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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遥远之矢     明末之虎txt下载     明末之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零三章 毒弩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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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崇祯突然暴怒,陈新甲再不敢说话,伏跪于地的他,一动也不敢动。

    这时,周延儒轻咳一声,接过话来:“皇上,陈尚书所言,亦是有一定道理。唐国公李啸势力过大,确实不得不防,但微臣以为,陈尚书此举,太过激烈了些。如果要把为国立了大功,灭掉了清朝龙兴之地,且迫使清廷前来议和的大功臣李啸,还如此提防,把他当成当年互相利用,互相征伐的魏蜀吴三国一般看待,却是太不妥当了。这般做法,只会大寒功臣之心,皇上万万不可做此莽撞之举。”

    崇祯长叹一声,缓缓道:“爱卿之见,朕亦如是观之。那依爱卿看来,朕当如何从事,方为妥当。”

    周延儒眉毛一抖,随即拱手禀道:“皇上,以臣看来,这清廷的议和,不可轻易拒绝,而唐国公那边,也不能随便得罪。”

    陈新甲在一旁冷笑道:“首辅这般说辞,倒是轻巧啊,在下何尝不想熊掌与鱼兼得,只是想要达到这样的目的,也太不易吧。以在下看来,若要与清廷议和,则必然要得罪李啸,而要让李啸满意,则我大明无法与清虏议和。这两难之举,周首辅虽言辞快意,只怕没这么容易做到吧。”

    周延儒亦笑道:“陈尚书,周某亦知此事非易,但现在只能尽力调和,拿出一个让清廷与李啸都能接受的方案。以臣看来,此事当可这般处理,请皇上准微臣试言之。”

    崇祯见周延儒有解决方案,顿时十分欣喜,立刻说道:“甚好,甚好,玉绳你可详细讲来。”

    周延儒拱手道:“皇上,清廷所议之方案,若我大明立刻就加以答应,未免让鞑虏轻看,需得与其讨价还价一番方好。以微臣看来,就可用唐国公李啸之威,来明里暗里地弹压他们,让他们明白,现在是他们求着我大明签下议和协议,而不是我大明反过来求他们。微臣相信,他们想签下这份协议的心情,肯定比我们更加迫切。”

    周延儒说到这里,陈新甲插话道:“周首辅说得是,清廷使者之建议,切勿立即答应,以免使其生出轻慢之心。对于每年所需朝贡的银钱,我大明还需尽力争取减少,争取达到清人的底线。”

    崇祯也连连点头道:“玉绳此话甚是,朕亦如是观之。清虏想要急切签下此协议,那我大明正好趁机压低贡金份额,毕竟协议一成,再想改变,却是非易啊。”

    周延儒见皇帝口出赞许之词,不由眼神一亮,他又对崇祯大声道:“皇上所言甚是,清虏那边,我大明当可这般应对。但对唐国公李啸,为表安抚,臣希望皇上给李啸封为异姓王,以释其忿,以忠其心,以坚其志,让李啸明白,朝廷虽与请虏议和,乃是不得已之举,但同时也是对其褒赏有加,才特赐王爵。如此一来,李啸虽然可能还会对陛下与清人的议和,抱有怨恨与不满,但在陛下这般看重并赐下王爵的情况下,李啸权衡轻重,最终还是会对皇帝陛下感恩戴德的。”

    周延儒说完这话,崇祯皱起眉头,脸上显出复杂的神色。

    不会吧,大明多少年没有封异姓王了,现在这样加封李啸,合适吗?

    而这时,一旁的陈新甲则是以一种惊讶的语气大叫起来:“周首辅,这名爵乃是朝廷至为尊贵之物,岂可轻赐于人?李啸才刚刚三十岁,已是大明的唐国公,可谓少年得意,爵高名重,如何还要再赐王爵,这未免太过耸人听闻。”

    周延儒直视着他的眼睛,针锋相对地说道:“陈尚书,你这话我就不认同了。唐国公李啸,在我大明如此颓败之际,还能独率其部,先扫灭金州,斩杀清朝宗室勒克德浑,尽掳全城军民而还。然后继续发兵北进,绕道朝鲜,往西攻下清朝的龙兴之地赫图阿拉,活埋全城的鞑子,这般奇功,足以彪炳千古,光照古今。此番大功,虽开国良将徐达、常遇春,怕亦未必能达成也。李啸立下这般奇功,朝廷因财力匮乏,没有半点物质奖赏倒也罢了,如何连这名爵也这般小气了。若朝廷既无银钱财货奖励,又无名爵地位拔擢,未免大寒一众有功将士之心。”

    陈新甲脸上犹是不满:“首辅大人,这王爵之位,未免太过贵重,想来我大明,只有开国之际,才有异姓封王,时至今日,除了宗室内外,哪里还有异姓封王的例子。此例一开,在下只恐人间至稀之物的朝廷名爵,致此滥觞矣。“

    听到陈新甲这么说,崇祯亦是皱起眉头。

    要知道,有明一代,异姓王极其稀缺,而且基本全部集中在明朝开国时,洪武至永乐的一段时间里,中后期所封的异姓极其稀缺,好象仅在土木堡之变中,加封追赐了几位。

    为证实作者所言非虚,下面为明初异姓王的简要介绍。

    扬王陈公:逸其名。明太祖朱元璋母淳皇后之父(即朱元璋的外祖父),洪武二年追赠扬王。

    徐王马公:逸其名。明太祖朱元璋妻马皇后之父。洪武二年追赠徐王。

    中山王徐达:开国功臣之一。封魏国公,追赠中山王,谥“武宁”。

    开平王常遇春:洪武二年卒于军,追封王,谥“忠武”。

    岐阳王李文忠:初封曹国公,追封岐阳王,谥“武靖”。

    宁河王邓愈:追封岐阳王,谥“武顺”。

    东瓯王汤和:初封中山侯,进封信国公,追封王,谥“襄武”。

    黔宁王沐英:初封西平侯,追封王,谥“昭靖”。

    定远王沐晟:初袭侯,永乐六年七月以征安南功进封黔国公,正统四年卒,追封王,谥“忠敬”。

    东平王朱能:靖难第二号功臣。永乐元年九月封成国公。永乐四年卒于军,追封东平王,谥“武烈”。

    ……

    可以看到,哪怕是在明朝开国之际,很多的异姓封王,也多为追封,算是给死者的一种荣衔,而现在,崇祯若要把极其珍贵的王爵,赏给才刚刚三十的李啸,这还真算是大明开国以来头一遭。

    崇祯马上想到了一个更现实的隐忧,那就是,李啸若已封王,将来他再立新功,又该如何赏赐他呢?这可是个大问题。

    这时,周延儒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一般,立即回道:“皇上,以臣之见,现在李啸立此大功,封给郡王之爵,实是理固宜然。况且朝廷现在如此匮乏,拿不出实在的赏赐,给李啸赐于王爵,又有何不可?况且此爵乃是流爵,一世而除,又有何不放心呢?退一步说,就算李啸将来再立新功,也恐怕不会比攻占清人龙兴之地赫图阿拉,这样更大的功绩了,他想再进一步成为亲王的话,却是十分艰难,基本不可能了,皇上对此勿要过虑。“

    崇祯沉默了许久,最终点头道:“好吧,朕就给李啸封郡王之爵衔吧。现在鞑虏为祸巨甚,急需李啸之力加以扼制,朕就给李啸封为平辽王。“

    周延儒一揖至地,大声道:“皇上英明。“

    有皇帝的同意,接下来,周延儒与陈新甲二人,立刻开始忙碌。

    在经过了与宁完我等人,近十天的扯皮来商谈价格后,明清双方最终达成了初步协议。

    这些条件,具体如下:

    第一,明朝承认清朝的独立地位,两国以兄弟之国相称,其中清朝为兄,明朝为弟。

    第二,两国有吉凶大事,须当互相遣使庆吊;

    第三,每岁明朝馈清国黄金一千两,白银三十万两,清国馈明人参千斤、貂皮千张;由于今年战乱太甚,明朝国力匮乏,特准许明朝从明年开始交纳贡金。

    第四,清朝一方的满洲人、蒙古人、汉人,朝鲜人进入明境者须捕送于清;明之叛人进入清境者亦须捕送于明;

    第五,各君其国,以宁远双树铺中间土岭为明国界,以塔山为清国界,以连山为适中之地,进行互市贸易。

    第六,两国划界立约后,此协议一式两份,需长久遵守,不得违反,若有违者,天地鬼神皆不佑之。

    这个条约,特别是在交纳岁银贡金方面,比先前时的条件,又压低了不少,故崇祯对这个条件还算满意,最终下了圣旨批准实施。

    而在协议达成后,虽然满朝汹汹,多有上书反对者,但在皇帝、首辅、兵部尚书三人的坚持下,朝中的反对议和之言,虽然热闹了一阵,也就最终默认了。

    在达成一致后,崇祯复派出郎中马绍愉为主使,参将李御兰为副使,带着一只十余人的回访团队,与宁完我的清朝使团一道返回清朝,以回访清廷拜见皇太极,在两国皇帝共同盖章后,正式生效。

    而在朝廷与清使商谈议和细节之际,崇祯正式下旨,给李啸赐郡王爵,升擢李啸为平辽王。

    为体现对李啸的看重,以及打算李啸的猜疑,皇帝特别恩准,不必让李啸入京封王,仪式从简,而是专门派出司礼监大太监王承恩为代表,带领着庞大的宣旨团,亲往山东宣旨。

    八天后,王承恩来到济南,在原先的德王府院中,也就是现在李啸的私人府邸内,对正伏跪于地的李啸一众人等,大声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唐国公李啸,远拓波涛,扫定金州之域,攻克清虏兴发之地,扬国威于异邦,振华夏于沮沉,这般奇功,彪炳殊卓,朕闻奏报,不胜欣然之至矣。李啸奋武以求治,实赖股肱之任臣;拜手以陈谟,必恃朝廷之倚柱。扶乱戡乱,纷列高功而谁何;为王行驱,赓歌国朝之荣光。兹以考绩,讵可泯其绩而不嘉之以为宠命乎?……“

    “……然李啸既为乘龙驸马,乃是帝室一家,朕却嘉贤不避亲,乃再效皇祖有功必赏之遗命,茅土分颁,作藩屏于帝室;桐圭宠锡,宏带砺于王家。嘉玉叶之敷荣,恩崇涣号;衍天潢之分派,礼洽懿亲,盛典酬庸,新纶命爵。兹特授李啸郡王爵衔,升授平辽王,加授太子太保,其部有功将士,皆付有司从优叙议。朕锡之敕命于戏,体国经野成荡平之。冀我干城之将李啸,威振夷狄,深眷元戎之骏烈,功宣华夏,用昭露布之貔熏。暂锡武弁,嘉乃丕绩,戮力中兴,以洽朕之荷望,钦此。”

    一脸恭敬之态,伏跪于地的李啸,听到皇帝,竟给还在人间的自已,异姓封王,李啸心下,还是颇为震动的。

    有明国一代,异姓封王者不过寥寥十余人而已,自已现在升授王爵,倒还是真出乎了自已的意料。

    当然,到了南明时,皇帝为拉拢各地军头,导致名爵滥觞,终成王侯多如狗,国公遍地走,但这时明朝已行将就木,乃是非常之时,却不可与现在相提并论。

    向来多疑而悭吝的皇帝,竟然肯大方地加封自已为郡王,莫非,是要打什么自已所不知道的算盘么?……

    伏跪于地的李啸,在紧张而快速地思考着。

    一旁跪立的官员将领,脸上亦是大为动容。

    这位李大人,先是成为当朝驸马,又加封异姓王,虽说是销售员至实归,功勋在此,但这圣眷荣宠,也真是天下无双了。

    一脸风尘仆仆之状的王承恩,脸上满是憔悴之色,在念完这长长一段圣旨后,他连喘了几口气,才大声宣道:“平辽王李啸,接旨。”

    “臣,李啸,接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面色沉峻的李啸,从沉思清醒中过来,缓缓从王之心手中,接过圣旨。

    王承恩笑着扶起李啸:“平辽王,咱家真心恭喜了,平辽王这般年轻,却身居郡王之高位,乃是本朝第一人也,放眼天下,何人复有这般荣宠,实令咱家羡慕钦敬之至啊。”

    李啸笑道:“王公公谬赞了,李某何德何能,能让皇上这般信重,赐以王爵,李某心下,着实惶愧之甚也。“

    王承恩脸上挤出笑容,却压低声音道:“平辽王,咱家有话想对平辽王私下商谈,还请平辽王屏退众人,借一步说话。”

第五百零四章 全面攻堡

    “混蛋!不许跑!统统给本王回来!“见到自家的军阵中,竟有人被守城的唐军一番弩箭乱射就给打蒙,多铎的脸都气得扭曲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耻辱啊!连唐军一个交手照面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射得混乱退却,白白折损了一千五百多人,这还是久经战阵勇悍如虎的大清军兵么?“听好了,把这些临阵退却逃跑的家伙,全部就地斩杀!““!“在一众侍从白摆牙喇纷纷投抽刀朝着逃兵们猛砍而去时,多铎自已,亦刷地抽出锋利的佩剑,率先朝一名逃跑的汉军狠狠刺去。噗的一声轻响,锋利的宝剑将这名身着棉甲的汉军,捅了个对穿,这名逃兵的胸口,忽地喷涌出大团的血雾,他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娘啊……“这名逃兵语调凄惨地刚刚喊出这两个字,多铎已是吼叫着一剑砍来,啵的一声轻响,将他头颅齐着脖根刷地砍落。带着两根细小发辫的头颅,从喷血如柱的脖颈上腾地窜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掉在雪地上骨碌碌地滚动,沾满了雪沫与黑泥,终至不见。多铎一脚踢翻那汉军的无头尸体,复一声低吼,又向另一名溃逃的清兵,砍杀而去。在多铎及其侍从大肆砍杀后,逃兵溃散的势头终被遏止住,清军阵伍渐渐平稳。“全军听令,继续推动车上攻,直至护城河边,再躲在车后面,进行抵近射击!“因为砍杀逃兵,而溅得一身一脸都是鲜血的多铎,喘息着下着这道命令。“,奴才遵令!“多铎的意思,其实很明显,那就是既然城头的敌军弩箭这般厉害,让清军根本无法露头,那还不如让清军再把车推近些,然后就躲在车后面抛射,不求准头,只求在依然有近2万之众的清军数量下,清军可以凭数量优势,射杀躲在尚未建成的城墙后的唐军弩兵。应该说,这是多铎在情势这般无奈之际,所能采取的最好的对策了。于是,震天的战鼓声再度隆隆响起,刺耳的天鹅号声,又连绵响起一片。清军奋起余勇,齐声发出野兽般的吼叫,继续推着车向前行进。这时,海参崴堡西门城头,又陷入一片寂静。那些唐军弩兵,一边重新装填弩箭,一边密切关注着清军的动态,等待着清军的下一波探头进攻。只不过,他们有些失望地看到,这些清军,全部成了缩头乌龟,只能躲在车后面缓缓前行,却根本不敢探出头来。李定国皱着眉头望着清军这样继续前行,心下在紧张考量清军下一步到底要如何行动。“全体注意,作好防备,严防清虏耍花样!““得令!“飞雪漫天,朔风怒吼,城墙上的唐军弩兵,沉默地望着一辆又一辆清军车,吱吱响地推动,越行越近。在到了已冻成一条晶莹冰带的护城河处,清军的车才一字排开,缓缓停下。见此情景,包括李定国在内的唐军将士,心里都不觉疑惑。清军将车停在这里,却是要闹那样?正在所有的人都疑惑不安不际,从一辆辆清军车后面,忽地爆发出连绵的弓箭发射的绷绷声,无数根凌厉的箭矢,呈抛物线状射向空中,又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向整个西面城墙的唐军守兵,激射而来。近2万名清军的集体抛射,密密麻麻的箭矢铺天盖地,发出清脆的尖啸声,有如死神放出的一群飞鸟,向城头猝不及防的唐军弩兵,猛扑而来。“叮叮叮!……“这是箭矢射在前面铁皮大盾的声音。箭矢射中大盾后,擦出一闪而过的火花,便立刻被飞弹溅开。“噗噗噗!……“这是少数幸运越过了大盾的箭矢,射入了后面的弩兵身体的声音。虽然弩兵都穿着标准两片胸甲,但其面部与手部,还是十分薄弱的防备,使他们虽然被免于射中要害,却也难抵如此密麻的箭矢进攻。于是,唐军阵中,不时有唐军弩兵大声惨叫着,甚至还有许多中箭的弩兵,被箭矢的强大冲力给射得倒栽而下,从城墙上跌落,非死即残。清军这一番箭雨齐射,至少造成了二百多名唐军弩兵伤亡。“全体弩兵注意!就地蹲下,躲避箭矢,受伤弩兵撤充城墙,由后备弩兵补充其位!“被一众护卫手持盾牌密集防护的术将李定国,冲着传令的士兵,大声吼道。听到李定国的命令,躲在盾牌后的弩兵,全部急急下蹲,背靠着正持盾半跪的盾兵,勾缩着头,尽可能地躲开从天而降的箭矢。“兄弟们,挺住,清军这番抛射,最多抛个七八轮,便会因为臂力衰竭而停止,到时,咱们再看看,这帮缩头乌龟,还能有什么鸟招!”漫天箭雨中,李定国冲着守城的军兵厉声大吼,给他们大声鼓劲。只不过,谁也没想到的是,在见到城头的唐军弩兵开始退缩躲避箭雨之时,清军的弓箭也停了下来。原来躲在车后的清军,见到了唐军弩兵已下蹲避箭时,他们再无顾虑,纷纷走出车的保护。高声狞笑着的清军,不时拉响弓弦,打放箭矢,这些凌厉的重箭,又狠又准,将不小心将手脚或脸面暴露在外面的盾兵,一击射中。一时间,攻防转换,守城的唐军,竟然开始变得极为变动。他们知道,在现在清军掌握了进攻主动权的前提下,他们根本无法再站起来进行还击,每个人都知道,只要弩兵一探头,等待他的,将是一根凌厉无比的箭矢。见到清军突变得如此猖狂,李定国恨得直咬牙。原本指望清军会一直抛射,从而最终臂力衰竭,让自已的弩兵得以重新还击,却没想到,这帮家伙极其狡猾,根本不肯无谓地消耗臂力,而是在现在已然压制了唐军的情况下,采用零敲碎打的战术,倒是让李定国一时措手莫及。现在的他,是多想用城头的火炮,给这些鞑虏来个迎头痛击啊,如何会让他们这般猖狂放肆。只不过,现在这大雪漫天的天气里,大炮的炮膛与火门皆已被雪花与冻水糊满,想要打放火炮,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在远处,看到清军终于占据了主动,压得守城的唐军抬不起头时,一直绷着脸,用千里镜观战的皇太极,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好哇,多铎干得不错,我军虽然付出一定的代价,但总算压制住了唐军,既如此,那就再兵分两路,继续对海参崴堡发动进攻。”皇太极冷笑道。随即,他眼中寒光一闪,大声道:“多尔衮听令!”“臣弟在!”多尔衮大声应诺。“朕着你,率2万精兵,携攻城梯而进,全力攻打这西面城墙,无需担忧兵员损失,一定要把这海参崴堡西面城墙给朕拿下!”“!臣弟遵令!”多尔衮急急退下后,皇太极复大喝道:“阿巴泰何在!“阿巴泰急急上前:“阿巴泰在此,皇上有何吩咐?““阿巴泰,朕着你速速率领1万精兵,将其分成两部,趁敌军兵力皆被吸引在这西面城墙之时,带上撞车等攻城物件,从这海参崴堡两边掠过,径攻其唯一入口东口,若能撞开其堡门,夺下其城池,朕给你记首功!“听到皇太极这道命令,阿巴泰双眼放光,他大声应诺道:“请皇上放心,在下保证完成任务!”战鼓隆隆,号音震天,旗帜翻飞,清军有如滚滚潮水一般汹涌而来,声势极其浩大,他们野兽一般的喊叫声,有如狂飚怒卷,竟把那呼啸的朔风,给完全地盖住了。而在城头,望见清军这般汹涌来攻,李定国的脸色,已然变得十分凝重。好么,清军投入重兵,兵分多路前来进攻,看来,真的是想将海参崴堡一举而克啊。李定国仔细看了看清军的动向,迅速地在心下判断了清军要进攻的方向和路线。“祖宽听令!”“末将在!”“本镇着你率全体弩兵后撤,把全部弩兵分别布防在东南北三面城墙上,沿途截杀掠道而过的清军,与海上的水师互相配合,务必不能让清军夺下东门!一定要将其彻底击溃击退!”“末将明白!”祖宽大声说完,扭着粗大的身躯告辞,立刻开始行动。原本蹲守的西门城墙上,被压得动弹不得的弩兵,也纷纷从马道而下,开始前往其他三面城墙上布防。率领其部从马道上退下后,弩兵哨长谭三狗一脸遗憾之色。在方才的两番齐射中,谭三狗打放了六只弩箭,却只射杀了两名清军,这让他心下颇有些失落。更何况,在后来清军以抛射的方式进行抵近射击时,弩兵因为情况不明,突然之间吃了大亏,更让他怒火填胸。他娘的,老子征战南洋,纵横千里,还从未吃过这么大亏呢。不过,现在的谭三狗,也开始对清军的强悍战力有了深刻的认识,他开始知道,这些久经战阵,有着人形野兽称呼的清虏,其强悍战力,却是远比那些南方的土著强太多,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亦不为过。想到这里,谭三狗长吸了一口气。他暗暗想道,这些穷凶极恶又经验丰富的敌人,将会是对自已一次重大而严峻的考验吧。这场战斗的艰苦与残酷的程度,也许会远超自已的想象。在这些弩兵退下后,李定国下令,着全体枪兵,以及全部的横行队,以及1000名辅兵,统统登上西面城墙,预备与登梯作战的敌军,进行一番残酷的近身鏖战。(以下为防盗版,稍后替换)(以下为防盗版,稍后替换)(以下为防盗版,稍后替换)(以下为防盗版,稍后替换)(以下为防盗版,稍后替换)(以下为防盗版,稍后替换)(以下为防盗版,稍后替换)(以下为防盗版,稍后替换)在明王朝统治时期(一三六八一六四四年),我国封建社会进入了自身发展的晚期。这个时期的特点在政治上的表现是统治集团的全面腐朽。从明英宗时起,政治就日益**,宦官专政、奸佞当权的事就已出现。明武宗朱厚照是个有名的浪荡君主,干出了许多荒唐可笑的事情。还在明中期就爆发了叶宗留、邓茂七领导的闽浙农民起义;刘通、李原领导的荆襄流民起义;刘宠、刘宸、杨虎等人领导的河北农民起义,都是具有相当规模的农民阶级反对封建统治的武装斗争。明世宗朱厚继位以后,号称“嘉靖中兴”。实际上他为人极其偏执,又迷信道教,追求长生,所以奸臣严嵩父子趁机窃柄弄权,把国事弄得一塌糊涂。穆宗在位时间比较短,政治没有多大起色。万历初年,社会危机已经相当严重。朱翊钧即位时年纪还小,朝廷事务实际上由大学士张居正主持。张居正看到统治危机的严重,采取了一系列改革措施,希望通过统治集团内部的整顿,缓和社会矛盾,增强政权机构的效能,重新稳定朱明王朝的统治。他的整顿吏治,加强边防,实行丈量上地,全面推行一条鞭法,在当时起了一定的积极作用,国力有所加强。但万历十年,张居正病死,朱翊钧一亲政,立即改易辙,使这场地主阶级的自救运动半途而废。从此明王朝的政治又沿着**的道路继续滑下去。万历时期政治的败坏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政事不理,二是贪财好货。朱翊钧成年累月深居宫中,“万事不理”1,不以国事为念。他自称“静摄”,实际上是在宫中鬼混。当时的臣下就有人在奏章里直言不讳地批评他“生长深宫,高居简出,一御文华殿则称过劳。”2“皇上每晚必饮,每饮必醉,每醉必怒。酒醉之后,左右近侍一言稍违,即毙杖下。”3他在位四十八年中有二十年左右不坐朝听政,臣下的奏章往往“留中”不作处理,以致朝廷官员无所事事,干脆回籍悠游林下。史载,在万历中后期,官员们由于见不着皇帝的面,送上的奏章又常被搁置,往往在递上致仕的手本后不管旨意如何便径自还家。朱翊钧却认为少一员官就少一份俸禄4,还可以免听官员们“聒噪”,落得耳根清净,所以凡遇缺官也不派人递补5。这种离奇的做法使国家的中枢机构处于半停顿状态,大大助长了官场中的因循拖拉风气,也为朝廷和地方官员的贪赃枉法开了方便之门。另一个方面是朱翊钧贪婪成性。为了满足自己穷奢极侈的生活耗费和积攒金银财货,他竟然“生财有道”,以开矿征税为名,派出大批太监充任矿监税使,往全国各地搜括民财。这些矿监税使所到之处:

