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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遥远之矢     明末之虎txt下载     明末之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一十八章 内城炸开

    见到辅兵抛下这一柄柄手掷雷,竟然对这些清军特制的联合车,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损伤,对整个战局也近乎没有任何影响,李定国的内心,顿是更深地揪紧。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怎么办?就这样放任敌兵前来攻城么?若是这内城城墙真的被炸塌了,凭着内城中仅剩的远程兵力,只怕根本不是清军的对手,甚至被这汹涌如潮的清军,一鼓而灭也说不定。此时此刻,李定国的脑子有如一台高速马达一般转动。不过,仿佛在转瞬之间,李定国忽地想到了,平辽王李啸在从前,曾和他在闲谈中讲过,在守卫宣府北路金家庄堡的战斗中,对付这种联合车的办法。这一瞬间,李定国顿是双眼一亮。对啊,这不是现在的计策么,嗯,就按平辽王的办法来!“迅速组织各面城墙上的军兵,烧燃煤块,拌入火油以助火势,然后倾倒下墙,务必将这些清军的怪车,给本将全部烧毁!”李定国大声下令。“得令!”正当唐军,在快速找集内城中的煤块,开始生火燃烧之际,清军的联合车,已然到了城墙之下。每个唐军士兵,都可清晰地听到了,内城城墙下,传来叮叮当当的凿击声。海参崴堡的四面城墙下,已分别各有十多辆这样的联合车,靠在墙边,那凿击声十分刺耳,每个唐军士兵,似乎都隐隐能感觉到,那凿击声,仿佛正在敲打自已的心灵一般,而自已脚下的城墙,正传来一阵又一阵的轻微震动。与此同时,似乎还能听到,城下的清军,传来阵阵刺耳的狂笑,仿佛这内城已然落入他们手中一般。见局面如此危急,李定国双拳紧握,脸色冰寒如铁。他知道,现在的自已,能不能及时地把这些车给摧毁,可就成了能否顺利守住这内城的关键所在,只有及时烧毁这些联合车,才能最终顺利保住堡墙。堡内广场上,副将祖宽带着退下来的弩兵们,燃起一堆堆煤块。每堆煤块烧旺后,便有其他军兵,分别用大铁桶装着,提到四面城墙之下,然后从城墙头上,给这些燃烧的煤块拌入了猛火油,让更加熊熊燃烧的煤块,从城头倾倒而下。为了顺利过冬,故这海参崴堡内城中,储备有充足的煤块,李定国丝毫不用担心煤块的数量会有不足。放眼望去,无数的唐军军兵,有如一队队搬运物品的蚂蚁一般,发狂地在广场与城墙间来回奔跑,不停地重复着装煤与倾倒的动作。这些加了猛火油的燃烧煤块,不断地往城下倾倒而去后,李定国看到,这个当年李啸在金家庄堡所采用的招数,果然十分有效,开始起到了显著的效果。这些倾覆在联合车上,犹在剧烈燃烧的煤块,首先把浸过水的牛皮与下面的湿被迅速烤干,然后便把整个联合车给点燃,火势迅速地蔓延到整个车。这样着火的联合车,由于着火点是在顶部,故躲在底下的清军根本无法及时灭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势越来越大,最终把整个联合车彻底烧成灰烬。很快,随着唐军不停倾泄下这样剧烈燃烧的煤块,越来越多的联全车,开始燃烧起火。只不过,饶是联合车开始着火,摭具下面的挖墙清军,畏于军令,却没有人敢擅自逃跑,里面押阵的鞑子头目,还在不停喝令他们继续加快进度挖掘。这些清军疯狂地铲挖着内城的墙角,他们近乎天真地希望,在这车烧毁前,能先把洞穴挖好,以便自已填埋爆炸箱。很快,清军就开始明白,自已的幻想有多么愚蠢。“轰隆!”一声沉闷的爆响,一辆这样的联合车,终于从上至下彻底垮掉,将里面大部分清军,给活活地砸成肉饼,只有少数几名烧得有如火人一般的清军,以一种极其恐怖的形态,嚎叫着跑出了一段距离后,便极其痛苦地倒地抽搐而死,直至被彻底烧成一团焦炭。很快,又接连有四辆这样的联合车,被抛下的煤块烧垮坍塌,里面的清军,同样也是难逃一死。尤其恐怖可怕的是,其中一辆联合车被烧垮后,那熊熊燃烧的烈焰,引燃了清军携带的爆炸箱,顿时,那几乎能震破人类耳膜的巨大爆炸声,轰然响起,将整辆垮塌的联合车,以及车下面那些被压扁烧死的清军,全部炸得四分五裂,成为一大团弥漫四溅的碎末。见到城下清军,被自已的抛扔燃煤战术,给打得这般惨状,城头唐军发出响彻云霄的欢呼声,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满满的喜悦。而见到清军的联合车攻势,忽然受挫,远处观战的皇太极等人,皆是心急如焚。他们万万没料到,在防过了唐军的弩箭和手掷雷之后,唐军还能采用这般原始,却又十分有效的方式,对自已费尽心机造出来的联合车,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只不过,现在清军已然兵临城下,他们再想作出调整,却也再来不及了。豪格首先忍不住了,他向皇太极大声提出:“汗阿玛,唐军的烧煤燃车战术,果真十分厉害,现在我军伤亡已然大幅增加,若再这般强抗下去,只会付出更多更大的死伤,不若下令,先他们退回来吧。“听了豪格的话,多尔衮却是立即反对,他一脸涨红地大声道:“不可!皇上,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攻城作战,军兵死伤在所难免,若在这关键时刻把军兵撤回,我军可就前功尽弃了!那这内城,怕是不知何时,方可攻下了啊!“皇太极面沉如铁,但他略一沉吟,还是同意了多尔衮的意见。所谓慈不掌兵,死伤一些兵马有什么关系,要知道,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清军能用数量优势,在付出巨大死伤代价的前提下,把唐军的内城城墙,给炸塌一两处,从而给清军找到攻入城中的缺口,那么,这样的人员死伤,就是有价值的。终于,算是清军运气还不错,在多达十多辆联合车,皆已被烧毁之际,在内城的南北两处城墙死角处,各有一辆联合车,侥幸躲过了唐军攻击,挖好的填埋爆炸木箱的洞穴。然后那押阵鞑子,立刻向清军本阵,打出了已成功挖出置放坑洞的旗语。看到旗语传来,皇太极多尔衮等人,皆一脸喜不自胜。“好哇,我军虽然牺牲惨重,但能最终炸开海参崴堡内城城墙的话,却还是相当值得的。”皇太极一脸喜悦地下令道:“打出旗语,要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炸开这内城城墙,为我军下一步行动,打下坚实基础!”“,奴才得令!”在这名巴喀什兵,急急下去传令之时,皇太极又在后面急急地加了一句:“传令下去,若这两处能成功炸塌内城城墙,可给他们算首功!”“得令!”这时,心情愉悦的皇太极,以一种轻松的神色,对一旁的多尔衮笑道:“老十四,这用爆炸箱轰塌城墙的一招,可是明朝国中的流寇所惯使之法,你可知乎?”多尔衮笑道:“皇上所言,臣弟其实亦有耳闻。现在明朝国中,用这样的爆炸木箱来轰垮城墙,明军与流寇皆是常用,更有甚者,甚至为了省得麻烦,还有直接使用棺材来填充炸药者。当然,最有名的,莫过于前几年,在那反攻登州的战斗中,明军通过挖地道的方式,将坚固无比的登州墙根掘开,那明朝的武状元王来聘,便是用这样的棺材制成的爆炸木箱,成功轰塌了登州城墙。虽然王来聘此人,随即被叛军乱箭射死,却也让明军最终成功从爆破造成的缺口处,成功攻入登州,消灭了残余的来不及撤走的孔有德余部,最终成功占领了登州城。”皇太极点头道:“十四弟说的是,我们今天用这爆炸木箱,轰开海参崴堡内城城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了,等下这内城城墙被轰开后,老十四你休辞劳苦,立即带兵冲阵,务必要将这海参崴堡内城,给朕一举拿下!”多尔衮拱手急道:“是,臣弟一定不负皇上所托!”此时,李定国在不经意中,也从城头看到,有清军正开始把爆炸箱,小心地放入挖好的洞穴中,并开始点燃火绒,引点爆炸那状如棺材木箱的引火索。见到这一幕,李定国的脸上,瞬间变了脸色。没想到啊!原本以为清军会在接二连三的联合车被烧毁的情况下,承受不了伤亡压力而自行退去,却没想到,清军不惧死伤,发疯了一般的一波又一波地进攻而来,在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代价后,清军终于挖开城墙,开始装填爆炸木箱,准备炸塌城墙了!眼下,再想阻击清军炸毁这段城墙,看起来,已然不可能了。自已唯一能做的,应该是如何尽可能地减少损失了。“全体军兵注意,速速离开清军炸城位置,退至其他地方继续守卫城墙并攻击敌军的怪车,万万要小心城墙垮塌啊!”李定国脸色煞白,冲着一众军兵嘶声大吼。在他的命令,刚刚传达下去后,那些唐军战兵还在纷乱而匆忙地撤开,立刻有两声震耳欲聋的爆炸之声,从南北两处内城城墙响起。“砰!”“砰!”李定国只感觉到,自已脚上的城墙,猛的一震,让他难于站稳,几乎摔倒在地。大团大团上冲的灰尘,疾速地冲到了他的面门处,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接着剧烈咳嗽不止。好不容易站稳的李定国,透过弥漫堡内的漫天灰尘,吃惊地看到,南北两处城墙上,赫然出现两个皆有四米多宽的巨大豁口!一些还未来得及及时躲避的唐军军兵,被爆炸的强烈气浪冲击,有如纸片一般摔向空中,随即惨叫着摔落于地,血肉模糊地死去。见到这内城城墙,竟然还是被清军给炸塌了两处,李定国的心下,有如刀割一般痛疼,而驻守的上面的唐军,则是人人惊惶,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莫名的恐惧之色。这时,城下的清军,传来了巨大的欢呼声,这样野兽一般的欢呼,绵延传去,整个清军大阵,皆是欢笑吼叫之声,绵叠如雷。“哈哈,吾计成矣!”多尔衮远远地看到唐军守备的内城,已被轰塌了两处巨大缺口后,不由得一脸得意,拍手大笑。一旁的豪格多铎阿巴泰等人,则是一脸兴奋至极的表情,双眼都闪着贪婪的红光,在他们看来,现在终于出现了这两处巨大缺口的海参崴堡内城,简直就是一名被清军彻底扯掉了,最后一层摭羞布的赤.美女。而皇太极亦是满脸喜色,那大饼脸上,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变成潮红色,他冲着多尔衮大声喝道:“老十四,传令剩余的联合车就地放弃,撤回发掘洞穴的军兵。你再速整兵马,从这两边豁口攻入内城,一定要彻底消灭城中的唐军守兵,而我军在攻入内城后,要把满城唐军全部屠灭,要将这海参崴堡内城,彻底夷为平地!还要将那死不投降的狗贼李定国,给朕斩为肉酱!”多尔衮亦是一脸激动与期盼之色,他大声道:“皇上放心,臣弟若拿不下这内城,甘愿提头来见!”见多尔衮就要揽下这攻打海参崴内城的头功,豪格与多铎阿巴泰等人十分眼馋嫉妒,也纷纷向太极提出,自已也要带领兵马攻打海参崴内城。听了三人的提议,皇太极呵呵大笑,他当然知道,豪格、多铎和阿巴泰,明里是想为大清立下战功,为多尔衮分担压力,实际上,只不过是不想让多尔衮一人独占全功而已。不过,此时的皇太极,虽然对他们内心的小九九洞若观火,但内心极其喜悦的他,没有半点责备之意,而是朗声道:“很好,很好,各位既然都有心为大清立功,朕今天就成各位,着你三人皆为副将,统一听从多尔衮指挥,带领兵马进攻内城,总之,一定要把这内城给朕彻底拿下,明白没有?”见皇太极已然同意,三人皆脸上满是欣喜之色,遂齐声应道:“皇上放心,我等此去,一定不负所望,马到功成!”见三人皆喜孜孜出发前去,一脸喜色的皇太极,复对一旁的亲随白摆牙喇军兵下令道:“你们听着,为更好激励士气,鼓励将士们奋勇杀敌,你们将朕的御椅,移到那西门城墙上去。让全体进攻的清军将士,皆能一抬头就看到朕的所在,让他们看到,朕是如何亲临战阵,给他们鼓舞士气的!朕就坐在那西面城墙上,看我大清将士,是如何将这海参崴堡内城,给一举攻下!”“,奴才遵旨!”

第五百一十九章 殊死之搏

    当李定国看到,在南北两处堡墙位置,被以骤然炸塌了两个宽达5米的豁口时,他的心头,忽地一阵空白。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这拼死守卫的内城城墙,最终还是被清军不惜代价地炸开了两个巨大的缺口,导致李定国预想的,狙击清军的蚁附攻城计划,完全地成了泡影。现在的内城守卫,已然到了十分严峻的时刻。怎么办?现在城墙已然出现在巨大的豁口,自已想要再挡住清军的进攻,其困难程度,将呈几何级递增。而且,现在唐军总共只有不到七千的兵马,基本都是远程兵力与辅助兵力,想凭这样的一点兵力,来对付城外多达八万余人久经战阵嗜血凶悍的清军,想守住这已被打出巨大豁口的内城城墙,不让清军突入城中,其难度几乎难以想象,称之为地狱级也不为过。只是,现在的李定国,还能有别的选择吗?他略一思考,便迅速下令道:“传我军令,全军速速退下城去,于缺口处架起路障堵住缺口,就地组织防卫。弩兵在前,辅兵在后,务必不得让敌军进入内城!”“得令!“李定国的命令方下,他立刻看到,剩余的清军车,全部被清军丢弃,那些手持发掘工具的清军,正以最快的速度撤退而去。而在城墙之外,李定国又可远远看到,有浩荡到近乎无边无尽的清军兵马,以铺天盖地之势,正快速冲往南北两处城墙豁口,清军这股猖狂的气势,好象是无边无尽的汹涌海浪,要把这小小的海参崴堡内城,一口吞掉一般。海参崴堡内城的情势,可谓危险至极。利用清军正冲过来这段时间,唐军紧急做了一番防御准备。他们将那垮塌的碎石砖块,紧急累叠在豁口处,一边尽把内城中的所有重物,都填堵在豁口的后面。尽管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样的紧急布防,很可能意义十分有限,但在现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能抵挡一时便是一时,又如何能考虑太多,毕竟这样的方法,可谓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而很快,李定国又远远地看到,原本驻在城外的皇太极,连同那金黄色的御辇,竟被一众白摆牙喇兵,给一同抬上了西面城墙。这清朝皇帝,就这样端坐在城墙上,借着城墙的高度,远远地观看清军大举进攻海参崴堡内城。李定国迅速地想到,皇太极此举,必定是以御驾亲临之势,大大激励正在大举攻城的清军兵马士气,使得这些家伙能在自已眼皮底下,更加卖命地攻城。毕竟,有皇帝亲自督阵,还能有比这更有效的监阵举措吗?他的做法,很快收到了良好的效果。那些正大举向内城进攻的清军,见到大清的皇帝都亲自坐在城头,以一种十分接近的俯视态度来督战,顿时更是倍觉鼓舞,人人愈发勇气百倍,他们发出有如野兽般的嗥叫,纷纷加快步伐,向这内城缺口猛冲而来。而清军的统军主将,那一脸得意之色的多尔衮,见到自家军兵气势这般昂扬,心下可谓快意非常,他大声道:“儿郎们!让我们速速攻入城去,去把那些该死的唐军全部杀光!本王告诉各位,但有先入城者,可得首功!现在连皇上也在城头督战,各位如何可不奋勇向前,夺取功名富贵乎,还望各位奋力取之!”有了统军将领的大力鼓动,四下攻城的清军更加倍受激励,奋勇异常,很多人一脸激动得通红,双眼中闪如贪恶野狼般的神色。他们有如一群疯狂的野兽,卷起一路狂飚,向海参崴的内城豁口处,发动了惊涛骇浪般的攻势。见到四下而来的攻城清军,有如潮水一般涌来之时,副将祖宽咬着牙,沉声喝令道:“清虏已来攻城了,全体弩兵注意,预备!”一架架神机弩,被唐军弩手稳稳地端在手中,吱吱的拉弦声此起彼伏,在临时建起的挡墙之后,大批的弩手们沉着应战,纷纷瞄准了各自要射杀的对象。在等待着清军冲到攻击距离时,唐军弩手哨长谭三狗,却是一口又一口地吞着唾沫,双腿竟还微微地打着哆嗦。他的脸色,虽努力保持平静,但满脸的肌肉,却在不停地颤抖。一个声音,有如魔音穿脑般,不停地闪现在他头颅中:“谭三狗,这清军如此势大,我军城防已破,兵微将寡,这海参崴堡内城,真的还能守住吗?”只不过,就在这时,又有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大声驳斥他:“混帐!你身为军人,战死沙场,自是本份,又如何这般贪生怕死,未战先怯!你身为弩兵哨长,不能身先士卒,反而犹豫畏敌,岂不是大大的羞耻?连整个南洋都征战遍了,如此可在这里对这些野兽一般的清军屈膝乎?为了唐军的尊严与荣耀,你纵然拼却一死,又有何惜哉!”想到这里,谭三狗心里狠狠地啐骂了自已一句,随即手端弩箭,愈发专注地瞄准。在清军冲到离自已有一百二十步的距离时,祖宽已然按捺不住,大喊了一声:“放!”按说,弩箭的最佳攻击距离,是在六十步左右,现在近两倍距离时,祖宽就下令打放,其原因,一是看到清军来得十分密集,十分有利于远程射击,二来也是心下莫名恐惧,想到能提前射击的话,能多杀死杀伤一些敌军也好。祖宽话音刚落,连绵的弩箭打放声,立刻四下响起。“嗖嗖嗖嗖!……”在连续的梆梆放弦声中,连绵不断的弩箭,从一架架神机弩上击发,在这个天气昏蒙的下午,那淬了剧毒的弩箭,有如死神手中放出一群群飞蝗,它们嗡嗡叫地疾速飞翔着,组成了密集的死亡之网。立刻,多达一万余根呼啸而出的毒弩箭,向那些猛冲而来,看似没有任何防备的清军,呼啸着激射而去。“噗噗噗……”随着隐约可闻的弩箭射入人体的闷响,一声声仿佛不似人类声音的惨叫,连绵而起,令人闻之心悸。被唐军这些淬过了剧毒的弩箭射中,自是必死无疑,这些浸过见血封喉毒素的弩箭,哪怕只是射中了他们的手脚等非要害部位,亦是剧毒迅速传遍全身,让他们全身发黑而死。而让李定国与祖宽皆感觉揪心的是,在这凌厉一击之下,清军的死伤人数却是有限,大概只有五六百人,丧命在激射而去的弩箭之下,远远地没有自已预料般多。这是因为,一则是因为距离太过遥远,弩箭沿途被凛冽的寒风吹歪的线路,导致攻击威力大减。二则是,那些汹涌攻来的清军,他们似乎早已料到守城的唐军会来这一手一般,最前排的清军,纷纷拿着盾牌摭掩,一根根激发而出的弩箭,大部分夺夺地射在清军盾牌上,故无法对这些冲阵的清军,造成致命的伤害。而清军为了争取尽快拿下这海参崴堡内城,那些中了弩箭倒地的清军士兵,根本没有人停下施救,已然陷入了疯狂状态的清军,把他们的尸体和尚未死透的清军活活地踩扁,然后继续向内城的豁口狂冲而去。见清军损失有限,又见他们有如丧失了理智一般继续疯狂攻来,副将祖宽心下亦是惊惧,他狠狠地咬了咬牙,骂了一句极其难听的脏话,然后扭过头来,对一众正在不停装填新弩箭的唐军弩兵大喝道:“入他娘的,速速准备好,不要停,继续射!”在清军冲到离内城城墙约八十步的距离时,祖宽又是一声暴喝:“放!”“嗖嗖嗖嗖!……”又是一轮弩箭呼啸射出,向越来越近的清军军兵激射而去。“噗噗噗……”又是惨叫声连绵而起,疯狂涌来的清军军兵,被这一轮弩兵齐射,又至少射死了七八百人。不料,这些进攻的清军,离内城越近时,就越有一种疯狂到竭斯底里的状态,他们一边用盾牌摭挡着唐军激射而来的弩箭,一边并不稍停进攻的脚步,依然吼叫着向前猛冲而去。见到清军的进攻势头,竟如此凶猛难遏,李定国心下极其纠结而紧张。怎么办?清军进攻的势头如此凶猛,如果自已不能及时采取措施的话,李定国可以肯定,在如此敌众我寡,城防已破又外无援军的情况下,这内城被清军夺占,全体守军就此覆灭,只怕只会是时间问题罢了。心下极度彷徨迷茫的李定国,这时复遥遥看到,远处的西门城墙上,那皇太极那金黄色的龙旗大纛,正在高高插在城头之上。更可隐隐看到,一个身着明黄龙袍的胖子,端坐在虎头椅上,他的上头,一顶金黄色的绫罗盖伞,正在迎风飘扬。李定国可以想见,现在端坐城头观看战局的皇太极,心头该是怎么样的得意。是啊,唐军已然技穷,自已的军队势气又这般旺盛,这海参崴内城,几乎是一个被三个指头捏定的螺蛳一般,已是毫无问题须臾可下,见到这样情况几乎一边倒的状态,他如何能不得意。李定国久久地凝视着端坐在西面城墙上的皇太极,仿佛能在心中看到,皇太极那满是喜悦的大饼脸。“李定国,你这厮不识抬举,非要与我军对抗到底,现在这般局面,真真咎于自取。这下,朕就要让你好好尝尝我军的铁拳,是何滋味!”心中的皇太极,一脸得意洋洋的模样,对李定国厉声喝道。李定国的心下,忽然涌起难以名状的痛苦。虽然自已从不怕死,但真要面对这无可摆脱的必死之局,他的心下,还是有如刀割一般地痛疼。要知道,这些犹然血战的唐军兄弟,跟随自已征战了整个南洋,从台湾一直打到澳洲,可谓功绩显赫战功累累。只是,这样一支南征北战的英雄部队,真的要在这极北酷寒之地,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就这样彻底走向消亡了么?不,不要!李定国钢牙紧咬,格格作响,他的心下,可以说,是有一万个不甘。只是,现在的自已,还能有什么办法么?李定国久久地凝视着西面城墙上的皇太极,而就在这时,他的心头,忽地有如电光火石一般,涌起了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擒贼先擒王!如果能把鞑酋皇太极给干掉,或是让其身受重伤,那么,在皇帝受到重大伤害的情况下,清军必定会混乱而崩溃吧。这个看似天方夜谭般的想法,在李定国脑海中,却迅速地变成一个具体的可执行计划。这个计划的关键在于,李定国有一条可以直通到西面城墙马面处的密道。这条密道,便是上次唐军突袭队潜出城去,用手掷雷炸毁了清军30门红夷大炮的关键通道。最为根本的是,这条通道,因为唐军突袭队全体人员皆已牺牲,故清军并不知道其具体方位,一直未加以破坏,因此,现在这条通道,自已却正好可以再度大加利用。在李定国看来,这条通道,可谓真正意义上的生命通道。在拯救过自已一次后,还要再给自已一次求生的机会。而李定国心下所定的计划便是,要和上次一样,挑选出数名精干辅兵,带上足够的手掷雷,来到西面城墙马面之处,就在城墙里面,掏空内层夯土,堆放集束手掷雷,然后统一引爆,把西门城墙炸塌一大段,从而让皇太极或当场炸死,或从城墙上掉下来摔死。只要能把皇太极给干掉,李定国可以确信,清军必定大乱,从而不战自溃,而唐军将极可能在内城陷落前的艰难一刻,险之又险地将清军赶跑,最终让这内城得以保全。这是一个十分艰难,又十分必要的计划。李定国已没有任何其他选择的余地。他扫了一眼越来越近的清军,嘴中清晰而严厉地对数名辅兵头目大声喝令道:“传本将之令,速速挑选数名精干辅兵,潜入西面城墙处,用集束手掷雷,将西门城墙炸塌,将那鞑酋皇太极,给我活活炸死!”“是,在下遵令!:

