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2章 醒来了
周舒醒来了。
从道炉里重生，仔细看仍然是一股舒之力。
但这舒之力已和过去不同。
他在混沌漩涡里飘动，这里看看那里停停，轻易的避过危险，快速的绕过激流，很是自在。
“有点奇怪啊。”
周舒暗自摇头，他很快就察觉到了，自己并没有了解混沌法则，外面的混沌之力仍然是他无法洞察的力量，但是，他的舒之力却不一样了，舒之力把道炉里的混沌之力包容进去了，没有任何阻碍的融入其中，也不再被外面的混沌之力影响，甚而还可能反过来去影响这些混沌之力。
这个意思是，舒之道领悟了混沌法则，而自己这个创道者没有？
周舒有些无语，但显然，这个猜测非常接近事实，不知道是自己的悟性不够，还是时机不到，总之他对混沌法则的领悟程度只提升了一些，还不足以了解，而舒之道却更进一步，已经了解了法则，融合了混沌之力，能在混沌漩涡里自如行动。
不愧是能兼容一切的舒之道。
“或许是诸天意志，让修行者不能领悟混沌法则，即便是自己也不能例外。”
这样的结果无意让人沮丧，但关系不是很大，舒之道领悟了也是一样，作为创道者的周舒，对舒之道有不小的影响力，能引导舒之力，也能引导里面的混沌之力，再说了，有了舒之道帮忙，将来他肯定能找到摆脱诸天意志的办法，那时候自己再领悟也是水到渠成。
相比这点，更加让他惊讶的是，他的道炉竟然还能产出一定量不可被消耗的纯粹的混沌之力。
难道混沌法则变成了舒之道的一部分？
这个结论看起来很不现实，周舒也不会这么认为，只是现在的情况……让人难以理解啊。
虽然这是个不错的结果，但怎么看都很让人怀疑，怀疑是某个阴谋。
他搜索着记忆，试图看清楚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但徒劳无功，那段时间他只有坚韧无比的意志力，意识和记忆全都不存在，而进化了的舒之力，也没板法把那段时间的改变展现出来。
沉下心来，又仔细的检查了几百遍，把道炉和舒之道翻来覆去的查验，做了不少实验。
“确定没有诸天意志在，那就行。”
他最怕的就是，诸天意志趁虚而入，改变了道炉，改变了自己，那么就不是舒之道融合了混沌法则，而是舒之道和自己成了诸天意志的代言人，这样的结果是周舒绝不可能接受的，那意味着，自己今后做的所有事都将是诸天意志想要做的，但现在看来，这个可能性很低很低，他感觉不到任何诸天意志，而从来自不同诸天的周舒的意志力和本心来看，便是诸天意志也没法绕过这些来改变周舒。
接受了这个事实，周舒舒服了不少。
“要想办法把舒之道的改变写到舒心经里去。”
这是很容易做出的决定，这样做了以后，新的舒心经里的舒之道就是了解了混沌法则的的舒之道，也就是说，只要修习舒之道的人都有机会了解混沌法则……当然，这个机会肯定非常小，比大海捞针还要渺茫，说不定要到混沌漩涡里才可能实现，但这依然是一个机会，一个让诸天修行者摆脱诸天的机会。
把这样的舒心经交给那些圣人，自己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一大半。
周舒没有自己一个人修炼混沌法则再去取代诸天控制所有圣人的野心，从来没有，因为他知道，那不可能实现，只有寻找适合自己的同伴，比如和自己交好的圣人，给每个人机会，才是正确的选择。
暂时定下心的周舒，开始感知周围的情况。
如今的舒之力在混沌漩涡里，算得上是如鱼得水，想去哪就去哪里，嗯，如果能把混沌漩涡当成自己的域就更好了，当然只是想想，现在没办法实现，舒之道就算领悟了混沌法则，也不过是最初的阶段，要当成域，起码也到能掌握吧，这也不是现在就能做到的。
周舒很快找到了一些光点。
——这是混沌秘境里的说法，在这里他们其实是不发光的，看起来就是一团迷雾，但和周围的混沌黑暗比起来，显得明亮一些，也就算是光点了。
稍微感知了一下，便收回了神识，他并不想成为这些界的一部分，只是想看看而已，但目前显然看不太懂，所以留在里面没有意义。
他并不打算再闭关个几百年。
周舒也找到了魂界的位置，和别的比，这团迷雾相当大，可能快要成熟了。
如果舒之道对混沌法则的理解更深一些，周舒说不定能帮魂界迅速成熟，尽早进入诸天，但只是如果。
离开了魂界，继续游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看到了一丝光亮。
很黯淡，但在这混沌漩涡里，那就和太阳一样没有区别。
毫无疑问，那里就是混沌漩涡的出口，对面应该就是圣人所在的混沌领域。
该出去了。
引导着舒之力往那边走，有点困难，源自出口处越来越紧密的混沌之力。
他们好像也想出去，都聚集在入口附近，纠缠着，但没有形成漩涡，稳定得像一块谁也打不破的铁板。
暗暗心惊，还好舒之道了解了混沌法则，不然周舒肯定出不去，到时候出不去回不来，就算不会被混沌之力泯灭，也要永世留在漩涡里了。
一点点的挪开混沌，一点点的往出口靠近。
离光亮越来越近，周舒的心情则越来越兴奋，他可能是第一个从混沌漩涡进入混沌领域的人，而且还不是圣人，不知道第一个看到他的人会是什么表情……
周舒笑了笑，但很快就把这想法按下去，变得十分平静，让人撞到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到必要的时候，他在混沌领域里绝不会露出真面目，他就是一股和混沌之力一模一样的舒之力。
光亮已经到了眼前，舒之力奋力一挣，摆脱了身后的混沌之力，直接冲了过去。
浑身一松，即便只是力量也有这样的感觉，混沌领域，可比混沌漩涡要舒服多了。
可还没来得及细看，一阵怪风倏然而至，把周舒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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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3章 一丝残魂
慌张只是一瞬，周舒立刻稳定下来。
随即他就明白，怪风的本质也是混沌之力，但和漩涡里面的不同，这些混沌之力里面有诸天意志。
这是因为自己的舒之力，并不能完美的融入其中，受到了一些阻碍，也不能改变他们的去向。
这些怪风的去向，毫无疑问就是周舒刚刚从里面出来的混沌漩涡。
还没想到如何摆脱怪风的方法，周舒又被怪风卷进了混沌漩涡。
滞了滞，周舒引导着舒之力，打算再来一遍。
没有什么可在意的，在里面几百年也待了，这点磨折又算什么，而让他有些高兴的是，这些怪风里面虽然有诸天意志，但应该是预设好的，只会朝一个方向前进，诸天并没有关注这些风，也就没有发现周舒的存在。
没多久，周舒又脱离了漩涡。
这次没有遇到怪风，松口气，周舒打量着周围。
混沌领域和混沌漩涡有些相似，只是这里的混沌之力稀薄得多，量化的话可能不到把百分之一，而且它们也不会时刻攻击周围的一切，很平和的存着着。
或许可以用混沌之气来形容，就像仙力和仙气一样。
离周舒最近的可做标记的物体，是一只很大的羊。
周舒花了差不多七个时辰才走过去。
那羊大约有数十里方圆，摇头摆尾，吞吐着周围的混沌之气，不断壮大着自己的身躯，而它的身躯，并非混沌之力，而是诸天里常见的几种法则，阴阳法则，五行法则，创造法则等等。
在这头羊的背上，端坐着两位圣人。
一男一女，正在说着什么。
“法则之力太少了，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慢慢衰弱，再难抵抗混沌之风，师兄，还是让我走罢。”
“师妹，你别说胡话了，现在走了不是更危险？我们费尽辛苦，好不容易才找到万法之心，有了资源，和其他人比算是很不错了，只要你我都不出手，运气好一点，肯定能捱下去。”
“能坚持多久呢？要不是你救我，刚才那阵风就把我刮走了，我留在这里只是浪费你的生命。”
“放心，我是不会死的。”
“师兄，九万年前这么说我信，但现在还怎么信？你我一直在衰弱，现在早已不复当初的能力，要是有人过来抢占这里，你我谁能挡得住？不如留你一人，我走了，你还能坚持得久一点。”
“我们这里离漩涡很近，不会有人过来的。”
“两万年前那一次遇到敌人，不是你我幸运，他正好被混沌之风卷走，这里已经不属于我们了，要是再来一次，我们还能那么幸运吗？”
“我们运气一直不错啊，要不然怎么可能一起成圣？师妹，你怎么总是担惊受怕，你我可是圣人……”
“哈哈，圣人圣人，圣人算是什么？！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修炼成了圣人了，要是不成圣，我不知道现在有多逍遥，成圣这回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是诸天给我们人类修行者最大的惩罚！”
“谁能想到是这样呢，师妹，但事已至此，不必沮丧，我们要相信自己，坚持下去，肯定能找到办法。”
“师兄，愿你以后好运，我走了。”
说着，那女圣人站了起来，毫不犹豫的往外掠去。
男圣人连忙起身去追，几步追上，刚要伸手去拉，那女圣人忽然转过身来，抬手一撞，男圣人暗道一声不好，却也躲避不了了，一下就被打到一边。
正巧，有一阵猛烈的怪风突然刮来。
“师妹，我还有……”
男圣人本来就很虚弱，这下根本抵挡不住，话都说不出口就被怪风卷走了。
“师兄，你别怪我，我也是不得已。”
女圣人看了他一眼，幽幽的叹口气，回到羊背上坐稳。
几息之间，那羊便缩小了好几倍，构成羊身体的大量的法则之力被她吞噬吸纳后，那苍白的脸色也红润了不少，她不自觉的笑起来，温柔道，“一颗万法之心只能容纳一个人，我们早该明白这点，却浪费了九万年，师兄，要是以后我找到了出路，我会想法复活你，不然就让你留下的种子成圣。”
九万年的情谊，说没就没了。
而男圣人在怪风里慢慢合上了眼，嘴角竟也带着一丝笑意。
仿佛早在期待着这一刻。
他不知道的是，怪风里还有一个人，当然是见证了这些的周舒。
这怪风显然还是要去那漩涡的，周舒打算跟着去看一看，他没有救人的本事，也不打算去救，只是想看看，圣人是怎么被混沌漩涡吞没的，力量还有神魂意志又去了哪里。
有了解了混沌法则的舒之道，周舒看得还算清楚，那只羊里面有一团无形的混沌之力，大约就是他们说的万法之心，这颗万法之心，能把混沌之气转化成法则之力，供给圣人，让他们有机会在里面休养恢复，不过周舒没仔细看，也不敢多看，万法之心的混沌之力，不如混沌漩涡，不算很凝实，但他根本看不透，说明其中的诸天意志更多，看久了说不定会招来诸天意志。
他一面关注着那圣人，一面研究怪风里的混沌之力。
各项数据都在识海里反复计算推演，虽说可能改变不了方向，但找到脱离的办法也很有意义，要是能找到这些风的规律就更好，说不定能借此看到诸天意志。
不知觉间就是几个时辰。
脱离的方法自是找到了，周舒也颇感满意。
感悟完毕，微微一愕，身边的圣人却……也不知道是极度失望还是想解脱，他连本心都不要了，根本没想抵抗这些混沌之力，甚而放开自己去接纳，结果就是，如今的圣人已经变成了一团纠结着的力量混合体，仅存着的一些法则之力，还是在潜意志的支配下勉强的抵挡着，才没有完全被混沌吞噬。
