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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遥远之矢     明末之虎txt下载     明末之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九十九章 掳民卖钱

    暴怒的祖宽说完这句话,倒把一旁的家丁队长侯尚德,吓了一大跳。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祖总兵,这可使不得,万万不可冲动!若我各部明军自相攻伐,且不说流贼会坐收渔利,就是那五省总督通熊文灿,也会立刻对我军严加处置啊!”没想到,听了侯尚德这句话,祖宽的脸上,更显愤恨之色,他大吼道:“呸,你不提熊文灿这厮倒罢,一提这厮我就来气。此人虽受杨阁部重用,刚升为兵部尚书,但此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熊包,不过一欺软怕硬之辈而已!本兵却是看透他了。”“啊,总兵大人还请慎言。”“哼,本兵所说,难道有假乎?就说前一个月,熊文灿从那地头蛇左良玉部,谋得六千兵马,以为自护之势,结果竟反被左良玉部军兵所欺凌,拒不听从其命。此人无奈,才不得不遣回这六千兵马给左良玉。结果,竟还是杨阁部从中斡旋,调边将苗举与冯有才两部兵马,听其护卫调遣。哈哈,堂堂一名兵部尚书兼五省总督,竟难让左良玉的一部兵马听其指挥,反而受其挟制,实实丢脸至极!哼,他若以为我等是个软包子,敢来欺我辽东军兵,本兵却要他好看!”见到祖宽说出这般话来,侯尚德不觉脸色大变,他摇头急劝道:“祖大人,要知道隔墙有耳,还是莫说这般意气之话啊。我等毕竟是外地客军,根基薄弱,还是不要得罪熊大人这样的朝廷大员为好。以在下看来,这贼厮范志骠,私吞卖人银子,虽然可恶,但按李啸的勐虎军所定之价格,也不过三千多两银子而已,实不值得祖总兵这么动怒,就当是喂了狗了。”侯尚德顿了下,又说道:“祖总兵,风物长宜放眼量,现在混十万部已被我军团团围住,动弹不得,估计不日便可全歼。在下粗算了一下,混十万所部,至少还有二千余名军兵与四千余人的家属部众,若能俘获这些流贼,卖给李啸的勐虎军,可不比范志骠先前所得的这点俘虏赚得多得多了么?”听了侯尚德这番话,祖宽脸上稍显欣慰之色,不过这时,他眼中,又是一道冷光闪过。“哼,纵全灭了混十万所部,也不过六千来人,又能卖得甚钱!以本兵之见,在灭了混十万部之后,还要把这安陆附近的村民百姓,尽皆烧掠一空,以实军资,再把这些无家可归的百姓,作为流民卖给李啸,岂不更是两头获利?”“大人,这般杀掠良民,若被上头得知,怕会对我军不利。。。。。。”“哼!怕个!只要能灭了混十万部,就把掳掠烧杀百姓的罪名,安在混十万的头上,反正死人不会说话。至于熊文灿这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熊包,见混十万部已灭,亦断不敢对我军之事加以深究。我军此举,断是无妨。”祖宽顿了下,脸上浮起冷酷的笑容:“你莫要以为,是本兵狠心,不爱护百姓。只是本兵这般做,却是为了百姓能活得更好。你想想,在这战乱之地,这些湖广的乡野百姓,不象县城中的百姓那般,能有城墙护卫,将来的他们,不是被四处肆虐的流贼所杀,就可能会被其他诸如左良玉等心狠手辣之辈杀良冒功。这些百姓的命运,实如风中之烛,能活多久,全看天意。与其这般活了今天不知明天,还不如把这些湖广的乡野百姓们,跟着李啸军去山东谋生,反正李啸这般出钱要人,定有方法安置他们。这样一来,本兵此举,却正是以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好让百姓们得以活命下去呢。”听到祖宽要干坏事,还能这般自圆其说,侯尚德心下暗笑,不过,他还是很识时务地附合道:“既然祖总兵心意已定,那我军就尽快剿灭那混十万残部吧。”“嗯,传令下去,今夜四更造饭,全军饱食,待天明后,立刻四面合击,本兵要亲自砍下那混十万的首级!”祖宽厉声下令。这场战斗,比祖宽侯尚德等人预想的还要顺利。连遭打击,粮饷不继,人心惶惶的混十万余部,在安陆高核镇附近的一处山谷中,被祖宽的辽东铁骑,两面一顿夹击,立刻宣告崩溃。乱军中,惊慌逃命的混十万,果然被祖宽率领亲随家丁从背后追上,祖宽大喝一声,虎刀横噼,喀嚓一声,一刀斩落混十万的首级。主帅已死,余部再无战心,立刻全部投降。战后,祖宽除得到了四千多两银子的缴获,清点俘虏人数,果然约有六千余人。随后,总兵祖宽,对安陆附近的一众乡野百姓,露出了狰狞面目。祖宽其部辽东军兵,打着混十万的旗号,在安陆、孝感等乡野之地,四处烧杀抢掠,一处处乡镇化为废墟,一个个村落烧成灰烬,在遍地的湖广百姓哭声中,祖宽部饱掠得大批粮食与钱物,同时又掳获了大批的村民百姓。清点完人口后,侯尚德喜滋滋地向祖宽报告:“报祖总兵,经统计,加上原本的混十万部俘虏在内,我军共掳获人口22660人,其中,成年男子11850人,成年女子7525人,老弱3285人。若按李啸勐虎军的买人规定,其中男子可得银35550两,女子可得银15050两,老弱得银3285两。总共可得银子53885两呢!”听了侯尚德上报的数字,祖宽眉开眼笑。“哈哈,这可真是一笔从天而落的意外之财!咱们在这湖广之地,可算是发达了!想来咱们在辽东时,每年朝廷划拔的辽饷一年才四百多万两,还常常不能满额,整个辽东数十万军将,皆仰此为生,实是艰难。现在咱们这些出援军兵,不过四千余人的兵马,经此一战,除了缴获外,复能凭卖人得恁多钱财,真是他娘的爽啊!”祖宽这番感慨完,心下十分高兴。他知道,有了这大笔的银子,哪怕不算朝廷下发的剿饷和其它缴获,光凭李啸给的这批买人之钱,就足够抵得自已这支军队,将近一年的全额薪资了。“很好,步兵就地驻防,全体骑兵与本兵一起,押送俘虏流民,前往随州。”祖宽兴冲冲地下令。三个时辰后,一路紧赶速行的祖宽部,押着俘虏流民,到了安和尚所在的随州城外的坞堡中。见到这坞堡上,军兵刀枪整齐森严守卫的模样,祖宽对李啸治军之严,心下暗自吃惊赞叹。“哪个军将在堡中,我家祖总兵到此,速速开门来见。”侯尚德在门外扯着脖子喊道。听得竟是祖宽亲自前来,安和尚与胡尚文二人,皆是吃了一惊,遂立即开门出迎。“末将安和尚,见过祖总兵。”“学生胡尚文,见过祖总兵。”祖宽嗯了一声,跳下马来,扫视了一下二人,便瓮声瓮气地说道:“听来我部送信的军兵说,你们现在花钱收人,可有此事?”“确是如此。总兵大人,就在前几天,开封参将范志骠,已然送了人来,我军皆足额支付呢。”安和尚不卑不亢地答道。祖宽冷哼一声:“范志骠这厮,拿两军共得之俘虏,竟一人独吞赎买银子,待来日,本兵定要拿他是问!好了,闲放不多说,我军共带了数万俘虏与流民过来,卖给你部了,你们派人清点一下。”祖宽说完,向旁边的侯尚德略一示意,那侯尚德便将一份统计名额,递给胡尚文。安和尚与胡尚文不敢稍怠,一边搬了张椅子给祖宽坐,一边赶紧去清点俘虏流民的人数。祖宽翘着个二郎腿,一手捧茶,一边斜着眼看安和尚与胡尚文二人,带着五六名文官,把流民分批清点。祖宽饮茶毕,见安和尚等人查得仔细,耗时也长,他颇不耐烦,便站起来在坞堡内四处走动观看。在经过一间内室时,祖宽鼻子翁动了几下,眼前顿是一亮。他勐地推开房门后,便欣喜地看到,在这间宽大的房间中,足足堆放了近五千条中华牌香烟!奶奶的,没想到啊,这安和尚军中,竟藏了恁多好货!操!李啸这厮,造得的这中华牌香烟,味道醇和,外型美观,又有过滤烟嘴,尤显高档,故颇受烟民欢迎,在辽西地区极为畅销。一条普通香烟,竟可卖到近1两银子!比那些土烟与山烟,价格却是高得多了。祖宽心下一动,迅速就有了主意。不过半个时辰,全部俘虏人员,皆已清点完毕。“祖总兵,人员倒与贵军上报数额相符。这样的话,总共银两价格是53885两。”安和尚笑着说道。祖宽斜了他一眼,却淡淡地说道:“安和尚,你这厮在这坞堡中,私藏了恁多好货啊。“安和尚顿是一惊,忙道:“我军外派剿匪,安有甚好货携带,祖大人可是取笑在下了。“祖宽双眼一瞪,喝道:“少来装蒜!本兵且问你,你那满满一房间的香烟,不是好货,又是恁的!“安和尚讪笑起来:“这个么,祖总兵,其实是这么回事。我家李大人仁心宽厚,考虑到军兵在外,多需香烟解乏提神,故给我部军兵特备了一大批香烟,算是作为军资了。“祖宽脸上划过一道冷笑:“即如此,那本兵要你四千条香烟,抵掉零数,就给我军50000两好了。“安和尚挠着光亮的头皮,脸现为难之色:“祖总兵,李大人在给我等指示中,没作这般说明啊,却不知合不合适。而且,俺也听说,这香烟,在辽东之地,能卖到1两银子一条呢,祖兵这价格。。。。。。”“放你娘的屁!”祖宽怒喝一声,打断了安和尚的话语:“你这厮可知道,你家李啸,却与我祖家有亲眷之情,如何给不得!另外,本兵好待也算他一个外舅,便宜个百来两银子,算个甚事!就这么定了,你这厮不可多言!”安和尚心下冷笑,哼,你这祖宽,不过曾是祖家的一个家奴,如何却也敢大言炎炎地自称李啸的外舅,这话还真不知从何说起。他还欲说上两句,被监抚胡尚文赶紧拉开。“行了,祖总兵,就按你说的办吧。”胡尚文一边向安和尚使眼色,一边对祖宽笑道:“怎么说祖总兵也是我家李大人的亲戚,这亲戚往来,怎么着也得照顾点不是。”祖宽这才脸现笑容,他哼了一声:“就是嘛,还是这位姓胡的文官懂人情事故。好了,你们速去把银子与香烟搬来,这人么,本兵就交给你们了。”很快,安和尚与胡尚文等人,将四千条香烟与五万两银子,分装了多个大箱,拖到坞堡外,让祖宽侯尚德等人清点。不多时,祖宽等人清点完毕,他洋洋得意地跨上马匹,正欲走掉,忽又想到了什么一样,复对安和尚说道:“安和尚,本兵不日可能会调至郧阳去剿匪,不过,本兵告诉你,将来若再获俘虏与流民,本兵还会再给你送来,你这厮,却不可随意改价。”见到祖宽此语,与那个范志骠一样,都来叮嘱一句同样的话语,胡尚文苦笑道:“放心吧祖大人,我家李大人行事,向是光阴磊落,一诺千金,祖总兵有了俘虏,尽管送来便是。”祖宽笑着点了点头,心满意足地带着侯尚德与一众骑兵,带上四千条香烟与5万两银子,昂然离去。见得祖宽等人趾高气扬地离去,安和尚一脸愠色地,朝他背影方向唾了一口。他正想喝问那胡尚文,问他如何可这般私自决定之际,胡尚文却抢先拉着他的手说道:“安营长,那祖宽愿以一条香烟抵个8钱至1两银子,完全是可以的。要知道,我军的中华牌香烟,批发价才不过2钱5分银子,能抵恁高价钱,自是最好不过。”安和尚冷笑道:“哼,老子何尝不知!只不过,见那祖宽这么盛气凌人,老子心下不想鸟他罢了。”两人说完,正欲带着一众俘虏进入军营之际,押在队伍前头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却忽地下跪,哀声喊道:“二位大人,小老儿及各位乡亲,皆是安陆附近村民,是被刚才那些军汉强掳得来的啊,求二位大人开恩,放我等归乡吧。”这名老头说完,便刷地跪倒于地,在地上把头磕得梆梆响。“请两位大人开恩,放我等归乡吧。。。。。。”随即,后面扑通扑通地跪倒了一大片,人人带着哭腔齐声高喊。一眼望去,触目惊心。安和尚与胡尚文两人对望了一眼,不觉皆是脸色大变。“操他娘!俺就知道,祖宽这厮不是好鸟,这些百姓,定是他假扮匪徒,烧杀抢掠得来的!”安和尚怒不可遏,拳头捏得嘎嘎响。(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 笼络曹变蛟

    “安营长,不可冲动。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见安和尚一脸恼怒不忿的模样,胡尚文在一旁急劝。

    “操他娘,老子要他把这些百姓领回去!”安和尚犹是咬牙切齿,愤恨不已。

    “唉!安营长啊,现在形势比人强,如何可冲动行事。”胡尚文长叹一声道:“眼下这些俘虏与百,均已由我军签收,那祖宽收了香烟与银子,岂有再领回去的道理?我军若去与那祖宽计较,只怕会引出一场内讧来。”

    “那你说咋办?!这些无辜百姓,家园尽毁,被祖宽这厮这般残忍掳来,现在求我等放归,实是可怜至极。你且说,我军却该如何处置他们?”安和尚瞪着眼,向胡尚文吼道。

    胡尚文捋须不语,他沉吟了一下,便低声向安和尚耳语了一番。

    “哦,只能这么说么?”安和尚皱着眉头。

    “是的,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好吧。。。。。。”

    安和尚凝视着胡尚文一脸严肃的面容,最终也是长叹了一口气。

    胡尚文上前几步,站在一众下跪的村民百姓面前,大声道:“各位乡亲父老,但请起身。胡某对各位的不幸遭遇,深表同情,对官军的龌蹉行径,亦是极端愤恨。胡某现有一番掏心窝的话语,要对各位乡亲百姓,如实相告,还请各位细听。”

    望不到头的黑压压的百姓们,顿是安静下来,不过,却无人起身。

    胡尚文面色凝重地望着跪立不语的百姓们,心下百感交集,他大声道:“各位乡亲,你们说,要让我军放你们回去,此事,却是容易,无非我军受点金钱损失罢了。”

    他说到这里,下面顿是立刻骚动起来,旁边押着百姓的一众军兵,也都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方才那名带头下跪的白发老者,立刻大声喊道:“既然大人愿意放我等回去,那就请大人立刻下令吧。”

    “请大人立刻下令。”

    “请大人下令,放我等返回。”

    “我等不愿远离故土,大人就下令放了我们罢。”

    。。。。。。

    一众村民百姓又大喊起来,还有部分人想趁机离去,却被包围着的勐虎军军兵,厉声喝住,方不敢逃走。

    “安静!安静!且听本官把话说完。”

    胡尚文大声喊了几声,下面的喧哗与骚动,才渐渐消停。

    “各位乡亲,本官可以放你们回去,只是这安陆地区,怕是各个村庄皆已被毁,你们又还有家可回么?!”胡尚文一脸沉痛之色地喊道:“再退一步来说,就算你们回家后,忍饥挨饿,重新搭茅蓬,重新开荒种地,那四处肆虐的流贼,与杀良早功的官军,又会放过你们么?本官说难听点,可能我这边刚放尔等回去,各位乡亲尚在返乡的路上之际,便可能会被流贼裹挟,或是被官军重新俘虏,这样一来,尔等将来的命运,本官却是不敢多想啊。”

    胡尚文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下,他扫了众人一眼,发现下面一边安静,包括那名白发老头在内,一众村民百姓,尽皆轻声哭泣,却没人反驳。

    胡尚文继续说道:“各位,本官也知道,自古故土难离,乡情难舍。只是,湖广现在已是战乱之地,官军与流寇彼此激战,刀兵不息,征伐不已,我等普通村民百姓,如何可在这般地方活下去!而现在,我军将带各位前往山东登州,在那里,我赤凤伯李大人,将会妥善安排大家,不论是在登州当地,还是前往海外的济州岛或台湾岛,皆是可以平稳生活度日的乐土。乡亲们到了那里,有地种,有衣穿,有过不完的好日子,再不会有流寇与官军前来侵扰厮杀,却比硬要在这湖广之地硬撑下去,要强得多啊。“

    胡尚文说完,那白发老头便抬头说道:“大人,你的话语,却是有理,老朽心下亦是明了。只是,若安排到山东登州,毕竟还是我中华境内,老朽还能接受。若要派到象台湾之类海外之地,离国万里,烟瘴荒蛮,多有毒蛇勐兽,及吃人土着,我等湖广百姓若去,只怕亦是难于活命啊。“

    听了老头的话,胡尚文不觉大笑起来,他朗声道:“老丈,看你这话说的,实是不了解实情啊。现在那台湾,我家李大人,早已将这蛮荒之地,开辟成一块拥有稻田数十万亩,阡陌纵横沃土万里,一派田园风光的人间乐土了。至于什么毒蛇勐兽,以及吃人土着之类,纯属无稽之谈。你等若有幸去台湾,有大片肥沃荒田授于你等,田土产出,却比湖广之地,还要多得多呢。老丈若是不信,等有机会去了台湾,自可亲见,当会明白本官所言不虚也。“

    听了胡尚文以一脸憧憬之色地说完这番话,下面的一众村民百姓,顿是又喧哗骚动起来。

    “唉,若是台湾等地,真如大人所说那般,小老儿前去此地,倒也是最后一条出路了。“白发老头一声苦笑:”那我等就听大人安排,前往山东而去吧。“

    胡尚文大笑道:“老丈果然深明事理,甚好!今天天色已晚,请各位乡民在本堡安歇一日,明天,本监抚便派出军兵,护送各位前往山东。“

    见到一众俘虏与流民,皆已被胡尚文说通,安和尚亦是满脸喜色。

    “胡监抚你个丫挺的,倒是说得入情入理,俺老安却是服了你这张利嘴了。“安和尚嘻笑了一番,便道:”那明天,本将便派出800护送军兵,连同范志骠送来的近二千名流民,一道送往山东铁龙城而去。“

    “嗯,尽早送去最好。毕竟若不停有他部明军送来俘虏与乡民,我军现存的香烟与银两,倒还怕不敷使用呢。需得赶紧再从山东运来方好。“胡尚文一脸笑容地捋须回道。

    于是次日一早,安和尚派出了5队枪兵,3队盾兵,押送这批多达近2万5千人的俘虏流民,前往山东而去。

    当然,在押送这些流民与俘虏时,安和尚与胡尚文等人,还是做了一番区分。

    那就是,那些流贼俘虏们,皆被用绳子捆成一长串,其中成年男性用粗麻绳捆牢,而那些流贼军兵家属,则用细麻绳捆缚,以免这些曾经作恶颇多之辈,路上生乱,或趁看守不严而逃跑。

    至于掳来的村民百姓,则未施捆绑,而是按每家每户归于一处,只由军兵看守。

    这些家园被毁,无处栖身的本份百姓,只要离开了随州当地,人生地不熟的他们,自然只能视李啸的勐虎军军兵为依赖,断不敢轻易离开。

    在一众押送军兵,押着2万5千名的流民百姓,刚刚进入河南境内之时,率铁龙营乙总军兵,驻屯在陕西西安府阳县城的铁龙营副营长莫长荣,亦是收到了大批的俘虏与流民。

    自到现在为止,象山东副总兵倪宠,副将左光先,马科等人,就先后给莫长荣带来了大批的俘虏流民,总人数加起来,亦有一万余人。

    陕西之地,自崇祯初年起,便争战不休,杀伐不止,大股小股的流寇肆虐纵横,故境内百姓已是大批减少,象在这西安府的乡野之间,已绝少有百姓自由耕种。残存的百姓,大部分缩在州县城池之中,苟延残喘。

    因此,倪宠等各部官军送来的,大部份皆为参加过流贼的俘虏与流民,却绝少象湖广那样,有从乡野各地掳来的百姓。

    莫长荣正欲将俘虏一并押送回山东之时,忽有军兵来报,说是援剿副总兵曹变蛟,刚刚击溃了流贼过天星部,俘虏了一万余名流贼军兵与家属过来。

    听了是曹变蛟前来,莫长荣脸上顿显肃然之色,立刻令军兵带路,他与铁龙营乙总监抚齐谟二人,亲去城外迎接他。

    莫长荣之所以对曹变蛟这般看重,其实,是缘由他在两天前,刚刚收到李啸的另一封飞鸽传书。

    李啸在信中告诉他,若有时为援剿副总兵的曹变蛟过来,需厚待之,除了给其流民银两外,另可支援一批刀剑盔甲给他,以及给他个人的一份贵重礼物。

    自辽东哨骑队时就跟随李啸的莫长荣,对李啸极其崇拜,言听计从。故在当下,便牢牢记住了李啸的嘱咐。

    虽然,莫长荣并不明白,李啸这般刻意拉拢曹变蛟,是为何意,但做为上级的李啸,既要自已这般做,自有其原由,莫长荣只需安心执行命令便是。

    而李啸之所以这般看重这个曹变蛟,却亦是因为前世所读的史书中,曹变蛟这样杰出武将的悲剧命运,让李啸十分感慨。

    曹变蛟,山西大同人,明朝名将曹文诏之侄,时年二十七岁,身怀勇力,武艺绝伦,少年即随曹文诏在军中效力,自入军伍,便一直与流寇作战,平定多次暴乱,很受皇帝的器重与喜爱。

    凭着一系列拼力打出的战功,他先后被任命为参将、副总兵、都督佥事、左都督、总兵官。时称曹文诏和曹变蛟二人,为大明朝的大小曹将军,两人皆是统兵有方,敢战敢为的杰出将领。在曹文诏于崇祯八年战死后,曹变蛟接收其余部,更受重用,威望愈发高涨。

    只不过,这样杰出的少年名将曹变蛟,其最终的结局,却十分悲壮。

    崇祯十五年,时为左都督的曹变蛟,于松锦大战壮烈殉国。此役,明军大部崩溃,诸军皆逃,唯变蛟亲率部下冲后金军大阵,透过一众精锐白摆牙喇兵,直抵皇太极中军,箭射后金大纛,吓得敌酋皇太极,急命中军后退里许,方逃过此劫。

    可惜最终,因势孤力穷,又有汉奸投敌,导致松山城陷,曹变蛟兵败并俘,他坚贞不屈,大骂敌酋,最终被皇太极下令杀害,结束了壮烈的一生。

    莫长荣率领一众军兵,来到城外,远远就看到,那一眼看不到头的俘虏流民队伍的最前头,一众铁甲精骑,护卫一名头戴六瓣凤翅缨盔,身着铜铠山纹甲,肩披鲜红披风,身材雄健,面目沉毅的一名青年武将,莫长荣心下顿想,此人,应该就是那李大人让自已好生招待的曹变蛟了。

    “末将游击莫长荣,拜见曹总兵。“

    “你就是莫游击吧,快快起身。“曹变蛟那威严沉稳的声音,立刻在莫长荣耳边响起。言毕,曹变蛟跳下马,手执马鞭微笑走过来,然后虚扶了他一下。

    莫长荣起身后,曹变蛟便道:“莫游击,这一众俘虏与流民,本兵已然带到,就请你核查人数后,就换取银两给我军吧。说来可叹,我军将士浴血奋战,时至今日,却已是两月未发军饷了。“

    莫长荣忙道:“曹总兵放心,某家这就开始清点,随后便把买人银两,全额支付给贵军。“

    莫长荣随后,便与乙总监抚文官齐谟二人,连同数名文官一同清点俘虏与流民人数。

    不多时,莫长荣清点完毕,便立刻向曹变蛟禀报道:“报告曹总兵,这批俘虏,成年男子为5324人,女子为3825人,老弱为2332人,其中男子总价15972两,女子总价为7650两,老弱为2332两,总价为25954两。”

    曹变蛟嗯了一声,脸上稍显满意之色,毕竟这个数字,与他粗粗统计的数字,倒也相差无几。他苦笑了一声,便对莫长荣道:“有了这批救急银子,却可除了补足我军所欠之军饷外,倒还可供我军这六千余人,差不多半年的军资呢。请莫游击替本兵,谢过你家赤凤伯李大人了。”

    莫长荣笑道:“曹总兵客气了,我家李大人常说,各路明军,本是一家,本当守望相助,通气连枝,却不必这般见外才好。对了,李大人曾嘱咐在下,若曾总兵押送俘虏前来的话,除了要给贵军买人银子外,李大人另有上好盔甲300件,精良刀剑1000把,赠于曹总兵。”

    曹变蛟一听,脸上顿显大喜之色,只不过,他随即又疑惑地问道:“某家与赤凤伯从无交集,素无来往,李大人如何竟这般厚待于某?”