第五百二十章 关键决心

    由于时间已然十分紧急,现场又十分混乱,李定国已来不及和上次一样,用对辅兵进行思想工作的方式,来慢慢加以抽选,而是直接以点名的方式,迅速决定了行动人员。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最终辅兵队长李来旺,和另外9名辅兵,沉默地来到了李定国面前。李定国面色沉重地扫视了众人一圈,看到这一张张朝夕相伴,朴实而凝重的脸孔,李定国心下十分纠结而痛苦。不过,他很快稳住心神,没有流露出内心的任何一丝表情,而是厉声下令道:“队长李来旺听令!”“属下在!”“李来旺,着你带你带这辅兵9人,每人带上10枚手掷雷,通过秘道,前往西面城墙马面处,再掘开夯土层,填埋手掷雷,然后集中引爆,一定要把这西面城墙,给老子彻底炸塌,把那清酋皇太极,给老子当场炸死!”李来旺拱手大声应道:“李镇长,你放心吧,在下保证完成任务!“李定国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来旺,你们要执行的这次任务,很关键很重要,事关整个海参崴内城安危生死,希望你们能破除一切困难,决死也要完成,绝不能中途而弃。要知道,这内城能否最终守住,这些守城的兄弟们能否最终存活下来,就看你们的了。”李来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光,他大声回道:“李镇长,你就放心吧,在下也是个老兵了,知道该怎么做。我等会尽已所能,一定会顺利完成此次任务!”他一说完,再向李定国抱拳拱手,然后立刻转身,招呼着另外9名辅兵,急急离去。李定国在背后,默然地目视着他们离开,神情十分肃然。李来旺带着这9名辅兵,一路急匆匆地来到那间隐密的房中,然后每个人都带上了10个手掷雷,每人都带了一柄挖掘工具,或是铁锹或是头,还带了一大捆火绳和点火物,再点了火把,便朝那废井之时下钻而去。一行人来这个废井下,有一扇暗门,李来旺带着众人,推门而入,眼前便赫然是一道幽深的暗道,这门一推外,一股冰冷的潮气带着浓重的土腥气扑面而来。一行人在李来旺的带领下,举着火把,沿着阶梯深入,这一路上,李来旺抓紧时间,跟这9名辅兵大声强调了一遍,等下行动的要点。“各位兄弟,都听好了,我们的目的地,是西面城墙的一个马面交界,这个位置,里面是挖空的,前后左右皆用木板把夯土层隔开,我们要做的,就是把木板卸掉,把夯土挖下来,掏中一个巨大的中空位置,然后在这些把全部的手掷雷集中在一起,集体点燃引火索,进行引爆,务必要把这城墙给老子炸塌了。“李来旺说到这里,脸上满是阴狠之色,他又加了一句:“兄弟,如果这一炸,能把城墙炸塌,能把那鞑子皇帝给炸死,那咱们的任务,就算是顺利完成了。”他一说完,旁边一名年轻的辅兵,以一种犹豫地口吻,向他低声问道:“李队长,那我们执行这命令后,还能顺利退回城中吗?”这句话问得李来旺心头一颤,他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这名年轻的辅兵,心中却是涌起了莫名的酸涩之情。这名年轻的辅兵,今年只有十九岁,名叫张二成,是湖广随州府应山县牛心寨人,自张献忠部入寇湖广后,应山县被流贼多次袭扰侵掠,又有湖广总兵左良玉无耻的杀良冒功残害乡民,当地百姓根本无法存活,只能四处逃窜,成为无家可归的流民。张二成一家,自然也是这浩大流民队伍中的一分子。后来,幸亏唐军派了征西营的兵马入驻随州,在当地大量收集流民,离开湖广,张二成一家才得以最终在菲律宾的苏禄省定居安家,后来,在唐军休整扩招兵马时,年仅十八岁的张二成报名入军,成为了平南镇甲营的一名辅兵。随后,张二成跟随着全体平南镇甲营兵马,一齐抽调北上,来到这极北蛮荒的海参崴,驻扎修堡,而就在一个多月前,他刚度过他十九岁的生日。李来旺当然知道张二成心下在想什么,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然后低声回了一句:“二成,你放心吧,我身为队长,自会尽量保证你们的安全。”听到李来旺这句话,这名年轻的辅兵脸上,忽地涌起羞郝之色,他垂下头,再不说话,只是跟着整个队伍,一路朝着密道的尽头疾跑。各人在黑暗的通道中,行进了约一刻钟的时间,便到了这条地下通道的尽头,众人拾阶而上,来到了一处马面墙的空洞处。“到了,总算到了,各位听我号令,那鞑酋皇帝在离我等左边十余步外,各位把左边的木板拆下,然后一路挖出夯土,到离鞑酋十步的距离,便掏出空洞,把一百枚手掷雷放入其中,然后你们全部撤走,由我来点燃引火索,各位明白了吗?“一片昏暗中,李来旺目光炯炯地下令道。众人齐声应诺,然后立即开始如李来旺所说的计划,开始挖掘。他们砸开垫衬的木板,然后不停挥舞着铁锹或头,把里面冻得梆硬的夯土,开始不停地采挖。铁锹翻飞,落如雨,大团大团的夯土,被轰隆隆地刨下,在这个昏暗憋气的环境中,李来旺等人咬着牙关,以最快的速度刨挖着,在这大冷的天气里,他们每个人的身上,却都是热汗淋漓。而此时,端坐在西面城墙上的皇太极,正一脸喜色地观看清军不断向内城包围而去,完全没有想到,就在他脚下不远,会有唐军辅兵,在这里大肆刨挖内层夯土,然后就要填埋炸药,把自已炸上西天。此时的他,缓缓放下手中的千里镜,然后对旁边的侍卫长图赖,一脸喜悦地说道:“图赖,你看,我军之气势如此旺盛,连续抵挡了两波唐军弩兵的进攻,犹然气势如虹,不可阻挡,即刻便要攻上这内城的两处豁口,实是大慰朕心也。以朕观之,唐军近战之兵力已无,若想凭着这简陋的工事,来抵挡我军这些多年久战之士的全力进攻,实是妄想矣!”见皇太极脸上这般欢喜,图赖一脸恭维地回答道:“有圣上天威亲临,我军将士,何人敢不用命乎。现在唐军其势已竭,以奴才观之,这海参崴内城,唐军根本无力抵抗,必定会被我军一鼓而下。”图赖这话说得皇太极极其受用,他一脸感慨地说道:“是啊,朕亦如是观之。想当初,朕这般自纡身份,亲自向那唐将李定国劝降,却不料此人如此死硬,死不投降,现在终有这灭城惨祸,岂非咎于自取矣?”图赖忙应道:“皇上仁德,才给这些汉人尼堪一条活命的生路。要是奴才来做安排,岂会给他们活命的机会,早就全部杀光了事!只可叹这些尼堪至愚至贱,竟不知珍惜这最后的活命机会,强要与我大清天兵相抗争,今天若被我军全部屠灭,亦是自取其祸罢了。”皇太极听了图赖的回答,脸上的欢喜却是稍淡了些,他叹了口气,淡淡地回答道:“可叹哪!可叹这些唐军战至这必死之境,犹然死不投降,犹要作这困兽这斗,其战意与斗志,实为我大清所遇之至强对手矣!虽他们多有不识时务之嫌,但其忠勇强悍,却是令朕亦叹为观止。”皇太极顿了下,又道:“图赖,你要知道,这非是朕虚夸对手,却是真真实实的战况实情。想来当日我大清军进攻锦州,那祖大寿坐拥如此险峻一座城池,其兵马之数,亦与这内城唐军相当,更有满城百姓可以相助,然其犹豫怯懦,私心自用,见到外面明朝的十三万援军一灭,便是魂飞胆裂,连半点交战的勇气都没有了,便立刻献城投降,以求活命。朕在当日,虽夸其识时务懂进退,然心下,亦是对其颇有轻视鄙薄之意也。”图赖紧跟了一句:“奴才观皇上之意,却是担心这唐军将来会坐大到,能与我大清可以互相抗衡的地步么?“皇太极眉头一皱,又是叹息着道:“你这话说得,可不是废话么。朕告诉你,唐军可不是仅有这一座海参崴堡,唐军的地盘之大,远远超乎你的想象。象在这外满之地,除了海参崴堡外,还有庙街堡,雅库茨克城,库页岛,虾夷岛等处,其地盘可谓十分阔大。另外唐军的统帅李啸,还据有山东全省之地,以及更加广阔的整个南洋。此人手下所统治的地盘,完全可称为是一个隐形帝国!也许,就在不久的将来,随着李啸的势力越来越壮大,他吞并的大量土地逐渐消化完成后,那此人的力量与势力,也许,我大清怕亦再难匹敌了。“皇太极此话一出,图赖一时语塞,他嗫嚅了一番,才讪讪地回道:“皇上,奴才在想,若李啸将来真的有这么厉害,那我军更应该抓紧时间,趁其羽翼未丰,势力未成之际,将其彻底打垮,不给他发展壮大的机会,方是最为要紧呢。“听了图赖的话,皇太极点了点头,叹道;“是啊,图赖你的见解很对,朕是如是观之。好了,现在不必多言,就看下我久经战阵,勇悍非常的大清官军,是如何攻下这海参崴堡内城的吧。“皇太极刚说完这话,那些清军已然冲到了离豁口处,仅有二十来步的距离。见清军冲得已是如此之近,分守南北两处豁口的主将李定国与副将祖宽,几乎是同时异口同声地大吼了一声:“预备,放!““嗖嗖嗖嗖!……”在连续的梆梆放弦声中,唐军开始了第三轮齐射打放。连绵不断的弩箭,从一架架神机弩上击发,在这个天气昏蒙的下午,那淬了剧毒的弩箭,有如死神手中放出一群群飞蝗,它们嗡嗡叫地疾速飞翔着,组成了密集的死亡之网。立刻,多达一万余根呼啸而出的毒弩箭,向那些面色狰狞,嘶声狂吼着猛冲而来的清军,呼啸着激射而去。“噗噗噗……”随着隐约可闻的弩箭射入人体的闷响,一声声仿佛不似人类声音的惨叫,连绵而起,令人闻之心悸。由于距离是如此之近,弩箭的射速极快,有相当多的清军来不及作出反应,纷纷惨叫着,被唐军的弩箭近距离射杀,故这一次被杀的清军,比上两次,要多很多,有将近一千三百名清军,被唐军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弩箭打放,给活活射杀。但凡被这涂了见血封喉毒素的弩箭所射中的清军,皆是必死无疑,他们发黑而扭曲的尸体,铺遍了豁口外围的空地。饶是如此,那些近乎狂的清军,仿佛对于自已军兵的伤亡没有任何感觉了一般,他们嚎叫着,挥舞着手中的刀剑,冲着豁口处,吼叫着直冲而来。眼看到清军即将冲到,唐军的弩箭打放,到此已再无重新装填的时间,李定国与祖宽又几乎同时下令:“全体弩兵注意,立刻放下机弩,取腰刀迎敌!““得令!”而在此时,他们又分别大声下令:“后面的辅兵准备,听我号令,给冲上来的清军,投抛手掷雷,尽可能杀伤清军!““得令!”在全体弩兵开始把弩弓,全部倒背在背上,并且纷纷取出腰刀,准备近战迎敌之际,后面的辅兵,已是人人身披烧得滋滋响的火绳,用燃烧的火绳点燃了手掷雷的引火索,作好了投掷的准备。其实,在这么近的距离,虽然前有临时组建的简陋的工事作为抵挡,但因是与清军在同一平面之上,这手掷雷爆炸所产生的破片,还是极可能会伤到自家军兵的。只不过,现在战况如此危险而紧急,李定国与祖宽,皆已顾不了这么多了。为将者,慈不掌兵,这般危急时刻,如果能用全部唐军的性命,来换取这海参崴堡内城的安全,李定国会毫不犹豫地把他们全部牺牲掉。“预备,投!”

第五百二十一章 惨烈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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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极这番话一问,顿时,整个中军帐内又是一阵沉默。

    但是,各人心下其实都明镜似的,因为在每个人看来,现在城墙上的火炮已然尽毁,那除了传统的蚁附攻城外,还能有其他的办法么。

    只是这样平常无奇的方法,折损兵力太多,战况会过于惨烈,这是没有任何办法可想的情况之下,才可才采用,故这样的方法,是个人都能想出来,所以根本就没必要在皇太极面前提出。

    而见众人皆是垂首不言,皇太极也猜到了他们在想什么,只是,这时的他却感觉心下莫名愠怒,厉声道:“怎么了,各位有话,尽可明言,这般默不作声,却是为何?“

    皇太极虽然大声问完,只不过,众人依然垂首默立。

    豪格见众人皆不吭声,便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向皇太极禀报道:“汗阿玛,依儿臣之见,眼下之计,唯有凭借我军兵力优势,以蚁附攻城法袭取这海参崴堡内城,此法应为唯一选择了。只是这样的话,唐军凭险固守,又有毒弩及手掷雷助阵,我军的伤亡,只怕会……“

    后面的话语,豪格没有说下去。

    皇太极皱了皱眉,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倒是阿巴泰抬起头来,对皇太极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微臣倒觉得,我军并非只有这蚁附攻城一法,其实还有一法,可以采用。”

    “哦,那你且说来。“皇太极显然来了兴趣。

    “皇上,现在海参崴堡外城,虽然三面城墙垮塌,城上的火炮皆被摧毁,但还有西面城墙因为唐军水师舰船打击不到,尚可使用。虽然那些唐军的火炮已然尽毁,但我大清自已还有数十门火炮,故臣以为,可把我军的数十门大炮移到这西门城墙上,然后再对其进行齐射轰击。这样的话,我军虽然只能主攻一面,却也足以对这海参崴堡内城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阿巴泰洋洋洒洒地说完这一大篇话,抬起头,一脸期盼地望向皇太极。

    皇太极捋须沉吟。

    他在心下,还是认为阿巴泰的这条计策,十分有可取之处的。

    现在清军阵中,从盛京带来的红夷大炮足有30门,在有这么多火炮的情况下,如果真能全部集在西门城墙上,对海参崴堡进行集中性的轰击,那可以肯定,这海参崴堡内城,绝难承受这30门红夷大炮的连续打击,最终也只有垮塌一条路。

    “很好,就依阿巴泰之计,集中我军全部的红夷大炮于西面外城城墙,对内城进行集中轰击。“皇太极慨然下令,又追问了一句;”那这些红夷大炮全部堆放的西面城墙,大概要几天方可办好?“

    “禀皇上,最多两天。“阿巴泰急急答道:”且待两日后,所有的红夷火炮搬上城头之后,我军再对海参崴堡内城进行密集攻击,臣相信,这海参崴堡,哪怕就是再坚固,在我军的连续性攻击下,也只有垮塌一条路了。“

    皇太极捋须大笑:“很好,朕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定要在尽量减少自身伤亡的情况下,再给唐军造成毁灭性打击,这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好吧,阿巴泰,此事就由你全力去办,需要多少人力物力,皆由你调配。“

    刚刚欢庆胜利,以为顺利打败了清军后,就可以轻松一阵唐军,忽然发现,原本在城下有如无头苍蝇般乱窜的的清军,忽然又重新行动起来,他们大声喧哗着,开始从城外,不停地推进运送着一门门巨大火炮,向残存的西门城墙处运来。

    见到这一幕,包括唐军主将李定国在内的全体唐军,每个人的脸上神色,又重新绷紧了。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清军要开始运炮轰城了么?

    情况很就证实了李定国的判断,那就是清军接下来,并没有打算如自已预料般地开始蚁附攻城,而是确实打算,把这些清军带来的红夷大炮,装在西门城墙上,再用这些大炮,对海参崴堡内城进行攻击。

    李定国心里预判了一下,他发现,若要清军要把城外的30门火炮全部运上墙去,那么按他们现在的进度,两天时间应该足够完成了。

    李定国迅速地想到,若让清军顺利地将这些火炮,全部装在墙上后,将会给自已守卫的内城,带来怎么样灾难性的结果。

    30门红夷大炮轮番齐射,这缺乏远程火力的海参崴内城城墙,将会象雪崩一样垮掉。若果真如此,这内城必不能再守,唐军只会全军覆没,再无孑遗。

    这样可怕的事情,当然不能让它发生!

    这两天时间,将是留给唐军最后的缓手,也是最后的机会。

    李定国咬着牙,沉思了良久,才终于想了一条应对之策。

    他可以保证,这条对策,皇太极等人,就算打破脑袋,也不会想到。

    那就是,只有李定国等几个最高级别的主要将领,才会知道,在这内外城之间,有一条相当秘密的联系通道。

    这条秘密通道,从内城的官署中的一个废井下去,直通西面城墙,当时修造这条通道的本意,是方便内城与直接暴露在敌军攻击范围的西面城墙互相联系,却没想到,到现在,它能派上这样的用场。

    本来,这条通道,李定国是想把它彻底封死,以免敌军发现了之后,趁机利用这条通道前来偷袭,却没想到,在今天,这条通道能派上大用途。李定国打算,利用这条十分秘密的通道,作出最后的奋力一搏。

    李定国想出的计策便是,从现有的700余名辅兵中,挑选一批精干能战的死士,趁着天黑,通过这地下通道中,潜入城外,然后点燃暗藏的手掷雷,将手掷雷扔入那已拉上城头,和暂放在城下的红夷大炮炮膛之中,把这些火炮炸个四分五裂,炸成一堆没用的废铁。

    这个方法,因为是在深夜行动,故李定国认为,清军极可能全无防备,而让唐军顺利偷袭得手。

    当然,李定国也不能保证,这个方法会真的一帆风顺到没有任何阻力与障碍。相反地,这个方法,风险性极大,任何一点微小的疏忽或错误,都会导致计划的失败与搁浅。

    换句话说,李定国的这个计划要成功,不但需要的非凡的决心与意志,还要有足够的运气与机缘,这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由此可见,想要把这次行动完美施展,是有多么地困难艰险。

    而且,就算这些出城偷袭者,有足够的勇气与运气,能成功把这些清军火炮给炸掉,那接下来,他们也必定会被恼羞成怒的清军发现,从而被围攻,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也就是说,这次行动所派出的人员,都是必定牺牲的死士。

    死士。

    这两个字,是多么沉重的字眼,又承载着多么艰难的责任。

    只不过,现在的李定国不这么做,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为了守住这海参崴堡内城,这几乎成了唯一的办法,唯一的救命稻草,他根本就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行动成功了,则内城得以保全,若失败了,则全军会在这里彻底覆灭,再无存留的可能。

    因此,这样的牺牲,不但是完全必要的,甚至可以说,是没办法的办法,是无尽黑暗中唯一的一束光,也是李定国现在必须采取的最后手段与措施。

    为将者,慈不掌兵,该狠心就得狠心,况且,当兵吃粮,本来就是把脑袋提在裤裆之事,战死沙场,喋血蛮荒,几乎是每个唐军士兵的宿命。

    李定国再不犹豫,随后召集全军辅兵于内城广场上,开始挑选死士。

    他开始时想过,这些死士,要采用抓阄的方式来选择,以保证选择的公平。后来他考虑到,这个危险性极大,极可能有去无回的事情,如果可能,还是要他们自愿前往方好。

    内城广场上,面对那一张张在凛冽寒风中,保持着麻木沉默的脸孔,面色坚毅的李定国,内心之中有如刀割,几次想开口,却皆是欲言又止。

    最终,他咬了咬牙,沉声道:“各位兄弟,本将现在有一事相告,请各位兄弟静听。“

    “各位,你们都看到了,现在清军正在加紧时间,运送多门火炮到西门城墙上去,想从这里用火炮打击我海参崴堡。这西面城墙,离海岸处十分遥远,又有其他外墙阻挡,故无法被我军水师击毁。而若清军此计成功,则我内城,恐终将难保矣。“

    “所以,本将经反复思虑,现在要想阻止清军用火炮攻城,唯一的方法,就是通过内城与外城相连的地道,悄悄潜出城去,用手掷雷炸毁这些火炮,使得清军的可恶伎两无法实现,只要能成功把他们的这数十门火炮炸掉,他们就会成为崩牙的老虎,再不能对我进行有效的远程攻击。“

    “所以,接下来,本将要在你们中间,挑选一批自愿前往作战的勇士,去把狗入的清虏的火炮给全部炸毁。本将也不讳言,这场战斗会十分艰难危险,堪为九死一生也不为过,只不过,若清军此计得逞,那我海参崴堡内城必不能保,全军将士,只怕最终只能死于清军炮火之下,只能丧命在这边远酷寒之地了……“

    “因此,本将思虑良久,特此在此征询各位,此次行动的入选人员,以自愿报名为主,总共挑选二十来人,如有愿意者,自动出列。“

    李定国说到这里,眼睛不觉有些发湿,他哏了一声,继续说道:“各位入选者,本将向你们保证,此次行动牺牲者,本将一定给他们申请最高额度的抚恤,各位父母妻儿,本将也将向李大人申请,给予全力恩养。“

    李定国说完话后,下面依然一片沉默。

    寒风呼啸,吹拂过每一张粗糙的脸孔,这些辅兵们,大多数低着头,面无表情地站立着,有如一群沉默的雕塑。

    就在李定国感觉失望,打望开始点名挑选之际,从阵伍的边缘,默默走出了一名辅兵。

    这名辅兵,看上去年纪已比较大了,发须都白了许多,他从阵伍中走出,缓缓地向李定礼走来,然后举手行了个军礼,淡淡道:“李镇长,在下赵九,愿意成为本次行动的辅兵队员。”

    他平静的话语,倒让李定国有点惊讶,李定上下把他打量了一番,轻声问道:“赵九,本次行动,十分艰巨危险,你心下可已准备好了么?”

