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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黑醉酒     权驭大明txt下载     权驭大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四十六章 真实身份(二更)

    次日下午,李宏宇乘坐的渔船在镇江一个渔村的简易码头停了下来,梅姨领着赵姑娘和他去找了渔村的村长。

    “见过大小姐。”

    渔村的村长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把手下的人打发出去后,郑重其事地向赵姑娘躬身行礼。

    这看得立在赵姑娘身后的李宏宇微微一怔,没想到村长和梅姨一样,竟然是赵姑娘的人。

    或许是想要把李宏宇拖下水,因此这次赵姑娘与村庄的见面竟然没有避开他,反正他很快就会知道赵姑娘的身份。

    “大小姐,他是帮主的心腹,也是属下当家的,二十年前在一次冲突中受了伤,被帮主安排在了这里。”

    梅姨开口向赵姑娘解释着村长的身份,“帮主担心有人会对帮里不利,所以就让属下当家的带着人隐身在这个小渔村,而属下在扬州城给帮里打探消息,如今帮主有难,现已经到了我们出马的时候。”

    “谢谢你们,我代我爹给你们行礼了。”赵姑娘闻言面色一喜,向梅姨和村长一躬身,万万没有想到她爹暗地里还安排了后招。

    其实,在画舫的时候是梅姨主动见的赵姑娘,向她表明了身份,梅姨以前见过赵姑娘只不过赵姑娘不清楚,后来带着赵姑娘离开了扬州城。

    本来这里面没李宏宇什么事情,不过赵姑娘目前处境险峻,可谓步履维艰,需要外界的帮助,这样一来的话,救了赵姑娘的李宏宇就落进了赵姑娘的视线,拥有着一群高超射术手下的李宏宇绝对非等闲之辈,以后她肯定能用上。

    故而李宏宇遭受了无妄之灾,中了迷香后稀里煳涂地被赵姑娘给绑架了,又无法表明身份,只有郁闷地跟着前来,准备静观其变,找机会脱身。

    “大小姐,这可使不得,使不得。”梅姨见状连忙上前扶起了赵姑娘,连声说道,“您这可是要折杀属下了。”

    “帮主?”这时,位于赵姑娘身后的李宏宇回过神来,忍不住惊讶地问道,“你们是漕帮的人?”

    李宏宇的脸上满是诧异的神色,在扬州乃至江南地界上,能称为帮主并且跟盐商总会三公子关系密切的人唯有漕帮的杨啸天,难道赵姑娘是杨啸天的女儿杨怜儿?

    据李宏宇所知,杨啸天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其中女儿年龄最小好像跟他差不多的样子,两个儿子已经成年在漕帮做事。

    杨啸天和卢氏夫妇被抓的善后,杨怜儿和两个哥哥并不在淮安,负责绝对不会坐视两人被抓,所以李宏宇只是听过杨怜儿和她两个哥哥的名字而已,并不认识他们。

    “这位就是漕帮的杨大小姐!”梅姨对李宏宇猜出杨怜儿的身份并不感到吃惊,微笑着向李宏宇介绍杨怜儿,她知道李宏宇是一个聪明人,此时要还猜不出这些那么可就令她感到失望了。

    “李公子,我们帮主被朝廷的狗官所害关进了淮安的大牢里,现在漕帮人心惶惶,内斗频繁,恳请李公子能助我们一臂之力,救出帮主和夫人。”

    说着,梅姨向李宏宇一拱手,郑重其事的恳求道,很显然以她现在的实力无法救出杨啸天和卢氏。

    “狗官?”李宏宇闻言嘴角不由得闪过一丝苦笑,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梅姨口中的“狗官”应该指的就是他。

    “皇上派来扬州借着海外贸易敛财的狗钦差!”

    梅姨以为李宏宇不清楚她说的是谁,于是咬牙切齿地解释道,“我原本以为他在辽东打了胜仗,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现在看来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阴险小人,借着赌场的小冲突对我们漕帮落井下石!”

    “敛财?”李宏宇的眉头顿时就是一皱,这可是个不好的传言,于是故作不解地问道,“海外贸易是皇上御命的商事,一旦开启将利国利民,百姓受益匪浅,岂有敛财一说?”

    “看你温文尔雅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会被眼前这个圈套所迷惑,与海外做生意岂是那么简单的?”

    梅姨闻言忍不住开口向李宏宇解释道,“现在可不是永乐爷那个时候,三宝太监的船队纵横海上无敌手,使得海盗退避三舍,避之唯恐不及,如今大明海防卫所的船只根本无法远航,单凭一个光秃秃的海关司如何能对付那些海盗的袭扰?”

    “想必李公子也知道,沿海有不少人违反朝廷的禁海令做海上的走私生意,他们势力庞大岂会束手就擒?”

    说着,梅姨冷笑了一声,冷冷地说道,“如果有人购买了所谓的海外贸易配额,那么以后海关司的人肯定会借着筹备海外贸易事宜为由向那些人收钱,届时可就要欲哭无泪了!”

    “李公子,老朽也听说了这件事情,市面上传言这是朝廷从民间的敛财之举。”

    这时,村长也开了口,向李宏宇说道,“你想想看,大明禁海两百多年,忽然之间就要跟那些海外藩夷做生意,这里面很显然有隐情,那些海外藩夷穷困潦倒,届时恐怕大明那些做生意的人要赔个血本无归。”

    “村长,市面上有些谣言不可信,海外贸易绝对是个赚钱的行当!”

    李宏宇闻言沉吟了一下,意识到事态的严重,竟然连渔村的百姓都认为海娃贸易是朝廷骗钱的把戏,随后向梅姨说道,“梅老板,走私利润之丰想必你有所耳闻吧!”

    “正是因为海外生意获利巨大,所以那些走私的人绝对不会坐视朝廷抢了他们的生意,肯定会无所不用其极地阻挠。”

    梅姨闻言微微颔首,对李宏宇所言表示认同,随后皱着眉头说道,“正因为如此,所以朝廷的海外贸易不可信,如今官场贪腐成风,那些走私的人肯定会收买海关司的那些官员,届时这海外贸易只能无疾而终!”

    “朝廷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故而去年加开了恩科,从举人中选出了那些隶属于皇上的税官,严禁贪腐。”

    李宏宇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不得不说梅姨的说法言之有理,海关司现在可谓是内外交困,不过他并不准备轻易认输,望着梅姨正色说道,“如今朝廷急需资金去应对大明各地事务,皇上不想加派税赋,故而唯有从海外贸易上下手。”

    “不想加派税赋?”梅姨闻言顿时冷笑了一声,“是谁加开了矿税,闹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梅老板,你应该知道,随着商业的繁荣商税是国家的重要税收,可大明商税之低为朝代所罕见。”

    李宏宇见梅姨提到了商税,随即开口辩驳道,“大明立国之初百废待兴,太祖皇帝体恤民情,把商税定为三十税一,而后天子又相继降低商税,江南繁华富庶难道如此低的商税真的合理?”

    “梅老板,你认为这么低的商税,获利的是百姓还是商贾?”说着,李宏宇沉声反问道,“朝廷内库空虚,商税因为朝臣反对无法增加,皇上又不想增加农税,如此一来不开矿税又能如何?”

    “大小姐,饭菜已经准备好,请大小姐和李公子用饭。”

    梅姨闻言眉头微微皱了皱,有些惊讶地望着李宏宇,有些不明白身为商贾的李宏宇为何要替朝廷说话,不等她开口,村长已经率先说道,结束了两人之间的辩论。

    这时,李宏宇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故而不准备再跟梅姨争辩,毕竟梅姨所处的地位与他不同,看待事物的眼光也不一样。

    由于渔村的食材有限,故而村长准备的饭食自然无法跟扬州酒楼相比,但也鸡鸭鱼肉俱全,显得十分丰盛。

    李宏宇这两天在船上没有怎么吃饭,现在早已经饥肠辘辘,于是自顾自地往嘴里扒拉着饭菜,即便是要逃走也需要体力。

    与李宏宇不同,杨怜儿则没什么胃口,毕竟杨啸天和卢氏还关在大牢里,生死未卜,她又如何能咽得下去饭菜?

    “杨姑娘,人是铁饭是钢,你要想救出杨帮主和夫人的话必须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李宏宇见杨怜儿神色气憔悴,心中有些不忍,于是开口安慰道,“据在下所知钦差大人并不是那种蛮横不讲道理的人,想必不会刻薄对待杨帮主和夫人。”

    其实,李宏宇也并不算是安慰杨怜儿,因为杨啸天和卢氏受到了优待,并没有关在潮湿阴暗的大牢,而是被软禁在了总督衙门后院的一个小院里,除了不能离开院门外其他并没有受到限制。

    李宏宇这样做自然是不想把双方的关系搞得太糟糕,所谓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就是这个道理。

    可惜,外界不清楚这件事情,故而杨怜儿还以为杨啸天和卢氏在大牢里受苦。

    “哼,那个狗官单单凭着赌场的一起小冲突就大张旗鼓地对付我们漕帮,你还说他讲道理?”

    李宏宇不提此事还好,杨怜儿闻言顿时柳眉倒竖,用力把手里的筷子排在桌上,眼眶有些泛红地瞪着李宏宇喝道,“那个狗官给了你什么好处,为何你处处替他说话?”

    此言一出,在门外低声说着话的梅姨和村长不由得望向了李宏宇,杨怜儿说的没错,李宏宇从一开始就在维护朝廷,还帮着钦差大人说话。

    “杨姑娘,在下也是湖广人氏,自然相信钦差大人了。”李宏宇早有准备,微微一笑后有条不紊地回答,这种乡党观念在明清可是根深蒂固,他作为湖广人自然要维护钦差了。

    “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果然,杨怜儿并没有怀疑李宏宇的话,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后起身离开,转身的一刹那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李宏宇虽然没有看见杨怜儿落泪但是却敏锐地注意到了掉落在地上的泪珠,不由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向杨怜儿表达着歉意,他并没有想要伤害杨怜儿的意思,一切都只能说是天意。(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 无奈的现实(三更)

    见杨怜儿哭着离开,梅姨和村长对视了一眼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两人知道她心里难受,或许大哭一场能缓解她心中的压力和苦闷。

    李宏宇原本不想管杨怜儿的闲事,但是一想到杨怜儿孤苦无依他就不由得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说到底杨怜儿现在的遭遇是由他引起的。

    因此,李宏高吃完饭后让村长找人重新做了一份饭菜,拎着食盒前去找杨怜儿,准备开导她一下,使得她不至于如此抑郁寡欢。

    大海领着两个壮实的年轻后生远远的跟在后面,防止李宏宇逃走,只要李宏宇不逃的话还是有很大的人身自由,先不说杨怜儿以后要找他帮忙,单单他是杨怜儿的救命恩人杨怜儿就要善待他。

    杨怜儿坐在岸边的一棵大树的荫凉处,双手抱着膝盖望着滔滔的河水发呆,脸上满是泪痕,她再坚强也不过是一个少女,独自承受如此大的压力非常辛苦。

    “我不想劝你什么,只是想要告诉你,你的身子如果垮了的话那么可就没人救杨帮主和夫人了。”李宏宇在杨怜儿身旁坐下,将食盒往她面前一放,望着书面上自顾自地说道。

    杨怜儿闻言咬了咬嘴唇,擦拭了一下脸颊上的泪痕后打开食盒取出饭菜吃了起来,李宏宇说的没错,现在救人的希望全部落在了她的肩上。

    “其实,我前年在武昌考乡试的时候见过钦差大人,他并不是那种蛮横的人,这次以赌场的事情小题大做,十有**是冲着漕帮来的,杨帮主和卢夫人只不过是受了无妄之灾罢了。”

    见杨怜儿开始进食,李宏宇的嘴角闪过了一丝笑意,然后不动声色地开口安慰道,“以在下看来,杨帮主肯定会逢凶化吉,毕竟漕帮肩负漕运大业,一旦有变影响深远。”

    “李公子,你错了,朝廷要的是漕帮安稳,我爹生死与否没人关心。”杨怜儿的心境此时已经平息了,她知道李宏宇是在安慰她,摇了摇头后淡淡地说道,脸上满是黯然的神色。

    李宏宇闻言顿时陷入了沉默,杨怜儿所言没错,他要的是漕帮是安稳和服从,至于谁来当漕帮的掌舵人并不怎么关心,现在选择杨啸天只不过是觉得杨啸天的人品不错值得交往,而一旦出现了比杨啸天更合适的人选他无疑会放弃杨啸天,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杨怜儿默默地往嘴里扒拉着饭菜,她现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掌控了杨啸天和卢氏命运的人就在自己的身旁。

    “谢谢。”不知不觉间,杨怜儿吃完了饭,把食盒收好后向李宏宇道谢,然后继续抱着膝盖望着河面发呆,她现在的脑子里很乱,心情非常糟糕。

    “杨小姐,盐商总会的三公子门路众多,你为何不让他来帮你,如果他能找人从中调停的话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李宏宇沉吟了一下,然后开口提醒道,如果能有人从中调解的话那么他就有放了杨啸天和卢氏的由头。