神魂呢？
再怎么也不可能没了吧，意志仍在抵抗，说明神魂也还存在，至少存在一丝。
因为周舒本身也是一股力量，就把那圣人的残躯当成秘境一般探索，费了好一会时间，才找到了那一丝残魂，即便被最纯粹的法则之力护卫着，依然在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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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4章 从何而来
这丝神魂看不出有多少自我意志，只是出于本能的惧怕周围的混沌之力。
周舒思虑了半息，用舒之力将其围住，随即送到了自己的道炉里面，舒之力迅速转化为混沌之力，将其包围起来，避免影响到道炉和自己，不过只是外层的，里面留出了不小的空间。
要全都是混沌之力，周舒担心这丝神魂会被吓死，或说彻底放弃。
随着神魂被取走，意识失去了挣扎的源头，圣人身躯很快就泯灭，什么都没剩下。
看起来不用再去漩涡里观察了，周舒摇摇头，摆脱怪风，游移出来。
圣人的下场就是如此，不是在怪风里消失，就是在混沌漩涡里消失，总之一个字，就是消失。
诸天那么多圣人，为何显圣的越来越少，答案不问自明，
混沌领域，就是圣人之墓。
但没有圣人会把这点说出去，是因为他们需要更多的新鲜的圣人，来和他们一起努力，尝试摆脱这个命运，也是因为，即便不进来，圣人在外面的结果也是一样，不过省去了在混沌漩涡归元的过程，直接就回馈给诸天。
摇摇头，暂时挥去杂念。
道炉里的这丝圣人残魂，可能是诸天仅有的一份，因为只有自己能够将其保住，残魂剩余多少意识多少记忆还不清楚，也不知道有没有价值，能做什么，等出去了再理会。
反正自己已经能够控制混沌之力，要消除这残魂也不费多少力气。
思虑了几息，周舒将女娲石拿出来。
是时候联系娲后了。
在混沌漩涡的漫长岁月里，他越来越相信，这块创世神灵留下的创世神石，绝对是诸天最有价值的宝物之一，哪怕它没有诸如攻击防御辅助方面的作用，也完全配得起。
在混沌漩涡里都不会被摧毁这一点就足够了。
只要知道怎么用，别说是已经能了解混沌法则的他，就算是一般的娲族，拿着它也可以畅行混沌领域。
不知道多少圣人想要。
他现在觉得，女娲石可能就是那位娲后的目的，利用娲族找到可能成圣的人，去混沌领域把女娲石带给她，这说不上陷阱，但也绝不能说是好意，如果周舒的舒之道没能了解混沌法则，周舒多半不会拿出去，这样的结果是娲后把女娲石拿走，而自己能不能存活可能要看娲后的意思。
当然，现在了解了混沌法则，在混沌领域里面，周舒可能就是仅次于诸天意志的存在，自然不会担心。
“你是周舒？”
“是的，你是娲后？”
“是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这里了，恭喜你，你等着，我来接你。”
“好。”
周舒似有似悟，能通过女娲石建立联系的，可能就只有娲后，是圣人陷阱的可能性全然无了。
“周舒，如果可以的话，你也顺着女娲石上的指引走，这样能节省一些时间，但千万要避开那些混沌之风，你保持一定量的法则之力在周围三丈，感知到力量快速消减时，就迅速往反方向逃。”
“我试试。”
“对不起，因为你刚进来，力量应该还很完整，所以我才会这么要求，在这里面力量会不断消失，如果你不愿意失去力量，那你就等着我来，也没关系。”
“要是你过来很困难的话，我直接过去就好了，女娲石能抵挡混沌之力，我在里面无须消耗力量。”
“啊，你说什么，女娲石还能抵挡混沌之力？”
“是的。”
周舒微微一滞，这位娲后竟然不知道这点？
虽说不是原来的那位娲后，但要是这点也不知道的话，说明这位娲后得到的传承实在有限，说不定还没有自己多，不过由此也能得出一些信息，这娲后大约不是骗自己来送女娲石的。
“那太好了，你带着它过来吧，我绝对不会要你的女娲石。”
“好。”
“路上要小心，除了那些风，尽量不要去招惹圣人，避开就可以，他们不会过来找你，周舒，你是大道圣人，那些地方也不适合你，不需要去抢夺。”
“好。”
没一会，女娲石的表面上显出一团淡绿色的雾气，雾气朝着边缘飘去。
周舒看定了方向，沿着那边过去。
这些交流都是意识交流，听不出语气和情绪，但周舒觉得，这位娲后应该很慈和，提示了他几个刚成为圣人很可能不清楚却又很重要的要点，尤其是大道圣人没必要抢夺资源这一点。
换了其他的圣人，恐怕会把自己当成可利用的肥羊吧。
在茫茫然的混沌领域里，周舒感觉很轻松，很自在。
见识过圣人在里面的艰难求生，这种轻松实在让人羡慕，要是知道他身上有能抵挡混沌之力的女娲石，他立刻就会成为所有人的目标，也只是想想，这里没人能看得到他，就算看到了，也没人能对付他。
周舒的速度很快。
借了风的力，他不担心被卷走，又随时能够出来，那些顺路的混沌之风就成了最好的便车。
大约过了几天，周舒停下来。
女娲石上的绿雾到这里完全停顿了，不再指引方向。
凝目看去，这里和其他地方不一样，一方面是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一个资源点，显得格外荒芜，一方面前面有好几个很大的混沌漩涡，互相挨着的那种，想穿过去可不容易，难道娲后在混沌漩涡里面？
的确有这个可能。
有女娲血脉的娲后，也是创世之子，和建木差不多，比其他种族能抵挡混沌之力是肯定的。
虽说躲在里面还是夸张了一点。
“娲后，我到了，是不是这里？”
“这么快？太好了，你等等，我马上过来。”
周舒很快现出了本形，这里没有其他圣人，倒不用担心太多。
约莫过了半刻，黑暗里渐渐现出一些浅淡的绿光，仔细看去，这绿光正是从混沌漩涡的边缘冒出来的，难道娲后还真的躲在混沌漩涡里面……随着绿光越来越接近，周舒心神一震。
这浅淡的绿光，分明就是一种域。
无比熟悉的域。
慈航宗七种领域之一的青莲圣域。
能在混沌领域里展开青莲圣域的人，难道是？
周舒一下明白自己之前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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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5章 慈航大仙
“没想到……”
“没想到……”
两人见面的那一瞬，同时开了口。
看了眼惊讶的慈航大仙，周舒温声道，“大仙，你先说罢。”
“你认出我了。”
慈航大仙微微一笑，“周舒，我没想到你还不是圣人，就已经到了混沌领域。”
“呵呵，我的没想到，大仙应该知道，没想到娲后就是慈航大仙，”周舒神色肃然的行礼，“多谢大仙，当初建木渡劫，要不是大仙出手帮忙，建木和仙舒城恐怕都要毁弃了。”
慈航大仙淡淡的道，“不用客气，那是我应当做的，就算没有我出手，建木也不会再消失，这是命数。”
“我可不相信什么命数，慈航大仙，女娲后人，普渡众生，名不虚传。”
周舒似有所思的看着她，敬意油然而生，不自觉的取出女娲石递过去，“大仙，这件东西，正该物归原主。”
这不是一个很难做出的选择。
第一次见面就值得周舒无条件信任的人，慈航大仙应该是唯一，在她面前，除了几个最重要的秘密，其他的事情周舒都不在意，仿佛她身上除了领域，还有特别的让人信任光环。
“嗯？”
慈航大仙下意识的接过来，忽然一滞，连忙又塞回去，“别乱来啊，这里是混沌领域，你没了女娲石怎么能行？你放心，我之前说过了，我绝对不会拿走女娲石。”
周舒一退，躲了过去，看得慈航大仙一愣，“你？”
周舒笑了笑，在领域里来回走动，甚而还在混沌之风里穿梭了两回，然后回到慈航大仙面前，自信的道，“大仙不用在意，我在这里其实不需要女娲石。”
慈航大仙忍不住摇头，蹙紧的眉一点点的展开了，“周舒，原来你领悟了混沌法则。”
周舒笑笑，也不否认，“所以大仙，你就收回去好了，它对你应该更重要。”
慈航大仙注视着周舒，眼里清光流转，认真道，“周舒，你真的是太让人激动了，你能做到一切，现在诸天里的圣人，终于有希望了。”
“怎么大仙也会这么说？”
周舒想到了什么，显出几分凝重，“大仙莫非护佑着混沌领域里的圣人？”
“这里不是说话之所，随我来。”
慈航大仙颇含深意的看了周舒一眼，转身往漩涡那边行去，“周舒，你了解混沌法则，我就不展开域了，在领域里面需要耗费的力量有些多，能节省就节省一点，去帮助别人。”
周舒应了声，跟在大仙后面。
和容貌身形一样，慈航大仙走路姿势也很好看，不过脚下并没有莲花。
那些画像大约也是没办法，画笔根本无法画出慈航大仙独有的气质意态，才用到莲花来表现。
很快来到了混沌漩涡边缘，慈航大仙立住了，回过头，闻声道，“不用担心这里，此地的漩涡看起来猛烈，但实际上有一条很安稳的通道，你跟着我就行。”
“好的。”
周舒疑惑道，“大仙很了解混沌领域，莫非也了解混沌法则？”
能在混沌漩涡里找出安全的通道，这本事，就算是有了舒之道的周舒，可能都不能保证。
“没有，我不了解混沌法则，我是觉醒了娲族天赋后明白了许多事情，混沌领域也在内，等一下我都会告诉你，周舒，”似是担心周舒不放心，她笑了笑，“你可以跟紧一些，捉着我也没关系，你是最有资格知道一切的，我不会害你，也不会瞒你。”
“大仙，我绝没有这样的意思，就是随便问问。”
周舒连忙摇头，还往后退了两步，他知道慈航大仙误会了，以为自己担心大仙利用这些漩涡害他，他很是诚恳的道，“大仙可能不知道，我在玄黄界就修习慈心之道，如今也到了超越的程度，入道越深，越是对慈心之道佩服，对于慈心之道的创道者，我只有敬仰之情，绝对放心。”
这句话说的真心诚意，因他相信大仙，也相信大道是骗不了人的。
“是我多心了，对不起。”
慈航大仙微一欠身，认真的道了歉。
周舒也不敢闪开，只叹道，“大仙不必如此，我们快进去吧，要去的地方在漩涡之后，还是在漩涡里面？”
“在后面，里面可待不了人……可能你除外吧。”
慈航大仙转过头的瞬间，眼里分明有惊讶也有激动，竟然真的有领悟了混沌法则的人，哪怕事实摆在面前，到现在她还没有接受，说出口的时候自己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跟我来，很快就能到了。”
“嗯。”
周舒点点头，没有再多话。
很顺利的过去了，明明周围都是咆哮的混沌之力，就算是周舒要对付也要花不少时间，可跟在慈航大仙后面九曲八弯的走，竟然一点混沌之力都没有沾上，果然是安全通道。
诸天不设必死之地，难道是真的？
本来见识过圣人的绝望后，周舒都认为诸天是必定残酷到底的了，但没想到在漩涡之中，还留了一条生路，显然这不可能是慈航大仙自己弄的，他相信慈航大仙一点都不了解混沌法则，其实也看得出来，在这通道里行走的时候，慈航大仙还是有些惶恐和敬畏的，若是了解混沌法则，哪怕一点点，也不会这样。
之后又是一片黑暗。
不过周舒看得清楚，这里的混沌之风比外面明显要少一些，混沌之气的浓度也略低。
可是很荒芜，看不出有万法之心的样子。
周舒只看到过一次万法之心，但已经把印象刻进了识海，只要再看到九成不会错过，当然，这是舒之道了解了混沌法则的缘故，只要他看不透的雾团，是万法之心的可能性就很大。