    赵九轻叹一声便道:“李镇长,赵某这条活了近五十岁了,差点饿死在河南老家,幸得李大人收留,让我一家人得以去吕宋岛活命。后来在唐军扩军时,我机缘凑巧,才能以加入军中,随后成为一名辅兵,只不过,在军中,因为年纪大,也没什么特别的本事,所以一直也没混出个人样出来。本以为,象我这样的人,今生今世就只能平淡度过了,只是,现在到了这般危急时刻,我在想,也许我赵九,也能做出点英雄业绩出来吧。“

    赵九顿了下,又说道:“在古虽然碌碌一生,平庸无奇,又无子无女,没有牵挂,却也希望,能在在冰天雪地的边蛮之地,给诸位兄弟寻条活路,给咱们平南镇甲营留点种子。当然,也希望碌碌苟活了一辈子的自已,在这里,能活得象个英雄。”

    李定国凝视着他许久,终于点了点头道:“好,赵九,你能做这份决定,本将很欣赏你,此次出征不论成功与否,都会给你们记功,万一有死伤,抚恤也会按最高额数进行。”

    赵九嘿嘿一笑,又对李定国说道:“李将军,我赵九无儿无女,只有一个老娘与一个妹子,到时,就请李将军把我的全部抚恤金都给他们,赵九此生,也就无憾了。”

    李定国点点头:“没问题,这事包在本将身上。”

    赵九脸现感激之色,他冲着李定国连连拱手抱拳,他脸上强行挤出笑容,只是眼中却泛起了淡淡的泪花。

    有了赵九这个带头的,在接下来的一刻钟内,总共有二十三名辅兵走出阵列,愿意参加这次九死一生的偷袭作战。

    见到参加行动的人数足够了,李定国心下稍为放松了点,他冲着这二十三人厉声大喝道:“各位,既们你们都愿意参加本次行动,那接下来,本将就来讲下此事行动的关键与要点,请各位谨记于心。”

第五百二十二章 惊天之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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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飞雪中,凄厉的天鹅号声,顿时响个不绝。

    敌军来得如此声势浩大又猝不及防,整个平南镇甲营的军兵,一时间有如一团纷乱的蚂蚁,他们喧哗着,叫嚷着,人喊马嘶,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中,开始紧急布防。

    而见到陆上军情大动,海岸处原本处于空闲状态的数十艘唐军舰只,也立刻展开阵型,进入了战斗准备,对整个海参崴堡外围海域,展开成一个半包围状态。

    风声怒吼,彤云飞卷,霰雪飞扬,天地之间一片昏蒙,气氛一时无比凝重。

    站在建了一半的外城城墙上的李定国,身上鲜红的披风,被朔风吹得有如一面旗帜般猎猎飘飞,一张有如刀刻般的脸上,布满了片片雪花粒子,只不过,对这一切,他仿佛浑然不觉,他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手持千里镜,向西边伫目凝望,仔细观察看清军动静。

    他看到,在西边的尽头的地平线上,那白茫茫的大地边缘,仿佛突然冒出一道黑色的细线。然后,这条细线迅速变粗变大变长,几乎在转眼之间,变成无数有如细小黑点般的兵马与旗帜,迅速地把整个天地尽头,全部铺满殆尽。

    俗话说,人一过万,无边无涯,十万清军一齐攻来的阵势,那种刀枪耀目旗帜蔽空铁甲森森人喊马嘶,所带来的强烈威压感,简直可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一瞬间,李定国的脸,都是在微微颤抖。而他旁的已做好的防卫的军兵,则亦是人人脸色大变,很多人的脸上,露出了莫名的惊恐神色。

    李定国久经战阵,他看清军所来的势头,已在心下断定,清军所来的数量,怕是最少有近十万人。

    十万人的清军精锐,是个什么概念。

    这相当于,清朝出动了全国一片的精锐,只为消灭自已这个小小的海参崴堡。

    旁边的副将祖宽,脸色灰败,他对李定国喃喃道:‘李将军,清军之势如此之大,我军还能……“

    “当然守得住!“李定国看都不看他,立刻斩钉截铁地打断他下面要说的话语。

    祖宽脸现尴尬之色,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只是李定国外表如此坚定沉毅,但在他的内心之下,其实也是十分不安。

    李定国的这支平南镇甲营兵马,从台湾打到菲律宾,再打到新几内亚,直到最终夺占澳洲,可谓转战千里,功绩显赫。但这支队伍有一个极大的缺陷,那就是,它一直是在南方热带地区战斗,以前从未来过北方。而现在因为李啸兵力不足,才不得不从南洋抽调这只精锐兵马,到海参崴来驻防建堡。因此,这支部队,对于这样的北方酷寒环境,尚未完全地适应,故战斗力比在南方下,相对而言,下降了不少。

    而且,因为现在李啸的唐军,正在全面转型换装,这项工作,刚刚开始,还远未到已完成之时,而换装的顺序,则是优先内地与北方的军队,象这些平南镇的军兵,因为南洋战事已经结束,故换装的顺序,被排在了最后。结果直到他们被抽调到了海参崴,都没有开始换装。

    不过,这样的疏忽,李啸与平南镇镇长兼甲营营长李定国,其实都考虑到了,但当时两人都认为,因为清军要打松锦大战,主力被牵制在辽西,因此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去给李定国去修建这海参崴,故对于给部队换装之事,才并未太意。

    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这海参崴堡,因为天气原因,工程进度一直不如人意,并未能按时建好,而且,更不走运的是,在现在这大雪纷飞不得不停建的时节里,竟有清军来趁机偷袭。

    清军选的时机,真够阴狠啊。

    当某样糟糕的事情,看上去可能会发生时,它往往一定会发生。《墨菲定律》。

    李定国开始迅速地,在心下紧急判断,敌我两军实力对比。

    首先来看兵力,在当初李啸的规划中,现在的平南镇中,每营依然设甲乙丙三总军兵,其中甲总,是原来的枪兵与盾兵,即15队盾兵1530人,30队枪兵3060人,总共4590人。而另外乙丙两总,则是由盾兵与弩兵组成。

    在他新定的编制下,这样的每总兵员人数为每总三哨,每哨兵员人数为盾兵5队510人,弩兵10队1020人。这样乙总与丙总一样,皆是一哨的兵员人数为1530人,一总的兵员人数为4590人,加上2000人的横行哨,整个甲营的战斗兵员人数为15770人。

    除此之外,还有从虾夷运来的,原先从荷兰人及西班牙人手中缴获的老式火炮50门,火炮部队200人,以及2000名辅兵。

    由于现在海参崴堡尚未建成,象玄虎重骑、飞鹞子等骑兵陪队,皆未布置在海参崴堡中,而是暂时还安置在虾夷岛,准备等到国堡建成,再从虾夷岛运来。

    也就是说,李定国全部可用的兵力,就是这一万七千余人。

    而要用这一万七千人,抵抗多达近十万的精锐清军,本来就在兵力上十分捉襟见肘,又因为大雪天气,火炮无法打放,全体唐军只能与敌军近战对杀,要想守住这外城城墙都没建好的海参崴堡,其难度可想而知。

    当然,唐军还有水师可以助阵,但水师毕竟在海面上,不可能直接参与岸上的战斗,虽然能给海参崴堡的守卫战提供协助,但其作用,却还是有限,并不是决定性的。

    只不过,在看上去李定国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现在的李定国,对于守住这海参崴堡,却还依然抱有极大的信心。

    他的信心,固然多有守土卫国的坚定信念在其中,但李定国在心下,最为倚仗的便是,他还有大量的不惧风雪可以冒雪打放剧毒弩箭的弩兵,以在近乎堆满内城的手掷震天雷。

    虽然远程火炮已无法使用,但有这两样东西,可以在近距离造成极大的杀伤效果,这才是李定国最大的依靠。因此,对于守住这尚未建成的海参崴堡,李定国认为,有弩兵与手掷震天雷,自已还是很有把握的。

    除此外,李定国还有一个独到的守城手段。

    那就是,由于海参崴堡是建在一个突出入海的半岛尖端,那么,除了西面城墙外,东南北面,皆可用水师的舷炮来辅助防守,因为虽然下了大雪,舰船上最上面的舷炮无法使用,但中层与下层的舷炮均可正常打放。这样一来,有舰炮的炮火阻断,清军绝然无法四面围城,只能集中在西边对西门城墙发动进攻,兵力布置绝对会大受限制。

    面反对来,因为海参崴堡的东门不受敌军威胁,故可使海参崴堡处于始终可由水师进行补给的状态,这对于守军来说,可谓是个重大的利好。

    约半个时辰后,清朝大军越行越近,在距离海参崴西面城墙约二里开外,全军停住。

    李定国从千里镜中,清楚地看到,在这些清军的远处,有一幢赤火烈炎金顶大帐,上面高高飘扬着一面金色龙旗,旁边则一众白摆牙喇兵重兵守卫,他顿时在心下暗叹不已。

    看来,清廷为了夺下这海参崴堡,可是真的下了大本钱呢。这不,清廷不但出动了近十万大军,连皇帝皇太极都御驾亲征了,估计是存了想凭兵力优势,一口吞掉海参崴堡的决心。

    只是,这看似小小的海参崴堡,你们这帮鞑虏,真的以为能一举吞下么?

    没这么容易!

    这时,李定国又从千里镜中看到,敌军阵中,竟也有数十门大小不一的红夷大炮,只不过,因为下雪了,这些火炮同样无法使用,大批清军,正把为些火炮清理到后面去,以免它们阻碍通行。

    同时,现在的清军,正在全力准备撞车,车,攻城梯之类的夺战武器,准备要开始发动进攻了。

    看到那一架架有备而来的攻城器械,李定国的心下,顿时又不觉揪紧。

    现在的海参崴堡,外墙高高低低地大致只建了一半,平均高度不到10米,这对于清军攻城,可谓了便利了极多。接下的攻城战斗,将会大大地有利于清军。对于守城方来说,其守卫的难度,将会大大增加。

    只是,现在的自已,还能有别的选择么?

    既然下定了决心,要守住这海参崴堡,那么,哪怕付出再大的牺牲与代价,也要把这海参崴给守得固若金汤!

    唐军将士,可不是那些一触即溃的明军,清军敢攻来,那就纵然拼得一死,也让他们不死也要掉层皮。

    “全军听令!密切注意敌军动态,作好准备迎敌!”李定国最终咬牙下令。

    “遵令!”

    就在守城唐军最后一次检查布防之际,李定国忽然看到,清军阵中阵型微动,远远地有数名骑兵,拥着一个汉人通事般模样的人,快速打马向西门城墙处冲过来。

    眼见得这些人快过浮桥之时,旁边的副营长祖宽,已然绷脸咬牙,手中的一把劲弓,吱吱拉响,便欲朝那汉人通事胸**去。

    李定国轻轻按住了祖宽拉弓的右手。

    祖宽扭头望去,只见李定国轻轻摇了摇头。

    “李镇长,这些人定是皇太极派来劝降的说者,就让俺一箭射死他们算了,又何必与他多罗唣!”祖宽恨恨道。

    李定国摇头道:“祖宽,且莫心急,先听听来人说得甚话,再做决定不迟。”

    祖宽哏了一声,收起弓弦,肃立一旁。

    很快,那汉人通事人等,到达护城河外后,知道自已进入了弓箭射程的他,立刻顿马停下,便冲着西门城墙,连声高叫:“两国相争,不斩来使,城上明将,请听通事我一句心腹之言啊!”

    原本就焦躁不已的祖宽,听到此人喊话,立刻恶声恶气地吼道:“你这汉奸厮杂,恁的聒噪!有甚屁话,快快放了便是!”

    那汉人通事听了祖宽的羞辱之语,脸上只是尴尬地笑笑,却也没甚羞恼之色。

    他轻吁一声,勒住马蹄,随后抹了抹满脸的汗水与尘沙,便向城头急急喊道:“这位将官,我乃大清国汉人通事,敢问守城明将,尊姓大名?”

    李定国跨前一步,大声回道:“哼,你这玷辱祖宗,背弃华夏的汉奸怂货,听好了,本官便是守城大将,唐军平南镇镇长李定国是也!”

    那汉人通事听得李定国声势雄壮,心头不觉又恼又惊,他稳了稳心神,脸上便堆起笑容,大声回道:“李将军,恕在下直言,贵部孤堡一座,兵力不足,如何是我十万大军之对手!本来我大清可发兵立刻将你这小小军堡踏为平地,但我大清皇帝心地仁慈,不愿杀戮交战,愿意给贵部一条生路,以活尔全军性命。这才派我前来,特来告知贵部,我大清国重贤重能,对才德出众者,向不吝怀柔封赏之意,李将如愿率部及时反正,如当日锦州之地一般,献堡归降,附我大清,我大清皇帝说了,只要将军率部归降,可立时保举你为大清国一等总兵官之职。我大清皇上一片爱才之心,李将军可要知晓并珍惜啊,恕在下丑话说在前头,若尔等如敢顽抗,我大清兵攻进城内,玉石俱焚,鸡犬不留,尔等却怕是悔之晚矣。”

    听了这汉人通事的话,李定国心下暗笑,这家伙,封赏价码倒是够大,自已若能成为总兵官的话,倒与当日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等人投降的待遇一样了。

    只不过,平辽王待某有再生之恩,知遇之情,又岂是你这般宵小所能说动!而本将这样嚼钢咬铁的汉子,又岂是那畏首畏尾窝囊苟活的祖大寿!

    想到这里,李定国面上划过一丝冷笑,脸上满是肃杀之色,他大喝道:“住口!你这认贼作父背弃祖宗的家伙,我李定国,乃是堂堂正正的大汉子民,华夏贵胄,岂可屈身以事于你们这些忘恩背主的杂夷!你回去禀告皇太极那厮,他若有本事,径来攻城便是,何必这这般罗唣。我李定国,已侯他多时了!”

    李定国说完,旁边的祖宽已再已按捺不住,他一箭射去,嗖地一声,一道凌厉的箭光飞出,汉人通事旁边的一名护卫骑兵,立刻惨叫着被射杀于马下。

    汉人通事脸色大变,在城头唐军的连绵欢呼与大笑声中,他有如一只被追撵的兔子一般,迅速地拔转马头,带着另两名骑兵急急逃去。

第五百二十三章 惊天一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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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二十三名死士,纷纷聚拢过来后,李定国环视了众人一圈,便沉声道:“各位,此次作战,最大的要点与最为关键的因素,便在于快速行动。只有在清军醒悟过来之前,我军能抢先出手并采取行动,才是出其不意制胜的关键所在,所以,对于此次行动,本将的安排是……”

    各人一脸凝重的表情,仔细附耳细听,听李定国把整个行动的具体安排全部讲完。

    李定国将本次的行动的要点,详细讲了三遍,在每名死士都在心头牢记了之后,他才又厉声喝问了一句:“好了,本将讲完了,对于本次行动的安排,你们都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下面是近乎整齐划一的喝喊。

    李定国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扭头望向赵九,下令道:“很好,那本次行动的负责人,就让赵九担任,由赵队长负责整个行动安排,各位要统一听他指挥。”

    听到李定国让自已担任负责人,赵九脸现意外之色,不过他很快就脸色凝重而严肃,向李定国郑重地行了一个军礼,大声道:“是,在下赵九,保证顺利完成任命,请大人放心吧。”

    当天晚上,黑云如墨,把整个天空摭得严严实实,地上虽然还满是皑皑白雪,但只是微微雪光反射,可见程度是大为下降。而这样昏蒙无光的夜色中,正是行动的好时机。

    到了午夜丑时,由赵九统领的行动队,在一间秘密的房间中,已按李定国的要求,人人穿了一件与清军类似的盔甲,只在手臂扎着白布巾一条,以为标识。每个人都带了三枚手掷雷,打火物与火绳,同时人人都带着一柄锋利的解首刀,以便近战与快速行动。

    这些勇士换装完成后,正准备开始行动时,李定国在一众护卫的陪同下,默然来到了房间之中。

    他带来了一大罐米酒,入得房来,便给每个人筛了一杯。

    李定国举起酒杯,杯子半端着,有如木头一般呆立,在昏黄的烛灯下,可以看到,他的嘴角,在微微抽搐,眼中亦是有淡淡的泪光泛起。

    “各位兄弟,本将话不多说,全在酒中。“李定国声音颤抖地说道:”唯愿各位此去一切顺利,能成功炸毁鞑虏火炮,解我唐军内城防守之忧,让我唐军平南镇甲营,能最终留点种子。本将在此,先以这杯薄酒,谢过各位了。“

    李定国说完,一手持杯,一手托底,向各人巡了一遍,便一仰脖,一饮而尽。

    然后,他将酒杯往地上狠狠一摔,啪的一声爆响,细瓷酒杯被砸得粉碎。

    各人眼泛泪花,却皆不言语,只是纷纷将这杯酒,同样仰脖一口饮尽。

    接着,各人亦是再把手中酒杯,猛砸于地,只听得啪啪连声,散碎的酒杯渣子遍布一地,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着微微的幽光。

    见各人皆已喝完,李定国向各人拱手抱拳,再致军礼后,复向各人再强调了一遍此次行动的要点,便来到赵九身旁,重重地拍了他一下肩膀。

    “赵九兄弟,拜托了。“李定国沉声道。

    “李镇长,你放心吧。“赵九面容坚毅,回答干脆有力。

    赵九再向李定国致了一礼,便一声下令,召集这二十三名死士,离开房间,来到一处院中,打开一个看似废弃的井盖,点起火把,沿着井边的阶梯,拾阶而下。

    李定国站在井边,沉默地看着他们下井而去,在所在的人都入井之后,他缓缓抬手,郑重地向他行了个军礼。

    这个废井下,有一扇暗门,赵九带着众人,推门而入,眼前便赫然是一道幽深的暗道,这门一推外,一股冰冷的潮气带着浓重的土腥气扑面而来。

    一行人在赵九的带领下,举着火把,沿着阶梯深入,这一路上,赵九还在跟众人强调,等下行动的要点。

    “各位兄弟,都听好了,我们等会,会在西门城墙的一个马面交界处出来,这个位置,方才李镇长也给各位交待过了,就在它旁边不远,便有上城墙的马道。从这里我们兵发两路,一路从马道上城墙,把城墙上的十余门火炮给炸了,另一路,则沿城墙行进,将城下尚未运上城墙去的火炮给全部炸毁。“

    “放心吧赵队长,我们记下了。”

    赵九凝望了一番众人被烛火映红的面孔,又叮嘱了一句:“各位,此次行动的关键,便在于速战速决,如果万一遭遇巡夜的清军,不要纠缠,立刻解决。总之,要集中全力,把火炮炸毁,方是最为要紧之事。“

    “我等明白。“

    各人在黑暗的通道中,行进了约一刻钟的时间,便到了这条地下通道的尽头,众人拾阶而上,来到了一处马面墙的空洞处。

    “到了,各位在这里点好火绳,然后熄了火把,就准备就出发吧。“赵九沉声下令。

    黑暗中,各人肩上披着的火绳,立刻在火把上点燃,全部点着后,赵九熄了火把,黑暗中,一条条点着的火绳,有如星星点点的繁星。

    “等下,我先看看外面的形势。“

    赵九说完,自已首先推开一扇小窗般的的活动砖块,猫着身子,探出脑袋,向外面张望。

    他看到,因为天气十分寒冷,此时的清军,已然十分懈怠,无论是在城墙上,还是城墙下,竟然连一个看守的清军都没有。倒是离内城最近处,还有清军在瑟缩着来回巡逻,看起来,象是为了防止唐军从城头下来。

    赵九心下暗道,看来清军确是自恃势众,认为现在已把唐军围得有如铁桶一般,内城中的唐军,绝不可能突围而出了,才这般疏忽大意,戒备松弛。这下倒好,自已正好出其不意,给他们来个又狠又重的突然袭击。

    看到那些那微茫的雪光下,那一门门静静伫立的火炮,赵九脸上,忍不住泛起冷笑。

    他再不犹豫,随即下达了全军出击的命令。

    二十三名队员从这小窗般的出口爬出,便立即兵发两路,一路从马道上城墙,一路从城墙下逡巡而进。他们边跑边用火绳点燃手掷雷的引绳,分别朝自已选定的火炮疾跑而去。

    负责防卫这些火炮的清军将领,是汉军正黄旗部,也是怀顺王耿仲明的部下大将石明雄,此时的他,犹在自已的帐中,偷偷饮酒不止。

    虽然清军严禁在战阵中饮酒,以免临阵误事。但石明雄向来跋扈自恃,对这些规定根本不放在眼里,况且他也安排了许多亲信在帐外看守,可确保不会有突发情况发生。

    昏黄灯光下,石明雄大吃大嚼,在他旁边,一名身着女子衣服,脸上化着浓妆的小厮,正在一脸殷勤满嘴词地劝酒。石明雄一边笑着,一双长满黑毛的大手,则在这小厮身上来回游走,惹得那小厮愈发娇浪。石明雄则在呵呵大笑,嘴中含糊地与其**,同时不停地喝下,这名小厮劝来的一杯杯美酒。

    这名小厮见石明雄已然脸色酡红,便故意娇嗔道:“石将军,你看你,喝了这么多酒了,都醉成什么样了,等下咱们还怎么快活呀,奴家好心疼你呢。“

    石明雄冷笑一声,转过脸来,油腻腻的嘴巴,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下,沾下来一大团脂粉,他嘿嘿笑道:“小样!本将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酒才喝到哪到哪呀,告诉你,你待会把菊眼给老子好好洗干净了,老子今晚弄不死你这玩意!“

    那小厮急急娇嗔道:“哎呀,石将军最厉害了,你那玩意,粗长如许,恁的厉害,奴家怎么消受得起。奴家不过是担心将军嘛。“

    石明雄嘴角闪过一丝狞笑,又探下手去,狠狠地抓了一把他下面,脸上便显出狰狞而得意的的神色,他对这小厮低声道:“哼,你这家伙,只管好好把老子侍候舒服了就行!老子保你日后跟我吃香喝辣,有着享不尽的富贵荣华。告诉你,等明天这些火炮全部运上城去后,我部汉军,将会在攻打这海参崴内城的战斗,立下首功呢。到时,老子肯定又会升官晋爵,而老子升了,自然也少不了给你的好处。“

    那小厮听得石明雄这番话,愈发媚眼如丝,吃笑不止,嘴中**道:“哎呀,奴家就知道石将军对奴家最好了。反而奴家生是石将军的人,死是石将军的鬼。这一辈子,奴家啥也不要,只要陪在石将军身边,奴家就知足了。“

    石明雄大笑,又狠狠地捏了一把小厮的屁股,便得意地说道:“你这家伙,能这般解风情,得我意,本将决不会亏待你的。且待此战结束后,本将便要与宋国辅与潘孝和两位将军一起,把那件大事给办了。”

    小厮见他脸现阴狠而得意之色,也不觉敛起神情,对他低声道:“石将军,你和宋将军,潘将军二人,真的要把怀顺王给办了么?”