    说到底,市面上的人情关系至关重要,各种人际关系网环环相扣,故而只要那个三公子肯下心的话,绝对能找上合适的人前来替杨啸天和卢氏夫妇关说。

    “我不想把他拖下水。”杨怜儿闻言脸上的神色更加落寞,也变得颇为复杂,随后幽幽地说了一句。

    李宏宇闻言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恐怕事情没有杨怜儿说的那么简单,以两人密切的关系来看三公子是她的唯一的依靠,如今是杨啸天和卢氏的生死关头杨怜儿最先想到的救兵自然是三公子,可她却选择逃到了这个小渔村,故而这里面一定有所隐情。

    从杨怜儿复杂的神色上,李宏宇不由得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天晚上三公子本来是跟杨怜儿一起的,可后来不知为何走了,这导致了杨怜儿的遇袭,如果三公子不走的话杨怜儿肯定会跟三公子在赌场留宿。

    想到这里李宏宇的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起来,虽然他现在还无法断定三公子的突然离去是否跟杨怜儿的遇袭有关,但可以肯定的是三公子走得太过突兀,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李宏宇猜得没错,梅姨见多识广,怀疑杨怜儿的遇袭跟三公子有关,虽然三公子不可能害杨怜儿,但三公子的爹可就说不准。

    由于盐商的食盐主要靠漕运运输,故而盐商总会跟漕帮之间有着不错的关系,如今漕帮发生重大变故,盐商总会的人肯定会为了以后的利益进行一些取舍,杨怜儿很可能已经被盐商总会抛弃,否则不会受到伏击,显然对方已经知道了杨怜儿的行踪,这只可能是三公子身边的人泄露了出去。

    正因为这样,杨怜儿现在才抑郁寡欢,她万万想不到自己唯一能够依靠的男人也靠不住了,心中无比哀伤,毕竟盐商总会中说话管用的是三公子的爹。

    就在李宏宇陷入沉思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孩童的打闹声,原来一群孩童跑来河边玩水,一个个脱得赤条条的后跃入水里嬉戏玩耍,笑声不断。

    李宏宇望着在水里无忧无虑玩着水的孩童,脸上流露出一股羡慕的神色,如果他不是为了将来的乱世做准备的话,现在就是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过得逍遥自在,不用如此辛苦。

    “姐姐,我逮了一条大鱼,晚上给你炖汤喝好不好。”就在李宏宇陷入感慨的时候,一个孩童手里举着一条鲜嫩肥美的鲫鱼,**地跑到了杨怜儿的面前,笑嘻嘻地说道。

    李宏宇认了出来,这名孩童是村长的孙子,大海大哥的儿子,知道杨怜儿没有吃饭,故而跑了过来。

    “嗯。”杨怜儿闻言苍白的脸颊上流露出一丝笑意,伸手亲昵地摸了摸孩童的头。

    孩童见状举着手里的鲫鱼兴高采烈地离开了,杨怜儿脸颊上的笑意随即消失,落寞的神色再度浮现在她的脸上。

    “唉!”李宏宇暗中叹了一口气,他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并不愿意看见杨怜儿如此消沉,可他现在无法告诉杨怜儿实情,只能静观其变。

    第二天中午,李宏宇和杨怜儿围坐在餐桌上吃午饭,两人都沉默不语,使得现场的气氛有些凝重。

    “大小姐,不好了,最新传来的消息,两位公子已经被官府的人押去了淮安。”忽然,梅姨急匆匆的奔了进来,娇声向杨怜儿说道,后面跟着面色阴沉的村长。

    “什么?”杨怜儿闻言大吃了一惊,手一抖,筷子落在了地上。

    杨怜儿的两位哥哥一个在杭州,另外一个在济宁,她原本认为至少可以逃脱一个,没想到如此快就被官府的人抓住。

    “据传,是张副帮主下了命令,抓了两位公子交给了当地的官府,被当地衙门派人押去了淮安。”梅姨闻言咬牙切齿地说道,“张副帮主觊觎帮主之位多时,这次看来要趁机灭了帮主在漕帮的人!”

    李宏宇闻言不由得放慢了往嘴里扒拉饭菜的速度,他知道梅姨口中的张副帮主指的是漕帮副帮主张铁山,可谓是杨啸天的死对头,肯定会趁势打击杨啸天在漕帮的势力。

    “可恶!”杨怜儿闻言顿时咬紧了嘴唇,相对于官府,张铁山现在带来的威胁最大。

    “不过,也有一个好消息,不知哪位兄弟为了给帮主报仇刺杀了那个狗官,可惜箭射偏了,否则就要了那个狗官的性命。”

    见杨怜儿神色担忧,梅姨随后又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高声向她说道,“只要那个狗官一死那么帮主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事情就多出了很多回旋的余地。”

    “这是怎么回事”?杨怜儿闻言顿时吃了一惊,不由得诧异地问道。

    “前天,那个狗官在外游玩的时候,一名帮里的兄弟出于愤恨埋伏在了路上的建筑里,冲着狗官乘坐的马车车厢的窗户射了一箭,可惜他太过紧张射偏了,箭支从车厢旁射了过去,射在了一家店铺的门上,后来那名兄弟挥刀自尽,死得其所!”

    梅姨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惋惜的神色,在他看来只要年轻气盛的李宏宇一死,那么继任的钦差绝对比李宏宇世故老道,肯定不想漕帮出大乱子,故而一定会在杨啸天和卢氏一事上让步。

    “真可惜,这老天怎么不开开眼,杀了那个狗官!”杨怜儿闻言顿时恨恨地娇声说道,对李宏宇没事儿感到非常失望。

    “幸好钦差大人没事儿,否则杨帮主和卢夫人就等着给钦差大人陪葬吧!”

    李宏宇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替身出事了,随后放下手里的碗筷,不动声色地望着杨怜儿说道,“钦差大人是皇上面前的红人,钦差大人如果出事了皇上必定龙颜大怒,届时恐怕整个漕帮就要不复存在了!”

    “皇上会为了那个狗官大动干戈,难道就不怕影响了漕运?”梅姨闻言怔了一下,开口反问道。

    “钦差大人是皇上派到地方的颜面,一旦出事岂不是龙颜扫地?”

    李宏宇摇了摇头,看来梅姨小看了万皇帝,万皇帝行事实际上非常固执,一旦决定绝难更改,肯定会给李宏宇报仇,他岂会坐视人多势众的漕帮挑衅皇权的威严。

    有一句话叫快刀斩乱麻和长痛不如短痛,虽然灭了漕帮会影响到一两年之内的漕运,但从长远来看大有裨益,肯定会有新的势力出现统领漕帮,臣服朝廷,万皇帝要排除这种可能对皇权形成威胁的隐患。

    梅姨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虽然她深谙官场上的利益交换之道,觉得李宏宇被刺杀后可以通过利益的交换来救杨啸天和卢氏,不过忽视了万皇帝的态度,倘若万皇帝被激怒要杀了杨啸天和卢氏,那么事态可就变得糟糕了。

    杨怜儿这时也回过味儿来,认为李宏宇言之有理,这样岂不是说那名帮里的兄弟好心办了坏事?

    “你们真的确定他是想要给杨帮主报仇,而不是想要把杨帮主推进火坑里?”

    见杨怜儿和梅姨神色冷峻,李宏宇沉吟了一下后郑重其事地问道,这使得杨怜儿和梅姨不由得愕然望向了他,一时间没有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八章 欲盖弥彰(一更)

    “李公子,你这话是何意?”盯着李宏宇凝视了一会儿后,梅姨率先反应了过来,不由得高声问道,脸色显得有些难看。

    “梅老板,在下从你先前所言中得知这么一个事实,一名漕帮的兄弟行刺了钦差大人,而且闹得世人皆知,不知在下所言是否有误?”

    李宏宇见梅姨神色变得紧张,知道她已经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意思,于是不动声色地问道。

    “公子所言属实,市面上确实是这么传的。”梅姨点了点头,肯定了李宏宇的说法。

    “可惜,钦差大人现在安然无恙,如果知道了此事与杨帮主有关,你觉得杨帮主的处境如何?”李宏宇见状继续开口说道,沉声问向了梅姨。

    梅姨的脸色刷一下就变得有些苍白,此举无疑会激怒钦差大人,这样一来的杨帮主和卢夫人的性命可就堪忧了。

    杨怜儿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发现杨啸天和卢氏的处境更加危险,神色变得无比焦急和关切。

    “在下有些不明白,为何贵帮的那位兄弟会表明身份,干这种勾当自然是要隐藏身份了,否则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李宏宇沉吟了一下,继续提出了他所怀疑的疑点,沉声向梅姨说道,“另外,在下觉得他再怎么紧张,至少也应该射中马车,可是连马车的影儿都没有挨到,梅老板不觉得这太过可疑?”

    “李公子,你是说此事是有人故意设下了圈套?”

    梅姨这些啊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先前只是觉得李宏宇被行刺一事大快人心,并没有想到其他的方面,被李宏宇这么一提醒,嵴背上顿时升起了一股寒意。

    “除此之外,在下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可以解释此事。”李宏宇闻言微微颔首,沉声回答,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此事十有**跟张铁山有关,想要以此置杨啸天于死地。

    这也是为何行刺者的那一箭会偏得有些离谱,因为他瞄准的本来就不是车厢,这样做无疑是不想使得事态变得严重。

    “张副帮主!”梅姨终于胡过神来,口中不由得冷冷地迸出了四个字,天下间如果有谁最希望杨啸天死的话,那么非张铁山莫属了。

    “梅姨,那个狗官会不会向我爹报复?”杨怜儿的一颗心勐然悬了起来,神色关切地问梅姨,她意识到了危险的临近,只要钦差大人一不高兴的话那么杨啸天和卢氏将必死无疑。

    “这个属下也不知道。”梅姨苦笑着摇了摇头,她现在也无法猜测钦差大人下一步的举动。

    “杨小姐放心,钦差大人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岂会看不出行刺之事疑点重重,否则也就不会成为大明的状元。”李宏宇闻言沉吟了一下,然后开口安抚杨怜儿。

    实际上,没有李宏宇的命令没人敢动杨啸天和卢氏,而他现在身处外地,故而那名替身自然不会在此事上发号施令,一定会静观其变把事情拖下去。

    “梅姨,我要尽快救出我爹和我娘,事情准备得如何了?”杨怜儿现在心烦意乱,哪里听得进去李宏宇的安慰,站起身焦急地问向了梅姨。

    “大小姐,现在张副帮主咄咄逼人,再加上官府的压制,漕帮的人咱们现在指望不上了,现在属下当家的正在调集人手,届时将助大小姐一臂之力。”

    梅姨有些无奈地向杨怜儿说道,现在漕帮内斗激烈,各派系都想趁机渔利,这使得她很难利用上漕帮的力量,唯有让村长调集人手。

    “梅姨,时间紧迫,最迟后天咱们就要去扬州,暗中想办法对付那个狗官。”杨怜儿知道形势不利,于是咬着嘴唇沉声说道,她必须要争分夺秒,否则的话杨啸天和卢氏将有性命之忧。

    “属下明白。”梅姨苦笑着答应了下来,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她已经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了,现在举要看看天意如何,是否让他们把杨啸天和卢氏救出来。

    李宏宇见状心中不由得摇了摇头,他的替身由新军和当地的差役、士兵共同保护,不要说想要报复他单单接近就很麻烦。

    当然了,杨怜儿和梅姨并不清楚钦差大人身边戒备森严,况且两人可谓走投无路故而一定会去救杨啸天和卢氏。

    在村长的运作下,二十多名身材强壮的年轻人晚上前来拜见杨怜儿,他们都是漕帮的人,是村长暗自发展的手下。

    “诸位,倘若能救出帮主,本小姐一定重谢各位。”杨怜儿知道此去扬州凶多吉少,因此向那二十多名年轻人一拱手,娇声喝道,以重赏来鼓舞士气。“

    “愿为大小姐效死命!”二十多个年轻人闻言一躬身,异口同声地向杨怜儿行礼。

    杨怜儿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神色,至少还有这些忠心的帮众帮她,否则她可就真的要成为孤家寡人了。

    李宏宇在现场目睹了眼前的这一幕,眉头顿时微微皱了起来,在他看来现在杨怜儿不应该再召集人手,现在漕帮的内外局势都对杨啸天不利,因此一旦这些召集来的帮众生变的话,那么杨怜儿的行踪科举要暴露了。

    “杨小姐,在下觉得咱们最好趁着夜色离开村子。”因此,等到了晚上的时候,李宏宇前去找了杨怜儿,正色说道。

    “为何要现在走?”杨怜儿闻言柳眉微微一蹙,有些不解地问向了李宏宇,按照计划他们应该明天赶去扬州城。

    “杨小姐,所谓人心不古,如今杨帮主身陷囹圄,倘若有人向敌人告发了杨小姐的行踪,那么想必他们会赶来对付小姐,届时不但小姐有性命之忧,恐怕也会连累了村民。”

    李宏宇郑重其事地向杨怜儿解释着,“杨小姐,依在下之见要想救杨帮主只能智取,不能硬来,故而要那些人手并没有用处,届时反而会引发外人的注意。”

    “你是想趁着夜色逃走吧?”杨怜儿可不相信李宏宇竟然会如此好心,于是蹙着柳眉瞪着他问道。

    “杨小姐,在下如果要跑的话早就跑了,别看在下水性不如大海,如果在陆上的话在下一个能打他三个。”

    李宏宇闻言苦笑了一声,“其实,如果有人来找小姐麻烦的话对在下是个好事,在下可以趁乱逃走,可在下实在不忍心看见生灵涂炭,故而前来提醒小姐。”

    “你是说,有人会背叛我爹?”