慈航大仙放缓了脚步，等着周舒追上来。
她温声道，“周舒，很快就要到了，但在这里说事情也没有关系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开口便是。”
“还是过去再说吧，事情太多，我都不知道从何说起，而且我想看看大仙的居所……”
周舒迟疑了下，小声道，“大仙，应该不碍事吧？”
“没关系，就怕你看了会有些不舒服，那边的圣人……”
慈航大仙顿了下，欲言又止，“等过去了就知道了，走罢，周舒，你是他们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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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6章 那件宝物
走过黑暗，前方渐渐有光透出来。
大都是熟悉的绿色，但也有其他颜色点缀其中，对周舒来说也很熟悉，因为都是慈航宗的领域。
很快他就看得清晰了。
一片荒芜的虚空中，有四个慈航大仙的分身端正坐着，不断施放出领域，而围绕着这些分身的，是一个一个的圣人，加起来差不多有五六十个，大都紧闭着眼，有躺着的有坐着的，看起来什么都没做。
因为慈航大仙提醒过，周舒也没有太多惊讶，但还是有一些，噎在喉咙吐不出来。
他们真是圣人呢？
基本上都很虚弱，这也不奇怪，可披头散发，一身污秽，毫无仪态是怎么回事，还有些人肢体损坏，有的连白骨都露出来了，自己还一点不在乎，对圣人来说，明明是一挥手一口气都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不管呢？
现在简直就是乞丐。
慈航大仙缓缓道，“他们不想耗费一点力气，也想为我节省，我帮他们整理，他们还不愿意。”
周舒点点头，把这些圣人从眼里和心里暂时忘却，缓缓道，“大道圣人，不能利用万法之心吗？”
慈航大仙有一点意外，“周舒，你知道万法之心了？”
“进来的时候了解了一些……”
周舒解释了几句，“但不太清楚，请大仙指教。”
慈航大仙平静的道，“可以利用，但效率不如法则圣人，在混沌领域里面，一点差距就会带来很大的影响，绝大多数大道圣人都很难找到万法之心，找到了也会因为效率不如无法长久占据，只能离开。”
“也是。”
周舒缓缓点头，“所以大仙就把他们接引过来了，这么多年来，大仙你接引了多少圣人？你自己不需要力量么，你也是大道圣人，就算是女娲后人，也不可能在里面越来越好吧，我看你的消耗也不小，这可是四个分身，不断的输出力量，你这样又能坚持多久……对不起，我话有点多了。”
意识到了什么，周舒连忙道歉。
可这些话却是从心之言，靠一个人支撑这么多圣人，的确太难了，而且几乎没有益处可言，从眼前的状况看，这些圣人就算有慈心之道的滋养，也会慢慢衰竭，这样只是苟延残喘，和死了区别也不大。
慈航大仙摇摇头，不在意的道，“我也问过自己，但我不能违背自己的本心，我不能看着他们去死。”
“本心是无法违背的啊。”
周舒应了声，心里却有种莫名的滋味，不太好受。
慈航大仙看着他，微笑道，“不用为我担心，我还能坚持很长很长时间，现在诸天有了你，混沌法则也被你了解，我相信未来会越来越好。”
周舒点点头，叹道，“我是大仙的传承者，这些事我会去做。”
“你是大道的创道者，不用承诺什么，顺着本心来就好了。”
慈航大仙温声道，“周舒，我先给你讲讲我的事情吧，我觉得有必要，如果你不在意的话。”
周舒显出许多恭谨，缓缓坐下，“求之不得，大仙但说便是。”
慈航大仙也坐下来，沉吟几息，“我是成圣后才觉醒女娲血脉的……”
和所有圣人一样，成圣那一刻，她也充满了期待，认为成圣后会有更广阔天地，她能帮助到更多的人，将慈心之道撒播到更远的地方，甚而另外的诸天，每个诸天，可是穿过众妙之门，在这一片黑暗的混沌领域徜徉了一些天后，她开始迷惑了……
这就是众人向往的圣人之地？
在外面的尔虞我诈，里面一点不少，还要更加残酷，在这里死了，绝无半点复生的可能，有次她尝试着去救一个被圣人打落的圣人，可那圣人唯一想做的，就是彻底的占据她，把她的力量变成自己的。
虽是创道者，也没有可能在刚进入混沌领域后，就把自己牺牲掉，去成全一个奸诈小人。
她击退了那圣人，可眼见着圣人滑入混沌漩涡，内心越发迷惑。
她认出来，那位圣人曾经指点过她修行，也曾从她那里学了不少慈心之道，可现在，却只想要她死。
万众敬仰的圣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莫非这处混沌领域，才是诸天真正的恶，才是最需要自己去慈航普渡的所在？
她被自己的信念说服了，打算去这么做，去圆满自己的本心，贯彻自己的大道，可是在试图拯救一个圣人的时候，她被深深的陷害了，失去了许多力量，还被打进了混沌之风。
迷惑的她没有办法摆脱怪风，眼看着就要掉进混沌漩涡的时候，那怪风却停住了。
把她放在了那能吞噬一切的混沌漩涡上面。
明明下面就是漩涡，她却一点事都没有，正疑惑间，突然浑身一震，大量的气息直接灌进来，不仅是神魂，连身体也被这些气息洗涤了一遍，原本虚弱的身体渐渐恢复如常，而迷惑的神魂也变得清醒起来。
她从未想过会有这种变化，一时间还以为自己被夺了舍。
但很快她就知道，那只是觉醒。
原来她是娲族，身上流淌着女娲血脉，成圣前一直都是隐性的，直到临死之前，血脉才真正展现出来，把其中承载着的许多娲族秘密告诉了她，也在这一刻，她成了新一任的娲后。
当初女娲补天，补的就是混沌领域的缺口。
在补天之后，她留下后裔和女娲石，又进入了混沌领域，想要把混沌领域彻底消除，让诸天没有隐患，但没有做到，这混沌领域里的诸天意志，随开天而生，是女娲也无法消除的存在，而诸天意志存在于此，必定有其目的，当她意识到这点后，她觉得很有必要在混沌领域里，为后来的诸天生灵，也为自己的后人留下一条生路或说退路。
她绕开诸天意志，在领域边缘建造了一条安全通道，并将自己的身躯的一部分，变化成一件能转化混沌之力创造生机灵气的宝物。
做好这些后，女娲也到了大限，随劫数陨落。
“我没有找到那件宝物，可能是被诸天意志毁去了，唉。”
慈航大仙微微摇头，很是痛惜的叹了口气，只眼里却有明光闪现，“但我可以效仿先祖，取代那件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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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7章 特别关心
周舒正色道，“不可能被毁去的。”
慈航大仙微微一滞，“你……说的也是。”
“连女娲石都不可能被混沌之力摧毁，何况女娲自己化成的宝物呢，它肯定还在，只要能找到，大仙就不用再受苦，”周舒顿了顿，“我会尽力找到，就算找不到，我也能帮助大仙。”
慈航大仙看着周舒，认真道，“多谢你的好意，但不要做违反本心的事情。”
“当然，我可是最正宗的修行者了。”
周舒淡然一笑，似有所思的道，“大仙，你找我来是因为什么事？我现在正好可以去做。”
“别急，我都会告诉你的。”
慈航大仙微微笑着，“我没料到你这么快成圣，现在可能时机还不到，建木离下次渡劫还有多久？”
“我还没有回去，不知道，但应该还要一段时间吧。”
周舒想了想道，“和建木有关系？”
“如果建木接近成熟，等他最后一次渡劫的时候，我可以配合帮忙，然后按照女娲留下的方法，利用劫数打开一条从混沌领域到诸天的通道，或是让圣人下去，或是让建木传递生机和力量过来，你和建木的关系最好，所以我请求你帮忙……”慈航大仙温声道，“真的能打开通道的话，我应该很快会消失，这之后的事情需要你来做，除了圣人，我还想把娲族托付给你，对不起，周舒，我能请求和托付的，只有建木和你。”
看着周身仿佛有光辉的慈航大仙，周舒沉声道，“你说的，我会做，但我肯定也不能让你陨落。”
慈航大仙神色庄重，“这是娲族的宿命，也是道的圆满，我不在意，也准备好了。”
“宿命和命数，都是用来打破的。”
周舒淡淡一笑，“大仙，这件事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看了周舒一会，慈航大仙跟着笑了，“离那天还早，的确不用想太多。”
周舒点点头，缓声道，“大仙，这些事，你可以先让小如告诉我，就是前一个拿到女娲石的那位娲族，或者直接通过女娲石告诉我，那我也可以早早开始准备，告知建木，我想建木也一定有自己的方式来帮助你。”
“小如不能背负太多，而且她很可能把消息泄露出去，这件事又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慈航大仙温声道，“我和她的交流是血脉交流，有没有女娲石都不重要，而你这边，即便得到了女娲石，我也不能和你传递消息，毕竟不在同一个地方，只有在你进入混沌领域后，我才可以感知到女娲石的存在，那时也才可能感知到你，和你说话。”
周舒笑了起来，“却是我不懂了，我的错。”
似是看出了什么，慈航大仙微笑道，“没有关系，这些事本来就只有娲族才明白。”
周舒点头，“大仙，我有一事想请教，那天你帮助建木渡劫，接受你的力量使用了永恒之域的那位慈航宗弟子，是不是也是娲族？”
慈航大仙摇头，“我去看过一次仙舒城，你那里应该没有娲族，娲族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但我也不能确定，有一些娲族的血脉非常隐蔽，便是我都看不出来，只有生死关头才可能自我显现出来。”
“哦，那就是巧合了？她经历过几次生死时刻，是的话应该早就显现了。”
周舒思虑了几息，还是想弄清楚，“可能是因为她非常喜欢慈心之道，向道之心最为强烈，所以才从无数人中脱颖而出，接收到了你的力量，施展了永恒之域，对吗？”
“也许就是巧合。”
慈航大仙似有所思，“我的力量任何修炼了慈心之道的人都可能接收到，落在谁身上都不算奇怪，这和向道之心关系不大，不过，如果和我本质相近的话，接受力量的可能性的确会大很多，说到这个……我留了一颗道种，在玄黄界上。”
周舒心神微震，“玄黄界？”
“嗯，在成圣之前，大多数修行者都会留下一些痕迹，比如一缕魂念，一些力量什么的。”
慈航大仙笑了笑，“我也担心慈心之道在诸天消亡，所以留下了一颗道种，选择玄黄界，因为相比诸天，我更喜欢玄黄界，道种可能还在玄黄界，也可能被谁得到了，这些我目前还不能确定。”
周舒有一点着急，“怎么会不确定呢，大仙不是看过仙舒城了？”
“仙舒城里的慈心之力很丰沛，很复杂，我看得不算清楚，但我能感觉到，它们和我当年留下的道种不一样，”慈航大仙温声道，“周舒，你明白大道是会自己进化的，这么多年过去，在混沌领域里面的我无法接受慈心之力，也看不到道的变化……严格的说，如今的慈心之力和我修炼的都不算是一种力量了，的确有可能道种就在仙舒城的某个慈航宗弟子身上，但现在的我却未必分辨得出来，除非得到道种的人来到这里让我辨认……比如我可以肯定，你没有得到。”
