂取出一面小旗，颇是珍视的看了两眼，“这是我们仙捕世家的秘传法宝，衍天旗，在它的遮掩下，就算是魔主也不可能看透我们的存在，但是，里面的人不能泄露出半点法则之力……”
看着辜正堂投来的目光，苗玥连忙点头，“前辈不说话，晚辈绝不出手，什么都不用。”
“嗯。”
辜正堂点点头，挥手扯开小旗，瞬间把两人包裹在里面，随即，往那魔雾里飘了过去。
两人知道可能要面对魔主，都是心存小心，一点点的往里挪。
花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飘到了接近中间的地方。
的确是有人正在打斗，一边明显是一位魔族，三头八臂，每每出手，便带起一阵强烈的黑风，魔力滚滚而来，把这魔雾变得更加浓郁，另一边却是一只巨龙，约有百丈长，身上光芒不住闪动，每次闪烁都会变换色彩，转瞬间就换了五六种颜色。
魔族显是占了上风，巨龙渐渐不敌，但也没想逃走，困兽犹斗。
苗玥神色微凝，“一边是螭龙族，相当纯粹的龙族，一点魔气都没有，另一边……好像不是魔主？”
“不是魔主，魔主比他强多了。”
辜正堂点点头，但心里却有点疑惑，魔族远不如魔主，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可是他散发出来的魔气却是如此浓郁纯粹，等级不比魔主差，可能还要高一些，这魔族到底是什么？
魔神降临一事，是魔界的最大隐秘，便是当年的仙捕世家也没有调查出来具体内容，现在仙捕世家自然也不知道，而辜正堂他虽在魔界待了数万年，却从没见识过魔神降临，自然也不知道，这里的魔族实际上就是刚刚降临的魔神。
苗玥小声道，“那我们可不可以帮忙？”
看到魔族，剑心又在跃跃欲试，而这种事情，她自己也想去。
“现在出现在这里的龙族，多半和魔教有关联，我们再看看，”辜正堂没有拒绝也没答应，现在他很放松，不管是龙族还是魔族，都不是他的对手，“也许能得到一些线索。”
苗玥似有所悟，点头道，“前辈是在支配吧，那晚辈不多打扰。”
听到这句话，辜正堂迟疑了半息，想了想，便把支配之力施放出去，如果能支配住，显然是不错的。
可刚刚放出一点支配之力，他就知道不对劲。
“狂妄无知的人族废物！”
魔族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了，一个脑袋转过来，张开大口就喷出一道浓重的黑气，那黑气在前进的过程中，不断汲取周围的魔气，仿似一个黑洞一般，越发凝实也越发厚重，等阶也越来越高，看到都让人心悸。
便是辜正堂也心生畏惧。
苗玥看出不对，剑已在手，也无须掩饰，剑意化作长虹，瞬间穿透了重重黑雾。
“是小周吗，救救我！”
那边的五彩巨龙突然发声，一面呼喊，一面加紧了攻击，变色的速度快了一大截，不断的喷吐火焰。
苗玥微微一滞，剑意却没有停顿。
辜正堂冷哼一声，身前蓦然浮起一个黑白八卦盘。
显然是一件道器，一出现便放出万丈毫光，仿佛无数根长针，朝着飞来的黑气攒刺，暂时将黑气挡住，而光照范围之内的一切目标都遭到了攻击，魔族身侧也多了许多长针。
“废物！废物！龙族，人族都是废物！”
魔族大笑，手臂往内一圈，身上蓦地生出一层黑色甲胄，将自己牢牢护住了。
那甲胄黑漆漆的，看似平平无奇，防御却高得出奇，不管是道器毫光，还是巨龙火焰，亦或苗玥的剑意，一时都不能打破，竟成僵持之势。
“哈哈哈，好强的对手啊，让我来！”
苗玥心里莫名也传来了狂笑声，那沉寂了多时的易水剑突然亢奋起来，随着剑心冒出光华，苗玥剑意在剑心的加持下，陡然又提升了一大截，瞬息之间，已然超越了法则，达到了剑圣一般的境地。
黑色甲胄虽然强劲，但面对这样的剑意终究还是不足，何况刚刚降临的魔神也无法迅速施展出甲胄的更多妙用，还没来得及切换，那剑意已穿过甲胄，将甲胄劈成了两半。