    “哼,那是自然,耿二这厮,不过山东一矿徒而已,我杀他,如杀一狗耳!”石明雄面目阴狠地说道:“这样的苟且无用之辈,也配居怀顺王这样的高爵,真他娘的走了狗屎运!老子对这无德无能之辈,心下是一万个不服,那宋国辅与潘孝和二位将军,亦是极其鄙薄此人。本来在今年年初,我等便商议好了,要发动兵变除了这厮,只不过朝廷征伐辽西在即,耿贼被抽调出征,我等无从下手,故只能暂时做罢。但这次战斗完成后,我等返回盛京,却是必要至这家伙于死地!”

    (注:石明雄、宋国辅、潘孝和三人兵变作乱事件,乃《清实录》所载,非作者杜撰,只不过,在真实历史中,他们三人的叛变还未发生,便被耿仲明察觉,从而先下手为强,先把石明雄、宋国辅、潘孝和三人及全部家属一同斩杀。)

    石明雄说完,狠狠地一擂桌子,震得一桌酒菜,都险些翻倒。

    石明雄复恨恨道:“本来么,本将也不想与这厮刻意为敌的,只不过这厮不识抬举,竟然重重惩处本将擅自收留逃人为奴一事,让本将下不来台,丢尽了脸,实是可恨的紧,耿仲明这般与我石明雄作对的蠢上司,老子自然一定要除了他!”

    石明雄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复冷笑道:“若待事成之后,本将再把那一同起事的宋国辅与潘孝和给除掉,将来朝廷追究下来,本将便把耿仲明之死,全部推在他二人身上。本将再以护主忠臣自居,这怀顺王的爵位,估计就在本将掌中跑不掉了。再退一步说,就算朝廷将来知道了事情真相,但生米已成熟饭,朝廷也只能无可奈何了吧。”

    小厮见他说得一脸投入与陶醉,忙道:“石将军,这话你心下知道就行了,不必说出来的,需防隔墙有耳啊。反正,奴家是铁了心要跟石将军的,石将军你将来,无论成败,无论结果,奴家都会生死相随。”

    石明雄嗯了一声,一双狰狞的眼中,泛起难得一见的柔情,他放下酒碗,一把将这名小厮揽入怀中,喃喃道:“嗯,也难为你了,你也跟随本将这么些年了,你的忠心,本将自然都瞧在眼中,你放心便是,本将一定会让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一定不会委屈你的。”

    那小厮见他情动,便嘤地一声,扑在他身中,两人顿是**大张,石明雄嗷的一声低吼,一把将他抱离酒桌,便往一边的床铺上走去。

    然后两人皆急急地扒了衣裳,一番调戏后,正欲进入,忽听到那帐外,传来了震耳欲聋的连绵爆炸声。

    这爆炸声是如此巨大,几乎将石明雄的耳膜震破。他原本高昂的**,立刻软缩无比,用差点阳萎来形容,亦不为过。

    石明雄一脸暴怒,他一把推开下面惊惶失措的小厮,急急开始穿衣着甲,同时冲着帐门大声喝道:“混蛋!你们怎么搞的?!这大半夜的,谁他娘的活得不耐烦了,在这里偷偷放炮!“

    石明雄嘴中大骂,却忽然有一名亲信从帐外冲了进来,一脸惊惧与哀色地,对他大声禀道:“不好了!不好了!石将军,有一股不知从哪来的唐军,正在炸毁我军的各门火炮呢!“

第五百二十四章 重创皇太极

    当李定国看到,在南北两处堡墙位置,被以骤然炸塌了两个宽达5米的豁口时,他的心头,忽地一阵空白。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这拼死守卫的内城城墙,最终还是被清军不惜代价地炸开了两个巨大的缺口,导致李定国预想的,狙击清军的蚁附攻城计划,完全地成了泡影。现在的内城守卫,已然到了十分严峻的时刻。

    怎么办?

    现在城墙已然出现在巨大的豁口,自已想要再挡住清军的进攻,其困难程度,将呈几何级递增。

    而且,现在唐军总共只有不到七千的兵马,基本都是远程兵力与辅助兵力,想凭这样的一点兵力,来对付城外多达八万余人久经战阵嗜血凶悍的清军,想守住这已被打出巨大豁口的内城城墙,不让清军突入城中,其难度几乎难以想象,称之为地狱级也不为过。

    只是,现在的李定国,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他略一思考,便迅速下令道:“传我军令,全军速速退下城去,于缺口处架起路障堵住缺口,就地组织防卫。弩兵在前,辅兵在后,务必不得让敌军进入内城!”

    “得令!“

    李定国的命令方下,他立刻看到,剩余的清军车,全部被清军丢弃,那些手持发掘工具的清军,正以最快的速度撤退而去。

    而在城墙之外,李定国又可远远看到,有浩荡到近乎无边无尽的清军兵马,以铺天盖地之势,正快速冲往南北两处城墙豁口,清军这股猖狂的气势,好象是无边无尽的汹涌海浪,要把这小小的海参崴堡内城,一口吞掉一般。

    海参崴堡内城的情势,可谓危险至极。

    利用清军正冲过来这段时间,唐军紧急做了一番防御准备。

    他们将那垮塌的碎石砖块,紧急累叠在豁口处,一边尽把内城中的所有重物,都填堵在豁口的后面。

    尽管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样的紧急布防,很可能意义十分有限,但在现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能抵挡一时便是一时,又如何能考虑太多,毕竟这样的方法,可谓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而很快,李定国又远远地看到,原本驻在城外的皇太极,连同那金黄色的御辇,竟被一众白摆牙喇兵,给一同抬上了西面城墙。

    这清朝皇帝,就这样端坐在城墙上,借着城墙的高度,远远地观看清军大举进攻海参崴堡内城。

    李定国迅速地想到,皇太极此举,必定是以御驾亲临之势,大大激励正在大举攻城的清军兵马士气,使得这些家伙能在自已眼皮底下,更加卖命地攻城。

    毕竟,有皇帝亲自督阵,还能有比这更有效的监阵举措吗?

    他的做法,很快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那些正大举向内城进攻的清军,见到大清的皇帝都亲自坐在城头,以一种十分接近的俯视态度来督战,顿时更是倍觉鼓舞,人人愈发勇气百倍,他们发出有如野兽般的嗥叫,纷纷加快步伐,向这内城缺口猛冲而来。

    而清军的统军主将,那一脸得意之色的多尔衮,见到自家军兵气势这般昂扬,心下可谓快意非常,他大声道:“儿郎们!让我们速速攻入城去,去把那些该死的唐军全部杀光!本王告诉各位,但有先入城者,可得首功!现在连皇上也在城头督战,各位如何可不奋勇向前,夺取功名富贵乎,还望各位奋力取之!”

    有了统军将领的大力鼓动,四下攻城的清军更加倍受激励,奋勇异常,很多人一脸激动得通红,双眼中闪如贪恶野狼般的神色。他们有如一群疯狂的野兽,卷起一路狂飚,向海参崴的内城豁口处,发动了惊涛骇浪般的攻势。

    见到四下而来的攻城清军,有如潮水一般涌来之时,副将祖宽咬着牙,沉声喝令道:“清虏已来攻城了,全体弩兵注意,预备!”

    一架架神机弩,被唐军弩手稳稳地端在手中,吱吱的拉弦声此起彼伏,在临时建起的挡墙之后,大批的弩手们沉着应战,纷纷瞄准了各自要射杀的对象。

    在等待着清军冲到攻击距离时,唐军弩手哨长谭三狗,却是一口又一口地吞着唾沫,双腿竟还微微地打着哆嗦。他的脸色,虽努力保持平静,但满脸的肌肉,却在不停地颤抖。

    一个声音,有如魔音穿脑般,不停地闪现在他头颅中:“谭三狗,这清军如此势大,我军城防已破,兵微将寡,这海参崴堡内城,真的还能守住吗?”

    只不过,就在这时,又有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大声驳斥他:“混帐!你身为军人,战死沙场,自是本份,又如何这般贪生怕死,未战先怯!你身为弩兵哨长,不能身先士卒,反而犹豫畏敌,岂不是大大的羞耻?连整个南洋都征战遍了,如此可在这里对这些野兽一般的清军屈膝乎?为了唐军的尊严与荣耀,你纵然拼却一死,又有何惜哉!”

    想到这里,谭三狗心里狠狠地啐骂了自已一句,随即手端弩箭,愈发专注地瞄准。

    在清军冲到离自已有一百二十步的距离时,祖宽已然按捺不住,大喊了一声:“放!”

    按说,弩箭的最佳攻击距离,是在六十步左右,现在近两倍距离时,祖宽就下令打放,其原因,一是看到清军来得十分密集,十分有利于远程射击,二来也是心下莫名恐惧,想到能提前射击的话,能多杀死杀伤一些敌军也好。

    祖宽话音刚落,连绵的弩箭打放声,立刻四下响起。

    “嗖嗖嗖嗖!……”

    在连续的梆梆放弦声中,连绵不断的弩箭,从一架架神机弩上击发,在这个天气昏蒙的下午,那淬了剧毒的弩箭,有如死神手中放出一群群飞蝗,它们嗡嗡叫地疾速飞翔着,组成了密集的死亡之网。立刻,多达一万余根呼啸而出的毒弩箭,向那些猛冲而来,看似没有任何防备的清军,呼啸着激射而去。

    “噗噗噗……”

    随着隐约可闻的弩箭射入人体的闷响,一声声仿佛不似人类声音的惨叫,连绵而起,令人闻之心悸。

    被唐军这些淬过了剧毒的弩箭射中,自是必死无疑,这些浸过见血封喉毒素的弩箭,哪怕只是射中了他们的手脚等非要害部位,亦是剧毒迅速传遍全身,让他们全身发黑而死。

    而让李定国与祖宽皆感觉揪心的是,在这凌厉一击之下,清军的死伤人数却是有限,大概只有五六百人,丧命在激射而去的弩箭之下,远远地没有自已预料般多。

    这是因为,一是因为距离太过遥远,弩箭沿途被凛冽的寒风吹歪的线路,导致攻击威力大减。二则是,那些汹涌攻来的清军,他们似乎早已料到守城的唐军会来这一手一般,最前排的清军,纷纷拿着盾牌摭掩,一根根激发而出的弩箭,大部分夺夺地射在清军盾牌上,故无法对这些冲阵的清军,造成致命的伤害。

    而清军为了争取尽快拿下这海参崴堡内城,那些中了弩箭倒地的清军士兵,根本没有人停下施救,已然陷入了疯狂状态的清军,把他们的尸体和尚未死透的清军活活地踩扁,然后继续向内城的豁口狂冲而去。

    见清军损失有限,又见他们有如丧失了理智一般继续疯狂攻来,副将祖宽心下亦是惊惧,他狠狠地咬了咬牙,骂了一句极其难听的脏话,然后扭过头来,对一众正在不停装填新弩箭的唐军弩兵大喝道:“入他娘的,速速准备好,不要停,继续射!”

    在清军冲到离内城城墙约八十步的距离时,祖宽又是一声暴喝:“放!”

    “嗖嗖嗖嗖!……”

    又是一轮弩箭呼啸射出,向越来越近的清军军兵激射而去。

    “噗噗噗……”

    又是惨叫声连绵而起,疯狂涌来的清军军兵,被这一轮弩兵齐射,又至少射死了七八百人。

    不料,这些进攻的清军,离内城越近时,就越有一种疯狂到竭斯底里的状态,他们一边用盾牌摭挡着唐军激射而来的弩箭,一边并不稍停进攻的脚步,依然吼叫着向前猛冲而去。

    见到清军的进攻势头,竟如此凶猛难遏,李定国心下极其纠结而紧张。

    怎么办?

    清军进攻的势头如此凶猛,如果自已不能及时采取措施的话,李定国可以肯定,在如此敌众我寡,城防已破又外无援军的情况下,这内城被清军夺占,全体守军就此覆灭,只怕只会是时间问题罢了。

    心下极度彷徨迷茫的李定国,这时复遥遥看到,远处的西门城墙上,那皇太极那金黄色的龙旗大纛,正在高高插在城头之上。更可隐隐看到,一个身着明黄龙袍的胖子,端坐在虎头椅上,他的上头,一顶金黄色的绫罗盖伞,正在迎风飘扬。

    李定国可以想见,现在端坐城头观看战局的皇太极,心头该是怎么样的得意。

    是啊,唐军已然技穷,自已的军队势气又这般旺盛,这海参崴内城,几乎是一个被三个指头捏定的螺蛳一般,已是毫无问题须臾可下,见到这样情况几乎一边倒的状态,他如何能不得意。

    李定国久久地凝视着端坐在西面城墙上的皇太极,仿佛能在心中看到,皇太极那满是喜悦的大饼脸。

    “李定国,你这厮不识抬举,非要与我军对抗到底,现在这般局面,真真咎于自取。这下,朕就要让你好好尝尝我军的铁拳,是何滋味!”心中的皇太极,一脸得意洋洋的模样,对李定国厉声喝道。

    李定国的心下,忽然涌起难以名状的痛苦。

    虽然自已从不怕死,但真要面对这无可摆脱的必死之局,他的心下,还是有如刀割一般地痛疼。

    要知道,这些犹然血战的唐军兄弟,跟随自已征战了整个南洋,从台湾一直打到澳洲,可谓功绩显赫战功累累。只是,这样一支南征北战的英雄部队,真的要在这极北酷寒之地,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就这样彻底走向消亡了么?

    不,不要!

    李定国钢牙紧咬,格格作响,他的心下,可以说,是有一万个不甘。

    只是,现在的自已,还能有什么办法么?

    李定国久久地凝视着西面城墙上的皇太极,而就在这时,他的心头,忽地有如电光火石一般,涌起了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擒贼先擒王!

    如果能把鞑酋皇太极给干掉,或是让其身受重伤,那么,在皇帝受到重大伤害的情况下,清军必定会混乱而崩溃吧。

    这个看似天方夜谭般的想法,在李定国脑海中,却迅速地变成一个具体的可执行计划。

    这个计划的关键在于,李定国有一条可以直通到西面城墙马面处的密道。

    这条密道,便是上次唐军突袭队潜出城去,用手掷雷炸毁了清军30门红夷大炮的关键通道。

    最为根本的是,这条通道,因为唐军突袭队全体人员皆已牺牲,故清军并不知道其具体方位,一直未加以破坏,因此,现在这条通道,自已却正好可以再度大加利用。

    在李定国看来,这条通道,可谓真正意义上的生命通道。在拯救过自已一次后,还要再给自已一次求生的机会。

    而李定国心下所定的计划便是,要和上次一样,挑选出数名精干辅兵,带上足够的手掷雷,来到西面城墙马面之处,就在城墙里面,掏空内层夯土,堆放集束手掷雷,然后统一引爆,把西门城墙炸塌一大段,从而让皇太极或当场炸死,或从城墙上掉下来摔死。

    只要能把皇太极给干掉,李定国可以确信,清军必定大乱,从而不战自溃,而唐军将极可能在内城陷落前的艰难一刻,险之又险地将清军赶跑,最终让这内城得以保全。

    这是一个十分艰难,又十分必要的计划。

    李定国已没有任何其他选择的余地。

    他扫了一眼越来越近的清军,嘴中清晰而严厉地对数名辅兵头目大声喝令道:“传本将之令,速速挑选数名精干辅兵,潜入西面城墙处,用集束手掷雷,将西门城墙炸塌,将那鞑酋皇太极,给我活活炸死!”

    “是,在下遵令!”

第五百二十五章 最后的进攻

    当李定国看到,在南北两处堡墙位置,被以骤然炸塌了两个宽达5米的豁口时,他的心头,忽地一阵空白。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这拼死守卫的内城城墙,最终还是被清军不惜代价地炸开了两个巨大的缺口,导致李定国预想的,狙击清军的蚁附攻城计划,完全地成了泡影。现在的内城守卫,已然到了十分严峻的时刻。

    怎么办?

    现在城墙已然出现在巨大的豁口,自已想要再挡住清军的进攻,其困难程度,将呈几何级递增。

    而且,现在唐军总共只有不到七千的兵马,基本都是远程兵力与辅助兵力,想凭这样的一点兵力,来对付城外多达八万余人久经战阵嗜血凶悍的清军,想守住这已被打出巨大豁口的内城城墙,不让清军突入城中,其难度几乎难以想象,称之为地狱级也不为过。

    只是,现在的李定国,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他略一思考,便迅速下令道:“传我军令,全军速速退下城去,于缺口处架起路障堵住缺口,就地组织防卫。弩兵在前,辅兵在后,务必不得让敌军进入内城!”

    “得令!“

    李定国的命令方下,他立刻看到,剩余的清军车,全部被清军丢弃,那些手持发掘工具的清军,正以最快的速度撤退而去。

    而在城墙之外,李定国又可远远看到,有浩荡到近乎无边无尽的清军兵马,以铺天盖地之势,正快速冲往南北两处城墙豁口,清军这股猖狂的气势,好象是无边无尽的汹涌海浪,要把这小小的海参崴堡内城,一口吞掉一般。

    海参崴堡内城的情势,可谓危险至极。

    利用清军正冲过来这段时间,唐军紧急做了一番防御准备。

    他们将那垮塌的碎石砖块,紧急累叠在豁口处,一边尽把内城中的所有重物,都填堵在豁口的后面。

    尽管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样的紧急布防,很可能意义十分有限,但在现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能抵挡一时便是一时,又如何能考虑太多,毕竟这样的方法,可谓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而很快,李定国又远远地看到,原本驻在城外的皇太极,连同那金黄色的御辇,竟被一众白摆牙喇兵,给一同抬上了西面城墙。

    这清朝皇帝,就这样端坐在城墙上,借着城墙的高度,远远地观看清军大举进攻海参崴堡内城。

    李定国迅速地想到,皇太极此举,必定是以御驾亲临之势,大大激励正在大举攻城的清军兵马士气,使得这些家伙能在自已眼皮底下,更加卖命地攻城。

    毕竟,有皇帝亲自督阵,还能有比这更有效的监阵举措吗?

    他的做法,很快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那些正大举向内城进攻的清军,见到大清的皇帝都亲自坐在城头,以一种十分接近的俯视态度来督战,顿时更是倍觉鼓舞,人人愈发勇气百倍,他们发出有如野兽般的嗥叫,纷纷加快步伐,向这内城缺口猛冲而来。

    而清军的统军主将,那一脸得意之色的多尔衮,见到自家军兵气势这般昂扬,心下可谓快意非常,他大声道:“儿郎们!让我们速速攻入城去,去把那些该死的唐军全部杀光!本王告诉各位,但有先入城者,可得首功!现在连皇上也在城头督战,各位如何可不奋勇向前,夺取功名富贵乎,还望各位奋力取之!”

    有了统军将领的大力鼓动,四下攻城的清军更加倍受激励,奋勇异常,很多人一脸激动得通红,双眼中闪如贪恶野狼般的神色。他们有如一群疯狂的野兽,卷起一路狂飚,向海参崴的内城豁口处,发动了惊涛骇浪般的攻势。

    见到四下而来的攻城清军,有如潮水一般涌来之时,副将祖宽咬着牙,沉声喝令道:“清虏已来攻城了,全体弩兵注意,预备!”

    一架架神机弩,被唐军弩手稳稳地端在手中,吱吱的拉弦声此起彼伏,在临时建起的挡墙之后,大批的弩手们沉着应战,纷纷瞄准了各自要射杀的对象。

    在等待着清军冲到攻击距离时,唐军弩手哨长谭三狗,却是一口又一口地吞着唾沫,双腿竟还微微地打着哆嗦。他的脸色,虽努力保持平静,但满脸的肌肉,却在不停地颤抖。

    一个声音,有如魔音穿脑般,不停地闪现在他头颅中:“谭三狗,这清军如此势大,我军城防已破,兵微将寡,这海参崴堡内城,真的还能守住吗?”

    只不过,就在这时,又有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大声驳斥他:“混帐!你身为军人,战死沙场,自是本份,又如何这般贪生怕死,未战先怯!你身为弩兵哨长,不能身先士卒,反而犹豫畏敌,岂不是大大的羞耻?连整个南洋都征战遍了,如此可在这里对这些野兽一般的清军屈膝乎?为了唐军的尊严与荣耀,你纵然拼却一死,又有何惜哉!”

    想到这里,谭三狗心里狠狠地啐骂了自已一句,随即手端弩箭,愈发专注地瞄准。

    在清军冲到离自已有一百二十步的距离时,祖宽已然按捺不住,大喊了一声:“放!”

    按说,弩箭的最佳攻击距离,是在六十步左右,现在近两倍距离时,祖宽就下令打放,其原因,一是看到清军来得十分密集,十分有利于远程射击,二来也是心下莫名恐惧,想到能提前射击的话,能多杀死杀伤一些敌军也好。

    祖宽话音刚落,连绵的弩箭打放声,立刻四下响起。

    “嗖嗖嗖嗖!……”

    在连续的梆梆放弦声中,连绵不断的弩箭,从一架架神机弩上击发,在这个天气昏蒙的下午,那淬了剧毒的弩箭,有如死神手中放出一群群飞蝗,它们嗡嗡叫地疾速飞翔着,组成了密集的死亡之网。立刻,多达一万余根呼啸而出的毒弩箭,向那些猛冲而来,看似没有任何防备的清军,呼啸着激射而去。

    “噗噗噗……”

    随着隐约可闻的弩箭射入人体的闷响,一声声仿佛不似人类声音的惨叫,连绵而起,令人闻之心悸。

    被唐军这些淬过了剧毒的弩箭射中,自是必死无疑,这些浸过见血封喉毒素的弩箭,哪怕只是射中了他们的手脚等非要害部位,亦是剧毒迅速传遍全身,让他们全身发黑而死。

    而让李定国与祖宽皆感觉揪心的是,在这凌厉一击之下,清军的死伤人数却是有限,大概只有五六百人,丧命在激射而去的弩箭之下,远远地没有自已预料般多。

    这是因为,一是因为距离太过遥远,弩箭沿途被凛冽的寒风吹歪的线路,导致攻击威力大减。二则是,那些汹涌攻来的清军,他们似乎早已料到守城的唐军会来这一手一般,最前排的清军,纷纷拿着盾牌摭掩,一根根激发而出的弩箭,大部分夺夺地射在清军盾牌上,故无法对这些冲阵的清军,造成致命的伤害。

    而清军为了争取尽快拿下这海参崴堡内城,那些中了弩箭倒地的清军士兵,根本没有人停下施救,已然陷入了疯狂状态的清军,把他们的尸体和尚未死透的清军活活地踩扁,然后继续向内城的豁口狂冲而去。

    见清军损失有限,又见他们有如丧失了理智一般继续疯狂攻来,副将祖宽心下亦是惊惧,他狠狠地咬了咬牙,骂了一句极其难听的脏话,然后扭过头来,对一众正在不停装填新弩箭的唐军弩兵大喝道:“入他娘的,速速准备好,不要停,继续射!”