    杨怜儿闻言不由得咬了咬嘴唇,她知道李宏宇并没有说谎,大海在路上肯定打不过李宏宇,一个能有如此了得射术的人想必身手也很不错,故而她神色严肃地问道。

    “古人有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行事慎重一些并没有害处。”李宏宇闻言并没有直接回答杨怜儿这个问题,而是不动声色地说道,“咱们可以先行躲躲,静观其变。”

    “如何静观其变?”杨怜儿似乎被李宏宇说动了,开口追问道,仔细一想的话李宏宇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容不得出一点儿差错。

    李宏宇闻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于是走上前在杨怜儿耳旁低语了几句,使得杨怜儿不时地点着头,认为李宏宇的方法比较稳妥。

    凌晨时分。

    几艘挂着漕帮旗帜的船只停在了渔村的简易码头上,船刚停稳上面拎着刀的大汉就跳了下来,在领头的一个圆脸大汉的率领下气势汹汹地冲向了渔村。

    “快,大小姐就住在村长家里。”村口处,一个男青年从一旁的大树后闪出,冲着领头的圆脸大汉说道,然后在前方引路,领着圆脸大汉等人浩浩荡荡的奔进了村里。

    随着这些大汉的闯入,村子里的狗顿时狂吠了起来,惊动了村子里的村民,纷纷披上衣服出门查看。

    “大小姐就住这里。”来到村长家的院落后,男青年指着一间房屋的门向圆脸大汉说道,借着天上的星光可以看见他是被村长招来的手下中的一个,果然如李宏宇猜测的那样叛变了。

    “兄弟,你这次可立了大功,就等着以后享福吧。”圆脸大汉闻言笑着望了男青年一眼,然后冲着杨怜儿所住的房间挥了一下手,阴沉沉地向身后的大汉高喊道,“去,把大小姐请出来。”

    话音刚落,几名持刀大汉就踹破了房门冲了进去,圆脸大汉禁不住握住了手里的刀,嘴角流露出一丝狞笑,等下他要亲自用手里的刀杀了杨怜儿,以除后患。

    与杨怜儿的两个哥哥不同,她虽然是女人但是与盐商总会的三公子关系密切,为了避免三公子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所以要杀了她,毕竟漕帮也不愿意得罪那些大盐商。

    “老大,屋里没人,只留下了一封信。”不过,冲进屋里的大汉令圆脸大汉失望了,一个人很快就出来,把手里的一封信递给了他。

    “信?”圆脸大汉闻言怔了一下,把手里的刀递给一旁的人后打开了信,借着火把的光亮看了起来,他上了几年私塾故而识得字。

    信上,杨怜儿告诉被村长召集来的那些青年,她有事先走一步,让他们今天启程去扬州城外的镇上等她。

    “头儿,我们搜过了,村长那个老家伙领着家人跑了!”接着,又有一个不幸的消息传来,一名大汉急匆匆地赶来禀告,原来村长的家里已经空无一人。

    “可恶!”圆脸大汉顿时面色一变,忍不住大骂了一句,然后伸手揪住领路男青年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你******怎么看着的,竟然让人给跑了。”

    “小……小的不知道他们要跑。”男青年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吓得脸色发白,结结巴巴地回答。

    “废物!”圆脸大汉闻言一脚把男青年踹倒在地,然后冲着周围的手下大喊道,“挨家挨户的搜,老子就不信他们能提前跑了。”

    大汉们闻言顿时一哄而散,在村子里逐家搜查,使得村子里顿时鸡飞狗跳,圆脸大汉认为杨怜儿这次走得太过仓促不合常理,说不定躲在了村里。

    此时此刻,村外的一个山头上,李宏宇和杨怜儿、梅姨等人神色凝重地望着逐渐亮起了灯光变得喧闹的渔村,谁也不愿意看见的事情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走吧!”李宏宇沉吟了一下,率先扭头离开,上了停在山脚下的一辆马车,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这里,没有了杨怜儿和梅姨等人,那些大汉是不会为难村民的,毕竟那些村民对他们没有用处。

    杨怜儿叹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拍了一下心口,跟着李宏宇钻进了马车里,如果不是李宏宇警惕性高的话那么她现在说不定已经死了。

    梅姨和村长等人也起身离开,村长并没有跟杨怜儿和李宏宇一起,领着家人前去避难,他现在已经帮不上忙跟着杨怜儿也是累赘。

    不过,梅姨和大海留在了杨怜儿的身旁,目前能帮上杨怜儿的唯有梅姨,所以她必须跟杨怜儿在一起。(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九章 信任(二更)

    两天后,李宏宇和杨怜儿在梅姨的带领下去了扬州城外的一个小镇,进入了小镇上的一家酒馆。

    “梅姐,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店儿。”酒馆的老板见状连忙把他们领进了后院的屋里,然后一边给众人倒茶一边笑着向梅姨说道。

    “这是大小姐。”梅姨笑了笑,向酒馆老板介绍杨怜儿的身份。

    “小的见过大小姐。”酒馆老板闻言吃了一惊,连忙向杨怜儿躬身行礼。

    李宏宇不都给声色地在那里喝着茶,他已经从梅姨那里知道酒馆的老板是漕帮的一个暗探,专门负责收集扬州城的情报,是杨啸天亲自安排的,除了杨啸天外只有梅姨知道他的身份。

    “大叔勿需多礼。”杨怜儿冷峻的脸颊上挤出了一丝笑意,然后开口问道,“近些天扬州市面上都有什么消息?”

    李宏宇闻言不由得支起了耳朵,他也想知道扬州城这些天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以便于他做出判断和抉择。

    “回大小姐,现在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就是钦差大人遇袭,据传此次事件是大小姐谋划的,想要杀了钦差大人给父母报仇。”

    酒馆老板闻言迟疑了一下,然后开口沉声说道,“扬州府衙已经贴出了大小姐的通缉告示,凡是举报大小姐有功者悬赏纹银百两。”

    “荒唐!”杨怜儿闻言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看来李宏宇说的没错,此次行刺事件使得杨啸天和卢氏陷入了险境,随后她关切地问道,“钦差大人对此有何举动?”

    “钦差大人倒还镇定,只是让清查行刺者的身份,其他的事情好像没有再提及。”酒馆老板不敢怠慢,一五一十地回道。

    “他没有做出针对漕帮的事?”梅姨闻言不由得开口追问道。

    “这倒没有,只是让衙门里速查此案,并没有因此迁怒咱们漕帮。”酒馆老板仔细想了想,然后向梅姨摇了摇头。

    “梅姨,那个狗官竟然没有动手,不知道心里打得什么主意。”杨怜儿觉得事态有些反常,于是狐疑地开口问向了梅姨,有些不明白钦差大人在打什么主意。

    听闻杨怜儿一口一个喊他“狗官”,李宏宇的脸上顿时流露出郁闷的神色,那个替身之所以只是让衙门查案而没有做出其他的举动自然是等着他的指示了,不过由于他人在这里所以替身唯有继续等待了。

    “这就不清楚了。”梅姨也不明白为何钦差大人在遇袭后会表现得如此冷静,无奈地向杨怜儿摇了摇头,钦差大人的行为不符合常理。

    “或许,钦差大人看出了其中的隐情,不想被人当枪使。”李宏宇沉吟了一下,放下手里的茶杯向杨怜儿说道,“虽然你认为钦差大人是个‘狗官’,但钦差大人心思缜密不是等闲之辈,或许对方此举适得其反会激怒钦差大人。”

    “李公子说的没错,钦差大人能考中状元并在辽东打了两场大捷,是个厉害的人物,并不是咱们想象的那样简单。”梅姨赞同李宏宇的话,微微颔首后向杨怜儿说道,她不是对李宏宇的印象有改观,而是开始尝试着信任李宏宇。

    现在想想,如果不是李宏宇的话,那么杨怜儿现在已经死了两次,故而梅姨觉得李宏宇可以相信,她能看出来李宏宇是个心机城府非常深的人,这个时候往往这样的人才能帮上杨怜儿。

    “大小姐,在下已经失踪多日,想必家里已经乱成一团,能否让在下回家看看,交代一些事情?”

    李宏宇感觉到梅姨对他的看法有了转变,于是沉吟了一下后正色向杨怜儿说道,现在娜仁托雅等人肯定私下里满世界地找他。

    “李公子,你现在不方便离开,如果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话可以写信,在下会派人送去。”

    不等杨怜儿开口,梅姨已经提前一步拒绝了,这个时候她可不能放李宏宇走,先不说杨怜儿的行踪有可能暴露,现在李宏宇可是杨怜儿身边的一大助力,万万失去不得。

    李宏宇闻言苦笑了一声,脸上顿时流露出郁闷的神色,他早就猜到了自己不会这么轻易离开。

    “你走吧,这件事情原本就与你无关,不应该把你卷进去。”就在这时,杨怜儿忽然开口,站起身向李宏宇一拱手后说道,“这些天拖累了李公子,实在抱歉。”

    “哪里,这是在下自找的。”李宏宇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意外的神色,随后站起来向杨怜儿一拱手说道,“既然在下有缘遇上了这件事情,那么不会袖手旁观,在下回去打探一下消息,明天晚上在下在万花堂恭候大小姐大驾。”

    “大小姐……”说着,李宏宇转身向外走去,梅姨见状顿时急了,一旦李宏宇走了的话十有**不会理会杨怜儿的事,毕竟谁也不想招惹麻烦,而且还是一个大麻烦。

    不等梅姨把话说完,杨怜儿一仰首阻止了她,她心意已决梅姨无法改变。

    “大小姐,如今咱们举步维艰,您不应该放他走,此人工于城府,有他在的话能帮咱们出谋划策。”

    等李宏宇离开,梅姨焦急地向杨怜儿说道,“我现在让大海带人去追,把他追回来。”

    “梅姨,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与咱们漕帮毫无牵扯,把他牵扯进来太不公平了,咱们没有必要拉着他送命,以后爹和娘知道了肯定会介怀。”

    杨怜儿闻言强自挤出了一丝笑容,“况且,他如果想跑早就跑了,大海他们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大小姐,你是说他值得咱们信任?”梅姨闻言回过神,颇为惊讶地望着杨怜儿问道。

    “或许吧,谁知道呢?”杨怜儿苦笑了一声,她现在也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隐隐约约间认为应该相信李宏宇。

    “大小姐,你明天要去万花堂赴约?”梅姨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了关切的神色,万一李宏宇出卖了杨怜儿的话,那么杨怜儿可就是自投罗网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杨怜儿闻言咬了咬嘴唇,神色坚毅地说道,她现在除了这条命外可以说已经一无所有,如何能救得了杨啸天和卢氏?