甲胄破开，毫光和火焰随即跟上。
刚降临的魔神，纵使本源强大到能和魔界同生共死，但仓促间也无法应对这般内外都有的连续的打击，顿时惨呼不已，这惨呼竟也是一种攻击手段，鬼哭神嚎一般，摄人心魄，那三人心中一凛，丝毫不敢放松，都知道魔族顽强，何况是这样古怪的魔族呢，只管加力。
持续了好几百息，那魔族终是撑不住，砰的一声炸开。
奇怪的是，周遭的黑气很快就跟着消失，众人心里都是一松，却没有人注意到，一道无色的气息顺着那些火焰，没入了巨龙的大口里，随即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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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9章 要仔细
魔族陨灭，魔气消失。
消失得很彻底，连周围数万里的魔气都被带走了，清朗得让人不敢相信这里是魔界。
两人都松了口气。
战斗很短暂，对手好像也不强，但赢得却侥幸。
辜正堂尤甚，他甚至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不由得他不反思，见到魔族实力不够强以为可以去支配，太不谨慎了，支配法则虽然好用，但在没有超脱之前，却很怕本源比自己高的敌人，因为有被反噬的危险，刚才就差一点，唉，那魔族的本源比自己想象得要高，多半是有魔主甚而魔神的潜质。
这样的魔族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虽然在魔界待了上万年，但自己对魔界还是了解得太少，这片远比仙界要广袤的黑暗地带里，谁知道还有多少秘密，真是时刻都放松不得。
苗玥也差不多，不过兴奋居多，适才剑心主动出来提升剑意，对她来说恰如醍醐灌顶，她对剑道有了更深刻的领悟，进步很大，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晋升，而且命宫肯定比之前要好，那会是一座真正属于剑意的宫殿。
光是这点，就不虚此行。
而晋升以后，把剑心安置在命宫，就能更好的融合引导，让剑心遵从本心，为自己服务。
巨龙已经化作人形，十分俊美，辨不出男女。
看着两人，他很是郑重的行礼，“多谢两位相助，还未请教两位大名，在下螭滚。”
“客气了，我们只是路过，无须在意。”
辜正堂还了一礼，没有通名，但也没敢怠慢，那种那种非常正式而罕见的龙族礼仪，显是出身名门，不宜得罪。
之前他也试探了这龙族一下，对方是纯正的龙族一点没错，没有受到一丝魔气沾染，身上至少有两件龙族至宝，堪比道器的那种，自己的支配法则对其多半也无效，也难怪能进入魔界，还在里面停留那么久。
“螭道友。”
苗玥好奇道，“你刚才喊的是小周吧，那是什么意思？”
螭滚不好意思的道，“刚才是我认错人了，因为你的剑意，我好像有一点熟悉的感觉，你认识周舒吗？”
“你说的仙舒城城主，创道者周舒？”
苗玥微微一滞，点点头，“认识，我和他一起历练过，切磋过几次剑道，从他那学到了一点，难怪你会熟悉。”
螭滚眼里闪出许多光彩，欢喜道，“你们也认识，那他现在还好吧？”
苗玥沉吟几息，“我们就是从仙舒城那边过来的，听说他还在闭关，很久没出来见客，不过从仙舒城和大道的情况看，他应该很不错，你和他很熟悉？”
“他是……嗯，我们很早就认识了，很熟悉。”
螭滚有一丝黯然，顿了顿道，“他现在还需要闭关？”
“他应该是在冲击圣人，成功机会很大，”苗玥笑了笑道，“其实对他来说，创造了通行诸天的大道，帮助无数人渡劫，又当面和圣人较量过，有没有这个名号都无所谓了，他早就是诸天公认的在世圣人。”