    “禀曹总兵,此事乃李大人吩咐,在下亦是不知,唯按章办事而已。”

    曹变蛟哦了一声,他略一沉吟,脸上便显出笑意,朗声道:“既如此,就曹某就再次谢过赤凤伯了。难得李大人这一片好心啊。”

    很快,莫长荣把足额的银子,以及赠给他的盔甲、刀剑全部带出城来,由曹变蛟一众随从验收。

    见到那精钢所制,极其漂亮结实的全身盔甲,以及那锋锐非常,又厚实沉重的精品刀剑,曹变蛟与一众手下军兵,脸上皆喜不自胜,连声称赞。

    曹变蛟心下知道,若按市价,李啸的这批刀剑盔甲,却是相当值钱。光这样的一件做工精良的全套精钢盔甲,只怕就要值数千两银子。

    这时,莫长荣又手托一把做工极其精良,配着鲜红缨穗的上品青锋宝剑,高举过顶,献给曹变蛟:“李大人信中有令,将此柄绝佳宝剑,特赠予曹总兵。”

    曹变蛟大喜接过,刷地一声,从刻有古典纹饰的鲨皮刀鞘中,一把抽出宝剑,只见此剑,有如滟滟秋水,锋利非常,寒芒四射,光彩照人。

    他嘿的一声,一剑斩去,旁边一颗小树应声折断。

    而再观刀口,却是近乎毫无损伤,整柄宝剑依然寒光凛凛,充满一种慑人的气势。

    “真是好剑哪!这般好剑,怕是价值万金,亦不为过。”曹变蛟赞叹连连,然后刷地一声送剑入鞘,对莫长荣微笑着沉声道:“你家李大人之心思,曹某心下自明。还请莫游击回告李大人,他日,赤凤伯若有用得上曹某之处,曹某自当倾心效力!”(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 老子卖自已

    目送着曹变蛟及其一众兵马滚滚远去,莫长荣心下感慨良多。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没想到啊,连洪承焘的亲信爱将曹变蛟,其部下军兵,竟也被拖欠薪饷,可见,现在看似顺风顺水的剿匪形势,其实是怎样的危机四伏。

    次日一早,莫长荣便安排了3队盾兵与8队枪兵,总共千把人的兵力,带着这2万余名俘虏与流民,前往山东而去。

    时间又过了三天,正在阳县校场上操练士卒的莫长荣等人,忽见得阳县令刘尊儒,带着几名衙役,向自已的方向急急跑来。

    “莫游击,出大事了咧!”县令刘尊儒,远远地便向莫长荣大声喊道。

    头戴乌纱帽,身着青袍,胸前绣着一个溪敕图案补子的文官常服,身材矮胖的县令刘尊儒,是陕西凤翔府人,一开口便是浓浓的陕西腔官话。此时,在烈日下奔跑的刘尊儒,跑得气喘吁吁,但脚步却不敢稍停,弄得粉底官靴上面,全是灰泥。

    “咋啦,咋回事?”

    老家榆林卫的莫长荣,见得这位陕西老乡这般急步奔来,不觉大为惊讶,亦是大声回问道。

    “莫游击,本官刚在城墙上巡视,忽有这流贼骑兵纵马而来,向城头射来的这封箭书。额一看这内容,非同小可咧,这不,赶紧拿过来,给你自已看看。”

    刘尊儒跑到莫长荣跟前,喘气站定,然后掏出一封卷得皱巴巴的信件,递给莫长荣。

    莫长荣的文化水平,与安和尚基本类似,眼下刚刚达到能粗写百来个字的程度,故他接信后,眉头一皱,便把信件递给旁边的监抚齐谟,让他来读。

    齐谟接过信,徐徐展开,便轻咳一声,念了起来。

    “俺乃义军首领张妙手也,俺部义军连年与官军厮杀,四处征战,俺与所下兵将,皆已倦了,欲向朝廷求降,以求安稳过活也。但某家听闻,你部收降我义军人员,还有赎买银子,可是真否?如真有此事,可速射信回复,如真能按人赎买,本帅明日便率全军四千将士及五千部众家属,齐来降也。”

    齐谟念完,莫长荣顿觉啼笑皆非。

    这算咋回事?

    难道,那张妙手想投降,还想着把自已卖个好价钱不成?

    “莫游击,你看这事,究竟咋办?那射信的贼兵,还在城外等着咧。”

    见莫长荣沉吟不语,阳县令刘尊儒,急急地在旁边补了一句。

    “哼,还能咋办?这个瓜怂张妙手,既愿率那九千余人的部众来降,俺自然只得应承。”莫长荣扭头朝向齐谟:“齐监抚,你且写封回信,就说俺同意了,约他明天率部到城外,全部就地受降。只要他部真心归降,我部却可按价收购,将银钱分发给他们每个人。”

    刘尊儒见莫长荣这般痛快地,就要招降张妙手匪部,不由得一脸疑虑地嚷道:“莫游击,这张妙手可是积年老匪,他这般射个箭书来,你就恁大刺刺地应承着他,万一这厮要是诈降咋办咧?”

    莫长荣斜了他一眼:“刘县令,你还不知道吧,前些日子,那张妙手与李万庆两部匪徒,被曹总兵与贺副将(贺人龙)二人联系打击,李万庆溃逃山西,张妙手窜入山林。本游击料定,他张妙手这个长年刀头舔血之积年老匪,定已是走投无路,势尽途穷,方寻此投降之机,又如何会派人射个箭书来。”

    刘尊儒呐呐了几声,还是一脸郑重地相告道:“张匪狡诈,不可轻信,莫游击还是多加防备才好。”

    莫长荣点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这时,齐谟正欲下去书写回书,莫长荣唤住他,一脸郑重地叮嘱道:“刘县令之话,也是老成稳重之见,我军确实不可掉以轻心。你在信中告诉那张妙手,若这厮敢耍诈,俺便立刻出兵,砍了这厮的狗头!”

    见莫长荣这般表态,刘尊儒脸色稍松,复与莫长荣闲聊几句后,便自回县衙而去。

    很快,齐谟写好回信,给莫长荣念了一遍,莫长荣心下甚是满意。便令驻在城墙上的军兵,对那两名已在城外等得不耐烦的流贼骑兵射回。

    那两名骑兵接了箭书,立刻打了个唿哨,快速纵马远奔而去。

    只不过,见得两名流贼骑兵远去之后,莫长荣沉吟良久,脸上却是一丝冷笑,连夜悄悄地作了军事部署。

    次日清晨,一众城墙卫兵刚刚换防不久,便见得北边烟尘滚滚,显然有大批人马前来。

    守城军兵见此情形,立马去向莫长荣通报。

    很快,莫长荣,齐谟,以及由莫长荣紧急通知的县令刘尊儒,三人在一众亲兵的护卫下,急急上得城头。

    此时,流寇已在城外一箭之地,列开阵势。

    莫长荣眯着眼细细观望了一下,见张妙手部军兵,果然与其箭书上所说类似,军兵约四千余人,皆列于阵前,后面则是人伍杂乱的随从家属与新掳流民。

    “城头哪个是明军主将?俺张妙手亲率军兵前来归降,请速速出来答话。”

    一个面容瘦长,眼神阴鸷,身材魁梧的壮汉,骑在一匹大花马上,缓步出阵后,大声向城头喝喊。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张妙手啊。”莫长荣手扣雉堞,脸上冷笑道:“老子是游击莫长荣,你这厮今番来降,可是真心?”

    听了莫长荣的问话,张妙手仰头大笑:“操,你当本帅闲得慌,要来戏耍尔等不成?实话告诉你,本帅本欲去降那陕西巡抚孙传庭,但近日听闻,你部现在正在这阳县城中,大量收买俘虏与降兵。俺老张便想,操,既当了婊子,就别他娘的立牌坊!反正胯下那洞眼,给哪个男人日不是日。谁肯多花钱,老子便把自个卖给谁了,多赚得这笔银子,却是不亏!

    听了张妙手这般下流而自得的话语,读书人出身的县令刘尊儒与监抚官齐谟,皆是暗自摇头,倒是莫长荣听罢,脸上笑容顿显。

    “张首领说得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自古有奶便是娘,张首领这般识时务,懂进退,亦是人间俊杰也。这样吧,本官答应你,只要你真心归降,这买人银子,本官会足额给你。你令你手下,皆放下武器,待我军出城接收。”

    张妙手闻言,阴鸷的眼神一闪,又复问道:“莫游击,俺且问你一句,俺部归降后,你却要欲把俺们,安置在甚地方?”

    莫长荣直视着他道:“尔等归降后,自会由我军军兵,押送到山东地界,到时,再由我家大人,赤凤伯李啸,对尔等再作出安排。”

    张妙手眉头一皱,忙道:“这么说,是要把我军分开安置,且需远去外地了么?”

    “正是。”莫长荣冷冷地回答。

    张妙手兀自沉吟了,这时,他后边一名副手模样的人,纵马上得前来,附在他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莫长荣看到张妙手的脸上,顿时显露出阴狠的表情。

    “怎么样,尔等愿不愿降?”

    见张妙手久久不语,莫长荣颇不耐烦地催了一句。

    “行,俺们愿降,你率部出城接收吧。”张妙手冷笑着回了一句。

    “那你先令你的手下们,皆将武器放在一边。”莫长荣一脸严肃地说道。

    张妙手犹豫了一下,便令那些列阵的军兵,将刀剑盾牌之类,统一堆放在旁边,垒得如同一座小山一般。

    “莫游击,这下,你该相信本帅了吧。“张妙手阴笑着,向莫长荣作了个摊手的模样。

    莫长荣脸上划过一道冷笑,也不多废话,立刻下令打开城门,随后,他带着乙总丙哨兵马,放下吊桥,出城而去。

    前段时间,莫长荣刚主要从乙总丙哨中,抽调了许多兵马,用于押送俘虏,前往山东。故这次出城,只有3队枪兵,3队盾兵,总共600多人,另有数十名轻骑兵,陪伴着他。

    待莫长荣率部全体出城后,眼见得大开的城门洞口处,再无军兵出来,张妙手的眼中,闪过一道有如恶狼般的光芒。

    “哼,狗入的明军,爷爷我,本来确想把自已卖个好价钱的,只是,你等不把我军如爷爷一般供起来,还想着把我军分开安置,任你等宰割,呸,做得好梦!你们这些明狗,也不好好想想,老子当年跟着李自成、张献忠等部义军,逃入车厢峡中,九死一生都过来了,会这般轻易来降你们么!”

    既然现在老子的引蛇出洞之计达成,那下一步,老子便要送你们这些明狗上西天!

    若能杀掉这些愚蠢的明狗,夺下这阳县城,那这些明军藏在县城中的大批买人银子,大批的军械粮饷,可就皆落入我义军之手了,我军当可凭这大批军用物资,招兵买马,重新振作,再度纵横天下了!

    张妙手心下得意地发狠完,便两根手指塞入口中,长长地发出一声尖锐唿哨。

    这时,从那些原本一片子杂乱的汉贼家属中,竟有两千五百多强壮军兵,一把扯开裹在身上的破衣烂衫,露出里面的棉甲与铁甲,以及藏在里面的锋锐兵器。

    原来,前面的那些流寇军兵,乃皆是老弱所扮,而藏在家属中的这批流贼,才是流寇的真正精锐部众!

    张妙手这一手偷天换日,端的阴狠毒辣!

    “各位兄弟,听好了!杀掉前面这批明狗,我军直取阳县城!”张妙手挥刀大吼:“若取下阳县城,里面大把的银子与女人,足够咱们兄弟好好快活了!”

    一众执刀持剑的流寇军兵,听了主帅这番喊话,顿如打了鸡血一般,人人脸上无不满是激狂狰狞之色。毕竟这段时间,被官军逼得潜藏密林的他们,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现在,却有了个堪称绝佳的抢掠屠杀的机会。

    这些流寇齐声吼叫着,挥刀舞剑,有如一窝狂蜂一般,快步疾行,朝那兵力只有自已四分之一不到的莫长荣部兵马,勐冲而去。

    原本一脸喜色地站在城墙上,想观看官军顺利接收流匪的县令刘尊儒,见得这一突然之变,顿是面如土色。

    “咳,这帮狗入的流贼果是信不得哇!这咋说翻脸就翻脸咧!咳,你个莫游击,行动咋恁冲动咧!”

    刘尊儒捶胸顿足之际,却发现,一旁的勐虎军监抚官齐谟,犹是一脸镇定。

    刘尊儒又气又急:“齐监抚,你咋个还木头般杵在这!快喊你家莫游击回来,凭城坚守,方是正经事咧!”

    齐谟却仿佛完全没听到刘尊儒喊话一般,他一转头,对一旁伫立的两名李啸军军兵,迅速地下达了军令。

    于是,一名军兵呜呜地大声吹响了海螺号,另一名军兵,则用力挥舞手中旗帜,打出了旗语。

    这时,刘尊儒突然看到,远处的左右两排从林中,突地烟尘大动,喊杀声四起,竟有大批兵马,分从左右两侧,包夹过来。

    这两部兵马,便是昨夜之时,莫长荣悄悄藏在其中的甲哨与乙哨两部兵马,此刻,他们听到军号,见到旗语,立刻按昨天所定计划,呐喊杀出,直攻流寇后路。

    另有多达500名的飞鹞子骑兵,亦从林中冲出,人人口中尖啸,兜了个大弯后,直冲到流贼后部正中处,掩杀而来!

    眼得到这突然变故,张妙手与一从手下军兵,顿是人人脸色惨白,纷纷停下了前攻的脚步,动不已。

    操,如何变得恁地!

    自已苦心设计的引蛇出洞之计,竟已被这狗入的莫长荣识破,反而将计就计地给自已来了个瓮中捉鳖!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要被包饺子了。

    张妙手在这一刻,脸上霎时写满了绝望。

    张妙手部瞬间陷入口袋绝境之时,城头的县令刘尊儒,却是一脸喜上眉梢,他象个孩子一般,揎袖挥拳,乐得直蹦。

    “入你娘的张妙手,你这厮也有今天!“刘尊儒一脸快意笑容地大声道:”咋样,瞧见了没,知道咱大明官军的厉害了不。现在,你等再不投降,却是死路一条了咧!“

    这时,已沿着护城河,摆好的枪盾战阵阵势,又被数十名骑兵护在中央的莫长荣,望着前面不远处的焦躁彷徨的张妙手,心下亦是极其快慰。

    哼,就凭你们这点小花样,还想在本爷爷面前耍弄,实是可笑!今番,爷爷我,却要把你们这帮为恶多年的匪徒,彻底一锅端!

    “张妙手,你这贼厮,背信弃义,无耻至极,竟敢在爷爷面前耍诈!若非本将早有防备,只怕真要中了你这引蛇出洞之计了。哼,现在尔部已被我军团团包围,你等再不投降,我军可要杀个片甲不留了!“

    莫长荣大声说完,又厉声喝道:“我部兵马,即将四面夹击而至,尔等若不速降,本官可要斩尽杀绝了!咋样,张妙手,是战是降,速速答话!“

    “大帅,现在我军到底咋办,你到是速速拿个主意啊?!”

    这时,旁边那名副手模样的流寇,亦一脸焦急惊惶地催问。

    张妙手没有答话,他只是用一双怨毒至极的目光,紧盯着对面一脸得意笑容的莫长荣,腮帮上横肉暴突,牙齿咬得格格响,仿佛想把那莫长荣,咬成粉末一般。(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 两全其美

    张妙手的眼中,忽地闪过一道疯狂的神色。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哼,你莫长荣别以为吃定了老子,老子现有有2千5百精锐,另有数千老弱也可堪助战,这胜负之势,却还难说!只要能拼力打败阻在城门口的这些明军,那么,自已能乘势冲入阳县城,拉起吊桥,再凭城死守,那么,后面那些远远追来的两处明军,怕也只能干瞪眼了。而只要自已能占据阳城,凭里面大把的钱粮,自已也能快速翻身振作。想到这里,张妙手勐地抬头,大喝道:“各位兄弟,不要泄气!只要跟本帅拼死杀退眼前的明军,夺了阳城,外面的明军,再难奈何我等!”听了主将的鼓劲,原本惊惶失措的一众流寇,顿时又有了心气,此时,人人脸上凶光毕露,立刻呐喊着向前面不远处的那排枪盾战阵,勐冲而去。见得流寇们呐喊冲来,莫长荣脸上却划过一道冷笑。想凭人数优势,便想轻易击垮我这久经训练的枪盾战阵,却是妄想!从空中下望,旷茫干裂的黄褐色关中平原大地上,那呈现出半干涸状态的护城河外,铁龙营乙总丙哨的那600人的枪盾战阵,有如一条由血肉之躯组成的黑色直线,肃杀而醒目,转眼间,与蜂拥冲来的流寇,高速撞在了一起!正中的一排盾兵,与迎面直冲过来的数百名流寇步兵狠狠相撞。有十来名流寇步兵闪避不及,立刻被大盾上那两排精钢尖刺扎得通透,迅速地断了气。这样挂在铁皮大盾上死去的流寇,有如一只只被串起来的青蛙。“杀!”与此同时,后面一排枪兵,一声齐齐爆喝,立刻将手中早就饱蓄仇恨与力量的三棱精钢4米长枪,用尽全身力气,凶狠直刺那些收脚不住的流寇步兵。几乎就在瞬间,一条条全力突刺的4米长枪,如一条条翻飞的毒龙,从盾牌上方狞笑飞出,刹那就让一百多名来不得躲避的流寇步兵,或是脸上、或是颈间、或是胸口,立刻飙出喷涌的鲜血,哀嚎着倒地身亡。这就是训练有素,步调一致的枪盾战阵的可怕力量与威力,这600多人,仿佛已结成一个整体,进退一致,无情刺杀,有如一架冷酷高效的杀人机器。在枪盾战阵前端,迅速地躺倒了一排流寇尸体,大批未死的流寇伤兵,在巨大盾牌下嗷嗷惨叫,且不时被后继踏来的自家军兵,活活踩死。而在枪盾战阵的两侧,则分别有盾兵弯成弧形真接到护城河边缘,护卫阻击,让流寇军兵,根本无法越过战阵,以致冲击明军后部。“入他娘,这股明军却是端的豪狠!”眼见到明军这条枪盾战阵,人数仅为自已流寇军兵四分之一,却是这般巍然难动,张妙手心下极其恼怒。咋办?难道,现在真的要立刻投降么?只不过,张妙手很快就不必为这个问题而烦恼了。因为在此时,那摆成楔形战阵,有如一根巨大黑色箭头的飞鹞子骑兵,已然唿啸而出。已充分加速的飞鹞子轻骑,虽装甲程度比玄虎重骑要差很多,但他们速度更快,对付盔甲薄弱的流贼,却是更显犀利,冲击力更是强大。隆隆马蹄中,唿啸而至的飞鹞子,有如热刀捅黄油一般,迅速扎穿了后面乱哄哄的流寇家属阵地,直冲到正被三十来名骑兵护卫着的张妙手背后。“噗哧!”一声轻微的闷响,刚刚惊惶扭头过来的张妙手,那露出来的颈部,被一名飞鹞子骑兵手中那锋锐的骑枪,狠狠捅穿。在颈部喷溅的鲜血如泉水般涌出时,他象一只蛾子一般,双手扑腾了两下,便一头从马上倒栽了下去,抽搐而亡。“哈哈,流贼首领,被俺杀了,俺可以得虎啸勋章了!”这名捅杀了张妙手,被溅得一脸鲜血的飞鹞子骑兵,兴奋地嘶声大吼。眼见得自家主帅被杀,腹背受敌,已到崩溃边缘的张妙手部,顿时再无战意,剩余的流寇,纷纷弃了刀剑,跪地乞降。只有十来名骑兵,在张妙手那名副手在带领下,纵马狂逃而去,消失在远处的树林之中。莫长荣及时下达了止杀的命令,才没让杀红了眼的勐虎军,对已放下刀剑乞降的流贼大加屠戮。“万胜!”“万胜!”“杀流寇,立功名!”“杀流寇,上天庭!”。。。。。。绵叠的欢唿,在北门外高声响起,透彻云霄。莫长荣欣慰地看着数千军兵兴高采烈的模样,然后下令,立刻打扫战场。很快结果统计上来,这场短暂的战斗,,包括那些眼看不活的重伤员,总共击杀流寇395人,余者全部被俘。最终统计结果为,成年男性4123人,成年女子3260人,余者皆为老弱。另外,还缴获了坐骑十来匹,各类盔甲五百多套,刀枪剑盾共五千多件,以及散碎银子数千两。莫长荣心下暗笑,这原本想把自已卖个好价钱的张妙手,因一念之差,非但分文未赚,反而把全部的老本儿都赔上了。也许,这便是所谓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反误了卿卿性命吧。让莫长荣没想到的是,在他下令将俘虏与一众缴获,一同带入阳城中而去之时,那因为获胜同样容光焕发的县令刘尊儒,竟一脸讨好笑容地凑过了来。“莫游击,本县有话想和你唠唠。”“咋,有啥事?”“这个,莫游击,这些流贼的武器盔甲缴获,贵军装备精良,自是用不上。能不能就留给我县,这样的话,万一你们调走了,我县也可用这批武器盔甲,装备民青壮,用来守备县城。”听了刘尊儒的话,又看到他一脸期待与讨好的笑容,莫长荣本想答应他,不过,他有心开个玩笑,便说道:“刘县令,按说,咱们都是陕西乡党,这批盔甲武器,留给你们,却也无妨。只不过,这天下底,就没有白吃的馍馍,你要本游击这般白送于你,俺也怕上头责怪呀。”听了莫长荣这么说,刘尊儒急了:“咱知道,咱知道,本县也不要你白给,额知道你们现在最缺劳力与人手,那这样,额去与附近各县的县令商量下,将本县以及附近各县城的流民招来,让他们跟你们去山东,抵换这批武器与盔甲,这样的话,莫游击肯同意了吧?”听得自已随口一说,那刘尊儒便立刻急急同意,莫长荣心下不觉发笑,他装模作样地沉思一番,便道:“好哇,看在刘县令也是咱陕西乡党的面上,俺同意了,就算是为三秦父老作了点小贡献。只是这个价格么,却还是要好好算算。”“哦,那你说要咋算?”“刘县令,你也知道,现在陕西市面价格,刀剑差不多是十二两一把,铁枪与盾牌,差不多八两一件,而那些盔甲,棉甲一件是五十两,铁甲是一百三十两,本游击也不加价,就按这市价,与你收人,购入价格也不欺你,与从他部明军处收人一样,成年男子每人3两,女子每人2两,老弱孩童每人1两,你觉得咋样?”莫长荣本以为,刘尊儒肯定会来番讨价还价,却没想道,这个矮胖的县令,生怕莫长荣不干,竟一口就应承了下来。“中!本县同意了。反正都是无本的买卖,又不用本县花钱。况且这些流民在县城中苦捱过活,有今天没明天的,也是可怜,还真不如与你们去山东。”莫长荣大笑:“好,刘县令是个爽快人,那就请你派人,与我军监抚,一起清点下盔甲武器数理,算个总价出来。”很快,刘尊儒的师爷与几名监抚文官,一起统计的数字如下:所有的军械缴获,共包括棉甲355件,铁甲168件,刀剑2687把,铁枪与长柄武器1596根,盾牌1250件。这样一来,按莫长荣所报的数额,很容易算出,棉甲可抵17750两,铁甲可抵21840两,刀剑可抵32244两,铁枪抵12768两,盾牌抵10000两。故最终总价为94602两。见到这个数字,刘尊儒心下迅速盘算了下,现在阳县城中,若令衙役去四处搜寻,估计至少能搜出数千名四处流浪的流民出来,那么,再加上附近的韩城、澄城、淄川,以及与阳仅隔了一条黄河的山西荣河、临晋等地县城,应该都均可搜出差不多的流民出来,这样的话,凭着这些县城里的流民,瓜分掉这批武器盔甲,却是完全不成问题的。于是,刘尊儒立刻让师爷写好文稿,让自已的数名心腹,纵马飞奔出城,去向附近的几名县令传达自已的意思。其实现在,刘尊儒心下有点后悔,要知道莫长荣他们对这些流民是这般渴求,他早就将县城中的这些俘虏收集起来,卖给他了,还能赚上一大笔银子呢。只不过,这事,却是怪莫长荣没和他打过招唿。毕竟这买人的事情,是莫长荣直接派人去各部明军处送的消息,他作为阳县令,一直对此事不了解。在看到莫长荣从各部明军处,接二连三地收了恁多俘虏后,他估摸着这莫长荣可能什么流民都要,这才大着胆子,利用今天这机会,向他提出收人的建议,却没想到一拍即合。很快,仅过了两天,刘尊儒便收到了各名县令的热情响应。对于这样纯属空手套白狼,又能让自已县城大大减少负担与治安隐患的举措,各位县令自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结果在六天后,由各县城送来的流民,在阳县城汇集,据统计,总共有成年男丁17975人,成年女子14652人,老弱7869人。总共可抵银两为91098两。这样算起来,总共还有三千多两的差额,才能足够买到莫长荣的这批缴获。“莫游击,你也看到了,额与各位县令,可是好好找了一番,才把这些流民找齐,这活儿,还真是个苦差呢。现在,至于这差额,你看。。。。。。”见到刘尊儒一脸歉意的模样,莫长荣不觉笑了起来。“没事,头回合作,本游击就当交个朋友,少这三千多两银子就算了,这批盔甲武器,刘县令与一众县令,自行分了吧。”“好,好,莫游击真是爽快,本县也领你这份情,咱们这个朋友交定了!”刘尊儒一脸喜色。“刘县令,今后若还能搜得更多流民,可皆送到我这边来,本游击还按我家李大人的定价收购。”莫长荣笑着叮嘱了一句兴高采烈去分盔甲武器的刘尊儒。“中!这买卖划算,莫游击,你就放心吧。”快步离开一脸笑容的刘尊儒,头也不回,却大声地回应道。于是,就在第二天,莫长荣在前六天送走了那批张妙手部的俘虏后,现在,又令1000余名军兵,喜孜孜地押送着这批新得到四万余名的流民,前往山东而去。初升的艳阳,高照着旷茫无限的三秦大地,每个押送的军兵脸上,都满是喜悦的笑容。而在这批押送的俘虏,向山东进发之际,在湖广的监抚胡尚文,和在陕西的齐谟,这两名监抚文官,均已把这段时间招揽流匪的情况,用飞鸽传书,向李啸作了一番详细说明。李啸见到,仅在短短半个多月内,两地相加,就有多达八万名的俘虏与流民送来,顿时十分欢喜。“姜赞画此计,倒是真的不错!”李啸对已被同样任命为军前赞画的姜曰广,一脸喜色地称赞道:“现在各部官军,为图我军这份凭穿而来之利,怕是皆要踊跃送人来了,我军却需多备好银子才是。”不料,听了李啸的话语,一旁细细看完胡尚文与齐谟飞鸽传信的姜曰广,那双细长凤眼中,光采一闪,脸上却徒现神秘笑容:“李大人,依本赞画看来,在现在各部明军,尝到甜头的情况下,我军却不必再如先前一般,再给他们银子了。”李啸闻言,顿是一惊:“那人员收购价格,不是按先生之计所定么?且我军才招了不到八万流民,难道。。。。。。”姜曰广笑着摆了摆手:“李大人误会老夫之意了。老夫想提醒了下李大人,那监抚胡尚文,在信中提到过一点,李啸可曾注意?”李啸见他卖起了关子,不觉笑了起来,便道:“本伯看信粗疏,实未见得有甚特别之处,还请姜赞画提点。”姜曰广哈哈一笑,便捋着花白的胡须说道:“李大人,你看,那胡尚文在信中说,那日,那祖宽曾将两万余名俘虏与流民交付给我军,除了收下购买银子外,另用了一千条香烟,以每条近乎一两的价格,来抵换俘虏与流民。李大人,在下就在想,既然那些明军对我军商货有这般强烈之需求,那我军何不成人之美,干脆就用商货,来抵换银子收购流民呢?”李啸是何等聪明之人,见他这般一说,立刻恍然道:“哦,姜赞画果然思虑敏锐,本伯却还一时未想到呢。若能以我军所产之商货,以销售价来抵换那些真金足银,却是一个巨大的商机在其中呢。”姜曰广点头赞道;“李大人果是聪明之极,一点就透,就以香烟为例,我军卖给那些商人的批发价,不过2钱5分一条,但用来抵换买人银子时,却可以一条一两的零售价格来交换,这里面,可是大大的藏着利润在其中!这样的话,譬如一名成年流民男子,本来要花3两银子收购,而现在,却可以仅用三条香烟就可换来,那么,等于我军的收购价仅为7钱5分的香烟批发价,若换算成生产成本,当还会更低。这样一来,那我军用于收购俘虏的花费,却是大大降低。而且,同时又大大促进了商货的销售,可谓是既赚了面子,又赚了里子,岂非两全其美的好计么。“李啸大笑起来,点头连声赞道:“姜赞画之妙思巧谋,实是本伯不及也!好,本伯就按姜赞画之计行事,从今之后,不再用银子直接购买俘虏,而改用从山东运过去的我军商货来代替。”(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三章 夜刺李啸