    因此,杨怜儿唯有去赴李宏宇的这个约,这样才有一丝希望,或许李宏宇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来帮她。

    “唉!”梅姨闻言叹了一口气,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杨怜儿现在已经山穷水尽,相信李宏宇是一个被动的选择。

    “公子,你回来了!”进城后,李宏宇径直赶向了住处,敲开紧闭的大门后里面的护卫怔了一下,随即认出了眼前这个穿着一身简朴农家服饰的人是李宏宇,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色。

    “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李宏宇笑着点了点头,抬步走进了院里,那名护卫连忙关上大门,一边喊着一边向后院奔去。

    很快,娜仁托雅就兴冲冲地奔了过来,神色憔悴看样子这几天寝食难安,这使得李宏宇不由得感到非常抱歉。

    娜仁托雅顾不上周围有护卫在场,一头扑进李宏宇的怀里哭了起来,她真怕再也见不到李宏宇了。

    李宏宇微笑着,伸手轻轻拍着娜仁托雅的后背以示安慰。

    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崭新的服饰后,李宏宇津津有味吃着厨房里准备的饭菜,这两天为了隐藏行踪他都没怎么吃饭。

    “宇哥哥,你这些天去了哪里?”娜仁托雅坐在一旁,支着下巴望着大快朵颐的李宏宇,不无好奇地问道。

    自从李宏宇被梅姨劫走后,娜仁托雅就慌了,让护卫们四下打探消息并且禁止将此事告知别人,以免引发轰动。

    虽然那些护卫用尽了一切办法,可是还是没有李宏宇的丝毫消息,就在娜仁托雅着急上火的时候李宏宇却忽然之间出现了。

    “出城了一趟。”李宏宇闻言微微一笑,不无歉意地向娜仁托雅说道,“让你担心了。”

    “宇哥哥,前些天有人行刺了你的那个替身,好像是漕帮帮主的女儿干的,现在那边一直在请示该如何做,被我给敷衍了过去。”

    娜仁托雅微笑着摇了摇头,随后想起了一件事情,连忙开口告诉了李宏宇,等待着李宏宇拿主意。

    “此事我已经有所耳闻,已经想好了对策。”李宏宇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既然他知道行刺一事不顺杨怜儿主使的,那么嫌疑自然落在了张铁山的身上,很显然杨啸天一死受益最大的人是张铁山。

    “宇哥哥,这次你不在多亏了莲儿帮我,要不然我可应付不来,你要好好地赏她。”娜仁托雅见李宏宇早有对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然后一拉边上站着的莲儿的手,笑着向李宏宇说道。

    “本官记下了,回京后定当重赏。”李宏宇闻言笑了起来,向莲儿说道,他早就猜到是莲儿帮娜仁托雅支撑着大局,否则以娜仁托雅肯定已经束手无策,故而应该给莲儿记上一功。

    “大人过奖了,这是婢子的份内之事。”莲儿闻言有些不好意思,摆弄着衣角说道,心中却非常开心,李宏宇向来说到做到,回京后肯定会重赏于她。

    李宏宇闻言笑了笑,心中暗自庆幸幸好有莲儿在娜仁托雅身边,否则的事情肯定会乱得一团糟,娜仁托雅哪里能应对这种局面。(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 化险为夷(三更)

    一天后的晚上,万花堂。

    万花堂是扬州有名的青楼,坐落在小秦淮河畔,每当华灯初上之时这里就是人头攒动,沸反盈天,一片热闹的景象。

    夜幕降临后,李宏宇在众护卫的簇拥下进了万花堂,他已经定好了一个雅间,准备在里面等待杨怜儿的到来。

    李宏宇有一个预感,那就是杨怜儿一定会前来赴约,因为杨怜儿现在可谓孤苦伶仃,无依无靠,除了他之外好像并没有其他的助力。

    当然了,杨怜儿还可以向那个三公子求援,不过李宏宇并不认为三公子会背叛家门,敢违逆老爹的意思帮杨怜儿,显而易见这并不符合盐商的利益,故而三公子的爹岂可能支持身陷囹圄的杨啸天。

    李宏宇一边品着酒,一边欣赏着歌舞姬的表演,西域舞娘、东洋艺妓和朝鲜妓生等等,只要有足够的银子就能享受到异域美女的风情。

    出现在李宏宇面前的就是一群衣着暴露的西域舞娘,跳得是肚皮舞,欢快的音乐使得现场的气氛非常轻松。

    李宏宇的身旁一左一右坐着两名年轻妩媚的美女,笑盈盈地伺候着他,李宏宇也不客气,左拥右抱享尽了齐人之福:既然来这种地方消遣的话李宏宇自然要拿出纨绔子弟的做派,否则将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色逐渐变得深沉,不过杨怜儿一直没有出现,李宏宇也不着急耐着性子等着,毕竟杨怜儿现在可谓是草木皆兵,自然会小心谨慎来迟一些也是正常的。

    就在李宏宇饶有兴致地欣赏着那些西域舞娘的精彩表演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门口处,有些踉跄地闯了进来。

    “杨兄!”李宏宇抬头一望顿时吃了一惊,连忙走上去搀扶住了身形有些摇晃的杨怜儿,只见女扮男装的杨怜儿面色苍白,额头上渗满了细小的汗珠,显得十分痛苦。

    “我受伤了,被人追。”杨怜儿见到李宏宇后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李宏宇这才发现她胸口处好像受了伤,衣服已经被染红了不少。

    “跟我走。”李宏宇的眉头皱了皱,知道杨怜儿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伸手拦住她的腰,抬步向门外走去。

    “这些是赏你们的,本公子有事先走了。”走到门口,李宏宇想起了什么,让一名护卫给了刚才他搂着那两名妩媚的年轻女子两张一百两的银票。

    “公子放心,奴家知道如何做。”两名女子收下钱后向李宏宇莞尔一笑,很显然李宏宇不想让人知道杨怜儿出现在这里的事情。

    李宏宇闻言笑了笑,揽着杨怜儿的腰快步离开,他现在非常想知道杨怜儿是如何受的伤,可惜没有这个时间。

    “快,一间房一间房给本官仔细搜,不能放过一个,那个女犯受了伤跑不远。”

    李宏宇搀扶着杨怜儿刚出了所在的阁楼,一大群士兵唿啦啦地涌了进来,领头的一个武官挥舞着手里的刀高喊道。

    “李公子,你先走吧,别管我了。”杨怜儿见状脸色顿时一变,她知道自己跑不了了,于是伸手去推李宏宇,免得连累了他。

    “本公子可是怜香惜玉的人,岂能坐视不理?”

    李宏宇自然不会被杨怜儿推开了,向她笑了笑后带着她向后院走去,后院有着一间间独立的小院,只有身份足够的贵客才能预定到那些小院,像李宏宇这种外地客商再有钱也无法使用那些小院。

    杨怜儿推了推李宏宇但没能推动,于是只好跟着李宏宇走了,心中却感到一阵欣慰,她刚才真的怕李宏宇把她给抛下了。

    “这位军爷,我们遇到了麻烦想到里面避避,望军爷高抬贵手。”

    进了后院,李宏宇来到一个门前立着四名穿着前开襟军服士兵的小院前,笑着让护卫拿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给了其中一名魁梧士兵,笑着说道,“一点儿心意,让兄弟们买杯酒喝。”

    “带他们俩进去!”魁梧士兵瞅了一眼手里银票,顺手塞进了裤兜里,然后向边上的一名士兵说道。

    “谢谢军爷。”李宏宇连声道谢,扶着杨怜儿向里走。

    “你们不能进去。”跟在李宏宇身后的那些护卫也想进去,不过被魁梧士兵拦住。

    李宏宇闻言向那些护卫点了点头,一名护卫于是把背着的药箱递给了李宏宇后领着众人离开了,这药箱是李宏宇特意在新军中推广的,自己也让护卫们随身携带,万一出了意外也可以急救。

    李宏宇背上药箱,扶着杨怜儿跟在那名士兵进了小院,小院不大,除了一个用来消遣的正屋外,还有东、西两个厢房,专门供下人们休息。

    此时,正屋的大厅里觥筹交错,十分热闹,士兵们把李宏宇和杨怜儿领进了东厢房的一份房间,推开房门说道,“你们就住这里,千万别惹麻烦,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们!”

    说完,那名士兵就扬长而去,只留下了李宏宇和杨怜儿两个人。

    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除了一张床外就是一张桌子以及洗漱用的脸盆等物,看样子只有高等级的仆从才有资格住这种单间。

    “你把衣服脱了,我去拿壶热水。”

    李宏宇把杨怜儿扶到床边,吩咐了她一声后就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只装满了热水的铜壶。

    “你怎么还不脱衣服?”杨怜儿并没有脱衣服的意思,倚坐在床上望着窗户发呆,好像在想什么心事,李宏宇于是开口问道。

    杨怜儿回过神来,望了望李宏宇后有些为难地抓紧了领口,毕竟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她受伤的地方太过**不方便让李宏宇看。

    “你不要有太多的顾虑,我是大夫,你是病人,我给你治病,仅此而已。”李宏宇知道杨怜儿难为情,于是一边打开药箱一边说道,“如果你想救你父母和兄长的话就尽快把伤治好!”

    杨怜儿闻言不由得咬了咬嘴唇,然后把心一横脱下了上面的衣衫,紧闭双目,****着上身坐在床边,脸颊羞得通红。

    “还挺有料的!”李宏宇准备好了治疗的药物和器械后,一转身望见了杨怜儿胸前的事业线,眼前禁不住亮了一下,以前被衣物包裹着的时候没注意,岂是杨怜儿的身材********,非常性感火辣。

    随后,李宏宇摇了摇头,稳定了一下心神,用热毛巾擦干净了杨怜儿的胸前的伤口,胸口正前方有一道斜长的刀伤,足有几公分长,如果偏上一些的话就要伤及****。

    杨怜儿已经在上面倒了一些金疮药,不过李宏宇要对伤口进行缝合,这样才能愈合得更快,于是用药水清理着伤口,疼得杨怜儿牙关紧要,身体不停地哆嗦着。

    李宏宇显得很无奈,他并不愿意杨怜儿承受如此的痛苦,可以现在的医疗条件只有这样做,唯有把伤口清理干净了以后愈合的时候才会尽可能地减少疤痕。

    等李宏宇给杨怜儿缝好了伤口后,杨怜儿再也坚持不住,头一歪无力地倒在了李宏宇的怀里,身上香汗淋漓,脸色煞白。

    李宏宇见状不由得心生怜惜,用毛巾给杨怜儿擦干了身上的汗,然后又喂服了一碗汤药,杨怜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唉!”望着面容憔悴的杨怜儿,李宏宇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杨怜儿有如今的遭遇完全源自于他。

    可这种事情并不是由他掌控的,因此摇了摇头后收拾好药箱离开了,在此期间扬州府的差役和扬州卫的士兵把万花堂里里外外搜了一遍,并没有找到杨怜儿的踪迹。

    当然了,后院的这些小院并没有被搜查,能在小院里宴客的人都是扬州市面上响当当的人物,他们的名声无疑就做了保,肯定不会窝藏涉嫌刺杀钦差大人的疑犯。

    至于李宏宇进的这间小院,扬州府的差役和扬州卫的士兵更不会搜查了,因为在里面消遣的是新军将领柴时秀,他们吃饱了撑的来这里搜查,很显然新军是绝对不会放过杨怜儿的,新军所在的地方绝对安全。

    然而,他们万万也想不到,正是扬州府的差役和扬州卫的士兵最为放心的地方恰恰就是杨怜儿的藏身之所。

    “大人!”当李宏宇进入热闹的大厅里,在那里觥筹交错的柴时秀等武官纷纷起身相迎,此时院子里的下人都已经被赶走,留下的都是新军的人。

    “扬州如何?”李宏宇在首座上坐下,笑着问在座的众人。

    “繁花似锦,美如天堂!”一名武官闻言哈哈一笑,高声说道,在座的人基本上都是北方人,还是第一次来这种繁华富庶的花花世界。

    “如果没有咱们在边疆浴血奋战,这里的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难以持久。”

    李宏宇闻言笑了笑,然后开口说道,“假以时日,咱们的子孙也都能过上这种富庶的日子。”

    “大人,这些天来那些地方官变着法儿带大家玩乐,大家都知道这是您要让我们趁机在去西北之前消遣一藩。”

    柴时秀笑了笑,一本正经地向李宏宇说道,“大人,你放心,大家绝对不会迷恋这里的生活,等到了西北战场一定奋力杀敌!”

    “对,我们不会给大人丢人的!”其余武官闻言纷纷高声说道,一时间显得群情兴奋。

    按照军纪的话新军将士平日里很难出军营,更别说出席这种宴请,是李宏宇默许了此事,委婉地让地方上的势力“关心”一下新军,使得新军将士大开眼界,大快朵颐。

    例如,以新军将士的消费能力肯定无法来到一掷千金的万花堂,即便柴时秀也消费不起,不过他们此次在这里玩乐一切都是免费的,自有人给他们结账。

    显而易见,那些结账的人并不是想要巴结他们,而是想着通过他们结交李宏宇这个钦差大人。

    “这话错了,战场上要杀敌,生活上也要享受。”李宏宇闻言顿时笑了起来,高声宣布道,“本官已经决定开办海关司下辖的产业,有些产业还是由自己人掌管比较放心,届时新军军官的家眷将优先录用,由海关司照顾他们以后的生活。”

    “谢大人!”柴时秀等人闻言先是怔了怔,随后大喜过望,连忙起身向李宏宇躬身道谢,李宏宇此举无疑是免了他们的后顾之忧。

    “来,来,来,咱们喝酒。”

    李宏宇笑了笑,招唿柴时秀等人喝酒,众人觥筹交错,谈笑风生,气氛十分轻松畅快,丝毫没有因为李宏宇的到来而变得尴尬和局促,看样子李宏宇与众人的关系非常亲密,既是上司同时也是兄弟。

    实际上,李宏宇早就想要通过海关司来开办相应的企业,集中优势力量来发展经济,这样一来也能解决军官家眷的安置,使得军官们可以安心在外打仗,同时也能激发士兵们向军官奋斗,可谓一举数得。(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一章 安抚(一更)

    第二天上午,杨怜儿幽幽地醒了过来,随着胸口上被缝合的伤口处传来一阵刺疼不由得想起了昨晚李宏宇给她治伤的一幕,脸颊不由得浮现出两团羞涩的红晕。

    杨怜儿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才想起来她昨晚被李宏宇带来了这里,看样子是避开了官府的追缉。

    只是……杨怜儿并没有发现李宏宇,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这使得她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不知为何感到紧张起来,看不见李宏宇使得她的心中感到空荡荡的失去了安全感。