“太好了……”
螭滚几乎要欢呼起来，但还是按捺下去情绪，平静的道，“多谢你告诉我这些，两位道友，我身边带的东西不多，自己还要用，暂时不能报答两位，请两位见谅。”
一直在明中观察的辜正堂摆摆手，“道友，说了不用客气。”
苗玥跟着点头，淡然一笑，“斩妖除魔是修行者的本份，而且刚才也得了不少感悟，无须什么报答。”
“那不行，”螭滚很认真的行礼，“下次遇到我肯定会报答两位，先告辞了，还有，现在魔界里面非常危险，随时都可能遇到强大的魔族，两位千万要小心。”
说完他边要走，辜正堂突然开口，“道友且等一等。”
螭滚顿住了，“道友还有什么指教？”
辜正堂缓缓道，“螭道友，你和魔教有什么关系？为何身上会有魔教的印记？”
螭滚滞了滞，眼神微凝，身上有流光划过，色彩隐隐变幻，“两位是为魔教而来？”
辜正堂很坦然，“是。”
苗玥心里一紧，不自觉的警惕起来，也有疑惑，这龙族看起来和周舒关系不错，还真的和魔教有关系？不可能周舒也和魔教有关联吧？
螭滚迟疑了好一会，缓缓道，“你们去七魔渊里面的紫豪界，也许能遇到他们。”
“哦。”
辜正堂思虑半息，“你们螭龙国，打算放弃魔教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螭龙国打算怎么做，这是我个人的决定。”
螭滚暗叹口气，举手道，“两位没有别的事，我就告辞了，我想尽快离开。”
目送着螭滚离去，苗玥犹豫着道，“前辈，他好像真的和魔教有关系，说不定还是魔教里的核心人物，我们应该留下来多问一些吧？”
“算了，他已经告诉我们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辜正堂摇摇头，“留下他很难，他身上的龙宝太多，说不定还能和龙族神祇沟通，强留下来会有麻烦，再说龙族和魔教勾结的事情，不是我们需要关注的，我们不需要抓捕魔教的人，我们的目的只是找到轩辕。”
“前辈说的是。”
苗玥顿了顿，淡淡的道，“我们只要找到轩辕就行了，我们现在去紫豪界？”
辜正堂正声道，“嗯，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界，不过知道在七魔渊附近，那就不难找了，这次我们要调查的重点也是那边。”
苗玥似有所思，“晚辈只听说过零魔渊，魔界还有七魔渊么？”
“很多，其中十条最为著名，零魔渊就是连接这十条魔渊的，七魔渊在拔山魔域，是离零魔渊最近的一条魔渊，离我们很远，有路可赶了，”辜正堂神色微凝，缓缓道，“拔山魔尊是魔教的人，现在肯定已经被魔主清理，不过魔族应该也想不到，魔教居然能把据点放在魔渊里面，这太胆大了，要不是他说起，我们这次多半要错过。”
“运气真是不错。”
苗玥也颇感庆幸，要不是遇到螭滚，还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
辜正堂却很凝重，“运气越好，越是要小心，虽然老夫不觉得这是陷阱，但还是要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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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0章 追不上
仙舒城。
万木亭。
青雀匆匆进来，似是无意的往角落一瞥，很快又转过头去。
“不用看，他的魂灯还是没亮。”
端坐着修炼的小苏摇摇头，脸上蓦地蒙上了一层青雾，也不知道是掩饰担心还是沮丧，“不过没事的，建木前辈之前说了，舒之道的本源越来越稳固，大道安稳，那绝不是创道者陨落的迹象。”