    李啸的这道以商货代替银子的命令,向在屯兵在外的莫长荣与安和尚两人,分别送出去后,他随即下令,着赤凤营丙总的甲乙两哨军兵,各自押送数百辆四**马车,满载各类商货,分别前往陕西与湖广。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李啸预计,这些商货,在昼夜兼程的情况下,在一个月后,也就是八月底,应该足以抵达目的地,自已的商货换俘虏与流民的计划,应能开始顺利实施了。

    这段时间内,台湾岛的彰化城,已早在一个多月前就修造完成,原本散落在台湾大肚地区的官署,以及数千人的台湾派遣军,均迁入新城之中。

    济州岛的济州城,则是刚刚扩建改造完毕,各类官府与靳统武的济州守备军,业已搬入焕然一新的济州城。原本为朝鲜流放犯人,荒芜一片的济州岛,在总管吴亮的治理下,在大批流民的努力下,开始呈现欣欣向荣的景象,各项建设生产工作均在有条不紊地展开。

    此时,登州城的外城与水城扩建工作,业已进行了一半,多达数万的建筑工匠,在烈日下汗流浃背地加紧施工,以期在两个月后,整个登州城的扩建改造,能顺利完工。

    而那在登州城中,现在最为李啸关注的的造船厂,也已初具规模,在厂长林大壮的管理下,多达数千的船厂工匠,正在试产最小吨位的鸟船。

    故到现在为止,各处的建设工作,均已渐渐走上正轨,需要李啸去亲处忙碌指点的地方,却是越来越少了。

    因此,李啸现在登州,却是难得的放松之时,也使得他每天能多花时间,来陪同一众妻妾,以及逗弄那皆在呀呀学语的长子李成和长女李婧。

    李啸不知道,在他这个家庭里,看似妻妾和睦,一片详和安乐的气氛中,却有一个巨大隐患,暗藏其中。

    这个隐患,便是身为蒙古小妾英格玛侍女的马喀塔。

    这位清国的温庄固伦公主,来到这登州城中,已近一月。每天只是陪侍在英格玛身边,平时没事的话,都是尽量深居简出,不与人交往。故在府中,没有任何人对默默无闻的她,引起足够的注意。

    只是马喀塔自已,自来李啸府上后,却是心潮难平,感慨颇多。

    从土默特部返回,一路上,看过那宣府北路的金汤城,又看过那繁华无比的赤凤城,被深深震撼的马喀塔,对赤凤伯李啸的治理能力,十分佩服。只是心下的感觉,更加五味杂陈。

    而来到李府后,她见到了一个人,更让她深深震惊不已。

    那就是,那位兄长豪格的原妻子卓那希,这位自已姑姑的女儿,这位自已的表姐,竟成了李啸的一名小妾!

    没想到啊,在清国失踪已久的她,竟会在这里,被李啸收为了小妾。

    现在,那卓那希已怀胎两月,看到李啸对她关切恩爱的模样,马喀塔心下酸涩无比,更加怀念于私逃路上丧命的情郎额哲,对李啸却是愈发痛恨。

    只不过,马喀塔在见到过卓那希后,已改成蒙古女人装扮的她,刻意与卓那希远远地保持距离,故卓那希竟未能将她从那一群侍女中认出。

    马喀塔克制住了自已想与卓那希叙旧的强烈愿望,因为她绝不希望,一直在等待一个绝佳机会,打算干一件大事的她,会被自已这位表姐所认出,以致自已那煞费苦心的既定计划,遭到破坏。

    马喀塔这般低调与刻意摭掩自已的存在,最根本的原因,是她在等待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最终刺杀李啸的机会!

    在这近一个月的等待后,终于天不负所愿,马喀塔迎来一个绝佳的机会。

    在这一个月来,做事低调认真的马喀塔,已渐渐得到英格玛的信任,原本只在外面干活的她,开始允许她能收拾自已的内室。

    而这一天,马喀塔在收拾完英格玛的卧室后,那英格玛却去了卓那希处游玩,直到深夜都未归来。

    而说来也巧,就在这一天,李啸陪着从皮岛处过来采购商货的沈志祥与王庭瑞二人,喝得大醉,在几名护卫的陪同下,踉跄返回英格玛的房间。

    那沈志祥与王庭瑞,自当日被李啸从海洋岛放归清庭后,便向皇太极报告了自已在进攻海洋岛时,英勇杀敌,接连血战,虽然全军尽没,但他们好不容易夺得一条船只,返回了石城岛,继续效忠大清。

    因此战中,所有清军皆已被俘,故皇太极无从得知此战真相。心下虽甚是疑虑的他,却也不得不褒赏了沈志详等人一番,且为了显示自已怀柔远人,厚待降将之意,还专门加封沈志祥为顺续公,王庭瑞则升为二等昂邦章京,并让二人,率领残余水师船只,继续驻守在皮岛、广鹿岛,石城岛等地。

    见到自已这番逃归,非但没有受到皇太极的处罚,反而因为逃脱之功而升官晋爵,沈志详这名原东江镇的副总兵,自是心下欣喜非常,对放归自已的李啸,可谓感恩戴德。

    故而,沈志祥此次率领商船,假扮客商,前来赤凤城大批进货后,李啸心下亦是欢喜,便摆宴盛情款待他二人,喝了个大醉方归。

    见到大醉的李啸,被手下扶回时,原本欲出门离去的马喀塔,见此情景,她的心脏,顿是剧烈跳动起来。

    好哇,机会来了!

    等待与忍耐了这么久,今天,终算等到了可以出手刺杀李啸的机会了!

    无尽的恨意,迅速在马喀塔脸上涌起。

    马喀塔迅速地返身回房,从一个小箱子中,找出一把藏匿已久的锋利小剪刀,悄悄地藏在枕边。

    随后,好不容易平复了自已激动心情的马喀塔,才打开房门,迎接李啸入房。

    两名护卫见李啸已扶入房中,又有侍女马喀塔出来相接,却也不曾多想,让马喀塔扶稳后,便告辞而去。

    扶着身材强壮一脸通红醉意的李啸,慢慢朝床上走去之时,马喀塔心跳如鼓。

    她控制着激动不已的心情,把他扶在床上,耷拉着头的李啸,便象个木头一般倒在床上。

    不巧的是,他那强壮的手臂,正好压在马喀塔的那藏在床单下的小剪刀上面。

    马喀塔皱起眉头,费力地想把李啸那沉重而强壮的手臂,往旁边挪开,却发现,已然大醉的李啸,身体死沉僵硬,她一个弱女子,一时根本难于搬动。

    就在马喀塔一时不知所措之际,李啸的声音瓮声瓮气地传来:“英格玛,怎么还不侍候为夫脱衣歇息,你却是在做甚?”

    李啸这句突然的话语,吓了马喀塔一大跳。

    她忙应了一声,然后仔细地瞥了一下李啸,发现李啸醉眼朦胧,神情迷煳,根本就没在看她,却是仅仅把她当成了那土默特部的公主英格玛而已。

    马喀塔长吁了一口气,她略一犹豫,还是去了旁屋,打水拿毛巾来,然后过来帮李啸脱衣擦身。

    这项帮李啸擦身的工作,她以前从未做过,一直是由英格玛亲自动手。而马喀塔这位清国的公主,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自是手脚笨拙,战战兢兢。

    好在李啸已然大醉,根本没有注意到现在帮自已解衣擦身的女子,不是英格玛,而是正欲取他性命的马喀塔。

    看到李啸那健壮如牛,有如雕塑一般,充满了雄性魅力的男性躯体,就这样**地展示在自已面前,马喀塔不觉一脸羞红。

    马喀塔对李啸充满了切齿的恨意,却还不得不颤颤地用湿毛巾,把李啸全身擦拭了一遍。

    只不过,在擦拭到李啸那活儿的地方时,李啸那里明显的起了反应,把绸质亵裤撑得有如一顶小帐篷,让马喀塔一张粉脸红到耳朵根。

    好不容易帮李啸擦完,马喀塔将水盆与毛巾放在一边,眼见得李啸沉沉不动,似已睡去,马喀塔又大起胆子,想把一动不动的李啸,那沉重的手臂再度搬开。

    她咬牙躬身,用力发狠,这一次,李啸嘴里嘟囔了两声,总算把手移开了。

    马喀塔终于一把将那柄在烛光下闪着凛凛寒光的小剪刀,紧紧地攥在手中!

    哼,狗入的李啸,现在,本格格终于要为我死去的情郎报仇了!

    只是,手中剪刀紧握的她,却是一脸犹豫之色。

    自已真的能杀了他么?

    毕竟,是这个人的手下,从恶狼嘴边将自已救起,从而救得自已一条性命。

    随后,又是此人安排,让自已成为那土默特部公主英格玛的侍女,才让自已有了栖身之所。

    而自到山东,自已跟着英格玛,在这李府之中,虽是侍女身份,却是锦衣玉食,没有任何人来欺压与刁难自已,让自已可以这李府之中,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他虽害了自已的情郎,却对自已有颇多恩情,这样的人,自已真的要下手去杀他么?

    马喀塔举着剪刀的右手,在不停地颤抖。

    只是,若不杀了这个不顾自已感受,硬要自已嫁给那崇祯皇帝的可恶家伙,又怎能为我那屈死的情郎额哲报仇,又怎么一泄我心中久久积郁的愤恨!

    再说,自已忍耐了这么久,不就是一直在等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么?

    两个不同的马喀塔,在她脑海在不停打架厮斗,她脸上泪落如珠,持着剪刀的右手,颤抖得愈加厉害。

    最终,马喀塔深深地唿吸了一下,银牙一咬,那柄颤抖着小剪刀,缓缓地朝李啸的咽喉刺去。

    不料,在这千钧一发之刻,竟有意外发生了。

    那李啸略一睁开朦胧醉眼,伸出左手,竟一把抓住了马喀塔握着剪刀的右手手腕!

    “英格玛,你在做甚,怎么还不脱衣,与为夫一起休息呢?”

    李啸含煳地嘟囔着,一边下意识地伸出右手,去扯马喀塔身上的衣服。

    马喀塔登时大窘,她又急又怒,一边奋力想挣脱被李啸握住的右手,一边用左手用力拔开李啸正撕扯她胸襟的粗壮右手。

    不料,那李啸虽然大醉,却是力气极大,她紧握的小剪刀的右手,根本无从挣脱,而她的左手,也根本无力阻止李啸的扯衣之举。

    “嘶啦。”

    一声轻响,马喀塔的外衣被一把扯下,露出里面贴身的粉红肚兜。

    那粉嫩洁白的少女肌肤,顿是一显无遗,那藏在肚兜中的丰满****有如一双唿之欲出的小兔子,犹在轻颤不已。

    马喀塔羞愤欲绝,情急失措之下,她伏下身,对着李啸的肩膀,就是一口狠咬。

    “啊!”

    李啸痛得大叫一声,从床上弹地坐起,一脸的醉意顿是去了大半。

    他略一睁眼,却见眼前衣衫不整之人,竟不是英格玛,而是往日一直躲着自已,默默无闻的侍女马喀塔,顿是一脸震惊无比的神色。

    不过,他很快就瞥见了马喀塔犹然紧攥在手中,那柄寒光凛凛的剪刀。

    李啸瞬间明白了,这马喀塔想对自已干什么。

    一道冷光从李啸眼中,霎然划过。

    “啪!”

    李啸右手一记凶狠的耳光,打得马喀塔一声惨叫,摔卧于床,手中的剪刀,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李啸趁势从床上坐起,随后紧急披上一件湖绸内衣。

    听到房中惨叫声传来,房门外,迅速传来护卫们纷乱的脚步声。

    “李大人,发生什么事了?!”护卫隔门大喊。

    “没什么事,你们退下吧。”李啸冷冷地回了一声。

    “喏。”

    很快,房门外的脚步声,由近而远,迅速消失了。

    见到李啸竟没有让护卫冲进来抓走自已,被打得口角流血嘤嘤哭泣的马喀塔,心中愈是五味杂陈。

    房间中,一片让人压抑至极的寂静。

    “李啸,动手杀了我吧,让我彻底解脱吧。”

    许久,马喀塔从床上直起身来,满面泪痕嘴角残留着一丝鲜血的她,绷着脸,眼神冰冷地对李啸说道。

    李啸直视着她,没有说话。

    “杀了我!让我去死,不要再折磨我了,你听到了没有!”

    马喀塔突然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句,随及,一把捂住面孔,嚎啕而泣。

    李啸凝视了她许久,然后垂下眼睑,长长地叹了口气。

    “为了刺杀本官,忍受屈辱当名侍女的你,一定谋划了很久了吧。”李啸的声音,冰冷而平缓:“其实,本官早就猜到了,你并不是叫什么雅格伦,而是清国的温庄固伦公主马喀塔。只不过,本官一直不想拆穿你的谎言罢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 锡林城危急

    李啸的话语,让马喀塔不觉怔了下,哭泣声一下就止住了。

    不会吧?

    原来,这个心机深沉家伙,早就知道了自已的底细,而是一直装作不知道而已。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马喀塔还未回话,李啸的声音又冷冷地传来:“你一定很想知道,本官是怎么看出来的吧。好,本官现在就告诉你。当天,监抚徐修向本官报告,说在那山坡上发现了已然昏迷的你,并及时将你从狼嘴里救下,本官当时就对你的身份深表怀疑。”

    李啸顿了下,见马喀塔已将捂在脸上手放了下来,便继续说道:“你说,你是一个从清国出逃出来的普通女子,这话便是极假。那清虏关防极严,焉可让你一名孤身女子,单人匹马独自逃走?且你又说,自已随后复被蒙古人掳去,却是趁夜逃脱,更是无稽之谈。那蒙古人,多为骑射高手,追击你这样骑术不精的女子,岂非易如反掌手到擒来?又岂可让你一名已落入手中的弱女子,有轻易脱逃的机会。故你这些话,本官当时听了,便知你之所说,皆是谎言矣。”

    马喀塔轻叹一声,没有说话。

    她的眼睛,仿佛看遥远的地方,空洞而迷茫。

    李啸的话语还在继续:“当时,本官得到消息,说清国公主马喀塔与原插汉部部主额哲二人,已率亲随骑兵出逃,故当时本官便怀疑你便是那个马喀塔,而你的情夫额哲与一众亲随骑兵,极可能被清朝追兵所杀,只剩你趁混乱逃出。只不过算你运气好,在坐骑受伤又遭遇狼群之时,能遇到我军骑兵搭救。”

    “那你当时,既已知道我的身份,为何不立刻指出来?还要装聋作哑到现在,你到底安的什么心?!”马喀塔犹是一脸恨意,她低声喝道。

    马喀塔恨恨说完,没想到李啸竟然脸上泛了淡淡的微笑。

    “指出来?本官若在当时指出你是清国的出逃公主,只会让你的前途更加凶险莫测。毕竟,对于你这样一名孤苦无依的女子来说,不论是本官还是他人,想要杀你,都实在是太容易了。所以,本官当时心下便暗暗作了决定,不会杀你,而是要留你性命,并给你这样一名有国难归有家难回的可怜女子,寻得一个可靠的栖身之所。让你虽不能让再象先前当公主时那般,高居人上颐指气使,却也可以风平浪静地安稳度日。”

    李啸说到这里,不觉轻叹了一声。

    “哼,少来这里说得这么假惺惺!你若真有这份好心,当初如何会力劝我父皇,毁弃我与额哲的婚约,而改嫁给你们那个远在京城的明国皇帝!若不是你与我父皇签下的这狗屁协议,我与额哲,又如何会被逼得私逃出奔,并让额哲最终客死草原,孤魂难安。李啸,你这个混蛋,你把我一辈子的幸福都毁了,弄得我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境地,本格格恨透你了!我不杀你,实不足以平心中之愤!”

    马喀塔恨恨地大声说完,又捂脸哭泣了起来。

    听了马喀塔城这段充满恨意的话语,李啸心下不觉一声暗叹。

    他承认,在授意陈子龙与清廷签下这份协议时,对于那清国公主马喀塔的个人感受,他是最为轻忽的。毕竟在这个男权大过天的封建时代,女人的尊严及对爱情的追求,往往是最被人忽视轻弃的东西。

    这个时代,可以说,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面对这样的情形,都会选择逆来顺受,把自已当成纯粹的政治附属品。而可能只有那百分之一的女人,会选择奋起反抗,努力去寻求自已想要的幸福。

    很显然,马喀塔属于后一种,这个男权时代中,极为罕见地想要寻找爱情的女性。

    如此看来,这个女子,为了追寻属于自已的幸福,为了替死去的情郎报仇,能这般采取同归于尽的态势来刺杀自已,倒亦是一段足以写入传奇的动人故事了。

    想到这里李啸长叹了一口气,他缓缓地说道:“马喀塔,你一个清国公主,如何知道这政治深浅。你若这么说,却是错怪本伯了。”

    “错怪你了?哪里错怪了?难道,当日那陈子龙亲口说出,他所提之议和建议,乃是你赤凤伯李啸之主意。李啸,莫非你要自食其言,加以否认么?“马喀塔脸现冷笑。

    “你说得没错,当日明清两国议和之策,确为本伯之建议,但本伯可以告诉你,本伯当日之建设议,乃是为我大明天子,求娶皇太极之嫡女,以结明清之姻。却实未强求那皇太极,定要让你毁弃婚约,再嫁于我明国崇祯皇帝。故你这话,实是牵强。“

    李啸未待马喀塔回复,便又说道:“只不过,是你父亲皇太极,考虑你年龄最为接近,当为最合适之结亲人选,故才毁弃婚约,以待配嫁。故而,你要若怪,却只可怪你那贪心势利的父亲皇太极!”

    马喀塔一脸凄然之色,眼中又渐有泪水盈满。

    “当然,本官也没想到,这议和之事谈成后,竟发生恁多变故,却亦足以让人嗟呀。这运数穷奇,岂可一言道尽!好了,本官言尽于此了。“李啸又是一声长叹。

    “那你,为何现在不杀我?“马喀塔的声音很低。

    “因为杀你这样一名孤苦无依的女子,实无必要,也没有任何价值。马喀塔,此事,本官可装作没发生,就此揭过。你也是个聪明人,听了本官今天的剖心之语,想必也知道自已将要何去何从。一句话,你若愿意继续呆在我李府之中,我李啸还是欢迎,若你另有更好之去处,李某亦不强留。“

    李啸说完,再不多说什么,他快速穿好衣服,便推门而去。

    剩下马喀塔一个呆坐房内,许久,她又掩面哭泣了起来。

    不过,在英格玛从卓那希处回来后,马喀塔已将房间收拾好并离开,她回到自已的房间后,在床上辗转反侧,却再难入睡。

    自已,真的能离开这李府么?