第五百零五章 血肉搏杀

    如果从天空往下看,可以看到,在海参崴堡西面城墙处,在每一面大盾的后面,差不多都蹲着一名辅兵。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他们身上披着烧得滋滋的火绳,手中拿着一个装了木柄,外表是黑乎乎的铁球状的单兵手掷雷。而除了他们手中所拿的手掷雷外,每个人腰间,还都挂着数个单兵手掷雷。这单兵手掷雷,就是李定国用来对付攻城清军的最佳秘密武器。这种的手掷雷,是由生铁作壳,内装颗料黑火药的震天雷改进版,也是李定国用来守住海参崴堡的最大倚仗。在李啸军中,最早研发的单兵震天雷,未脱大明兵器局的巢窟,还是设计成铁壳15斤,内装黑火药12斤的大圆铁球状。但很快,李啸就发现,这种震天雷虽然威力强大,但过于笨重,难于掷远,且对投掷者的体力消耗太大。最后,经实地检验,李啸决定,将这类震天雷重量大致减半,设计成生铁壳8斤,内装黑火药6斤的标准规格,这样一来,一个单兵震天雷的重量,与一个标准的男子铅球重量差不多相同,由于可以手握木柄投掷,经过训练的成年男性,平地投掷距离可达20米以上。而未经训练的普通男性,也可投至15米左右而这样设计的改进版单兵震天雷,李啸曾用猪来进行实地测试。这些身上披着皮甲与铁甲的猪,远近不等地摆了七八只,全部用木杆就地绑住,以防逃脱。然后,李啸令人将制好的单兵震天雷,放在中央场地,点燃火绳,测试爆炸效果。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后,现场土石纷飞如雨。现场情景教所有观看的人皆是毛骨悚然,离得近的猪,全身鲜血淋漓,七窍中流出血水,早已震毙;稍远一点的、穿着甲的,也耷拉着头,哼哼唧唧的眼看不活了;就是一丈半外的猪,身上也有被单兵震天雷破片划出好几个血窟窿,鲜血直流,嗷嗷惨叫,虽然还能活命,却明显了丧失了活动能力。由此可见,这类单兵震天雷的有效杀伤半径,可达5米左右,实验效果还是相当令人满意的。于是,李啸给这类改进定型版的单兵震天雷,取了个更为形象的名字,手掷雷,这便是手掷雷名字的由来。手掷雷上次大发威力时,还是在海洋岛上。当时清军在消灭了东江镇后,想乘胜进攻李啸的地盘,故在户部参政马福塔的带领下,清军渡海远来,大举进攻靖海堡,却没想到那守将靳统武,硬是用一枚枚单兵手掷雷,把登岛进攻的清军给打得大败。最终,在李啸率领援军来后,李啸军内外夹攻,进攻海洋岛的清军全部覆灭,主将马福塔被副将萨穆什喀袭杀,斩了头颅献给李啸作投名状,同时,因为此战获胜,李啸还成功逼迫原东江镇副总兵沈志祥率部反正。虽然,后来因为斗争需要,李啸让沈志祥等人潜回清廷,谎报战绩,成为自已安插在清廷中的一条内线,但沈志祥等人,能乖乖反正,从根源上说,这还真是这手掷雷的功劳呢。此时,在全体1000名辅兵已作好准备之时,李定国的声音,又大声响起。“全体辅兵听我之令,待本帅令下后,全体辅兵就地抛投手掷雷,给正在攀城而上的敌军,来个迎头痛击!让这些该死的鞑虏,好好尝尝我军手掷雷的厉害。各人皆断不可擅自攻击,听明白了没有!”“明白了!”“好,点火绳!”在见到清军开始缘梯上爬之际,李定国大声喊道。他的话音刚落,立刻,四周皆响起了导火索的滋滋燃烧声,辅兵们纷纷用火绳将单兵手掷雷的引信点燃。漫天大雪中,滋滋点燃的导火索被辅兵们小心地用手盖住上部,以免被雪花浇灭。很快,大批清军开始上爬到攻城梯的中部位置。“投!”随着李定国一声暴喝,1000名早已全神贯注等待下令的辅兵,立刻将那木柄已被手汗握得浸湿的手掷雷,以一个标准的侧身投掷姿势,越过前面的大盾,向城下汹涌而来的清军,猛掷而出。“砰砰砰砰!。。。。。。” 1000枚投掷而出的手掷雷,约有850多枚手掷雷顺利爆炸。剧烈的爆炸声猛烈响起,刺目的黄色火光,延绵成一片死亡的火网,强力的冲击波与尖啸的破片,带着毁灭一切的狂暴力量,将一切敢于阻挡它们的人或物统统撕成碎片。从城墙上向下看去,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进入手掷雷攻击范围的敌清军,突然化成腥红色的血肉之雨,和那些攻城梯与攻城塔的木渣碎片一起,在弥漫大起的呛鼻烟雾中,四处纷飞。这样的密集爆炸,对城下的清军,造成了堪称毁灭性打击。李定国欣喜地看到,密集的单兵手掷雷,虽然爆炸范围比大型的震天雷要小得多,但在密集投掷的情况下,对敌军所造成的伤害,完全不比那用投石机投掷的大型震天雷差。唐军的这一波突然攻击,让城下那些大大咧咧进攻,又皆是密集站位的清军,猝不及防,一时间损失惨重。至少有一千五百多名清军被当场炸死炸伤,受伤而未死的清军伤兵,在城下打滚挣扎,他们的惨嚎声响成一片,让人心悸不已。与此同时,共炸毁攻城梯约十六架,那些攻城梯上的攀爬的清军,死伤一片,而原本士气高昂的先头进攻部队,顿是士气大挫,遭受了十分惨重的损失。而更让清军郁闷至愤怒的是,这些辅兵投掷手掷雷时,都是躲在大盾后面,根本就不露面,使得那些原本严阵以待,准备唐军一露头就立刻进行射杀的清军弓手,根本就不能对攻城的清军提供一点点掩护。而在唐军辅兵突如其来的攻击下,那残余的十余架上攻城梯上的清军,亦被吓蒙了。他们在如此近距离的环境下,亲眼目睹了唐军手掷雷的可怕威力,心下的震骇,到了无可复加的程度。被手掷雷强大的冲击波震得双耳失聪,口鼻流血的清军,人人脸上满是极度恐惧之色,他们纷纷哀嚎着掉过头来,朝梯下逃窜而去。而在他们逃下梯去之时,城下残存的清军,早已脚底抹油,纷纷撤退一空。他们如同退潮的洪水,顾头不顾腚的向后奔逃而去,直到退过结冰的护城河,到了那一字排开的车后面时,溃散的势头才稍稍止住。此时,西门城墙上,唐军的欢呼声又响成了一片。站在城头的李定国,见到了清军被自已的手掷雷打得大败,以至仓皇溃退时,心下的快意,何以言表。“兄弟们,干得好,就是这样,狠狠地揍这些该死的鞑子。大家做好准备,等他们下次再来进攻时,再丢手掷雷炸这些混蛋!““得令!“而此时此刻,在清军阵后,见到自家军兵,被唐军这样突如其来的手掷雷给迅速击败,指挥大军登城作战的清军多尔衮,气得几乎七窍生烟。“哼,没用的东西,吃干饭的怂货,竟被唐军一炸而溃!大清养你们何用!”多尔衮厉声痛骂。这时,多铎也急急过来,来到多尔衮身旁。“二哥,唐军有震天雷守城,又是躲在盾牌后面偷袭,若要强攻,却是难啊!”多铎一脸忧色地说道。多尔衮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咬牙回道:“那又如何!老八给我下下死命令,不计伤亡,也要拿下这西门城墙。这战斗才刚开始呢,如何可就此泄气。”多尔衮略一思怔,立刻对多铎说道:“多铎,你帮二哥一把,等下我令我部军兵再度上攻时,你让你部集体抛射箭矢,压制那些唐军,让他们难于投出震天雷来。只要我军能攻上城头,二哥我敢肯定,唐军在近战中,绝不是我军的对手。”“二哥你放心吧,没问题。”多铎大声应诺,却又面带犹疑之色地说道:“二哥,纵然我军能压住唐军,但亦有流矢会击中我大清官兵之危险,你就不担心这一点吗?“多尔衮冷哼一声,脸上便闪过一丝狰狞之色,他厉声道:“多铎,自古慈不掌兵。若害怕军兵伤亡,却错失了攻城良机的话,那才是真叫后悔莫及!“多尔衮说完,随即抽刀大吼:“传我军令,全军再度出征攻城,有临阵后退者,格杀勿论!”隆隆的战鼓声与刺耳的天鹅号声,立刻响成一片,重新整队的清军,开始硬着头皮,扛着攻城梯,继续进攻。现在的清军学乖了,他们的阵型排得很松散,仅让扛着攻城梯的清军走在最前面,而大部队却与他们远远地隔了一段距离,以保证将伤害减小的最少的程度。他们胆颤心惊地走过冰冻的护城河,守卫的唐军却并没有动静,倒是大大出乎了清军的预料。其实,之所以唐军暂不投掷手掷雷,还是考虑到清军数量有限,再将手掷雷密集投掷,实属浪费,故李定国决定,等到清军开始象蚂蚁一样缘聚在攻城梯下,不停向上攀爬之时,再开始对他们进行第二轮手掷雷打击。眼见得清军越走越近,李定国的眼中,开始露狼一样锐利的狠光。“各位兄弟注意了,作好准备,听我号令,准备再度投掷手掷雷!““得令!“令李定国没想到的是,清军在城下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呈松散队型靠了过来,然后将多达四十余把攻城梯,靠搭在城墙上,然后就开始一个个缘梯上爬,开始攻城作战。见到清军所来的数量,比先前少了很多,李定国心下有些失落,不过,他立刻还是清醒地想道,一定要把这些攻城梯全部炸断,不然,让清军爬上城头的话,这战斗将会变得空前惨烈了。不料,在李啸还未来得及喊出点火之间,他惊愕地看到,原本无所事事状的清军弓手,开始对着整个城墙,大量抛射箭矢。纷扬而落的箭矢,虽然大部分被大盾所阻挡,却也给唐军造成了极大的压力,立刻有多达一百余名辅兵或死或伤,还有十多名中箭受伤的辅兵,被惨叫着从城墙上掉下,摔成肉饼。一时间,在这如雨一般密集袭来的清军箭矢下,李定国手下的辅兵连抬头都困难,根本就别想着如何对攻城的清军进行反击了。见到自已的手下重新被压制,李定国怒气填胸,牙齿咬得格格响。李定国开始为自已放任这些清军,让他们将攻城梯顺利地靠搭上海参崴西门城墙,而后悔不已。不过,他不愧是久经战阵的杰出将领,见此情势不对,他并没有在沮丧情绪中停留太久,而是立刻下令,让全部辅兵从城墙上撤下,只留下盔甲与装备更精良的枪兵与横行队员,继续守卫这西面城墙。李定国知道,残酷的城墙争夺战,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开始了。清军很快就顺着攻城梯,攀到了城头上。只不过,就在此时,唐军业已做好了反击交战的准备。从天空朝下望去,可以看到,一个个鞑子呐喊着从攻城梯头跳下,却立刻被几块呈半弧形包围的大盾包夹在中间,在他们还未站稳脚跟之际,每块盾牌之后,几根凶狠凌厉的长枪,立刻同时从不同方向攻来,这些鞑子的头部、或是胸部、或是颈部,立刻中了致命的长枪击刺,把这些还未来得及反应的鞑子,瞬间送入地狱。在这尚未建成的城墙边缘,迅速地被鞑子的尸首填出了一条线。“杀鞑子,立功名!”“杀鞑子,上天庭!”在疯狂的交战中,唐军士兵的怒吼声,在鞑子惨叫声的伴奏下,透过重重飞雪,直冲云霄。只是,随着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鞑子开始从城墙上汹涌跳下,尤其是那些爬上来的白甲,因为穿着三层盔甲的他们防护良好,手中又有重型武器,一入墙头,立刻大砍大杀。有了这些强悍的白甲冲阵,原本被紧密包围的半弧型枪盾战阵,不断地被冲开变形,一时间,唐军的盾兵与枪兵中,不时有人惨叫着倒下。只不过,刚有战兵死伤,立刻就有新的盾兵与枪兵补上去。与此同时,守在枪盾战阵两侧的2000人的横行总军兵,在此时,也终于迎来了大显身手的时机。“兄弟们,立功扬名,就在今日!”横行总总任安,手中的虎枪挽了一个枪花,率先向冲上墙头的鞑子杀去。机甲怪兽一般的横行队,身着三重盔甲,有如微型坦克似的横行队员,人人手中那沉重的虎刀、虎枪、长柄挑刀、厚背军镰等重型武器,纷纷向站足未稳的鞑子军兵奋力砍杀。凌厉的刀光所至之处,横尸一片,血肉狂飚。这海参崴堡的西面城墙,终于彻底变成了一座血肉磨坊。无数的鞑子的尸首与死去的唐军的尸体,互相夹杂,横七竖八地乱躺了一地,这些生前拼死搏杀的敌我双方,死后的血,却终于流在一一起。让这尚未建成的,原本还算干燥的城墙夯土表层,因为鲜血的重叠漫流,变得粘稠之极,踩上却又湿又滑,几难站稳。这些互相堆叠错乱的尸体中,谁又比谁更高尚,谁又比谁更卑贱呢?上疆场彼此弯弓月,流遍了,郊原血……“你为什么要杀我?因为你住在河的对岸。你为什么要杀我?因为你说与我们不一样的语言。法国历史学家齐克果。“

第五百零六章 海陆联合作战

    在西门城墙处唐清双方,有如绞肉机一般拼死搏杀之际,阿巴泰正率领其部的1万军兵的偏师,绕过海参崴堡南北两侧,一路逶迤而去,准备去进攻海参崴堡东门。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只不过,令所有清军都十分惊奇的是,与正杀得血流成河的西面城墙相比,他们的进军十分顺利。阿巴泰心下十分高兴,他暗暗想道,好么,多尔衮这厮在前面顶着,与唐军主力拼杀消耗,却正好让自已来捡个漏,这样的好事,能落在自已手中,真真是运气好。想到若是自已这只偏师,能顺利拿下这海参崴堡,皇太极会给自已记个首功,阿巴泰脸上的欢喜溢于言表。阿巴泰随及又下意识地感慨想到,自已当年在朝鲜被李啸俘虏的悲惨遭遇,想到自已被绑在那石柱上,受尽凌辱与打骂,连想自尽都不可得,被李啸军用牛插子灌食而苟活,这一幕幕不堪回首的往事,令阿巴泰一回想起来,就恨得咬牙切齿。哼,狗入的李啸,老子现在要拿下你的海参崴堡,屠尽你堡中的军兵,以稍报本贝勒当年在朝鲜受尽凌辱之大仇!阿巴泰想到这里,他抹了一把满脸的雪花,大声下令:“全军听令,趁唐军在西门城墙处全力交战,无力他顾之际,我军速速从两边通过,径直攻打海参崴堡东门!”听了主将的命令,他手下的清军,发出野兽般的齐声喝喊,推着巨大的撞车,在雪地上碾出清晰而巨大的滚轮,分别从南北两边缓缓推进,进攻的最终目标,自然是看上去兵力守卫薄弱的东门城墙了。率领着一万精兵分部推进的阿巴泰,当然不会知道,他的推进之所以会如此顺利,并不是唐军真是对他疏于防范,使他得以钻了个空子。实际上,他的顺利推进,乃是唐军有心为之的结果。他没有注意到,在他洋洋得意地率军通行之际,其实唐军早已做好了准备,城墙上的弩兵,以及海面上的舰炮,皆已是虎视眈眈地向他们瞄准,只不过,为了达到彻底围歼阿巴泰这一部兵马,唐军故意放他们顺利通行。本来,在他们这样穿行通过时,唐军还可以沿途狙击,对他们进行不间断地杀伤,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以至这帮家伙见势头不对就掉头而逃,唐军还是极有耐心地,等着他们一路穿行通过,并不采取任何干扰与打击行动。在阿巴泰部一路畅通无阻地,绕过海参崴堡的转角,正欲在东门之处汇合时,随着一连声刺耳的海螺号响起,城墙上旗语大动,有如毒蛇般潜伏多时的唐军,终于开始行动了。其实,在见到清军对自已这般轻视,大大咧咧地一路穿行之时,守在城墙上的的唐军弩兵,无不在心下暗暗发狠。狗入的清虏,你们还敢这般大摇大摆不知死活地一路行过,下面就让你们,好好尝尝我军劲弩毒矢的滋味!特别是被李定国任命全权指挥对付阿巴泰部的副将祖宽,脸上更是满满的阴狠。他阔大的脸孔上,目光狰狞,横肉都在微微颤抖。在全体阿巴泰部清军快走近到了东门地界之时,祖宽见到从南北两路而来的清军,其末尾部份,业已基本到了东面城墙转角处,他在心下便知道,等待多时的关门打狗机会,能给这些鞑虏来个迎头痛击的时刻,终于来到了。祖宽用手按了下头上堆满积雪的头盔,大声喝令:“全体弩兵注意了,预备。”一架架神机弩,被唐军弩手稳稳地端在手中,吱吱的拉弦声此起彼伏,弩手们纷纷瞄准了各自的对象。“放!”“梆梆梆梆!……”“嗖嗖嗖嗖!……”在连续的梆梆放弦声中,连绵不断的弩箭,从一架架神机弩上击发,在漫天飞雪下,那淬了剧毒的弩箭,组成了密集的死亡之网。总共多达近万根呼啸而出的毒弩箭,向那些丝毫没有防备,依然一步步向海参崴堡东门行来的阿巴泰部清军步兵,激射而去。“噗噗噗……”随着隐约可闻的弩箭射入人体的闷响,一声声仿佛不似人类声音的惨叫,连绵而起,令人闻之心悸。在大雪纷飞中,唐军此番密集齐射,把这些一路大大咧咧行来的清军军兵,几乎在瞬间,就被唐军射死了足有近两千人!这个数字,可比原先两番齐射所射死的清军总数还要多得多!之所以取得了这么大的战果,乃是因为,现在守在城墙上的弩兵,分别处于东南北三面城墙上,其数量比原先仅守在西门城墙一面的弩兵,却是多了近三千人,自然能取得更大的战果。在大雪纷飞中,因为隔着重重雪花,清军视线受阻,又因是正集中精神行军,故他们完全处于猝不及防的状态,想要躲开唐军那些又快又急的弩箭,却是极其困难,一时间,清军蜂拥混乱,互相堆叠,整个军阵中出现了相当大的混乱。在这样近乎绝对的残酷死亡面前,见到中了弩箭的同伴全身发黑惨叫着死去,清军的战斗意志瞬间被严重打击,不知道是谁发出一声喊,这一瞬间,许多被打蒙的清军士兵发出声声哀嚎,丢了攻破器械,狼奔豕突地纷纷飞快地转身逃走,消失在漫天飞雪中。见到这突变的情况,阿巴泰气得怒气填胸,他冲着那些逃跑的军兵,嘶声大吼道:“不许逃跑!继续给本贝勒攻城!”只不过,这极度混乱之时,那些已被打蒙的军兵,如何能听他的话,他们继续四下逃窜,有如一群溃散的鸟儿一般,四下飞逃而去,已然毫无秩序可言。“别逃!老子叫你们别逃!”见全军将士,仅在唐军一番弩箭合击之下,就这般崩溃到不可收拾,阿巴泰气急败坏,他脸上立刻闪过一丝狰狞之色,随即抽刀大吼:“传我军令,凡有临阵后退者,格杀勿论!”“,奴才遵命!”阿巴泰的一众护卫,听到主子下了这道残酷的命令后,立刻嚎叫着冲上前去,对哭嚎溃逃的部兵马大肆砍杀。惨叫声声,鲜血喷溅,利刀砍断骨头的卟卟声与刀枪刺入人体的沉闷噗噗声响起一片,溃逃的清军在阿巴泰及其随从的奋力砍杀下,总算败势渐收,整个阵形开始重新恢复。不过就在这时,唐军的又一轮弩箭齐射已然又开始打响。“梆梆梆梆!……““嗖嗖嗖嗖!……”又是一轮弩箭呼啸射出,有如死神阴狠的镰刀,向着正在毫无防备惊惶不已的清军军兵,猛挥而去。“噗噗噗……”又是惨叫声连绵而起,城下原本就清军军兵,被这一轮弩兵齐射,又至少射死了一千多人。这还是幸亏清军方才已然逃散,阵型不再密集,这才让他们的死亡人数下降低了这么多。这时的清军,再也承受不起这样连续不断又惨痛无比的伤亡,他们哀嚎着,纷纷向原路撤退而去。而在这时,一直沉默良久的水师船只,那侧舷的舰炮,业已纷纷打响。连绵而起震破耳膜的巨大炮声里,无数门大大小小的舷炮那乌黑的炮口,都立刻飘起腥红的余焰,闪腾起刺目的金色火光,在浓密呛鼻的滚滚白烟中,一百五十多枚实心铁弹,形成恐怖的死亡之雨,扑向惊慌失措的清军军阵,很快,绵延不绝的惨叫,从已然混乱不堪的清军军阵中,不停响起。其实,实心铁弹的真实杀伤力,比那阴狠巨毒中之即亡的弩箭,还要小得多,只不过,因为它所带来的绝对死亡与血肉横飞,对清军的士气打击极大,从这一点来说,这些舰炮所打放的大大小小的实心铁弹,更加令人惊心动魄,更令清军为之胆裂。其实,用舰炮轰击岸边目标,早已是唐军用得十分得心应手的战术,当年,唐军进攻岛津家的奄美大岛时,就曾用舰炮把岛津家久的精锐军队轰得四分五裂,大败而逃,让唐军顺利夺取奄美大岛,立下了关键性的功劳。后来,在进攻金州的旅顺城中,唐军又故计重施了一次,用数百条船只的舷炮,把满州将领爱星阿所率的近四千骑兵轰成崩溃,杀伤极多,最终让清军骑兵只剩数百骑逃回,那清军副将爱星阿,也被唐军活捉,成了俘虏。最后,这位在历史上逼死了永历皇帝的爱星阿,被李啸用炮打活人的残酷方式当场处死,沉重打击了旅顺守军的士气与决心。“操他娘,唐军竟然海陆联合攻击,我军完矣!”阿巴泰惊恐而痛心地看到,极多的手下军兵,被这些从海边的舰船上,射出来的大大小小的黑色铁弹砸得血肉模糊,残肢飞溅,鲜血与内脏四处迸飞,整个炮击的场面十分地恐怖而恶心。更让他心惊不已的是,一枚呼啸而来的炮弹,将他旁边一名骑马护卫,给一举击中,连人带马,一齐砸扁,成了一团恶心的血肉团子。这一瞬间,阿巴泰被吓得几乎大小便失禁。这种新式而惨烈的海陆联合攻击的新型作战方式,大大超出来了阿巴泰的预想,他突然发现,自已对于这种战斗方式,没有任何的预案与对策,只能眼睁睁地被动挨打。现在的自已,陷入了城头的唐军,与海边的水师联合夹击,处身于这绝对死亡的火网之下,这仗根本就无法再打下去。城墙上弩箭夺命,海面上舰炮凌厉,在这两相重叠极度恐怖凌厉的巨大打击,让本来就惊恐万丈的清军,再也无法承受,立刻彻底崩溃了。清军狼奔豕突,惊惧万丈,甚至还有人就地跪下,向城头的唐军哀求饶命,战到此时,清军整个阵型已然彻底崩溃,没有任何人能有能力挽回这基本注定的败局了。“全军听令,扔掉攻城器械,尽速回撤!”阿巴泰冲着乱成一锅粥的清军大声怒喝,随及自已率先拔转马头,掉头逃跑。见到主将率先逃跑,残余的军兵,再无战心,他们一跑狂奔逃跑,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们此时的逃命。而即便如此,城墙上的唐军弩兵,一路对他们追射狙杀,把他们杀得一路上丢盔弃甲,狼狈至极。而那些唐军水师的舷炮,也是一直不停地打放,在清军背部一路追杀,一枚枚呼啸而去的炮弹,有如死神的欢笑,将所有追上的清军,碾成血肉模糊的一团。最终,阿巴泰部,仅剩四千余人,得以从唐军的弩箭下逃脱,他们象一群受惊的兔子一般,窜回了数里外的清军大阵。头盔丢失,发须蓬乱,一身沾满血污与泥尘的山纹甲的阿巴泰,跪在一脸阴沉的皇太极面前,他的脸上,满是羞愧至极的难堪神色,他一伏至地,大声请罪。“皇上,微臣无能,败军失将,只率得四千余人逃回,所有器械皆已丢失,请皇上责罚!”听了阿巴泰的话,皇太极虽在脸上还努力保持平静,只不过,在他心下,却是有如刀割。可恨啊!阿巴泰一将无能,轻敌冒进,被唐军诱入口袋,关门打狗,竟让近六千精锐这么快就全部丧失在海参崴堡的城外,这一万人的攻城军队,甚至连东门都没有碰到,就被打得一败涂地溃退而回。这个阿巴泰,真真丢尽了大清的脸面!一道杀机从皇太极脸上一闪而过,只不过,他在心头,却有一丝犹豫。真要就此杀掉阿巴泰吗?这临阵斩杀大将,可是军中大忌啊。再说了,阿巴泰这个统军将领,是自已挑的,况且自已也没有想到,唐军在与多尔衮部全力在西门城墙作战时,竟还有作了多手打算,诱歼了阿巴泰部,这一点,倒还真的大大出乎了自已的预料。更何况,唐军有海陆联合作战,这种新型而残酷的作战方式,不但阿巴泰没有想到,自已也完全没有料到这种情况的出现。那么,既然阿巴泰部已败,那么,自已现在要攻下这海参崴堡,唯一的希望,就是夺下这已杀得血流成河积尸累累的西门城墙了。想到这里,皇太极冷冷喝道:“阿巴泰,你败军失将,朕本当严厉处置于你,但考虑到唐军是海陆联合进攻,这种情况,朕也始料未及,故朕暂饶你性命。现在,朕再给你一个将功补做的机会,你可愿意?”