“我明白的，就是……”
青雀微微一笑，“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他的魂灯老是灭掉，这些东西对他好像没什么意义。”
小苏点点头，“也是，他和其他人不一样，灯明灯灭，人都不会消失，对了，听说成圣的话，魂灯也会失效。”
青雀心神微震，“啊，他不会已经成圣了吧？”
小苏顿了顿，“我觉得可能性很大啊，既然不会失败，那就只能成功了。”
“这就成圣了？”
青雀低下头，喃喃道，“成仙还能一起庆祝，成圣就这样完全消失了么？圣人真的就是太上忘情，就是什么都不在意了，连仙舒城还有大道都不在乎了？”
“也许是没法见呢，反正很少看到有圣人下来的。”
小苏歪着脑袋，似有所思，“不知道圣人在上面过的什么日子，那里是不是也有一个这样的仙界，他会不会又再建一个仙舒城之类的城池，忙得什么都忘记了，呵呵。”
青雀愣了愣，摇头道，“不会的，诸天已经是最大的了，圣人要么还在诸天，要么就……不知道在哪了。”
“说起来，我们对圣人一点都不了解。”
小苏缓缓道，“仙舒城里，都把圣人当成修行者，可是圣人肯定不是修行者。”
“他离开之前说过好几次，让我们不要在意圣人是什么样子，只要顺着本心修行，将来我们都能和他一样，所以我们觉得，圣人怎么样都没关系，成不成圣也都无所谓，有他在，大家始终都能在一起，”青雀轻叹口气，“可是现在，他就这样不见了，也不知道是成圣了不理我们了，还是出了事……”
“别想太多了，就按他说的，专心修行不就好了。”
小苏淡淡的道，“仙界现在内乱不断，每天都有许多修行者陨落，龙界和魔界正打得不可开交，连一向明哲保身的佛国也参与进去，只有仙舒城的环境越来越好，可以说是诸天唯一的净土，我们别浪费时间，只要顺应本心，一路的修炼下去，肯定还能见面，而且……其实不见面也一样，那时我们也都超脱了。”
“超脱……”
青雀忍不住道，“想超脱，我早就能做到了。”
小苏皱了下眉，沉声道，“你说的和我说的可不一样，青雀，你也不能这样想……”
光华一闪，一道蓝色倩影飘进来。
郝若烟看着青雀，温声道，“青，你不是说就过来看看建木吗，怎么耽搁这么久？”
“没事。”
青雀笑了笑，“等急了？我这就过去，小苏，你慢慢修炼。”
“也不急，你想休息就休息一会，这段时间大家都忙坏了，”郝若烟摇摇头，温声道，“云通已经连通了外域八成以上的仙城，我们很快就能把仙界包围起来了，这些都是大家的功劳。”
青雀似有所思，“若烟，我觉得我们有点太顺利了，几百年就做到了仙界花了几万年都没做到的事情。”
“我偶尔也有这样的感觉。”
郝若烟神色微凝，缓缓道，“太不现实，但仔细想想，我们绝对有成功的理由，云通，舒之道，建木，玄黄戒，在世圣人，种族融合，自由选择法则修行等等这些，可能都是仙界从未有过的开创之举，他们不断改变着诸天，改变着每个人……仙舒城如此优秀，我们又这么努力，本来就该有这样的结果。”
青雀不觉笑起来，“听你说的，我又觉得没什么不正常了。”
“放心罢，我们也不怕困难。”
郝若烟点点头，“我们做的每一件事都事先做了充足的准备，有选择的余地，也有退路，就算出了什么事，也能很快解决，而且随着我们仙舒城越来越大，出事的几率就越来越小，就和仙界一样，很多人想切割都做不到，他们已经离不开了。”
小苏跟着道，“就是，我不信有人享受了云通和玄黄戒，还愿意用飞舟赶路或说用万方戒。”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呵呵。”
青雀微笑，“云通和玄黄戒省去了修行者无数时间和精力，换了谁都不想放弃。”
小苏哼了声，“这些是我们独有的，我们又不限制他们，全都是好事，不来就怪了。”