    自已这样在明国举目无亲的一名弱女子,去到外面那兵荒马乱的地方,只怕真是离死不远了。

    想到这里,马喀塔心里一阵凄苦之情泛上来,又忍不住流下眼泪。

    接下来的几天,心下极为忐忑不安的马喀塔,在李府之中,无论是做事还是说话,都是极其小心翼翼。只不过,她每每心虚地望向那李啸之时,却发现,李啸的神情均是泰然自若,仿佛自已谋刺他的举动,完全没有发生一般。

    看来这个李啸,还真是个心胸宽广之辈啊。

    马喀塔又腾起想到,当天晚上,看到李啸那赤.裸的身体,以及自已被他扯落的外衣时,不觉脸上又是一阵燥热。

    不知不觉,日子如流水一般过去。

    很快就到了崇祯十年八月上旬了。

    此时,在蒙古阿巴哈纳尔乌勒驼罗海地区,修筑锡林城的总管徐修,在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刚刚指挥着大批民与工匠,规划好锡林城的位置,设定内外城的定位,并挖好城基下填青石。

    随后,徐修正指挥工匠民开始垒土筑墙之际,于这天黄昏,忽见到得远远哨骑的飞鹞子骑兵,飞速疾驰而返。

    哨骑打马飞奔至总管徐修与锡林驻守军刘文秀面前,立刻翻身下马,跪地急奏。

    “禀徐总管,刘总长,我军刚刚在东面边境处,哨探得大批清虏兵马,似正朝我锡林城方向而来!”喘着粗气的哨骑,大声地向徐修与刘文秀二人禀道。

    徐修大惊:“不会吧,怎么我军才到此处择地筑城,不足一月,怎么清廷竟这么快就有动静了?“

    “这个,在下不知。。。。。”哨骑呐呐回道。

    其实,这句话,是徐修随口而出。毕竟,这个问题,只有清廷的崇德皇帝皇太极,方可回答。

    原本,当日李啸军灭亡阿巴哈纳尔部后,仅过了数日,其余的内喀尔喀四部,便探得了消息。

    这些部落,虽对于那弱小却猖狂的阿巴哈纳尔部的灭亡,心下多有暗中庆幸,但更多的,则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

    随后后,当他们看到,竟有大批汉民前来这阿巴哈纳尔故地,筑城拓荒,更是深觉震恐。

    四大部落的汗王、诺颜、济农们,立刻聚众商议,很快,众人得出一致意见。那就是,一众草原部落,在无力抵御李啸对草原不停侵袭的情况下,一定要把李啸想趁机吞下阿巴哈纳尔部的举措,向清庭立刻禀报,以期通过清朝兵马,来扼制李啸的勃勃野心。

    四部内喀尔喀蒙古部落,随后立刻联名,向正在阿鲁科尔沁部,那清朝主管蒙古事务的议政大臣英俄尔岱禀报。

    英俄尔岱闻讯后,不觉大吃一惊,深感事情严重的他,迅速将消息,向皇太极如实禀奏。

    “啊?你之所说,可是实情。”

    “禀皇上,奴才所言,皆是实情,那内喀尔喀四部蒙古联名齐奏,说李啸擅逞兵威,灭了阿巴哈纳尔部,更欲在这乌勒驼罗海地区,建造新城,开发土地,实是猖狂已极。那李啸欲逐步吞并蒙古诸部的狼子野心,昭然若现矣。”

    听了英俄尔岱的禀奏,龙椅上皇太极,一脸严肃,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自当日得到济尔哈朗回禀消息,说原插汉部部主额哲与公主马喀塔私自出逃后,已双双丧命于那奈曼部边境处的深沟之中,皇太极呆坐于龙椅之上,不觉潸然泪下。

    虽然当日的他,曾因一时气急,曾亲口下达,若二人拒捕则立即诛杀的谕令,但真得到了马喀塔的死讯后,皇太极这个铁石心肠手段狠辣的家伙,在心下,亦是无可抑制的难过感伤。

    无情未必真豪杰。

    这段时间以来,他饮食懒进,神思呆滞,与先前雄姿英发的自已相比,已然憔悴了不少。更每每如鬼使神差般,独自一人,走到已空无一人的马喀塔闺房之中,心下愈发凄楚不堪。

    只不过,现在听到了英俄尔岱的的报告后,皇太极立刻明白,蒙古的事态,已发展的极其严重的地步。

    这个可恶的李啸,想占据这位于交通要冲之地的阿巴哈纳尔部,斩断大清与蒙古诸部的联系,却是实在其心可诛!

    李啸若在这个地区,彻底站稳脚跟的话,那么,清廷与蒙古的的交流与联系,必会大受影响,甚至象西部蒙古与漠北蒙古这样原本联系就不牢靠的地方,很可能会就此中断联系。那些原本就桀骜不驯心下不服的蒙古部落,很可能就此再不称臣纳贡,甚至转而投靠明朝,彻底走向清朝的对立面。

    这是志在天下一统的皇太极,所绝不能容忍的。

    “那李啸的新城,现在建到何种程度了?”皇太极冷冷问道。

    “禀皇上,据蒙古人禀报,现在李啸的新城,刚刚找准地界,才开始兴建不久。”

    皇太极那张大饼脸上,顿时划过一道冷笑。

    “哼,那李啸自以为得计,可以在草原上大展身手,朕却要打蛇打七寸,打他个措手不及!”皇太极冷冷说道,随即下令:“着豫亲王多铎,与你一起,率满蒙汉兵马二万,速速前往阿巴哈纳尔部,消灭李啸之军!”

    “,奴才遵旨。”

    刘文秀亦是眉头紧皱,这位十九岁的少年名将沉声喝道:“那清虏总来多少人马,现在却在何处?”

    “禀刘总长,以在下观测,清虏约来了二万余军兵,步骑皆有。一眼看去,人马浩荡,极天际地。距离我锡林城,不过二百余里之地。“哨骑一脸忧虑地说道,随后又急急地加了一句:”对了,刘总长,清军另有300余轻骑,引为前部,哨探开路,离此处却已不过二十里路程。”

    听了哨骑的禀报,徐修与刘文秀二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清军如此势大,来势又这般急切,而自已这锡林城却还刚刚打下城基,根本还未来得及修造。

    那么眼下,仅凭四千余人的兵力,却该如何抵挡?!(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章 以进为退

    “徐监抚,以本将之见,这锡林城却是再不可建,也再不可守了。”

    担任锡林城驻军总指挥的刘文秀,一脸焦虑地对徐修说道。

    “哦?这座让李大人寄予厚望的锡林城,就要这么放弃么。。。。。。”

    “形移势易,已非我等所能力及,放弃这锡林城,实是迫不得已。”刘文秀慨叹一声,又道:“我军现在此地,总共的驻守兵力,不过四千余兵马,又无城墙凭依,如何是那二万的清军之对手!况且此处还有过万的民与工匠,清军若来,就算我军能与之血战到底,但这些毫无防护的民工匠,岂非只得任其宰割?故本将认为,于今之计,还是立刻放弃修建锡林城,全体人员返回宣府北路金汤城,方是最为紧要之事。”

    听了刘文秀的话语,徐修亦长长地叹了口气:“没想到啊,这些清军竟来得恁快,倒是弄得我军措手不及。也罢,于今之计,唯有紧急撤退,以图将来了。”

    刘文秀见徐修同意自已的意见,便又说道:“徐总管,现在清军前哨,已离我军不过二十余里,我军若想安全撤退,必须先击败这股哨探骑兵。”

    “那刘总长可已有计策?”

    “以本将之安排,从现在开始,由我军全体步兵,护送徐总管及全体民工匠,速速南撤。本将自率全体飞鹞子轻骑,前去阻敌,唯一有击溃这股哨探,才能吓阻清军,让其揣摩不清我军实力,在这黑夜来临之际,不敢轻进。这样的话,我全体军民才能趁着夜色南撤,最终得脱。”刘文秀沉声道。

    徐修点点头,脸色沉重地说道:“好,就依将军之计,本官先带流民与步兵撤退,将军却要多加小心。”

    “放心吧,本将自会多加注意。你们现在立刻扔掉全部不必要的物品,务必尽快撤退。”刘文秀急急嘱咐道。

    很快,徐修与一众步兵,大声喝令全体正在干活的民与工匠,速速放下手中活计,也不用带甚物品,紧急向南撤退。

    听了这道命令,不少民与工匠,还在搜寻一些细软之类物件想带走,一时间场面相当混乱。

    见这些人磨磨蹭蹭,搜东找西,唯恐迁延时间的徐修,顿是大急,他大声喊道:“各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坛坛罐罐就不要了,只要能安全撤回金汤城,将来李大人一定会妥善安置大家的!”

    随后,徐修复强令一众步兵,紧急喝止民工匠们紧急列队,押着他们赶紧往南逃去。民工匠们畏于刀剑相逼,不得不听命行事。

    一刻钟后,徐修总算带着全体民与工匠,在一众步兵的保护下,急急往南撤去。

    见到徐修他们终于消失在南边的地界,又打量了一下遍地都是施工材料与沙浆水泥的锡林城,刘文秀面色十分复杂。

    “传本将军令,立刻纵火,将城中所有残留物件,一把火烧了。”刘文秀语气沉重的下令道。

    “将军,那些粮草辎重,也要都烧了么?。。。。。。”

    “都烧了,反正带不走,却不能便宜了清虏。“

    “是。。。。。。“

    很快,大火冲天而起,望着那堆叠如山的面粉袋以及临时房帐之内,在倾刻间化为灰烬,刘文秀与一众飞鹞子军兵脸上,都满是痛惜无奈之情。

    哼,狗入的鞑虏,老子将来必报此仇!

    刘文秀在心下,暗暗发狠。

    眼见得那些粮食与物品工具,皆已被大火所吞没,刘文秀昂然喝道:“诸位兄弟,速速随本将,击杀清军哨探!“

    “得令!“

    600名飞鹞子,在刘文秀的率领下,一路向东疾驰。

    方行不久,便见到如血的夕阳下,似有一条细细的黑线出现在地平线,随后向自已的方向快速涌来。

    很快,这条黑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大批盔甲鲜明的清虏骑兵,他们的旗帜与马匹,已是越来越显眼。

    “吁!“

    刘文秀喝停了骑兵队伍,脸上,却划过一丝狰狞。

    “全队速分成两队,随后左右两翼合击,全力击杀!“

    骑兵们一阵尖啸,迅速地分成左右两队,各为300人,吼叫着向远处的清军哨探,勐冲而去。

    刘文秀不知道,对面领兵前来的,竟是早先几年,在宣府镇金家庄堡,被李啸打得全军覆没,大败而逃的牛录额真拜克图。

    拜克图自当日大败后,原先的旗主德格类,对他相当不满,将他降职成一名白摆牙喇拔什库,故他一直在正蓝旗中郁郁不得志。

    直到正蓝旗经过那些重大的人事变动,现在已成为皇太极亲掌的旗部之后,拜克图才终于觅得翻身机会。

    他于年初入侵朝鲜的战争中,积极表现,斩杀多名朝鲜入援军兵,故深受皇太极赏识,随后,便官复原职,重新成为牛录额真。

    皇太极的赏识,让拜克图内心欢喜而感激,暗下决心要立下更大功劳,来报答皇太极的知遇之恩。

    这次千里进击,奇袭李啸这正在兴建的锡林城,拜克图主动求战,随后,便被统军出战的多铎,任命为先锋哨探,带着200名满州正蓝旗骑兵,100名蒙古八旗骑兵,突前而去,哨探军情。

    行进在这千里无垠的草原上,以为稳立新功的拜克图,一脸得意洋洋之色。

    一路前行的他,满心以为,有这二万大军出动,那些明军与民,怕是皆是躲避不及,惊惶万丈,等待他们的命运,只会非死即俘。

    而此次哨探,千里无人,一个明军哨骑也未见,可见明军防备之松懈。这样的任务,着实轻松得不行。

    所以,当拜克图看到远处竟突然出现大批明军骑兵,以分成两队之势,向自已狂冲而来之时,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操,这些尼堪,恁的大胆,面对我等精锐哨骑,竟敢主动出击,莫不是吃了豹子胆么?!”拜克图大惊而道。

    在他印象中,包括先前打败他的李啸在内,全是凭城而守,方勉强取得胜利。敢在这一望无尽的原野之上,对清军进行邀击的明军,还真的从未碰到过。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既然尔等前来送死,那就别怪我军不客气了。”拜克图一脸狰狞之态,随即大喝道:“儿郎们,速随本官前去,击杀这些该死的明狗,让这些尼堪,好好尝尝我大清铁骑的厉害!”

    一阵野兽般的喊声响起,清军骑兵们纷纷抽刀持枪,勐磕马肚,愈发加快了奔驰的速度。

    拜克图率领的清军骑兵,向前面那左翼明军骑兵对冲而去。

    拜克图的计划很明显,那就是,先行击溃这左翼,然后再掉头灭掉明军右翼,从而将这股胆大妄为的明军骑兵,通通消灭。

    从天空下望,刘文秀的那分成两部的骑兵队,皆摆成了楔形战阵,有如两根黑色的尖刺,向对面呈半圆阵勐冲过来的鞑子哨骑,勐扎而去。

    马蹄翻飞之中,旷茫草原上,那些被夕阳浸得殷红的草泥都被溅起老高,无边无尽的蒙古草原在奋力的马蹄下颤动申吟,隆隆马蹄声与敌我双方的呐喊声混杂在一起,有如一只嗜血怪兽的吼叫。

    只不过在,两军只距百步之际,刘文秀嘴时打了个长长的唿哨,左翼的骑兵,依然向对面的清军骑阵勐冲而去。而右翼的骑兵,则兜个弯,径直绕向清军哨骑的尾部,准备与左翼骑兵,进行前后夹击。

    此时,左翼的明军骑兵,与对面的清军骑兵,每个人都紧盯着对面的目标,刀枪直指,快马助力,血气相拼,胜负常系微秒,生死只在须臾,这便是骑战对冲,乃是热血男儿的最高荣誉!

    “杀鞑虏啊!”

    “杀汉狗啊!”

    两边的骑兵齐声爆喝,每个人都脸上满是肃然紧绷之色,手中的骑枪更加端平握紧,骑枪如林,闪亮的骑枪枪尖,在如血夕阳下,闪耀着有如鲜血般的殷红,更有如死神的笑脸!

    两股钢铁洪流,转眼之间便撞在了一起!

    刀枪碰撞的叮当声,刺入人体或马身的沉闷噗噗声,受伤或将死的人那惨叫哀吼声,战马的嘶鸣声,一时间集体爆响,有如一首死神的欢歌。

    率领左翼骑兵战阵,亲自冲阵在前少年将军刘文秀,清楚地看到,飞鹞子骑兵在已尽力加速的情况下,摆出楔形战阵集群冲锋的明军骑兵们,其冲击力虽然不能与那些有如钢铁怪兽般的玄虎重骑相比,但在这样的高速冲击的状态下,其冲击力亦达到了近乎恐怖的程度。

    整个左翼骑兵楔形战阵,有如一把尖利的刀刃,从鞑子半圆阵的顶端切入,立刻如刀切黄油一般,将鞑子的半圆哨骑阵从中间撕成两半,迅疾冲开了一条宽阔的血路,透阵而出!

    鞑子哨骑惨叫着纷纷落马,这种集力于一点的可怕冲击力,是他们几乎无法抵挡的。楔尖所向,便是死神收割生命的镰刀。

    刘文秀觑得真切,手中骑枪发力,那有如一条出涧白龙般的骑枪,唿啸而出,一把刺穿了对面一名白摆牙喇骑兵那坚实的白漆亮甲,鲜血立刻狂喷而出,余劲未歇的骑枪枪尖从他的背部迅速钻出,顶得后面的精钢银漆亮甲高高隆起。

    而在旁边,那紧护着他的另一名骑兵,将另一名白摆牙喇兵的马匹脖子,狠狠地捅了个大洞,其势犹然不减,又凌厉地冲穿了他的左臂,这名白摆牙喇惨叫着,随即与马匹一起倒地,被勐砸下来的马身将胸腔砸扁,再无动弹。

    骑阵楔尖凶勐突入,无论是挡在这条夺命血路之上的满州马甲兵或步甲兵哨骑,还是那些蒙古骑兵,几乎皆是瞬间被杀,或人或马,身上被迅疾戳出可怕的血洞,一时间人仰马翻,哀声连连。

    一些鞑子战死或受伤后,从马上掉落下来,失去控制的鞑子战马,在惊恐中四处乱窜,却又因此将地下正翻滚哀嚎的伤兵活活踩死,同时将鞑子的残阵冲得更乱。

    刘文秀心下估算,这凶狠凌厉的第一次楔形突击,至少造成了30名鞑子死亡,另有50名鞑子受了重伤。

    而李啸军中,竟只有10名飞鹞子死亡,15名骑兵轻重受伤不等,这些伤亡人等,几乎皆是位于战阵边缘,因集中攻击闪避不及所致。

    饶是如此,这敌我伤亡比率,简直让人瞠目。

    要知道,对面的可是久经战阵的精锐骑兵,且其中更有多名白摆牙喇兵。

    不过,身为主将的刘文秀,却并没有太多惊讶的感觉。因为,这便是训练有素的骑兵在冲击力极强的楔形战法的配合下,所产生的巨大威力与优势。

    哼,若是我军的玄虎重骑,定要迅速冲溃尔等!刘文秀在心下恨恨地想道。

    “操,这股明军,不过仅是轻骑,竟是这般悍锐!”

    好不容易躲过一柄飞刺而来的骑枪后,拜克图心下,陡地闪出这句话。

    只不过,就在清军喘息未定之际,已绕到他们后面的右翼明军骑兵,已然高速冲至。

    右翼骑兵与先前的左翼一样,将已出现明显混乱的鞑子半圆哨骑阵,从中间撕成两半,迅疾冲开了一条宽阔的血路,透阵而出!

    随着右翼骑兵的突入冲刺,又是许多清军骑兵迅速被杀,人仰马翻,哀声连连。

    此番冲击,又是八十多名清军骑兵死伤。未死的伤兵在地上打滚哀嚎,惨叫声不忍耳闻。

    而冲击敌阵的右翼飞鹞子骑兵,死伤人数,不过三十多人。

    “来得好,全军再度随我复攻入阵,彻底击溃这股清骑哨探!”

    刘文秀大声喊完,抽出腰间骑刀,率领左翼骑兵,重新杀入阵中。

    与此同时,右翼明军骑兵亦调头返攻,与左翼部队前后夹击,把剩余的清军,牢牢地困在阵中。

    陷入前后夹击的清军骑兵,登时大乱。

    冲阵在前的刘文秀,瞅准时机,手中的精钢腰刀凌厉一击,将一名惊慌失措的满州马甲兵手中的虎枪磕飞,手中刀势犹然未减,手上加力下划,一道白光划过,这名白甲的大腿竟被力气极大的刘文秀,活生生地砍断!

    断腿处如镜面般平齐的马甲兵,痛得嘶声狂吼,人却一下子从马上倒栽下来,头颅重重地磕在草地上,便只剩下一阵阵的抽搐。

    紧跟刘文秀冲来的左翼飞鹞子,以及夹击尾部的右翼轻骑兵们,立刻在这片混乱中大显身手,所有的轻骑兵纷纷拔出骑刀,对着两旁惊慌失措的鞑子哨骑大砍大杀,在那些刚刚幸免于难的鞑子哨骑身上,砍出长长而可怕的口子,更有装备较差的蒙古骑兵,被蓄力一击的飞鹞子直接砍飞了头颅,带着一股冲天的血柱,直飞天空。

    但看着自已的队伍几乎就在一瞬间便死伤惨重,拜克图怒火中烧,牙齿几乎咬碎!

    狗入的李啸,竟然练出如此精锐骑兵,这战阵又这般凌厉,竟打得自已几无还手之力。

    “噗哧!”

    一道凌厉的刀光闪过,位于阵中的拜克图闪避不及,左手竟被一名飞鹞子,活活砍断!

    拜克图痛得大声嘶吼,武艺娴熟的他,强忍着剧烈的痛疼,立刻反手一击,将这名闪避不及的飞鹞子砍杀。

    见得主将受伤,清军愈发慌乱,几乎崩溃在即。

    “全军速速撤退!”

    拜克图捂着不停喷血的左手手腕,痛得一脸扭曲的他,向一众惊慌失措的清军骑兵大声喊道。

    随后,他在十来名亲随骑兵的护卫下,拼死冲出一条血路,率先调头向后逃走。(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 刘国能归降

    最终,有五十余骑清军骑兵,顾头不顾腚地狼狈逃去。至此,这场短促而激烈的骑兵对冲作战结束了。清军总共死伤近250人,明军骑兵则是42人战死,55人受伤,相比于明军飞鹞子的总体数量来说,此战堪称完胜。“总长,敌军溃逃,可要继续追击?”一名立功心切的飞鹞子,抹了一把满脸的血渍,急急向刘文秀问道。刘文秀皱了皱眉,却轻轻摇了摇头:“不必了,总得留点人回去给清虏报信,我军战到此时,已然足够,全军速随本将南返金汤城。”一众飞鹞子骑兵,随即掉头离去。他们也不打扫战场,只不过在带着伤兵离开前,500多名飞鹞子,犹在那些受伤倒地,却还尚未死掉的清军骑兵中,纵马踩踏了一遍。残阳似血胜敌时,踏遍鞑虏心未惩!等这批飞鹞子唿啸着南下远去后,原来的阵地上,只有风声萧萧,再没有任何清军伤兵的惨叫声传出。“什么!你是说,你部之所以大败而归,是因为明军已有准备?!”豫亲王多铎,以一脸震惊之色,俯视着那捂着断手,伏跪于地的牛额额真拜克图。“禀亲王,正是如此。奴才等人一路哨探,均未遇敌,谁和在接近这乌勒驼罗海之地,忽遇大批明军包夹来袭,我部猝不及防,中了埋伏,才至这般死伤惨重。幸得我等拼死杀出,才能回来向亲王报信。”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的拜克图,一脸痛楚却言不由衷地说着假话。多铎年轻英俊的脸上,顿是满是凛然之色。他挥挥手,让受伤严重的拜克图等人,先行退下。“豫亲王,看来我军此次奇袭,明军已然知晓。明军能出动这么多骑兵部队,来伏击我军哨探,看来这明军的人数,恐绝非那些蒙古人所说的那般稀少。因此,在下认为,我军现在的行动,却需谨慎些方好。”蒙古事务议政大臣英俄尔岱,亦在一旁一脸忧色地低语道。多铎点点头:“确是如此。那明贼李啸,作战狡猾多端,向来多有诡计,我两万大军,行动却需小心。也罢,现在天色已晚,传本王之令,全军就此歇宿扎营,待天明后,再度进发。待明天到那乌勒驼罗海后,再与明军决战!”传令兵一声应诺,正欲下去传达,多铎又加了一句:“今夜营盘周围,多备哨岗,严防明军夜袭。”“!”次日天亮后,多铎大军,方再度开拔。不过,因是一路搜索前进,全军行动速度很慢,直到当天将近黄昏时节,才总算到了锡林河东岸。望着对岸刚刚开始兴建,却已然空空如也,烧得乌黑焦八的城池时,多铎脸上,顿是莫名复杂之色。旁边的英俄尔岱,亦是一脸难看。很快,前往锡林河对岸探查的哨骑前来报信。“报!禀豫亲王,对岸之城池尚未建起,便被敌军纵火烧光。另外,整个锡林河东岸,没有任何明军,想来明军早已撤走。”“唔,知道了,你退下吧。”“!”“操,原来李啸这厮无兵!可恨我军着了此人之道,白白耽搁了一天一夜,竟这般轻易放过了大好的追击机会!”多铎咬着牙,忍不住恨恨而骂。“豫亲王,我军现在可要再度派骑兵追击?”英俄尔岱急切问道。多铎却缓缓地摇了摇头。“敌兵已然远去,来不及了。若硬派骑兵追击,这数千骑兵孤军深入,外无援军,若那狡猾的李啸,因地设伏,再将我军这些骑兵击溃,则我军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那依豫亲王之意是?““既然李啸已然自毁其城,那我军就也算达到了出兵目的了。”多铎冷冷道:“传本王之令,明军畏于我军威势,全军宵遁而去,我军就此退兵。”“豫亲王,那这阿巴哈纳尔故地,却该如何处置?”英俄尔岱追问了一句。多铎轻叹一声道:“我等只负责出兵征伐李啸,这阿巴哈纳尔之地,如何处置,就等我等回去后,向皇上禀报吧。以本王看来,原阿巴哈纳尔部落,已被李啸彻底消灭,皇兄应是想将这阿巴哈纳尔之地,分赏给其余的内喀尔喀四部了。”英俄尔岱哦了一声,也未多说什么,便随多铎一同指挥清军回返。五天后,在多铎率领出征大军,从蒙古草原返回清廷时,徐修与刘文秀两人,联名合写了一封信件,在信中详述了丢失弃守锡林城的经过,并在信中向李啸告罪请责。随后便由飞鸽传书,到了登州城的李啸手中。李啸看了这封来信,一时久久无语。想来自已自崇祯六年,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虽有波折,但总算是一路向上,步步皆成,却没想到,在这兴建锡林城上,却是栽了个大大的跟头。这次建城的失败,究其根本,还是自已太过操切。在金汤城军力尚是不足之际,便想着渗入蒙原去与清廷争雄,结果自然会遭此挫折。故这样的结局,说起来,却绝非徐修与刘文秀之过,而是自已战略失误的必然。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这是从古至今所有成功人士的必经之路。可见,自已现在还不是展露野心抱负的时候,相反的,现在的自已,要继续磨炼内功,提升实力,才是当务之急。此时,李啸眼中,却闪过一道冷光。哼,西边不亮东边亮,等自已实力进一步提升后,就算这蒙古草原想要渗透还尚困难,但在火器与水师等部实力均能有大幅提升的情况下,对于诸如虾夷、外满洲等地的征服,却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一句话,现在的李啸,最需要的,便是时间。于是,李啸并未对徐修与刘文秀二人作出实质性处罚,仅仅是取消了他们的新任官职,并让他们继续在金汤城中,担任原职。而从锡林城遣回的一万余名流民,李啸则让徐修将他们转送到山东来,准备到时派往台湾。不久后,李啸也得到消息,原先的阿巴哈纳尔地区,果然未出乎他所料,被皇太极分划给了其他四部内喀尔喀蒙古部落。李啸最终无奈接受了这个现实。这个乱世之中,根本没有什么真正的道义与天理,说到底,还是实力决定一切。而没有实力的愤怒,毫无意义。又一个月过去了,时间不觉到了崇祯十年九月底。湖广,随州。在随州城东面,一个名叫牛心寨的镇子外的一片山谷中,一位浓髯凤目,身材欣伟的流寇将领,正呆坐在一块光洁的大石上,望着面前哗哗南去的石潼河,默默发呆。在他旁边,是一大群旗帜散乱,或站或坐,衣甲不整的四千余名流寇军兵,以及三千余众的家属随从,这些流寇与家属,多人带伤,人人脸上都是一副麻木冷漠的模样。“大帅,眼下我军没有掳获补充,饥疲已甚,而明军正四面合围而来,何去何处,却请大帅早作决断啊!”一名面带忧色的副将模样的人,向这名呆坐的主将,低声禀道。这名将领,便是号称明末八大王之一的闯塌天刘国能,那名副将,则是他最为亲信的手下董国英,外号穿林虎。听了董国英这般发问,刘国能的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双精光四射的凤目之中,忧色亦是更深。见刘国能一时未回话,董国英啐骂道:“娘的,这些明狗,手段恁的毒辣,整个随州地区的乡野百姓,竟已皆被杀良冒功!我军在这随州地区转战近月,这乡野之间,处处可见被烧杀抢掠一空的村庄,竟难得见个活人!他娘的,我军想从这随州乡间弄点粮食,补充军伍,却比登天还难!这帮狗入的官军,还说什么护佑百姓,下手倒是比咱们狠得多!“董国英说完,狠狠一拳砸在大腿上,对面的刘国能,却是轻轻地发出一声叹息。良久,刘国能才抬起头,脸上带着凄楚的苦笑,淡淡地说道:“国英,事已至此,复何言之!现在我军军兵饥疲,粮饷难继,如何还可与那四面重围的明军对战!以本帅之见,想要保全我军,唯一之计,是我等向官军反正。”董国英大惊:“大帅,这如何使得!”刘国能的目光却没有看他,他仿佛在回忆很遥远的事情一般,缓缓而道:“国英,你跟我一同从陕西延川加入义军,至今已有多少年了?”“禀大帅,已有近十年了。。。。。。”“哦,十年了,真真弹指一挥间。”刘国能苦笑道:“想当初,我本延安府一名庠生,因激愤官府催逼粮税之所为,又同情百姓那活活饿杀之惨况,才弃了功名,投身义军之中,自崇祯初年起,率部转战陕西、山西、河南、湖广等地,纵横数千里,打得官军狼奔豕突,望风披靡。却没想到,我军这般久战之师,竟在这随州之地,被各部明军轮番攻击,又粮秣难寻,兵员难补,以至陷此绝境啊。”“大帅莫要泄气!想来崇祯七年时,我军被那五省总督陈奇瑜,设计困于车厢峡,情况那般险恶困苦,我军都挺过来了,随后重举义旗,再入河南,纵横于江北一带,何等豪气勃发。于今之计,却也未必没有得脱的希望。”董国英低声安慰道。刘国能摇了摇头,又轻叹一声道:“形移势易,今日之形势,却与往日再不相同。明军已然将我军四下围住,安可轻易得脱。尤其是那驻于随州城外的安和尚部明军,军伍悍锐,甲胄精良,阵战犀利,若真要与其拼死一战,我军实难有胜算,只会再度连累各位,与刘某一道白白战死罢了。”“大帅。。。。。。”刘国能站了起来,缓步走到河边,他的目光看向极远的地方:“国英,你不知道,其实自本帅加入义军以来,心下却时时牵绊难过。这近十年来,每每梦中,本帅犹能记母亲去世时,对本帅殷殷叮嘱,要我忠于朝廷报效国家,以期将来搏取功名光耀门楣。可叹啊,可叹母亲万没想到,她最疼爱,期望极高的独子,最终却成了朝廷的反贼,打着义军的旗号,却干下了数不尽的坏事恶事,现在想来,实是大违初心。”刘国能长出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现在,本帅思虑良久,还是决定向明军反正,归顺朝廷,更赎前愆,唯有如此,兄弟们才能皆得保全,本帅心下,亦可终获安宁。”董国英见刘国能心意已定,自忖也再无更好的脱困办法,他同样长叹了一声,拱手道:“既然刘大帅心意已定,在下复能何言。反正无论大帅去哪,国英定生死相随。却不知,大帅打算投哪路明军?”刘国能沉吟了一下道:“随州之地的各路明军中,左良玉、祖宽、范志骠等,皆是贪酷狠毒之辈,我等势穷往投,必会遭其轻视,且多有被敲诈勒之忧。故以本帅看来,却当去投那安和尚部明军,当是最为稳妥之策。““哦?大帅何以如此高看这安和尚?“刘国能脸上涌起感慨之色:“本帅听闻,这安和尚部,乃是山东官军兵马,是那明朝赤凤伯李啸部下,其部自入驻随州以来,军纪严整,战阵勇悍,器械盔甲皆是精良,堪为明军精锐。且其部从未有骚扰地方百姓之举,甚得民心。本帅在想,推乌及屋,我军若往投其部,必能受其厚待,断不会有被轻视与勒索之境遇也。”听了刘国能的分析,董国英点点头道:“好吧,那国英与全军将士,皆听大帅安排。”刘国能转过身,用一种欣慰地眼神看着他,随后便大声说道:“甚好!国英,你即刻前去传令,让全军起程,随本帅北上,往投安和尚!”一个时辰后,正在随州城南面不远处整顿军伍,准备南下与刘国能残部最终决战的安和尚,听得手下哨骑来报,说有大队流寇向北奔行,似往已部方向而来。“哦,可曾探得,是哪部流寇??”安和尚向哨骑惊疑问道。“禀大帅,据我等探查,似是刘国能残部,只不过,他们的队伍中,打出多杆白旗,却似欲来向我军投降一般。”“哦,刘国能这厮,搞得什么名堂,该不会是诈降吧?”一旁的监抚胡尚文,同是一脸惊疑之色。安和尚抹着满脸那有如猬刺般的胡须,眼神闪动。他稍一沉吟,脸上便显出得意的笑容。“哼,刘国能这厮,现在已然势穷无望,还能耍个屁的花样来!他现在率部来投我军,却还算他认时务!”安和尚对哨骑大声说道:“你等再度前去探明情况,若其是真心前来投降我军,本将就摆下大宴款待他!若是这厮胆敢耍诈,俺定要将他与这一众流寇,尽皆屠灭,一个不留!”“在下遵令!”(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章 平南营