第五百零七章 敌我皆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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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啸直视着王承恩那复杂的眼神,心下不觉咯噔了一下,已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眉头微皱,随即脸上堆起微笑,对王承恩延请道:“好,那就请王公公请入内厅,与本王叙话。”

    随及二人入得内厅,李啸与王承恩分宾主坐下,命人看茶后,便屏退众人,闭门密谈。

    “公公,有何紧要话,但请对本王直言便是。“李啸轻声道。

    王承恩轻呷了一口茶,沉声道:“平辽王,朝廷现在有一事,咱家想对平辽王言明。”

    “哦,却是何事?”李啸神情一凛。

    “唐国公,前段时间,清廷秘密派了使者过来,想与我大明议和,现在,朝廷正在与清虏使者商谈议和条款。”王承恩手捧茶杯,用一种平静的语气,淡淡地说道。

    李啸的神情,一下子就僵住了。

    最让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李啸原本以为,自已在扫灭金州,攻下赫图阿拉之后,一定能给崇祯皇帝强大的支持,让他在辽西虽然损失了十三万精锐明军后,还能有自已这颗坚强倚柱,可以成为依靠,不致于对强悍善战的清人丧失了信心,从而被胁迫议和,却没想到,这历史,竟然还要与先前一样,明廷最终还是,开始与清人开始了议和。

    看来,明朝的十三万精锐被清人消灭,给他们带来的打击太过沉重,明廷在清人的威压下,估计已成惊弓之鸟了。

    当然,与历史上真实的议和相比,现在的议和,对明朝有利许多,必竟是清人派出使团来到明朝,主动请求议和的,这样的结果,十分有利于明朝讨价还价。

    只不过,李啸之所以这般反对议和,其实也还是有一点私心的。

    那就是,李啸希望,明廷能站在自已一边,哪怕明朝再无用,再孱弱,也是一个可以拉拢的对象,能为自已分担一部分压力。

    这才是李啸返回山东后,立即给崇祯皇帝写信的原因。李啸希望自已的打气,能让皇帝拒绝清人的议和,使清廷不能从明清战争中脱身,转而全力对付自已。

    而现在,随着明清正式签订协议,自已这个愿望,只能化为泡影了。

    因为,李啸知道,明朝与清虏议和,必定会给清虏提供岁银与贡金,同时还会与清人展开边贸,这对于清人的壮大恢复是十分重要的,这也是清人为什么急于与明廷展开议和的根本原因。

    而由于贡金与贸易,清廷的力量一定会迅速恢复,再加上没有明朝这个后顾之忧,接下来,清人可以集中全部力量,与俄罗斯帝国一起,来对付李啸。

    而明朝在经历了松锦大败后,急需一段休整恢复的时间,对清廷主动提出的议和之请,基本没有抗拒之理由。而相反地,明廷看到清廷要与自已议和,转而集中全力对付将来对自已威胁巨大的李啸,可能还会暗中欣喜与庆幸吧。

    现在看来,在明清议和之中,最为吃亏的,便是自已了。

    毕竟,明清双方都可以从这份协议中获得利益,明廷可以获得和平,清朝则可获得钱财,而唯一利益受损,且将会被满清重点针对的,只能是自已。

    李啸在心下感叹,那鞑酋皇太极,真真用心险恶,算计得很准哪。

    只叹自已一心为国,甚至亲率主力去劳师远征,却落得这般算计,简直有些悲凉。

    想到这里,李啸已然什么都明白了,他苦笑一声,淡淡道:“朝廷真是用心良苦啊!一边与鞑子议和,一边还担心李某会心存不满,才专门给李某封了这平辽王的爵位,来平复带给本王内心的伤害吧。”

    听了李啸的话,王承恩脸上顿时显出尴尬之色,他喃喃道:“平辽王果然洞查敏锐,咱家复之何言!只不过,这也是朝廷中众多显臣的共同决策,皇上也有无奈之处……”

    “好了,公公不必再说了。”李啸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朝廷既已做了决断,李某做为大明臣子,理当遵从朝廷决定,再说更多,复有何用。“

    “平辽王……”

    “好了,劝告的话,真的不用多说了,本公遵从朝廷的决定。公公远来山东,一路辛苦,本王另有程仪相送,还望公公勿要推辞。”

    王承恩脸色十分复杂,脸上挤出的笑容,也十分尴尬,他轻咳一声,回道:“唉,平辽王一片心意,其情挚挚,咱家若是不领,是为却之不恭了。”

    李啸微微一笑,随即命人送上雪花纹银3oo两,让王承恩收下,随后两人又闲聊天了一阵,王承恩才告退而去。

    李啸对王承恩的其余随从也十分大方,也对他们各按品阶给予差赏,故众人无不喜悦。

    王承恩等人离开后,李啸随即让自已最亲近的两名幕僚陈子龙与姜曰广二人,一道入内厅议事。

    二人入得内厅,分宾主而坐后,李啸立刻把朝廷正与鞑子议和的事情,对二人说了一遍。

    一时间,内厅的气氛一片肃然。

    陈子龙脸露愤然之色,率先开口道:“平辽王,想来我军远征清朝内地,立得偌大功勋,可谓是大扬国威,大挫敌虏之锐气,本以为这般功绩,可以让朝廷放心,以绝其与清人偷偷议和之念,却没想到,明廷竟还是被清人打得吓破了胆,偷偷地开始与其议和。以学生看来,朝廷今日加封大人为平辽王,无非是想通过这样,看似十分难得的异姓封王方式,来平息下大人的不满与愤怒罢了。可叹大人为国征战不休,朝廷却在后面拖后腿,使绊子,总难避朝廷之中一众小人的猜忌之心,朝廷此举,真真令人齿冷也。“

    姜曰广也在旁边补充道:“平辽王,在下亦是这般认为。现在明清议和,那皇太极便可全力来对付我们了,而且还有贡金与边贸为清虏输血,皇太极这一手算盘,打得倒是精哪。“

    陈子龙又压低声音道:“李大人,依学生来看,要不趁朝廷与清庭尚未谈妥之际,立即向朝廷表明态度。若朝廷不改变对清廷议和的想法的话,那我军将……“

    说到这里,陈子龙压低声音,没说下去了。

    李啸脸色平静,仿佛没有任何表情。

    姜曰广见李啸不表态,则亦压低声音道:“李大人,若担心兵迫京城以清君侧,在国中影响太坏的话,学生倒以为,还有一计可施。那就是,在清使团队从京师北返后,派我军将士,假扮盗匪,将整个清军使团与明廷回访团队全部截杀。从而让明清议和的希望彻底毁灭,让皇太极始终无法从对明战争中脱身。“

    李啸还是没有说话。

    只不过,他的眼神愈发阴沉得可怕。

    这二人的意见,在李啸看来,无异于火上浇油,大大激化矛盾,是绝对不可采纳的。因为无论采取他二人谁的意见,如果李啸这样做的话,可谓与明廷彻底撕破脸皮了,也许对于自已来说,只剩下起兵自立为主一条路可走了。

    李啸现在还不想这样做。

    现在的李啸,因为改组军队,装备新式武器,开拓南洋荒地等事项,已将他手上的数千万两银子的财力,基本花了个罄尽。

    现在的李啸,财政上还是相当紧张的,毕竟大把的钱财花了出去,要见到效果,可能还要个两三年时间。

    这两三年时间,李啸必须小心翼翼地控制财政与支出,防止财务崩溃,在军队转型完毕,且土地开发初步完成后,再开始向外大力拓展,方为合适之举。

    所以李啸认为,如果真要现在一时冲动,同时与明朝与清朝一同为敌的话,且不说兵力上会相形见绌,财力上也是再难于支撑,除非把手下军队变成李自成那种流寇模式,以战养战,用中停地掳掠夺与裹胁,来发展壮大自已,而这是李啸所绝对不接受的。因为他若这样一做,且不说先前积累的英名毁于一旦,也等于是把自已,放在国中全部的官僚与将领的对立面上了。

    而且,李啸现在还在利用与明朝的大体平和的关系,不停地从明朝国内转移人口,把这些源源不断的汉族人口,有如种子一样不停地充填到南洋与东北亚各个新建省份中,以进一步壮大自已的实力,强化自已的力量,直到将来,让一个由自已用心塑造,全新的、充满无限生机与活力的、有初步近代模式的汉人帝国,在世界面前,峥嵘崛起。

    换句话来说,现在的李啸,实力还尚未到可以与明朝彻底撕破脸面,完全对立的状态,既然如此,那李啸实际上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姑且承认现状,接受这个明朝赐下的平辽王爵衔,默认明廷与清朝签下议和协议。然后在这两年里,继续发展壮大自已的实力,顺利实现军队转型,以及对手下各统治地域的进下开发与控制,这才是李啸最为迫切的任务。

    李啸相信,就算明朝与清朝达成议和协议,清朝想在这两年里,就发展到能完全压制自已的状态,还是根本不可能达到的。

    李啸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二人,不必再说下去了。

    然后,他淡淡道:“二位,本王认为,现在我军财力有限,军队还未完全转型,还没有到能与朝廷彻底撕破脸皮的程度,故而,继续对朝廷何持表面上的的恭敬与遵从态度,才是我等唯一可行之策。我军现在的根本大计,还是要继续完成军队转型及训练,还有继续从国内移民,把南洋与东北亚开发好,这些事情才是真正的重要与关键所在。本王相信,只要我军实力进一步壮大,将来还怕没机会改变现状么?“

    听李啸这样说,陈子龙与姜曰广二人皆沉默了。

    不过,很快陈子龙便接话道:“李大人能考虑长远,暂作潜伏,亦是好事。我等可以利用这两年的时间,好好发展壮大自已的实力,等到南洋与东北亚等地一切都稳步发展,并开始有固定产出,财政也不再紧张之际,再开始图布天下,却是更加妥当。“

    姜曰广也点头道:“卧子所言甚是,现在我军保持守势,再徐徐拓展,确是更加妥当之举,以学生看来,我军现在最为首要的任务,要要确保海参崴堡快速修好,估计明清议和之后,皇太极要进攻的首要目标,便是海参崴堡了。“

    李啸很同意两人的说法,他点头道:“二位说得甚是。现在海参崴堡才刚修了内城,外城才修了一半,还需要加紧修建,争取在明清议和谈定之后,便能顺利完工。然后,在海参崴堡完工后,本王还要再调派平南镇丙营兵马,前往海参崴堡,以加强当地防御,确保海参崴堡固若金汤。“

    李啸说完这话,姜曰广突然象想起了什么一样,对李啸笑道:“李大人,我等自辽东返回,已有两个月了,那被我军俘虏的清廷宗室巴布海,和在图库拉山崖投降我们的清廷户部参政索海,二人现在均在登州无所事事,却不知大人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李啸哦了一声,这才想起还有这档事来。

    原来自返回山东后,李啸有大堆的事情要处理,又要关心松锦大战与明清议和等事,如何安置巴布海与索海二人,倒还真的一时忘了。

    这两个人,已然彻底背叛清廷,现在就是李啸放他们逃回,他们也没胆量回去了。只不过,这两个人都是才能平平之辈,那索海更是因为坠马而成为了残疾,已然不能再如他们手下投降的军队一样,被李啸洗脑改造后吸收入军,那如何安置他们,倒还要好好考虑一下。

    李啸想了想,便道:“这样吧,让这两人以我军退役人员待遇安置,全部送到澳洲,就在那里当个普通百姓过日子算了,反正对于他们来说,本王没有取他们性命,给了他们活路,已是足够仁慈。他们将来,就在当地,娶个汉人女子,养家糊口过日子吧。“

    随后,就在李啸,安排巴布海和索海前往澳洲安置之际,明廷派出的回访使者团,也跟着清朝使团,来到了沈阳城中。

    望着沈阳西门上,那用满汉双语书写的“盛京“二字时,主使马绍愉,与副使李御兰,不觉皆是感慨万千。

第五百零八章 退守内城

    今天事情极多,稍后替换,见谅。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漫天飞雪中,凄厉的天鹅号声,顿时响个不绝。

    敌军来得如此声势浩大又猝不及防,整个平南镇甲营的军兵,一时间有如一团纷乱的蚂蚁,他们喧哗着,叫嚷着,人喊马嘶,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中,开始紧急布防。

    而见到陆上军情大动,海岸处原本处于空闲状态的数十艘唐军舰只,也立刻展开阵型,进入了战斗准备,对整个海参崴堡外围海域,展开成一个半包围状态。

    风声怒吼,彤云飞卷,霰雪飞扬,天地之间一片昏蒙,气氛一时无比凝重。

    站在建了一半的外城城墙上的李定国,身上鲜红的披风,被朔风吹得有如一面旗帜般猎猎飘飞,一张有如刀刻般的脸上,布满了片片雪花粒子,只不过,对这一切,他仿佛浑然不觉,他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手持千里镜,向西边伫目凝望,仔细观察看清军动静。

    他看到,在西边的尽头的地平线上,那白茫茫的大地边缘,仿佛突然冒出一道黑色的细线。然后,这条细线迅速变粗变大变长,几乎在转眼之间,变成无数有如细小黑点般的兵马与旗帜,迅速地把整个天地尽头,全部铺满殆尽。

    俗话说,人一过万,无边无涯,十万清军一齐攻来的阵势,那种刀枪耀目旗帜蔽空铁甲森森人喊马嘶,所带来的强烈威压感,简直可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一瞬间,李定国的脸,都是在微微颤抖。而他旁的已做好的防卫的军兵,则亦是人人脸色大变,很多人的脸上,露出了莫名的惊恐神色。

    李定国久经战阵,他看清军所来的势头,已在心下断定,清军所来的数量,怕是最少有近十万人。

    十万人的清军精锐,是个什么概念。

    这相当于,清朝出动了全国一片的精锐,只为消灭自已这个小小的海参崴堡。

    旁边的副将祖宽,脸色灰败,他对李定国喃喃道:‘李将军,清军之势如此之大,我军还能……“

    “当然守得住!“李定国看都不看他,立刻斩钉截铁地打断他下面要说的话语。

    祖宽脸现尴尬之色,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只是李定国外表如此坚定沉毅,但在他的内心之下,其实也是十分不安。

    李定国的这支平南镇甲营兵马,从台湾打到菲律宾,再打到新几内亚,直到最终夺占澳洲,可谓转战千里,功绩显赫。但这支队伍有一个极大的缺陷,那就是,它一直是在南方热带地区战斗,以前从未来过北方。而现在因为李啸兵力不足,才不得不从南洋抽调这只精锐兵马,到海参崴来驻防建堡。因此,这支部队,对于这样的北方酷寒环境,尚未完全地适应,故战斗力比在南方下,相对而言,下降了不少。

    而且,因为现在李啸的唐军,正在全面转型换装,这项工作,刚刚开始,还远未到已完成之时,而换装的顺序,则是优先内地与北方的军队,象这些平南镇的军兵,因为南洋战事已经结束,故换装的顺序,被排在了最后。结果直到他们被抽调到了海参崴,都没有开始换装。

    不过,这样的疏忽,李啸与平南镇镇长兼甲营营长李定国,其实都考虑到了,但当时两人都认为,因为清军要打松锦大战,主力被牵制在辽西,因此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去给李定国去修建这海参崴,故对于给部队换装之事,才并未太意。

    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这海参崴堡,因为天气原因,工程进度一直不如人意,并未能按时建好,而且,更不走运的是,在现在这大雪纷飞不得不停建的时节里,竟有清军来趁机偷袭。

    清军选的时机,真够阴狠啊。

    当某样糟糕的事情,看上去可能会发生时,它往往一定会发生。《墨菲定律》。

    李定国开始迅速地,在心下紧急判断,敌我两军实力对比。

    首先来看兵力,在当初李啸的规划中,现在的平南镇中,每营依然设甲乙丙三总军兵,其中甲总,是原来的枪兵与盾兵,即15队盾兵1530人,30队枪兵3060人,总共4590人。而另外乙丙两总,则是由盾兵与弩兵组成。

    在他新定的编制下,这样的每总兵员人数为每总三哨,每哨兵员人数为盾兵5队510人,弩兵10队1020人。这样乙总与丙总一样,皆是一哨的兵员人数为1530人,一总的兵员人数为4590人,加上2000人的横行哨,整个甲营的战斗兵员人数为15770人。

    除此之外,还有从虾夷运来的,原先从荷兰人及西班牙人手中缴获的老式火炮50门,火炮部队200人,以及2000名辅兵。

    由于现在海参崴堡尚未建成,象玄虎重骑、飞鹞子等骑兵陪队,皆未布置在海参崴堡中,而是暂时还安置在虾夷岛,准备等到国堡建成,再从虾夷岛运来。

    也就是说,李定国全部可用的兵力,就是这一万七千余人。

    而要用这一万七千人,抵抗多达近十万的精锐清军,本来就在兵力上十分捉襟见肘,又因为大雪天气,火炮无法打放,全体唐军只能与敌军近战对杀,要想守住这外城城墙都没建好的海参崴堡,其难度可想而知。

    当然,唐军还有水师可以助阵,但水师毕竟在海面上,不可能直接参与岸上的战斗,虽然能给海参崴堡的守卫战提供协助,但其作用,却还是有限,并不是决定性的。

    只不过,在看上去李定国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现在的李定国,对于守住这海参崴堡,却还依然抱有极大的信心。

    他的信心,固然多有守土卫国的坚定信念在其中,但李定国在心下,最为倚仗的便是,他还有大量的不惧风雪可以冒雪打放剧毒弩箭的弩兵,以在近乎堆满内城的手掷震天雷。

    虽然远程火炮已无法使用,但有这两样东西,可以在近距离造成极大的杀伤效果,这才是李定国最大的依靠。因此,对于守住这尚未建成的海参崴堡,李定国认为,有弩兵与手掷震天雷,自已还是很有把握的。

    除此外,李定国还有一个独到的守城手段。

    那就是,由于海参崴堡是建在一个突出入海的半岛尖端,那么,除了西面城墙外,东南北面,皆可用水师的舷炮来辅助防守,因为虽然下了大雪,舰船上最上面的舷炮无法使用,但中层与下层的舷炮均可正常打放。这样一来,有舰炮的炮火阻断,清军绝然无法四面围城,只能集中在西边对西门城墙发动进攻,兵力布置绝对会大受限制。

    面反对来,因为海参崴堡的东门不受敌军威胁,故可使海参崴堡处于始终可由水师进行补给的状态,这对于守军来说,可谓是个重大的利好。

    约半个时辰后,清朝大军越行越近,在距离海参崴西面城墙约二里开外,全军停住。

    李定国从千里镜中,清楚地看到,在这些清军的远处,有一幢赤火烈炎金顶大帐,上面高高飘扬着一面金色龙旗,旁边则一众白摆牙喇兵重兵守卫,他顿时在心下暗叹不已。

    看来,清廷为了夺下这海参崴堡,可是真的下了大本钱呢。这不,清廷不但出动了近十万大军,连皇帝皇太极都御驾亲征了,估计是存了想凭兵力优势,一口吞掉海参崴堡的决心。

    只是,这看似小小的海参崴堡,你们这帮鞑虏,真的以为能一举吞下么?