“大仙说的是。”
周舒微叹口气，大道的变化的确是很快也很难预测的，如果几万年没有管理甚而没有关注大道，创道者自己都可能认不出来，尤其是这种纯粹从心的大道，但他并不肯死心，“有的人接受了道种，还是会保持大道原本的样子，比如玄黄界的某些修行者，她没有接触过变化过的慈心之道，也不会改变自己修炼的道，会一直遵从着慈心修炼下去。”
“周舒，你对这个特别关心。”
慈航大仙注视着周舒，平静的道，“你相信有人得到了我的道种？”
周舒点头，“嗯，我有一位师妹，她在玄黄界被慈航宗认定为天命之女，修炼慈心之道极快极好，我认为她很可能得到了你留下的道种，也没有改变你的大道。”
慈航大仙神色微凝，“就是施展出永恒之域的女弟子？可那就和你说的不一样了。”
“我说的不是她，她是我的怀疑对象，不是的话，也没关系。”
周舒顿了顿，“我还没有找到我那位师妹，仙界外域我都找过了，她很可能是在端明天。”
慈航大仙似有所悟，“周舒，你是想我去确认，你的师妹是不是在端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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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8章 一些功课
周舒迟疑了半息，“如果不麻烦只是看一眼的话，我是这么想的。”
慈航大仙站起来，温声道，“那走吧，我带你去看。”
“啊？”
周舒跟着站起来，“也不用这么急的。”
慈航大仙淡淡的笑，“没事，不麻烦，这些事情你将来也要做的。”
周舒明白了什么，只点点头。
她缓步朝前走去，边走边说，“周舒，我把这里叫做女娲领域，里面完全没有混沌之风，混沌之力也比较淡薄，若非如此，我也不可能一直用域来支援这些圣人。”
“嗯。”
周舒似有所思，“大仙你自己应该不怕这些混沌之力吧？”
慈航大仙点点头，“不是漩涡里面那种，对我没有太多影响。”
周舒看着她，迟疑了下，“娲族本身，是不是就是万法之心？”
刚问出口就有点后悔，这种关系到一族命脉的事情，这样问实在不太好，只是面前的慈航大仙过于和蔼可亲，他也就忽视了许多事情，把真心实意都展示出来。
看到慈航大仙眼神变得黯然后，他连忙道歉，“大仙，不用说的，是我莽撞了。”
“没事，我不是因你的话而难过，是因为我自己。”
慈航大仙对周舒摇摇头，温声道，“先祖女娲肯定是万法之心，但我还需要努力，现在我做不到，再怎么利用血脉也只能勉强度日，帮不了他们太多，要是我真能和女娲一样，这些圣人何至于落到这般境地。”
周舒暗暗心折，还以为慈航大仙是不想吐露秘密，可实际上她是在自责，自责自己不能帮人更多，把慈心之道贯彻到了这种地步，自己绝比不了，而诸天那些慈航宗弟子同样要汗颜，不敢直面，不止是仙界的那批慈航宗弟子，在周舒看来，除去水琴和牧颜，其他慈航宗弟子也都差不多。
不是说她们完全背离了慈心之道，但至少是违背了初衷，因为她们把自己放到了慈心之道的前面，——当慈心之道和她们的本心产生冲突时，她们要顺应本心，也顺应生存，便改变了慈心之道。
当然不能去责怪她们，在仙界的威压下，要是不改变，现在仙界多半就没有慈航宗了。
而像慈航大仙还有杨梅这种，本心和慈心之道完全相同的人，确实太少了，——虽然周舒不知道杨梅现在的状况如何，但他坚信这点，在玄黄界的时候，杨梅从未在意过自己的安危，她把慈心之道当做本心，并践行着。
周舒很认真的道，“大仙迟早也能和女娲一样。”
“我不求和先祖一样，能尽到自己的力也就好了。”
慈航大仙淡淡一笑，抬手道，“周舒，女娲领域不是很大，前面就是尽头，尽头处也是混沌漩涡，但那边没有安全通道，除了你谁也过不去，不过我们要去的诸天入口在漩涡边上，也用不着出去。”
“我看到漩涡了，这个好大。”
周舒脸色微变，那个混沌漩涡比他在领域里看到的漩涡加起来都要大，茫茫无际，看不到边缘，里面的涡旋流动速度也是快得出奇，仿佛一张能吞噬一切的深渊巨口，以他现在了解了混沌法则的程度，都生出一些担忧。
“嗯，先祖在传承里说过，那里是混沌之力最多的地方，千万不要进去。”
慈航大仙点点头，微笑道，“但在边上却不碍事，所以先祖才在这边安置诸天入口，不如你试着找找？”
“好。”
周舒凝目看去，舒之道穿透混沌，很快发现了一处不一样的地方，那里也是一个蒙着烟雾的漩涡，但不同的是，混沌漩涡里面都是混沌之力，而那个漩涡里面什么都没有，就是一片空无。
“是这里吧？”
周舒站定了，停在那不大的漩涡边上。
“对，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了，”慈航大仙颇显赞许，“这里面没有参照物，当初我记下这个位置可是花了不少时间，你这个创道者可比我厉害多了。”
周舒恭谨道，“理解了法则是容易一点，但我肯定不如大仙。”
慈航大仙微笑道，“周舒，在混沌领域的时候你可以多注意一下，诸天入口附近一般都有万法之心，如果没有人占据，你可以先占着，不过这边的除外，这里没有，要有的话，可能也在那大漩涡里面。”
她看了眼奔腾的巨大漩涡，摇摇头，“那里就没有用了。”
周舒沉吟道，“等会我去探察一下。”
慈航大仙微微一滞，“你……我不能跟你一起去。”
“大仙当然不用去，我了解法则了，没问题的，”周舒笑着摆手，目光落在出口上，“大仙，怎么看到下面的诸天，是和进来时一样么？”
明明下面是一片空无，没有力量，他却看不穿，好像还有一层无形的阻碍。
“用一些圣人之力就可以，也就是超越法则的力量。”
慈航大仙走过来，挥手一抹，那漩涡上的烟雾很快散去，现出一个清晰如镜面的出口，“周舒，你探出一些神识看看。”
周舒很快让神识穿过出口，但什么都感知不到，只有一片茫茫虚空。
他回过身，摇头道，“什么都看不到。”
慈航大仙有点意外，“你把神识尽量伸展，应该能看到仙界或是仙舒城吧？他们在诸天里是非常明显的。”
周舒又试了一会，仍是摇头，“我看到就是虚空，伸展到极限，也就是一两个死界……”
“可能是因为你还不是圣人？”
慈航大仙若有所思，“我还有其他圣人的神识不受诸天的距离限制，通过出口就能看到很多界，可能上百万个都不止，不过我只能分辨出特征明显的界，比如你的仙舒城还有仙界。”
“应该是没有得到混沌领域许可的缘故。”
周舒恍然道，“我肯定不算圣人，进混沌领域的方式也很特殊，诸天意志没有发觉，自然得不到领域的承认，混沌领域本身就联系着诸天所有的界，但没有得到它的认可，我没办法正常通过领域做一些事。”
慈航大仙思虑几息，温声道，“看来是这样，周舒，你对混沌领域的了解似乎比我还深一些。”
周舒点点头，“来之前做了一些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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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9章 神识湖泊
“这样的话……”
慈航大仙沉吟了几息，微笑道，“有办法让你看到了。”
周舒点点头，“大仙需要我做什么？”
慈航大仙抬起手，晶莹的水滴接连落下，滴在那出口处，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湖泊，“周舒，你把你的神识融入进去，不要太多。”
周舒有些诧异，但还是打算照做。
他感知得到，那一汪湖泊是大仙神识的具现化，其中还有神魂。
神识融入别人的神识或是神魂，他还未曾试过，如果这都能做到，那慈航大仙的神识该有多么包容？周舒的舒之道能做到兼容一切力量，但作为本心体现的神魂或是魂念等等，却是绝不容许让外来神识染指的，别说融入神魂了，哪怕是进入识海看一眼，都会被视为入侵，一定要被消除的……
可是慈航大仙却能把自己的神魂敞开来，任由其他神识融入。
不可思议，这可能就是慈心之道的极致吧，这诸天里也唯有大仙能做到了，慈航普渡的广博气度，无人可及，而现在仙界外域里的那些慈航宗弟子，连比较的资格都没有。
一缕神识很快进入了湖泊。
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这湖泊里的神识神魂和自己完全适配，自己可以轻易感知到他们感知到的，而且，把得到的信息传递回来也没有一丝迟滞，简直像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
周舒神色凝然，“大仙，我现在明白小如为什么修炼得那么快了。”
慈航大仙这般手段，显然不止能用在神识探索上，用在修炼对敌上也一样有效，圣人的神魂和力量都可以为自己所用，也就是说，在杂仙阶段就能亲身体验到圣人的感受，这是何等强大的辅助？
慈航大仙淡淡一笑，“她有娲族血脉，我才可以远程把力量传递过去，其他人可不行。”
周舒想到了什么，“说起来小如有一句话要我转达。”
慈航大仙顿了顿，“我知道她想说什么，等我消失了，娲族自然会出现新的娲后，说不定她就是。”
周舒连忙道，“大仙不要这么说，我敢保证，这绝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先不说这些，都还早。”
慈航大仙温声道，“周舒，你现在应该可以控制我的神识了，去看诸天吧，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不过我不保证都能回答，对诸天和混沌领域，我知道的也不多。”
“是。”
周舒应了声，开始感受外面的诸天。
就像自己已经是圣人一样。
眼前是满天的星辰，个个都在眼底，没有距离之分，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而奇异的是，目光落在哪里，哪个界就会更清晰的浮现出来，不说能看到界上的一草一木，但大致不差，基本上像人类这样的生灵都能看到，如果想看得更多，就更专注一些，而那时候，看到的当然就不止是形态，不管是血脉还是生机，法则亦或大道，甚而机缘气运，命运因果，只要你想，只要你能理解这些法则大道，它们全都会一五一十的展现在面前，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圣人看别人，的确是有全知全能的感觉。
慈航大仙感受着周舒的感受，提醒道，“对于单独的个体，最好不要看得太久，这可能会影响到他们。”
“哦。”
周舒收回那道目光，似有所思，“大仙，我有点不明白，我不会给他任何指点或是留下什么。”
“我不是说你会。”
慈航大仙温声道，“周舒，你看他的时候，其他人也在看你，你看得越久，流露出的圣人气息越多，其他人会认为他受到了圣人注意，从而引发各种因果，这些因果对他来说完全是无端无妄的，一个修行者未必承受不了。”
周舒想了想道，“其他人，是指界，还有其他圣人？”
慈航大仙平静的道，“不止是圣人，诸天有些不亚于圣人的存在，包括但不限于各种神，还有一些擅于推算或是因果的准圣也能预料到这些，何必给别人带去没有必要的麻烦呢。”