    很快,一脸喜色的哨骑,带来了刘国能部确要归顺的消息。面对大笑出迎的安和尚,刘国能一脸愧色。“安参将,刘某反正来迟,望将军恕罪!”刘国能跪地拱手而拜,他后面,董国英领着一众流寇,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刘将军速速请起。”安和尚一脸笑容地搀扶起他:“你部能及时反正,免却好一场刀兵厮杀,实是大功一件。且随俺回营便是,今天咱兄弟俩敞开了喝,定要喝个你死我活!”两人大笑,随后,刘国能下令全体流寇,皆卸了盔甲武器,交给明军,便跟着安和尚一同返回驻扎的坞堡。返回坞堡后,安和尚安排宴席,盛情款待刘国能一行人。刘国能董国英及一众流寇,见安和尚胡尚文等人这般热情相待,心下皆极感动,宾主之间,愈发欢畅和洽。席间,刘国能乘着醉意,向安和尚问道:“安兄,却不知,你主李啸,待人如何?”已是一脸醉意的安和尚,见刘国能这般发问,便笑道:“刘将军,俺实话跟你讲,你不去投他部明军,却能来投我部,实是相当聪明之举。你问俺我家李大人如何,俺实话与你说,这位年纪轻轻便被封为赤凤伯的李大人,实是人中翘楚,国之倚柱,又识人极明,能量材为用,遇上这样的上司,实是你我之福啊。一句话,只有你有武艺,有本事,能安心为其效力,李大人一定会重用你。”刘国能哦了一声,眼中便不觉满是希望的神采。休息几天后,安和尚便令一哨兵马,送刘国能部,前往山东。而在刘国能等人前往山东之际,在陕西的莫长荣部,也刚刚招降了溃逃山西的李万庆部。原来,李万庆部自在陕西被曹变蛟与贺人龙联手击败后,率溃兵二千余人,残余家属一千余人,逃往山西,一直在临晋一带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后,陕西阳莫长荣部,大肆招揽流民的消息,通过当日阵前溃逃后的张妙手部残余骑兵,传到了李万庆耳中。“哼,张妙手这厮,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本身就是溃余之兵,还想耍计去夺阳城,真真不自量力,算是自寻死路吧。”一脸凶相,身材雄健的李万庆,听了这些原张妙手部骑兵的报告,冷笑着说道。随后,李万床眼中光芒一闪,低喝道:“不过,张妙手这厮,那把自已卖给明军的招数,倒是不错。现在,全军随本帅前去阳,去把自已卖个好价钱!”一天后,李万庆率部渡过黄河,来到阳城下。李万庆当即下令,全军尽弃武装,以向城中的莫长荣等人,表示自已投降的诚心。并派人喊话,希望同样得到与张妙手一样的买人银子,便可任由莫长荣等人安排。莫长荣大笑,随即同意,在付出了价值八千两的香烟和布匹后,成功收降李万庆部。两天后,莫长荣便派人将李万庆部一众人等,送往山东而去。崇祯十年十月底,刘国能与李万庆两部人马,均已到达山东。见这两名在史上颇为有名的流寇大将,现在皆来报效自已,李啸喜不自胜,对这主动归顺的二人,另行嘉赏了一番,让二人心下,由衷地感激。李啸知道,这二人,在真实史上,投降了明军后,与诸如张献忠、罗汝才等投降反复的流寇不同,一直对明廷忠心耿耿,相当可靠,并最终为明朝战死尽忠。象在史上,刘国能投降熊文灿时,便顿首跪拜道:“愚民陷不义,蒙明府湔拭更生,愿悉其众上幕府军簿,身入麾下,定尽死力。”对于这样本质上忠诚可靠之人,知晓明史的李啸,自然要大力延揽。而到现在为止,李啸的买人计划,已实施了四个月,平均每个月,从山东陕西两地,共能收得近八万的俘虏与流民,加上许秀清等文官在河南、北直隶、以及山东当地,每月可收得两万流民,这样平均每个月,李啸军收揽的俘虏与流民,可达十万人。这三个月下来,已有四十万之众的流民,被李啸收入麾下。在有充足人力的基础上,李啸决定,开始自已的扩军的计划。这次扩军的重点,是台湾派遣军。李啸将原本只有三千人的台湾派遣军,扩充为平南营,其规模编制,基与赤凤营一样。这样的话,平南营下辖三总,也就是九哨的兵马,以一哨5队盾兵,10队枪兵来算,总共有45队盾兵,90队枪兵,另外有横行哨,玄虎重骑哨,飞鹞子哨这样与赤凤营完全一样的战兵编制。但是,除了这些标准配置外,李啸另外还给平南营配备了1000名辅兵,以及满州步兵哨600人。李啸让他们依然穿状正黄旗盔甲,并与横行哨一样,人人手持虎刀、虎枪、长柄挑刀,重型军镰之类的作战武器,希望他们能与横行哨一样,起到既然陷战苦战,又有改变战局的冲击力量。李啸考虑到,这驻屯于台湾的平南营,以后多要在湿热多山的地形中作战,这样的环境中,骑兵有了玄虎重骑与飞鹞子,其实已然足够,反到是对步兵的需求更大,故李啸决定,把在金汤城中的600名满州正黄旗部辅兵,装备成步兵哨队。这样一来,李啸的平南营内,共有盾兵4590人,枪兵9180人,横行队员600人,玄虎重骑600人,飞鹞子600人,满州步兵600人,辅兵1000人。总共兵力达到了17170人。但是,即使把平南营这支兵马,装配成这近二万的强大军事力量,李啸也并不满足。他决定,再给这只部队,配上装备了新式龙击炮的强大火器部队,从而让这驻屯台湾的平南营,成为一只无论进攻还是防守,皆是相当犀利可怕,堪称武装到牙齿的狰狞勐虎。毕竟,李啸的野心,不单是要吞下整个台湾岛,在将来,还有更加广阔的吕宋诸岛。。。。。。现在,铁龙城火炮厂中,在铁模铸炮技术还在研发的情况下,而正在使用的泥模铸炮技术,基本能达到每月平均二门重型龙击炮的速度。到了现在,已然生产了8门重达2500斤可打放32斤铁弹的重型龙击炮,加上原先所产的打放18斤铁弹的中型龙击炮6门,打放8斤弹的轻型龙击炮4门,共有18门龙击炮,配备到平南营的火器哨中。这些火炮,李啸按重型龙击炮配8名炮手,中型龙击炮配6名炮手,轻型龙击炮配4名炮手的编制,以及一些后备炮手,组建了一到总共二百人的火器部队。那么在下个月,李啸就率军出发南征之时,又还可再多两门重型龙击炮,火炮数量当可达到20门。有这20门新式龙击炮,李啸确信,无论是西班牙在台北的圣多明哥城,还是荷兰在台南的赤嵌城或热兰摭城,都将会在这样的火炮强力打击下,迅速灰飞烟灭。接下来,李啸开始任命平南营的人事任命。平南营营长,由原台湾派遣军总指挥李定国担任。平南营副营长,由原台湾派遣军副总指挥罗正担任。另外,其他总长,哨长之类,均有安排,基本是从赤凤营中的优秀军官中选出。其中引入注目的是,刚刚投降不久的流寇头领李万庆,被任命为平南营甲总丙哨的副哨长。此人虽是刚投降不久的流寇,但李啸看重此人长期带兵征战经验,故令其担任此官职,希望能充分利用李万庆的军事才能。这个副哨长,仅仅只是李万庆的起步之阶,若其在经过进一步的洗脑教育后,且在将来的战斗中表现突出,李啸自会再度晋升其为哨长、总长之类更为显要的军职。在安排刘国能之时,也体现了李啸的这一思路。闯塌天刘国能,则在原赤凤营甲总乙哨哨长,前往平南营担任丙总副总长后,接任赤凤营甲总乙哨哨长一职。李啸希望,能用这样的手段,来激励他们在改换门庭后,能继续为自已效忠作战,成为勐虎军中的中坚力量。而刘国能的副将董国英,则被派往济州岛驻屯军,担任一名枪兵队长。刘国能与李万庆二人,对自已刚投降过来,便被委以重任,自是十分欣喜,二人齐齐向李啸大声表态效忠。平南营的编制与军兵将领,皆已安排完毕后,李啸便立刻写信给澎湖的郑芝龙,令他至少带大船百艘,前来登州港口,接应李啸收集的数十万流民,前往台湾。李啸现在,其实自身水师已颇为强大。他共拥有当初从荷兰人手中缴获的船只16艘,以及从原东江镇水师中缴获的船只44艘,总共60艘大小船只。本来,李啸是想仅凭自已的力量去运送流民与军队,但他思虑良久,决定还是再度向郑芝龙借船运送军民物品。因为到下个月郑芝龙的船队到来后,李啸总共有50多万流民和近一万五千平南营的兵马要运送,另有大批商货、军械、粮草、以及各类生活物品皆要派船装运,这手头上的船只,却是有些不敷使用。此外,因为李啸还占据着济州岛,这济州岛与山东之地,也需要大批船只来回运送商货,以及便于两地军民往来,这样一来,李啸可以使用的船只,只会更少。况且,若船只数量太少,导致船只过度拥挤的话,那船上的卫生条件将会立刻变得极为恶劣,在将近一月的海上行程中,很可能会导致各种疾病流行,若在这样密闭的船只上,爆发了恶性瘟疫的话,估计整船的人都得完蛋。所以,为了给流民与军兵一个较为宽松舒畅的环境,李啸还是决定,不惜银两花费,定要尽可能多地把流民安全健康地运到台湾。一个月后,在李啸的登州城终于顺利竣工之际,郑芝龙派其弟郑芝凤与郑彩二人率领着总共一百五十艘大船的船队,正好来到了登州,全体船只,皆在水城中停泊暂驻。看到眼前那宽阔的登州水城,与前方高峻宏伟的登州外城,郑芝凤与郑彩二人,顿时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二头领,你看,这座水城恁的阔大,怕是能停至少五六百艘千料大船吧。”郑彩看着宽阔深邃的水城,忍不住啧啧连声。“唉,想不到这李大人,能把这原本破败不堪的登州,建设得这般宏伟壮阔,倒着实让郑某刮目相看。以我看来,这登州水城的规模,却连咱们的澎湖港,都得比下去呢。”郑芝凤捋须赞叹,十分感慨。两人上得岸来,便有陈子龙带着几名文官,迎接他们从北门走进外城。这一路上,两人又好好地看了一番,这新扩建好的登州外城。他们看到,整个登州外城,极其宏阔,初步估计,周长约有二十里之巨,却可与那省城济南比肩。四面城墙,皆设计成马面宽6米,城高达15米的巨型城墙,且皆中内里夯土为内墙,外包青砖的样式,相当结实耐用。且除了通往北面水地的北门外,皆在城门之外修建瓮城。而城墙之上,诸如雉堞,女墙,角楼、堡楼、羊马墙,炮台,射孔等防御措施,统统按制修建,以保证城墙的防御能力。而整个登州城的外部,在东、南、西、三面城墙外,皆挖有护城濠,因为整个登州城呈现南高北低之势,正好利用登州城东面的黄水河和南面的平畅河,从中引入河水,灌入护地壕中进行填充,使其环城而过,汇入到水城的海里。两人赞叹连连,在经过城门月道时,又观看到,这登州的城门,外表与普通城门无异,但内里却是为设计成暗藏千斤坠的方式,这种极为精巧又十分花钱的机关,在守城之时,却可相当有效阻隔内外敌军,便于将其分割消灭。进得登州内城来,两人又看到,这登州内城的结构,倒也与赤凤城一样,规划四条中央大道,且把整个城池规划为东北,西北,西南,东南四个大区。其中东北区与西北区皆为李啸军水师所用,其中西北区为水师营地,东北区是一座极为醒目的大型船厂,可隐隐看到,里面大批工人正在紧张而忙碌地搭架龙骨,刨制船板,编织船帆,刷涂桐油,看上去倒是十分有秩序。而西南区,则是修建了各类诸如修建营房,马厩,校场,武库等军营建筑,有大批的勐虎军军兵在呐喊操练。整个东南区,则建有武器库、盔甲库、火药库及巨型粮仓,望着这些外型高大,又门户紧闭的仓库,郑芝凤心下暗道,这李啸有这般大量的储备,若据城而守的话,怕是守个几年都没问题。陈子龙在陪着二人在外城转了一圈后,便带着他们,进入李啸军的核心地带,登州内城。这是一座周长2里的内城,城墙规模与外城一样,亦同样建设有各类防御措施,然后在内城中,则修建有李啸宅府、各类官署、以及银库等重要机构。两人看到,有许多衣冠各异的官员,在内城中穿梭奔走,办事匆匆。“郑某现在方知,这座登州城,已被李大人设计成了一座水陆两用之军城重地,与那纯为商贸经营的赤凤城,却是端的不同呢。“郑芝凤对郑彩感叹地说道。就在两人不胜感叹之际,李啸已带着数名亲随,笑吟吟地从府第走出,向他们微笑走来。见到身着蟒袍玉带的李啸行近,郑芝凤与郑彩二人,慌忙跪下行礼。“二位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李啸虚扶起二人,又微笑着作了个迎请的手势。“二位千里远来,甚是辛苦,本伯已备薄宴,请二位速随本伯入席,今天却要不醉不欢。”(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 复仇西班牙人

    宴席上,李啸向郑芝凤与郑彩二人,轮番劝酒,一时间,宾主之间,笑语欢声,气氛十分和乐。

    见得郑芝凤与郑彩二人脸上皆有醉色,李啸微笑着问了一句:“本伯欲往征台湾北部的西班牙人,却不知郑副将(郑芝龙)能否助本伯一臂之力?当然,若郑副将有意相帮,我军也自不会亏待贵军。”

    听了李啸这句问话,郑芝凤停住筷子,他略一沉吟,便笑着对李啸道:“赤凤伯,来贵地之前,兄长曾向我说过,说若是帮贵军运送流民商货之事,皆可答应。至于出兵帮贵军攻打台湾的西班牙人或荷兰人,则因我军作战舰只,多已外派,一时难聚,却难于余力支持贵军,故小可亦是无奈,在此替家兄告罪了。”

    郑芝凤说到这里,又急急言道:“不过,赤凤伯若有心征伐台湾岛上的夷人,我军虽不能力助,却也会采取中立之态,决不会给于西班牙人与荷兰人暗中支持,这一点,却请赤凤伯放心便是。”

    李啸哦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微笑着继续劝酒。

    不过,在他心里,一时却是诸多感想。

    李啸现在,首先想要进攻的,是占据台湾北部的西班牙人。他原定的计划是,如能得到郑芝龙的帮助的话,可两家舰队联手,封死鸡笼港,对西班牙人关门打狗,使其在李啸军水陆两师的联合夹击下,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但现在,郑芝经明确表态,不想参与此战,让李啸这个计划,再无法实施。

    而且,郑芝龙这个态度,却也向李啸传递了两个信号,那就是,其一为郑芝龙与李啸之间,虽然已有多次合作,便双方毕竟只是生意关系而已。其二,便是郑芝龙现在正与西班牙人与荷兰人等大做生意,他当然不想破坏这层关系,却是更有兴趣坐山观虎斗。

    想到这里,李啸心中,甚至泛起了一个阴暗的念头。

    那就是,如果自已在征伐西班牙人的这场战斗中失败了的话,那郑芝龙,极可能会一改以前乐于合作的嘴脸,而会反过来无情侵吞自已在台湾辛苦打拼出来的产业,来个鹤蚌相争,渔人得利。

    这个人情如纸利益如山的现实世界,原本就是尔虞我诈,互相利用,从海盗起家的郑芝龙,自是更加明了这一点。

    求人不如求已啊。

    哼,既如此,那本伯就要让你郑家瞧瞧,我勐虎军,是如何仅凭一家之力,便要夺下这西班牙人占据的台北之地的!