    没这么容易!

    这时,李定国又从千里镜中看到,敌军阵中,竟也有数十门大小不一的红夷大炮,只不过,因为下雪了,这些火炮同样无法使用,大批清军,正把为些火炮清理到后面去,以免它们阻碍通行。

    同时,现在的清军,正在全力准备撞车,车,攻城梯之类的夺战武器,准备要开始发动进攻了。

    看到那一架架有备而来的攻城器械,李定国的心下,顿时又不觉揪紧。

    现在的海参崴堡,外墙高高低低地大致只建了一半,平均高度不到10米,这对于清军攻城,可谓了便利了极多。接下的攻城战斗,将会大大地有利于清军。对于守城方来说,其守卫的难度,将会大大增加。

    只是,现在的自已,还能有别的选择么?

    既然下定了决心,要守住这海参崴堡,那么,哪怕付出再大的牺牲与代价,也要把这海参崴给守得固若金汤!

    唐军将士,可不是那些一触即溃的明军,清军敢攻来,那就纵然拼得一死,也让他们不死也要掉层皮。

    “全军听令!密切注意敌军动态,作好准备迎敌!”李定国最终咬牙下令。

    “遵令!”

    就在守城唐军最后一次检查布防之际,李定国忽然看到,清军阵中阵型微动,远远地有数名骑兵,拥着一个汉人通事般模样的人,快速打马向西门城墙处冲过来。

    眼见得这些人快过浮桥之时,旁边的副营长祖宽,已然绷脸咬牙,手中的一把劲弓,吱吱拉响,便欲朝那汉人通事胸**去。

    李定国轻轻按住了祖宽拉弓的右手。

    祖宽扭头望去,只见李定国轻轻摇了摇头。

    “李镇长,这些人定是皇太极派来劝降的说者,就让俺一箭射死他们算了,又何必与他多罗唣!”祖宽恨恨道。

    李定国摇头道:“祖宽,且莫心急,先听听来人说得甚话,再做决定不迟。”

    祖宽哏了一声,收起弓弦,肃立一旁。

    很快,那汉人通事人等,到达护城河外后,知道自已进入了弓箭射程的他,立刻顿马停下,便冲着西门城墙,连声高叫:“两国相争,不斩来使,城上明将,请听通事我一句心腹之言啊!”

    原本就焦躁不已的祖宽,听到此人喊话,立刻恶声恶气地吼道:“你这汉奸厮杂,恁的聒噪!有甚屁话,快快放了便是!”

    那汉人通事听了祖宽的羞辱之语,脸上只是尴尬地笑笑,却也没甚羞恼之色。

    他轻吁一声,勒住马蹄,随后抹了抹满脸的汗水与尘沙,便向城头急急喊道:“这位将官,我乃大清国汉人通事,敢问守城明将,尊姓大名?”

    李定国跨前一步,大声回道:“哼,你这玷辱祖宗,背弃华夏的汉奸怂货,听好了,本官便是守城大将,唐军平南镇镇长李定国是也!”

    那汉人通事听得李定国声势雄壮,心头不觉又恼又惊,他稳了稳心神,脸上便堆起笑容,大声回道:“李将军,恕在下直言,贵部孤堡一座,兵力不足,如何是我十万大军之对手!本来我大清可发兵立刻将你这小小军堡踏为平地,但我大清皇帝心地仁慈,不愿杀戮交战,愿意给贵部一条生路,以活尔全军性命。这才派我前来,特来告知贵部,我大清国重贤重能,对才德出众者,向不吝怀柔封赏之意,李将如愿率部及时反正,如当日锦州之地一般,献堡归降,附我大清,我大清皇帝说了,只要将军率部归降,可立时保举你为大清国一等总兵官之职。我大清皇上一片爱才之心,李将军可要知晓并珍惜啊,恕在下丑话说在前头,若尔等如敢顽抗,我大清兵攻进城内,玉石俱焚,鸡犬不留,尔等却怕是悔之晚矣。”

    听了这汉人通事的话,李定国心下暗笑,这家伙,封赏价码倒是够大,自已若能成为总兵官的话,倒与当日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等人投降的待遇一样了。

    只不过,平辽王待某有再生之恩,知遇之情,又岂是你这般宵小所能说动!而本将这样嚼钢咬铁的汉子,又岂是那畏首畏尾窝囊苟活的祖大寿!

    想到这里,李定国面上划过一丝冷笑,脸上满是肃杀之色,他大喝道:“住口!你这认贼作父背弃祖宗的家伙,我李定国,乃是堂堂正正的大汉子民,华夏贵胄,岂可屈身以事于你们这些忘恩背主的杂夷!你回去禀告皇太极那厮,他若有本事,径来攻城便是,何必这这般罗唣。我李定国,已侯他多时了!”

    李定国说完,旁边的祖宽已再已按捺不住,他一箭射去,嗖地一声,一道凌厉的箭光飞出,汉人通事旁边的一名护卫骑兵,立刻惨叫着被射杀于马下。

    汉人通事脸色大变,在城头唐军的连绵欢呼与大笑声中,他有如一只被追撵的兔子一般,迅速地拔转马头,带着另两名骑兵急急逃去。

第五百零九章 孤军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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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绍愉这番话,有如惊天炸雷,回荡在整个凤凰楼中。

    一时间,整个凤凰楼一片安静,几乎没有人能立刻从他这番凌厉狠绝的骂话中,回过神来。

    所有的人都极度惊愕,这个看似软弱可欺的汉人使者,怎么突然间,竟象换了个人似的,敢说出这样激烈反悖的语言出来?!

    被骂了个狗血喷头的多铎,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人。

    本来就有疯狂王爷之称的他,顿时暴怒到了极点。

    他嗷的一声高叫,刷地抽出一把锋利的解首刀,倒持在手中,便转身离席,冲着马绍愉便急奔过来。

    “入你娘的南蛮子!操你娘的尼堪!你竟敢反骂本王,真真反了你了,本王现在就宰了你!”

    多铎吼叫着,手持那柄寒光凛凛的解首刀,冲着马绍愉急奔而至。

    也许,他接下来,便要手起刀落,将马绍愉一刀捅杀了。

    此时的马绍愉,见到那把闪着森森寒光,向自已直冲而来的尖锐小刀,他脸色惨白,仿佛能听到,体内的灵魂从自已天灵盖上哧溜一声,远窜而去的声音。

    “多铎,不得无礼!”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多铎的身后,传来皇太极的一声暴喝。

    这把尖锐的解首刀,生生地停在离马绍愉喉咙仅有一分开外。

    马绍愉缓缓抬起头,他脸色惨白,额头已沁满了细密的汗珠,这时,他惊恐地看到,多铎那暴怒到几乎扭曲的脸孔,他鼻孔中哼出的粗气,几乎喷在马绍愉脸上。

    见到多铎这般穷形尽恶这状,不单马绍愉,一旁的李御兰亦是吓得半死,他的两条腿都在不停要打着哆嗦。

    多铎牙齿咬得格格响,紧握着小刀的右手在微微颤抖,他那锋利而愤怒的目光,有如两把锐利无比的尖刀,把正下方的马绍愉,给戳了个对穿。

    要知道多铎从小到大,皆是养尊处优,处处被人捧着恭维着,还从未被人这般当面对呛侮辱过,特别是一个他向来瞧不起的汉人,竟敢这么出言痛骂侮辱他,多铎简直气得要发狂!

    这一刻,他感觉自已作为王爷的脸面,都被这个汉人一把撕掉扔在地上踩在烂泥,而凤凰楼宴会中的所有人,都在幸灾乐祸地观看自已出丑。

    不杀此人,如何解恨!

    如果不是皇太极这道命令,他早已手起刀落,一刀宰了这个口出狂话不知死活的汉人尼堪了。

    “汉狗,敢骂本王,你他娘的是不是活腻了!今天若不是皇上来阻止,本王定当割开你的喉咙,砍掉你的狗头,再把你的尸首丢出去喂狗!“

    多铎一脸狰狞地说完,又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恨恨地转过身,低垂着头,重新走回自已的座席。

    整个凤凰楼中,又重新恢复了寂静。

    只是,因为马绍愉这一时激愤的口不择言,已给整个会宴气氛造成了致命的破坏,原来还算和谐的宴会气氛,至此荡然无存。这一片压抑而沉重的氛围,让整场宴会,到了几乎无法进行的地步。

    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太极,紧绷着脸,双手暗握成拳,一双眯缝眼中,闪出两道冷光,他故作平静地轻咳一声,才缓缓说道:“马主使,你说那李啸,现在的官职,已成了平辽王么?”

    马绍愉暗叹一声,回道:“禀皇上,正是如此。李啸因扫灭金州,攻克赫图阿拉之功,被我崇祯皇帝赐封平辽王,并加太子太保衔,以为嘉奖也。“

    听了马绍愉的话,皇太极牙酸不已,整张大饼子脸都在不停抽搐。

    耻辱啊!

    大清开国至今,最大的耻辱,莫过于此了。

    想想萨尔浒之战,明军号称四十七万,都未能攻下这座清朝的国都,甚至连赫图阿拉城的模样都未见到,这些明军就灰飞烟灭,宣告大败。却没想到,仅仅在数十年到,这李啸率领其部的唐军数万人,竟能趁清军全力攻打辽西之机,绕道朝鲜,千里偷袭赫图阿拉城,生生地把这座清朝的三京之首的兴京城给攻占了。

    然后,这厮便露出了魔鬼般狰狞的面孔,把这清朝的龙兴之地,烧杀抢掠成一片废墟,龙脉被生生斩断,全城军民,无论男女老幼尽皆活埋,这般狞恶野蛮的手段,连皇太极自已都自叹弗如。

    若是先汗地下有灵,见到这般惨景,怕亦是会气得在十八层地狱里直蹦吧。

    皇太极深深地感觉到,李啸这个人,虽然外表英武俊朗,但这个人内心十分黑暗残忍,甚至还有隐藏得极深的嗜血变态的成分在其中。这是个为了达到目标,可以完全不择手段,完全无任何底线无任何下限的人,跟这样的人形魔鬼成为对手,对付他的难度可比庸碌无能的崇祯,要难上不知道多少个数量级。

    可恨哪,这大清开国至今所蒙受的的最大耻辱,却成了这个狗入的李啸的晋身拔擢之阶。

    这个卑贱的村野猎户,竟然可以凭借大清无数血淋淋的人头,无数被毁成一片废墟的州镇,最终成了大明难得的异姓王。

    可以说,李啸这厮的一路晋升,是用了无数大清军民的鲜血与头颅才获得的。

    现在,自已为了对付此人,还不得不与奄奄一息行将就木的明朝签下议和协定,从此放弃再度入关掳掠的机会与条件,与孱弱不堪的明国保持和平,互相贸易,却再不能对明朝采取军事行动了。

    这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憋屈的事情么。

    只是皇太极也知道,现在自已就算再为不满,再心生怨恨,现在木已成舟,生米做成熟饭,说得再多亦是无益。

    更何况,现在眼下的自已,好不容易才遣使与明廷议和成功,若因为宴会上的意气用事而节外生枝,甚至导致议和破裂的话,却是实为不智之极。

    毕竟,现在自已最为重大也最为紧迫的问题,就是要集中全部精力和全部力量,来对付那该死的李啸,对付此人手下那多达近十万的精锐兵马,对付那潜藏在阴影中,规模庞大而潜力无限的明日帝国。

    相形之下,现在的自已,若还想着在宴席上压服这两名明朝使臣,来获得议和上更多的利益条款,反而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了。

    而且,经过了刚才的一番试探,他也看得出来,这份议和条款,也确实达到了明朝的底限,再对这两个可怜巴巴的明使苦苦相逼,意义却是不大。再退一步来说,若是真的与明廷谈崩了,那最高兴的,就是那该死的李啸吧。

    于是,皇太极想到这里,又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二位使者,今天乃是欢宴时刻,何必这般言语相激,徒生不快,实是极没意思之事。至于李啸那厮,居心卜测,野心勃勃,依朕看来,此人虽为明国之平辽王,但谁知此人将来会是如何,又是否会一直甘于做明朝的臣子,却是难说得很。李啸这厮就休再提他了,以免坏了这宴会兴致。倒是从今之后,我明清两国,可自此息止兵戎,和衷共洽,互相贸易,却是对两国皆大有裨益之事呢。”

    见皇太极没有追究自已罪责,反而出言缓和宽慰,马绍愉紧绷的内心,顿时舒展了许多,他连忙拱手回道:“皇上所言甚是,微臣也希望,从此以后明清两国,能自此永息刀兵,和衷共济,方是两国互利共赢之路啊。”

    皇太极微微一笑,接过话道:“贵使所说,甚是有理。其实你们也知道,朕自即位以来,向来主张明清两国互相修好的。只是可叹朕的一片诚心,都得不到明国皇帝的回应,现在想来,更是令人叹息啊。只不过,现在这些事情,皆已成过往,再来说具体经过与过错划分,也实在没什么意思。”

    皇太极顿了下,又说道:“想来自天聪元年,朕登位御极以来,承蒙天眷,自东北海滨以乞西北,莫不臣服。女真诸部,蒙古诸部尽入大清版图,是以昭告天地,正位改元。这些年来,我大清屡次入关作战,几乎如入无人之境,攻州克县,灭敌陷阵,乘胜长驱,更复何畏。只不过,朕之内心,向来仁慈,不忍数百万生灵命涂刀锷,涂炭荒野,若两国君主,皆能各审祸福,诚心和好,自兹以往,尽释宿怨,那两国之间,又还有什么可以计较的呢?”

    听皇太极这番貌似宽宏大量的语句,马绍愉与李御兰二人,一起站起身来,急急向皇太极拱手禀道:“皇上宽宏大量,不究过往,且能携手未来,更筹新画,实是两国百姓之福也。”

    皇太极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他轻叹道:“古话说得好,情通则明,情壅则暗。象现在这样使者往来,期以面见,则情自不蔽。两国之间,互为兄弟,吉庆相吊,岁则通商贸易,互以特产财货赠之,两国逃亡人员亦各归之,那两国之间,还能有什么纠纷与阻碍呢。所以说啊,明国皇帝落得这般境地,在松锦大战中遭到惨败,真真不时识务,咎由自取也。”

    听了皇太极这番长篇大论,看到他一个劲地站高枝儿,把自已择拣得干干净净的虚伪做派,马李二人虽在心下腹诽不已,却也只能诺诺连声,不敢多说什么。

    于是,在皇太极的刻意缓和下,这场宴会,得以继续在尴尬的氛围中进行,在又整整进行了一个时辰后,这场欢迎宴会,才宣告结束。

    宴后,皇太极取出皇帝印章,在两国议和的文书上加盖印章,算是给这议和之事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然后皇太极又下令,在盛京城中的广场上,杀牛宰马,举行了盛大的祭告天地仪式,以此方式,来宣告明清两国正式达成议和协议。

    在又邀马李二人,在盛京城中住了两天后,皇太极才给明廷使者团一份厚赏,并派人护送他们回国。

    送走明廷的使者团后,皇太极立刻在崇政殿中,召集一众文武勋臣,包括那正驻兵在沈阳城外的俄罗斯帝国督军戈洛文,一道在殿中商讨接下来,要如何开始对李啸这个魔头,要如何开始对唐军进行全面的进攻与剿杀。

    崇政殿间,皇太极端坐龙椅上,他环视了一圈满朝文武,朗声道:“各位,现在我大清已与明朝正式签订议和协定,两国之间,再无兵戈纷争,我大清现在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全心全意对付那该死的李啸了。那我军接下来要如何行动,还请各位畅所欲言,各抒已见。”

    皇太极的话音刚落,在宴会中受了一肚子气,到现在还耿耿于怀的多铎,立刻第一个跳出来,大声说道:“皇上,这还有什么可讨论的。请你下令吧,着臣弟率国中十万精锐,杀奔山东,袭了此獠老巢,砍了这狗贼的脑袋,方解吾恨!”

    多铎此话说完,殿中却是一片默然。

    多尔衮走出列来,向多铎摇头说道:“多铎,你忘记了上次我等入关时,一路所向披靡,却在济南造遇惨败,以致数万兵刀折损其中,岳,尼堪等宗室大将皆死于李啸之手了么?这山东之地,在上次入关之后,李啸现在又已经略整治了数年之久,其防备可谓愈发精密周全,固若金汤。你冒然率军前去,只怕还真会重蹈上次入关的覆辙。”

    “睿亲王说得对。多铎,就算你要去山东攻打李啸,现在我大清已与明朝签定议和协定,走陆路已然不成,故只有海路可走,而我大清水师孱弱,如此可运载得恁多军兵?再退一步来讲,就算你费尽周折,用水师分部运兵,但那李啸的唐军水师极其强大,我大清水师,根本就不是其对手。依本王看来,极可能我军还在海上行进时,就会被唐军水师给击沉,让我大批精锐军兵,就此葬身鱼腹啊。”代善绷着脸,在一旁补充说道。

    多铎焦躁道:“若不打山东,难道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攻打那唐军修建在黑龙江入海口的庙街堡么?”

    多尔衮又是摇了摇头:“不,庙街堡早已修建完毕,又路途遥远,且有精锐唐军兵马驻守,我军可暂且放过此处。依本王看来,唐军现在外满之地,还有一处最为薄弱的地方可以进攻,我军若对此地下手,定可大获全胜。”