    杨怜儿再好强也只是一个女孩而已,心理上有着脆弱的一面,如今有伤在身自然希望能找到一个稳妥的倚靠,而李宏宇现在成为了她信任并依赖的人。

    “想着你快醒了,让厨房去煮了些小米粥,看来我来的正好,你趁热喝了它吧。”

    就在杨怜儿感到有些焦躁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李宏宇端着一碗香喷喷的小米粥走了进来,微笑着向杨怜儿说道。

    见到李宏宇的一刹那,杨怜儿原本慌乱的心境立刻平复了下来,微微颔首后倚坐在了床上。

    由于杨怜儿胸口处的伤势影响到了他手上的动作,李宏宇只好坐在床边喂她,这使得现场的情景显得有些尴尬,杨怜儿的脸颊不由自主地就飞起了两道红晕。

    感觉到杨怜儿显得有些局促,李宏宇于是故意天南地北地跟她聊起天了,讲着大江南北的趣闻,由于他知识渊博再加上非常健谈故而很快就使得杨怜儿听得入神,她以前从未接触过李宏宇所说的那些东西。

    “你怎么不问问我昨晚为何受伤?”不知不觉间,杨怜儿喝完了粥,李宏宇收拾好了餐具后准备拿去厨房,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倚坐在床上的杨怜儿忽然开口问道。

    “这城里你只牵挂一个人,肯定是因为他才受的伤。”李宏宇闻言停下了脚步,笑着安慰杨怜儿,“在下以为,你昨晚遇袭肯定不是他的意思,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才导致这样。”

    “我昨天让人给三公子带了消息,想要见他,结果到了之后被官府伏击,大海带着人拼命掩护我才使得我逃了出来。”

    李宏宇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三公子,杨怜儿的双目顿时浮现出黯然的神色,幽幽地说道,“看来,我和他的缘分已经尽了。”

    如果不是杨怜儿之前留了一个心眼,把见面的地点选在了与李宏宇约定的万花堂附近,杨怜儿早已经被抓住了,也不知道大海他们如何了。

    对于这次被官府围捕,杨怜儿心中并不恨三公子,正如李宏宇所说的那样,肯定不是三公子把消息泄露给了官府,一定是三公子的老爹而为。

    这意味着两人之间的情缘已断,毕竟三公子的老爹已经两次泄露了消息使得她差一点死去,她已经无法跟三公子在一起,除非三公子跟她私奔,可这怎么可能?难道要三公子舍弃现在的名利和地位?

    她对三公子很了解,知道三公子做不到,故而分开是最好的选择。

    “对了,根据从衙门打探来的消息,大海他们受伤被俘,现在没有性命之忧。”

    李宏宇知道杨怜儿伤心,但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故而沉吟了一下后说道,“另外,我打听到了你爹娘和兄长的消息,他们现在很好,并没有待在大牢而是被关在了漕运总督府的一个院子里,没人为难他们。”

    “真的?”杨怜儿闻言顿时面色一喜,神色显得有些激动,惊喜地望着李宏宇问道,她还以为杨啸天和卢氏夫妇等人要在大牢里受苦。

    “此事千真万确。”李宏宇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一本正经地向杨怜儿说道,“其实钦差大人并不像你想的那样不堪,只不过有时候他也是身不由己,不过大体来说心底并不坏,‘狗官’这个称唿确实是让他感到太过委屈了。”

    看得出来,李宏宇对杨怜儿骂他“狗官”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他不可能一下子扭转过来杨怜儿的看法,因此唯有逐步进行诱导,希望杨怜儿能改变这个偏见。

    “他就是一个狗官,如果不是他的话我也不户沦落于此,这个狗官,狗官,臭狗官!”不成想,杨怜儿闻言顿时变得激动了起来,气唿唿地冲着李宏宇说道。

    李宏宇闻言不由得苦笑了一声,端着餐具推门而去,看样子要想改变杨怜儿的看法任重而道远。

    由于杨怜儿的伤势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故而李宏宇在官府搜查的人解除了都万花堂的监视后把杨怜儿秘密带到了城里的一座宅院里,他特意花高价把那座宅院给租了下来用以安置杨怜儿。

    为此,李宏宇还找了两个丫鬟伺候杨怜儿,像杨怜儿这样大户人家的生活自理能力都非常是问题,在万花堂的那几天杨怜儿所住的房间都是他收拾的,之所以不让下人收拾是怕暴露了消息。

    虽然李宏宇已经掌控了一切但他却无法让杨怜儿知道,唯有自己受累去整理,而杨怜儿因为受了伤故而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李宏宇的服务,堂堂的大明新科状元竟然给她整理家务,这在大明可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在宅院里等着杨怜儿的还有梅姨,李宏宇通过杨怜儿提供的联系方法找到了藏起来的梅姨,以后由梅姨照顾杨怜儿他也能放心。

    李宏宇自从回到扬州后就忙得团团转,他在扬州的时间本来就不多,结果又被杨怜儿给绑去了镇江的渔村几天,这使得他不得不抓紧时间处理手头的事务,与赶来扬州的各地商人结交。

    徽商、晋商和浙商等商帮的领袖相继出现在扬州城,使得扬州城一时间名商云集,各地商贾都想来看看这次的热闹,暗中静观其变,寻找着可能的商机。

    李宏宇找机会跟各地的商贾接触,暗中打探着商贾们对海外贸易的看法,虽然表面上扬州城里的商贾都推说是来扬州看热闹的,但李宏宇却清晰地感觉到了汇聚在扬州的商贾们对海外贸易非常感兴趣,毕竟这在大明朝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经过左右权衡,李宏宇正式把海外贸易配额起售的时间定在了六月初一,在扬州贴出告示昭告全城。

    在此之前,五月中旬开始,有意海外贸易配额的商贾要找随着李宏宇前来的海关司的税官报名,登记身份后交纳十万两的保证金,然后拿到一个属于其的号码牌,届时凭借号码牌来竞价。

    至于为何要交十万两保证金,是防止有势力不够的商人浑水摸鱼凑热闹,这十万两保证金将在活动结束后退还给参加的商人,如果竞价后拿不出那么多的钱,这十万两保证金将会被没收以作惩戒。

    十万两银子即便在苏州百姓看来都是一笔巨款,但对于那些财大气粗的商贾来说完全就是小菜一碟,完全不在话下。

    令李宏宇感到惋惜的是,他最想接触的走私商人却没有找到,由于从事着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生意,故而那些走私商人都十分注重隐藏行踪,而且非常警惕,如果不是熟人引荐的话根本无法打入他们的圈子。

    五月底的一个晚上,李宏宇租了一艘画舫,带着伤愈复出的杨怜儿到小秦淮上散心。

    此时正是乘坐画舫畅游扬州城的大好时光,故而小秦淮上船头涌动,不少画舫在水面上来回穿梭,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歌舞姬在船头争奇斗艳,显得十分热闹。

    画舫的船舱里,李宏宇和女扮男装的杨怜儿在摆满了丰盛菜肴的酒桌前相对而坐,一群歌舞姬们在船舱中央的空地上翩翩起舞。

    “杨兄,你以后有何打算?”

    由于杨怜儿身上有伤故而李宏宇没有让她饮酒,两人以水代酒,李宏宇一边给杨怜儿面前的酒杯里倒上白水,一边微笑着问道。

    杨啸天的事情很显然要等到李宏宇扬州的事情完了后再去解决,在此期间李宏宇希望杨怜儿能老老实实地待着不要惹出什么事端来。

    “我也不知道,听天由命吧。”杨怜儿的脸色一黯,显得有几分落寞,毕竟她现在势单力薄什么都干不了。

    “俗话说的好,否极泰来,等到了六月你肯定会转运的。”李宏宇闻言笑了笑,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六月一定要启程回京,那么时候杨啸天的事情就会有一个结果出来。

    “但愿如此吧?”杨怜儿闻言向李宏宇强颜一笑,随后想起了什么事情,不由得好奇地问向了李宏宇,“李公子,当时你在赌场玩牌之前跟那个人说了什么,使得他把位子让给了你?”

    原来,杨怜儿一直记得当时玩牌时李宏宇吓走提前一步落座玩家的事情。要知道能在里面玩的人都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被吓走可是很丢人的事情。

    “我告诉他我是五爷安排来陪你们俩的,结果他自己就被吓走了。”李宏宇都快忘了这件事情,闻言笑了笑后说道。

    “五爷?”杨怜儿听到“你们俩”时神色一黯,她自然知道李宏宇口中的另外一个人是三公子,随后有些差役地问道,“你认识秦五爷?”

    在扬州城能被称为“五爷”的人只有****大佬秦五爷,故而杨怜儿自然能猜到“五爷”的身份,这也是李宏宇把对方吓走的原因,毕竟做生意的商贾谁也不愿意招惹****的人,而且还是****的大佬,那样的话他们的生意可就别想做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二章 艺惊四座(二更)

    “我初来乍到哪里认识秦五爷。”

    李宏宇闻言笑了起来,向杨怜儿解释道,“当时无意间注意到你跟秦五爷在谈事儿,故而才知道秦五爷的事情,于是就顺口搬了出来,没想到真的把他给吓走了。”

    “你见到了我和秦五爷在谈事?”杨怜儿闻言不由得诧异地望着李宏宇,她没想到李宏宇竟然在那个时候就注意到了她。

    “唉,所以说我那几天经的遭遇是自找的,本以为会交桃花运谁成想便宜没沾着还惹了一身骚!”

    李宏宇故意讪笑了一声,接着装出一脸郁闷的样子向杨怜儿说道,“早知道这样我当时就留下来继续玩西洋花牌了,那些家伙可不是我的对手,还能赢点零花钱。”

    扑哧一声,见李宏宇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杨怜儿顿时被逗笑了,她自然清楚李宏宇话里的意思,如果不是李宏宇****熏心跟踪她的话也不会卷进来。

    她真的没想到李宏宇的脸皮竟然如此之厚,选择死缠烂打的方式来纠缠她,可话又说回来了,要不是李宏宇这么“好色”的话她现在肯定早已经被人给杀了。

    由于杨怜儿大伤初愈,故而她一笑的话牵动了胸口处的伤势,不由得伸手按在了胸前,柳眉微微蹙了蹙。

    “哈哈……”李宏宇见状顿时笑了起来,幸灾乐祸地说道,“让你笑我,这下遭报应了吧。”

    望着一脸得意的李宏宇,杨怜儿顿时流露出无奈的神色,她发现李宏宇的性格很好,就是有时候有些孩子气。

    其实,李宏宇是在故意逗杨怜儿开心,这些天来杨怜儿一直抑郁寡欢,闷闷不乐,他这才带杨怜儿出来散心。

    “对了,你好像对西洋花牌十分熟悉?”

    等李宏宇笑完,杨怜儿望着他问出了心中的另一个疑惑,她开始见那名红衣侍女给李宏宇讲解玩法还以为李宏宇是第一次接触西洋花牌,可后来李宏宇提出“大家乐”的玩法。

    这使得杨怜儿意识到李宏宇好像对西洋花牌十分熟悉,否则不可能会这种新颖刺激的赌法而且还从中获利不菲。

    “你知道从法兰西传来的西洋花牌为何会有五十二张四色牌以及两张王牌?”李宏宇闻言微微颔首,论起玩牌恐怕大明没人能玩得过他,然后笑着问道。

    杨怜儿摇了摇头,她虽然玩了几年西洋花牌不过并不知道这些隐情,平时也没有人去关注牌数的问题。

    “西洋人把七天称为一个星期,这样的话一年就有五十二个星期,对应五十二张牌,而一年分为四季,这样就有了四种花色,每种花色的牌十三张,代表了四季的天数。”

    李宏宇早就猜到杨怜儿不知道这些事情,说实话大明恐怕没人清楚这些东西,于是笑着解释道,“两张王牌,大王代表太阳,小王代表月亮,这样的话一年四季都全了。”

    “原来是这样!”杨怜儿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觉得李宏宇说的挺有道理。

    这时,画舫前方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美妙的歌声,演唱的女子嗓子很好,歌声听起来非常悦耳。

    “斗歌了!”听见歌声,杨怜儿眼前亮了一下,不无惊喜地说道。

    “斗歌?”李宏宇有些不解地望着杨怜儿,他很少乘画舫故而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李兄,斗歌是小秦淮上的一大胜景,画舫上的歌姬相互比拼,以博众人一乐。”

    杨怜儿见李宏宇竟然不知道小秦淮斗歌,顿时显得有些意外,随后笑着说道,“咱们也过去凑凑热闹吧。”

    李宏宇觉得蛮有意思,于是点了点头让船家顺着歌声划了过去。

    随着画舫的行进歌声越来越清晰,河道里的画舫随即增多,船上的灯笼把河面上照得越发亮堂。

    终于,穿过了河道上的一些画舫后,李宏宇乘坐的画舫来到了一个港湾般的水域,犹如一个巨大的水塘,里面停着不少画舫,歌声就是从其中一艘画舫传出来的。

    李宏宇刚赶到,歌声就停止了,船上的画舫上顿时传来了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岸上也围聚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也跟着鼓掌叫好,这个港湾周围全都是供消遣的娱乐场所,是一个繁华地带。

    “宁波陈子豪,请诸位仁兄指点。”等掌声平息,一艘画舫上忽然传来了一个喊声。

    李宏宇有些不明所以,不由得望向了杨怜儿,有些不明白刚才的喊话是何意。

    “如果有人觉得自己的歌姬能超过上一个人,那么将自报家门进行献艺,高下输赢大家心中自有评判。”杨怜儿闻言笑着向李宏宇解释道,说到底所谓的斗歌不过是为了炫耀而已。

    李宏宇闻言眼前顿时亮了一下,他正想着如何炫耀一番,这一下可给他找到了合适的机会。

    很快,一股轻扬的琴声从船舱外传来,令人心神顿时一凛。

    “好厉害的琴艺!”杨怜儿不由得开口赞了一句,从琴声上来听的话,演奏者的技艺十分高超,据她所知江南地界有这份功力的琴师不到五个。

    李宏宇也觉得琴师厉害,不过与杨怜儿不同的是他无法对其技艺做个具体的量化,因为他对这方面的境况并不了解。

    琴声响起后,原本还嘈杂的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紧跟着一个优美委婉的歌声响起,令人顿时感到心旷神怡,默默地凝神聆听着。

    没过多久,伴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落下,那个在天空中回荡的美妙歌声跟着消散,热烈的掌声和喊叫声随即响了起来,看得出来把演唱者无论琴艺和唱功都胜先前的那名歌姬一筹。

    “看来今晚拔得头筹的是陈子豪,不知从他从哪里请来了如此厉害的歌姬。”杨怜儿一边鼓着掌一边说道。

    “上歌姬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自己来。”李宏宇闻言不由得撇了撇嘴角,向身旁的护卫吩咐道,“准备琴,本公子要让他们知道这歌是如何斗的!”