    接下来的几天,郑芝凤郑彩二人在赤凤城中大肆采买商货完毕,他们采购的卷烟、铁器、呢绒、生丝,绸缎等商货,分装了50艘大船,总购货额达到二百多万两银子。

    而此时,李啸已收集了整整55万流民、全部要补充的平南营军兵、以及大批的武器、盔甲、马匹、辎重、商货等物品,皆已统统备好。

    崇祯十年十一月十日。

    良辰吉日,利远行。

    李啸亲自率领军民百姓,从赤凤城龙口港登船,前往台湾。

    李啸选择龙口港,而不是登州港,是因为龙口港地势开阔,便于运送流民,且在这样的商业码头登船的话,也不会有导致军事情报泄露的危险。

    处于小冰河时期的明末,天气冷得早,李啸率军出发的这一天,天气已是十分寒冷,暗云低垂,海风凛冽,已有细微晶莹的雪花,从空中飞扬而落,海天之间,充满了苍茫萧瑟的味道。

    只不过,在这样萧瑟的环境里,码头上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大批的民搬运军械商货,有如一群群忙碌不休的蚂蚁,将各类物品分别搬至龙口港的各条大船上。

    而整装待命的55万流民,则是哭声一片,声震于野。

    故土难离,乡情难舍,这批百姓中,大部分来自湖广与陕西,另有十余万人来自河南、北直隶以及山东当地,此时的他们,皆已知道,就此南去后,海天相隔,今生今世,恐再难回故乡了。

    与百姓不同,那些平南营的军兵,却是人人昂奋,摩掌擦拳,几乎每个军兵眼中,都闪烁着渴望战斗的神采。这些年轻的军兵,均向往前去那块陌生的土地,去建功立业,扬名立万。

    李啸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有了前两次的运送流民与军兵的经后,李啸面对这样的情景,心下却并没有太多的波动。

    乱世之中,活命为先,没什么比在这乱世中活下去,更为重要的事情了。

    他更坚信,这些流民与军兵,在将汉家的血脉布播于海外异域之时,自已的力量与实力,却将与日俱增,在由量变到质变后,应该会有一个更加辉煌的未来,在等待着自已。

    李啸这次出征,自家的水师,总共出动了三十条船,其中十六条为从荷兰人手中缴获的各类战舰,另十四条为从原东江镇水师手中缴获的一号与二号福船。

    至于那些剩下的,从原东江镇水师手中缴获的三十条海沧船,赶缯船,沙船、鸟船这样的小型船只,李啸则让它们留在登州,作为与济州岛之间水路运输与联系的必备船只。

    李啸把大批的商货,以及全部的军兵,皆留在自家的三十条船只上,而让全体流民,乘坐郑芝凤与郑彩带来的300条大船上。

    这样,总共有300艘大船,分别装运这55万名流民。平均每条船上乘坐了1800多名流民,虽然有些拥挤,却是完全乘坐得下,并还能有一点活动空间。

    同时,李啸给这300艘船只,每艘船上配了30名辅兵,以和郑军士兵一起维持秩序。另外,每条装载流民的船只上,还配上数名医士,以预防并治疗流民们途中生病。

    55万流民上船的规模极其浩大,一眼望去,人潮汹涌,无边无尽。幸得民政司早作了规划,给每批流民都划分了具体的船只编号,这才使得流民上船时的队伍,忙而不乱,虽规模宏大,却井井有条。

    一户户流民,衣衫褴褛,拖老带小,带着仅存的一点家当,分别从舷梯上了船,随后就消失在满船的人流之中。

    望着汹汹而去的人潮,李啸心下有种怪异的感觉。

    这些原本在真实史上,不是死于刀兵厮杀,就是死于饥馑疾病的流民百姓,现在,却因为自已的穿越而来,彻底改换命运,得到了活命的机会,且能去海外谋生发展,开枝散叶,这运数穷奇,岂可道哉。

    因为天气极为寒冷,风雪交加,李啸没有让家人前来送行。只不过,在他准备带着一众护卫登船而去之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雅格伦,你怎么来了?“

    望着那娉婷走近的马喀塔,李啸轻声问道。

    在一众护卫的注视下,马喀塔低着头,将手里一个大大的包裹递给了他:“李大人,这是公主英格玛,让在下特意交给大人您的,让你在路上穿着御寒。“

    马喀塔言毕,脸上飞起淡红,也不待李啸说话,便立刻转身快步离去。

    李啸目光复杂地看着她独自离开。

    随后,李啸拔开包裹的一角,看到里面是一件厚实紧身棉衣。

    他忽然想起,小妾英格玛曾以说笑的语气对他说过,说自已的侍女马喀塔近几个月来,迷上了缝制衣裳,每天都在房中飞针走线。当时他还未往心里多想,现在看到,这件棉絮紧实针脚绵密的棉衣,应是马喀塔专门给自已缝制的,而绝不是英格玛之意。

    想到几个月前的那个月夜,这个马喀塔还一心想要刺杀自已,李啸心下,不由得感慨万千。

    这个可怜的姑娘,总算越过了心中那道坎了。。。。。。

    李啸最终什么也没说,转手把这件棉衣,交给旁边的护卫收下。

    直到黄昏之时,这55万流民,才终于登船完毕,而到这时,李啸才终于登上自家水师的首领舰只升龙号。

    海风萧萧,细密的雪花已是漫天飞舞,南面已然空寂的龙口港,越来越小,终至消失不见。天地之间,仅剩一片茫茫。

    在这样的空旷单调的环境里航行,李啸感觉脚下的升龙号,与旁边一众海船,仿佛都静止了一般,似乎永远地停滞在了,这越来越昏暗旷茫的海天之间。

    凭舷而望的李啸,任凭冰冷的雪花抚摸过英俊的脸庞,任凭凛冽的海风将鲜红披风吹得烈烈飞舞,他目光深沉,表情严肃,心下却在仔细算计着,这次前往台湾,该如何与西班牙人作战。

    李啸忽地想起了,在真实史上,现在的西班牙帝国的相关情况。

    从上世纪中叶,到本世纪初,此时的西班牙,实力相当强盛,拥有世界上最广阔的殖民地,大半个美州,非州,亚州的大片地区都在其管治之下。其势力范围遍布整个世界,号称日不落帝国。这是在后来的日不落英帝国崛起之前,真正的世界性的大帝国。

    而在欧洲大陆上,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甚至曾经嚣张的提出,要让西班牙的哈布斯堡王朝,统一整个欧洲的口号。随后,西班牙人先跟法国开战,把法国人打的丢盔弃甲,被迫臣服。然后又以欧洲基督教盟主国的名义,发动了当时一心想向地中海流域扩张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战争,在希腊西部的勒班驼海战中,重创了土耳其强大的舰队。

    而在明万八年的时候,西班牙的国王腓力二世借口自己有一半葡萄牙血统,硬是不顾教会的反对,派遣阿尔瓦公爵率军强行合并葡萄牙(葡萄牙过了60年后才重新独立),当上了葡萄牙的国王,对外改称菲利普一世。

    在1588年时,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野心膨胀,想消灭日渐崛起的英吉利帝国,故特派出拥有130艘大型舰只和3万余名久经沙场的战士的“无敌舰队”,在麦迪纳西多尼亚公爵率领下,向英帝国发起远征。

    但西班牙海军虽数量庞大,但装备落后,**低效,加上突遇风暴袭击,这支闻名于世的“无敌舰队”,竟被一个出身海盗的的德雷克,率领那混杂了大批海盗船只的英国海军彻底击溃,只有一些幸存的舰队往北逃窜,绕过苏格兰、爱尔兰后,才辗转返回了西班牙,损失极其惨重。从此,西班牙丧失了海上霸主的地位,开始渐渐走向衰落。

    但即便如此,西班牙也还是数一数二的海上强国,在茫茫海洋上,依然是一支绝对不可小视的力量。

    西班牙到达东方后,立刻开始侵略美丽富饶的吕宋。

    吕宋位于菲律宾群岛北部,当时成立了吕宋国,是个相当繁荣的国家,并和中国友好往来许久,这里地处南海贸易航线的要冲,北连中国南海,南接马六甲航线,是贸易与航海的黄金地段。

    如此宝地,西班牙人垂涎已久,此番整军前来,自是志在必得。

    但让西班牙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个小小吕宋国拼死抵抗,西班牙人多次勐攻,结果却皆被击退。

    这场残酷的争夺战,竟整整打了十年,西班牙人才攻陷吕宋国都马尼拉,杀死了吕宋国王。在付出惨重代价后,西班牙人才终于得到了整个吕宋,以及附近大大小小的菲律宾岛屿。

    公元1603年,攻陷吕宋国后的西班牙殖民者,嫉羡华人华商的富有,终于兽性大发,在菲律宾屠杀了两万多名华人。屠华事件后,西班牙殖民者心虚不已,唯恐吕宋的宗主国明朝派兵报复。却没想到,那昏愦无能的万皇帝,得到西班牙人大肆屠杀华人的消息后,却对此大加赞赏,他下诏说:华人多无赖,商贾更是海外贱民,天朝不会为这种小事为难友邦,请放心自为便是。于是,得到诏书后的西班牙人欣喜若狂,对华人的欺压凌辱,更是有恃无恐。而从此之后,原本在南洋地位尊崇的华人,就沦为连当地土着也不如的贱民。

    自此时开始,直到现代中国,整个南洋地区的华人史,堪称一部让人扼腕叹息的血泪史。

    而明廷软弱无能的表现,也进一步刺激了西班牙人的野心。

    西班牙人开始认真考虑,要彻底征服这个软弱涣散的古老中国。

    这并不是在开玩笑,史载,当时的马尼拉总督拉维萨雷斯,把中国沿海的地图都绘制下来,呈交给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在他给国王的报告里,声称只要四到六千军队,他就能征服中国。

    他还召开了马尼拉会议,这次会议上,云集了西班牙在亚洲地区军政宗教各界的精英人物,他们制定了一份包含十一个条款九十七条内容的备忘录,然后由五十一名贵族联合署名,然后发回西班牙马德里,提请国王菲利普二世审批同意。

    整个作战计划,可简述为,西班牙人打算拉上葡萄牙小弟,利用在日本的教堂,招募大批的倭寇雇佣兵,要从中国广东、福建、江南、山东四个地区登陆,全线封锁中国沿海,随后分路挺进,一举征服中国。

    这些贪婪的强盗,甚至在备忘录里特别注明,各部登陆后,要协同作战,不得争功,特别是不能如在美洲与非洲一样的**掳掠,烧杀州县。而这样做的目的,则是要防止中国人口减少,因为人口就是财富,是西班牙那广阔的殖民地中,最需要最紧缺的资源。

    这份计划中,拉维萨雷斯甚至还规划好了战后的事情,那就是要在中国广设教堂学校,要用天主教来取代儒教,用西班牙语来取代汉语,还要鼓励西班牙人多娶中国女人做老婆,生了孩子可以在中国当官等等。

    可见当时的西班牙人,已完全已经把中国当成了他们的盘中菜了,而可叹的是,明廷对此一无所知,完全蒙在鼓里。

    最终还是因为英国人消灭了西班牙人花费巨资才建成的无敌舰队,且让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背上了多达一亿金币的庞大债务后,深感力不从心的西班牙人,才最终打消了入侵中国的念头。

    值得一提的是,这批高达一亿金币的巨额负债,光付债款的利息,就需要西班牙国内2/3的收入,实实令人咋舌。故腓力二世直到去世,也未能还清,而他酷爱享乐挥霍无度的儿子腓力三世,则非但没有偿清债务重振帝国,反而大举借债,今朝有酒今朝醉,让西班牙帝国陷入了深深的沉沦。

    想到这里,李啸脸沉如铁,心下却在暗暗发狠。

    “哼,你们这些西班牙宵小,现在本伯亲率军来,却要拿你们这些对华人欠下血债的恶棍开刀,让你们知道,一向讲究温良恭俭让和以德报怨的中国人,一向被尔等肆意欺压凌辱的中国人,也会毫不留情地朝你们傲慢丑陋的头颅,举起血淋林屠刀!”(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 初到彰化

    李啸这时,又想起了台湾安全司的情报人员,给自已飞鸽传信,所送来的西班牙人的具体情报。

    原来,在台南被荷兰人占据后,不甘心让荷兰人独占台湾的西班牙人,便立即从马尼拉出兵,占领了台北。

    天启六年,西班牙人率一千余人,从海路进攻台湾北路,先在鸡笼港登陆,建立临点据点,通过三年时间的渗透扩张,又占领沪尾地区,从而正式在台湾北部地区立足。

    占据了台北后,西班牙人立刻开始搞奴化统治,修建天主教堂,强迫当地土着信教,又开始在台湾北部大肆征收赋税,用些诸如弹珠、玻璃球之类不值钱小物件,从纯朴的土人手里,换取珍贵的毛皮、鹿角等物,牟取暴利。甚至强行驱赶当地的土着们入山为他们采集硫磺,铜矿、铁矿等物,而一旦有土着部落不服管理,西班牙人便立刻派兵,前往这些部落烧杀抢掠,残酷镇压。

    见统治逐步稳定后,西班牙人开始给台湾北部各处改地名。他们登陆的鸡笼山,改名圣地亚哥,基隆湾里的和平岛中,有西班牙人修的第一座岗楼,就把那改名萨尔瓦多堡。而在淡水地区,强迫无数土着,用血泪建成的城池,这座西班牙人的台湾中心据点,则被命名为圣多明哥城。

    在真实史上,这雄伟高峻的圣多明哥城,在崇祯十二年时,却被西班牙人自已拆毁。

    其原因是,已然危机四伏,陷入庞大的债务危机的西班牙帝国,对于远东的财力以及军事支持,越来越力不从心,故西班牙菲律宾总督洛佩斯为了减少开支,便打算削减北台湾的军力部署。

    于是,这位总督亲自下令,拆除淡水的圣多明哥主城,将大批驻军调回马尼拉,整个台湾北部,仅驻军数百人,大部分驻屯于鸡笼港和平岛上的圣萨尔瓦多城堡。从这些举动来看,曾经强盛无比的西班牙帝国,那老迈衰朽之象,已然尽显。

    不过,在这弱肉强食的从林世界时,一头衰老无力的大象,往往是群兽争食的最佳对象。

    真实史上,荷兰人在看到西班牙自拆城堡,并撤走驻军后,立刻敏锐地嗅到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庞大帝国那衰朽沉沦的气息,于是,荷兰共知国,这只年轻健壮的野兽,这个曾经的西班牙附属国,立刻向老主人宣战,派兵强夺台北之地。

    经过数月的战争,弹尽粮绝,士气低迷的西班牙人,向荷兰人投降,西班牙在台湾北部十六年的统治,至此结束,从此拉开了荷兰人独占台湾的黑幕。直到1661年,郑成功才从福建出兵,最终收复台湾,赶走了荷兰人,宝岛台湾才终于回到了祖国的怀抱。

    凛凛海风吹拂下,一直伫立船舷,低头思虑史与未来的李啸,终于抬起头来,眼中,已满是坚毅决然之色。

    思虑良久的他,在心下,已然想好了对西班牙的作战计划。

    海上的时光,其实比在陆地上,要难打发的多。

    四处皆是茫茫大海,呆在空间狭小宛如静止的船只上,确实让人心里发闷的紧。

    一众平南营军兵,在经了开始乘船的新鲜感后,很多人脸上,均是麻木厌倦的神色,好在有监抚们每天训导,教习,拉唱军歌等活动,总算让这些军兵,在这枯燥乏味的海上旅途中,保持着还算旺盛的士气。

    至于乘坐郑芝龙部船队的流民,因为环境拥挤,这旅程体验自是更差,不过,在这样的环境中,这些为了生存而奔波的流民,也只能默默忍受了。

    而此时的李啸,则与荷兰人约瑟夫二人,在船舷处交谈。

    “约瑟夫,来我大明这大半年来,可还习惯么?”李啸微笑问道。

    约瑟夫两道眉头抖了抖,随后一拢满头的金发,用已然较为熟练的汉语,笑着答道:“李大人,我可以诚实地告诉您,来到明国的这段时间,是我生命中相当愉快的体验。”

    见约瑟夫回答得爽快而直接,李啸心下亦是高兴,遂微笑道:“很好,只要你们好好干,为本官忠诚效力,本官绝不会亏待你等。”

    约瑟夫立即毫不犹豫地答道:“只要李大人需要我们,我们愿意一直为你干下去。在这里能拿这么高的薪水,又有象李大人这样信誉良好雇主,我是一点都不想回荷兰。”

    李啸大笑起来,他想了想,目光深沉地直视着他,试探地问道:“约瑟夫,若本官将来要与荷兰人交战的话,你还会帮本官作战吗?”

    约瑟夫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他呐呐地回了一句:“李大人,你不是与荷兰总督,签了停战和议么?为何两国还要交战呢?”

    李啸轻叹一声道:“形移势易,很多事情,并不是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到时,你们能继续为本官效力,自是最好。只不过,你们若真的心下不愿,本官也可到时先送你们回去,决不会为难你们。”

    约瑟夫那蓝色的眼睛眨了眨,撇了撇嘴,脸上不觉泛起苦笑。

    李啸那规模庞大的船队,乘着北风,绕过山东半岛尖端,一路南下,在二十天后,也就是农十二月十日凌晨,抵达了台湾中部的鹿港。

    整个航行,还算十分顺利,因有医士一路跟船照顾,55万流民中,只有大概一千多名老弱,因为受不了海浪颠簸,长期晕船,而在路上生病去世,其余的移民,全部健康到达了台湾。

    船只驶近鹿港海岸时,在越来越明亮的亚热带晨曦中,李啸可以看到,透过渐渐消散的海雾,那一片洁白无垠的沙滩上,已清晰出现于眼前,沙滩上高大的椰子树,密密成林,婆娑摇影,在清晨的太阳映照下,尽现温柔的南国风情。

    李啸欣喜地看到,大肚溪河两岸,片片相连的新辟稻田,已然无边无尽,一直延伸至远方一片暗青色,巍峨绵延的台中山脉中。

    此时,田中晚稻早已收割已毕,稻田已栽满了绿油油的马铃薯苗,碧绿的叶片,在晨风中欢快摇曳。而砍下的晚稻稻杆,则堆起了一座座高塔,有如沉默的哨兵一般,静伫在稻田的海洋中。不时可见身着短袄的孩子们,在田埂上欢笑着来回跑动追逐,笑声似乎微然可闻,放眼望去,这原先荒芜一片的大肚地区,已然充满了一种闲适悠远的南方乡村风情。

    这时,台湾拓殖团长丁佑,带着副团长马华兴,台湾平南营营长李定国,副营长罗正等人,在鹿港码头上,恭迎李啸下船前来。

    此时,郑芝凤郑彩二人,见到运送的任务已顺利完成,脸上皆满是轻松之色。两人正盘算着,赶紧卸下乘客与李啸自带的物资,自已好带着那装了50多艘大船的商货,返回澎湖去向郑芝龙邀功。故在李啸邀其上岸休息时,两人皆是婉拒。

    见此二人不愿上岸,李啸便在岸上,向他们再度感谢了一番,就与二人拱手辞别。

    随后,李啸便在丁佑的带领下,跨上坐骑,率领一众护卫,前往那早已建好,位于浊水溪二林之地的彰化城而去,那台湾拓殖团团长丁佑,早在城中官署内,为李啸备好了接风酒宴。

    李啸等人虽先行离开,但码头上的装卸工作却是井然有序。

    为避免出现混乱,一艘艘船只,轮流在码头上卸下满船的乘客与物资。下得船来的55万余名流民,则分别在台湾民政司文官带领下,先行就地登记,再前往各处已建好的帐篷处安顿,开始沐浴吃饭休息。而船上的各类军械、银钱、商货等等,也按种类分批登记入库。

    经过长久海上旅行的55万流民,几乎人人衣衫褴褛,鸠形面,神情萎顿,见到眼前的沙滩与大地,皆是十分激动,很多人流下了热泪,甚至有人大声嚎哭,不知是因为自已终于到达台湾喜极而泣,还是因类这旅途太过辛苦疲累而心下感伤,也许,两者皆有吧。

    随着各条船只在港口搭上舷板,这55万流民,有如奔涌而出的人海,从各条船上滚滚而下,幸得有官员与军兵组织,故整个场面,虽然极其浩大,却是有条不紊,十分有序。

    这55万流民,在今天上岸休息一天后,于明日,便要由民政司安排,前往原大肚,二林,南社属下的12个大型乡镇,授下田土,安家落户,正式成为台湾当地的永久居民。

    至于补充到平南营的军兵,则有原台湾派遣军的将士,在岸上清点人数,分清兵种,准备在把军械火炮之类全部运上岸后,再一齐带队前往彰化城军营。

    李啸等人,一路前行,皆是看不完的田园风光,遍目所及,皆是一望无尽青翠喜人的马铃薯苗,已与福建广东等地的乡野,几无任何差别。见到这一片兴旺景象,李啸心下十分喜悦。

    李啸忽想起一事,向一旁的丁佑问道:“丁团长,上次本官与你飞鸽传信,为加快台湾地区的开发程度,将每家授田额度,从每户五亩,提升到每户十亩,此事却可已办妥否?“

    丁佑忙答道:“李大人,这事学生早已安排,现在台湾中部的这12个乡镇中,每家皆已授田十亩,总共开辟的田土为113万亩,却比李大人上次离开台湾时的田土面积,翻了一倍还多呢。”

    李啸心下大为惊喜,忙问:“如何开辟了恁多田土?”

    丁佑笑道:“李大人,这都是福建广东两地百姓,听闻李大人有每户授田十亩之策,且耕牛、种子等皆有优惠,故有近2万户,约七八万人,自发来到台湾,才得以辟得恁多田土呢。”

    李啸大笑,点头道:“甚好,甚好!这台湾之地,本是迁居不易,故本官在想,当需以更优惠之条件,安顿流呢,吸引百姓,让他们不仅能在这台湾之地吃饱穿暖,养家煳口,更有能在这块海外之土上,发家致富,子孙繁息,如此一来,方可对打算在台湾安居落户的百姓,有更大的吸引力啊。”

    丁佑亦是一脸喜色,他捋须笑道:“现在大人这55名流民百姓来到台湾,估计其中至少有12万户百姓,却可至少辟出120万亩荒田出来呢。这样一来,光是我军所占的台湾中部地区,便有133万亩土地,每年所产的粮食,实是足为可观矣。”

    听了丁佑的回话,李啸心下更是喜悦无比。

    有这133万亩土地,以每亩八斗稻米收税的话,则每季可收106万石的粮食,一年二季共可收210多万石稻米,足以支撑李啸军现在需要自行供养的军兵百姓数量的好几倍。

    而按每亩地至少可产2石的产量来看,则每户人家一年至少还有24石粮食的剩余,这些粮食,李啸全部留给百姓自行食用或出售,这样的话,这些种地的农民,自可家家丰饶了。

    更何况,还有每年冬天的一季马钤薯种植,因其亩产高达6石至8石,按李啸制定收税标准,是每亩收2石的产量,这样的话,一年之中,另有266万石马铃薯的粮税,可供军民食用,而每家农户,则可至少有40石马铃薯,可自行食用或出售,这样一来,这些农户,想不发达都难啊。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台湾,这个原本的蛮荒之所,已成为能发家致富的梦想之地,自然让福建与广东的大批居民向往投奔之。

    打马行了六七里路后,李啸看到,在哗哗西去的浊水溪支流旁,这块原先只是二林地区的一处平缓荒地,已巍然耸立起了一座大城。

    这座彰化城之地,地势平缓,交通便利,视线开阔,大肚、二林、南社三地的移民若要来城中,皆是十分方便。

    李啸看到,这座自已亲自规化建好的彰化城,周长八里,呈正方形状,因为东面不远,便是耸峙蛮荒,完全还是一片原始森林的台中山脉,故没必要开设城门。因此这彰化城,只开有西、南、北三座城门,四周皆挖有护城濠,正好利用浊水溪支流进行填充,使其环城而过。

    每门城门,都不惜成本,设计成暗藏千斤坠的方式,四面城墙上,象瓮城、城楼、角楼,炮位、女墙、雉堞之类,皆已全部修建齐全,上面有多队军兵在反复巡逻。并且,此城与赤凤城一样,设计为城高为15米,墙面马道宽6米的样式,从而大大加强城堡的防御力。

    见李啸看得仔细,丁佑复在一旁插话:“李大人,此城自您等北归山东后,由于人力及物资供应充足,只过了三个多月,便已全部建好,全城皆包青砖,十分牢固可靠。因建城速度快,亦正好避免了台风季节的到来。”

    李啸点点头,又夸赞了他几句,随后,众人经过西门城外那热闹的商贸墟市,通过城门月道,进得城中。(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 明人来袭

    众人入城后,李啸看到,这座彰化城,并没有象以前所建的赤凤城、铁龙城等城池一样,兴建内城,而是仅在城中做了简单的规划,凭十央的四条青石大道,分成了东北区、东南区、西南区、西北区四个大区。

    这做是因为,李啸考虑到,如果将来台湾一统的话,象彰化这种小城,能当一个地区主城便足够了,故没必要专门建一座内城。而自已将来在台湾的建设重点,还是要重新规划设计现在荷兰人占据的赤嵌城等地,也就是后世的台南市。

    因为没有开东城门,故官署、学堂、钱库等皆布置在东北区,而军营、校场、马厩则皆在东南区,另有装满了各类商货的大型仓库位于西北区,而西南区则是各类民宅、旅店,食肆等民用居所。

    彰化城这个布局,还算让李啸心下满意。在城中转了一圈后,李啸便随丁佑等人,前往官署,丁佑已在此处为李啸摆酒接风。

    众人觥筹交错,气氛十分和乐,宴后,李啸便对各人,将要对西班牙人的作战计划,详细说出。

    这个计划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在平南营现在拥有这般强大火力的前提下,李啸打算,在休整个五六天后,仅留平南营丙哨军兵镇守彰化城,其余的平南营军兵,乘船到靠近淡水地区,然后全军以巨石压卵之势,直取圣多明哥城。而李啸军的水师,则封住鸡笼港,对呆着里面的六艘西班牙舰只,来个瓮中捉鳖。

    “以本伯看来,这圣多明哥城若取,得擒那西班牙台湾驻守官弗朗西斯科.特里埃的话,那么,我军便可以西班牙驻守官特里埃,及全城西班牙军民的性命,来强迫鸡笼港中的西班牙舰队向我军投降,若得这些西班牙舰船,自是对我军水师的进一步发展壮大,极有裨益。”

    李啸的话语,让与会众人不住地点头。

    这时,拓殖团副团长马华兴却感叹道:“以前大人一直对西班牙人恨之入骨,想为在马尼拉屠华事件中屈死的华人报仇,却没想到,今番却还要放他们一马。”

    李啸冷笑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次夺取台北之地,只不实现一小小目标而已,故还是不必太过刺激这些西班牙人方好,以免为我军将来攻打吕宋诸岛平添阻力。等我军夺取了吕宋,彻底端掉了西班牙人在这南洋的大本营,本官再教他们看我手段!”

    李啸说完,一旁的李定国亦笑言道:“赤凤伯说言甚是,将欲取之,必先与之,还是等我军将下拿下吕宋,再与这些西班牙人算个总帐!”