    “哦,是何处地界?”多铎眼中闪现亮光。

    “海参崴!”多尔衮斩钉截铁地说道。

第五百一十章 内城攻防战

    在清军从外城城墙上汹涌而下之时,李定国终于率领全部的弩兵,撤入了内城,随及拉起吊桥,封锁了城门。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至此,这场极度血腥而残酷的海参崴外城守卫战,终于结束了。大雪依然纷扬飞下,只不过,原先响个不停的砍杀声与呐喊声,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天地之间,倒好象是落了一个白茫茫一片真干净。此时,见到海参崴堡外城已被自已手下官兵夺下海参崴外城,在中军大帐中,得到消息的皇太极,再也按捺不住自已的喜悦,立刻在一众白摆牙喇兵的保卫下,离开中军大帐,从东门入城,亲自来到了海参崴堡的外城,视察战况。他放眼望去,可以看到,这暮色昏沉,大雪纷飞的天气中,那西门城墙上,堆积如山的唐清双方的尸体彼此错杂,流淌的鲜血从城墙下倒挂流下,有如一块惊心而写意的抽象画,现在寒冷的天气中,鲜血早已冻成暗红色的凝固状,只有无尽飘飞的大雪,将这一切渐渐覆盖。一种剧烈的刺痛感,深深刺激了皇太极的心灵。他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长长地发出一声叹息。山川萧条极边土,荒野孤城征战苦啊。很快,多尔衮一脸阴沉地上来报告,此次攻城大战结束已方总共伤亡达一万余人,却是城头守军的两倍。听到这个数字,皇太极又不觉心下一阵剧烈的刺痛。一万余人的伤亡,再加上方才阿巴泰的五千多人伤亡,清军为了攻下这个海参崴堡外城,就付出了一万五千余人伤亡的代价,这简直是骇人听闻!这唐军的战斗力如此强悍无比,自家那些身经百战的八旗勇士,竟未能在他们身上讨得半点便宜,反正战损人数近乎三倍于他们,这样惨痛的胜利,若是多来几次,也许大清就该一蹶不振了。唉,要是明朝各地的军队皆能有如唐军一般勇悍,大清如何能打下这万里疆土,又如何能几次入关有如入无人之境,更极端点来说,如果明军真有如现在的唐军这么厉害,哪怕只有其一半乃至几分之一的的战力,那可能老汗在七大恨祭天后,向明朝发动进攻时,就注定了一败涂地的结局了。这个小小的海参崴都这般难克,想到李啸手中还有十余万这样的虎豹熊罴,又据占了整个南洋大地,可谓实力雄厚,气吞万里。而自已还要跟这个隐形的明日帝国苦斗下去,皇太极心下一阵阵发紧。自已将来,真的能彻底打败李啸吗?这个问题,皇太极越问自已,就越没自信。皇太极脸色十分难看地沉默了一阵,又是一声轻叹,才缓缓对多尔衮道:“趁天色未黑,赶紧收拾我军战死将士尸首,救治伤员,今天就在外城休整驻扎,整治好攻城器械,待明天天亮后,再向内城进攻。““是,臣弟遵命。“多尔衮犹豫了一下,又问道:“禀皇上,那些战死的唐军尸首,又该如何处理?”皇太极摇了摇头:“唉,这些唐军士兵,也是尽忠而死了,其勇可敬,其情可悯,也一并收拾,拖到城外集体烧化吧。”“是,臣弟遵旨。”当看到外城的清军,拖着一车车的尸体,缓缓离开海参崴堡,然后在城外点起熊熊的烈火,就地焚化战死唐军士兵尸体时,李定国脸上的悲痛,无以复加,他的整张脸,都呈现一种莫名的扭曲。可恨啊!这些为国尽忠的唐军勇士,拼死血战,尽忠而亡,却连一场郑重而正式的葬礼都不到,只能由清军鞑虏,将他们集体烧化再丢入野地,命运着实太过凄惨。这都是自已这个领军之将,无能所致啊。李定国心如刀割,却在不停发狠,哼,你们这些鞑虏,休要得意,将来我唐军,必要报仇的一天!这些为国尽忠战死的兄弟,一定可以在将来安息瞑目。李定国从忧伤中回过神来,随即开始想到,现在的局面,已然到了十分危险的地步,那自已该如何应对,如何守城,却是个十分麻烦的大问题。现在的自已,只有六千弩兵,700多名辅兵,守在内城之中,这些都是远程兵力,可用于近战的兵力,已全部在外城的守卫中丧失,接下来的内城守卫战,将会十分地艰难吧。接下来,该如何守城,成了李定国现在最为紧要,也最为艰难的安排。现在内缺军械,外无救援,想凭这不到七千的远程兵力,守住这已被清军四下围住的海参崴堡内城,谈何容易。就算海边有水师支援,但现在清军已进入内城,有城墙阻挡,水师的火炮也无法越过城墙攻入城来。可以说,现在这支唐军,已然陷于孤军死地,亦不为过。李定国脸上虽强作镇定,心中却涌起一股悲凉的情绪。莫非,这支横扫东南亚,平定整个南洋的英雄部队,就要在这极北酷寒之地,走到自已的生命尽头了么?那么,如果这支南征北战的英勇军队就此覆灭,那自已的一生,也将在这海参崴堡,最终定格吧。李定国有如雕像一般默然站立,任凭狂风吹散自已的披风与胡髯,只是在这时,自已的诸般前尘往事,此时有如动画一般,一桢桢出现在自已脑海中。他清楚记得,在那场席卷陕北的大饥荒中,自已的亲人被活活饿死,年幼的自已迫于饥饿,差点到了捡粪而食的地步,在这濒死之际,自已的村口来了一伙流贼,而自已为了活命,毫不犹豫地投奔了他们。这只从自已村口路过了流匪,便是张献忠部。从此以后,自已便成为了张献忠部流匪的一分子,在接下来与明军的战斗中,由于自已英勇善战,屡立功勋,渐渐在张献忠部崭露头角,并获得张献忠的信重,让自已得以成为张献忠的第四义子。而接下来,自已在流贼中的表现,更加突出而卓越,为张献忠四处征战,让自已获得“小尉迟”的美名,也让张献忠对自已更加看重,甚至有立了自已为继承人的想法,以至让自已遭到了四大义子之首孙可望的深深忌恨。只不过,谁也没想道,在进攻庐州的战斗中,自已会被千里远来的李啸部率军打败,并成了为李啸的一名俘虏。然而,自已虽然成了李啸的俘虏,却犹是不服,不肯投降,直到在亲眼目睹了李啸凭着一座铁龙城,就把前来解救自己的义父张献忠给打得大败后,自已才对他的卓越武功与智谋,方心悦诚服,遂真心投降,为其效力驱弛。接下来,自已跟着李啸转战山东河南一带,为他立下赫赫战功,获得了李啸的坚定信任,最终被任命为台湾拓殖军的主将。从这时开始,自已似乎进入了一个完全绽放自已军事才能,快意纵横四海的绝佳时期。自已在这南洋一带,先是征服了台湾当地土著,然后扫灭了盘踞台南的荷兰人。接着再东援琉球,帮助琉球摆脱受日本欺负的状态,进而北上作战,消灭了日本岛津家,占据了位于交通交津的萨摩一带。然后,自已又遵循李啸的命令,兵进吕宋,把西班牙殖民者赶跑。接着征服棉兰老岛,新几内亚岛,密克罗尼西亚岛,澳洲,新西兰等地,为李啸打下空前广阔的地盘,也给自已升官晋爵提供了一条快速通道,让自已最终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升任为平南镇镇长兼甲营营长。平定澳洲后,自已与平南镇甲营一道,被李啸抽调北上,先驻济州岛,再于这海参崴地区建堡驻守,却没有想到,在这一天,突然遭遇了这般惨烈的一场战斗。应该说,这场战斗,虽然唐军在清军的重压下,丢失了外城,但其实唐军打得还不错的。毕竟,唐军此战,完全是猝不及防,仓促应战,在没有重型火力,又被清军弓箭全面压制,这般困难的条件下,还能以丧失五千军兵的损失,抵换了清军一万五千人的兵马,这相当一比三的战损比,可以说,是十分惊人的战绩了。按理说,清军在遭受如此惨重的损失后,应该会就此退去了,却没想到,这一次的清军,有如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竟下定决心要把整个海参崴堡全部拿下,决不肯给自已半点喘息的时间与机会。清军的作战意志这般坚决,这实在是大大出乎了李定国所料。那么,凭着这内城中仅剩的不足七千人人的远程守兵,究竟能守到何种程度,究竟能再守卫几日呢?现在的内城城墙,因为城墙修筑比外城要早得多,已然修筑牢固,其坚实程度比外城要牢靠很多。但这内城虽然坚固,却是兵员与守城器械皆十分缺乏的,这样一座内城,究竟能守多久,李定国的心下,其实并没有底。也许,战到此时,将来如何,用听天由命来讲,更加合适一些。整整一夜,李定国都未入睡,他象一头守卫领地的雄狮一样,在城墙来回逡巡,等待着天亮后的战斗。在经历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的的夜晚后,终于天亮了。此时,大雪已然停止,整个海参崴堡,被一层有如厚厚棉被般的雪花所覆盖。天空中的彤云也已散去,放眼望去,天空辽阔高远,大地银装素裹。这时,双眼浮肿血红的李定国忽然看到,从清军阵中,在一大群白摆牙喇兵的护卫下,一名极其肥硕的胖子,身着明黄龙袍衮服,外罩一件翻毛外褂,头戴佛牌顶珠暖帽,坐着一匹墨黑色的大马,向城头缓步行来。李啸见得此人装束,心下不觉一凛,好么,所来者,不正是清朝皇帝皇太极来了么?他看到,这一行人,在一箭之外站定,随即有一名汉人通事模样的人,朝着城头纵声高喊:“城上的唐军听好了,我大清皇帝,亲到此处,有一番肺腑之言相告,请唐将李定国,于城头答话。”听了此人喊话,副将祖宽走了过来,向李定国沉声问道:“李镇长,此人恁的聒噪,可要令弩兵打放弩箭,将他们射杀了事么?”李定国摇了摇头,缓缓道:“杀这样一名猪狗不如的汉人通事,济得甚事。那皇太极有重兵拱卫,多有盾牌摭护,我军弩箭想偷袭他,却亦是甚难。还是且听他说下,要与我军说个甚话,再作决断不迟。”听了李定国的话,祖宽退到一边,然后李定国趋前几步,手扶雉堞,朝着皇太极大声喊道:“皇太极,你这鞑虏皇帝,有甚屁话,快快说来便是。”听了李定国口出不逊,皇太极身旁的白摆牙喇精兵们皆是一脸怒容,甚至有人想张弓搭箭朝城头射箭,皆被皇太极喝住。皇太极清了清嗓子,脸上努力挤出笑容,朝着城头大声回道:“原来,你就是李定国将军,朕想和你说的是,昨天你们这外城守备战打得好啊!虽然此战,你们杀死打伤了朕恁多手下军兵,却是打出了军人的血性与尊严,你我虽为敌手,朕却亦是对贵部作战之能,与将军指挥之材,深为钦佩呢。”听到皇太极这番用汉语直接说出来的话语,城头的唐军皆不觉呆住,皇太极旁边的汉人通事亦是一脸惊疑。这是怎么回事?这位大清的崇德皇帝,怎么一来此处,就这般大声夸起对手来了,这岂不是灭自已威风,长敌军志气么?听到皇太极微笑着说完这番话,李定国的脸上,顿是眉头大皱,阴晴不定。这位向来以心机与权术著称的清朝皇帝,为何说出这样的话语,他的葫芦中,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李定国不及细想,便冷笑着回道:“皇太极,难为你此番违心的夸赞。我军虽然丢了这海参崴堡外城,折损了五千兵力,但亦挫败了你们多次进攻,杀死杀伤了一万五千多名鞑子,倒也是够本了。不过,本将在想,你这厮专门前来,怕不是仅仅为了来违心地夸赞我军一番吧?”皇太极大笑道:“嗯,不错,李将军果是聪明人,一看就透。朕也实说了吧,朕此番前来,确有一番肺腑之言相告,还望将军细听。”

第五百一十一章 百战不归

    各位读者,这两天重感冒,更新有延后,请见谅,放心,作者一定补上。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见到明廷使者前来,且宁完我禀报此次出使明国顺利完成议和之事,皇太极十分高兴,随及令人从沈阳西门径自迎接,直入盛京皇宫。

    然后,他下令,亦如上次一般,在他最喜欢的凤凰楼上,设宴款待明国的正副二位使臣。

    因为议和协定已基本达成,皇太极心下十分愉快,为体现对明朝使臣的重视,他让诸如代善、多尔衮、多铎、豪格的满州宗室权贵,以及范文程,宁完我,高鸿中,鲍承先,还有新近投降的洪承畴之类这些汉奸文臣,一道作为陪席,齐来凤凰楼中。

    朗中马绍愉、参将李御兰二人,一路穿亭过殿,入得凤凰楼上来,便立刻便看到,一个头戴大毛本色貂皮缎台正珠蛛预冠,身穿绣二色金面天马皮金加貂皮五爪黄龙褂,腰间束金带头线钮带挂带挎,脚穿青缎毡里皂靴,端坐龙椅之上的大胖壮汉,端坐在北面龙椅之上。

    二人立即在心下明白,此人就是此时的清朝崇德皇帝,皇太极了。

    二人又注意到,在一旁右侧,则是端坐着五六名身着墨青色衮龙团袍,头戴东珠红缨凉帽的满洲重臣,而在左侧,则是一长串身着各色补子的的清廷汉人文官。

    见到这阵势,二人心下皆是一惊,没想到,清廷对自已这般看重,接待规格这般高,倒是大大出乎了自已意料。

    很快,两人迅速地注意到了,原先的大明蓟辽总督洪承畴,已然剃发改装,也穿着清朝官服,带着一脸谨慎的假笑,叨陪在文臣末席。

    马李二人,与洪承畴着互相遥遥对视时,双方的眼神都十分复杂,仿佛有无尽的话语装在其中,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想到洪承畴这位原先在大明呼风唤雨,炙手可热的人物,松锦之战战败投降后,现在清朝之中,这般毫无气节的腆颜求存,马李二人心下,都有一种莫名的凄凉哀伤之感。

    二人叹息着往前走了几步,便看到,正对着皇太极的龙椅位置的,则是客席,在这里摆了一张长酒桌与两把椅子,桌了摆了两副碗筷和一些酒菜,此时正空置着,马绍愉与李御兰二人心下明白,这便是给自已所坐之位置了。

    而在所有席位相围的中央空地上,正生着熊熊旺火,上面炙烤着四只肥羊,四只山鹿,两只野猪,烤架之下,燃烧正旺的木柴劈啪作响,让楼中暖和得有些炙人。

    马李二人看到,这八只动物,皆已烤得焦黄酥烂,油水渗滴,肉香扑鼻,令人闻之即食指大动。

    二人心下便是明白,看来除了酒桌上那些酒菜,这些个烤羊、烤鹿、烤猪,便是主食了。

    见得二人进来,皇太极挥了挥手,一边示意他们立刻坐下,一边朗声说道;“二位明国的贵客,千里远来我大清,路上辛苦了。今天朕特备薄席,一为明国使臣接风洗尘,二为明清两办达成议和协议一贺。请二位使者速速入席吧。”

    二人入坐后,皇太极复向他们,简略介绍了旁边的一众满洲权贵与各名汉奸文臣,各人互相招呼致礼后,皇太极便笑着对二人说道:“二位使者,上次明国派陈子龙与周元忠二位使者前来时,朕也是这般款待他们,他们倒是吃得极爽利,让朕心下亦称赞不已。却不知道,二位以前在明国时,可曾这么吃过野味么?“

    马绍愉李御兰见皇太极虽然表面热情,却是暗地里立刻就拿话来压自已,心头不觉一凛。

    马绍愉眼珠一转,急急答道:“皇上盛情整治恁多野味,想必味道极好,马某向来无缘得尝,今天倒是可难得一快朵颐了。“

    马绍愉说完这话,却看到一众清州权贵的脸上露出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而一众汉奸文臣的脸上,则都是一副神情怪异而复杂的模样。

    他不由得心下犯嘀咕了,怎么了,不就是吃肉么,难道还有什么名堂不成?

    想到这里,他眼神复杂地与对一旁的李御兰二人,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一种莫名的担忧。

    龙椅上的皇太极,仿佛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真实想法一般,他虽面带微笑,心头却是一声冷哼。

    不过,他脸上还是保持着热情的笑容,对二人说道:“二位使者,朕知道,你们汉人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肉要割正,菜要码齐,总之规矩多多。只是,咱们满洲人可没有这么多的讲究,直接烤熟了,便用小刀割了吃,只图吃个痛快舒服,贵使若是不习惯,我便派人重新整治便是。”

    马绍愉心下一凛,不觉暗中叫苦。

    他恨恨地暗想,这皇太极这话,定是故作宽宏的试探之语,欲看看自已这些使者,是不是多有那怯弱汉人的娇贵习气,从而方便暗中考察自已这个代表大明前来的议和使团,究竟是个样的水准。

    马绍愉心可以断定,如果自已表现怯场,甚至软弱的话,这些人面兽心的鞑虏,一定会在已基本谈成的和议中,再强行添加对大明的压榨性条款进去。

    若是这样,这大明的脸面,可就要被自已丢尽了。

    于是,他想到这里,便拱手笑道:“多谢皇上关照,换席就不必了,我等客随主便,却也觉得这样吃法既豪气,又方便,想必吃起来,一定美味的紧。”

    旁边的李御兰也赶紧补充了一句:“皇上,不必这般客气,我等既来之则安心,这样吃挺好的,我等正要好好尝尝呢。“

    皇太极眯着眼,眼中却是冷光闪烁,他快速打量了一番马李二人一番,感觉此二人虽然看似与原先的陈子龙和周元忠一样,勉力作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他看人极为深刻,从他们那躲闪而犹豫的眼神中,皇太极猜到了这二人,定是硬着头皮装的,仅仅是在表面上强撑着,终是难以相信。

    想到这里,他便淡然一笑,复道:“贵臣心下若有抵触,还是莫要口是心非才好,不需这般勉强的。”

    见皇太极有如洞烛之明之般地看穿了自已,马绍愉与李御兰皆觉脸上羞躁异常,却又不好多说什么,两人蹙足而立,十分尴尬。

    这时,一旁的代善插过来,他大声道:“皇上,这两位明朝使者,皆是远来稀客,且先让他们尝尝我满州美食,也是好事。现在这烤肉皆已熟透,正是让人垂涎之时,还皇上下令速速割来,让我等一解腹中饥馁。“

    听了代善的话,皇太极闻言大笑,便向一旁的太监挥了挥手。

    那太监会意,便从御桌上取出一把镂花小刀,先向眼前烤得滋滋冒油的野猪肉上割了一刀,却正是最肥美的里脊肉,分割成两块,小心地放入马绍愉与李御兰二人碗中。

    随后,那些太监又分别割肉到众中碗中,给每个人的碗中,都盛上了厚厚的一块。

    皇太极的声音,又从龙椅上传来:“二位贵客请用,好好尝尝我满州风味。开席后,我们满州人要请客人吃第一块最肥美的肉,这可是咱们满洲人的待客规矩,不要客气。”

    听了皇太极的话语,马绍愉与李御兰又下意识地犹豫地对望了一眼。

    然后二人向皇帝应诺一声,便开始吃肉。

    此时,整个凤凰楼中一片寂静,诸如代善多尔衮等人皆是不吃,而是饶有兴致的想看这两人是如何出丑。

    而一众文臣中,范文程宁完我等人面无表情,只有新近投降的洪承畴,看着这坐在客席上的局促不安的二人,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

    在一片寂静中,马绍愉将碗中那足有七八两重的烤肉夹起来,放在口中用力一嚼,顿是眉头大皱,心中却是一阵莫名反胃。

    原来,满洲人因为生活条件艰苦,生性粗疏,吃肉从不加盐,无论是汤煮的白肉,还是这般的烤肉,皆是扒了皮直接烤煮,熟了便吃,这肉虽香,味道却实在不敢恭维。

    当下,马绍愉含着口中的肉,心里只觉得腻味难咽,喉咙阵阵紧缩,十分抗拒将这块无滋无味又体型巨大的里嵴肉吃下,面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而旁边的李御兰,此人虽是武将,却是显然是那种更倾向于文职一般的将领,在这粗豪无味的巨肉,他同样无福消受,脸上故作平静地,用力而反复地咀嚼着这块无滋无味肥肉,不停地伸着脖子,拼力地想将它嚼得更碎些再吞下,整个模样看上去十分滑稽而可笑。

    见他二人吃得这般痛苦而抗拒,一众满洲权贵脸上满是轻蔑之色,更有偷偷地吃笑声传出。

    而一众文臣中,范文程等人努力保持平静之色,只有洪承畴看着这二人在这里当众出丑,脸上露出十分同情而无奈的表情。

    整个吃了近半柱香的时间,二人才勉强将这两块熟肉吃下,二人皆是大汗淋漓,脸上的表情十分尴尬而痛苦。

    他们方喘了口气,旁边席上的多铎立刻又直着嗓子喊起来:“二位使臣,这肉味道可好?来来来,这才哪到哪啊,再给二位贵客再上鹿肉,一定要让二位明国使臣吃好啊。”

    听了多铎的话,满洲权贵中爆发一阵快意的大笑,每个人都用一种戏虐的神情,洋洋得意地看着尴尬而羞愧的马绍愉与李御兰,有如在看两只马戏团表演的动物一般。

    一众文臣中,亦是有吃吃笑声传来,象鲍承先与高鸿中二人,皆是一脸揶揄之色,而洪承畴却是一声轻叹,垂下头来,再不看二人。

    而此时皇太极,虽然努力保持面上的平静,但脸上的鄙视之状却已隐隐显露,他喝了一声,阻止小太监继续给马李二人上肉,而是传令下去,令人给他们换上汉式菜肴。

    见到皇太极终于给自已换了菜肴,马绍愉与李御兰二人,皆不觉长出了一口气,只不过,两人也迅速意识到,也许就在这一刻,大明王朝的面子,怕已是被自已弄得荡然无存了。

    见得二人皆低垂着头,一脸惶然不安之状,皇太极摇了摇头,便朗声道:“二位明使,你们吃不惯我满洲风味,也是实属平常,无需这般介怀。想来以前的明使,也不过仅有陈子龙周元忠二人表现还好,其余人等,也与你们差不多,虽然也咬紧牙关吃下,却是一脸痛苦不堪之色,也许,你们汉人的身体,确实是太娇弱了些。”

    皇太极这番看似劝慰,实则讽刺的话语,更让二人羞惭无地,二人有如两个做错了事,被家长训斥的孩子一般,低着头,一声不吭。

    而他们表现得越是这般可怜,那一众满洲权贵看他们的眼神便愈有兴致,现在的代善多尔衮豪格等人眼中,不但满是嘲笑,更是充满了鄙夷之情。

    这时,那多铎又高声叫道:“咳!你们这些尼堪汉人,真他娘的没用!你们打仗不行,咱们且不说了,连吃块肉都这般费劲,恁的矫情,吃个肉难道会吃死人么?象你们这样的尼堪,我大清本可一鼓作气,将整个明朝尽行吞并,如何要这般自降身份,去与你们那软弱无用的明廷议和,本王实在感觉憋屈。”

    多铎此话一出,一众满洲权贵中,多有点头附合者,而在文臣之中,那担任过清朝使者团主副二使宁完我与鲍承先,皆不觉变了脸色。

    什么意思?

    多铎等人,难道想推翻皇帝都同意认可的条款吗?还是他们想借机压迫羞辱明使,以便塞入更多的压迫性条约?

    而这时,听到多铎那放肆嘲笑的话语,低垂着头坐着的马绍愉,内心忽觉极度屈辱,他内心的怒火,在这一刻腾地炸开,那消失了不知多久的血性,仿佛在此时,剧烈地充填了他原本孱弱的身心。而所有的怯懦与苟且,在这一事关国家脸面的重大时刻,统统消失不见。

    马绍愉抬起头,脸色十分狰狞,他充血的双眼,紧紧地盯着远处一脸洋洋得意状的多铎,大声喝道:“呸!你们清朝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若真有本事,如何会让我大明平辽王李啸,把你们的龙脉都给斩断了,还把你们的兴发之地赫图阿拉,都彻底毁灭成了一片白地,全城百姓尽皆活埋,你们清朝这般丢脸无用,你还好意思说我们?!你在嘲笑本使之前,也不先撒泡尿照照,瞧瞧你自已是个什么腌货色!”

第五百一十二章 危局突变

    多尔衮说完这三字,抬头向皇太极望去,双眼之中,满是熠熠之光。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皇太极微微一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多尔衮继续道:“皇上,自我军开始攻打辽西时,李啸便安排手下,偷偷地在这海参崴处,也就是原先明朝的木阳卫地界,在那突出的半岛上,修建一座与庙街堡类似的军堡,意图在鲸海边上,再建立一个立脚点,从而以此堡为楔点,再慢慢向我满州纵深渗透发展。据我军哨骑来报,到现在为止,唐军此堡才刚刚建好内城,外城还有一大半未建,这样尚未建成的军堡,岂非是我军进攻的最佳选择么?”

    多尔衮这话一说完,旁边立刻是一片同意声,各名文武官员纷纷出口附和,皇太极亦是频频点头。

    多铎亦是对多尔衮的这番见解十分认可,他大声道:“皇上,十四哥说得是,现在我也认为,攻打这海参崴,要比进攻山东实际得多,也更容易给李啸这厮来个迎头痛击。”

    令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时,却传来了一个反对的声音。

    反对者,竟是那俄罗斯督军戈洛文。

    他一脸怒容,冲着龙椅上的皇太极大声叫嚷道:“皇帝陛下,不是说好了么,等辽西的战事结束,就要与我俄罗斯帝**队一道北上,去攻打雅库茨克或者庙街堡吗?怎么现在计划又会突然改变,改成去打海参崴呢?“

    听了他的话,皇太极尚未回答,多尔衮已皱着眉头说道:“戈洛文督军,本王想请问你,为什么一定要舍近求远,舍易就难去打那雅库茨克城与庙街堡呢?难道这海参崴之地的唐军,不亦是李啸的手下么?本王以为,只要能在这海参崴之地,把李啸这厮给打个惨败,把他建在海参崴的军堡据点给拔除,也是同样可以大大地削弱了唐军,从而沉重打击李啸啊。再说了,等到海参崴被平定后,你我两**队再挥师北上,攻打雅库茨克城与庙街堡,不是会更容易得多么?“

    给多尔衮这么一说,戈洛文的脸色舒缓了很多,不过,他眨了眨灰蓝色的眼珠,还是向皇太极禀报道:“皇上,希望我们两国联军这次攻打完海参崴堡后,你能遵守诺言,去帮我俄罗斯帝国夺回雅库茨克城。我真心希望,贵国能真的说话算话,让两国的关系得以长久地维持。“

    皇太极听完翻译的话,斜了戈洛文一眼,淡淡道:“戈洛文,朕岂是不守信之人。俄国与我大清既已结成同盟,便理当齐心,共同进退,又何必互相猜忌,徒生嫌隙呢?你放心吧,只要拔掉了唐军的海参崴堡与庙街堡,我国定与俄罗斯国一起,发兵北进,去攻打庙街堡和雅库茨克城。“

    戈洛文得到了皇帝肯定的答复,脸上顿显满意之色,他再不说话,向皇太极横手在胸,深鞠一躬后,便退回一旁的朝臣行伍中。

    而这时,皇太极却注意到,下面的一众文武大臣中,各人虽然皆大声附合,却有一个人,正皱眉作深思状。

    此人,便是新近投降的洪承畴。

    见到他这副模样,皇太极料定他在心下,必有不同意见,只不过,碍于自已新降的身份,又在朝中举目无依,洪承畴十分谨慎,不敢随便发言。

    而皇太极则是心下暗想,这洪承畴在降清前乃是明廷的三边总督和蓟辽督师,其眼光与决策当是十分厉害,故皇太极认定,洪承畴的想法,一定对自已的决策十分地有裨益。

    于是,他脸上堆起微笑,对洪承畴说道:“洪学士,朕看你似有心事,可是对此事有不同看法么,若有不同意见,可对朕如实言之。”

    见皇帝向自已发问,洪承畴一副从沉思中惊醒的表情,他急急出列,拱手打扦道:“皇上,微臣在想,若我军要出兵攻打那唐军的海参崴堡,虽可趁其尚未完工,就对其发兵突袭,但听睿亲王言,此堡濒临鲸海,恃海而建,乃处于一处半岛尖端位置,却是极利于唐军水师就近给予补给,而不利于我军完全施展兵力,加以全面进攻。这样的话,我军虽有突袭之利,只怕难于骤然攻下,而战争若迁延时日,对我大清国力亦会损耗甚大,对大清官军的军心士气,亦会大受影响,微臣浅虑,还望皇上慎行。”

    洪承畴此言一出,整个崇政殿中一片安静。

    这时,多铎冷哼一声,面带一副嘲讽的表情,晃着肩膀走了过来,在洪承畴面前站定,然后冷冷地说道:“洪学士,你一介文臣,如何敢这般妄议军国大事。告诉你,本王尊你是我朝学士,才没有出言训你,但你自已要时刻记得自已的身份,不要以为从明朝投降到了我大清之后,就可以为所欲为!”