    在清军冲到离内城城墙约八十步的距离时,祖宽又是一声暴喝:“放!”

    “嗖嗖嗖嗖!……”

    又是一轮弩箭呼啸射出,向越来越近的清军军兵激射而去。

    “噗噗噗……”

    又是惨叫声连绵而起,疯狂涌来的清军军兵,被这一轮弩兵齐射,又至少射死了七八百人。

    不料,这些进攻的清军,离内城越近时,就越有一种疯狂到竭斯底里的状态,他们一边用盾牌摭挡着唐军激射而来的弩箭,一边并不稍停进攻的脚步,依然吼叫着向前猛冲而去。

    见到清军的进攻势头,竟如此凶猛难遏,李定国心下极其纠结而紧张。

    怎么办?

    清军进攻的势头如此凶猛,如果自已不能及时采取措施的话,李定国可以肯定,在如此敌众我寡,城防已破又外无援军的情况下,这内城被清军夺占,全体守军就此覆灭,只怕只会是时间问题罢了。

    心下极度彷徨迷茫的李定国,这时复遥遥看到,远处的西门城墙上,那皇太极那金黄色的龙旗大纛,正在高高插在城头之上。更可隐隐看到,一个身着明黄龙袍的胖子,端坐在虎头椅上,他的上头,一顶金黄色的绫罗盖伞,正在迎风飘扬。

    李定国可以想见,现在端坐城头观看战局的皇太极,心头该是怎么样的得意。

    是啊,唐军已然技穷,自已的军队势气又这般旺盛,这海参崴内城,几乎是一个被三个指头捏定的螺蛳一般,已是毫无问题须臾可下,见到这样情况几乎一边倒的状态,他如何能不得意。

    李定国久久地凝视着端坐在西面城墙上的皇太极,仿佛能在心中看到,皇太极那满是喜悦的大饼脸。

    “李定国,你这厮不识抬举,非要与我军对抗到底,现在这般局面,真真咎于自取。这下,朕就要让你好好尝尝我军的铁拳,是何滋味!”心中的皇太极,一脸得意洋洋的模样,对李定国厉声喝道。

    李定国的心下,忽然涌起难以名状的痛苦。

    虽然自已从不怕死,但真要面对这无可摆脱的必死之局,他的心下,还是有如刀割一般地痛疼。

    要知道,这些犹然血战的唐军兄弟,跟随自已征战了整个南洋,从台湾一直打到澳洲,可谓功绩显赫战功累累。只是,这样一支南征北战的英雄部队,真的要在这极北酷寒之地,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就这样彻底走向消亡了么?

    不,不要!

    李定国钢牙紧咬,格格作响,他的心下,可以说,是有一万个不甘。

    只是,现在的自已,还能有什么办法么?

    李定国久久地凝视着西面城墙上的皇太极,而就在这时,他的心头,忽地有如电光火石一般,涌起了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擒贼先擒王!

    如果能把鞑酋皇太极给干掉,或是让其身受重伤,那么,在皇帝受到重大伤害的情况下,清军必定会混乱而崩溃吧。

    这个看似天方夜谭般的想法,在李定国脑海中,却迅速地变成一个具体的可执行计划。

    这个计划的关键在于,李定国有一条可以直通到西面城墙马面处的密道。

    这条密道,便是上次唐军突袭队潜出城去,用手掷雷炸毁了清军30门红夷大炮的关键通道。

    最为根本的是,这条通道,因为唐军突袭队全体人员皆已牺牲,故清军并不知道其具体方位,一直未加以破坏,因此,现在这条通道,自已却正好可以再度大加利用。

    在李定国看来,这条通道,可谓真正意义上的生命通道。在拯救过自已一次后,还要再给自已一次求生的机会。

    而李定国心下所定的计划便是,要和上次一样,挑选出数名精干辅兵,带上足够的手掷雷,来到西面城墙马面之处,就在城墙里面,掏空内层夯土,堆放集束手掷雷,然后统一引爆,把西门城墙炸塌一大段,从而让皇太极或当场炸死,或从城墙上掉下来摔死。

    只要能把皇太极给干掉,李定国可以确信,清军必定大乱,从而不战自溃,而唐军将极可能在内城陷落前的艰难一刻,险之又险地将清军赶跑,最终让这内城得以保全。

    这是一个十分艰难,又十分必要的计划。

    李定国已没有任何其他选择的余地。

    他扫了一眼越来越近的清军,嘴中清晰而严厉地对数名辅兵头目大声喝令道:“传本将之令,速速挑选数名精干辅兵,潜入西面城墙处,用集束手掷雷,将西门城墙炸塌,将那鞑酋皇太极,给我活活炸死!”

    “是,在下遵令!”

第五百二十六章 冰墙之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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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时间已然十分紧急,现场又十分混乱,李定国已来不及和上次一样,用对辅兵进行思想工作的方式,来慢慢加以抽选,而是直接以点名的方式,迅速决定了行动人员。

    最终辅兵队长李来旺,和另外9名辅兵,沉默地来到了李定国面前。

    李定国面色沉重地扫视了众人一圈,看到这一张张朝夕相伴,朴实而凝重的脸孔,李定国心下十分纠结而痛苦。

    不过,他很快稳住心神,没有流露出内心的任何一丝表情,而是厉声下令道:“队长李来旺听令!”

    “属下在!”

    “李来旺,着你带你带这辅兵9人,每人带上10枚手掷雷,通过秘道,前往西面城墙马面处,再掘开夯土层,填埋手掷雷,然后集中引爆,一定要把这西面城墙,给老子彻底炸塌,把那清酋皇太极,给老子当场炸死!”

    李来旺拱手大声应道:“李镇长,你放心吧,在下保证完成任务!“

    李定国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来旺,你们要执行的这次任务,很关键很重要,事关整个海参崴内城安危生死,希望你们能破除一切困难,决死也要完成,绝不能中途而弃。要知道,这内城能否最终守住,这些守城的兄弟们能否最终存活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李来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光,他大声回道:“李镇长,你就放心吧,在下也是个老兵了,知道该怎么做。我等会尽已所能,一定会顺利完成此次任务!”

    他一说完,再向李定国抱拳拱手,然后立刻转身,招呼着另外9名辅兵,急急离去。

    李定国在背后,默然地目视着他们离开,神情十分肃然。

    李来旺带着这9名辅兵,一路急匆匆地来到那间隐密的房中,然后每个人都带上了10个手掷雷,每人都带了一柄挖掘工具,或是铁锹或是头,还带了一大捆火绳和点火物,再点了火把,便朝那废井之时下钻而去。

    一行人来这个废井下,有一扇暗门,李来旺带着众人,推门而入,眼前便赫然是一道幽深的暗道,这门一推外,一股冰冷的潮气带着浓重的土腥气扑面而来。

    一行人在李来旺的带领下,举着火把,沿着阶梯深入,这一路上,李来旺抓紧时间,跟这9名辅兵大声强调了一遍,等下行动的要点。

    “各位兄弟,都听好了,我们的目的地,是西面城墙的一个马面交界,这个位置,里面是挖空的,前后左右皆用木板把夯土层隔开,我们要做的,就是把木板卸掉,把夯土挖下来,掏中一个巨大的中空位置,然后在这些把全部的手掷雷集中在一起,集体点燃引火索,进行引爆,务必要把这城墙给老子炸塌了。“

    李来旺说到这里,脸上满是阴狠之色,他又加了一句:“兄弟,如果这一炸,能把城墙炸塌,能把那鞑子皇帝给炸死,那咱们的任务,就算是顺利完成了。”

    他一说完,旁边一名年轻的辅兵,以一种犹豫地口吻,向他低声问道:“李队长,那我们执行这命令后,还能顺利退回城中吗?”

    这句话问得李来旺心头一颤,他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这名年轻的辅兵,心中却是涌起了莫名的酸涩之情。

    这名年轻的辅兵,今年只有十九岁,名叫张二成,是湖广随州府应山县牛心寨人,自张献忠部入寇湖广后,应山县被流贼多次袭扰侵掠,又有湖广总兵左良玉无耻的杀良冒功残害乡民,当地百姓根本无法存活,只能四处逃窜,成为无家可归的流民。张二成一家,自然也是这浩大流民队伍中的一分子。

    后来,幸亏唐军派了征西营的兵马入驻随州,在当地大量收集流民,离开湖广,张二成一家才得以最终在菲律宾的苏禄省定居安家,后来,在唐军休整扩招兵马时,年仅十八岁的张二成报名入军,成为了平南镇甲营的一名辅兵。

    随后,张二成跟随着全体平南镇甲营兵马,一齐抽调北上,来到这极北蛮荒的海参崴,驻扎修堡,而就在一个多月前,他刚度过他十九岁的生日。

    李来旺当然知道张二成心下在想什么,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然后低声回了一句:“二成,你放心吧,我身为队长,自会尽量保证你们的安全。”

    听到李来旺这句话,这名年轻的辅兵脸上,忽地涌起羞郝之色,他垂下头,再不说话,只是跟着整个队伍,一路朝着密道的尽头疾跑。

    各人在黑暗的通道中,行进了约一刻钟的时间,便到了这条地下通道的尽头,众人拾阶而上,来到了一处马面墙的空洞处。

    “到了,总算到了,各位听我号令,那鞑酋皇帝在离我等左边十余步外,各位把左边的木板拆下,然后一路挖出夯土,到离鞑酋十步的距离,便掏出空洞,把一百枚手掷雷放入其中,然后你们全部撤走,由我来点燃引火索,各位明白了吗?“一片昏暗中,李来旺目光炯炯地下令道。

    众人齐声应诺,然后立即开始如李来旺所说的计划,开始挖掘。

    他们砸开垫衬的木板,然后不停挥舞着铁锹或头,把里面冻得梆硬的夯土,开始不停地采挖。

    铁锹翻飞,落如雨,大团大团的夯土,被轰隆隆地刨下,在这个昏暗憋气的环境中,李来旺等人咬着牙关,以最快的速度刨挖着,在这大冷的天气里,他们每个人的身上,却都是热汗淋漓。

    而此时,端坐在西面城墙上的皇太极,正一脸喜色地观看清军不断向内城包围而去,完全没有想到,就在他脚下不远,会有唐军辅兵,在这里大肆刨挖内层夯土,然后就要填埋炸药,把自已炸上西天。

    此时的他,缓缓放下手中的千里镜,然后对旁边的侍卫长图赖,一脸喜悦地说道:“图赖,你看,我军之气势如此旺盛,连续抵挡了两波唐军弩兵的进攻,犹然气势如虹,不可阻挡,即刻便要攻上这内城的两处豁口,实是大慰朕心也。以朕观之,唐军近战之兵力已无,若想凭着这简陋的工事,来抵挡我军这些多年久战之士的全力进攻,实是妄想矣!”

    见皇太极脸上这般欢喜,图赖一脸恭维地回答道:“有圣上天威亲临,我军将士,何人敢不用命乎。现在唐军其势已竭,以奴才观之,这海参崴内城,唐军根本无力抵抗,必定会被我军一鼓而下。”

    图赖这话说得皇太极极其受用,他一脸感慨地说道:“是啊,朕亦如是观之。想当初,朕这般自纡身份,亲自向那唐将李定国劝降,却不料此人如此死硬,死不投降,现在终有这灭城惨祸,岂非咎于自取矣?”

    图赖忙应道:“皇上仁德,才给这些汉人尼堪一条活命的生路。要是奴才来做安排,岂会给他们活命的机会,早就全部杀光了事!只可叹这些尼堪至愚至贱,竟不知珍惜这最后的活命机会,强要与我大清天兵相抗争,今天若被我军全部屠灭,亦是自取其祸罢了。”

    皇太极听了图赖的回答,脸上的欢喜却是稍淡了些,他叹了口气,淡淡地回答道:“可叹哪!可叹这些唐军战至这必死之境,犹然死不投降,犹要作这困兽这斗,其战意与斗志,实为我大清所遇之至强对手矣!虽他们多有不识时务之嫌,但其忠勇强悍,却是令朕亦叹为观止。”

    皇太极顿了下,又道:“图赖,你要知道,这非是朕虚夸对手,却是真真实实的战况实情。想来当日我大清军进攻锦州,那祖大寿坐拥如此险峻一座城池,其兵马之数,亦与这内城唐军相当,更有满城百姓可以相助,然其犹豫怯懦,私心自用,见到外面明朝的十三万援军一灭,便是魂飞胆裂,连半点交战的勇气都没有了,便立刻献城投降,以求活命。朕在当日,虽夸其识时务懂进退,然心下,亦是对其颇有轻视鄙薄之意也。”

    图赖紧跟了一句:“奴才观皇上之意,却是担心这唐军将来会坐大到,能与我大清可以互相抗衡的地步么?“

    皇太极眉头一皱,又是叹息着道:“你这话说得,可不是废话么。朕告诉你,唐军可不是仅有这一座海参崴堡,唐军的地盘之大,远远超乎你的想象。象在这外满之地,除了海参崴堡外,还有庙街堡,雅库茨克城,库页岛,虾夷岛等处,其地盘可谓十分阔大。另外唐军的统帅李啸,还据有山东全省之地,以及更加广阔的整个南洋。此人手下所统治的地盘,完全可称为是一个隐形帝国!也许,就在不久的将来,随着李啸的势力越来越壮大,他吞并的大量土地逐渐消化完成后,那此人的力量与势力,也许,我大清怕亦再难匹敌了。“

    皇太极此话一出,图赖一时语塞,他嗫嚅了一番,才讪讪地回道:“皇上,奴才在想,若李啸将来真的有这么厉害,那我军更应该抓紧时间,趁其羽翼未丰,势力未成之际,将其彻底打垮,不给他发展壮大的机会,方是最为要紧呢。“

    听了图赖的话,皇太极点了点头,叹道;“是啊,图赖你的见解很对,朕是如是观之。好了,现在不必多言,就看下我久经战阵,勇悍非常的大清官军,是如何攻下这海参崴堡内城的吧。“

    皇太极刚说完这话,那些清军已然冲到了离豁口处,仅有二十来步的距离。

    见清军冲得已是如此之近,分守南北两处豁口的主将李定国与副将祖宽,几乎是同时异口同声地大吼了一声:“预备,放!“

    “嗖嗖嗖嗖!……”

    在连续的梆梆放弦声中,唐军开始了第三轮齐射打放。

    连绵不断的弩箭,从一架架神机弩上击发,在这个天气昏蒙的下午,那淬了剧毒的弩箭,有如死神手中放出一群群飞蝗,它们嗡嗡叫地疾速飞翔着,组成了密集的死亡之网。

    立刻,多达一万余根呼啸而出的毒弩箭,向那些面色狰狞,嘶声狂吼着猛冲而来的清军,呼啸着激射而去。

    “噗噗噗……”

    随着隐约可闻的弩箭射入人体的闷响,一声声仿佛不似人类声音的惨叫,连绵而起,令人闻之心悸。

    由于距离是如此之近,弩箭的射速极快,有相当多的清军来不及作出反应,纷纷惨叫着,被唐军的弩箭近距离射杀,故这一次被杀的清军,比上两次,要多很多,有将近一千三百名清军,被唐军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弩箭打放,给活活射杀。

    但凡被这涂了见血封喉毒素的弩箭所射中的清军,皆是必死无疑,他们发黑而扭曲的尸体,铺遍了豁口外围的空地。

    饶是如此,那些近乎狂的清军,仿佛对于自已军兵的伤亡没有任何感觉了一般,他们嚎叫着,挥舞着手中的刀剑,冲着豁口处,吼叫着直冲而来。

    眼看到清军即将冲到,唐军的弩箭打放,到此已再无重新装填的时间,李定国与祖宽又几乎同时下令:“全体弩兵注意,立刻放下机弩,取腰刀迎敌!“

    “得令!”

    而在此时,他们又分别大声下令:“后面的辅兵准备,听我号令,给冲上来的清军,投抛手掷雷,尽可能杀伤清军!“

    “得令!”

    在全体弩兵开始把神机弩,全部倒背在背上,并且纷纷取出腰刀,准备近战迎敌之际,后面的辅兵,已是人人身披烧得滋滋响的火绳,用燃烧的火绳点燃了手掷雷的引火索,作好了投掷的准备。

    其实,在这么近的距离,虽然前有临时组建的简陋的工事作为抵挡,但因是与清军在同一平面之上,这手掷雷爆炸所产生的破片,还是极可能会伤到自家军兵的。

    只不过,现在战况如此危险而紧急,李定国与祖宽,皆已顾不了这么多了。

    为将者,慈不掌兵,这般危急时刻,如果能用全部唐军的性命,来换取这海参崴堡内城的安全,李定国会毫不犹豫地把他们全部牺牲掉。

    清军很快更近了,李定国与祖宽,二人几乎同时爆出一声大吼。

    “预备,投!”

第五百二十七章 援兵终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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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辅兵抛下这一柄柄手掷雷,竟然对这些清军特制的联合车,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损伤,对整个战局也近乎没有任何影响,李定国的内心,顿是更深地揪紧。

    怎么办?

    就这样放任敌兵前来攻城么?

    若是这内城城墙真的被炸塌了,凭着内城中仅剩的远程兵力,只怕根本不是清军的对手,甚至被这汹涌如潮的清军,一鼓而灭也说不定。

    此时此刻,李定国的脑子有如一台高速马达一般转动。

    不过,仿佛在转瞬之间,李定国忽地想到了,平辽王李啸在从前,曾和他在闲谈中讲过,在守卫宣府北路金家庄堡的战斗中,对付这种联合车的办法。

    这一瞬间,李定国顿是双眼一亮。

    对啊,这不是现在的计策么,嗯,就按平辽王的办法来!

    “迅速组织各面城墙上的军兵,烧燃煤块,拌入火油以助火势,然后倾倒下墙,务必将这些清军的怪车,给本将全部烧毁!”李定国大声下令。

    “得令!”

    正当唐军在快速找集内城中的煤块,开始生火燃烧之际,清军的联合车,已然到了城墙之下。

    每个唐军士兵,都可清晰地听到了,内城城墙下,传来叮叮当当的凿击声。

    海参崴堡的四面城墙下,已分别各有十多辆这样的联合车,靠在墙边,那凿击声十分刺耳,每个唐军士兵,似乎都隐隐能感觉到,那凿击声,仿佛正在敲打自已的心灵一般,而自已脚下的城墙,正传来一阵又一阵的轻微震动。

    与此同时,似乎还能听到,城下的清军,传来阵阵刺耳的狂笑,仿佛这内城已然落入他们手中一般。

    见局面如此危急,李定国双拳紧握,脸色冰寒如铁。

    他知道,现在的自已,能不能及时地把这些车给摧毁,可就成了能否顺利守住这内城的关键所在,只有及时烧毁这些联合车,才能最终顺利保住堡墙。

    堡内广场上,副将祖宽带着退下来的弩兵们,燃起一堆堆煤块。每堆煤块烧旺后,便有其他军兵,分别用大铁桶装着,提到四面城墙之下,然后从城墙头上,给这些燃烧的煤块拌入了猛火油,让更加熊熊燃烧的煤块,从城头倾倒而下。

    为了顺利过冬,故这海参崴堡内城中,储备有充足的煤块,李定国丝毫不用担心煤块的数量会有不足。放眼望去,无数的唐军军兵,有如一队队搬运物品的蚂蚁一般,发狂地在广场与城墙间来回奔跑,不停地重复着装煤与倾倒的动作。

    这加了猛火油的燃烧煤块,不断地往城下倾倒而去后,李定国看到,这个当年李啸在金家庄堡所采用的招数,果然十分有效,开始起到了显著的效果。

    这些倾覆在联合车上,犹在剧烈燃烧的煤块,首先把浸过水的牛皮与下面的湿被迅速烤干,然后便把整个联合车给点燃,火势迅速地蔓延到整个车。

    这样着火的联合车,由于着火点是在顶部,故躲在底下的清军根本无法及时灭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势越来越大,最终把整个联合车彻底烧成灰烬。

    很快,随着唐军不停倾泄下这样剧烈燃烧的煤块,越来越多的联全车,开始燃烧起火。

    只不过,饶是联合车开始着火,摭具下面的挖墙清军,畏于军令,却没有人敢擅自逃跑,里面押阵的鞑子头目,还在不停喝令他们继续加快进度挖掘。

    这些清军疯狂地铲挖着内城的墙角,他们近乎天真地希望,在这车烧毁前,能先把洞穴挖好,以便自已填埋爆炸箱。

    很快,清军就开始明白,自已的幻想有多么愚蠢。

    “轰隆!”

    一声沉闷的爆响,一辆这样的联合车,终于从上至下彻底垮掉,将里面大部分清军,给活活地砸成肉饼,只有少数几名烧得有如火人一般的清军,以一种极其恐怖的形态,嚎叫着跑出了一段距离后,便极其痛苦地倒地抽搐而死,直至被彻底烧成一团焦炭。

    很快,又接连有四辆这样的联合车,被抛下的煤块烧垮坍塌,里面的清军,同样也是难逃一死。

    尤其恐怖可怕的是,其中一辆联合车被烧垮后,那熊熊燃烧的烈焰,引燃了清军携带的爆炸箱,顿时,那几乎能震破人类耳膜的巨大爆炸声,轰然响起,将整辆垮塌的联合车,以及车下面那些被压扁烧死的清军,全部炸得四分五裂,成为弥漫四溅的血肉碎末。

    见到城下清军,被自已的抛扔燃煤战术,给打得这般惨状,城头唐军发出响彻云霄的欢呼声,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满满的喜悦。

    而见到清军的联合车攻势,忽然受挫,远处观战的皇太极等人,皆是心急如焚。

    他们万万没料到,在防过了唐军的弩箭和手掷雷之后,唐军还能采用这般原始,却又十分有效的方式,对自已费尽心机造出来的联合车,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只不过,现在清军已然兵临城下,他们再想作出调整,却也再来不及了。

    豪格首先忍不住了,他向皇太极大声提出:“汗阿玛,唐军的烧煤燃车战术,果真十分厉害,现在我军伤亡已然大幅增加,若再这般强抗下去,只会付出更多更大的死伤,不若下令,先他们退回来吧。“

    听了豪格的话,多尔衮却是立即反对,他一脸涨红地大声道:“不可!皇上,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攻城作战,军兵死伤在所难免,若在这关键时刻把军兵撤回,我军可就前功尽弃了!那这内城,怕是不知何时,方可攻下了啊!“

    皇太极面沉如铁,但他略一沉吟,还是同意了多尔衮的意见。

    所谓慈不掌兵,死伤一些兵马有什么关系,要知道,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清军能用数量优势,在付出巨大死伤代价的前提下,把唐军的内城城墙,给炸塌一两处,从而给清军找到攻入城中的缺口,那么,这样的人员死伤,就是有价值的。

    终于,算是清军运气还不错,在多达十多辆联合车,皆已被烧毁之际,在内城的南北两处城墙死角处,各有一辆联合车,侥幸躲过了唐军攻击,挖好的填埋爆炸木箱的洞穴。然后那押阵鞑子,立刻向清军本阵,打出了已成功挖出置放坑洞的旗语。

    看到旗语传来,皇太极多尔衮等人,皆一脸喜不自胜。

    “好哇,我军虽然牺牲惨重,但能最终炸开海参崴堡内城城墙的话,却还是相当值得的。”皇太极一脸喜悦地下令道:“打出旗语,要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炸开这内城城墙,为我军下一步行动,打下坚实基础!”