“是我担心太多了。”
青雀定了定神，“若烟，我们出去罢。”
刚要出去，又有人进来，一身白衣的林珠，进来就朝魂塔看，看了之后一脸的失望，“前辈还没有消息么？”
“暂时没有，不过你放心，肯定没有事。”
郝若烟凝声道，“外域的许多舒之道场都能感觉到舒之道的反馈，舒师肯定还在，他也许是还在闭关，也许是已经成圣了，但不管怎样，他肯定会回来，他不会放弃仙舒城，更不会丢下我们。”
“嗯。”
林珠轻轻点头，“我就是来看看的，马上就回去。”
郝若烟一脸关切的道，“你休息一阵吧，不要太累了，穷极之门可以慢慢来，现在玄黄界和仙舒城的通道已经建立了，双方随时都能来往，就算界暂时回不来也没问题。”
“没事，做传送阵就是休息了。”
林珠笑了笑，“那边的资材快没了，搜集好了多带一些下来，现在采盈妹妹也能帮忙的。”
郝若烟点点头，“好，准备好了我就让人带下去，小石头没有问题吧？”
“没有，就是本事越来越大了，只要他在的地方，根本不会有灰雾影响。”
林珠想到了什么，“诸天之沿现在安全得很，前些天好像有个什么影长老过来，说什么要带我们走，但小石头出来后，他都没敢对我们动手，直接就走了。”
“影长老？”
郝若烟似有所思，“知道了，你们要小心点，有事情随时传送走，他们追不上的。”
青雀不自觉的道，“是啊，我们追不上的。”
郝若烟愣了下，“青，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
青雀笑着摇头，只眼里有一丝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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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1章 打一打
新月城。
和仙界近在咫尺，却又属于仙舒城。
城外的环形道上，有不少修行者正在闲逛。
环形道是新悦城的特色，人在不断旋转的通道中，既可以看到城里的繁华景象，也可以见识到虚空的壮阔，哪怕是刚入修行的杂仙甚而凡人，都可以感受到，而现在的环形道两旁，又新建了不少道场、商铺和角斗场，行走其中，难免有种天空之城的感觉。
“看对面的那个界，又打起来，烟火缭绕的，好像要爆炸一样。”
“那些个宗门，没一天不闹腾的。”
“仙界现在真不比以前，每天都在内斗，难怪真正想修行的人都跑到仙舒城来了。”
“百里千山突然不知所踪，据说是被圣人制裁了，如今的悬铃宗乱成一片，那谁不想成为仙庭的新主人呢？别说那些掌管宗门，现在大大小小的宗门都在争，就算进不了仙庭，也想在以后的仙庭争个好位置。”
“想争也要有实力啊，那些小的不就是送死么？现在每天都有宗门被灭，仙城被烧，不知道有多少修行者因此遭殃，真是仙界惨剧啊。”
“还好我们城主见机得早，及早加入了仙舒城，落得个安逸。”
“没错，仙舒城可比仙界要好多了，以前我还觉得仙界是诸天最适合修行者的，可和仙舒城比起来，我觉得以前的我完全就是个傻子。”
“谁不是啊？大家都被仙庭骗了。”
“要是早知道仙舒城有云通有玄黄界这样的东西，我们也不至于现在才加入。”
“你们这些人，就是墙头草，这些东西仙舒城早就有了，你们会不知道？就是害怕仙界才不敢去，现在仙界出了事，你们立刻就跑来仙舒城，还说仙庭骗你们，我看是自己骗自己。”
“你这家伙，怎么说话呢？”
“难道我说错了么？像我这样，早在八百三十一年前就加入仙舒城的，才有资格享受如今的太平，你们……”
“别吵了，你们看那是什么？！”
吵吵闹闹的一群闲人，突然停顿下来，朝着远处看去。
虚空里，一群人慌忙从对面的界飞出来，争先恐后的逃走，而他们身后，有一大团浓郁的黑雾。