周舒缓缓道，“我明白了，我会小心。”
慈航大仙淡淡的笑，“嗯，不要超过半息就好，那样一瞥都可能改变命运的。”
周舒点点头，继续往诸天看去。
这次他看得是仙舒城，虽然端明天才是来这里的目的，但有这样的机会，怎么能不看仙舒城。
而且在那片繁星里，仙舒城可能是最显眼的，不只是亮度，而是那建木的影迹，在星光里显得格外高大，格外清晰，仿佛是万星的支柱一样，整个诸天里再找不到第二株。
“大仙，之前不会也是这样吧？”
他想到了什么，有些后怕的询问道。
慈航大仙温声道，“现在能看得清晰，是他完全展现出了自己，没有一点隐藏的缘故，其实你们现有的阵界，已经能干扰到圣人的视线，你往里面看看就知道。”
已经朝界里看了的周舒，不觉暗暗点头。
不管是主界云卷界还是边上的小界，上面全都蒙着一层浓绿色的烟雾，一眼根本看不透，只能看到下面有许多模糊的影子，而看第二眼的时候，那烟雾还会变得更加浓郁，更加难以穿透，这显是建木的防御反应。
如果更加专注的去看，还是能看清楚里面的修行者和建筑，但想要和之前那个界一样，把一切都看得清楚，可能性很小，而且那么做的话，多半要把大仙的神识都消耗掉。
“以建木为基础的阵界，圣人都无法逾越，你可以放心。”
慈航大仙微笑道，“之前的情况虽然不是这样，但建木很懂得如何隐藏自己，谁想找到他都很难，而且那时候，也没有几个圣人会去额外关注你们的仙舒城，关注诸天也是要消耗精力的，不必要的情况下没有谁会去这么做……，都是那次劫数，才把圣人和诸神引过去的。”
“我明白了，很多事，真是要亲眼看到才清楚。”
周舒颇是感慨，“刚才建木感觉到窥探的目光，肯定又在抱怨有圣人想要做坏事了。”
慈航大仙顿了顿，“说不定他能认出来是你。”
周舒不觉而笑，“呵呵，建木感知到也未必敢信。”
两个人神魂神识融合在一起，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想到什么还没有说出口，对方就能理解就能回应，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舒服，让人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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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0章 最神秘的
周舒没有多看。
如果建木做出更多的防御反应，仙舒城都会受影响。
目光又回到诸天里，这次的目标是仙界。
仙界同样明显，那一片的星辰太多了，密密麻麻的连起来，形成了一片镜面似的整体。
从三十三天上一一扫过，感知到圣人之门的气息，周舒稍作停顿。
“有些圣人之门，也阻隔了我们的视线，它们对每个圣人都是这样？”
“当然不是了。”
慈航大仙平静的道，“参与铸造圣人之门的圣人，不会受到干扰，这些圣人之门其实是圣人去仙界的一张通行证，只有参与铸造圣人之门的圣人才能随意进入仙界，而没有参与圣人之门的人，就不能随意去仙界，会受到圣人之门的提醒和阻挡，用神识观察也是一样，但不必理会。”
周舒恍然，“原来如此，大仙你当年没有参与么？一共有多少圣人参与了铸造？”
慈航大仙摇摇头，“我去仙界的时候，圣人之门已经铸造好了，参与的圣人我不太清楚，应该有三四十个吧，现在还在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周舒顿了顿，“就相当于，仙界是这三四十个圣人的地盘，其他圣人想去，就要先问他们。”
“那是过去的规矩，现在在乎的人不多，再说哪有多少圣人想去呢？”
慈航大仙笑了笑，“我听说仙界铸造圣人之门的时候，邀请了诸天所有还在的圣人，但去的只有那三四十个，其他圣人都忙自己的事情，没有搭理。”
“三四十个也不少，他们既然答应了，就应该负起责任，管理好仙界。”
周舒摇摇头，似是自言自语，“可他们没有管好，或者说根本没管，我去过的圣人之门，上面的圣人书甚至都被抹去了，那些圣人看到仙庭这么做，都没有出来做些什么，实在让我觉得费解，对修行者来说，圣人之门不止是仙界的象征，更是修行者的希望，圣人之门在，圣人就会随时会降临诸天会拯救世人，要是连它们都出了问题，诸天修行者难免对圣人失望，可圣人对此却一点都不在乎。”
“也怪不得他们，圣人的情况你清楚。”
慈航大仙淡淡一笑，“对于进入了混沌领域的圣人，圣人之门没有太大意义，毕竟外面做什么都影响不到里面，而且圣人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就算是那些占据了万法之心的法则圣人，也不愿意把精力耗费到这方面。”
“大仙说的是。”
周舒轻轻点头，似有所思的道，“指望那些圣人去主持公道，是不实际也不可能的事情，不过这样也好，连圣人之门都不在意，将来仙界出事的时候，他们最好也不要管。”
“他们多半不会管，但你的话让我……”
慈航大仙神色微凝，“周舒，你是打算毁了这些圣人之门？”
周舒缓缓道，“我的确这么想过。”
慈航大仙平静的道，“毁了仙界圣人之门不难，但要毁掉修行者心里的圣人之门，那就不容易了。”
“嗯。”
周舒点点头，半晌没有说话。
摧毁修行者心里的圣人之门，就等于让修行者放弃自己的终极目标，这当然不容易，简直就是不可能，即便是周舒自己，也会对此产生怀疑，但他不会放弃这个想法。
这个诸天，不应该是这样的。
现在想这些没有太大意义，仙界都没改变，就要改变诸天，太早了。
“大仙，我怎么没有看到端明天？”
他已经在仙界转了一圈，大界至少都看过一眼，可一点端明天的影子都没有，这不是仙界和圣人之门干扰了视线的原因，哪怕有干扰，慈航大仙的神识也能看到界的大致情况，看过的界里面没有一个符合周舒对端明天的印象，那里可是神之国，不说别的，至少仙气还有修行者这些，肯定都要比罗浮界要强吧。
但找了好久，最好的界似乎就是罗浮界。
是自己的印象不对，还是另有原因？
“跟着我看。”
神识顺应了慈航大仙的目光，停在一处空无的地方，“这里就是。”
“啊？”
周舒凝目看去，依然什么都没发现，但他慢慢也看出了那里的诡异，随着自己专注度的提升，那处黝黑的空无也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就像镜子上被谁涂了一片墨迹，格外明显。
显然，那里有一个界，只是被阵界之类的东西挡住了。
一时间疑惑丛生。
“竟然完全被遮住了？圣人都没办法看穿还可以理解，但是一点都看不到，那就太诡异了吧？难道说，端明天的阵界或者屏障根本不是法则大道构成的？”
“嗯，但凡有法则大道之力构成，圣人多少也能看到一些里面的情况。”
“端明天……”
周舒心里一沉，他没想到，竟然连圣人也无法看到端明天，定了定神，“不愧是神之国。”
慈航大仙平静的道，“你说的，很多事情要亲眼看到才知道，现在你就看到了，如果你的那位师妹在端明天，那么，就算是我也没办法确定什么，端明天是诸天最神秘的存在之一，对圣人来说也是如此。”
周舒疑惑道，“只是之一？”
“往这边来。”
慈航大仙引着周舒的神识，往另一边看去，那边已经远离了仙界，已经是魔界巫界的地盘了。
“周舒，你仔细看看。”
周舒应了声，在魔界和巫界里四下探看着，和仙界外域等等不同，界的星光十分黯淡，因为这里到处都弥漫着灰雾或是血雾，对视线造成了很大的干扰，不过仔细看，也能看到界里面的情况，魔族巫族也都能辨别出来。
随着目光不断游移，周舒发现了什么，微微一滞。
“那里，和端明天一样。”
他惊呼出声，在魔界里面，也有一块黑暗的空无，越看越清晰，但还是什么都看不到，“那里是什么地方，难道有两个端明天？”
慈航大仙摇头，温声道，“当然不是，究竟是什么，你应该知道的。”
周舒顿了下，很快明白过来，“那是魔界的中心，酉镜界？”
“没错。”
慈航大仙缓声道，“酉镜界和端明天一样，谁都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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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1章 看不出来
“这种情况，便是圣人也会觉得诡异吧？”
周舒沉思了几息，“是不是混沌领域没办法和这两个界连起来？也就是说，他们找到了摆脱诸天意志的办法，若不是如此，端明天也不可能留下一些本该成圣的圣人。”
慈航大仙顿了顿，“与其说是摆脱，倒不如说在诸天意志之外。”
周舒疑惑，“诸天意志之外？”
慈航大仙点头，“和女娲领域情况差不多，在这里你也感觉不到诸天意志。”
“那里能阻隔诸天意志的话，不会也是创世神灵帮忙吧？”
周舒刚问出口，就觉得不妥，连忙道，“这肯定不可能，那就是另有办法，莫非……是因为魔族？魔族不是这个诸天的生灵，他们也许做到不受诸天意志影响，酉镜界的情况可能就是这样，而端明天……他们是跟魔族学的？”
“我也这么想过。”
慈航大仙温声道，“毕竟他们和酉镜界的情况太相似了，很难不往这方面想，但没有办法证明，曾经的神之国会去学习酉镜界的方法也让人费解，他们是怎么学到的，付出了什么代价？”
周舒神色凝然，“要去了才知道。”
从混沌领域的情况来看，圣人不想来混沌领域，不成圣是有理由的，有一些强者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其中有天神也有圣人，他们无法脱离诸天，又不想进入混沌领域，所以便在仙界建立神之国居住，为了抵抗诸天意志的侵袭，不惜和魔族联手，从他们那里学习对抗的方法……
有点先驱者的意思，如果他们继续下去，说不定能为后来者找到一条离开诸天的办法，但是，在长久的岁月里，他们习惯了高高在上的生活，开始操纵一切，变成另一种意义的诸天意志。
仙界就是他们的诸天，神之国就是他们的混沌领域。
但他们不可能有诸天意志的强大，就只能不断从仙界里汲取需要的人才。
不知觉间，他好像已经接受了这个假想，或说认为这就是事实。
当然，没有去过神之国，什么都不能确定。
看着周舒，慈航大仙微笑着没说话，但眼神似乎在肯定周舒，相信周舒将来会去也会弄清楚。
周舒顿了顿，迟疑着道，“大仙，我多看一会，可以么？”
慈航大仙一脸慈和，“你看吧，没关系的，这点消耗对我没什么影响。”
“嗯。”
周舒继续观察诸天，也不是专门想提前体验圣人的滋味，而是他想看看以圣人的身份能不能找到轩辕人皇的线索，按照之前的证据，轩辕人皇应该和山河图在一起，隐藏在魔界里的某个地方，一边找也一边问，“大仙时常看魔界么？”
“偶尔看一看，你有什么疑惑可以问。”
“我想问，如果魔界里面有隐藏的空间，类似于秘境入口什么的，能不能看出来？”
“这个我没有发现过，但如果有的话，应该很明显，不明显的话，那就是在魔渊之类的地方，被遮盖住了。”
“那我再看看。”
周舒似有所思的点头，在魔界里四下打探起来。
花了不少时间都没有结果，要是有其他人帮忙就好了，比如小苏，如果她这时候利用人皇印记来汲取魔气，或许他可以看到那些魔气的走向，从而确定方位。