    “,奴才得令!”

    在这名巴喀什兵,急急下去传令之时,皇太极又在后面急急地加了一句:“传令下去,若这两处能成功炸塌内城城墙,可给他们算首功!”

    “得令!”

    这时,心情愉悦的皇太极,以一种轻松的神色,对一旁的多尔衮笑道:“老十四,这用爆炸箱轰塌城墙的一招,可是明朝国中的流寇所惯使之法,你可知乎?”

    多尔衮笑道:“皇上所言,臣弟其实亦有耳闻。现在明朝国中,用这样的爆炸木箱来轰垮城墙,明军与流寇皆是常用,更有甚者,甚至为了省得麻烦,还有直接使用棺材来填充炸药者。当然,最有名的,莫过于前几年,在那反攻登州的战斗中,明军通过挖地道的方式,将坚固无比的登州墙根掘开,那明朝的武状元王来聘,便是用这样的棺材制成的爆炸木箱,成功轰塌了登州城墙。虽然王来聘此人,随即被叛军乱箭射死,却也让明军最终成功从爆破造成的缺口处,成功攻入登州,消灭了残余的来不及撤走的孔有德余部,最终成功占领了登州城。”

    皇太极点头道:“十四弟说的是,我们今天用这爆炸木箱,轰开海参崴堡内城城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了,等下这内城城墙被轰开后,老十四你休辞劳苦,立即带兵冲阵,务必要将这海参崴堡内城,给朕一举拿下!”

    多尔衮拱手急道:“是,臣弟一定不负皇上所托!”

    此时,李定国在不经意中,也从城头看到,有清军正开始把爆炸箱,小心地放入挖好的洞穴中,并开始点燃火绒,引点爆炸那状如棺材木箱的引火索。

    见到这一幕,李定国的脸上,瞬间变了脸色。

    没想到啊!

    原本以为清军会在接二连三的联合车被烧毁的情况下,承受不了伤亡压力而自行退去,却没想到,清军不惧死伤,发疯了一般的一波又一波地进攻而来,在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代价后,清军终于挖开城墙,开始装填爆炸木箱,准备炸塌城墙了!

    眼下,再想阻击清军炸毁这段城墙,看起来,已然不可能了。

    自已唯一能做的,应该是如何尽可能地减少损失了。

    “全体军兵注意,速速离开清军炸城位置,退至其他地方继续守卫城墙并攻击敌军的怪车,万万要小心城墙垮塌啊!”李定国脸色煞白,冲着一众军兵嘶声大吼。

    在他的命令,刚刚传达下去后,那些唐军战兵还在纷乱而匆忙地撤开,立刻有两声震耳欲聋的爆炸之声,从南北两处内城城墙响起。

    “砰!”

    “砰!”

    李定国只感觉到,自已脚上的城墙,猛的一震,让他难于站稳,几乎摔倒在地。

    大团大团上冲的灰尘,疾速地冲到了他的面门处,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接着剧烈咳嗽不止。

    好不容易站稳的李定国,透过弥漫堡内的漫天灰尘,吃惊地看到,南北两处城墙上,赫然出现两个皆有五米多宽的巨大豁口!

    一些还未来得及及时躲避的唐军军兵,被爆炸的强烈气浪冲击,有如纸片一般摔向空中,随即惨叫着摔落于地,血肉模糊地死去。

    见到这内城城墙,竟然还是被清军给炸塌了两处,李定国的心下,有如刀割一般痛疼,而驻守的上面的唐军,则是人人惊惶,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莫名的恐惧之色。

    这时,城下的清军,传来了巨大的欢呼声,这样野兽一般的欢呼,绵延传去,整个清军大阵,皆是欢笑吼叫之声,绵叠如雷。

    “哈哈,吾计成矣!”

    多尔衮远远地看到唐军守备的内城,已被轰塌了两处巨大缺口后,不由得一脸得意,拍手大笑。

    一旁的豪格多铎阿巴泰等人,则是一脸兴奋至极的表情,每人双眼中,都闪着贪婪的红光,在他们看来,现在终于出现了这两处巨大缺口的海参崴堡内城,简直就是一名被清军彻底扯掉了,最后一层摭羞布的赤.美女。

    而皇太极亦是满脸喜色,那大饼脸上,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变成潮红色,他冲着多尔衮大声喝道:“老十四,传令剩余的联合车就地放弃,撤回发掘洞穴的军兵。你再速整兵马,从这两边豁口攻入内城,一定要彻底消灭城中的唐军守兵,而我军在攻入内城后,要把满城唐军全部屠灭,要将这海参崴堡内城,彻底夷为平地!还要将那死不投降的狗贼李定国,给朕斩为肉酱!”

    多尔衮亦是一脸激动与期盼之色,他大声道:“皇上放心,臣弟若拿不下这内城,甘愿提头来见!”

    见多尔衮就要揽下这攻打海参崴内城的头功,豪格与多铎阿巴泰等人十分眼馋嫉妒,也纷纷向太极提出,自已也要带领兵马攻打海参崴内城。

    听了三人的提议,皇太极呵呵大笑。

    他当然知道,豪格、多铎和阿巴泰,明里是想为大清立下战功,为多尔衮分担压力,实际上,只不过是不想让多尔衮一人独占全功而已。

    不过,此时的皇太极,虽然对他们内心的小九九洞若观火,但内心极其喜悦的他,没有半点责备之意,而是朗声道:“很好,很好,各位既然都有心为大清立功,朕今天就成各位,着你三人皆为副将,统一听从多尔衮指挥,带领兵马进攻内城,总之,一定要把这内城给朕彻底拿下,明白没有?”

    见皇太极已然同意,三人皆脸上满是欣喜之色,遂齐声应道:“皇上放心,我等此去,一定不负所望,马到功成!”

    见三人皆喜孜孜出发前去,一脸喜色的皇太极,复对一旁的亲随白摆牙喇军兵下令道:“你们听着,为更好激励士气,鼓励将士们奋勇杀敌,你们将朕的御椅,移到那西门城墙上去。让全体进攻的清军将士,皆能一抬头就看到朕的所在,让他们看到,朕是如何亲临战阵,给他们鼓舞士气的!朕就坐在那西面城墙上,看我大清将士,是如何将这海参崴堡内城,给一举攻下!”

    “,奴才遵旨!”

第五百二十八章 援兵终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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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100枚手掷雷同时密集爆炸的威力,除了将这长达二十余步的西面城墙全部摧毁外,还掀起了强力的冲击波,裹胁着无数烟尘,气势汹汹地冲入那密道中,滚滚气浪所过之处全部垮塌,密道结构给彻底摧毁。

    而刚在密道中跑了一半路的张二成,迅速被后面余劲十足的气浪追上,在汹涌如潮的气浪冲击下,有如一枚被狂风卷起的破叶一般,直直地飞起,在空中直直飞掠了一段路途后,才划了一段抛物线,重重地摔趴在地上。

    张二成能清楚地听到自已肋骨摔成断裂的喀吧声,忍不住一口鲜血激喷而出。

    他艰难地用手将身体支撑起,扭头向背后望后,只见得狼藉一片,整个密道已然全部垮塌,哪里还有半点方才的模样。

    身体严重受伤的张二成,此时此刻满心凄然。

    不过,他首先担心的,不是自已的身体,而在想到着,那几名方才还在与清军拼死搏杀的唐军辅兵,现在应是全部牺牲了。

    “李叔……”

    想到在最危急关头,拼死拦住清军,让自已这位年仅十九岁的最年轻辅兵逃出生天的队长李来旺,张二成忍不住热泪盈眶。

    也不知道,在除了自已外,付出了全体行动的唐军辅兵性命的代价,那狗入的鞑子皇帝,到底被炸死了没有……

    他轻叹一声,咬着牙艰难地从地上站起,不停地咳着血,一边踉跄地往密道的入口行去。

    在张二成向入口摇晃着行去之时,在西门城墙下,一众白摆牙喇兵围着已然摔成昏迷的皇太极,一脸的悲痛欲绝兼惊惶万分。

    原来,刚才那惊天一爆,威力是如此巨大,除了将这长达二十余步的西面城墙全部摧毁外,还使得剩余的西面城墙产生了剧烈的摇晃,整个残余的墙体也纷纷开裂,大量的碎砖与里面的夯土块,有如下雨般往下掉落。

    当时,正从城墙马道上下来,已然走了一半多路的的皇太极,脚底上受到这突然震动,他一时再也站立不稳,竟从高达数米的马道上,倒栽而下!

    身高体胖的他,在空中象头蠢猪一样翻滚了一圈后,便狠狠摔下了来,他的背部狠狠在磕在城墙根部一块掉下来的断砖上,只听得脊柱下部某处传来轻微一声喀巴声,顿时一阵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巨痛传来。

    皇太极立即惊恐地发现,自已的腰部以下,再也没有任何感觉与反应了。

    其实,皇太极从空中掉来时,首先是双腿着地,他的右腿狠狠磕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立即摔成胫骨骨折,只不过,因为脊柱下端的粉碎性骨折,让他根本来不及感觉到双腿传来的巨痛。

    与此同时,他的面部,因为巨大的重力惯性,狠狠地俯摔在地上,鼻骨立即骨折,鲜血有如喷泉一样从塌陷的鼻梁处喷出。而他的右眼,竟狠狠撞在一块突起的小石块上,啵的一声轻响,整个右眼当即爆裂,眼球中的晶体液四处溅洒。

    感觉浑身都似乎散了架一般的他,象杀猪一样大声哀嚎了几声,又在地上翻了几下肥硕的身体,便昏过去,再无动弹。

    这位能力杰出,文武兼备,堪称清朝的真正奠基的崇德皇帝,他万万没想到,在这个李啸穿越过来的世界里,他会在这个冰天雪地的蛮荒海边,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身受重创,已然命悬一线。

    而在皇太极身旁,还有两名同样因为站立不稳,而从城墙倒栽而下,眼看着都是不活了。

    说来也巧,皇太极从城墙马道上摔下的一幕,正好被手执千里镜的唐军主将李定国,清楚完全地看到眼中。

    此时此刻,李定国脸上的喜悦,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他腾地放下千里镜,脸上露出了有如孩子般的灿烂笑脸,激动地手指着远处皇太极从城墙上摔下的位置,嘴中厉声大吼道:“兄弟们,你们看哪!那狗入的鞑子皇帝皇太极,已被我军当场炸死,他的尸身,就躺在西面城墙下呢!”

    李定国的这番话,立刻引起了一众唐军士兵的热烈欢呼。

    原本正各于绝对劣势,正在拼死以命搏杀的唐军士兵,立即人人激昂勇气百倍,他们一边与清军拼死战斗,一边连绵的口号大声响起。

    “鞑子皇帝死了!”

    “狗入的鞑子皇帝被炸死了!“

    “杀鞑虏,上天庭!”

    “杀鞑虏,得功名!“

    ……

    这边唐军气势如潮,有如打了鸡血一般的兴奋,而对面的清军,却是士气大丧,人人脸上满是震惊到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是吧,这场战斗中,自家已然占尽优势,眼见得拼死作战的唐军越来越少,这内城似乎弹指可下,怎么竟会出了,自已的皇帝被突然被炸死,这样近乎天方夜谭的事?

    只不过,刚刚那一声远远传来的巨响,还有那残余的西面城墙上,已然消失不已的皇帝仪仗,无一不在说明,大清的皇帝极可能真的挂了,那些唐军所喊的,并非是谎言,而是一个真真实实的噩耗!

    连大清皇帝都挂了,这战还打得有甚么意义!

    清军所本高涨的士气,顿是有如戳破的气球一般,迅速的瘪了下去,一时间,清军阵伍出现了不小的混乱,原本向着内城不断涌进的清军军兵,其前进的速度,顿是大大放缓,甚至有多处已出现了大面积的退缩。

    而这时,彼消我盈,因为击杀了清朝皇帝而士气如虹的唐军,当然绝不会放弃这样绝佳的反扑机会,他们人人勇气百倍,奋勇争先,手中的腰刀又快又狠地向清军砍去,砍得清军惨叫连连,有许多处地方,清军竟然已不停向后退却。

    这时,在一众清军将领中,所有的人,亦是陷入满满的震惊之中。

    真真千防万防防不甚防啊,任谁也没想到,唐军还能通过这样殊死一搏的方式,通过地道潜行到西面城墙处,能以这么极度凑巧的手段,把堂堂的大清皇帝,给这样当场炸死。

    豪格最新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脸色惨白,脸上的肌肉仿佛再不受控制一般地颤动,他瞪着血红的眼睛,朝着西面城墙处,悲声高喊了一句:“汗阿玛啊!怎么会这样啊!“

    满脸悲情,几乎就要当场掉泪,内心极度崩溃的他,再不顾所谓的军令,立即下令本部兵马撤退。然后,他自已率领带着一众护卫,纵马向西面城墙处疾驰狂奔。

    豪格一撤,接下来便是阿巴泰也下令撤退,然后便是多铎,纷纷带着本部兵马撤退回阵。

    最终,作为统军大将的多尔衮,见到军无战心,又阵伍混乱,而豪格、阿巴泰、多铎等人业也各带本部兵马撤退,他顿时亦是心下大沮,无奈之下,也只能长叹一声,放弃这原本唾守可及的海参崴内城,下令全军就此撤退,返回本阵。

    清军这般退去,唐军却当然不肯放弃追杀的良机,不过原本打算宜将剩勇追穷寇的他们,却被自已主将李定国给大声喝止住。

    “穷寇勿追,用神机弩狙杀他们就好!”

    李定国这句话,让一众唐军,仿佛有如突然醒悟过来了一般,他们忙不迭地放回腰刀,又开始取出神机弩装填弩箭,对着溃散而去的清军不停射杀。

    在全体清军皆撤围而去后,残余的守城唐军中,爆发出震耳欲聋响彻云霄的欢呼声。

    “万胜!”

    “万胜!”

    “杀鞑虏,立功名!“

    “杀鞑虏,上天庭!“

    ……

    战到此时,唐清双方的激烈绞杀,终于以清军溃退,唐军成功守住内城而告一段落。若从天下看去,豁口内外,几乎堆满了错杂重叠的尸体,鲜血浸满了豁口内外的大片空地,这积血是如此的厚重粘稠,让人几乎难以站稳,而一脚踩下,几乎可以没过脚踝。更有许多尸体,被尚未凝固的溢流鲜血托起,在上面轻轻飘荡。

    看了这可怕残酷的交战场地,任何人都会明白,方才这场战斗,有多么的残酷而血腥。

    李定国一脸激动之色,在见到清军已然退远之后,他立刻下令,让唐军搬开那堆积如山的尸体,再把临时工事紧急搭建加固,以便预防清军的下一**肆进攻。

    这时,豪格已成纵马疾驰,一路飞奔到了皇太极摔倒的地方。

    “让开,快让开!”

    见到是肃亲王豪格前来,一众围着那昏迷过去的皇太极,正丧魂失魄不知所措的白摆牙喇兵们,立即迅速地让出一条通道,让豪格一众人急急到了皇太极身旁。

    豪格远远地看到,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皇太极,心下的痛苦与悲伤,几乎难以用语言来描述,来到跟前后,他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来到皇太极面前,豪格蹲下身体,一脸惊愕与悲痛交加的神色,打量了重伤昏迷在地皇太极许久,才仿佛突然想来什么一样,冲着那一众白摆牙喇兵厉声大吼道:“你们都是死人吗?你们是怎么保护皇上的!本王要把你们这帮无用之辈,统统剁成肉酱!”

    一众白摆牙喇兵见到豪格这副狰狞到扭曲的表情,愈发惊惶失措,侍卫长图赖眼中噙泪,硬着头皮说道:“禀肃亲王,我等本来正护卫着皇上走下马道下城墙,孰料唐军突然起爆,整座城墙都在剧烈摇晃,众人皆是站立不稳,才不慎让皇上从马道上倒摔而下,肃亲王,奴才无能,甘领死罪!”

    豪格愤怒的目光有如两把尖刀,直直地戮在他的脸上,他想要发作又强自忍住,却大喝道:“图赖,你既这般说,那为何不速速扶皇上入帐,让医官验看诊治?!”

    图赖急急解释道:“肃亲王,奴才怕皇上摔了骨头与筋脉,这才不敢轻易搬动。不过,我已派人去紧急寻了医官过来,看看要如何把皇上抬走。”

    他一说完,豪格又焦躁道:“既如此,那医官莫非是死了么,怎么还到了现在,都还不赶紧滚来!”

    不料,未等图赖回答,外面便响起一个颤颤的声音,大声道:“各位且让让,让小老儿赶紧给皇上看看啊!”

    图赖听得懂汉话,他双眼一亮,急急喊道:“退开,快退开,让医官进来。”

    众人闻言,急急退开,豪格看到,一名身形削瘦的汉人医官,急趋而入,他的身后,带着四个学徒,正合力抬着一面宽大的门板过来。

    医官走近一看皇太极的惨状,顿是满脸凝重之色,他伸出右手,在皇太极心口探了探,又在他右手腕处搭了一下,便扭过头去,冲着那四名学徒大声道:“皇上虽受重伤,尚是有救,速速抬回帐中,再行救治。”

    他说完,那四名学徒急急放下门板,手忙脚乱地将皇太极那肥硕而沉重的身躯放在门板上,便抬起门板,往中军大帐中急急抬去。

    豪格急急上前,对那汉人医官道:“医官,请务必细心救治,若能治好我汗阿玛,本王当有重金相赠!”

    汉人医官扫了他一眼,也立即拱手回道:“肃亲王,皇上待我等不薄,在下安敢不尽心救治,还请肃亲王放心便是。”

    说罢,医官带着扛着门板的四名学徒,急急返走,豪格长叹一声,也只能与图赖等人一起,急急随行。

    很快,入得帐来,帐中的炉子内,已生起了熊熊大火,整个帐内十分暖和,与外面冰寒的天气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汉人医官立刻带着四名徒弟,将皇太极的身躯,小心地放在柔软而温暖的绒毡床上,才仔细而小心地把他的外衣脱去,只着内衣,才开始细心地给他作全面的检查。

    此时,多尔衮,多铎,阿巴泰等人,也已纷纷入帐,他们皆一脸阴沉地,沉默地观看医官检查皇太极的伤情。

    医官皱着眉头,两根苍老的手指,有如探测器一样,在皇太极的身上四处游走,嘴中却是边叹气边说道:“唉,皇上摔得太重了啊,这胸骨断裂了两根,背骨断一根,大腿骨断了一根,手指扭断一根,右眼已废,另外……”

    这里,他的这两根手指,按在皇太极腰椎之处,脸色顿是大变。

    见他神情不对,豪格在一旁忍不住大声问道:“医官,你这是怎么了?”

    医官闻听此言,才有如恍然回过神来一样,他对着豪格一脸质问的表情,颤声回道:“肃亲王,皇上腰椎摔断,中脉断绝,从此之后,怕是下半身再无知觉,只能永远瘫痪在床了。”

    “啊!”

第五百二十九章 援兵终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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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定国此令一下,一众唐军辅兵,当然无任何人敢违背,他们有如收到命令的机器一般,立即开始重新点燃手中的手掷雷,开始重新准备投掷。

    只不过,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惊惧与不忍之色,他们当然知道,李定国的这道命令,它的真实内容,有多么地残酷。

    在如此近的距离,又是两军错杂相接短兵交战的情况,若对清军进行投弹攻击,极可能会误伤了自已,这样一来,唐清双方,都会遭受重大损失。

    而现在李定国的意思,明显是要玉石俱焚,是那种打算同归于尽的搏命战术,他根本就不打算再来区分唐清双方彼此的军兵,而仅仅是希望,在内城防守已然岌岌可危的情况下,不计伤亡地尽可能多地杀伤清军,便是最为重要的目的了。

    如果说,上次命令唐军弩兵,不分对象射杀城头交战的两**队,曾经暴露了李定国不为人知的阴暗一面的话,那么,这次命令辅兵这般近距离投弹攻击,可谓是将李定国血腥残忍的黑暗一面,再度加以展示。

    只不过,李定国作为唐军主将,到了现在,也是到了拼死最后一搏的地步了,任何再无底线的手段,也都会拿来使用了。

    战争进行到这一步,已然撕去了任何外在的画皮,完全暴露了它天然具有的,那血腥而丑陋的面孔,交战的双方,为了获得最终的胜利,任何的道义与规则,乃至人间的一切法律,都可以被踩在脚下,任何牺牲与战损,也都可以被统统接受。

    “对战争行为的任何歌颂,都是不可告人的,别有用心的,卑鄙可耻的。“维克多?雨果。

    “预备,投!”