    听了多铎这没头没脑的一顿训斥,洪承畴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敢发作,只能低了头,兀自强吞闷气,双腿不停打颤。

    “多铎,不可对洪学士这般无礼,速速退开。”

    还是龙椅上的皇太极给洪承畴及时解围,他一声厉喝,多铎绷着脸,退回了朝臣班列。

    皇太极转过脸,和颜悦色地对洪承畴安慰道:“洪学士,豫亲王性子急躁,出言伤人,你不必与他一般见识。你所说的甚有道理,朕在心下,亦是深以为忧。想那李啸有水师之利,我军在海上根本无法与其争雄,也完全无法阻止其从海路不停支援海参崴,这样一来,战争极可能会迁延良久,而最终打成两败俱伤。若是这般局面,非是朕所愿见到的结果。”

    多尔衮站出来,向皇太极禀道:“皇上,但凡打仗,哪有每件事情,都可尽利于我者,以臣弟看来,那李啸纵有水师运送给养兵员之利,但我军若能集结大军,以势若压卵之势,攻往海参崴堡,却也未必没有一战而胜的可能。如果能在李啸的水师反应过来之前,就一鼓作气将海参崴堡拿下,却是最好不过。那么,在我军拿下唐军的海参崴堡之后,李啸的水师就算再强大,却也无能为力了吧。”

    这时,豪格也急急出列,向皇太极禀道:“汗阿玛,睿亲王所言甚是。依孩儿看来,若我军能集结国中精锐,并且行动迅速,那唐军极可能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我军一举歼灭了。若到那此,李啸的水师再厉害,又复能如何?难道,他们的水师,还能上岸与我大清作战不成?”

    听了众人的发言,皇太极沉吟不语,他紧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定。

    这时,贝勒阿巴泰也走出行列,向皇太极禀报道:“皇上,您既然担心李啸的水师太强,那何不再等些时日,待鲸海海岸处尽皆封冻之际,再去向该地的唐军发动进攻,岂不是更好?”

    阿巴泰说完,礼亲王代善也急急说道:“皇上,臣以为阿巴泰说得很对,既然李啸水师太强,我们何不干脆等到海参崴处的海岸尽皆封冻,让他们的水师为了避免冻住,只能远远撤离之时,再对那已成孤军的海参崴部唐军发动全面进攻,岂非有如瓮中捉鳖?”

    不料,他二人说完,多尔衮却连连摇头,他打断了他们的话语,沉声道:“礼亲王,饶余贝勒,你们考虑问题,太过片面了。我可以告诉你们,若等到大海封冻,李啸的水师只能撤离之际,那唐军的海参崴堡早已建好多时,各类军械粮秣亦是全部筹备周全了。这样的话,我军攻打唐军的海参崴堡,却与攻打其庙街堡,又有什么区别呢?如果仅仅是为防备李啸的水师,而错过了一个趁其不备而夺下其军堡,消灭其军兵的大好机会,岂不令人扼腕叹惜。”

    多尔衮说完,多铎亦急急插话:“十四哥说得是,岂能因为唐军的水师有威胁,就放弃这攻下唐军海参崴堡的良机啊,这般机会,失之不在,皇上绝不可轻易错失啊。”

    听了一众权贵们的发言,皇太极手托下巴,一脸沉思的表情。

    他仔细思虑了一阵,在心下详细审计了一番得失后,最终大声下令道:“各位,听了各位的建议,朕心下已有决断了。这攻打海参崴堡一事,睿亲王与洪学士,以及阿巴泰代善等人所言,均是有理,但朕以为,凡事岂可尽善尽美,又岂可便宜占尽。若不趁唐军尚无防备,且其军堡尚未建成之际,立刻发兵攻打,争取一扫而灭,后来再想拿下此地,怕是真的难了,而朕的心下,亦是万分不甘心。所以这海参崴堡,朕却是要抓紧时间,派出精锐大军,由朕亲自统领,前去攻打占领。此番出征,定要将海参崴之地全部拿下,方可再开展下一步军事行动。”

    见皇帝同意了自已的意见,多尔衮等人,自是十分高兴。

    不过,皇太极话锋一转,又说道:“当然,洪学士所虑,亦是不无道理,乃是老成谋国之言也。故朕以为,我军在将来的战斗中,一定要慎重行事,万万不可轻敌冒进,以致与李啸这厮打成拉锯战,最终把这场战争打了个无休无止。所以我军此番出征,一定要集中全部力量,包括俄罗斯部的军兵,都要齐心合力,一同齐步攻击,力争以雷霆万钧之势,把李啸的海参崴堡,给打个稀巴烂!”

    “是,奴才遵旨……”

    皇太极说完,下面山呼海应,满朝的文武官员齐声应诺,气势十分惊人。

    崇祯十五年十月十五日。

    作好了一切准备的清军,集结了十万兵马,由皇太极亲自统领,以铺天盖地之势,向海参崴堡大肆攻来。

    此时,海参崴地区的天气已经十分寒冷,朔风凛冽如刀,彤云满布的天空中,雪花已然开始纷然飘落。

    海参崴地区,虽然临海,却是地势临茫,无险可凭,此时的木阳河,已冻结成了一条晶莹玉带般的冰河。就连海面上,都出现了许多细碎的冰棱,所有人都明白,也许再过了一个月,这里的海面就会全部封冻住。

    唐军主将李定国,站在因为下雪而被迫停工的修建工地上,一脸若有所思的神色。

    本来,他曾向李啸夸了海口,一定要在下雪前将此堡完工,却没想到,今年天公不作美,从开夏到入秋,这雨水就没怎么停过,所以导致施工进度一直不快,拖拖拉拉到现在,外城城墙才只建好了一半,而现在,这大雪一下,若不能及时停住,那整个海参崴地界,便会开始进入全面封冻时节,接下来,自已再想修也修不成了。

    想到这里,李定国刚毅的脸上,竟闪过一丝愧色。

    他想起自已当初在信中,是如何信誓旦旦地向李啸保证,说一定会完成这项筑城任务,现在却还是落了个尾巴无法结束,不由得让李定国莫名惆怅而自责。

    虽然,李啸对他这位心腹爱将十分信任,并不会因为他没有及时完成这项筑城而严重责罚他,但责任心极强的的李定国,心下还是暗暗自责不已,为自已辜负了李啸的信任而感觉歉疚。

    他知道,现在城堡若没有筑成,对于城防的压力会有多大,而一旦敌军大举来攻,这尚未建成的外城城墙,极可能会成为被敌人攻破的关键所在。

    到了现在,李定国唯一的办法,也只能是加强城堡的守卫工作,把各类守城的火炮、器械,以及粮秣等物质全部备好,以防万一了。

    而诸如工匠之类,李定国则是把他们全部遣散到了海上的船只中,准备在万一雪越下越大时,就让他们乘船离开,暂去虾夷岛过冬,以等到来年开春,土地化冻之时,再来重新修筑,完成剩余的修建工作。

    这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这一天,李定国正在冒着风雪,沿着城堡内侧四处巡检时,忽有军兵紧急来报。

    “报,李镇长,在十余里外的喜乐温河处,发现有大批清军前来,其势铺天盖地,无边无尽,我们看了一阵,还是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兵马前来!”

    听了哨骑的禀报,李定国的脸色,顿住僵住了。

第五百一十三章 突如其来的崩溃

    见到明廷使者前来,且宁完我禀报此次出使明国顺利完成议和之事,皇太极十分高兴,随及令人从沈阳西门径自迎接,直入盛京皇宫。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然后,他下令,亦如上次一般,在他最喜欢的凤凰楼上,设宴款待明国的正副二位使臣。

    因为议和协定已基本达成,皇太极心下十分愉快,为体现对明朝使臣的重视,他让诸如代善、多尔衮、多铎、豪格的满州宗室权贵,以及范文程,宁完我,高鸿中,鲍承先,还有新近投降的洪承畴之类这些汉奸文臣,一道作为陪席,齐来凤凰楼中。

    朗中马绍愉、参将李御兰二人,一路穿亭过殿,入得凤凰楼上来,便立刻便看到,一个头戴大毛本色貂皮缎台正珠蛛预冠,身穿绣二色金面天马皮金加貂皮五爪黄龙褂,腰间束金带头线钮带挂带挎,脚穿青缎毡里皂靴,端坐龙椅之上的大胖壮汉,端坐在北面龙椅之上。

    二人立即在心下明白,此人就是此时的清朝崇德皇帝,皇太极了。

    二人又注意到,在一旁右侧,则是端坐着五六名身着墨青色衮龙团袍,头戴东珠红缨凉帽的满洲重臣,而在左侧,则是一长串身着各色补子的的清廷汉人文官。

    见到这阵势,二人心下皆是一惊,没想到,清廷对自已这般看重,接待规格这般高,倒是大大出乎了自已意料。

    很快,两人迅速地注意到了,原先的大明蓟辽总督洪承畴,已然剃发改装,也穿着清朝官服,带着一脸谨慎的假笑,叨陪在文臣末席。

    马李二人,与洪承畴着互相遥遥对视时,双方的眼神都十分复杂,仿佛有无尽的话语装在其中,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想到洪承畴这位原先在大明呼风唤雨,炙手可热的人物,松锦之战战败投降后,现在清朝之中,这般毫无气节的腆颜求存,马李二人心下,都有一种莫名的凄凉哀伤之感。

    二人叹息着往前走了几步,便看到,正对着皇太极的龙椅位置的,则是客席,在这里摆了一张长酒桌与两把椅子,桌了摆了两副碗筷和一些酒菜,此时正空置着,马绍愉与李御兰二人心下明白,这便是给自已所坐之位置了。

    而在所有席位相围的中央空地上,正生着熊熊旺火,上面炙烤着四只肥羊,四只山鹿,两只野猪,烤架之下,燃烧正旺的木柴劈啪作响,让楼中暖和得有些炙人。

    马李二人看到,这八只动物,皆已烤得焦黄酥烂,油水渗滴,肉香扑鼻,令人闻之即食指大动。

    二人心下便是明白,看来除了酒桌上那些酒菜,这些个烤羊、烤鹿、烤猪,便是主食了。

    见得二人进来,皇太极挥了挥手,一边示意他们立刻坐下,一边朗声说道;“二位明国的贵客,千里远来我大清,路上辛苦了。今天朕特备薄席,一为明国使臣接风洗尘,二为明清两办达成议和协议一贺。请二位使者速速入席吧。”

    二人入坐后,皇太极复向他们,简略介绍了旁边的一众满洲权贵与各名汉奸文臣,各人互相招呼致礼后,皇太极便笑着对二人说道:“二位使者,上次明国派陈子龙与周元忠二位使者前来时,朕也是这般款待他们,他们倒是吃得极爽利,让朕心下亦称赞不已。却不知道,二位以前在明国时,可曾这么吃过野味么?“

    马绍愉李御兰见皇太极虽然表面热情,却是暗地里立刻就拿话来压自已,心头不觉一凛。

    马绍愉眼珠一转,急急答道:“皇上盛情整治恁多野味,想必味道极好,马某向来无缘得尝,今天倒是可难得一快朵颐了。“

    马绍愉说完这话,却看到一众清州权贵的脸上露出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而一众汉奸文臣的脸上,则都是一副神情怪异而复杂的模样。

    他不由得心下犯嘀咕了,怎么了,不就是吃肉么,难道还有什么名堂不成?

    想到这里,他眼神复杂地与对一旁的李御兰二人,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一种莫名的担忧。

    龙椅上的皇太极,仿佛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真实想法一般,他虽面带微笑,心头却是一声冷哼。

    不过,他脸上还是保持着热情的笑容,对二人说道:“二位使者,朕知道,你们汉人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肉要割正,菜要码齐,总之规矩多多。只是,咱们满洲人可没有这么多的讲究,直接烤熟了,便用小刀割了吃,只图吃个痛快舒服,贵使若是不习惯,我便派人重新整治便是。”

    马绍愉心下一凛,不觉暗中叫苦。

    他恨恨地暗想,这皇太极这话,定是故作宽宏的试探之语,欲看看自已这些使者,是不是多有那怯弱汉人的娇贵习气,从而方便暗中考察自已这个代表大明前来的议和使团,究竟是个样的水准。

    马绍愉心可以断定,如果自已表现怯场,甚至软弱的话,这些人面兽心的鞑虏,一定会在已基本谈成的和议中,再强行添加对大明的压榨性条款进去。

    若是这样,这大明的脸面,可就要被自已丢尽了。

    于是,他想到这里,便拱手笑道:“多谢皇上关照,换席就不必了,我等客随主便,却也觉得这样吃法既豪气,又方便,想必吃起来,一定美味的紧。”

    旁边的李御兰也赶紧补充了一句:“皇上,不必这般客气,我等既来之则安心,这样吃挺好的,我等正要好好尝尝呢。“

    皇太极眯着眼,眼中却是冷光闪烁,他快速打量了一番马李二人一番,感觉此二人虽然看似与原先的陈子龙和周元忠一样,勉力作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他看人极为深刻,从他们那躲闪而犹豫的眼神中,皇太极猜到了这二人,定是硬着头皮装的,仅仅是在表面上强撑着,终是难以相信。

    想到这里,他便淡然一笑,复道:“贵臣心下若有抵触,还是莫要口是心非才好,不需这般勉强的。”

    见皇太极有如洞烛之明之般地看穿了自已,马绍愉与李御兰皆觉脸上羞躁异常,却又不好多说什么,两人蹙足而立,十分尴尬。

    这时,一旁的代善插过来,他大声道:“皇上,这两位明朝使者,皆是远来稀客,且先让他们尝尝我满州美食,也是好事。现在这烤肉皆已熟透,正是让人垂涎之时,还皇上下令速速割来,让我等一解腹中饥馁。“

    听了代善的话,皇太极闻言大笑,便向一旁的太监挥了挥手。

    那太监会意,便从御桌上取出一把镂花小刀,先向眼前烤得滋滋冒油的野猪肉上割了一刀,却正是最肥美的里脊肉,分割成两块,小心地放入马绍愉与李御兰二人碗中。

    随后,那些太监又分别割肉到众中碗中,给每个人的碗中,都盛上了厚厚的一块。

    皇太极的声音,又从龙椅上传来:“二位贵客请用,好好尝尝我满州风味。开席后,我们满州人要请客人吃第一块最肥美的肉,这可是咱们满洲人的待客规矩,不要客气。”

    听了皇太极的话语,马绍愉与李御兰又下意识地犹豫地对望了一眼。

    然后二人向皇帝应诺一声,便开始吃肉。

    此时,整个凤凰楼中一片寂静,诸如代善多尔衮等人皆是不吃,而是饶有兴致的想看这两人是如何出丑。

    而一众文臣中,范文程宁完我等人面无表情,只有新近投降的洪承畴,看着这坐在客席上的局促不安的二人,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

    在一片寂静中,马绍愉将碗中那足有七八两重的烤肉夹起来,放在口中用力一嚼,顿是眉头大皱,心中却是一阵莫名反胃。

    原来,满洲人因为生活条件艰苦,生性粗疏,吃肉从不加盐,无论是汤煮的白肉,还是这般的烤肉,皆是扒了皮直接烤煮,熟了便吃,这肉虽香,味道却实在不敢恭维。

    当下,马绍愉含着口中的肉,心里只觉得腻味难咽,喉咙阵阵紧缩,十分抗拒将这块无滋无味又体型巨大的里嵴肉吃下,面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而旁边的李御兰,此人虽是武将,却是显然是那种更倾向于文职一般的将领,在这粗豪无味的巨肉,他同样无福消受,脸上故作平静地,用力而反复地咀嚼着这块无滋无味肥肉,不停地伸着脖子,拼力地想将它嚼得更碎些再吞下,整个模样看上去十分滑稽而可笑。

    见他二人吃得这般痛苦而抗拒,一众满洲权贵脸上满是轻蔑之色,更有偷偷地吃笑声传出。

    而一众文臣中,范文程等人努力保持平静之色,只有洪承畴看着这二人在这里当众出丑,脸上露出十分同情而无奈的表情。

    整个吃了近半柱香的时间,二人才勉强将这两块熟肉吃下,二人皆是大汗淋漓,脸上的表情十分尴尬而痛苦。

    他们方喘了口气,旁边席上的多铎立刻又直着嗓子喊起来:“二位使臣,这肉味道可好?来来来,这才哪到哪啊,再给二位贵客再上鹿肉,一定要让二位明国使臣吃好啊。”

    听了多铎的话,满洲权贵中爆发一阵快意的大笑,每个人都用一种戏虐的神情,洋洋得意地看着尴尬而羞愧的马绍愉与李御兰,有如在看两只马戏团表演的动物一般。

    一众文臣中,亦是有吃吃笑声传来,象鲍承先与高鸿中二人,皆是一脸揶揄之色,而洪承畴却是一声轻叹,垂下头来,再不看二人。

    而此时皇太极,虽然努力保持面上的平静,但脸上的鄙视之状却已隐隐显露,他喝了一声,阻止小太监继续给马李二人上肉,而是传令下去,令人给他们换上汉式菜肴。

    见到皇太极终于给自已换了菜肴,马绍愉与李御兰二人,皆不觉长出了一口气,只不过,两人也迅速意识到,也许就在这一刻,大明王朝的面子,怕已是被自已弄得荡然无存了。

    见得二人皆低垂着头,一脸惶然不安之状,皇太极摇了摇头,便朗声道:“二位明使,你们吃不惯我满洲风味,也是实属平常,无需这般介怀。想来以前的明使,也不过仅有陈子龙周元忠二人表现还好,其余人等,也与你们差不多,虽然也咬紧牙关吃下,却是一脸痛苦不堪之色,也许,你们汉人的身体,确实是太娇弱了些。”

    皇太极这番看似劝慰,实则讽刺的话语,更让二人羞惭无地,二人有如两个做错了事,被家长训斥的孩子一般,低着头,一声不吭。

    而他们表现得越是这般可怜,那一众满洲权贵看他们的眼神便愈有兴致,现在的代善多尔衮豪格等人眼中,不但满是嘲笑,更是充满了鄙夷之情。

    这时,那多铎又高声叫道:“咳!你们这些尼堪汉人,真他娘的没用!你们打仗不行,咱们且不说了,连吃块肉都这般费劲,恁的矫情,吃个肉难道会吃死人么?象你们这样的尼堪,我大清本可一鼓作气,将整个明朝尽行吞并,如何要这般自降身份,去与你们那软弱无用的明廷议和,本王实在感觉憋屈。”

    多铎此话一出,一众满洲权贵中,多有点头附合者,而在文臣之中,那担任过清朝使者团主副二使宁完我与鲍承先,皆不觉变了脸色。

    什么意思?

    多铎等人,难道想推翻皇帝都同意认可的条款吗?还是他们想借机压迫羞辱明使,以便塞入更多的压迫性条约?

    而这时,听到多铎那放肆嘲笑的话语,低垂着头坐着的马绍愉,内心忽觉极度屈辱,他内心的怒火,在这一刻腾地炸开,那消失了不知多久的血性,仿佛在此时,剧烈地充填了他原本孱弱的身心。而所有的怯懦与苟且,在这一事关国家脸面的重大时刻,统统消失不见。

    马绍愉抬起头,脸色十分狰狞,他充血的双眼,紧紧地盯着远处一脸洋洋得意状的多铎,大声喝道:“呸!你们清朝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若真有本事,如何会让我大明平辽王李啸,把你们的龙脉都给斩断了,还把你们的兴发之地赫图阿拉,都彻底毁灭成了一片白地,全城百姓尽皆活埋,你们清朝这般丢脸无用,你还好意思说我们?!你在嘲笑本使之前,也不先撒泡尿照照,瞧瞧你自已是个什么腌货色!”