不知不觉，神识湖泊开始慢慢下沉，显然，观察魔界，比观察诸天的消耗要大。
意识到这点，周舒打算不再继续，可这时候，目光突然一顿。
某个偏远的魔界上，突然亮起一道光辉，旋即又黯淡下去。
这光辉让周舒和慈航大仙都滞了下，这显然是超越法则的力量，来自强大的修行者或是圣人。
凝目看去。
那里的魔气相当浓郁，不亚于各大魔渊，不过正在慢慢减退，很快就清楚的看到了里面的情况。
“小滚？”
周舒愣了下，虽然很久都没有见过小滚，但那只螭龙身上的气息还是引起了周舒的回忆，不出意外的话，肯定就是成熟后的小滚。
“小滚？”
“玄黄界里的一只螭龙，是我过去的同伴。”
“另外两个，也是你的同伴么？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女修的剑意很强，像是剑圣传人。”
“算罢，女修是蜀山的苗玥，我们联过几次手，另外一个是辜正堂，一个很神秘的人。”
除去看见小滚，苗玥那一剑也让他感叹，没想到盘古窟之后，苗玥也成长到了这个地步，一日千里都不足以形容，明明还只是混元金仙，却已能爆发出剑圣般的剑意，蜀山这种老牌的仙界宗门，当真深不可测。
“大仙，我没有看见他们的对手，那魔族彻底消失了吗？”
“魔族死亡会变成魔气，融入所在的魔界或是进入虚空，但这里却显得太清朗了，一点魔气都看不到，像是魔族死的时候，还带着魔气一起死了，这种情况往往……”
“是有什么问题吗，大仙？”
“魔族应该没死，至少本源仍在。”
“那去了哪里？”
周舒意识到了什么，心里一紧，“难道是被他们带走了？他们要魔族做什么？”
“肯定不是带走，多半是无意识的，比如入体附体什么的。”
“会是谁？现在看得出来吗？”
“看不出来，就算是被附体的那位，也感觉不到，我能确定的是，那魔族的本源非常强大，能把周围的魔气全部聚集过来，至少也是魔尊了。”
“这……”
周舒担忧起来了，被魔族附体的，要么是自己这边的修行者，要么是过去的同伴。
慈航大仙温声道，“周舒，你不用太担心，被剑圣剑意杀死的魔族很难保留过去的意志，如果只是魔气魔晶之类的本源，要清除出来不难。”
“嗯。”
周舒笑了笑，也是，自己过于顾虑了。
苗玥背后有蜀山，小滚背后有整个龙族，辜正堂也一定来历不凡，他们出了问题，自然会有人去解决，也用不着自己操心，再说了，能消灭掉魔尊这样的强者，付出一些代价，也绝不算是坏事。
“大仙，抱歉耽误了这么久，耗费了你的精力，对不住。”
他回过身，把神识从湖泊里退出来，很是恭谨的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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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2章 自谋生路
“没关系的，周舒。”
慈航大仙微微摇头，温声道，“这些事你总要知道，现在我告诉你，好过以后想说都没人听。”
“大仙，肯定用不到那一步。”
周舒顿了顿，“我已经了解了混沌法则，下次来的时候我就可以带些建木之叶甚至培育好的建木之芽过来，法则之力暂时可能没有，但要保住这些圣人的生机问题不大。”
这次是没办法，除了道炉和女娲石，他带的东西全都在漩涡里消失了，身体神魂也在内。
不过他早料到会这样，损失也不大。
慈航大仙微微一滞，“可以么？”
“放心，肯定行，就是多少的问题。”
周舒往四周看了一眼，似有所思，“也不知道建木能不能汲取这些混沌之力，要是可以的话，那就更好了。”
慈航大仙想了想道，“这个可能做不到，从我得到的记忆看，建木和先祖两者都是创世的关键，但分工不同，先祖擅长护佑，建木在于创造，汲取混沌之力是先祖能做的，不过能创造生机就很好了。”
周舒点点头，“我回去就试，要不了多久就能再来。”
了解混沌法则这件事，也不急于让其他圣人知晓，经书可以慢慢写，这边却拖不了太久。
慈航大仙看着周舒，诚恳行礼，“那是你莫大的功德。”
周舒连忙摇头，“和大仙比起来，我做的这点算什么，大仙可是在这里守候了几万年。”
慈航大仙淡淡一笑，“你现在就打算走了？”
“最好快一点，不过……”
周舒看了眼远处，小声道，“这些圣人里面有没有诸如剑圣或是符圣的？”
“应该都有。”
慈航大仙笑着道，“你是想学他们的传承？可你自己都比圣人强了。”
“传承多多益善，对我的大道有好处，再说我不学也可以交给其他人，”周舒跟着笑，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也是习惯使然，看到好东西总不想错过，觉得错过就是罪过，呵呵，到底不是真圣人。”
入宝山不能空回，许是修行者的执念。
也不是想把这些圣人的传承都拿过来，只要一个就好。
慈航大仙温声道，“没事，你看中了谁，我可以帮你问，除了少数几个，大多数圣人对生机法则的渴望已经超过了自己的传承，你有生机有法则，应该能交换来，但是，别人要是不同意，你也不能强求。”
“那是当然，我也不想被说趁人之危。”
周舒凝目看了一会，忽而一滞，“就那位白衣老者。”
“太史伤，我知道了。”
慈航大仙轻轻点头，缓步走了过去。
和其他圣人不太一样，太史伤一直都睁着眼，眼里没有一丝神采，却有一把剑的影子，不过他睁着眼也没有感知，要节省力气，直到慈航大仙走到他面前，才意识到有人，缓缓站起身来行了一礼。
慈航大仙合十而礼，“太史道友，抱歉打扰了。”
“大仙说什么话来，要不是大仙护佑我们，我们早就化成尘烟了。”
太史伤轻轻皱眉，一抽一抽的，简单的动作显得很吃力，“有什么事吗？”
“我们这里来了一位客人。”
慈航大仙朝周舒指了下，“他有些事情想和太史道友商量，关于剑道传承的。”
太史伤脸色微变，忍不住笑起来，但因为虚弱，笑声都变成了咳声，“咳咳，新来的人真有趣，到了这里还不忘修行，可是剑道到了尽头又如何，咳咳，咳，还不是拿混沌领域没有任何办法？”
慈航大仙拂出一丝微风，温声道，“道友不要太激动了。”
“没事，老夫早过了激动的时候……”
太史伤顿了顿，“大仙过来说话，老夫怎能不允，你让他来吧，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要传承也行，只是老夫现在精力不足，恐怕说不了太久，要凝聚剑丸剑心也做不到。”
“那好，我喊他过来。”
慈航大仙缓步回去，温声道，“周舒，去和他说吧。”
看着面前的周舒，太史伤一滞，打量了好几息才开口，“你竟然不是圣人？”
“晚辈周舒，机缘巧合才过来的。”
周舒双手托起一颗刚刚凝成的剑意法则之心，“前辈先用这个恢复一下，等会再说话。”
太史伤看着那颗法则核心，眼里红光一闪而没，沉声道，“你做什么？还不收起来！你知不知道你拿的是什么，这里每个人都想要，你想立刻被人杀死么？！”
“我已经把我们所在的空间屏蔽了，其他人感知不到的。”
周舒温声道，“太史前辈别谦让了，我找你是来谈一笔交易的，这只是定金。”
“剑道传承？”
太史伤看了眼周围，似是明白了什么，看着周舒道，“你还不是圣人，难怪会在意这个……咳咳，咳，这交易我做了，拿来罢！”
一抓住法则核心，太史伤急急忙忙的吞了下去。
周身剑光一闪，立刻又黯淡下去。
不过数十息，太史伤的脸色就好了许多，有了精神，眼里的那道剑影，也变得异常犀利。
目光落在周舒身上，周舒似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太史伤平静的道，“周舒，你还不是圣人，却能凝聚法则核心，不要去否认，法则核心肯定是你自己的，老夫看剑意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虽然你的剑意达不到剑圣水准，但却独树一帜，能和慈心之道融为一体，温润祥和，用作恢复用显然极为出色，很不错，你是慈航大仙新收的弟子？”
“不是。”
周舒笑着摇头，“晚辈只是兼修了慈心之道和剑意，自己琢磨的。”
太史伤看了周舒一眼，点头道，“呵呵，不论如何这份恩德老夫已经受了，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不过老夫没有多少时间，请尽快说。”
“前辈怎么会没有多少时间呢？”
周舒颇感诧异，他那颗法则核心可不简单，是在道炉里蕴育成的，有混沌之力相助，不比圣人凝聚的差，还加入了周舒自己的生机，服下核心的太史伤至少能恢复到过去的一成水平，这已经足够支撑上万年了。
“既然已经恢复，老夫岂能还在待这里，浪费大仙的时间精力？”
太史伤目光落在远处，缓缓道，“老夫要出去自谋生路，当初的怨仇也是时候去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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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3章 弄清楚
周舒默然，专心请教剑道。
不过半个时辰，一门名为贞厉的剑道传承，完整的进入周舒识海。
周舒很感激。
贞厉剑术，太史伤这几万年来创造出来的。
周舒那庞大的记忆也可以印证这一点，这门剑术之前从未出现在诸天里。
太史伤每日枯坐，法则之力尽数枯竭，受到混沌领域限制，自身无法再产生生机，但向道之心始终都在，剑道仍在精进之中，贞厉便由此而生，这门剑术，是太史伤毕生感悟所聚，其精妙处无法用言语形容，即便未曾经过实战或推演，也不能稍微掩盖其光辉，而且周舒匆匆过了一遍，也没有发现几处漏洞。
只是这名字，贞厉，一直守持正道也会遭遇莫测的危险，有失望之意。
莫非一向以守护诸天为己任不惜身的昆仑剑圣太史伤，也要改变自己？
不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这里的每个圣人，如果能出去，能够再次面对诸天意志，可能都不会是原来的自己。
传道已了，太史伤点点头，跟慈航大仙辞行去了。
慈航大仙似是劝了几句，但用处不大，于是送着太史伤离开。
不多时，慈航大仙回转来，周舒走过去行礼，“大仙，我也要告辞了。”
“嗯。”
慈航大仙轻轻点头，把女娲石递过来，“周舒，把这个带回去。”
周舒滞了下，“这是大仙你的东西，再说我现在真的不需要。”
慈航大仙神色微凝，“我考虑过了，把它留在混沌领域里不是好事。”
周舒顿了顿，也明白过来，女娲石太过特殊，留在混沌领域的确还带来很多麻烦，这里的圣人，外面的圣人都有可能来争抢，而且让诸天意志知晓的话，对女娲领域就是灾祸了，“知道了，那我带回去。”
“嗯。”
慈航大仙微笑点头，“周舒，我还有事拜托你，找到一位可能成为娲后的娲族，把这女娲石交给她，这样我还能多做一些事情，这也是我的责任，你不要推脱。”
“我会去找，大仙。”
周舒认真应了，却道，“但我觉得，没人比你更适合这个位置，而且我说过了，我会让你解脱的，这些圣人的生机等等，我来想办法。”
慈航大仙淡淡的笑，“我知道，多谢你了。”