    护卫闻言一躬身后快步离去,吩咐下人抬来了桌椅摆在了画舫船首的甲板上,一把古琴静静地躺在桌上,是画舫上琴师的乐器被临时征来使用。

    等摆好了桌椅,李宏宇一口气饮干了酒杯中的酒水,然后把酒杯往桌面上一放,起身向船首走去。

    见此情形,杨怜儿连忙诧异地跟了过去,不无愕然地望着李宏宇,难道李宏宇真的要在这里唱歌不成?

    画舫里的歌舞姬和乐手们也纷纷聚到了船首看热闹,相互间低声议论着,她们在小秦淮上多年,还从没有看见有客人献歌的。

    “湖广李盛,请诸位仁兄指证。”

    李宏宇坐在那里调试了一下古琴的音阶后,然后向立在一旁的护卫点了点头,那名护卫就高声大喊道。

    “有人要挑战?”

    这使得现场正在谈笑着的人们顿时一阵骚动,显得非常意外,大家都知道先前演唱的那名女子技艺超群,已经很难有人能超越她,难道那个湖广李盛要自取其辱不成?

    李宏宇自然听见了看热闹的人那些议论,知道他们都不看好自己,他也不在意,双手往琴弦上一抚,自顾自地弹了起来。

    轻快的琴声随之从琴弦上发出,有着极强的节奏感,犹如调动的精灵一般在众人的心头划过,使得现场议论着的人们为之耳目一新,他们还从没有听过如此奇特的曲子。

    如果说先前那名歌姬的曲子曲子清婉的话,那么李宏宇的曲风则是明快,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昨日向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今日乱我心多烦忧……”

    开场曲弹过后,李宏宇深吸了一口气,宏声演唱了起来,唱的是《新鸳鸯蝴蝶梦》,一首他认为适合在这种场合拿出来比试的歌曲。

    虽然李宏宇的音色不如先前的那名歌姬,但他的嗓音有着一股男子的磁性,再加上这原本就是一首适合大众演唱的通俗歌曲,故而此时自然是游刃有余。

    “男……男的?”

    “这曲子好奇怪呀!”

    “怪了,听起来怎么这么舒服?”

    ……

    随着李宏宇开口演唱,现场顿时轰的一声就骚动了起来,人们还以为是个歌姬,但没想到演唱者竟然是个男人,而且曲子和歌都很新颖他们以前为所未闻,不过听着十分悦耳。

    不过很快,现场的那些议论声就平静了下来,人们屏住了唿吸,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李宏宇的演唱,李宏宇虽然是个男子但歌声中却流露出了无限的柔情。

    杨怜儿瞪大了眼睛望着李宏宇,李宏宇的歌声令她大跌眼镜,不知为何心境随着歌词变得有些哀婉,听起来这是一首表明男子在情场失意的曲子。

    “在人间已是癫,何苦要上青天,不如温柔同眠!”听着李宏宇曲子里的歌词,杨怜儿被曲风所渲染,禁不住想到了有缘无份的三公子,眼眶顿时变得有些泛红,如果三公子能放下名利跟她一起远走他乡开展新的生活多好。

    不过随后,杨怜儿就望向了李宏宇,双眸满是柔情,觉得自弹自唱的李宏宇实在是太有才气了,竟然能写出如此美妙的歌词,殊不知李宏宇是舔着脸借鉴后世人的成果。

    一曲唱毕,李宏宇双手伏在了琴弦上停止了弹奏,暗自吁出一口气,抬头望向了四周,想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如何。

    “他们不会这么不解风情吧?”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丝毫的声响,与先前那名歌姬唱完后热闹的场面完全不同,这使得李宏宇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认为其先前的表演失败了,并没能引发人们的关注。(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 醉翁之意(三更)

    “哗~~”

    李宏宇正为自己的“失败”感到郁闷的时候,现场勐然间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以及喊叫声,声势比先前还要大。

    先是怔了怔,紧跟着李宏宇暗自松了一口气,脸上流露出轻松的神色,这意味着他先前的表演是成功的。

    “怎么样?把他们镇住了吧!”随后,他笑着起身走向了在一旁鼓着掌、神情兴奋的杨怜儿,对现场的反应非常满意。

    “你的曲子的曲风好怪,但听起来非常好听。”杨怜儿闻言莞尔一笑,好奇地问道,“你从何处学来的?”

    “这曲子是在下闲来无事时率性而弹,让杨兄见笑了。”

    李宏宇微微一笑,随口敷衍道,他刚才的曲风在这个时代天下罕见,因此与其推说跟别人学的倒不如说是自创,这样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率性而弹?”杨怜儿的神色变得颇为惊讶,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李宏宇,这样说来是李宏宇独创的这种令人欲罢不能的曲风,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有些不靠谱的纨绔子弟竟然会有如此才华。

    “先生大才,小女子自愧不如,不知先生可否赐教名号?”等现场的掌声平息后,一艘画舫上忽然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先前琴艺和唱功高超的那名歌姬。

    “小姐过奖了,在下湖广李盛,刚才不过班门弄斧只求一乐而已,与‘大才’相距甚远,论才艺更不及小姐十分之一。”

    李宏宇闻言笑了笑,知道对方之所以要自己的名号是想与自己切磋,于是笑着高声回道。

    “李盛?”听闻此言,原本已经平静的现场再度骚动了起来,要是大家没有记错的话先前李宏宇画舫上的护卫报出的画舫主人就是“湖广李盛”,难道这是同一个人。

    “李公子过谦了,公子才华横,文情斐然,小女子绿袖万分钦佩,以后如有机会定当登门请教。”

    先前那名女子的声音很快传来,言语中有着一丝惊讶,没想到李宏宇竟然会有这样的身份。

    “绿袖?难道是上届江南花魁!”

    “除了她之外,还有谁能有如此深厚的琴艺?”

    “怪不得刚才听上去似曾相识,原来是绿袖姑娘。”

    “绿袖姑娘在花魁大会成名后就不知所踪,原来是跟了宁波的陈公子!”

    “陈子豪?难道是宁波陈家的人?”

    ……

    女子自报家门后立刻在现场引发了轰动,同时也在猜测着那个陈子豪的身份,相互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不过,陈子豪所在的画舫并没有针对众人的猜疑给出回应,而是掉转船头离开。

    与李宏宇的画舫错身而过的时候,李宏宇看见一名身姿卓绝的绿裙女子立在船首,向他一福身致意。

    李宏宇见状微微一躬身回礼,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名绿裙女子就是绿袖,虽然因为灯光昏暗再加上距离稍远看不清其长相,但能成为江南花魁大会的花魁意味着其一定有着绝美的容颜。

    “你死了这份心吧,她肯定已经嫁人了,那个陈子豪十有**是宁波陈家的人!”见李宏宇盯着远去的绿袖所在的画舫出神,杨怜儿以为他看上了绿袖,不由得没好气地冲着好色的李宏宇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陈家有陈子豪这号人物?”杨怜儿其实误会了李宏宇,李宏宇正在琢磨陈子豪与宁波陈家的关系,闻言有些意外地问道。

    他来京城之前特意了解了江南商界的局势,对江南的徽商和浙商有比较全面的了解,浙商分为两大支,一支以湖州商人为主的湖州帮,另外一支以宁波商人为主的宁波帮。

    陈家是宁波商帮的领袖,在宁波商帮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也是李宏宇此次南下最为关注的目标。

    故而,李宏宇查看了陈家的相关资料,或许是信息有限并没有陈子豪这号人物,所以李宏宇难以断定其是否属陈家的人。

    “陈子豪名陈仁海,子豪是他的字,是陈家家主的次子。”

    杨怜儿见李宏宇面露诧异的神色,心中感到莫名的来气,冷冷地说道,“听说陈仁海是陈家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不仅长得英俊而且文武全才,很有可能超过他的兄长陈仁洋接掌陈家,你跟这种人抢女人的话恐怕以后无法在江南立足!”

    “文武全才?”

    李宏宇为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意气风发地望着杨怜儿高声说道,“或许那个陈仁海有着不少文采,不过没有经过战场的生死洗礼并取的大捷的话就不配被称为有武才,那些民间的打打杀杀岂能跟战场上的金戈铁马相提并论?”

    “那照你这么说来,天下间就没有文武全才的人了!”杨怜儿闻言不由得不服气地辩驳道,他觉得李宏宇有些在钻牛角尖,如果真的把条件定的如此苛刻那么无人能合乎要求。

    “告诉本公子,大明有没有头文采斐然又武功卓绝的人,如果说对了的话本公子有重赏。”

    李宏宇微微笑了笑,他并没有回答杨怜儿的问题,而是高声问向了一旁围观的歌舞姬。

    “禀公子,钦差大人是状元出身,又在辽东力挽狂澜,当称文武全才!”李宏宇的话音刚落,一名歌舞姬就率先高声说道。

    这使得其余的歌舞姬不由得面露遗憾的神色,在她们看来了钦差大人是唯一一个符合文武全才的人,论文采状元出身,可谓大明最有文采的男人,论武功接连在辽东打了两场大捷逼得努尔哈赤迁都,其战功当世无人能及。

    李宏宇的嘴角闪过一丝惬意的神色,然后笑眯眯地望着嘟着嘴显得气鼓鼓的杨怜儿,恐怕天下间数她对自己的偏见最大。

    “状元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只知道死读书的书呆子一个!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人竟然打了两场大捷,那些战功肯定是他抢了手下将领的!”

    杨怜儿见提到了那个狗官,心中顿时升起了一团无名怒火,瞪着那名开口的歌舞姬娇声喝道,“这种贪慕虚荣的人如何能称得上文武全才?”

    此言一出,现场的歌舞姬们和站在后面的乐师都怔住了,没想到杨怜儿竟然公然批评钦差大人。

    “说的有几分道理,毕竟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李宏宇心中无奈地苦笑了一声,看来杨怜儿对他的怨念非常大,于是沉吟了一下后问道,“杨兄,那你觉得如何才是文武全才?”

    “诗词书画皆上乘之选,运筹帷幄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杨怜儿没料到李宏宇竟然没有反对她,这使得她怔了怔,然后娇声说道。

    歌舞姬们闻言顿时纷纷颔首,认为杨怜儿说的有几分道理,毕竟科举和战场距离普通百姓太过遥远,因此民间对才子的定义无不以诗词书画为准,而拥有高超谋略逼得对手撤退的人即为“武才”。

    “原来如此。”李宏闻言笑了笑,然后笑眯眯地望着杨怜儿问道,“杨兄,你觉得在下文采如何,算得上上乘之选吗?”

    “倘若李兄现在能作上一首诗词佳作,那就是上乘之文采!”

    杨怜儿闻言觉得有些意外,不清楚李宏宇为何在此事上跟自己卯上了,于是想了想后望着李宏宇娇声答道。

    李宏宇刚才弹唱的曲子虽妙但无法判断是否为李宏宇所作,故而用这种当场出题的方式来检验他的成色,倘若李宏宇只是虚有其表的话那么肯定会知难而退。

    “这有何难?”杨怜儿本以为李宏宇会拒绝,不成想李宏宇略一沉吟就答应了下来,伸手向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杨兄出题!”