第五百一十四章 功败垂成

    李啸直视着王承恩那复杂的眼神,心下不觉咯噔了一下,已然有种不好的预感。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他眉头微皱,随即脸上堆起微笑,对王承恩延请道:“好,那就请王公公请入内厅,与本王叙话。”

    随及二人入得内厅,李啸与王承恩分宾主坐下,命人看茶后,便屏退众人,闭门密谈。

    “公公,有何紧要话,但请对本王直言便是。“李啸轻声道。

    王承恩轻呷了一口茶,沉声道:“平辽王,朝廷现在有一事,咱家想对平辽王言明。”

    “哦,却是何事?”李啸神情一凛。

    “唐国公,前段时间,清廷秘密派了使者过来,想与我大明议和,现在,朝廷正在与清虏使者商谈议和条款。”王承恩手捧茶杯,用一种平静的语气,淡淡地说道。

    李啸的神情,一下子就僵住了。

    最让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李啸原本以为,自已在扫灭金州,攻下赫图阿拉之后,一定能给崇祯皇帝强大的支持,让他在辽西虽然损失了十三万精锐明军后,还能有自已这颗坚强倚柱,可以成为依靠,不致于对强悍善战的清人丧失了信心,从而被胁迫议和,却没想到,这历史,竟然还要与先前一样,明廷最终还是,开始与清人开始了议和。

    看来,明朝的十三万精锐被清人消灭,给他们带来的打击太过沉重,明廷在清人的威压下,估计已成惊弓之鸟了。

    当然,与历史上真实的议和相比,现在的议和,对明朝有利许多,必竟是清人派出使团来到明朝,主动请求议和的,这样的结果,十分有利于明朝讨价还价。

    只不过,李啸之所以这般反对议和,其实也还是有一点私心的。

    那就是,李啸希望,明廷能站在自已一边,哪怕明朝再无用,再孱弱,也是一个可以拉拢的对象,能为自已分担一部分压力。

    这才是李啸返回山东后,立即给崇祯皇帝写信的原因。李啸希望自已的打气,能让皇帝拒绝清人的议和,使清廷不能从明清战争中脱身,转而全力对付自已。

    而现在,随着明清正式签订协议,自已这个愿望,只能化为泡影了。

    因为,李啸知道,明朝与清虏议和,必定会给清虏提供岁银与贡金,同时还会与清人展开边贸,这对于清人的壮大恢复是十分重要的,这也是清人为什么急于与明廷展开议和的根本原因。

    而由于贡金与贸易,清廷的力量一定会迅速恢复,再加上没有明朝这个后顾之忧,接下来,清人可以集中全部力量,与俄罗斯帝国一起,来对付李啸。

    而明朝在经历了松锦大败后,急需一段休整恢复的时间,对清廷主动提出的议和之请,基本没有抗拒之理由。而相反地,明廷看到清廷要与自已议和,转而集中全力对付将来对自已威胁巨大的李啸,可能还会暗中欣喜与庆幸吧。

    现在看来,在明清议和之中,最为吃亏的,便是自已了。

    毕竟,明清双方都可以从这份协议中获得利益,明廷可以获得和平,清朝则可获得钱财,而唯一利益受损,且将会被满清重点针对的,只能是自已。

    李啸在心下感叹,那鞑酋皇太极,真真用心险恶,算计得很准哪。

    只叹自已一心为国,甚至亲率主力去劳师远征,却落得这般算计,简直有些悲凉。

    想到这里,李啸已然什么都明白了,他苦笑一声,淡淡道:“朝廷真是用心良苦啊!一边与鞑子议和,一边还担心李某会心存不满,才专门给李某封了这平辽王的爵位,来平复带给本王内心的伤害吧。”

    听了李啸的话,王承恩脸上顿时显出尴尬之色,他喃喃道:“平辽王果然洞查敏锐,咱家复之何言!只不过,这也是朝廷中众多显臣的共同决策,皇上也有无奈之处……”

    “好了,公公不必再说了。”李啸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朝廷既已做了决断,李某做为大明臣子,理当遵从朝廷决定,再说更多,复有何用。“

    “平辽王……”

    “好了,劝告的话,真的不用多说了,本公遵从朝廷的决定。公公远来山东,一路辛苦,本王另有程仪相送,还望公公勿要推辞。”

    王承恩脸色十分复杂,脸上挤出的笑容,也十分尴尬,他轻咳一声,回道:“唉,平辽王一片心意,其情挚挚,咱家若是不领,是为却之不恭了。”

    李啸微微一笑,随即命人送上雪花纹银3oo两,让王承恩收下,随后两人又闲聊天了一阵,王承恩才告退而去。

    李啸对王承恩的其余随从也十分大方,也对他们各按品阶给予差赏,故众人无不喜悦。

    王承恩等人离开后,李啸随即让自已最亲近的两名幕僚陈子龙与姜曰广二人,一道入内厅议事。

    二人入得内厅,分宾主而坐后,李啸立刻把朝廷正与鞑子议和的事情,对二人说了一遍。

    一时间,内厅的气氛一片肃然。

    陈子龙脸露愤然之色,率先开口道:“平辽王,想来我军远征清朝内地,立得偌大功勋,可谓是大扬国威,大挫敌虏之锐气,本以为这般功绩,可以让朝廷放心,以绝其与清人偷偷议和之念,却没想到,明廷竟还是被清人打得吓破了胆,偷偷地开始与其议和。以学生看来,朝廷今日加封大人为平辽王,无非是想通过这样,看似十分难得的异姓封王方式,来平息下大人的不满与愤怒罢了。可叹大人为国征战不休,朝廷却在后面拖后腿,使绊子,总难避朝廷之中一众小人的猜忌之心,朝廷此举,真真令人齿冷也。“

    姜曰广也在旁边补充道:“平辽王,在下亦是这般认为。现在明清议和,那皇太极便可全力来对付我们了,而且还有贡金与边贸为清虏输血,皇太极这一手算盘,打得倒是精哪。“

    陈子龙又压低声音道:“李大人,依学生来看,要不趁朝廷与清庭尚未谈妥之际,立即向朝廷表明态度。若朝廷不改变对清廷议和的想法的话,那我军将……“

    说到这里,陈子龙压低声音,没说下去了。

    李啸脸色平静,仿佛没有任何表情。

    姜曰广见李啸不表态,则亦压低声音道:“李大人,若担心兵迫京城以清君侧,在国中影响太坏的话,学生倒以为,还有一计可施。那就是,在清使团队从京师北返后,派我军将士,假扮盗匪,将整个清军使团与明廷回访团队全部截杀。从而让明清议和的希望彻底毁灭,让皇太极始终无法从对明战争中脱身。“

    李啸还是没有说话。

    只不过,他的眼神愈发阴沉得可怕。

    这二人的意见,在李啸看来,无异于火上浇油,大大激化矛盾,是绝对不可采纳的。因为无论采取他二人谁的意见,如果李啸这样做的话,可谓与明廷彻底撕破脸皮了,也许对于自已来说,只剩下起兵自立为主一条路可走了。

    李啸现在还不想这样做。

    现在的李啸,因为改组军队,装备新式武器,开拓南洋荒地等事项,已将他手上的数千万两银子的财力,基本花了个罄尽。

    现在的李啸,财政上还是相当紧张的,毕竟大把的钱财花了出去,要见到效果,可能还要个两三年时间。

    这两三年时间,李啸必须小心翼翼地控制财政与支出,防止财务崩溃,在军队转型完毕,且土地开发初步完成后,再开始向外大力拓展,方为合适之举。

    所以李啸认为,如果真要现在一时冲动,同时与明朝与清朝一同为敌的话,且不说兵力上会相形见绌,财力上也是再难于支撑,除非把手下军队变成李自成那种流寇模式,以战养战,用中停地掳掠夺与裹胁,来发展壮大自已,而这是李啸所绝对不接受的。因为他若这样一做,且不说先前积累的英名毁于一旦,也等于是把自已,放在国中全部的官僚与将领的对立面上了。

    而且,李啸现在还在利用与明朝的大体平和的关系,不停地从明朝国内转移人口,把这些源源不断的汉族人口,有如种子一样不停地充填到南洋与东北亚各个新建省份中,以进一步壮大自已的实力,强化自已的力量,直到将来,让一个由自已用心塑造,全新的、充满无限生机与活力的、有初步近代模式的汉人帝国,在世界面前,峥嵘崛起。

    换句话来说,现在的李啸,实力还尚未到可以与明朝彻底撕破脸面,完全对立的状态,既然如此,那李啸实际上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姑且承认现状,接受这个明朝赐下的平辽王爵衔,默认明廷与清朝签下议和协议。然后在这两年里,继续发展壮大自已的实力,顺利实现军队转型,以及对手下各统治地域的进下开发与控制,这才是李啸最为迫切的任务。

    李啸相信,就算明朝与清朝达成议和协议,清朝想在这两年里,就发展到能完全压制自已的状态,还是根本不可能达到的。

    李啸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二人,不必再说下去了。

    然后,他淡淡道:“二位,本王认为,现在我军财力有限,军队还未完全转型,还没有到能与朝廷彻底撕破脸皮的程度,故而,继续对朝廷何持表面上的的恭敬与遵从态度,才是我等唯一可行之策。我军现在的根本大计,还是要继续完成军队转型及训练,还有继续从国内移民,把南洋与东北亚开发好,这些事情才是真正的重要与关键所在。本王相信,只要我军实力进一步壮大,将来还怕没机会改变现状么?“

    听李啸这样说,陈子龙与姜曰广二人皆沉默了。

    不过,很快陈子龙便接话道:“李大人能考虑长远,暂作潜伏,亦是好事。我等可以利用这两年的时间,好好发展壮大自已的实力,等到南洋与东北亚等地一切都稳步发展,并开始有固定产出,财政也不再紧张之际,再开始图布天下,却是更加妥当。“

    姜曰广也点头道:“卧子所言甚是,现在我军保持守势,再徐徐拓展,确是更加妥当之举,以学生看来,我军现在最为首要的任务,要要确保海参崴堡快速修好,估计明清议和之后,皇太极要进攻的首要目标,便是海参崴堡了。“

    李啸很同意两人的说法,他点头道:“二位说得甚是。现在海参崴堡才刚修了内城,外城才修了一半,还需要加紧修建,争取在明清议和谈定之后,便能顺利完工。然后,在海参崴堡完工后,本王还要再调派平南镇丙营兵马,前往海参崴堡,以加强当地防御,确保海参崴堡固若金汤。“

    李啸说完这话,姜曰广突然象想起了什么一样,对李啸笑道:“李大人,我等自辽东返回,已有两个月了,那被我军俘虏的清廷宗室巴布海,和在图库拉山崖投降我们的清廷户部参政索海,二人现在均在登州无所事事,却不知大人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李啸哦了一声,这才想起还有这档事来。

    原来自返回山东后,李啸有大堆的事情要处理,又要关心松锦大战与明清议和等事,如何安置巴布海与索海二人,倒还真的一时忘了。

    这两个人,已然彻底背叛清廷,现在就是李啸放他们逃回,他们也没胆量回去了。只不过,这两个人都是才能平平之辈,那索海更是因为坠马而成为了残疾,已然不能再如他们手下投降的军队一样,被李啸洗脑改造后吸收入军,那如何安置他们,倒还要好好考虑一下。

    李啸想了想,便道:“这样吧,让这两人以我军退役人员待遇安置,全部送到澳洲,就在那里当个普通百姓过日子算了,反正对于他们来说,本王没有取他们性命,给了他们活路,已是足够仁慈。他们将来,就在当地,娶个汉人女子,养家糊口过日子吧。“

    随后,就在李啸,安排巴布海和索海前往澳洲安置之际,明廷派出的回访使者团,也跟着清朝使团,来到了沈阳城中。

    望着沈阳西门上,那用满汉双语书写的“盛京“二字时,主使马绍愉,与副使李御兰,不觉皆是感慨万千。

第五百一十五章 缘何效死

    这名清军将领,便是汉军正黄旗统领石明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他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面前齿强牙硬的赵九,心下恨不得将此人立刻砍成肉酱,但是,他想到皇太极的旨令,却也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怒火,只是喝令手下军兵,将这赵九给就地绑了。在把赵九捆结实后,石明雄亲自带队,押着赵九向皇太极所在的方向快步行来。不远处,皇太极冷冷地看着,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唐军士兵,被一众清军推搡怒骂着,带到了自已面前。这一刻,他的内心之心,五味杂陈又无可描述,只不过,在他脸上,却还努力保持着不动声色。那汉军统领石明雄,亲自带队在前,他用一种惊惧地眼神,看着不远处的皇太极,仿佛想从他的面部表情,来判断自已接下来的命运一般。只不过,他看到,皇太极那冷冷的眼神,正全部投放在那名被俘虏的唐军士兵身上,他的心里,顿时感觉略为放松了些。很快,这名身受重伤的唐军士兵,被这群如狼似虎的清军,推扯到皇太极面前后,一名清军上前,双手一发力,把他狠狠地掼在地上,然后,又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这一脚狠狠地踢在了赵九的腰眼上,痛得赵九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吼,那名清军士兵还想再踢一脚之时,被皇太极厉声喝止。“别打了,扶他站起来。”皇太极冷冷道。两名巴喀什兵上前,一人一手地将伏趴在地上的赵九,颤颤地搀扶起身,赵九睁开粘满沙尘的眼皮,木然地看着面前身躯肥硕如牛的皇太极,他的表情,仿佛在想,这个被一众白摆牙喇兵簇拥在中间的壮汉,到底是谁。“你叫什么名字?”皇太极凝视着赵九木然的眼睛,轻声问了一句。赵九将一身甲胄的皇太极,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冷笑着回了一句:“你这厮凭什么问我,那你又是谁?”“大胆!”一旁的石明雄一脸怒容,挥拳欲揍,却被皇太极厉声喝止。石明雄作出一副恨恨状退到一旁,心下却在反复思虑,自已的表现,会不会给皇太极留下一丝好感。皇太极转过身来,大饼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你是问朕么,那朕告诉你,朕是大清皇帝,皇太极。”赵九哦了一声,却是一声冷笑回道:“原来,你就是那个鞑子皇帝啊。你问我叫什么名字,那大爷就告诉你,本大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赵九是也!“皇太极冷笑道:“哦,原来你叫赵九,那好,朕想问下你,你们能从这内城中,潜出到西面城墙处,可是从哪条密道中钻来?这条密道,却是在何处?“赵九听了皇太极的问话,却是仰头大笑不止,一脸砂尘,嘴边糊满了血垢的他,笑起来的模样,十分地恐怖吓人。旁边的石明雄,忍不住又厉声喝道:“混帐,你这贼厮笑的是甚!还不快快回答我大清皇上的问话!“赵九止住大笑,冷冷地扫了石明雄与皇太极一眼,便厉声道:“呸!你们这些狗入的鞑子,你们问赵爷甚话,赵爷我就要回答甚么吗?告诉你们,此事事关我军机密,赵爷我宁死,也不会吐露一个字!““好哇,你这狗东西还真是找死!将爷我现在就砍了你!“石明雄大怒,刷地抽出腰刀,作势就要朝赵九头上砍去。“退下,不可造次!“皇太极又是一声冷喝,石明雄闻言哆嗦了一下,腰刀顿时停在半空之中。他又恨恨地低诺了一声,退到一旁。皇太极轻咳一声,脸上却犹是挤出微笑道:“赵九,所谓人情之大,莫过于死。朕就不明白了,那李啸的唐军,给了你们怎么样的优厚待遇,能让你们这般为他效死?“赵九听言,却又是大笑数声,才沉声答道:“你这鞑酋,你想知道,为什么我等会这般拼死为李大人效力么,那好,我来告诉你,你张开你的狗耳朵,好生听着!“赵九啐了一口嘴中的血沫,脸上便涌起了回忆之情,他轻叹一声道:“我赵九,老家在河南彰德府,崇祯九年,你们这些鞑虏入关,从北直隶侵入我河南彰德府,大肆烧杀掳掠,我全家无以为存,只得拖家带口,背井离乡,前往南边的南阳府投靠亲戚。谁知道,你们这些鞑虏退走后,大明国外流寇复炽,大批流贼入侵南阳一带,无数良善本份的百姓,皆在死亡线上的挣扎苟活,朝不保夕。我家自也不例外,我大哥与小弟,皆死于乱兵之中,只剩得我与老母与妹子苟活逃走,一家人被迫成为流民,四处逃窜,眼看就要死在那荒郊野外了。“赵九说到这里,脸上满了痛惜之色,不过,就在陡然之间,他的脸上竟又泛起了莫名的生机,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不少:“谁知天不绝我家,就在我全家走投无路,几乎注定要成为饥寒倒毙的路边尸之际,有平辽王李大人派了监抚司文官前来,四处搜罗流民,给予衣食,并安排前往南洋定居,我家才因此幸运获救。平辽王此番仁义恩德,对我等濒死之人来说,岂止是雪中送炭,就说是白骨复肉,亦不为过!“赵九说到这里时,他忽然发现,周围一片静悄悄的,包括皇太极在内的所有人,都在凝神细听他说话。这时的赵九,满是回忆的脸上,涌起淡淡笑容,他喃喃继续说道:“正因为我等命好,遇上了救苦救难的万家生佛李大人,才得到这极其珍贵的活命机会,最终枯木遇春,重获生机。从此之后,我们一家人,被李大人安排前往吕宋定居,在那里,给我们分了田土,授了农具耕牛种子,让我们一家人,得以在吕宋之地自食其地,重新过上了象人样的生活。故而,从那时,我赵九心下,就暗下决心,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位,让我们全家重新过上好日子的李大人,哪怕为其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赵九说得急切了,又继续说道:“后来,我唐军扩招兵马,我得以进入唐军中,成为一名辅兵。随后,我跟着李定国将军,四处征战,几乎打遍了整个南洋。而在南洋平定后,我们被平辽王征召到这海参崴之地,在这里修建城堡,以为长久之策。当然,我军修建此堡,也是为了灭掉你们这些该死的鞑虏,而特意修建的一座桥头堡,将来,却是正好取你们的狗命,哈哈。“听到赵九放肆的言辞,石明雄脸上又涌出怒色,他正欲上前,却皇太极又用眼神止住。赵九敛笑后,哏了一声,又道:“告诉你,我军此次潜行到此,偷袭炸毁你们这些鞑虏的火炮,本来就是抱了必死之心前来,根本就没想着能活着回去。现在全体队员皆已牺牲,只有赵爷我,运命不济,成为了你们的俘虏。可恨啊,可恨老子没能死在战场上,得以和众位兄弟一道上路。但赵爷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等虽然最终必死,但李定国将军说了,我等牺牲后,可给我等最高额度抚恤,家人亲属也皆有平辽王李大人日给钱粮,月给禄,恩养终老。有这般条件,我等纵死,却是足以瞑目,又有何惜哉!”赵九说到这里,才仿佛从无限的回忆中回过神来,他轻叹一声道:“鞑酋,现在你明白了,为什么时候我军将士,皆愿为李大人效死力了吧。因为在这血火乱世,只有李大人能给我一片安静的土地,给我们全家人安稳生活的希望,能让每名唐军士兵死得其所,再无任何后顾之忧。而你们这些人面兽心的鞑虏,也许永远也不会明白,李大人的治下,会有多么繁荣,会是如何大得人心。告诉你,莫说这一次我等愿为李大人效死力,就算再效死十次,我赵九也绝不会眨一下眼!“听了赵九的话语,皇太极面色死灰,他虽然在脸上努力保持平静,心下却是波浪起伏,澎湃难平。如果这个李啸,对其治下的平民百姓,真的有象赵九所说的,有这么大的向心力与拥护程度的话,莫说那摇摇欲坠的大明,就是看起来国运还在不断上升的大清,都怕是远远不及吧。李啸这厮,这般得民心,又善于谋划,长于战阵,精于经济,这样的千古雄主般的人物,以及其治下的隐形帝国,真是大清抹不去的噩梦啊。皇太极忽然觉得,自已对再继续追问这个赵九,已然没有任何兴趣了。此时的他,只感觉有一种无可言说的疲累,袭遍全身,让他有种极度压抑又疲倦无力的感觉。纵杀得一个赵九,李啸治下,还有数千万的赵九,有这么多齐心协力愿意为他效忠的百姓,自已又如何能把他们一一征服。如果这般得百姓衷心爱戴的李啸,最终顺利完成了军队转型,彻底消化开发了其治下土地,此人爆发出的惊人能量,可能明清两国加起来,都远远比不上啊。莫非,朕的大清,以及那崇祯的明朝,都将在将来的某一天,成了李啸这只吞天猛虎的口中之食么……想到这里,皇太极能感觉到,自已的背上,仿佛突然窜起一股凉意,让自已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只不过,考虑到皇帝的尊严,他还是努力压制着自已的不良情绪,继续平静地对赵九说道:“赵九,你所说的这些,朕已了解了。只不过,朕还是打算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你把唐军这条秘密通道的位置告诉我军,朕便可饶你一命。“听了皇太极的话,赵九又是连连大笑,他冲着皇太极厉声道:“呸!你这鞑酋,赵爷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你想用这般伎俩来诱我说出我军机密,却是万万不能!你也再休说甚废话了,要杀要剐,快些动手便是!“皇太极没想到,这赵九竟如此刚烈,一副软硬不吃的模样,于是,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寒无比。而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正当他准备下令,让人把这个赵九拖下去砍了之时,这个赵九,忽地一声怒吼,猛地从两名巴喀什兵手中挣脱。他有一头暴怒拼力的狮子一般,吼叫着向皇太极猛冲过来。这看似受了重伤的赵九,这番突然爆发,骇得皇太极身旁的一众白摆牙喇兵一时愣住,而在他们愣神之际,有如发狂猛兽一般的赵九,已快冲到了皇太极身旁。“快,快拦住他!“见到赵九疾疾冲来,而自已的一众护卫竟然一时愣住,皇太极又惊又怒,心下更觉羞恼非常,他冲着这一众白摆牙喇兵厉声大喝。皇帝这声大喝,这一众白摆牙喇兵才算回过神来,他们迅速地拱卫在皇太极面前,手中刀枪齐出,朝着赵九狠狠扎刺而去。一叠声的噗哧细响,从赵九身体上密集传出,至少有三柄腰刀与两柄虎枪,同时刺中了赵发了胸腹部。赵九噗的一声,口中鲜血狂喷,缓缓地低头,仔细看清了深深刺入自已身体的各类兵器后,随即身体一软,无声倒地。“娘,赵九不孝,不能伺候您老人家了……“这是赵九在瞳孔散大之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随后,他象一只生命垂危的黄蜂一般,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便再无动弹。只不过,就在此时,他的嘴角,竟然奇特地浮起一丝怪异的微笑。一众白摆牙喇兵恼羞成怒,他们吼叫着冲上去,想把赵九给砍成肉酱,却又被皇太极厉声喝止。皇太极缓缓踱步,来到赵九的尸体前,面无表情地凝视良久后,才淡淡地说一句:“此人虽是敌军,却是忠心可嘉。就给他留个全尸,好生安葬了吧。“皇太极说完这话,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便朝中军大帐的方向,头也不回的离去。只不过,他走到半路,却又忽地站住了。然后,他缓缓扭过头,两道冰寒无比的目光,有如利剑一般,直直地投在汉军统领石明雄身上。见到皇太极离去,原本感觉松了口气的石明雄,忽地见到那站住的皇太极,向自已投来这两道利剑般的目光,他顿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好么,这个阴鸷凶狠的鞑子皇帝,终于要拿自已开刀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 下辈子做你的女人