    又是一声冰冷而清晰的命令传来,全体唐军辅兵更不犹豫,他们再度将那木柄已被手汗握得汗浸浸的手掷雷,以一个标准的侧身投掷姿势,向汹涌而来的清军,猛掷而出。

    十来步外,一枚枚引火索滋滋燃烧的手掷雷,雨点从天而降。

    “砰砰砰砰!。。。。。。”

    700多枚投掷而出的手掷雷,约有600多枚手掷雷顺利爆炸。

    剧烈的爆炸声猛烈响起,刺目的黄色火光,延绵成一片死亡的火网,强力的冲击波与尖啸的破片,带着毁灭一切的狂暴力量,将一切敢于阻挡它们的人或物统统撕成碎片。

    如果从简陋摭挡物向外看去,可以清楚看到,那些进入手掷雷攻击范围的敌军,有如变魔术一般,突然化成腥红色的血肉之雨,盔甲残片与破碎的人体组织,在弥漫大起的呛鼻烟雾中,四处纷飞。

    而同样极其惨烈的是,最前面唐军弩兵同样遭受重创,许许多多正与清军奋力厮杀的唐军士兵,被手掷雷的气浪高高掀起,然后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便摔成了一摊肉泥。

    还有更多的唐军士兵,直接被呼啸而来的手掷雷破片击中,炸得碎肉残肢到处飞舞,飞扬的鲜血,有如写意画一般四处喷溅,死得可谓惨不忍睹。

    李定国亲眼见到,一名年纪极轻,看上去完全还未成年的弩兵,在地上翻滚挣扎的他,他的咽喉被尖锐的破片划开了一条血红的大口子,鲜血有如喷泉一样汹涌而出。

    他下意识地探着手,似乎想把喷嘴的咽喉堵住一般。同时他不停凄厉而含糊地惨叫着,好象在一直在喊什么“娘啊……“之类话语,渐渐地,这名年轻辅兵的动静越来越小,最后蜷缩成一团,有如一只死去的小狗,再无动静。

    李定国冷冷地看着他死去,他坚毅如铁的眼神中,却有一道莫名的哀伤,一闪而过。

    孩子,愿你来生,生在安稳平和之世,再不要做乱世杀伐中人了……

    唐军此番近距离投弹,至少杀死杀伤清军近两千人,而自家损失也达到了三百余人。

    饶是如此,清军却依然没有后退。

    后面更多的清军,踩踏着遍地残碎的尸骸,依然疯狂地吼叫着,向前面豁口不停地冲来,仿佛他们的性命毫不值钱微不足道一样。每个清军的脸上,都满是狂热而嗜血的神色,又仿佛他们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把这豁口守卫的唐军全部干掉,把这海参崴内城全部占领。而为了这个目标,付出再大的死伤,都不在话下。

    清军死战不退,唐军自是更加勇悍,这些经受过严格训练与强力洗脑,又嘉奖丰盛抚恤完备的唐军,自是更不后面的唐军弩手,愈发凶猛地冲上前去,和清军战成一团,两军士兵,又迅速地绞杀在了一起。

    这是一场极其残酷的消耗战,唐清双方拼死血战,两军士兵忘我搏杀,刀剑相砍的叮当声,长枪入肉的噗噗声,斩断骨头的卟卟声,濒死士兵的惨死声,响成一片又让人心悸。此时,战局又开始呈现出了犬牙交错之状,只不过,清军毕竟势大,在总体上,还是越来越占上风。

    接下来,唐军又再投了一轮手掷雷,轰隆隆响起的爆炸声中,又杀死了清军近两千人,唐军自已损失又有多达三百人。

    “不要停,再投!”

    李定国面无表情,怒吼着继续下令。

    在李定国眼中,手下这些拼死搏杀的唐军,皆不过是为了获得最终的胜利,而可以随时付出的筹码罢了,如果能用牺牲手下军兵的性命,来换取这海参崴堡内城得以保全,那全体唐军的性命,李定国会毫不犹豫地双手奉上给死神。

    当然,李定国并不是阴狠无情,视下属如草芥的人,相反,他对手下军兵十分照顾,各项权益也都尽力为他们争取,只不过,在这非常时期,已容不下任何妇人之仁,在这血腥而残酷的战场上,他作为主将,必须心硬如铁,必须狠辣决绝,唯一的使命,便是获得战争的胜利。

    不料,他的命令刚传下去,这时却有一名辅兵队长急急前来禀报:“将军,现在我军中,每名辅兵的手掷雷已全部投完,仓库也再无孑遗,命令实在无法执行。”

    听到这名辅兵队长的禀报,李定国一脸惊愕,忍不住啊了一声,好在他赶紧控制了自已的感情。

    不是吧!

    在这关键阶段,这可以决定战局走向的手掷雷,竟然就这样投完了?!

    那岂不是说,现在唐军再没有其他任何办法,只能让这些远程兵马,与清军进行短兵相接的战斗了么?

    清军本就有巨大的兵力优势,若自已又只能用这些远程兵力与清军近战搏斗的话,可以说,唐军基本是败局已定了。

    若是这般战斗下去,也许,再过不了多久,唐军就会全军覆没了吧。

    莫非,这海参崴内城,就是李某的葬身之地么……

    一股巨大的凉意,从李定国后背上蔓延上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不过,他还是强忍着心下巨大的恐慌,依然冷冷地下达了命令。

    “既如此,传本将军令,着全体辅兵,立即与弩兵一样,集结阵型,使腰刀御敌。“

    “得令!“

    望着纷纷抽出腰刀,开始集结阵型的全体辅兵,李定国心下酸涩莫名,又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现在的他,已然把守住这内城的最后残余希望,全部寄托在了,那李来旺带领的9名辅兵身上了。

    可以说,如果李来旺他们的计划最终失败的话,全体守卫内城的唐军是必定覆灭的,整个海参崴堡,必定全部落入清军手中。

    那么,这场海参崴堡守卫战,将会成为唐军自建军以来,最为惨痛的失利,也最大规模的战败。

    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结局啊!

    那么,现在李来旺他们进展如何呢?

    李定国心下,完全没有底。

    他当然不知道,在现在唐清双方在内处拼死搏杀之际,已潜行到西面城墙中的李来旺他们,正在汗流浃背地,拼力开挖城墙中夯土,以期尽可能离皇太极所坐的位置更近一些,最终得以成功炸死这位清帝国的最高统治者。

    此时,李来旺他们,正在不惜气力争分夺秒地疯狂挖掘,大团大团的夯土哗涌而下,现在为止,他们已然掘进了七八步的距离,差不多完成了预定目标的一半。

    在这昏沉憋闷的环境中干活,每个人的体力都下降得十分迅速,人人都是满身满脸都是砂尘与汗水,外面用来御寒的厚厚外袍早已脱掉,更有数人干脆光个膀子,全身热汗直冒地在咬牙用力干活。干到这时,每个人都是气喘吁吁,精疲力竭,几乎是全凭一口劲在硬挣着。

    终于,再又急急而快速地挖了一阵子后,一名身高力壮的辅兵,率先扔了铁锹,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气。

    “他娘的,累死老子了,老子要歇会。“这名脸上有一道深深刀疤的辅兵,坐在满是土块的地上,边喘气边小声地叫道。

    在他的带动下,另有数人也扔了工具,七倒八歪地躺在地上。

    见他们停下来不干了,队长李来旺顿时皱起了眉头,他冲着那名率先躺倒在地上的壮汉辅兵大喝道:“张疤子,现在时间如此紧急,你也好意思躺上休息。你要知道,外面的兄弟们,正用性命给咱们争取时间!你们倒好,怎么一个个就躺下了,你们对得起外面血战的兄弟吗?!“

    李来旺这话说得很重,配上他一幅横眉怒目的样子,每个人都可以深深地感觉他的不满与愤怒。

    见李来旺冲自已发火,那名叫张疤子的辅兵,顿时不乐意了,他哼了一声,撇了撇嘴道:“姓李的,在这里,你他娘的还真把自已当队长啊。告诉你,老子在重庆老家打行当打手时,看谁不顺眼就揍谁,老子心是黑的,**也是黑的,从小到大,一直就干这违法犯纪的勾当,还真从未怕过谁!李来旺,这地方可没有上官来罩着你,你若真把张爷我惹急了,张爷我要你好看!“

    李来旺听得这话,顿是气血上涌,他涨红了脸,手中的铁锹直指张疤子,大骂道:“狗入的张疤子,有本事你动手哇,你他娘莫非想在这里造反不成?!还连老子都放在眼里了,你他妈的活腻了么!告诉你,要是老子下令,让这几名兄弟跟我一起上,早就把你这狗入的锄成肉酱了,你别以为,你他娘的入伍前混过打行,就敢在这里不顾军纪,就敢在这敢违抗老子的命令!“

    见到李来旺发火,另外几名躺地休息的辅兵,纷纷脸现愧色,又急急起身,捡拾起了铁锹与头。只不过,那张疤子,却还只是冷哼一声,没有起身。

    听了李来旺朝张疤子发火,年纪最小的张二成急急劝阻道:“张大哥,你们也别歇着了,再累再苦也得抓紧时间挖啊!不然我们在这里多耽搁一下,外面又不知道要多牺牲掉我军多少将士的性命啊!若是内城被清虏给拿下了,那咱们可就算是白忙乎了!“

    张二成说完,李来旺接过话来,恨恨道:“张疤子,你听到没,人家这么小的张二成,都要比你这混蛋要懂事得多,你他娘的,别给脸不要脸,快给老子起来干活!”

    见到自已已犯了众怒,张疤子犹豫了一下,才颤然起身,一边捡起工具,一边嘴里却嘟囔道:“行了,行了,别他娘的叫了,老子起来干活还不成么?老子如何会不知道,外面的兄弟正在拼死拼活地与清虏搏杀来给咱们争取时间,只不过,老子也确实是累惨了,这才歇会不是?再说了,当年重庆府,被巨贼张献忠攻下,若不是李大人的以钱财换俘虏政策,老子全家人,早去地府阎王那报到去了,老子虽然入伍前是个混帐,也是知道好歹懂得报恩的人。况且,老子虽然以前干过打行,也还是有点良心操守的,杀人放火的事可是没干过,从这一点来说,老子的心,可比那明朝的达官权贵,要干净得多……”

    张疤子说到的这里,李来旺忽地沉声一喝:“别说了,上头好象有动静!”

    听他这么一讲,下面犹在不停发掘的一众辅兵,均下意识地停了下来,他们惊愕的眼光往上望去,果然发现,上面的土层,似乎在微微颤动,好象有人在上面同步开挖一般。

    “入他娘,咱们的计划危险了!那些狗入的鞑子,肯定是发现异常了,现在正要挖土查个究竟呢!”

    一瞬间,李来旺脸色大变,他失声大叫了起来。

第五百三十章 铁骑突出刀枪鸣

    深夜之际,外面凛风呼啸,中军帐内,却依然烛光通明,温暖如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多尔衮、多铎、豪格、阿巴泰、图赖等人,皆是一脸阴沉地沉默观看,那汉人医官继续忙碌不休给皇太极救治。

    时间不断过去,医官一直忙碌到深夜,才总算把皇太极身上断裂的骨头处,皆打上夹板,摔破的右眼处,也上了药膏贴了绷带。

    众人看到,这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皇太极,全身上下,打着好几处夹板,又全身上下缠满了绷带,样子看上去十分滑稽有趣。

    忙到现在,汉人医官在剪断最后一条绷带后,脸上显出轻松之色,他身体摇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幸得几名学徒把他扶住。

    豪格急急上前,追问了一句:“医官,请问,我汗阿玛却需几天,方可苏醒?”

    医官以一种畏惧而犹疑的眼神看着他,他犹豫了一下,才小声对豪格说道:“肃亲王,以在下看来,皇上何时苏醒这可真说不准,若是好一点,可能一两天内便可苏醒,若是不好……”

    “不好会如何?”豪格紧逼了一句。

    医官抹了一把额头渗出的冷汗,颤颤回道:“若是不好,则可能在一两个月内,皇上也有可能醒不过来……”

    豪格张了张嘴,他本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看到医官那畏惧的眼神时,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只不过,他脸上的神情,十分的落寞萧瑟。

    阿巴泰一声轻叹,又开口向多尔衮问道:“睿亲王,现在皇上伤势这般沉重,又不知何日方醒,我军在此处,到底何去何处,还请速作决断哪?”

    多铎眨了眨眼,急急插话道:“二哥,依我看来,现在皇上伤势沉重,我军士气亦遭重挫,不若就此班师,退回盛京,且待明年春暖之后,再行征伐亦不为迟啊?反正这海参崴堡又跑不掉,又何必争此一时呢?”

    听了二人的发言,多尔衮却并未回话,而是把犀利的目光,投向一直沉默的豪格。

    “豪格,依你之见,我军却当如何?”多尔衮轻声道。

    豪格冷笑一声,终于开口道:“现在不是由睿亲王暂作决断么?本王听命即可,又何需多问?”

    多尔衮见他这般毫无主见,还故作强硬之态,心下不禁声声冷笑,对他十分鄙视。但在表面,却还故作一幅深思熟虑状道:“肃亲王过谦了。既如此,那本王就跟各位说下我的想法吧。我认为,现在我军,暂不宜撤退,而是应先坚守数日,恢复下士气,再看看皇上能否顺利醒来。若皇上苏醒,自是万事大吉,这军中诸事,由皇上定夺便可。若皇上万一还未能醒来,本王的意见是,继续全军上攻,务必拿下这海参崴堡内城!’

    听了多尔衮的意见,众人皆是一惊。

    不是吧,还要攻城?清军为了攻下这海参崴堡内城,可谓死伤惨重,已付出近三万人的伤亡,且连皇帝都炸成重伤,这场残酷到令人绝望的战斗,真的还要再打下去么?

    多尔衮仿佛看出来了各人的疑虑一般,朗声道:“各位,本王作出这般决策,非是一时兴起,乃是深思熟虑之结果。你们不要只看到我军死伤颇重,也应该要看到,守城的唐军在我军的全力攻打之下,死伤之数亦是相当之惨重,以我估计,内城之中,唐军守兵最多只剩三千余人,且城池残破,后勤乏力,外无援军,乃是必败之相也。而相形之下,我军却依然有7万余众,其势与唐军相比,堪为天壤之别矣。“

    多尔衮顿了下,继续道:“说起来,若非唐军这侥幸行险,炸伤我大清皇帝之举得逞,如何可由得他们这般顽抗下去!若是皇上没有突然受伤,现在内城的唐军早被我军一扫而灭,这内城早已拿下多时了。只可惜唐军运气好,天不佑我大清,方才功亏一,未能拿下内城,让这股唐军得以苟延残喘。本王想到这里,心下之痛,何以言表。“

    多尔衮叹了口气,又道:“所以,本王认为,且再过几天,待我军士气重新恢复,再行攻击守城唐军,必能以巨石压卵之势,把整个内城给夺下来。况且,本王还注意到,现在唐军消耗亦是极大,已没有那恐怖的手掷雷了,只怕那毒弩箭的剩余数量,亦是有限。若是这般我军再发动强攻,唐军必定力不能支,其覆灭之势,怕已成定局矣!“

    多尔衮这番分析,让除了豪格之外的每个人,都是频频点头。

    多铎率先说道:“好,二哥说得有理,小弟再无二话,听命便是。“

    阿巴泰亦频频点头道:“睿亲王所言甚是,我自当从命。“

    豪格轻叹一声,亦回答道:“本王亦同意睿亲王观点。“

    多尔衮见众人再无异议,便大声道:“很好,既然各位皆无异议,那就这样实施吧。各位都且回去,这几天好好休整兵马,准备再战。“

    这个异常寒冷的夜晚中,唐军主将李定国,伫坐在内城城头,手持千里镜,观看着城外那灯火通明的清军大帐,心下却是感慨万千。

    多么艰难的胜利啊,如果不是自已孤注一掷,想出派出敢死队潜入密道,去用手掷雷将那西面城墙炸毁,同时把皇太极炸死的主意,也许现在的自已,和全体残存的唐军,早已成了身首异处的孤魂野鬼了吧。

    现在清军阵中依然灯火明亮,犹其是其中军大帐,更是从内到外皆是满布火把,显然在这里,正在发生极其重大的事情。

    那是,是他们在讨论皇太极被炸死后,应该怎么办才好呢?还是皇太极只是被炸成重伤,正在中军帐中紧急调治呢?

    李定国心下,一时颇为捉摸不定。

    不过,他很快就在心下安慰自已。管他呢,反正不管皇太极是被炸死还只是炸成重伤,自已迫使清军撤退,保全摇摇欲坠的内城的战略目的,完全达到了就好。

    当然,如果能通过这种方式,迫使清军就此撤退,从而给整个海参崴堡彻底解围,当为最好之事。不过,若清军不撤,还想在将来的时间内再度前来攻城的话,自已却也有办法与对付他们。

    那就是,浇冰筑墙,制造冰砖来堵住缺口,同时在整个外城上浇水,把整个内城的,打造成一座冰封之堡。

    这个办法,是军中监抚司一名文官提出来的,这个计策的灵感来至三国演义,当时曹操用浇水结冰筑墙,成功抵御了马超和韩遂联军。

    这名文官提出,现在天寒地冻,滴水成冰,正好利用内城中的井水,来修建冰墙,以防备清军防时可能发动的下一波进攻。

    李定国欣然采纳了他的建议,然后下令,刚刚打完这场大仗,正极其疲惫的唐军,休辞劳苦,立即着手实施。

    此时,可以看到,守城的唐军中,除留了少数人员在城头驻守外,已然兵分两部,一部在在原有的城墙位置处,清理尸体与碎砖,把整个城地给弄干净,同时给整个缺口打上夹板。

    另一部则是在城中,利用打出来的井水,和早已制好的大量木板模块,开始就地制造冰砖。

    具体的做法是,用尚未完全冰冷井水,倒入木板模块,利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将井水迅速冻结。然后从模块中倒出来,便成为了可用于砌墙的冰砖了。

    唐军忙碌不休,一块块模板被灌入井水后,平放于地上,不过半个时辰,就迅速冻成了可供使用的冰砖。

    然后,有唐军士兵搬起这些冰砖,往那两个豁口处搬去,迅速在豁口处就地砌墙。他们一边用冰砖砌墙,一边不停地往上边浇水,由于天气极其寒冷,这样浇上的水,倒有如混凝土一般,迅速将一块块冰砖粘合得坚实无比。

    后来随着工程的继续,天气也越发寒冷,唐军发现了一个更简单有效的办法,那就是,只砌墙体两边的冰砖,然后就在中间灌入井水,等待井水迅速冷却,便成了同样坚固的墙体。

    在整整忙碌到了次日天亮后,两处的城墙豁口,才总算完全补齐。

    见到这两个豁口,用冰砖补成这般晶莹闪亮,宛如童话世界的冰墙,累得死去活来的全体唐军,心下无不欣悦非常。

    李定国见到这牢固又漂亮的冰墙,亦是十分高兴,他立刻下令,再与各面城墙上往下浇水,让整个城墙外面,都结成一道厚实的冰面,从而增强城池的防御力,让清军想攀爬城墙都完全不可能。

    在唐军全部完工后,清军才恍然发现,这座在昏蒙的晨光中,闪着耀眼银光的冰墙之堡,他们大惊失色,急急返回禀报多尔衮。

    一夜未曾休息好,刚刚起身,面目都有些浮肿的多尔衮,听到军兵禀报,亦是十分惊讶。

    他穿衣着甲,急急出帐,跟着军兵行进了一段路后,果然看到,那巍峨耸立的海参崴堡内城,一片银光灿然,有如穿了一间漂亮而坚固的银色盔甲,而两个豁口处,更是一片银白透明,仿佛可隐隐看到,里面还有多人在来回走动。

    多尔衮的脸上,迅速地笼上一层灰色。

    他万万没想到,唐军在经历昨天的大战,死伤惨重又精疲力竭之余,还能这般抢强度抢时间,用冰砖砌墙的方法,抓紧修复了城墙豁口,唐军的行动力与执行力,实是令人叹为观止。

    相形之下,无论是明军,还是大清军兵,都怕是没有这样的又快又狠的行动能力吧。想到要与这样强悍无比的对手不死不休地战斗下去,多尔衮在心头,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时,阿巴泰与多铎二人也赶了过来,见到面前那座银光闪烁几无瑕疵的海参崴堡内城,二人脸色皆是十分复杂。

    阿巴泰率先问道:“睿亲王,唐军已用冰墙修好豁口,又把这内城弄得有如一座冰城一般,我军若想攻占,怕是不易啊。“

    他一说完,多铎亦叹道:“阿巴泰说得是,现在这唐军已重新建好高墙,我军若要强攻,是会伤亡颇重呢。将来要如何攻城,只怕是要……“

    多尔衮冷哼一声,打断多铎的话,他冷冷地回答道:“伤亡重些又如何,这内城若不趁机攻下,等唐军援兵一至,整个城墙彻底修复完整,那我军再下攻下此城,却怕是真的难了。你二人休要一有波折,就自丧信心。总之,这海参崴堡内城一日不下,本王就一日不会罢兵!“

    多尔衮说完,再不理会二人,率先拂袖转身离去。多铎与阿巴泰二人,遭多尔衮这番驳斥,不由得十分尴尬,却也不好多说什么,最终亦是讪讪离开。

    接下来,在整整三天时间里,清军都没有任何动静。包围在内城四周的清军,每天里只是正常的出操训练,半点攻城的动静都没有。

    只不过,李定国却还是从千点镜中远远地看到,远在外城处的清军,还正在砍伐树木,大肆修建攻城梯,撞车之类器械,一片人影绰绰的忙碌景象。

    李定国不由得在心下暗叹,看来清军是王八吃枰砣铁了心要攻下这内城了,好么,本将就在这里,等到你们这群鞑虏再度攻来。

    只不过,李定国在此时,心下也有一个最大的疑虑,那就是,那皇太极到底是死是活,怎么看上去清军会这般镇定,倒仿佛皇太极在与不在,皆无甚影响一般。

    他当然不知道,现在的清军,之所以不攻城,一是为了恢复士气,休养体力,二是在等皇太极是否能顺利苏醒。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见各类攻城器械已修造完毕,士气也恢复了不少,多尔衮召集豪格、阿巴泰、多铎等将领,在偏帐中议事,商讨下一步要如何攻打海参崴堡内城。

    会议才开始,多尔衮还未来得及说话,忽有军兵一脸喜色地过来,急急禀道:“睿亲王,各位王爷,皇上,皇上醒啦!“

第五百三十一章 局势大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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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之际,外面凛风呼啸,中军帐内,却依然烛光通明,温暖如春。

    多尔衮、多铎、豪格、阿巴泰、图赖等人,皆是一脸阴沉地沉默观看,那汉人医官继续忙碌不休给皇太极救治。

    时间不断过去,医官一直忙碌到深夜,才总算把皇太极身上断裂的骨头处,皆打上夹板,摔破的右眼处,也上了药膏贴了绷带。

    众人看到,这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皇太极,全身上下,打着好几处夹板,又全身上下缠满了绷带,样子看上去十分滑稽有趣。

    忙到现在,汉人医官在剪断最后一条绷带后,脸上显出轻松之色,他身体摇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幸得几名学徒把他扶住。

    豪格急急上前,追问了一句:“医官,请问,我汗阿玛却需几天,方可苏醒?”

    医官以一种畏惧而犹疑的眼神看着他,他犹豫了一下,才小声对豪格说道:“肃亲王,以在下看来,皇上何时苏醒这可真说不准,若是好一点,可能一两天内便可苏醒,若是不好……”

    “不好会如何?”豪格紧逼了一句。

    医官抹了一把额头渗出的冷汗,颤颤回道:“若是不好,则可能在一两个月内,皇上也有可能醒不过来……”

    豪格张了张嘴,他本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看到医官那畏惧的眼神时,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只不过,他脸上的神情,十分的落寞萧瑟。

    阿巴泰一声轻叹,又开口向多尔衮问道:“睿亲王,现在皇上伤势这般沉重,又不知何日方醒,我军在此处,到底何去何处,还请速作决断哪?”

    多铎眨了眨眼,急急插话道:“二哥,依我看来,现在皇上伤势沉重,我军士气亦遭重挫,不若就此班师,退回盛京,且待明年春暖之后,再行征伐亦不为迟啊?反正这海参崴堡又跑不掉,又何必争此一时呢?”