    见此情形情形,周围歌舞姬们顿时兴奋了起来,饶有兴致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作为风尘女子她们最感兴趣的自然就是这种吟诗作对的风雅之事了。

    杨怜儿见李宏宇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一时间不知道该出何种题目,她哪里知道李宏宇阅览诗词歌赋无数,想要应付她简直轻而易举。

    “这样吧,就以伤情为题作词一首。”在众歌舞姬的兴致勃勃的注视下,杨怜儿拿定了主意,一咬牙,娇声向李宏宇说道。

    杨怜儿之所以会出这个一个题目,自然跟她的经有关,作为一个为情所伤的女子她想知道李宏宇的诗词能否得到她的认同。

    “伤情?”李宏宇闻言眼前亮了一下,嘴角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意,他早就料到为情所伤的杨怜儿会下意识地出与感情有关的题目,故而早已有所应对。

    随后,李宏宇在众人的注视下背着双手在船首来回踱着步子,准备酝酿一下氛围,这个时候自然要摆出一副高深的样子,这才是那些杨怜儿和那些歌舞姬们想看见的一幕。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终于,在船首上徘徊了一番后,李宏宇停下脚步,望着杨怜儿沉声吟道,“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杨怜儿闻言顿时怔在了那里,神色愕然地望着李宏宇,李宏宇的这八句词使得她的心中刹那间就泛起了惊涛骇浪,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与三公子在一起的甜蜜时光,眼眶逐渐变得湿润。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好美的词,好凄婉的意境!”歌舞姬们也纷纷愣在了那里,目瞪口呆地望着李宏宇,一名歌舞姬口中喃喃自语道。

    李宏宇见众人一副惊愕的模样,心中暗自一笑,看来纳兰性德的这首《木兰花令》确实是词中的一绝,以女子的口吻控诉薄情郎进而与之决绝,极易引发那些多愁善感女子的共鸣。

    其实,李宏宇并不喜欢炫耀才学,他身为朝廷命官自然知道处事应该稳重和低调,之所以在这里接连卖弄文采,是想要一举成名,只有这样他才能打进江南商人的圈子里,进而得到想要的情报。(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四章 挑衅

    一夕之间,“湖广李盛”的大名就传遍了扬州城的大街小巷,李宏宇唱的那首曲子和吟出的词深受人们的喜爱,在民间尤其是秦楼楚馆广为传唱。

    李宏宇为此倍感欣慰,也不枉他那晚腆着脸卖弄了一番文采,而有了名气以后他就能守株待兔,坐等江南的权贵人士登门拜访,毕竟附庸风雅的事情在权贵圈还是非常流行。

    不过,在此之前李宏宇要解决一件事情,那就是六月初一的海外贸易配额竞价大会,先把那些配额卖出去再说。

    由于市面上流传了很多对海外贸易不利的流言,故而李宏宇对此是非常头疼,毕竟他空口白牙纵使说得天花乱坠又如何能清除那些流言蜚语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幸运的是,李宏宇并不需要说服太多的商贾,只要那二十个名额能卖出去他就有足够的资金来启动海外贸易的相关事宜。

    “给,这是我给你拿的号码牌,明天跟着我一起去参加竞价大会。”

    五月最后一天的晚上,李宏宇前去杨怜儿的住处找她,给了她一个号码牌,按照海关司定下的规矩唯有凭借号码牌才能进入竞拍现场,而且一个号码牌最多只能带两个人。

    “你明天要去凑热闹?”杨怜儿见状不由得感到意外,说实话她跟大家一样并不看好大明开启海外贸易,有着太多太多的不利因素。

    “不是凑热闹,是夺取配额。”李宏宇笑了笑,开口纠正了杨怜儿的说道,“海外贸易是一个巨大的聚宝盆,一旦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么店儿了!”

    “你……你要拿那些钱打水漂?”杨怜儿闻言顿时就是一怔,诧异地望着李宏宇问道。

    “这并不是打水漂,而是一项风险投资,风险越大回报也就越多,皇上既然开设了海关司那么意味着想要从海外贸易上收税来填补内库。”

    李宏宇笑了起来,向杨怜儿解释道,“虽然你不喜欢钦差大人,但不得不说此人还是很有手段,这次放弃了朝堂上的安逸职务执掌海关司,一定会全力以赴达成海外贸易事宜。”

    “俗话说的好,民不与官斗,倘若届时那个狗官中饱私囊,把你们赚得钱都给吞了,你们如何应对?”

    杨怜儿见李宏宇想要参与海外贸易事宜,整个人顿时就急了,连忙阻止道,到时候那些获得配额的商贾还不成为了砧板上的鱼肉任由那个狗官宰割?

    “成大事者不会拘泥于眼前的蝇头小利。”李宏宇知道杨怜儿是为了他好,于是微笑着说道,“海外贸易获利丰厚,如果钦差大人能做到雨露均沾,那么势必会使得供货的商贾以其马首是瞻,届时他们将获得更大的回报。”

    “况且,钦差大人如果能得到商贾们的拥护对他而言也是一道护身符,这样外人要想动他可就难了,因此钦差大人岂会为了一己私利而毁了大好格局?”说着,李宏宇笑着反问道。

    他非常清楚,一旦海外贸易成功那么势必会引得京城官场上的各方势力的觊觎,故而能得到那些供货商的支持就显得至关重要,唯有内部铁板一块他才能腾出手来全力应对外界的

    “李兄,此事风险太大,你还是三思而后行。”杨怜儿见李宏宇心意已决,而且说得好像也有几分道理,她知道自己无法使李宏宇回心转意,唯有好言相劝道。

    “事情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商机,不仅我,你也要全力取得配额,只有这样才能巩固杨帮主在漕帮的地位。”

    李宏宇闻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然后意味深长地向杨怜儿说道,他这并不是在危言耸听,在他的计划里为了确保海外贸易货物漕运顺利,故而漕帮的帮主必须要拿到一个配额,只有这样大家才是一个有着共同个利益基础的利益体。

    换句话而言,如果漕帮帮主拒绝加入海外贸易中,那么李宏宇为了安全起见肯定会想办法把他给除了,至少是让其不再担任帮主之位,从漕帮中选一个支持海外贸易的人来执掌漕帮。

    为此,李宏宇已经做出了相应布置,一旦杨怜儿不愿意得到配额那么将有人夺得这个配额,李宏宇将会把他送给漕帮未来的帮主,使得其跟自己乘坐同一条船。

    “李兄,我现在可是孤家寡人一个,即便想要夺得名额也是有心无力。”

    杨怜儿的神色显得颇为惊愕,她原本以为李宏宇想要带她去凑热闹,没成想竟然让她去夺名额,随后向李宏宇摇了摇头,现在的她可谓是在逃难,身无分文。

    “这有何妨,只要你能在一个月内把这笔钱凑齐即可。”李宏宇自然清楚杨怜儿的现状,于是笑着说道,“到时候想必秦帮主已经重获自由。”

    “据我所知钦差大人好像并没有惩治杨帮主的意思,如果你能获得一个名额后向钦差大人求情,澄清与行刺事件无关,那么钦差大人十有**会放了杨帮主的。”

    说着,李宏宇面色一整,郑重其事地说道,“杨小姐,这可是一次救出杨帮主的绝佳机会呀!”

    “好,明天我去!”杨怜儿闻言眼前顿时一亮,被李宏宇的那番言语所打动,现在她已经别无办法,倒不如按照李宏宇所说的法子放手一搏,这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见杨怜儿答应了下来,李宏宇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与杨怜儿寒暄了一阵后就起身告辞,准备养精蓄锐以应对明天的竞价。

    “小姐,我觉得李公子对你真的很好,不仅接连救了小姐的性命而且还关心帮主的安危。”等李宏宇走后,立在杨怜儿身后的梅姨不由得笑了起来,笑盈盈地望着杨怜儿。

    梅姨是个过来人,社会阅丰富,自然不会认为李宏宇无缘无故地会对杨怜儿如此好,肯定是对杨怜儿一往情深,否则也不会在赌场里就对杨怜儿紧追不舍。

    虽然李宏宇没有三公子那样显赫的身世,但看上去家境也差不到哪里,关键是还能与杨怜儿同甘共苦,单单这份痴情就世间少有。

    再者说了,李宏宇温文儒雅,仪表堂堂,外貌气质比三公子还要更胜一筹,再加上有着绝佳的文采,与杨怜儿可谓是绝配。

    “梅姨,李宏宇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对每个女子都很好。”

    杨怜儿闻言脸颊顿时一红,开口辩解道,心中却感到一暖,自从上次离开赌场遇袭后实际上她一直处于李宏宇的保护下,心中对李宏宇有着极其复杂的感情。

    “小姐,梅姨是过来人,给小姐提个醒,女人一生中能遇上一个肯与自己同甘共苦的男子不易,小姐可要把握住否则届时可就后悔莫及了。”

    梅姨见杨怜儿脸颊上飞起了两片红霞,知道她被自己说中了心事,于是苦口婆心地劝道,她自然希望杨怜儿能有个好的归宿,而从与李宏宇相处的这段时间来看李宏宇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杨怜儿闻言眼神顿时变得有些恍惚,禁不住回忆起了与李宏宇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李宏宇对他若即若离,使得她一时间也搞不明白李宏宇对她的心思。

    临晨时分。

    “公子,不好了,刚才得到的消息,翡翠楼走水了。”睡梦中的李宏高被一个急促的声音惊醒,窗外的一名下人向他禀报道。

    “走水了?”李宏宇闻言吃了一惊,“走水”的意思就是着火,翡翠楼可是明天海外贸易名额竞价大会举行的场所,随即他下了床,打开房门后沉声问向了那名下人,“火势如何?”

    “回公子,据前来报信的人说火势很大,虽然现在巡街的士兵和周围的街坊都在救火,但恐怕会被烧成废墟。”那名下人闻言连忙回道。

    “终于还是来了!”李宏宇顿时面色一寒,口中冷冷地说了一句,然后让下人挥了挥手让其离开,转身回到屋里继续睡他的回笼觉。

    李宏宇之所以表现得如此淡定,是因为他早就猜到了海上走私的人不希望竞价大会举行,十有**会从中闹出什么事端,而翡翠楼作为举办地受到威胁的几率最高。

    故而,李宏宇已经准备了相应的预案,如果翡翠楼出事的话就按照预案进行,免得届时贴身乱了阵脚。

    纵火的人并不清楚,李宏宇已经派人暗中在翡翠楼守着,他们这么一闹可就暴露了身份,一定会被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主使者,而这个主使者肯定就是海外走私集团的头目,这正是李宏宇想要看见的一个结果。

    第二天一早,扬州城里的百姓们就开始议论昨晚闹得沸沸扬扬的翡翠楼火灾,原本是扬州城有名酒楼的翡翠楼被一把大火烧成了废墟,着实令人感到意外。

    与百姓们相比,云集扬州城内的各地商贾则敏锐地从此事中嗅到了挑衅的味道,谁都知道翡翠楼是海关司选定的海外贸易供货商名额竞价大会的会场,如今莫名其妙地发生了火宅肯定是有人蓄意而为。

    至于此事的幕后主使者,有人猜测是漕帮的人干的,毕竟漕帮帮主杨啸天现在还在大牢里关着。

    不过,更多的商贾认为此事是走私的那些人做下的,漕帮现在内部派系争斗激烈哪里有工夫理会翡翠楼的事情,而从利益冲突上而言,海外贸易一旦开启那么将对海上走私是一个巨大的打击,那些走私的家伙们自然不会束手待毙了。

    只是这种做法确实有些过激,再怎么说海关司隶属于万皇帝,他们这样的做的话让钦差大人颜面何存?(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五章 木已成舟

    扬州府府衙的差役在翡翠楼的大火熄灭后迅速查看了,得出了人为纵火的结论,这意味着是有人故意放火烧了翡翠楼。

    这使得外界对此是倍感震惊,很显然这是冲着海关司海外贸易供货商名额竞价而来的,是明目张胆地对海关司以及钦差大人的挑衅。

    为此,住在扬州府府衙的钦差大人被激怒了,已经发下了话来,不把纵火凶手找到绝不重启海外贸易供货商名额竞价事宜,也不离开扬州。

    扬州府知府为此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让府衙的差役们倾巢而出在全城寻找纵火的凶手,扬州卫也派遣士兵协助破案,搅得扬州城里是鸡犬不宁。

    虽然扬州府和扬州卫的人在扬州城里大张旗鼓地查案,但人们对结果并不抱什么希望,对方既然敢纵火肯定经过缜密的筹划,而且拥有着雄厚的势力,要想查出来谈何容易。

    故而,事情到了最后肯定是扬州府找上几名替罪羊把这个案子给了结了,难道真的要让钦差大人一直在扬州城里傻等着不成?届时惹怒了万皇帝的话,扬州城里的官员可就要跟着倒霉了。

    李宏宇并不着急,反正他现在还有时间,正好跟着对方玩玩,同时也想知道扬州城里的商贾们对此事的看法。

    商贾之间的消息流通非常快,酒楼、茶馆和青楼是各个商圈交换情报的场所,随着翡翠楼着火大家对海外贸易的事情更加不看好,使得一些对海外贸易感兴趣的商贾望而却步。

    显而易见,如今海外贸易还没开始就受到了走私商团的强力挑衅,倘若真的开启海外贸易那么走私商团肯定会大力反击,这使得商贾们纷纷感到了担忧。

    虽然扬州城的商贾们并不清楚李宏宇的实力如何,但他们却清楚走私商团不好招惹,否则的话朝廷严查海外走私这么多年不仅没有一点儿效果,反而使得走私商团的势力逐渐坐大。

    所以,只要有走私商团存在那么大明的海外贸易之路肯定会充满了荆棘,投入到上面的银子肯定会白白打了水漂。

    在弄清楚了商贾们的心态后,李宏宇知道他要在扬州城打一场反击战了,用实际行动来安抚扬州城的那些商贾,使得他们看见海外贸易可以顺利运行的希望。

    一座豪华的宅院里。

    “你来之前我不是叮嘱过你,在扬州城要低调行事,谁让你自作主张派人烧了翡翠楼的?你这是在打钦差大人的脸,让钦差大人如何下台?”