周舒点点头，颇显无奈，慈航大仙大约是不相信的，又或者是早就清楚，就算周舒做到了结果也是一样，只要混沌领域仍在，诸天意志仍在，圣人的结局始终都是注定的，她也注定不能解脱，就和她的先祖女娲一样，以女娲之大能，都拿混沌领域没有办法，何况他周舒呢。
不过周舒不会这么想。
女娲再强，到底也是这个诸天的生灵，来源于诸天意志，也就受诸天意志限制，而周舒不一样，周舒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不止是他，还有他的道，从舒之道领悟混沌法则之后，他就确信自己多了盟友。
“走罢，我送你出去。”
“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再来的。”
离开了女娲领域，看着绿光在漩涡边缘消失，周舒复又化作一股舒之力，很快离开。
现在他更适应了，速度快了一点。
数天后，不远处的万法之心处，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又遇到了争夺资源的死斗？
道炉里还躺着一个圣人残魂呢。
照道理说，这数万年没人成圣，没有新人进来，老人也越来越平和，或说虚弱，这种打斗应该会越来越少的，怎么自己进来一段时间就看到了两次……不对，难道是太史伤？
周舒微微一滞，快速朝着那边过去。
是一片翠绿的草原，上面的草很长很直却显得稀疏，像一根根头发。
砰！
沿途有混沌之风的干扰，到底还是慢了一些，只见两道光芒猛烈相撞，那道耀眼却短暂的剑光跌下来，落入黑暗之中，迅速的消散，几乎是一眨眼就消失了。
一位长发圣人快步追来，在光芒落下处仔细搜寻起来。
“没有，没有！”
过了数十息，他终是摇头，有些失望又有些狂躁，“什么都没有，难道是被混沌之风卷走了？还以为这次能把那老家伙完完全全的抢过来，可惜了……老家伙躲了几万年，居然还没有死，那大仙还真是有本事，可越有本事就越是可恶可恨，这些大道圣人本来应该是我的啊，本来我可以比过去还要强的……逆天而行，必遭天谴，那大仙怎么还没诸天意志惩罚？”
许是太久没有说话的缘故，那圣人自言自语的没完了。
念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的回到草原上，端坐在草中间，整个人都变绿了。
混在混沌之风里的周舒，悄然离去。
到底来晚了一步。
刚刚恢复了一点功力的太史伤，毫无悬念的被占据万法之心多年的长发圣人击败了，而败就意味着死。
太史伤根本就没想过保护自己的神魂什么的，随着剑意的被击溃，虚弱的神魂等等也随之消散，被混沌之力吞没，但也不是什么都没留下，有一颗米粒大小的剑意聚集体，应该是一颗剑丸，被周舒救了回来。
这剑丸只是纯粹的剑意，或许也是因此，它在混沌之风里都坚持了一段时间。
让人叹气，太史伤就没有想过保留一丝神魂在这里面吗？只要能坚持多一点，就有机会复生了。
不过对太史伤来说，可能也没有什么意义，这次救活了，下次还是要去，还是要死，只有一成力量都要去复仇的剑圣，不可能改变自己的本性，能在混沌领域里面生存这么久，还是拜无力所赐。
“你的传承，我会延续下去的。”
周舒把剑丸也放在道炉里，和残魂分隔开。
数天之后，他找到了进来时的混沌漩涡。
他当然记得魂界的位置。
迟疑了半息，周舒进去了，这次就算了，下次来的时候，要想办法绘制一张混沌领域的地图，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把里面的万法之心还有圣人都统计一下。
他没有想把混沌领域变成自己的，但对于某些可能成为自己阻碍的，还是要先弄清楚。
这里的圣人，肯定不是每个都想对抗诸天意志，改变诸天，有的早已无所谓，有的干脆就顺从了，把诸天意志当成了圣人之上的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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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4章 我走了
酉镜界。
魔王殿。
“又有圣人窥视酉镜界，该死！”
世尊魔主愤怒的呵斥着，头顶黑气腾腾，似是随时都要爆炸一样。
大殿正中的破极魔主神色微凝，“老三，这不是经常的事情么，有必要生气嘛？”
“不要这么喊我！”
世尊魔主怒道，“我就是要生气，我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那些圣人揪出来一个个的踩死！”
“你的性子越来越狂躁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认真点。”
破极魔主不觉摇头，“老三，我知道你是因为魔神降临的事情烦恼，但也不必这么暴躁，既然魔神殿给了指示，魔神就肯定要降临，只是这次超过了原定的时间而已，这种事情之前也发生过，拖延得越久，魔神意志就越强，得到的好处也就越多，放心吧，再等些年，魔神就会出现了。”
“说好的三百年，现在多久了？”
世尊魔主一脚跺下，地面都颤抖起来，“我又不是专门为自己召集，三百年又三百年，再等下去，魔界都要乱了！这么多年跟外界断绝联系，没有几个魔尊还耐得住。”
“你不是为自己？唉，这次真的太久了。”
破极魔主似有所思，缓缓道，“不会是被其他人遇到了吧，如果魔神一出现就被杀掉，魔气都没来得及蔓延开，我们也……”话没说完，抬头就看到了一双血红的眼睛和一张血盆大口。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世尊魔主身形涨大了数倍，快要暴走了，“最好不要有这种事情发生，如果谁抢了我的魔神，我一定要让整个诸天为他陪葬！”
“还敢对我无礼？行了，世尊，你给我安静点！”
破极魔主显然也怒了，身形也壮大起来，大声斥道，“还说不是为自己，你现在心里就只有魔神，哪里还有魔界！前段日子拔山魔域那边出了不小的事情，你连看都没去看一眼！”
两个高大的魔族站立起来，面对面的怒吼，魔王殿左摇右晃，好像都要崩溃了。
世尊魔主滞了下，慢慢低下头来，“和魔神的事情无关，都是小事，有什么好去的，再说魔教现在已经废了，灭道离开的时候把那里清理了一遍，除非他们躲在七魔渊里面……可那就是找死。”
“的确是找死。”
破极冷笑道，“七魔渊里遍及地缘魔火，魔族都很少踏足，修行者去那里，想变成魔卫苟延残喘都不行。”
世尊魔主平静的道，“七魔渊里的地缘魔火，最好要想办法解决掉，不然我们自己去也是麻烦，管理不到位，拔山魔域那边还可能会出事，换了魔尊也容易被趁虚而入。”
“我们少个魔域没关系，留着说不定还有用处。”
破极摆摆手，颇感欣慰，“老三你终于冷静下来了，现在我们可以说些正经事了。”
世尊冷声道，“魔神降临就是最大的正经事，我打算用更多的天魔分身去找，没精力管其他事。”
“这个自然，我也会帮你，你不用着急，魔神出现，由他带来的魔气魔雾只要散开一些，我们很快就能发现，”破极皱皱眉，“我想说的是灭道那边，必须要让大魔君和更强的魔族去了，低等魔族已经失去了作用，龙族比我们想的要强，他们掌握了不少对付低等魔族和魔气魔血的办法。”
世尊漠然道，“那就派人去啊。”
破极看着他，声音沉下来，“世尊，所有魔界都是你管的，要派自然是你派。”
“我用分身发一道命令罢。”
世尊低下头，思虑几息道，“打下龙国出力最多的，能做拔山魔尊和龙国魔尊，这样行了吧？”
破极缓缓道，“打下龙国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么说倒也可以。”
“那我去办了。”
世尊站起来，大步往外走，还没走出两步，又被破极喊住，“世尊，这只是一件事，还有一件事，端明天那边传信过来，说要我们联合巫族，一起找仙舒城的麻烦，仙舒城现在想要吞并整个诸天。”
“让他们自己去说。”
世尊皱了皱眉，“我们不欠他们的，仙舒城的事情，等魔神降临之后再做计较。”
破极缓缓道，“他们已经找到了两个愿意帮忙的巫神，只是需要我们配合，不过你说的也是，现在龙界那边都没完，再去对付仙舒城，的确是累了点，我们的魔族也不是那么快就能成长起来，再等等罢。”
“我出去了，有事再喊我。”
世尊没回头的去了，破极坐下来，眼神看起来有些疲倦。
魂界。
“你说很快回来的。”
小魂看着突然出现的周舒，带着不少怨念。
周舒摸着下巴，“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这么久。”
“你好像又变强了。”
小魂迟疑了下，语无伦次的道，“而且周舒，你这次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不止是强了，而且，而且……就只有看着你，什么都不做，我……怎么就有种想要认你为主的想法？该死，这样羞耻的话我是怎么说出口的！你不要当真啊！”
周舒嘿嘿一笑，“我倒是不反对。”
他也不意外。
在混沌漩涡里成长的还未成形的小魂，和混沌之力就是胎儿和母亲的关系，他对混沌之力感觉非常熟悉，而现在周舒作为舒之力的化身，就有不少混沌之力，让小魂感觉亲切，一个刚出生的小孩，会自然而然的接近那些可以亲近的人，外面的混沌之力不可能接触，而周舒却可以。
“去你的。”
小魂瞪了周舒一眼，虽然是勉强鼓起来的勇气，但声音还是很大的，作为一界之主，他竭力保持着自己的形象，看着周舒道，“周舒，你现在要去哪，我帮你开门，以后没事少来一点。”
“仙舒城。”
周舒笑了笑，似有所思，“这段时间，你这里没出事吧？”
“没事，能出什么事，就算有事也不要你管。”
小魂给了一套三连，随即就打开了黄泉之门，“过去就是了，你的仙舒城。”
“我走了。”
周舒敲了下他的脑袋，很快不见。
小魂摸着脑袋，露出迷茫之色，心里还在思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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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5章 就是了
万木亭。
看着突然出现的周舒，青雀愣了一下，随即伸手抓住了，抓得紧紧的。
“青，你在这啊。”
周舒笑了笑，“做什么，我又不会跑。”
“你都跑了几百年了。”
青雀不松手，下意识的朝魂塔看了一眼，怨道，“周舒，你人都在这里了，魂灯为什么还是灭的？难道你成圣了，诸天里的一切就完全对你失效了？”
“我还没成圣呢。”
周舒微微笑着，“你看，又亮起来了。”
魂塔魂灯是仙舒城很重要的保护手段，周舒也一直在更新它们的功能，不过再怎么更新，也只能保护或说限制圣人以下的生灵，而对于周舒来说，魂灯的确失去了意义，想灭就灭，想亮就亮，都无所谓。
“亮起来了就好。”
青雀低声喃喃，眼睛也明亮起来了。
仿佛身边的周舒，还不如魂塔里的魂灯亲近，或许也真是如此，周舒进步越来越快，他们之间的差距也越来越大，而魂灯始终是在这里的，永远没有变化，只要亮着，就是好的。
“别在意这个。”