    石明雄从惊惧中回过神来,又看到,皇太极在对一名巴喀什兵低声说了一句话后,便扭头朝中军大帐行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而那名传令的巴喀什兵,则是急急向他跑来。“石统领,皇上有令,着你现在立刻去中军帐处,皇上有话要对你说。”巴喀什兵面无表情地,对石明雄冷冷传令道。听到这声冰冷的命令,石明雄脸上的横肉,又不觉哆嗦了一下,他低诺了一声,便跟这名巴喀什兵一起,向中军大帐行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直觉的原因,石明雄越向前走,就越觉得全身发冷,一种十分不祥的感觉,瞬间袭遍了整个身心,让他感觉,自已要去的中军大帐,仿佛是一个要取他性命的魔窟一般。因此,石明雄感觉,自已朝中军大帐行进的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之重,让他的两条腿,迈动得极其艰难。只不过,到了现在,他除了如一条砧板上鱼儿一样,乖乖等待着命运安排外,又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到了中军帐处,他跟着这名巴喀什兵,掀帐门而入,一进门,石明雄立刻感觉气氛不太对劲。他看到,在许多火把的映照下,那虎头椅上,皇太极一脸冰冷地端坐上头,旁边的一众白摆牙喇兵护卫,则是个个面容严肃凝重,整个军帐之中,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氛。石明雄内心惊惧不已,脸上却还强行保持着平静的神色,他入得帐来,立刻伏跪打扦,摆出一副顺伏待罪的神态。见他这幅样子,端坐在虎头椅上的皇太极,不觉内心五味杂陈。这个石明雄,作为耿仲明的老部下,也是个打仗打老了的家伙了,自跟着耿仲明叛明投清以来,对大清效力也还是忠心耿耿,未有甚重大过失,那么自已到底要如何处置此人呢?说起来,这次火炮被唐军炸毁,非但出乎了石明雄所料,自已这个大清皇帝,同样对此情毫无防备和提前预判,毕竟唐军这次夜袭活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若真的把责任全部推给他,倒也有失公允。那么,自已要因此而放过他吗?当然不能! 30门从盛京千里迢迢运来的火炮,就这样被全部炸毁,导致原本几乎稳操胜的攻打内城计划,在这里彻底化为泡影,皇太极心下的恼恨,却是可想而知。而如果没有任何人,需要为此重大损失承担责任的话,自已作为大清皇帝的威信,无疑将会迅速下降,会让满州权贵及朝中文武官员,对自已心头的敬畏,降低了许多。更何况,这汉军统领石明雄,就算有不知情之故,但他作为负责守卫这些火炮的直接将领,却是防备松懈,管理涣散,整个守备地带,基本上就是处于完全不设防的状态。正因此石明雄的守备如此松懈,这才使得唐军能顺利得手,把全部的清军火炮统统炸毁,让清军这利用火炮摧毁海参崴堡内城的作战计划,彻底完蛋。因此,这份最为重大的第一责任,石明雄却是无论如何也推脱不了的。更何况,自已曾经接到过密报,说石明雄与其他将领,因其顶头上司耿仲明曾打击惩罚他私留逃人为奴之事,故而怀恨在心,随后,石明雄曾与其他一众将领密谋,要发动兵变,干掉怀顺王耿仲明,甚至还有阴谋篡夺怀顺王之位的卑鄙想法,这便真真是罪无可遣了。当然,对于这些传闻,皇太极本打算,在此战结束返回盛京后,再作一番详细调查,然后再给石明雄等人定罪。而现在,石明雄已然犯了大错在前,正是需要重惩以立威之时,那么,这发动兵变,袭杀耿仲明一呈,虽然现在还暂无根据,便形势需要,自已却也可以把它当成罪证,来给此人加一条罪状了,从而更加证明石明雄确是该死。这忽正忽邪,忽捧忽杀,随时根据实际需要,来对待手下的帝王权术,皇太极自是玩得精熟。石明雄,事到如今,朕也就只能借你的头颅一用,以安军心了。想到这里,皇太极脸上,已是阴云密布,杀机显然。他轻咳一声,缓缓开口,声音有如冰冷的霜雪一般,从虎头椅上传来:“石明雄,你玩忽职守,守备松懈,以致唐军顺利得手,炸毁我军全部火炮,这般大罪,你可承认?“石明雄闻言,顿是冷汗涔涔,他浑身颤抖着,磕头如捣蒜,大声回道:“皇上啊,奴才守备不力,不能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以致让这股该死的唐军偷袭得手,实是罪该万死,皇上要如何惩治奴才,奴才绝无二话……“说到这里,石明雄心里陡地一惊,他凭直觉感觉到了,现在的气氛十分不对,便又抬起头,急急为自已辨解道:“皇上,恕奴才直言,这唐军不知从哪里钻出,实是突如其来,奴才根本无从防备啊,这话要说起来……““住口!“皇太极厉声打断他的话:“石明雄,你身为守卫主将,玩忽职守,防备松懈,全然不把这火炮守备工作放在心上,以至我大清30门红夷重炮全部被炸,让我军利用西面城墙,集中火炮轰击的作战计划,至此全部变成泡影,其损失何其惨重!你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竟想把责任一味推在唐军身上,你难道没有半点羞耻之心吗?!“石明雄见皇帝动了真怒,心下愈急,正想再解释,一时气血攻心,酒气上涌,竟先打了个长长的酒呃。听到石明雄打了这个酒呃,皇太极脸上更是满满的厌恶之色,他痛斥道:“石明雄,你看你身为主将,竟然带头违反临阵不得饮酒的大清军律,有你这样的主将,简直就是我大清官军的耻辱!朕若不从重惩治于你,如何服众!“皇太极说到这里,立即厉声下令道:“来人!汉军统领石明雄,怠玩其职,饮酒误事,以至我军30门红夷火炮全部丧于唐军之手,实是罪无可遣,为明典正刑,严肃军纪,速将石明雄推出帐外,于外城广场,斩首示众!“听到皇太极这道旨令,石明雄脸色惨白,匍匐于地的他,膝前而前,嘴里哀声连连:“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奴才确是有罪,但请皇上给奴才一个戴功赎罪的机会啊!来日攻打内城,奴才愿亲率本部,作为前锋,率先冲阵啊……“石明雄这般哀声连连,皇太极却是满脸厌恶之色,他挥了挥手,示意那些白摆牙喇兵快些上去,速速把石明雄拿下。石明雄见情势不妙,正欲从腰间抽刀反抗,却不料那些白摆牙喇兵抢先一步,一刀斩在石明雄摸到刀把的右手上。只听得夺的一声闷响,石明雄立刻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惨叫,他右手上的三根手指,登时落地。随即,一众白摆牙喇兵一拥而上,将石明雄擒下,然后架着他往帐外退去。石传雄奋力挣扎,一边冲着扭过头去的皇太极厉声吼道:“皇太极,老子入你娘!你这奸贼,分明是想要用老子的首级,来平定军心,以堵住众人悠悠之口。却还说得这般冠冕堂皇,义正辞严,老子纵死,亦是不服!“听了石传雄的喊话,皇太极转过脸来,冷笑道:“石传雄,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吗?你与那一众反悖诸将,合计要发起兵变,攻杀怀顺王一事,你以为朕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象你这样不忠不义,又犯下重罪的狗奴才,朕只恨杀你杀得太晚了!“石传雄听到皇太极这番话,脸上的惊愕表情几乎无法形容,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以为十分机密的事情,竟然全部在皇太极的掌控之中。他迅速想到,若是这样的话,即使自已在战事结束返回盛京后,真要起事兵变的话,也许事情还在计划阶段,就会被皇太极给迅速剿灭了吧。这一瞬间,石传雄心下,忽然有种万念俱灭的感觉。自已本以为,自已能靠细心的谋划,把自已的野心给一步步变成现实,却没想到,自已在一开始,就已被他人全部掌握,自已从头到尾,不过是别人可资利用的一枚棋子。石明雄再不挣扎,面如死灰的他,有如一条死狗一般被人拖到了外城广场之上。随后,皇太极召集全军,环围着广场站立,他们点起了无数火把,让全体清军一同观看,罪将石明雄的斩首之刑。在监斩官念了长长的一段,宣布石明雄罪行的话语后,行刑开始。石明雄有如一具毫无生命力的僵尸一般,呆跪在刑场上,他目光空洞而呆滞,嘴巴半张着,没有人知道,此时的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这时,刽子手拿着磨快了的鬼头刀,朝刀刃喷了两口黄酒后,便将跪地而立的石明雄颈部的立领后扯,又把他垂下的两根细小的辫子拔开,借着跳跃的暗黄色火光,仔细看清了石明雄颈部的斩头纹后,便运刀上举,嘿地发力,作势要朝石明雄颈部砍去。“啊呀!”这时,忽在后面的人群中,传一声不男不女的尖声惨叫。这声尖叫,在一片沉寂的氛围中,是如此的清晰而凄厉,以及于刽子手都闻声一颤,高举的鬼头刀,顿时停在半空中。而皇太极听得这声尖叫,亦是不由得眉头大皱,他在心下暗想,是这谁这么大胆,敢在这行刑这般大声喧哗,难道不怕朕砍了他的脑袋么?他举目望去,却看到了更令他目瞪口呆的一幕。原来,有一名身着女装,涂脂抹粉的小厮,正在狠命挣开那几名要拿下他的清军军兵,这小厮扎手舞脚地,想朝刑场上即将被砍头的石明雄冲去。这时,原本僵跪在刑场上的石传雄,似乎也被这声尖叫注入了些许活气一般,他愣愣地抬起头,在人群中环视了一圈,目光便落在那名正在奋力挣扎的小厮身上。两人目光遥遥相对的一瞬间,石明雄眼中不觉渗泪,那名小厮更是一脸悲色,以手捂面,嚎泣不已。而见到这副情景,皇太极瞬间明白了二人的关系,顿时更是眉头大皱。只不过,他的嘴中,却不觉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这时,刑场上的石明雄,忽地朝着皇太极坐着的方向,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皇上,奴才临死之前,有一事相求,还请皇上准允。”皇太极冷冷地看着他,沉声回道:“你说吧。”石明雄惨然道:“皇上,石某罪该万死,确无可遣。但还请皇上看在本将为大清效力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让我的小厮过来看看我吧。这样石某纵死,也知足了。”皇太极冷冷地看着一脸乞盼之色的石明雄,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扭头下了旨令,让那些清军放开那名小厮,让他去刑场与石明雄相见。那小厮被一众清军放开后,再不稍停,一路疾跑来到石明雄身旁,随即伏跪在地,一手轻抚石明雄满是横肉的脸庞,一手不停地抹泪痛哭。“别哭了,再哭就把妆容给哭花了。”石明雄努力挤出笑容,对这名小厮柔声说道:“我石明雄,能在死前与你相会,心意足矣。从今以后,你就好好照顾自已,把我彻底忘了吧。”小厮原本哭得有如梨花带雨一般,此时却停住了哭泣,他脸现惨然之笑,回道:“将军,你现在要离开人世,奴家又岂能独活。难得将军这些年来,对我一直恩爱照顾,奴家非是无情之人,今番不作他想,只愿与将军一道离开人间,亦是心愿足矣。”石明雄瞪大了眼睛,他想说什么,又最终什么都说不出口。这时的小厮,却又惨笑道:“将军,你看,奴家今天的妆容化得多美,这样陪你上路的话,将军你喜欢吗?唉,若有下辈子,奴家一定要变成一个正正经经的女儿家,真真正正地做你的女人,继续侍奉将军,给将军生儿育女,要永远与将军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石明雄满眼噙泪,脸上横肉直颤,他喃喃道:“好,好的,你现在模样,我最是喜欢了。可叹我石明雄征战一生,却遭这般窝囊的死法,心下何其不甘!只不过,在这样的时刻,还能有你忠诚相伴,我心亦足慰矣。这黄泉路上,倒也不寂寞了。”小厮闻言,又轻泣起来,他颤声道:“将军,奴家真的希望,若有来生,你我同去一处没有纷争与战乱的世界,不求你飞黄腾达,只希望与你相亲相爱,永不分离,再不必过乱世中人不如狗的日子。将军,那奴家我,就先走一步了!“他轻声说完,嗖地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剪刀,狠狠朝着自已胸口刺去。然后,这名胸口鲜血狂喷的小厮,脸上带着满足而欣慰的笑容,软软地倒了下去。见到这名最心爱的小厮,就这样在自已面前死去,石明雄大声痛哭,眼中的泪水,在暗夜中串串滑落。随后,他冲着一旁呆怔的刽子手,厉声大喝道:“混蛋!你还不动手,更待何时!“刽子手一怔,便脸现狠色,手起刀落,嚓的一声轻响,石明雄人头落地,骨碌碌地滚落在一旁。说来也巧,他那滚落的头颅,正好滚在那名死去的小厮头边,两人皆死不瞑目的眼睛,好象还在互相欣赏观看一般。

第五百一十七章 联合楯车

    皇太极平静地看完整个行刑过程,脸部没有任何表情。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他扭过头去,对旁边的侍卫交待了一句安葬事宜,便掉头返回了中军帐内,再不回头。对于石明雄部的汉军,皇太极并未再处罚一人,而是重新安排了原先的汉军副统领,接替石明雄之职,故汉军虽然惊惶了一阵,却也终归于平静。只是,回到了中军帐中的皇太极,心下却是久久不能平静。他并不为石明雄的死有半点惋惜,现在压在他心头,有如一块沉甸甸的石头般让他喘不过气来的事情,就是他现在,到底要怎么拿下,这座被唐军死守的海参崴堡内城。难道,真的只剩下蚁附攻城一条路可走了么?皇太极可以想见,在这座防备周全的内城中,唐军还有毒弩和手掷雷助阵,就算自已强令上攻,那这内城既下,只怕也会是伤亡众多吧。想到清军十万兵力,要攻下这小小的海参崴堡,却是如此大费周章,难竟全功,皇太极心下,可谓纠结异常。如果连攻打这么一个小小的海参崴堡,都如此困难,都要这般费尽全力大损元气,那大清还想要再夺占李啸的庙街堡,雅库茨克城,库页岛,虾夷岛等地盘,不是更加困难,更加不可能了么?更何况,李啸这厮,还占据了整个山东,以及整个广博阔大的南洋,大清若要再想把李啸的地盘全部占尽,把李啸彻底灭亡,这看上去,可能是一个永远也无法完成的任务了吧。想到这里,皇太极心乱如麻,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皇太极呆坐了许久,有军兵来报,说睿亲王多尔衮求见。见有多尔衮来见,皇太极不觉皱了皱眉。现在的他,心思烦乱,整个人处于十分焦灼的状态,本不想再见任何人,但他略一思怔,还是同意让多尔衮入帐叙谈。多尔衮入得帐来,见到呆坐在虎头椅上一脸忧色的皇太极,也不觉轻叹一口气。多尔衮与皇太极之间,纵然有再多的矛盾与勾心斗角,但他们毕竟都是满州宗室权贵,知道大清王朝的存在与稳固,才是他们这些权贵利益得以维系的基石,象现在,清军在海参崴堡下陷入这般困境,多尔衮心下,亦是十分焦灼。故他心下一有想法和主意,还是要急急向皇太极来禀报。“老十四,这么晚了,你还来这里,却有何话想对朕说么?”多尔衮进来后,皇太极并不看他,目光依然紧盯着墙上的地图。多尔衮见皇太极对自已这般冷淡,心下不觉一沉,却还是一声轻叹,赶紧回道:“皇上,现在我军火炮已然尽毁,接下来要如何攻打内城,臣弟却有一点想法。”皇太极哦了一声,扭头看向他,轻声道:“老十四,你有何想法,尽可一一道来。”多尔衮应了一声,便回道:“皇上,以臣弟之见,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只有蚁附攻城一法可选了,只是……”听到这话,皇太极脸现厌烦之色,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多尔衮,这般方法,朕早已想到了,又何需汝说。”多尔衮沉声道:“皇上,这蚁附攻城之法,虽然眼下唯一可行之计,但臣弟以为,此法却需多加改进,方可改少伤亡,方可更为周全。“皇太极听了多尔衮的话,不觉眼中一亮,急问道:“哦,十四弟你有何良策,但请明言。“多尔衮见皇太极感兴趣,便凑上前去,压低声音,对多尔衮讲述了自已方法。而听到这个方法后,皇太极频频颔首,最终赞叹道:“不错,十四弟真真智谋出众,担得起朕赐的这个睿字。行,就如你之见,速速下去准备吧。”多尔衮见皇太极同意了自已的建议,亦是来了精神,他急急回应道:“是,皇上请放心,臣弟一定尽快办好此事,不会让误了攻城大事的。”……时间不知不觉中,六天时间过去了。这几天,海参崴堡守卫主将李定国,一直在城头密切巡守,但令他十分奇怪的是,清军这几天十分安静,完全没有任何攻城的态势。李定国原本以为,被炸毁了火炮的清军,很可能会恼羞成怒,在第二天天亮后,就会急急开始攻城,以报唐军夜袭之仇,却没想到,整整六天过去,清军一直没有任何攻城的动静,只是继续把内城重重围困。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清军不想攻城,只想这样长期围困下去,把自已这部兵马,全部在内城中困饿而死吗?只是,这内城中,尚有可支一年的粮秣,自已这部兵马,岂是那么容易可以耗死的。再说了,现在天气越来越寒冷,这几天虽未再下大雪,但滴水成冰,当日的积雪一直未化,清军再在这里呆得越久,后勤供给会越来越困难,士气也会越来消沮,想要攻打这防备周全的内城,将要付出更多更大的代价。李定国一时间有些糊涂了,清军超出常理的行为,让他那敏锐的脑袋,颇有些转不过弯来,不过,饶是如此,李定国依然下令,全军密切注意清军动向,切实做好守备工作,严防清军突然开始攻城。直到第八天上午,清军阵中,才骤然响起隆隆的战鼓声,以及连绵刺耳的天鹅号声。沉寂了整整七天的清军,终于开始对海参崴堡内城发动进攻了。李定国惊讶地看到,在战鼓与号音的催逼下,无数的清军,推着许多个怪模怪样的奇异物体,正从鞑子阵中推出,呈四面包围之势,向整个内城四面城墙,缓缓推去。看到这些古怪的东西,全体守备唐军,皆满是惊愕之情。靠,几天不见,清军搞来了什么玩意。随着鞑子们越推越近,守城的唐军,终于看清楚了清军推来的怪东西,究竟是何模样。他们看到,这外型古怪的东西,是鞑子用四个车,两头两尾拼装在一起,中间空了大块空地,用来躲人在里面。在这拼合而成的车上面,则是钉了厚厚的木板,木板上又蒙了牛皮与湿被,整个东西,从整个外观上看去,倒有点象后世的汽车一般。“这狗入的鞑子,做出这些玩意,究竟搞的什么名堂?”副将祖宽看着清军越推越近的这些东西,脸上是十分讶异的表情。在守城的唐军十分讶异之时,在清军阵后,多尔衮却是一脸得意之色,向皇太极邀功般地说道:“皇上,你看,臣弟设计的这联合车,由四辆车合在一处,可比单辆车藏更多的军兵,也能更好地防备攻城士兵。皇上你看,这联合车上面,因为蒙了牛皮与湿被,唐军若用手掷雷来攻,则可被表面的牛皮弹开,使得手掷雷的爆炸威力大幅减少,而唐军若射弩箭,由于联合车防御面积更加扩大,且因为多铺了厚木板之故,使得唐军的弩箭,哪怕在近距离内,亦无法射透,故可大大减少我军士兵的伤亡。”多尔衮顿了下,便脸现狠色道:“只要我军能用这联合车为掩护,一路攻到海参崴堡的内城之下,再发掘墙底,填埋炸药,用炸药把城墙炸塌,我军再一举上攻,这内城当不难破矣!”听完多尔衮这番洋洋得意的叙述,皇太极脸色亦是大为舒展,他点头道:“老十四,你这联合车之计甚好,若内城果破,汝当记首功!”“谢皇兄。”多尔衮脸带喜色,立即拱手回道。(下面为防盗,稍后替换)高拱,字肃卿,河南新郑人。《明史》说他“才略自许,负气凌人。”属于那种牛皮烘烘的人,做他的同僚或下属,基本上会觉得不太舒服。他是张居正的前辈,曾经他做国子监祭酒时(最高学府的校长,正四品),张居正在他手下做司业,隆庆帝还是裕王时,两人都是裕王府邸的讲官。应当是彼此熟悉,知根知底。张居正,字叔大,湖北江陵人。《明史》说他“勇敢任事,豪杰自许”,和高拱一样属于那种敢为天下先、性格刚硬而才能出众的政治强人,然而他“然深沉有城府,莫能测也。”这点高拱所不能及,高手过招,一点差别就会决定胜负,高拱和张居正相比,落败就在他不够“深沉”的性格上。他自小便以神童著称,十六岁中举人,二十三岁中进士,可谓少年得志。此后在翰林院等地方坐了近二十年的冷板凳。直到嘉靖宾天,隆庆即位,为隆庆即位前充当过讲官的高拱、张居正等藩邸旧人,全部成为淮南鸡犬,跟着主人扶摇直上,进入权力核心层。顺理成章入阁,但高拱因资历排名在前面,是内阁首辅。隆庆六年即1572年五月,正当盛年的隆庆帝一病不起,遽然崩架。继位的万历帝只是个虚岁十岁的小孩,先帝遗诏命高拱、张居正、高仪三位旧臣做顾命大臣,一起辅佐小皇帝。受先帝顾命是一种莫大的荣耀,也担负极大的责任。据有些史料记载,当时忝列三位大臣之后身受顾命的,还有从小照顾万历帝的“大伴”、司礼监掌印大太监冯保。但这一说法,很多史家怀疑,认为是张居正和冯保合计弄出来的伪诏,尤其是当时的首辅高拱,认为国朝无内官顾命的先例,他和冯保早有过节。文渊阁大学士高仪,性格仁厚而本分,他是被高拱举荐入阁的,但秉承的是明哲保身之术。如此局势很明朗,内阁中两大顾命大臣高拱、张居正好似火星碰地球,都是要自己说了算,不甘为人下的主,一山不容二虎,他们的冲突是必然的。在万历帝登基前,两人已有矛盾,高拱报复了张居正的恩师、致仕在家的前首辅徐阶,而且对张居正和大太监冯保关系亲密很是痛恨。结交宫中太监,是明朝对大臣的一条禁令,皇帝担心内外大臣勾结,左右朝局。但官场上的事情,说归说,做归做,尤其在太监专权的明朝,没有内应,外廷大臣将举步维艰,因为大太监掌握有关皇帝的一切信息,他们和皇帝朝夕相处。万历帝的父亲隆庆刚当皇帝时,张居正早就看好照顾太子起居的冯保,百般结交,这个道理很简单,太子登基,陪伴他度过童年时代的太监一定会受到重用。而高拱正相反,他要千方百计遏制冯保的权势。应当说,高拱这样做,更符合开国皇帝朱元璋的教导,不许太监干政,是真正的为大明朝考虑。但当时,大明已建国两百余年,太监干政成为惯例,明智的选择应当是尊重现实。隆庆帝在位时,冯保已经是宫内太监的二把手,司礼监秉笔太监提督东厂,也就是说他掌握了令百官十分恐惧的特务机构东厂,东厂是皇帝私人武装,可以不通过朝廷的司法机构刑部,不受都察院和大理寺的监督,自行侦缉、逮捕、关押人犯,到后来都能左右审判了。恰逢宫内太监最高职位司礼监掌印太监空缺,冯保作为二把手,本可以顺理成章的升任,但高拱担心他难以控制,向皇帝推荐了另一位太监陈洪担任此职,而陈洪能力实在太差,不久罢职。高拱干脆将冯保得罪到底,又绕过冯保推荐了另一人孟冲,可想而知,冯保能不对高拱恨之入骨?隆庆帝崩驾前,冯保走通了两宫太后的路子,让隆庆帝下诏驱逐掌印太监孟冲,以冯保代之。因此万历一登基,内阁两大臣高拱、张居正,加上内廷第一大太监冯保成为左右大明政局的三驾马车。三足鼎立犹如曹、孙、刘三股政治势力,高拱好比曹操,因为他是首辅,说话最有分量,而张居正和冯保好比刘备、孙权,和高拱没法单打独斗,但两人联合起来,力量的天平就向张、冯这边倾斜了。张居正早就和冯保暗通款曲,两人的联合几乎是水到渠成、一拍即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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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六年夏,后金吞并明朝辽南金州后,现代大学生李啸,魂穿成金州一名普通乡下猎户。 一文不名,不带系统,不带空间,没有任何特殊金手指的草民李啸,该怎样在这明末乱世,走出自已的生存与发展之路。 战辽西,征宣府,据山东,筑高城,拓海疆。。。。。。 在这明末的黑暗时刻,且看穿越而来的李啸,如何为神州社稷,为华夏百姓,立下这昭昭功业,打拼出朗朗乾坤! 男儿只手将天补,刀马所至皆汉土!明末之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末之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末之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