看起来就是这团黑雾正在追逐他们。
“那些黑雾……”
闲人们察觉到了什么，心神都是一紧。
“难道是圣天会的那些不死神兵？”
“看起来很像啊，糟糕了，圣天会不是只在仙界发展么，怎么跑到仙界外面来了？还有这么多不死神兵？”
“你们说的圣天会和不死神兵是什么？”
“你还不知道么？圣天会是仙界里面新崛起的一个帮会，在短短几百年里，他们就灭掉了两千多个宗门，其中不少是大宗门，但直到现在，也没人知道他们的会址在哪，也不知道他们帮主是谁，现在他们毫无疑问是仙界里最可怕的势力，甚至比当年的鬼阴宗还要可怕。”
“他们最恐怖的就是这不死神兵了，真是听到都会害怕。”
“不死神兵，是道器吗？”
“什么道器，是人，是一群不怕死也不会死的兵！”
“这些修行者都有混元金仙的实力，少数还达到了准圣，问题是他们根本不会死，就算是上十个准圣一起出手，他们也能很快复活，而且越打还越多，圣天会之所以能扫灭这么多宗门，全都是这些不死神兵的功劳。”
“那小仙城怎么就招惹上圣天会了呢。”
“管那些做什么，只要这些不死神兵不过来就行了。”
“应该不会过来罢，自从仙舒城打下安定城之后，仙舒城还从没有挨过打。”
“放心吧，我们仙舒城可是有圣人大道和建木的啊，谁都不怕！”
“惹我们就是找死，哈哈，他们没那么大的胆子。”
一群人看着虚空里的追逐，指指点点，有的担心，有的淡定，有的若无其事，也有看得欢喜鼓掌的，反正看热闹也不嫌事大。
可没过多久，这些人就感觉到了不对。
那群人还有后面的黑雾竟是越来越近，不仅能清晰的看到黑雾，甚至能看到黑雾里的人了。
那些看不清表情的不死杀神，突然停了下来，和被追逐的人一起，死死的盯着新月城，眼里的杀意毫不掩饰的弥漫出来。
“不会吧？”
“目标竟然是新月城？”
“圣天会跟他们仙舒城开战了？”
“现在跑还来得及么，要不然投降？”
一群人脸色大变，慌不择路的往外跑，但受到环形道限制，哪里跑得出去，乱成了一锅粥。
此时的新月城大殿里。
鱼城主看着走进来的一男一女，缓步下来行礼，“有劳两位了，那些不死神兵我们委实对付不了，不然也不会请你们过来援手。”
女修平静的道，“城主太客气了，大家都是仙舒城的，彼此守护是应该的。”
“我先去了，”男修一脸傲然，“对手勉强还行，能打一打。”
话音刚落，男修已然不见。
却有剑意从外透进来，阳光一般，映得整个大殿一片透亮。
鱼城主心神一滞，他自是感知得到，现在整个新月城，都被那男修的金色剑意包围了，那剑意浩荡悠长，深不可测，见过许多准圣的他也未曾见过，到了嘴边的话顿时收了回去，本来他想说两个人够不够的，但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仙舒城只让两个人过来，一定有道理。
“这家伙，总是不按套路出牌。”
女修微微摇头，眼里有一丝怨懑，举手道，“鱼城主，我去帮忙，有事回来再说。”
不等鱼城主说话，女修也消失不见，一道蓝色长虹随之而现，将新月城变成了一片湛蓝海洋，那长虹一起一落，还抢在金色剑意前面，落到了那群不死神兵中间。
“来了！”
“这么快么？危险刚到门口，就有人来救援了，这剑意……新月城可绝对没有。”
“岂止新月城没有，便是仙界也没有，整个界的光辉都比不过那一剑。”
“是仙舒城的强者，有云通真好啊。”
“嘿嘿，不管是圣天会还是不死神兵，肯定都不是仙舒城的对手，我们可是有圣人大道和建木的！”
一群闲人看到有人出头，顿时又欢欣起来，一面惊呼一面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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