周舒注意到了这点，郑重道，“青，我以后要么在仙舒城，要么在玄黄界，总之会一直和你们在一起，哪怕成圣了这点也不会改变，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和其他圣人一样，住在端明天或是混沌领域，那样就是……”
“就是什么？”
青雀看着周舒，期待又疑惑。
“生不如死。”
周舒想了想还是说出口了，现在舒之道理解了混沌法则，改变诸天已经跨出了重要的一步，将来自己和仙舒城的人就算成圣，也绝不会经历之前那些圣人的痛苦，所以让他们知道圣人是一条残酷的不归路，也没有太大关系了，之前他是一句没有提的，那时周舒没有把握去改变诸天，而他们是修行者，也想要成圣，直接说出来就等于打击他们，还是最残忍的那种打击。
“圣人怎么会生不如死呢……”
青雀滞了滞，但很快就把这些抛之脑后，她似乎没有认真考虑过成圣，要是换了一心成圣的修行者，不问出个所以然来肯定不会罢休，“周舒，你去了哪里，怎么这么久才回来？要是冲击圣人很难的话，就不用太着急了，现在仙舒城足够好了，每个人都在成长，就算没有圣人，也没有人敢来欺负，你不用那么拼命的。”
周舒心里一暖，这是回家的感觉，温声道，“我知道，我不会拼命的。”
“真是好笑，他哪里算是拼命。”
建木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有点不合时宜。
青雀撇撇嘴，不满道，“前辈，你说什么呢，他做什么都是为了仙舒城为了大道，怎么会不拼命？你不要说这样嘲讽的话，好像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一样。”
“我当然知道了，”建木慢条斯理的道，“他能去哪？还不是圣人所在的混沌领域，他还在上面偷偷观察仙舒城呢，我告诉你，这段时间你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说不定全都知道，因为早就看过了。”
“啊？”
青雀看向周舒，莫名的脸红起来，“周舒，建木前辈说的是真的？”
“当然不是，我就看了一眼仙舒城，还没有看清楚，有建木的阵界在，圣人要看清楚仙舒城的情况都不容易，何况是我呢？”周舒转过身瞪着建木，“前辈，你胡说什么呢，有点不安好心啊。”
青雀跟着转身，跟着一起瞪眼，“就是，不安好心。”
“哈哈哈。”
建木笑了起来，“你们两个真有趣，仙舒城里发生的一切，还有周舒不知道的么？现在反而来说我不安好心，可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啊。”
青雀认真道，“在家里看和在外面看，那不一样。”
建木哼了声，“有什么不一样的？”
“的确不一样。”
周舒笑了笑，“建木你不是人类，就别多想了。”
“什么不是人类？”
“舒师，你终于回来了！”
“小周，看起来你没什么进步啊。”
“周舒，还以为你成圣了就不管仙舒城了，现在回来了真好。”
“嘿，原来你还知道回来啊，想起我们了？仙舒城可是你建的，别丢给我们管，你不要，我们也不要。”
光芒接连闪起，一下就进来了好些人，围住周舒，语气或怨或喜，但脸上全是激动。
“我怎么可能不回来。”
周舒滞了滞，只得把之前说的又重复了一遍，他已经很少管仙舒城的事情，但却不能因此影响其他人的士气或说情绪，安抚很重要，再说了，他不管只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仙舒城是基业，玄黄界是家园，这些都是不可能丢弃的，只有一种情况才可能放弃，而那时候，诸天还在不在都不知道了。
“我这次闭关了很久，混沌法则有了不少进步，对了，我还见到了慈航大仙，以及近百位圣人。”
要继续解释可能几天都说不完，周舒连忙换了话题，也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过去。
“混沌法则？啊！”
“啊，慈航大仙！？”
“啊，近百位圣人？”
一时间，众人震惊不已，半晌说不出话，只会啊啊啊。
便是建木，虽然感知到了周舒的观察，但也未曾想周舒有这般奇遇，内心颇是感慨。
边雪小声问道，“舒师兄，慈航大仙她还好吧？”
周舒很有感触的点头，“很好，我见到的那近百圣人基本都是她护佑着的，不管在哪，她都做到了普度众生，永远平等慈和，她是把慈心之道贯彻到了极致的真正的修行者，同为创道者，我不如她。”
听到这样的话，众人又是震惊了一回。
第一次听到周舒这样评价一个人。
边雪难掩兴奋之色，“祖师真的是最伟大的圣人，可惜小妹天资愚钝，始终不能完全理解她的大道，舒师兄，你见到慈航大仙，肯定跟她请教了慈心之道，有空要教教小妹。”
“嗯。”
周舒点点头。
他知道边雪的这句话极其诚恳，但修行不是诚恳就行的，修行还是要看本心，不能根据兴趣或者一时的崇敬，边雪的天资不在这方面，怎么学都不会有太多成就，不过，有心去学，也一定有所收获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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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6章 我错了
欢聚没持续多久，众人就纷纷告辞。
要是在过去在玄黄界在玲玉城，恐怕几天几夜都不会停，但现在不同，周舒很忙，他们同样也很忙。
郝若烟和李傲剑留下来。
“老李，这个给你。”
周舒取出一颗剑丸递过去，是自己凝聚的，并非太史伤留下的那颗，“这是一门剑道传承，你和月如一起去参详，我看了看，我是学不来的。”
“你掌握的剑道本来就有限。”
李傲剑点点头，理所当然的接过来看，才看了一眼便愣住了，“这是什么剑术？”
周舒平静的道，“是太史伤开创出来的，叫做贞厉剑术。”
“难怪，居然有连我都无法一眼看懂的内容，那应该很不错，值得研习，”李傲剑收起剑丸，似有所思的道，“小周，有没有和太史伤打一场，他的剑道和我相比如何？你不在的时候，我和你的分身打过几次，应该有记忆，你可以比较一下。”
“回来我就知道了。”
周舒瞪了他一眼，“老李，你和魂影打，也是只攻不守的么？”
李傲剑认真的道，“我和凡人打也是这样。”
周舒滞了滞，叹道，“我没法比较，太史伤死在我面前，我还没来得及和他比一场。”
“剑圣都死了？”
郝若烟脸色一白，眼里满满的疑惑快要漫出来。
李傲剑不在乎的道，“剑道没有止境，剑圣更不是终点，在追求大道的过程中随时都会出事，死了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有点可惜，没能打上一场，我要加快一些速度，不然等那些剑圣全都陨落，我的剑道恐怕也要夭折。”
周舒皱眉看他，“夭折？”
“行百里者半九十，没有止境的路，我只走了个开头，用夭折有什么好奇怪的？”李傲剑冷声道，“至少我是出世了，大多数人还不知道剑道是什么就没了，连夭折都不算。”
“好罢，你有理。”
周舒无奈摇头，转向郝若烟道，“太史伤陨落主要是因为损耗过度，只有原来一成不到的力量，还要去复仇，慈航大仙也说服不了，那就谁都没办法救了。”
“是自己送死么……”
郝若烟脸色好了一些，但受到的打击还没法消除，有些心神不定。
“我走了。”
李傲剑点点头，转身离开。
周舒看着郝若烟，微笑道，“若烟，是仙舒城有事？”
“若烟有些想法。”
郝若烟定了定神，“舒师，玄冥族和烛九族好像在打我们的主意，已经有不少巫族过来仙舒城了，若烟认为这可能是仙界策划的，之后魔族很可能也要参与进来，而仙界悬铃宗正在利用圣天会整合仙界，要是让他们都整合好了，我们就要四面受敌，形势相当不利，不如我们先出击如何？”
周舒神色微凝，“出击？”
“嗯，目标是仙界。”
郝若烟显得很坚定，“现在仙舒城已经有这样的能力了，我们能从很多仙城同时发起攻击，只要占据到一个稳定的据点，就可以利用云通来转运人员，源源不绝的前往仙界，另外，我们可以先从内部破坏仙路，仙路是仙界的基础，没了仙路，仙界修行者寸步难行，资源也无法运送，而我们有云通有玄黄戒，不用顾忌这些，进退自如，绝对能战而胜之。”
周舒沉吟道，“不错的想法，你可以去尝试，但我觉得还是早了。”
“舒师是觉得我们可能腾不出足够的兵力，影响到仙舒城的防御？”
郝若烟急促的道，“舒师，不动用仙舒城的人，全从外域招人，他们享受了这么久的福利，也该为仙舒城出力了，兵力还是不太够，但现在是很好的机会，不容错过，要是再过几百年，等仙界整合好了，击败圣天会的宗门一定会成为新的仙庭主事人，而且毫无疑问，那宗门肯定就是改头换面的悬铃宗，他们把过去的劣迹全都抹掉了，成为仙界人心所向，仙界就更难打下来了。”
“仙舒城只帮了外域几百年，你这么确定外域修行者会为我们卖命？而仙界可是帮了外域几万年。”
周舒缓缓道，“而且仙舒城的根基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为了让外域修行者的玄黄戒有效，建木一直都在负重，他自身的成长越来越慢，阵界的范围很久都没有变化过，要是再加上仙界，建木承受不起，而玄黄戒也不可能延伸过去，没有建木护佑没有玄黄戒的仙界对仙舒城来说还有意义么，有修行者愿意留下么？仙舒城的另一个根本，也就是舒之道，他的基础比建木还要差，我看得很清楚，道场是很多，但有很多修习舒之道的弟子却因为帮人挡劫而忽略了自身的修行，而就算这样，舒之道也无法帮所有人挡劫，如果仙舒城还要继续扩展，加入更多仙界修行者，我怕舒之道可能要崩溃。”
郝若烟滞了滞，“这些事……”
“这些事情其实你都知道，对吧，若烟？”
周舒微叹口气，“你只是在完成承诺，做到你当初承诺的事情，要让我看到仙界彻底改变，实现我的目标，你怕我成圣后就看不到了，所以你才会这么着急，想在我成圣之前占领仙界，所以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你都会想办法克服，并愿意为此付出一切代价。”
郝若烟顿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若烟，我之前说过了，我对你再说一次。”
周舒一脸诚恳的道，“我和其他圣人不一样，我不会成圣后就不管你们，不管仙舒城，无论如何我都会留在仙舒城，留在玄黄界，所以你们什么都不用着急，就和平常一样的修炼，顺其自然的发展，切不要因为我而影响了自身的修行，若烟，你的这些想法，既没有遵从你的本心，也违背了官道，而后果，你也承担不起。”
郝若烟不太敢直视周舒，默默的垂下头，“若烟错了，舒师。”
“不用道歉，这些事情，本来就是我该去做的。”
周舒把她拉过来，注视着她的眼睛，缓缓道，“若烟，建木和大道这边，我会处理好的，你管好仙舒城就行，等到根基稳固了，你再去发挥你的能力，想做什么都可以，到时候我们会一起看着仙舒城改变仙界，改变整个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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