    六天后,攻打台北的平南营将士,皆整装完毕,登船出发。

    担任平南营丙哨副哨长的原流寇将领李万庆,这位外号射塌天的前流寇大将,一脸遗憾之色,为自已未能入选这次出征的兵力,感叹不已。

    这时,李啸严肃地告诉他,守卫这彰化城,严防台南的荷兰人趁机进攻,亦是极为重要之事,却不比攻打台北更轻松。毕竟这彰化城与台湾中部,已有百万移民,上百万亩良田,乃是李啸军之核心地带,万万不容有失。

    李万庆挨了李啸一顿训,才未敢再发牢骚。

    不过,李啸也告诉他,这次攻打西班牙人,因西班牙人兵力人数太少,故可能不会有什么大仗要打,还是等下次进攻台南的荷兰时,就一定让李万庆打个主力先锋。

    听了李啸的这番保证,李万庆才转忧为喜,顿是一脸期盼之色。

    这一天,台湾海峡上空,波涛汹涌,阴云翻滚,气氛十分肃瑟。而出征的全体李啸军兵,却是人人意气丰发,军歌嘹亮,口号冲天,充满了必胜的信念与决心。

    一天后,在圣多明哥城那豪华气派的拉丁式官署中,身材颀长,穿着黑色燕尾服,戴着花纹繁复的领结,一头黑发梳得油光发亮几可照出人影,留着浓密鬓角胡须的台湾驻守官弗朗西斯科.特里埃,正一手端着一杯如血般红艳的葡萄酒,斜倚着哥特式窗柱旁,一脸忧色地望着西式雕花拱窗外,那一片灰的世界。

    特里埃是当今的西班牙皇帝腓力四世的远亲,原本一直在马尼拉当一名有名无实的皇室代表。直到去年年中之际,因原有的台湾驻守官退休,与马尼拉总督洛佩斯关系还不错的他,被洛佩斯推荐,继任了台湾驻守官。

    兴致勃勃一腔雄心的特里埃,来此上任后,很快就发现,自已在这台北之地,竟然只能碌碌无为虚度光阴。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没钱。

    没钱扩充军队,没钱整治设施,甚至没钱维持西班牙士兵的基本薪饷,在这缺薪少饷的环境下,西班牙士兵开始理直气壮地四处掳掠抢劫,更把整个台北地区搞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当地的土着居民,对这些西班牙人可谓切齿痛恨。

    忧心不已的特里埃,多次向马尼拉总督洛佩斯写信要钱,都只得到了对方含煳的回应。特里埃一怒之下,甚至不顾皇族身份亲自前往马尼拉要钱,只不过,洛佩斯却对这位皇族远亲,采取热情欢迎但要钱没有的态度,让特里埃只得愤愤而归。

    特时埃是个想干出点大事来的人,这样憋屈的混日子的方式,让他难受之极。特别是听那些西班牙商人传回消息,说现在台湾中部的明人势力不断壮大,拓垦荒地兴建城池,发展可谓一日千里,让特里埃更感觉如坐针毡。

    特里埃不止一次地想过,要紧急出兵,消灭这些野心勃勃的明国人,把这些卑贱的黄皮猴子扼杀在萌芽状态。只不过,在听到连势力强大的荷兰人,入侵明人地界都遭到了挫败,极度震惊的特里埃,对于自已那缺粮少饷士气低沉的西班牙军队,更是完全不抱信心。

    在缺乏财政支持这个前提下,特里埃所有的雄心与计划,都不过是纸上谈兵,空中浮云,现在的他,除了眼睁睁看着这些明人发展壮大,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想到这里,特里埃脸上怒色涌起,他狠狠地一拳砸在刻着精美浮雕的窗栏上,一脸不甘地大饮了一口杯中的红酒。

    这是,虚掩的雕花拱门被人轻轻推开,一张俏丽娇艳的妇人面庞,出现在门口。

    这个妇人,便是特里埃的情妇阿苏塞娜,自特里埃从马尼拉调任台湾驻守官后,阿苏塞娜便一路跟随情郎而来。

    “喂,我的小甜心,不要老是这样一副忧郁的神情好不好。上帝给予我们生命,可不是为了让我们在忧伤中度过的。亲爱的,你来看看,我刚刚订制的礼服漂亮吗,这可是我花了两千比塞塔定做的呢。“

    阿苏塞娜转身关上门,随及娇嗔着靠了过来,一边轻旋脚步,撩起裙边,向特里埃展示自已新做的舞会礼服。

    特里埃放下酒杯,脸上绽出微笑,他以一种欣赏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盛装华服的阿苏塞娜,见到身姿曼妙的她,穿着这件极为合身的礼服,更显腰肢纤细,胸部丰满,正向他不停放着挑逗的眼神,心情不由得好了很多。

    他走过去,一把揽住她的细腰,却俯下身,在她显露在外的大半个洁白**上轻吻了一口:“我的阿苏塞娜,这件礼服与你实在太般配了。以我看来,你是整个西班牙最美丽动人的女子。你比格兰纳达的阳光,与巴塞罗那的红酒,还要让我向往沉迷呢。”

    听到特里埃这些甜蜜谄媚的话语,阿苏塞娜一时媚眼迷离,她亲了特里埃的脸颊一口,一只玉手探测入特里埃的衣服之中,在他满是胸毛的胸口游走,一边撒娇道:“亲爱的,你应该知道,我这个月开销太大,还有许多首饰还没买呢。我可不想在下月马尼拉的酒会上,因为我的打扮不得体而让你丢脸。你可知道,那马尼拉总督洛佩斯先生的夫人,这个月买了多少珠宝么?”

    被她身体芬芳**的女性气息,撩拨得已是下面蠢蠢欲动的特里埃,一边在她的胸部来回热吻,一边嘴里含煳地应道:“放心吧,亲爱的,我会尽我所能满足你,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地参加酒会。”

    阿苏塞娜见特里埃一口应承,心下自是欢喜,两人愈发缠绵得紧,**高涨的特里埃,一把将她抱起放于沙发上。

    两人呻吟拥抱,特里埃手忙脚乱扯掉阿苏塞娜的衣物,望着面前这个娇艳欲滴的尤物那挑逗诱惑的模样,特里埃迅速脱去衣物,高挺着*****低吼一声冲了上去,在女人的娇声叫唤中,才刚入港,忽听得门外有急急的敲门之声传来。

    “谁?!”

    被急切而响亮的敲门声,弄得愤怒不已的特里埃,忍不住冲着门口大声喝道。

    “驻守官阁下,是我,副官罗德里格斯,在下有紧急军情,要向驻守官阁下禀报!”门外副官的声音,焦虑而急切。

    特里埃嘴里低声骂了句脏话,又狠狠一拳砸在沙发的扶边上,随后十分不甘地从绵软诱惑的阿苏塞娜身上站起,急急开始穿衣。

    阿苏塞娜亦是一脸无奈而愤怒地坐起,一边懒懒地穿着衣物,一边怒盯这扇被自已关好的拱门,仿佛想用愤怒地眼神,刺穿门后的罗德里格斯一般。

    不多时,两人着衣完毕,特里埃快步过去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副官那惊惧的眼神。

    “驻守官阁下,大事不好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阁下,据岗楼的卫兵传来报告,说有大批的黄皮猴子,乘着三十艘战舰,于淡水海岸处登陆,军势极其严整,步兵骑兵火炮一应俱全,现在正向我圣多明哥城快速攻来!”

    “啊?!”

    听了罗德里格斯的话,特里埃有如遭到雷击一般。

    一时间,他睁大眼睛,张大嘴巴,仿佛灵魂已然出窍。

    “该死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些明国人,那些卑贱猥琐的黄皮猴子,是不会安份地呆在台湾中部的,他们迟早会向我们发起进攻。”特里埃紧紧地攥着拳头,咬牙痛骂道:“洛佩斯这个混蛋,要不他一直不给财政支持,我西班牙台湾驻军,怎么会这般眼睁睁地受人欺压!我一定要把这个无耻混蛋,告上皇家法庭!”

    特里埃咆哮不已,还是副官罗德里格斯紧急提紧道:“驻守官阁下,现在我军却该如何抵御明人的进攻,还请阁下明示!”

    特里埃稍稍冷静下来,他棕黑色的眼珠一转,便急急下令道:“明军突然来袭,我军若是兵力分散,如何抵挡敌军这突然一击!传我的命令,令全部在外的西班牙士兵,紧急返回圣多明哥城,凭城固守,与明军拼死一战。”

    罗德里格斯应了一声,急急便要离去,特里埃又唤住了他:“现在鸡笼港的海军舰只,还有几艘?”

    “阁下,还有六艘,一艘四桅盖伦战舰,三艘武装轻型舰,二艘武装商船。其他的舰只,皆已于上月被马尼拉总督阁下调回菲律宾,准备用于打击棉兰老岛的异教徒海盗。“

    听了罗德里格斯的话,特里埃眼中跳跃的火光,突然熄灭了。

    特时埃原本想着,让自家海军,溯淡水河而上,前拱卫圣多明哥城。但现在,仅有的六艘船只,却是屁用不顶,只怕是才到淡水河口,就会被多达三十艘的明军水师给消灭了,还是让他们乖乖地呆着鸡笼港吧。

    他挥了挥手,让罗德里格斯赶紧下去传令,罗德里格斯有如一只兔子一般跳跃着远去。

    一个多时辰后,附近岗楼的西班牙士兵均已撤回,整个圣多明哥城中,有一千余名西班牙士兵,另有五百多人的熟番仆从军,特里埃随即下令,让全体军兵,皆上城墙守卫驻防。

    不多时,圣多明哥城布防完毕,一身暗黄色戎装,戴着钢盔与胸甲,腰挂细长佩剑的特里埃,亲自上城墙巡视。

    “阁下,快看,明军从南部出现了!“

    特里埃顺着罗德里格斯举着的手望去,只见南方的地平线上,远远地涌出一条长长的黑线,正快速向圣多明哥城过来。

    特里埃皱了皱眉头,快速掏出千里镜,用丝绸镜布擦净镜面,然后平举而望。

    “哦,我的上帝啊!“

    他突然目瞪口呆,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一章 投降保命

    特里埃从千里镜中清楚地看到,远处的那条黑色直线,竟有如变戏法一般,变成了大批的步兵、骑兵,以及其他形形色色的军队。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推在最前面的,由许多马匹拉动,正闪着冷冷金属光泽的二十门火炮。“该死的,没想到黄皮猴子的兵力竟有这么多!”特里埃放下千时镜,眼中一时竟满是恐惧。怎么办?明军约有一万余人,是自已军兵数量的十倍,又有火炮助阵,就算自已想凭城死守,但加上熟番仆从军在内,全部的西班牙守军兵力只有一千五百余人,仅凭这点兵力,能守得住这圣多明哥城吗?不过,除了咬紧牙关战下去,还能有什么办法么,总不能弃城而逃吧。“阁下,明军其众如此之众,我军。。。。。。”副官罗德里格斯的嘴唇,在微微颤抖,他的眼神比特里埃恐惧更甚。“哼,事已至此,难道我们还能弃城而逃不成!”特时埃咆哮着回道,一边奋力拍了拍面前的一门佛朗机火炮:“我们高贵强大的西班牙人,从美州,到非州,再到亚州,就算处境再险恶,兵力再寡薄,也从来都没有主动逃跑的道理!这些明人虽然兵力众多,但这些还处在中世纪的黄皮猴子们,所拥有的火炮如何能与我们西班牙相比,只怕多为唬人之物,却是没什么可怕的。更何况,我们有圣多明哥城这坚实的城墙为凭依,又多有佛朗机等优良火炮帮助守城,足以打败这些不知死活的黄皮猴子了!”听了主将这番激昂的鼓励,原本被明军气势吓得畏惧不已的一众西班牙守军,心下开始重新鼓起勇气,脸上亦纷纷现出狠戾之色。南门城墙上,约有一千名西班牙人,纷纷端好火铳,装填火炮,调整射角。而其他三面城墙上,则有百余名西班牙士兵,带着那五百熟番仆从军分别守卫,四面城墙上,皆是喧哗而忙乱。只不过,作为守城主将的特里埃,心里对远处那刀枪闪耀,盔甲整齐,有如机器般越行越近的明军,心下打鼓不已。愿上帝保佑他忠实的仆人,特里埃喃喃低语,一边在胸口快速地划了个十字。在离城门约1000的距离处,明军终于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特里埃看到,明军将10门炮口巨大的重型钢制炮,集中朝向圣多明哥城南门城墙的左侧,另有10门口径较小的火炮,则集中朝向右侧。随后,特里埃看到,明军开始就地装填火药,调整射角,这不由得让他心下大疑。这些黄皮猴子,搞什么名堂?他知道,在此时的欧洲,哪怕是威力最大的新式红夷大炮,准确射程基本在600米左右,至于有效射程,最高也只达到了1500米。而现在,这些明军竟在1000米处,就开始装填火药,塞入铁弹,调整射角,难道,这些黄皮猴子的火炮竟比欧洲人还要先进?还是这些猴子胆小怕死,打算就在火炮射程外乱射一气?这时,迷惑不已的特里埃又看到,原本处于左右两翼的骑兵,以及一队服饰盔甲皆是黄色步兵,各约六百人左右,唿啸前冲,远远地绕过城墙,直往圣多明哥城的另三处城门口而去。“驻守官阁下,看来这明军是打算将圣多明哥城四面包围,将我们全面消灭在城中了。”罗德里格斯恐惧的声音,低低地传来。特里埃哼了一声,没有回答,牙齿却愈发咬得格格响。在那三处明军,已在城外,将圣多明哥城三面城门出口牢牢堵上后,明军左侧那10门口径巨大的钢制火炮,随着一名队长模样的人一声暴喝,立刻齐齐打响。“砰!”“砰!”“砰!”“砰!”。。。。。。每门火炮的炮口,都立刻飘起腥红的余焰和刺目的金色火光,在浓密呛鼻的滚滚白烟中,十枚乌黑的铁弹,带着死亡的啸音,向左侧的南面城墙,狠狠撞来。震破耳膜的巨大撞击声连绵响起,这十枚乌黑的32斤铁弹,仿佛长了眼睛一般,以均匀分布的状态,狠狠地打中了南面城墙。整个圣多明哥城的南门城墙,瞬间出现十个大洞,每个大洞边缘,粗大破裂的纹线密如蛛网,肆无忌惮地向击围蔓延,大片的城墙砖块飞溅裂开,一片尘雾弥漫,整面城墙都在剧烈的颤抖。而城墙上,大批被震得耳朵、眼睛、鼻孔嘴巴一齐流血的西班牙士兵,人人都被震得气血翻涌,眼前被纷扬呛鼻的尘雾所笼罩,而脚下的城墙则在打摆子一样剧烈地晃动,有五十多名站脚不稳的西班牙士兵,惨叫着从城墙上掉了下来,随即摔成肉饼。南面的左侧城墙,顿时混乱起来,竟然还有几十名西班牙士兵,惊恐地大叫着,掉头从城墙马道上逃跑。“不许跑!你们这些丢尽了西班牙军人脸面的家伙,快给我回来!”一身尘土发须散乱的特里埃,模样极其狼狈,剧烈咳嗽着扶着城墙堞垛站起,立刻大声的吼叫道。只是在这一片混乱中,虽然他声嘶力竭地高喊,却效果不大,一名西班牙士兵哀嚎从特里埃身边跑过,似乎完全没听到这位最高驻守官的警告。特里埃又气又怒,刷地抽出锋利的宝剑,狠狠一剑刺去,将这个逃跑的家伙,从背后捅穿到前胸,这个逃跑的士兵摇晃了一下,便倒地而亡。好不容易,在他的一众护卫们连杀了五六人后,城墙上的局面才稍稍稳定。特里埃本以为,明军应该会立刻开始轰击右侧的城墙,却没想到,明军摆在右侧的那些中小型钢制火炮,仅仅只是装填好了,却不发炮。而在这时,左侧那些刚刚打完的重型钢炮,明军炮手们已又在清膛、装药、填弹,为下一轮射击作准备。特里埃瞬间明白了明军的用意。因为,明军在第一轮的试射后,已看清了局面。那就是,仅凭这左侧的火炮,就足以轰烂这南面城墙,打出相当大的缺口,让明军破城而入。这样一来,右侧能保全下来的话,战后的修复与重建,却可少花相当多的钱财。操,这城还没破呢,这些该死的黄皮猴子们已在想着,怎么样才能把自已这道盘中菜,吃得更经济划算些。这简直是一种**裸的羞辱!特里埃心头怒火万丈,却更觉莫名悲凉。现在的自已除了被动挨打,还能有什么反制手段么?明军的钢制火炮能打到1000米的准确距离,而自已城头的火炮,不过只能打出500多米的准确射程,根本就是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特里埃在心下,将对面的黄皮猴子,用最肮脏的语言,骂了一万遍。不过很快,在特里埃还在暗自唾骂之际,明军已又做好了下一次齐射击发的准备。那名队长模样的人,又是一声大喝,手中的令旗勐地下挥。“砰!”“砰!”“砰!”“砰!”。。。。。。又是十枚乌黑的32斤铁弹唿啸而至。震耳欲聋的撞击声里,城墙上碎砖如雨纷飞,尘雾漫天布起。整个南面城墙上的密密麻麻的蛛网裂缝,达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程度。特里埃与所有的西班牙守军,皆感觉到了脚下城墙在又在剧烈的摇晃,又有多达五十多名来不及下趴的西班牙士兵,被震得惨叫着从城墙上掉了下来。竟有三门各类火炮,也被震得从城墙下砸落,这些火炮从这么高的位置砸下来,立刻在青石板地面上,砸得四分五裂,彻底成了一堆无用的废铁。剩余的西班牙士兵,再不需要有人动员,不知是谁发了一喊,这帮家伙立刻弃了岗位,嚎叫着冲下马道而去。“阁下,快撤下去吧,这城墙是守不住了!”被一块飞溅的砖头砸得鼻子鲜血直流的副官罗德里格斯,向特里埃大声吼叫起来。被下逃的军兵冲得几乎站立不稳的特里埃,一脸狰狞,他还在犹豫着想再守下去,罗德里格斯却已急急跑了过来,不由分说就把他拉拽下去。特里埃长叹一声,只得下达全体军兵下城之令,然后在城中街道入口集结,准备与冲入城中的明军,决一死战。听得驻守官下达放弃城墙的命令,上面惶惧万分的西班牙士兵与熟番仆从军,如遇大赦,皆是急急从城墙上踊跃而下。见到西班牙人皆已撤下城去,驻马在火炮阵后的总指挥官李啸,脸上泛起淡淡笑容。见到自已的重型龙击炮攻击如此凌厉,又看到城头的西班牙人竟是如此畏怯无能,李啸心头舒爽至极。这种以势凌人,打得对方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的感觉,实在是太令人心情愉快了。当然,唯一令人遗憾的便是,这已成瓮之中鳖的西班牙人,竟还硬撑着不肯投降,那就别怪本伯手狠了。“传我军令,继续轰击,彻底打垮这左侧的南面城墙!”“得令!”又是两轮齐射后,整个南面左侧城墙上,已是一片垮塌破败之象,城墙上所有的火炮皆已震落于地,摔得稀烂,崩垮的缺口,竟有**处之多,还有几处垮塌处连成一片,缺口宽度至少有五六米。“再打!”“是!”李啸这声令下,勐虎军立刻开始了最后一轮龙击炮齐射轰击。巨大的铁弹撞击声与城墙垮塌声,连绵成一片,整个南面城墙左侧,在这次轰击后,垮掉的城墙缺口,大大小小有近二十处之多,几乎有三分之一的城墙面积彻底垮塌。战至此时,李啸终于大声下令:“平南营甲总枪盾战兵听令!从此城缺口攻入,成战阵战型,向前突进攻击,横行哨分成两部掩护侧翼!”“得令!”很快,李啸军的枪盾战阵,大声呐喊着,呈一条直线状,向整个西面城墙处,大步冲去。而在整个战阵的两边,有如机甲怪兽一般的横行哨队员,分成两部,牢牢护住两翼。面对有如机器一般整齐冲来的明军步兵,守在街道入口的西班牙人,都不觉双股颤栗,无论是手持火铳者,还是手持长枪者,均是一脸惊恐。驻守官特里埃,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手持沾满鲜血的锋利佩剑,死死地盯着正整齐行来的明军枪盾战阵。这时,他的脑海中,竟极为怪异地忽然想起了一位古罗马诗人底德修斯的一句话。“所有的欢乐与享受,都不过是浮光掠影,只有鲜血与死亡,才是宿命的永恒。”莫非,我最终就要战死在这遥远的东方异域?特里埃嘴角轻轻地抽动了一下,脸上的神情极其怪异。“驻守官阁下,现在明军来势这般汹涌,我军真的还能继续作战下去么?“旁边的副官罗德里格斯的声音,又低低而颤抖地响起。听到他这句话,特里埃忽觉心头有针刺,他明白自已副官的这句话,背后的真实含义是什么。他想让自已向明军投降。这个怕死鬼,想让自已这样一名皇族远亲,想让这些高贵的西班牙将士,去向这些卑贱可恶的黄皮猴子投降!该死的,有你这样怕死无能的副官,实在是我最大的耻辱!特里埃扭过头去,狠狠地瞪着他,一时间竟有想杀了他的冲动。罗德里格斯畏惧地低下头去,不再吭声。只不过,就在明军还在远处踏步前来之际,从特里埃守卫的街道后面,竟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天哪,是阿苏塞娜的声音!特里埃惊讶地扭过头去,竟看到阿苏塞娜一脸哭相地向自已跑过来。“阿苏塞娜,快回去,这里太危险了!“特里埃冲着她大声喊叫,只不过,阿苏塞娜却依然不管不顾地向他勐跑而来。特里埃牙关一咬,喝令后面的军兵让开一条路,让阿苏塞娜得以跑过来。特里埃还未问话,阿苏塞娜已是一把搂住了他,大声地哭泣起来。在紧张无比千钧一发的战场上,阿苏塞娜这样的举动,让周围所有的西班牙军兵都吃了一惊,很多人面面相觑,这,这算怎么回事啊?特里埃想推开她,阿苏塞娜却抱得极紧,让他挣脱不开,与此同时,她的嘴里迅速地冒出一句话来:“特里埃,别再逞强下去了。给你自已,和这些可怜的士兵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吧。”“你说什么?!你简直是在拿西班牙军人的名誉开玩笑!“特里埃涨红了脸,狠狠地推开了她,眼中已是凶光直露。“够了!特里埃,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对你来说就这么有诱惑力吗?你真的以为,光凭这点守军,是城外那些军力强大的中国人的对手吗?难道,所谓的军人名誉,就是一定要毫无希望地战死,才能得到体现吗?!若你们皆在这里战死了,那我们以及城中的一众西班牙居民,岂不只能任凭这些中国人宰割凌辱么?!”阿苏塞娜毫不相让,她的气势咄咄逼人,眼中,却是满含哀求。看着她楚楚动人的哀求模样,又看到周围那一众面色阴沉士气低落的西班牙士兵,特里埃能听到,自已心中,那曾经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垮塌与碎裂的声音。“不要这样,特里埃,算我求你了,不要再为了无谓的荣誉与名节,而轻弃上帝赐予我们的最宝贵生命。就算不能再在台湾呆下去,我们还可以回到菲律宾去,还可以回到西班牙去,还可以一起过属于我们的快乐生活。”阿苏塞娜的眼中,两串晶莹的泪珠,扑簌而落。“阁下,我认为阿苏塞娜小姐说得对,这样必死的战斗毫无意义。”副官罗德里格斯低着头,他的声音微不可闻地传了过来。特里埃垂下头颅,目光呆滞的他,有如一具木偶。然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扔掉了手中的宝剑。“罗德里格斯,去打出白旗吧,我特里埃,西班牙台湾驻守官,愿意向明军投降。”(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 收复台北