    听了二人的发言,多尔衮却并未回话,而是把犀利的目光,投向一直沉默的豪格。

    “豪格,依你之见,我军却当如何?”多尔衮轻声道。

    豪格冷笑一声,终于开口道:“现在不是由睿亲王暂作决断么?本王听命即可,又何需多问?”

    多尔衮见他这般毫无主见,还故作强硬之态,心下不禁声声冷笑,对他十分鄙视。但在表面,却还故作一幅深思熟虑状道:“肃亲王过谦了。既如此,那本王就跟各位说下我的想法吧。我认为,现在我军,暂不宜撤退,而是应先坚守数日,恢复下士气,再看看皇上能否顺利醒来。若皇上苏醒,自是万事大吉,这军中诸事,由皇上定夺便可。若皇上万一还未能醒来,本王的意见是,继续全军上攻,务必拿下这海参崴堡内城!’

    听了多尔衮的意见,众人皆是一惊。

    不是吧,还要攻城?清军为了攻下这海参崴堡内城,可谓死伤惨重,已付出近三万人的伤亡,且连皇帝都炸成重伤,这场残酷到令人绝望的战斗,真的还要再打下去么?

    多尔衮仿佛看出来了各人的疑虑一般,朗声道:“各位,本王作出这般决策,非是一时兴起,乃是深思熟虑之结果。你们不要只看到我军死伤颇重,也应该要看到,守城的唐军在我军的全力攻打之下,死伤之数亦是相当之惨重,以我估计,内城之中,唐军守兵最多只剩三千余人,且城池残破,后勤乏力,外无援军,乃是必败之相也。而相形之下,我军却依然有7万余众,其势与唐军相比,堪为天壤之别矣。“

    多尔衮顿了下,继续道:“说起来,若非唐军这侥幸行险,炸伤我大清皇帝之举得逞,如何可由得他们这般顽抗下去!若是皇上没有突然受伤,现在内城的唐军早被我军一扫而灭,这内城早已拿下多时了。只可惜唐军运气好,天不佑我大清,方才功亏一,未能拿下内城,让这股唐军得以苟延残喘。本王想到这里,心下之痛,何以言表。“

    多尔衮叹了口气,又道:“所以,本王认为,且再过几天,待我军士气重新恢复,再行攻击守城唐军,必能以巨石压卵之势,把整个内城给夺下来。况且,本王还注意到,现在唐军消耗亦是极大,已没有那恐怖的手掷雷了,只怕那毒弩箭的剩余数量,亦是有限。若是这般我军再发动强攻,唐军必定力不能支,其覆灭之势,怕已成定局矣!“

    多尔衮这番分析,让除了豪格之外的每个人,都是频频点头。

    多铎率先说道:“好,二哥说得有理,小弟再无二话,听命便是。“

    阿巴泰亦频频点头道:“睿亲王所言甚是,我自当从命。“

    豪格轻叹一声,亦回答道:“本王亦同意睿亲王观点。“

    多尔衮见众人再无异议,便大声道:“很好,既然各位皆无异议,那就这样实施吧。各位都且回去,这几天好好休整兵马,准备再战。“

    这个异常寒冷的夜晚中,唐军主将李定国,伫坐在内城城头,手持千里镜,观看着城外那灯火通明的清军大帐,心下却是感慨万千。

    多么艰难的胜利啊,如果不是自已孤注一掷,想出派出敢死队潜入密道,去用手掷雷将那西面城墙炸毁,同时把皇太极炸死的主意,也许现在的自已,和全体残存的唐军,早已成了身首异处的孤魂野鬼了吧。

    现在清军阵中依然灯火明亮,犹其是其中军大帐,更是从内到外皆是满布火把,显然在这里,正在发生极其重大的事情。

    那是,是他们在讨论皇太极被炸死后,应该怎么办才好呢?还是皇太极只是被炸成重伤,正在中军帐中紧急调治呢?

    李定国心下,一时颇为捉摸不定。

    不过,他很快就在心下安慰自已。管他呢,反正不管皇太极是被炸死还只是炸成重伤,自已迫使清军撤退,保全摇摇欲坠的内城的战略目的,完全达到了就好。

    当然,如果能通过这种方式,迫使清军就此撤退,从而给整个海参崴堡彻底解围,当为最好之事。不过,若清军不撤,还想在将来的时间内再度前来攻城的话,自已却也有办法与对付他们。

    那就是,浇冰筑墙,制造冰砖来堵住缺口,同时在整个外城上浇水,把整个内城的,打造成一座冰封之堡。

    这个办法,是军中监抚司一名文官提出来的,这个计策的灵感来至三国演义,当时曹操用浇水结冰筑墙,成功抵御了马超和韩遂联军。

    这名文官提出,现在天寒地冻,滴水成冰,正好利用内城中的井水,来修建冰墙,以防备清军防时可能发动的下一波进攻。

    李定国欣然采纳了他的建议,然后下令,刚刚打完这场大仗,正极其疲惫的唐军,休辞劳苦,立即着手实施。

    此时,可以看到,守城的唐军中,除留了少数人员在城头驻守外,已然兵分两部,一部在在原有的城墙位置处,清理尸体与碎砖,把整个城地给弄干净,同时给整个缺口打上夹板。

    另一部则是在城中,利用打出来的井水,和早已制好的大量木板模块,开始就地制造冰砖。

    具体的做法是,用尚未完全冰冷井水,倒入木板模块,利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将井水迅速冻结。然后从模块中倒出来,便成为了可用于砌墙的冰砖了。

    唐军忙碌不休,一块块模板被灌入井水后,平放于地上,不过半个时辰,就迅速冻成了可供使用的冰砖。

    然后,有唐军士兵搬起这些冰砖,往那两个豁口处搬去,迅速在豁口处就地砌墙。他们一边用冰砖砌墙,一边不停地往上边浇水,由于天气极其寒冷,这样浇上的水,倒有如混凝土一般,迅速将一块块冰砖粘合得坚实无比。

    后来随着工程的继续,天气也越发寒冷,唐军发现了一个更简单有效的办法,那就是,只砌墙体两边的冰砖,然后就在中间灌入井水,等待井水迅速冷却,便成了同样坚固的墙体。

    在整整忙碌到了次日天亮后,两处的城墙豁口,才总算完全补齐。

    见到这两个豁口,用冰砖补成这般晶莹闪亮,宛如童话世界的冰墙,累得死去活来的全体唐军,心下无不欣悦非常。

    李定国见到这牢固又漂亮的冰墙,亦是十分高兴,他立刻下令,再与各面城墙上往下浇水,让整个城墙外面,都结成一道厚实的冰面,从而增强城池的防御力,让清军想攀爬城墙都完全不可能。

    在唐军全部完工后,清军才恍然发现,这座在昏蒙的晨光中,闪着耀眼银光的冰墙之堡,他们大惊失色,急急返回禀报多尔衮。

    一夜未曾休息好,刚刚起身,面目都有些浮肿的多尔衮,听到军兵禀报,亦是十分惊讶。

    他穿衣着甲,急急出帐,跟着军兵行进了一段路后,果然看到,那巍峨耸立的海参崴堡内城,一片银光灿然,有如穿了一间漂亮而坚固的银色盔甲,而两个豁口处,更是一片银白透明,仿佛可隐隐看到,里面还有多人在来回走动。

    多尔衮的脸上,迅速地笼上一层灰色。

    他万万没想到,唐军在经历昨天的大战,死伤惨重又精疲力竭之余,还能这般抢强度抢时间,用冰砖砌墙的方法,抓紧修复了城墙豁口,唐军的行动力与执行力,实是令人叹为观止。

    相形之下,无论是明军,还是大清军兵,都怕是没有这样的又快又狠的行动能力吧。想到要与这样强悍无比的对手不死不休地战斗下去,多尔衮在心头,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时,阿巴泰与多铎二人也赶了过来,见到面前那座银光闪烁几无瑕疵的海参崴堡内城,二人脸色皆是十分复杂。

    阿巴泰率先问道:“睿亲王,唐军已用冰墙修好豁口,又把这内城弄得有如一座冰城一般,我军若想攻占,怕是不易啊。“

    他一说完,多铎亦叹道:“阿巴泰说得是,现在这唐军已重新建好高墙,我军若要强攻,是会伤亡颇重呢。将来要如何攻城,只怕是要……“

    多尔衮冷哼一声,打断多铎的话,他冷冷地回答道:“伤亡重些又如何,这内城若不趁机攻下,等唐军援兵一至,整个城墙彻底修复完整,那我军再下攻下此城,却怕是真的难了。你二人休要一有波折,就自丧信心。总之,这海参崴堡内城一日不下,本王就一日不会罢兵!“

    多尔衮说完,再不理会二人,率先拂袖转身离去。多铎与阿巴泰二人,遭多尔衮这番驳斥,不由得十分尴尬,却也不好多说什么,最终亦是讪讪离开。

    接下来,在整整三天时间里,清军都没有任何动静。包围在内城四周的清军,每天里只是正常的出操训练,半点攻城的动静都没有。

    只不过,李定国却还是从千点镜中远远地看到,远在外城处的清军,还正在砍伐树木,大肆修建攻城梯,撞车之类器械,一片人影绰绰的忙碌景象。

    李定国不由得在心下暗叹,看来清军是王八吃枰砣铁了心要攻下这内城了,好么,本将就在这里,等到你们这群鞑虏再度攻来。

    只不过,李定国在此时,心下也有一个最大的疑虑,那就是,那皇太极到底是死是活,怎么看上去清军会这般镇定,倒仿佛皇太极在与不在,皆无甚影响一般。

    他当然不知道,现在的清军,之所以不攻城,一是为了恢复士气,休养体力,二是在等皇太极是否能顺利苏醒。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见各类攻城器械已修造完毕,士气也恢复了不少,多尔衮召集豪格、阿巴泰、多铎等将领,在偏帐中议事,商讨下一步要如何攻打海参崴堡内城。

    会议才开始,多尔衮还未来得及说话,忽有军兵一脸喜色地过来,急急禀道:“睿亲王,各位王爷,皇上,皇上醒啦!“

第五百三十二章 虎啸海东

    在唐军主将李定国看来,清军此番来攻,却是一场气势宏大却毫无新意的战斗。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他看到,清军依然是采用从四面城墙处一齐进攻的方式,想通过兵力优势,让自已无法进行重点防御。这内城处的每一面城墙外,都有仿佛漫无边际的清军呐喊着冲杀过来。

    而再仔细看,可以清楚看到,清军的主攻方向,依然是上次被炸了两个巨大豁口的南北城墙,边里的兵力更密集,一辆辆的联合车,从城头看去,有如一只只巨大的蟑螂一般,缓缓而迅速地靠近。

    而除了这南北两边城墙外,清军在内城的东西两处城墙也各发动了攻势,李定国看到,东西两面城墙上,皆有数十把攻城梯,呈一字并列状,向城头靠了过来。

    一时间,李定国喟然长叹。

    清军这番四面齐攻,看上去存了志在必得之势,确实让仅有三千余人的唐军,有捉襟见肘之感,只不过,现在的他,只能拼尽全部的努力,去把这近乎不可能的守卫海参崴堡内城的任务,加以完成了。

    很快,在多铎的指挥下,南北两处城墙外的清军,推着巨大而沉重的联合车,率先靠近城墙,准备象上次一样,把南北两处城墙给炸开。

    “迅速组织各面城墙上的军兵,烧燃煤块,拌入火油以助火势,然后倾倒下墙,务必将这些清军的怪车,给本将全部烧毁!”李定国大声下令。

    “得令!”

    只不过,现在见到这些巨大蟑螂一般过来的联合车,唐军早没了当初第一次见到它时的巨大恐惧,在李定国一声令下后,他们熟练地开始准备进行反击。

    堡内广场上,副将祖宽带着上次作战后幸存的一众伤兵们,燃起一堆堆煤块。每堆煤块烧旺后,便有另外的军兵,分别用大铁桶装着,提到南北两面城墙之上。

    为了顺利过冬,故这海参崴堡内城中,储备有充足的煤块,上次作战时,所使用的煤块,还不足储存量的四分之一,故唐军丝毫不用担心煤块的数量会有不足。放眼望去,无数的唐军军兵,有如一队队搬运物品的蚂蚁一般,发狂地在广场与城墙间来回奔跑,不停地重复着装煤与倾倒的动作。

    上次参与突袭队的唯一幸存者张二成,就是其中忙碌的一员。

    胸部犹然上着夹板的他,干活毫不惜力,不停地铲动着一地燃烧的煤块,把他们铲入铁桶中,再让他人提走。

    这个十九岁的少年,因为上成功炸毁西面外城城墙的功劳,除了得到了大量的赏励外,另被被李定国破格越过甲长一职,直接提为队长。

    此时的张二成,虽然胸部的肋骨最终被随军医师检查出断了两根,不时隐隐作痛,但自感身为队长责任重大的他,却不敢稍歇,干活十分卖力,额头的汗涔涔地渗出。

    张二成知道,在这场极度凶险的战斗中,每一份努力,都是多了一份幸存下去的希望,尽管这份希望,看起来是多么的渺茫。

    而在张二成身旁,同样有许许多多的伤兵在不停忙碌,张二成的身影,在他们中间,十分地不起眼。

    这些装满燃煤的铁桶,被唐军带上城墙头,再于这里,唐军再给这些燃烧的煤块拌入了猛火油,让桶中更加熊熊燃烧的煤块,从城头倾倒而下。

    全体守城的唐军都知道,现在能不能及时地把这些清军的联合车给摧毁,可就成了能否顺利守住这内城的关键所在,只有及时烧毁这些联合车,才能最终顺利保住堡墙。

    这些加了猛火油的燃烧煤块,不断地往城下倾倒而去后,李定国看到,这个当年李啸在金家庄堡所采用的招数,又和上次一亲,开始起到了显著的效果。

    这些倾覆在联合车上,犹在剧烈燃烧的煤块,首先把浸过水的牛皮与下面的湿被迅速烤干,然后便把整个联合车给点燃,火势迅速地蔓延到整个车。

    这样着火的联合车,由于着火点是在顶部,故躲在底下的清军根本无法及时灭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势越来越大,最终把整个联合车彻底烧成灰烬。

    很快,随着唐军不停倾泄下这样剧烈燃烧的煤块,越来越多的联全车,开始燃烧起火。

    只不过,饶是联合车开始着火,摭具下面的挖墙清军,畏于军令,却没有人敢擅自逃跑,里面押阵的鞑子头目,还在不停喝令他们继续快速前进到城墙脚下。

    不过,由于唐军这几天接连浇水,导致地面结冰严重,清军不得不边清除残冰,边往城墙靠近,导至他们前进的速度,比上次进攻时,要缓慢了许多。

    而它们前行得越慢,就越有利于唐军抛散那些浸了猛火油,正熊熊燃烧的煤导体,一辆辆联合车,上头皆开始着火燃烧,却还是不停向前行进,有如一只浑身冒火的多脚怪物。

    很快,清军的联合车,一辆接着一辆,纷纷到了城墙之下。

    这时,城头驻守的每名唐军士兵,都可清晰地听到了,内城城墙下,传来叮叮当当的凿击声。

    海参崴堡的四面城墙下,已分别各有十多辆这样的联合车,靠在墙边,那凿击声十分刺耳,每个唐军士兵,似乎都隐隐能感觉到,那凿击声,仿佛正在敲打自已的心灵一般,而自已脚下的城墙,正传来一阵又一阵的轻微震动。

    “轰隆!”

    在清军拼死挖掘之时,一直在不停燃烧的联合车,却终于率先烧垮了。

    一声沉闷的爆响,一辆这样的联合车,终于从上至下彻底垮掉,将里面大部分清军,给活活地砸成肉饼,只有少数几名烧得有如火人一般的清军,以一种极其恐怖的形态,嚎叫着跑出了一段距离后,便极其痛苦地倒地抽搐而死,直至被彻底烧成一团焦炭。

    很快,又接连有四辆这样的联合车,被抛下的煤块烧垮坍塌,里面的清军,同样也是难逃一死。

    尤其恐怖可怕的是,许多辆联合车被烧垮后,那熊熊燃烧的烈焰,引燃了清军携带的爆炸箱,顿时,那几乎能震破人类耳膜的巨大爆炸声,轰然响起,将整辆垮塌的联合车,以及车下面那些被压扁烧死的清军,全部炸得四分五裂,成为一大团弥漫四溅的碎末。

    见到城下清军,被自已的抛扔燃煤战术,给打得这般惨状,城头唐军发出响彻云霄的欢呼声,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满满的喜悦。

    不过,他们很快就看到,清军有如疯了一般,仿佛根本就不畏惧伤亡,一辆烧废了,又一辆接着顶上,仿佛唯一的目标就是要挖掘炸塌城墙。

    见局面如此危急,李定国双拳紧握,脸色冰寒如铁。

    狗入的鞑子,还真他娘的不怕死,罢罢罢,本将就与你们战个你死我活!

    李定国紧紧咬着牙,心下暗暗发狠。

    而在远处,见到清军的联合车攻势,遭受了这么大的损失,远处观战的多尔衮,心下虽是心急如焚,脸上却是一片狠戾无情之色

    毕竟,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有血肉相拼的攻城作战,军兵死伤在所难免,若在这关键时刻把军兵撤回,清军军可就前功尽弃了!那对于自已来说,将会是威望严重受损,这是自已所绝不能接受的。

    毕竟,现在自已刚刚利用皇太极不能理事的机会,掌握了全军的指挥权,若不趁此机会,打出成绩,拿下这海参崴堡,却是如何以服众啊!

    故而,于情于量理,哪怕付出再多伤亡,这海参崴内城,也要咬紧牙关拿下。

    而在清军正在用联合车猛攻内城的南北两名城墙之时,在东西两边城墙处,那些正在行进的攻城梯,却反而在弩箭的打放外,忽地停了下来。

    “李将军,你看,清军用车攻过来了!”、

    一名亲随军兵,手指西面城墙外,那一道缓缓推进的车,大声向李定国喊道。

    “哦?”

    李定国扭头西望,看到,在震天的战鼓声与刺耳的天鹅号响起一片之处,东西两面城墙的清军者齐声发出野兽般的吼叫,继续推着车向前行进。

    李定国心下一凛,他知道,清军又要采用上次的进攻方法,先用车靠近,再打放弓箭来压制城头的唐军弩兵了。

    清军这一招,李定国还未想出有效的克制方法,毕竟清军有车防护,想射杀他们,太过困难。

    寒云万里,朔风怒吼,城墙上的唐军弩兵,沉默地望着一辆又一辆清军车,吱吱响地推动,越行越近。

    在到了已冻成一条晶莹冰带的护城河处,清军的车才一字排开,缓缓停下。

    与上次一样,车停稳后,从一辆辆清军车后面,忽地爆发出连绵的弓箭发射的绷绷声,无数根凌厉的箭矢,呈抛物线状射向空中,又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向整个西面城墙的唐军守兵,激射而来。

    近2万名清军的集体抛射,密密麻麻的箭矢铺天盖地,发出清脆的尖啸声,有如死神放出的一群飞鸟,向城头猝不及防的唐军弩兵,猛扑而来。

    “叮叮叮!……“

    这是箭矢射在前面铁皮大盾的声音。

    箭矢射中大盾后,擦出一闪而过的火花,便立刻被飞弹溅开。

    “噗噗噗!……“

    这是少数幸运越过了大盾的箭矢,射入了后面的弩兵身体的声音。

    虽然弩兵都穿着标准两片胸甲,但其面部与手部,还是十分薄弱的防备,使他们虽然被免于射中要害,却也难抵如此密麻的箭矢进攻。

    于是,唐军阵中,不时有唐军弩兵大声惨叫着,甚至还有许多中箭的弩兵,被箭矢的强大冲力给射得倒栽而下,从城墙上跌落,非死即残。

    清军这一番箭雨齐射,至少造成了二百多名唐军弩兵伤亡。

    “全体弩兵注意!就地蹲下,躲避箭矢,受伤弩兵撤充城墙,由后备弩兵补充其位!“

    被一众护卫手持盾牌密集防护的术将李定国,冲着传令的士兵,大声吼道。

    听到李定国的命令,躲在盾牌后的弩兵,全部急急下蹲,背靠着正持盾半跪的盾兵,勾缩着头,尽可能地躲开从天而降的箭矢。

    原来,躲在车后的清军,见到了唐军弩兵已下蹲避箭,城头只剩下一排密密的盾牌却再没看到上面的弩手时,他们顿时再无顾虑,纷纷走出车的保护范围。

    这些高声狞笑着的清军,心中充满了压抑后被释放的快感,他们不时拉响弓弦,打放箭矢,这些凌厉的重箭,又狠又准,将不小心将手脚或脸面暴露在外面的盾兵,一击射中,让这些个唐军弩兵,或轻或重地受伤。

    一时间,敌我双方攻防迅速转换,守城的唐军,竟然开始变得极为变动。

    他们知道,在现在清军掌握了进攻主动权的前提下,他们根本无法再站起来进行还击,每个人都可以预想到,只要自已一探头,那些虎视眈眈寻机而射的清军,一定会立刻掂弓搭箭朝自已激射而来,等待自已的,将是一根凌厉无比的箭矢。

    现在的情况,与上次作战时,几乎一模一样,唐军弩兵被清军弓手压制,根本无法反击。

    而这样的被动局面,自然迅速被清军利用。

    一架架长长的攻城梯,被多如蚂蚁一般的清军扛了过来,迅速地向东西两面城墙迅速靠近。

    这些扛着攻城梯的清军,大声呐喊着,肆无忌惮地大笑着,好象不是去打仗,而是去参加一场轻松写意的运动会一样。

    也许,在他们看来,已被清军弓箭手牢牢压制的唐军守兵,只能眼睁睁地看到他们把攻城梯靠过来,任由他们发动登梯攻城战了。

    而且,唐军现在的手掷雷已消耗完毕,根本不能象上次一样,进行近距离的狙击。这样的状况,几乎是一边倒的有利于进攻的清军。

    事实跟清军所预想的一样,他们轻松地越过结了厚冰的护城河,再一路无阻地顺利来到了西门城墙下,然后,一阵啪啪地响声,起码有三十多架攻城梯,被分别靠在了闪着银光的东西两面冰封城墙上,立即,开始有无数有如蚂蚁上树一般的清军,缘梯上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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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虎介绍:
崇祯六年夏,后金吞并明朝辽南金州后,现代大学生李啸,魂穿成金州一名普通乡下猎户。 一文不名,不带系统,不带空间,没有任何特殊金手指的草民李啸,该怎样在这明末乱世,走出自已的生存与发展之路。 战辽西,征宣府,据山东,筑高城,拓海疆。。。。。。 在这明末的黑暗时刻,且看穿越而来的李啸,如何为神州社稷,为华夏百姓,立下这昭昭功业,打拼出朗朗乾坤! 男儿只手将天补,刀马所至皆汉土!明末之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末之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末之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