    很快,整齐前行的明军,纷纷看到,在那一片垮塌城墙的废墟上,一面巨大的白旗,正被一名西班牙士兵用力挥舞着。“我们投降!请不要攻击!“这名士兵旁边,一名身着洋装的汉人通事,冲着已近眼前的明军,嘶声大喊。跟行在步兵战阵的平定营主将李定国,挥了挥手,前行的队伍,便立即停住了脚步。后面总指挥官李啸的命令立刻传来,同意西班牙人投降。“全体放下武器,出城受降!”李定国缓马纵马来到阵前,冷冷大喝:“若敢耍诈,我军必将严惩不怠,杀你个鸡犬不留!”汉人通事连声应诺,立刻返回禀报。很快,近九百名西班牙士兵,与五百人的熟番仆从军,纷纷空着手,垂头丧气地列队从垮塌的南面城墙处走出。这时,总指挥官李啸,已纵马过来,在一众护骑的保护下,伫马步兵战阵之前,他望着从城中绵延而出的西班牙军队时,脸上是忍不住的笑意。走在投降的西班牙人队伍最后的特里埃,死死地盯着前面不远处,这些身着精良钢制铠甲的护卫骑兵中,那一名身着亮银色精钢铠甲,头戴八瓣凤翅缨盔,腰系蛮狮青玉带,足蹬包铜护胫战靴,身系鲜红织花披风,骑着一匹全身墨黑,却四蹄雪白的高骏大马的雄壮青年将领。特里埃心下暗想,此人应该就是明军主帅了。果然,这名明军将领,在看到两手空空的西班牙军队,已尽从城中走出来,且被勐虎军一众枪盾步兵围在中间后,便缓步纵马上前,大喝道:“本官乃是大明赤凤伯李啸,你们的主将是谁,速速出来答话。”汉人通事以最快的速度,将这句话翻译给特里埃听。一身尘土,发须蓬乱的的特里埃,缓缓走到西班牙投降队伍的最前面,以一种漠然的眼神,仰视着高坐马上的李啸。“你就是那个西班牙驻守官,特里埃?”李啸平静问道。听了通事的翻译,特里埃艰难地了点了点头。李啸一手轻敲马鞭,脸上却满是揶揄的笑容:“你这厮殊是不智,我军以这般巨石压卵之态来攻,若是识时务者,当需迅速投降保命,方为明智之举。只可惜那一百余从城墙上摔死的西班牙军兵,因你一念之差,白白枉送了性命啊。”听得李啸这般奚落自已,特里埃心下惭恨无比,不过,他却死鸭子嘴硬地顶道:“李啸,你这般卑鄙突袭,算什么本事!若我军停在鸡笼港的舰队,能及时过来拱卫圣多明哥城的话,却不会让你们赢得这般顺利。”听了特里埃的话,李啸脸上却显出恍然大悟般的模样,他以一种惊讶的语气说道:“原来驻守官大人还不知道,你那六艘舰船,以及那位于鸡笼港和平岛上的城堡,早被我三十艘战舰困于鸡笼港,现在只怕,他们已经向我军投降了吧。”“你!。。。。。。”特里埃听了翻译的话,脸色顿是惨白,他呆怔了好一阵,才恨恨而无奈地说道:“李伯爵,那现在我军已然投降,按文明人的准则,我们下面是不是应该来商讨一下,双方讲和的条件呢?你且说吧,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以及要我们支付多少战争赔款,你们才能离开这里?”李啸大笑起来,随后他冷冷地说道:“哼,你一个败军之将,身家性命皆在本伯手中,还有什么资本,与本官谈条件!”特里埃咬着牙,眼中却满是惶惧之色:“李啸,难道你要杀了我们吗?要知道杀害放下武器的俘虏,是最可鄙也最让人唾弃的懦夫之举。你这个魔鬼,上帝一定会惩罚你的!”“哈哈,是要惩罚本伯么?那本伯倒想问你,你们这些西班牙魔鬼,在马尼拉杀害我2万余名华夏子民时,可曾想过会受到上帝的惩罚么?!本伯不懂你们的上帝,本伯只是知道,我中国有句古话,叫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李啸的声音很大,有如沉雷滚过,说完这句话时,已是脸色狰狞,旁边的一众护卫,亦是一脸怒容。听翻译颤抖着说完,特里埃不觉打了个哆嗦。他虽然并不太懂李啸最后那句话,只是,从翻译的话语中,他约明白了李啸的话语之意,并让想起了古罗马诗人维吉尔所说过的一句话。“真正的罗马人,永远不会忘记罗马受过的伤害。”特里埃呐呐了几声,面对李啸锋锐如刀的眼神,终于垂下头,声音微弱地说道:“李伯爵,那你是不是,现在就要杀了我们,为几十年前死在马尼拉的华人报仇?”他的话一完,周围的西班牙士兵立刻混乱了起来,不少人高声泣叫,甚至还有人立刻下跪求饶。周围的枪盾步兵立刻大声喝令他们安静,并狠揍了几个恐惧尖叫的西班牙人一顿,这些西班牙人才安静了下来。见到这些西班牙人这副脓包样,一旁沉默观看的平南营营长李定国,充满厌恶地朝地上唾了一口。让特里埃没想到的是,李啸听了他的话,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不,今天本伯不想杀掉你们,并且还可以放你们返回吕宋。”李啸的话语平静而清晰,眼神却十分阴冷:“不过,将来哪天,本伯心情不好了,就一定会与你们新仇旧帐一起算。”听了李啸不杀他们,特里埃心下极喜,根本没去多想李啸这话有什么更深的含义,不过这时他脸上却还一副商量的神情:“李伯爵,为什么一定要我们退回菲律宾呢,我们可以给贵军丰厚的补偿,以及更多的通商便利,只要您让我们。。。。。。”李啸摆了摆手,打断了特里埃话语,他沉声道:“你听好了,本伯现在唯一可以答应你们的,便是让你们以及全城的西班牙人,乘坐那两艘武装商船,平安返回菲律宾。除此之外,任何条件皆是不许。这台北之地,这城池与港口,以及你们在城中的全部财产与物品,皆由我军全面接收。”特里埃一脸惊愕之色,他大声抗议道:“李伯爵,你不能这样,如果我们只是这样灰熘熘的撤回菲律宾,我一定会上军事法庭的!”李啸脸上脸上笑意更浓:“哦,这样啊,本伯却是爱莫能助啊。”“求你了,李大人,你大人大量,你发发慈悲,好歹让我们保存一点可怜的体面,能多少带点行李回去,这样本官也好给这一众手下一点交待。就算到时在法庭上接受法官的质询时,鄙人多少还能有点反驳之词。”特里埃哀声请求,声音极其卑微而谄媚。李啸依然笑着摇了摇头。就在特里埃几近绝望之际,李啸缓缓开口:“唉,看你说得这么可怜,那本官就给一个优惠条件吧。“特里埃顿时双眼放光,他仰着头直直地望着李啸,棕黑色的眼瞳满是渴望。“你回去禀报你们的马尼拉总督,虽然因你们西班牙人,侵我大明宝岛,使得两国发生交战,但现在战事结束了,本伯既往不咎,依然准允你们与我军进行贸易。“李啸笑道:”特里埃,你如果聪明点的话,应该知道到时要怎么把话说得漂亮一些。“特里埃脸上露出难堪的笑容,他向李啸重重点了点头,以示感激。他知道,在现在这样近乎乞求的情况下,这李啸能准允自已回去后,能向马尼拉总督禀报西班牙人与明国人还能再进行贸易,自已作为败军丢地的主将,说起话来,多少有可以回旋上下的余地了。特里埃已迅速地在心下,为自已想好了开脱之词。那就是,自已率部与明军浴血苦战,杀灭明军极多,不料这些黄皮猴子人多势众,又有明国皇帝亲派大将来援,自已才最终宣告失败。不过,自已却在这般不利的条件下,犹能打得敌军胆寒,并压服明国的大将,让他被迫同意自已保全手下军兵,并安全撤回菲律宾,并继续对西班牙人进行贸易,从而为西班牙将来侍机收复台北,保留了一个有利条件。在西班牙人被押下去后,李啸下令,军兵入城接收,准备在一个时辰后,再把这些西班牙人,由李啸军的军兵,押送至鸡笼港,从那里乘坐那两艘西班牙武装商船,然后离开。入得城来,李啸看到满城的西式建筑,以及参观过特里埃那豪华的官邸后,顿是十分感慨。这些曾经猖狂不可一世的西班牙人,现在,终于与年初的荷兰人一样,在自已的刀剑下,老老实实俯首称臣。在李啸看来,这些自许为高贵先进的白人,在当了俘虏后,其表现,倒比汉人甚至台湾土着更为恭顺与卑服。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锋利的刀剑与犀利的火炮,是最有力量,也让人敬服的语言与手段。其实,李啸原本在想着,把全城的西班牙士兵与居民,全部扣押起来当作人质,让马尼拉总督洛佩斯用至少一百万两银子来交换,从而从这场战争中,为自已获得更大利益。只不过,他在思虑良久后,还是不打算这样做。因为,如此自已真的这样扣押这些西班牙人的话,无疑会彻底激怒实力尚是强大的西班牙帝国,若是其一怒之下,不惜花费,派出多达百艘的大型舰队来报复的话,在自已水师尚是薄弱的情况下,最终吃亏的只是自已。另外,现在的西班牙帝国,已是负债累累,欠了一屁股债,连维持在亚洲的军事存在都尚是困难,真要他们交出一百万两银子来赎人,这些穷嗖嗖的家伙,还真有可能交不出。风物长宜放眼量啊。象现在这样,既能占据台北之地,又不彻底激怒西班牙人,使其与自已不死不休,彼此尚有回旋余地,当为最佳之处理方式。还是等到自已的水师进一步壮大,到了足以与西班牙的亚洲舰队相抗衡之时,再出兵吕宋,把盘据其中作恶多端的西班牙人彻底消灭,再为那2万名屈死的汉人百姓,报此深仇大恨。“这圣多明哥城,从此改名为台北县,鸡笼港改名为基隆港,这驻守官府邸,今后改建成官署,这座洋人教堂,今后改建成孩童学堂,原西班牙军营,则由平南营各部军兵轮流驻守。从今之后,来台湾的居民百姓,皆优先安排至这台北之地。。。。。。“心情大好的李啸,一路查看,一边一路下达命令。随行的文官与将领,纷纷点头同意,记下了李啸的安排。不多时,入城清点物品的文官们,向李啸禀报,城中仓库已然空乏,仅有存粮一千余石,银子五千余两,以及数百枚鹰头银币而已。李啸点点头,示意知道了,心里却不觉愈发感慨。没想到啊,曾经不可一世的西班牙人,现在竟穷困窘迫成这个样子。难怪在真实史上,在西班牙自拆这圣多明哥城后,原先的附属国荷兰,立即要向这衰弱不堪的老主人宣战,并完全夺占整个台湾。一个时辰后,全城的西班牙人皆已被押在一起,惶然不安的他们,有如丧家之犬一般,被李啸的手下军兵,推斥喝骂着押往鸡笼港。特里埃垂着头,连盔甲都被剥去,身无一物的他,灰头土脸地走在西班牙士兵之中。不过,他的手里,却还紧紧地拉着情妇阿苏塞娜的手。此时的阿苏塞娜,则是脸色阴沉地跟着他低头前行,嘴巴里犹在嘟囔着谁也听不清的话语。李啸亦与这些押送军兵一同前往鸡笼港,到达港口后,李啸的目光,迅速地被那艘四桅盖伦帆船战舰,深深吸引住了。这条四桅盖伦帆船战舰,长达七十米排水量达到一千二百吨,体积与李啸军水师的旗舰升龙号差相仿佛。在那六艘被俘的西班牙舰船中,有鹤立鸡群之态。李啸注意到,这条四桅盖伦大帆船上,前面两桅挂的是拦帆,后两桅挂的是三角帆。整条大战舰上,双层炮甲板上各有三十门大炮,船首尾还各有一共二十四门大炮,总共拥有八十四门大炮。这看似狭长的船型,却拥有着强大的火力和极强的机动性,一眼看去,就如同一只海洋巨鲸。李啸的水师副总头,荷兰人约瑟夫,不知何时到了他身后,见他对这条盖伦船看得这般仔细,便向他介绍道:“李大人,这便是有名的西班牙盖伦大帆船,它般身狭长,体量庞大,火炮众多,是典型的西班牙人风格。我国的各类战列舰,却亦是多受其影响呢。象这艘盖伦大帆船,已完全达到了我荷兰海军二级战列舰的标准,可以说是仅次于李大人的升龙号。而且这盖伦帆船,因其机动性强,又火力强劲,已然风靡整个欧洲大陆,各国之间,唯有体积与桅数不同而已。据说当年西班牙和英国人海战,英国人就是靠改进西班牙人的盖伦战舰,利用机动与穿插,彻底打败了西班牙那战术呆板,调度失灵的无敌舰队。。。。。。”约瑟夫侃侃而谈,听得李啸不停点头。不多时,西班牙人纷纷登上那两艘武装商船,另外四艘舰船上的水手与军兵,因现在李啸军中有充足的后备水师兵员,故李啸同样令他们登上这二艘商船返回。“李伯爵,我们后会有期。“特里埃站在船舷处,苦笑着向李啸挥了挥手。“嗯,希望能后会有期。“李啸回给他一个温暖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三章 栽赃陷害

    六天后,特里埃等人,乘着那两艘武装商船,绕到台东海面,再穿过巴士海峡南下,终于回到菲律宾马尼拉城。

    当然,在此之前,特里埃已把这次丢失台北之地的经过,以及虚构出来的战功,皆在船上以飞鸽送信的方式,先向马尼拉总督洛佩斯汇报了一遍。

    特里埃等人刚上岸,他正打算与士兵们一起回营,却有士兵前来,说洛佩斯总督要单独见他。

    特里埃犹豫了一下,还是先跟士兵们入城,前往总督府。

    一间豪华阔大,地上铺了猩红地毯,墙壁上挂满珍贵油画的办公室中,垂头站立的特里埃等了许久,才见到大腹便便,秃头锃亮的西班牙马尼拉总督洛佩斯,从办公室侧门走了出来,随后坐在一张阔大的红木办公桌后,一手托着烟斗,一手有节奏地敲击桌面,以一种极为随便的姿态,接见站在对面的特里埃。

    特里埃低着头,又把丢失台北的经过,向洛佩斯再度禀报了一遍。

    他最后强调道:“总督先生,因为我军与中**队欲血奋战,这些黄皮猴子已然胆寒。所以同意了由在下提出的,继续与我西班牙帝国进行贸易的妥协方案。总督先生,有这贸易条件为掩护,这却为我军将来夺回台北,创造了有利条件呢。”

    不料,听完特里埃这番激昂慷慨的讲述,一直在抽着烟斗的洛佩斯,脸上却没有太多的表情,反而平添了极多的阴郁之色。

    “洛佩斯先生,我说完了。。。。。。”

    “哦,说完了么?这真是一个激动人心的好故事,只不过,我还听过关于台北丢失的另一个版本,不知道特里埃先生有没有兴趣听一下。”洛佩斯深深地抽了一口烟,脸上浮起一丝冷笑。

    特里埃脸上,顿是僵住了。

    “洛佩斯先生,你。。。。。。“

    洛佩斯冷冷地直视着特里埃惶恐不安的眼神,然后,轻轻地拍了拍手。

    “啊!是你,阿苏塞娜!“

    见到已换了衣裳的阿苏塞娜,缓缓从侧门中走出来,然后在洛佩斯身旁站定,特里埃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没错,是我。“阿苏塞娜脸上再无半点先前的娇媚,而是换了一种冰冷的神情,她淡淡地说道:“事到如今,我就直说了吧,我是洛佩斯先生安排在你身边的一双耳朵和眼睛,很抱歉我必须揭穿你的谎言,因为我要让洛佩斯先生明白真相。”

    阿苏塞娜说完,便对洛佩斯说道:“洛佩斯先生,我西班牙台湾驻守军,本可凭地坚守击退中国人,但是特里埃驻守官贪生怕死,亲自下令投降,我军才不得不向中国人缴械,我认为,这次战败的全部责任,都要由特里埃先生来承担。”

    “住口!阿苏塞娜,你这个臭婊.子!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当初我本欲与明军死战到底,是你这个贱货怕死,怕明军破城后会对你不利,才反复劝诱本官投降。现在反到来血口喷人,给我栽赃嫁祸!你还有没有半点羞耻,还有没有半点良心!亏我在你这婊.子身上花了那么多钱,天天想着讨你欢心,却没想到,你竟是一条喂不熟的恶狗。。。。。。”

    特里埃破口大骂,情绪失控的他,疯狂地冲过去,想抓住那一脸冷漠宛如陌生人一般的阿苏塞娜,却被旁边的卫兵死死拖住动弹不得。

    “够了!”

    洛佩斯一声怒喝,他那肥胖的手指戳向特里埃:“特里埃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不要失了风度与体面。本官作为西班牙马尼拉总督,作为你的上司,自然会对此事有个公正的决断!“

    特里埃听了洛佩斯的话,反而大笑起来:“公正的决断?说得真是太好听了。分明是你想致我于死地,才令这个偷偷安插在我身边的婊.子来大肆攻击陷害我吧。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还来假装什么好人!洛佩斯,上帝会惩罚你的!就算你能多活几天,你也绝对逃不出下地狱去和魔鬼作伴的结局!“

    “砰!“

    一脸涨红的洛佩斯,拍桌而起:“特里埃!你这个混蛋,本督且问你,这台北之地总是你丢的吧?这场败仗,总该由你这台湾驻守官来负主要责任吧?按西班牙法律,你这样丢地败军的将领,本督完全可以判你绞刑!”

    “不,该死的,你没权利这么做!我是西班牙皇室的亲戚,是国王腓力四世的表亲,你这头愚蠢的肥猪,你没有权利随便处置一名皇家人员!”

    特里埃冲着他愤怒地大吼,一脸涨得血红,额上青筋饱涨。

    洛佩斯脸上浮起冷笑,再不说话,而且喝令卫兵直接将特里埃关入监狱。

    望着卫兵将大吼大叫用力挣扎的特里埃拖下去,消失在走厩的拐角,洛佩斯才长吁了一口气,随后重重地坐回椅子上。

    “洛佩斯先生,这下你可终于满意了吧。”

    阿苏塞娜软软地靠过来,一脸媚笑,她暴露在外的大半个**,几乎贴着洛佩斯那修剪得极其整齐的胡须。

    洛佩斯大笑了起来,随后扭过头,在阿苏塞娜软绵如玉的***上深深地吻了一口,便轻声说道:“说实话,阿苏塞娜,你跟这位特里埃先生相处了这么久,就真没对他动过心吗?”

    阿苏塞娜扬起头,脸上却满是不屑之色:“动心?也许曾经有过吧。你知道,如果不是贪他这点钱财,你以为我愿意离开马尼拉,去那荒僻偏远的台北吗?而现在的特里埃,全部的家财与物品,皆被中国人扣在台北,你说,我还会对这样的一名彻底的穷光蛋动心么?”

    “很好。”洛佩斯赞扬道:“我的阿苏塞娜果然是个极明智的人。”

    “洛佩斯先生,以我看来,你应该是更怕这特里埃若活着返回了马德里,会向皇帝说你坏话,从而让总督大人,来承担这台北丢失的主要责任吧。”阿苏塞娜冷笑起来,歪着头看他。

    洛佩斯脸上稍现尴尬之色,他轻轻地捏了一把阿苏塞娜丰满的臀部,微笑道:“你真是个聪明的小东西,本督有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你啊。不过,特里埃丢失了台北,自然要负主要责任,当然他是皇室远亲,本督却还不得不将事情做得隐敝些。”

    ‘随你便,倒底要怎么处置他是你的事。只是,你可要记得好好补偿我哦。“阿苏塞娜愈发浪声嗲气地靠了过来,两只玉藕般的手,有如两条敏捷光滑的小蛇一般,缠在洛佩斯脖子上。

    洛佩斯胡须抖动,眼中却是淫光一闪,随及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一边亲吻,一边喃喃道:“放心吧,甜心,本督当然会好好补偿你。而且,等将来我军收复台湾后,我给安排一位更帅气更讨你欢心的男士作你的情郎。。。。。。“

    当天晚上,关在黑暗腐臭的监牢中的特里埃,在牢中闷坐了一天后,忽见两名面色阴沉的卫兵,带着一名律师模样的人过来,打开了牢门,一齐走了进来。

    “特里埃先生,因你是皇家远亲,且丢失台北的证据不足,洛佩斯先生决定,暂时将你释放,以待证据集齐后,再开庭审判。“

    律师面无表情地对特里埃读完这一段话,便令卫兵打开特里埃身上的手镣与脚镣。

    特时埃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怔怔地望着这名律师,一脸惊愕。

    律师微笑起来,轻轻扬了扬手:“走吧,特里埃先生,离开这里回家去吧,等正式开庭之时,我们自然会通知你。“

    特里埃木然起身,一步步踉跄走出狱门。

    很快,他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勐地撒开脚丫,疯狂向走廊尽头的出口跑去。

    那名律师一声冷笑,又轻轻地一挥手,两名卫兵立刻点燃手中那早已装填好了的手铳。

    “砰!“

    “砰!“

    枪响了两下,特里埃只听到了一声。

    两粒从背后射来的铅弹,一弹射中他的背部,一弹则直接打爆了他的后脑勺。

    特里埃重重地摔在地上,他圆睁着双眼,一脸扭曲的狰狞。

    “很好,把这里清理一下吧,然后我们再向总督大人禀报。“律师摘下小圆镜片,一边用一块精美的丝绸擦拭,一边淡淡道:”特里埃先生在关入监狱等待审问之时,却想趁守卫不备而越狱,唉,真是一个极其不理智的做法。于是,我们的卫兵在阻拦不成后,只得开枪将其射杀,枉费了一心想把他从狱中搭救出来的总督洛佩斯先生的一片苦心。可怜特里埃这样体面尊贵的人士,落得这般令人叹息悲痛的结局,实实让人感叹。。。。。。“

    在得到了确切的特里埃死讯后,洛佩斯心情舒畅地给西班牙皇帝腓力四世写信。

    他在信中怒斥了特里埃贪生怕死放弃台北的重大罪过,以及在被自已下令逮捕后,随后又企图越狱的卑劣行径。当然,洛佩斯在信中着重指出,虽然特里埃无能惨败,但由于自已及时率军增援,与中国人浴血奋战,最终虽未能夺回台北,但却强迫那些黄皮猴子不得不与西班牙帝国继续进行贸易,从而为将来收复台北,创造了有利条件。

    望着信使将这封用蜜蜡封好的信件带走后,洛佩斯一身轻松,长长地出了口气,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在西班牙人内部互相攻讦拆台之际,此时的李啸,正与一众手下商讨下一步台湾拓殖事宜。

    据丁佑禀报,在台北地区,虽然平原数量,不能与台中和台南相比,但是,却亦至少有近260万亩田土可供开发,整个可开垦的耕地数量,相当可观。

    丁佑的报告让李啸十分高兴,他下令,以这新成立的台北县为主城,将下辖的淡水,竹堑,璜山、新港等地,各设乡镇,总共为15个乡镇,等下一批流民来时,优先安排到台北县城来垦殖。

    至于那五百名熟番仆从军,李啸考虑良久,认为他们对自已巩固在台北的统治,以及联系治理附近的熟番部落,都还是极有帮助的,故李啸决定让他们全部留用李啸军中,并按李啸军的辅兵代遇的一半,按月支领月薪。

    李啸对这些熟番仆从军的吸收与安排,让这些原本惶惶不安的熟番仆从军,十分感激与庆幸,自是对新主人李啸发誓效忠。

    因为这原先西班牙人占领的台北之地,除了淡水河沿岸一带有些须开发后,尚是一片蛮荒,故各类安排的事情很快就讨论完毕。

    接下来,李啸等人,开始重点讨论如何进攻消灭盘踞在台湾南部的荷兰人。

    台湾拓殖团团长丁佑,对于李啸打算趁热打铁,立刻进军消灭南部的荷兰人的计划,感觉十分不妥。

    他对李啸劝道:“李大人,现在我军刚刚占据台北,还未十分稳固,如何可又要立刻攻打那在台南盘踞已久的荷兰人。况且荷兰人年初才与我军签订协议,约定两年的停战期限,到现在,才不过一年时间,如何可这般不守信义,毁约往攻呢?”

    副团长马华兴亦一脸犹豫地说道:“李大人,有道是,名不正则言不顺,我军乃是仁义之师,这背盟毁约之事,实是有损我军威名。在下窃以为,还是需等停战期限过了,再出兵往攻,方是合适。”

    他刚说完,李啸还未说话,李定国先开口道:“二们,你们这话就不对了。这协议之类的东西,不过是力量不足时的暂且凭借,如何可让自已画地为牢作茧自缚呢?现在我军方胜西班牙人,占据台北,正是士气大涨军心可用之时,正当一鼓作气,乘胜攻击,打台南的荷兰人一个措手不及才好!”

    李定国说完,平南营副营长罗正也附合道:“李营长说得对,现在我军气势高涨,军心可用,正该一鼓作气,扫灭台南的荷兰人,如何可再迁延时日,坐失战机。要知道,若等到荷兰人有了充分准备,调集军兵,加固城池,我军再想攻击,却是难了。”

    见这四人争论不休,一直没说话的李啸,终于开口道:“各位,不要再争了,以本伯看来,起兵攻打台南荷兰人一事,两边所说,却皆是有理。”

    听了李啸这句话,各人顿是停止了争论,四人皆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望向李啸,仿佛在想,这李大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见众人皆望向自已,李啸继续微笑道:“我军若主动出兵,弃盟毁约,确是大违信义,名声大损,让自已在今后的国际事务交往时,陷入背动与麻烦之中。而若我军只能死守条约,放弃眼下之大好士气与战机,却亦是固步自封,画地为牢,实不足取矣。”

    “那李大人之意,却是如何打算?”

    见李啸这般左右逢源的说话,四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发问道。(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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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虎介绍:
崇祯六年夏,后金吞并明朝辽南金州后,现代大学生李啸,魂穿成金州一名普通乡下猎户。 一文不名,不带系统,不带空间,没有任何特殊金手指的草民李啸,该怎样在这明末乱世,走出自已的生存与发展之路。 战辽西,征宣府,据山东,筑高城,拓海疆。。。。。。 在这明末的黑暗时刻,且看穿越而来的李啸,如何为神州社稷,为华夏百姓,立下这昭昭功业,打拼出朗朗乾坤! 男儿只手将天补,刀马所至皆汉土!明末之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末之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末之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