    后院的客厅里,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怒气冲冲地斥责着一名立在他面前的俊朗青年,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爹,城里现在有很多人都对朝廷主导的海外贸易感兴趣,如果不给他们一点儿厉害瞧瞧的话他们很可能会出钱购买供货商名额,届时海关司手里就有钱对付咱们了。”

    俊朗青年闻言有些不服气,连声辩解道,“爹,此事事关咱们的生死命脉,咱们必须要强硬,使得那些想要趁机渔利的人知难而退。”

    “你懂个屁!”

    中年男子闻言面色一沉,指着俊朗青年说道,“爹以前白教你了,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你倒好,连堂堂的钦差大人都敢招惹,这下可把他给得罪死了,以后还如何与其打交道。”

    “爹,不过是一个钦差而已,你又何必怕他呢?”

    俊朗青年闻言不屑地冷笑了一声,意气风发地向中年男子说道,“自古有云,强龙不压地头蛇,海关司在这里无根无基,如果惹恼了咱们的话让他连海都出不了,届时他们那些当官的为了乌纱帽还不得乖乖地来求咱们!”

    “一派胡言!”

    中年男子见俊朗青年看不起海关司,顿时勃然大怒,伸手用力一拍桌面后高声斥责道,“爹以前怎么教你的,切忌轻敌,切忌轻敌,你倒好连钦差大人也不放在眼里,你也不想想,钦差大人年纪轻轻就能得到皇上重用岂是等闲之辈?”

    “唉!早知道就让你大哥前来,也不会惹这么大的祸端!”

    说着,中年男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我怎么有你们这两个不孝子,一个宁愿打渔也不接家里的生意,一个狂妄自大连钦差大人都敢招惹!”

    “爹,咱们要不给钦差大人一个下马威的话,以后在咱们面前指不定多么嚣张跋扈,咱们要让他知道这里是咱们的地盘,如何行事由咱们说了算,只有跟咱们合作海外贸易才能开展起来,否则一切都是徒劳。”

    听中年男子提起“大哥”,俊朗青年双目不由得闪过一丝怨恨的神色,然后开口安慰道,“爹,反正钦差大人也不知道是谁放的火,府衙的人肯定会拿几个替死鬼来结案。”

    “但愿如此!”中年男子闻言瞪了俊朗青年一眼,随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希望这起风波能尽快过去。

    “你这几天待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随后,中年男子沉声向俊朗青年吩咐道,免得他招惹出事端来。

    “儿子记下了。”俊朗青年闻言双目闪过一丝郁闷的神色,向中年男子一躬身后离开了。

    “唉,都这么让人不省心!”

    望着俊朗青年的背影,中年男子再度叹了一口气,俊朗青年只记住了强龙不压地头蛇,却忘记了不是勐龙不过江这句话,想那李宏宇小小年纪就考取了状元又在辽东战场力挽狂澜,岂是等闲之辈?

    因此,俊朗青年让人放火烧了翡翠楼之举实在是太鲁莽了,一来就把钦差大人给死死地得罪了,倘若被钦差大人查出一些端倪的话,以后双方还如何打交道?

    确实,事情如俊朗青年所说的那样,海关司成立后在当地无根无势,但却是皇上的直属衙门,而破家的县令和灭门的令尹岂是说着玩的,尤其是像钦差大人这种深受皇上器重同时又年轻器重的官员,真要惹急了的话真的敢找个由头来抄家。

    即便是中年男子在京城官场有助力,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等京城那边的力量发力的话黄花菜都凉了,搞不好他们已经被钦差大人给杀了。

    所以,民不与官斗是至理名言,至少不能明着挑衅朝廷命官,而且还是皇帝眼前的红人,这可犯了大忌。

    不过木已成舟,中年男子再怎么懊恼也无计可施,他现在要做的是等待,希望此事可以顺利地过去。

    一间环境雅致的小院。

    凉亭内,一名身穿绿色衣裙的美艳年轻女子正在抚琴,如果仔细听的话会发现她弹的是李宏宇当晚在小秦淮上演唱的那首《新鸳鸯蝴蝶梦》。

    绿裙女子的琴艺比李宏宇要高出不少,毕竟李宏宇并没有在这个上面勤学苦练过,而绿裙女子从小就学习音律。

    “绿袖,我这几天要留在家里,不能陪你出门游玩了。”俊朗青年走上来,从身后揽住了绿裙女子的纤腰,“我知道你想跟那个李盛切磋音律,已经打探出了他的住所,明天就让人带你过去。”

    “谢过相公。”绿袖闻言面色一喜,连忙甜甜地道谢,她就是那晚在小秦淮上赞赏了李宏宇的绿袖,而俊朗青年自然就是跟绿袖在一起的陈仁海了。

    “相公,老爷急匆匆从宁波赶来所为何事?”随后,绿袖想起了一件事,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为了生意上的一些事情。”陈仁海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风轻云淡地说道,他可不想让绿袖担心。

    “相公,那个李公子何许人?”绿袖闻言松了一口气,然后饶有兴致地问道。

    单从那首哀婉决然的《木兰花词》上她就能清晰地感觉到李宏宇的文采天下罕见,现在大明能做出这么好的词的人可谓凤毛麟角,更何况还有那首既荡气回肠、百转千回,同时又别具一格、耳目一新的《新鸳鸯蝴蝶梦》,这岂非一般人所能做出的曲子!

    故而,绿袖对李宏宇充满了好奇,想要与李宏宇切磋一下,学习李宏宇所创的那种奇特曲风,令她是大开眼界,音律境界无形中更上一层楼。

    “我打听过了,那个李盛是湖广襄阳府的一个小商人,主要从事布料生意。”陈仁海笑了笑后说道,“如果他真的在辞赋上有才华,那么相公不介意在生意上帮帮他。”

    “谢谢相公。”绿袖闻言莞尔一笑,再度向陈仁海道谢,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李宏宇切磋了。

    与此同时,扬州城的漕帮五大分堂之一的义堂。

    “废物,这都多少天了还没有找到那个丫头,要你们何用?”聚义厅里,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冲着立在面前的几名大汉吼道,他就是漕帮的副帮主张铁山。

    由于手下的人迟迟不能抓住杨怜儿,故而张铁山亲自赶来扬州坐镇,杨怜儿一天不被抓住他就一天不得安宁。

    “副帮主,大小姐会不会被五爷给藏了起来?”

    这时,立在最前面的一个大汉迟疑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如果说有人能够并且会把受伤的杨怜儿从被官府的人包围的万花堂救走,那么唯有跟杨啸天有着密切关切的秦五爷。

    “秦老五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不会惹祸上身。”张铁山闻言眉头皱了皱,然后面无表情地冲着面前立着那几名大汉说道,“钦差大人在城里,故而那丫头一定也在,你们打起精神给我查,如果谁能找到她的藏身之所本副帮主重赏。”

    几名大汉闻言向张铁山一躬身,急匆匆地离开了。

    “哥,没想到钦差大人没有杀了杨啸天,实在是可惜。”等那些人走后,一名坐在张铁山下首处座位的大汉不无遗憾地说道,他是义堂堂主张铁牛,张铁山的亲弟弟。

    张铁牛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慨,是因为上次“行刺”李宏宇的漕帮帮众就是张铁山派去的,其目的当然不是真的行刺,而是以此来激怒李宏宇杀了杨啸天,可惜杨啸天好像并没有受到波及。

    “看来钦差大人没咱们想象的那么容易对付。”张铁山的眉头皱了皱,然后沉声吩咐道,“这些天你盯紧点儿钦差大人,说不定那个小丫头会去找钦差大人。”

    “哥放心,我一定会牢牢的盯着钦差大人的,只要那小丫头一出现就将其拿下。”

    张铁牛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只要除了杨啸天那么张铁山就将是漕帮的新帮主,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殊不知,张铁山已经犯了一个大错,令他以后是懊恼不已。(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章 虎视眈眈

    “大人,陈家的陈明志已经赶来了扬州城,从现在的情形来看那些被陈仁海操纵纵火烧了翡翠楼的人好像要离开扬州。”

    扬州城,李府,一名护卫沉声向坐在葡萄藤下太师椅上乘凉的李宏宇禀报道,娜仁托雅在一旁给李宏宇剥着葡萄。

    “想走,哪儿这么容易!”

    李宏宇闻言冷笑了一声,咽下了嘴里的葡萄后沉声吩咐道,“在城外动手,不要惊动别人。”

    “属下明白。”那名护卫闻言向李宏宇一拱手,快步离去。

    “宇哥哥,那个陈仁海为何要派人放火烧了翡翠楼呀?”娜仁托雅把一颗剥好的葡萄送进李宏宇的口中,然后有些不解地问道。

    由于娜仁托雅太过单纯,因此李宏宇不想她因为他的公务忧心,故而就没有告诉她与公务有关的事情,这使得娜仁托雅很好奇陈仁海的纵火动机。

    “这小子之所以敢这样做,是因为海外贸易触动了他的利益,所以他才想要破坏这次的竞价大会。”

    李宏宇闻言笑了笑,开口向娜仁托雅说道,“只可惜他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次的竞价大会十分重要,你宇哥哥又岂会没有防备让他就这么得手了?早就派人在暗中监视翡翠楼的动静,通过纵火的人顺藤摸瓜把他给找了出来。”

    “宇哥哥,那是不是应该把陈仁海抓起来?”娜仁托雅闻言恍然大悟,一边剥着葡萄一边问道,怪不得李宏宇自翡翠楼失火后一直轻松自若,原来是早有准备。

    “他不过是一个狂妄自大的纨绔子弟而已,抓他容易但起不到震慑的效果。”

    李宏宇摇了摇头,笑着向娜仁托雅说道,“如果换上他老爹的话,那么这个份量就足了。”

    “宇哥哥,你要抓那个陈明志?”娜仁托雅这下明白李宏宇为何一直没动陈仁海,不由得开口问道。

    “不,本官要让他自己找上门来!”李宏宇摇了摇头,嘴角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等抓了那些纵火的人后他就会让新军的人公开监视陈家在扬州城的宅子,逼得陈明志出面来解决事情。

    对于李宏宇来说要想灭了陈家并不是什么难事,纵火一案的证据足以使他动手把陈家父子抓起来。

    可话又说回来了,他把陈家给灭了又能怎样,很快就会涌出张家、赵家等势力来填补陈家垮台后所带来的权力空缺,与其这样倒不如想办法牵制住陈家让其为己所用,这样才是上策。

    而且,有了陈家从中斡旋的话,宁波的海关成立后在当地的阻力也会减小不少。

    李宏宇很清楚,大明沿海走私势力猖獗,他不可能一上来就把那些势力给灭了,故而双方肯定会经一个共存的时期,他需要通过陈家来缓和与其他走私势力之间的关系。

    陈明志只有两个儿子,长子陈仁洋据说是一个人才,为人稳重精明,可惜两年前不知为何放弃了家里的生意成为了一个出海打渔的渔夫。

    故而,陈仁海就成为了陈家未来的继承人,一旦陈明志知道陈仁海被李宏宇盯上的话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一定会想办法来保护陈仁海。

    陈明志纵横商海数十年,自然清楚目前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去见李宏宇,向李宏宇求情,这既是一个父亲爱护子女的天性,同时也是为了使得陈家摆脱目前的困境,这种头上悬着一把剑的日子可不好过。

    “公子,江南花魁绿袖姑娘前来拜见,现在前厅等侯。”第二天上午,李宏宇正准备出门到酒楼和茶馆里逛逛,探听一下扬州商界的动向,门卒拿着一个名帖前来禀报。

    “噢?”李宏宇觉得有些意外,难道陈家已经觉察出什么不对的味道,故而让绿袖前来打探?

    “宇哥哥,江南花魁为何要来找你?”

    娜仁托雅正在给李宏宇整理衣衫,闻言不由得感到有些意外,神色中有着一丝警惕,她可是知道江南花魁是大明最为妖娆美艳的女人,故而心中自然会对其产生敌视,可不希望绿袖把李宏宇的魂儿给勾走了。

    “她是陈仁海的妾室,十有**是来打探消息的。”李宏宇感觉到了娜仁托雅对绿袖的敌意,于是笑着解释道。

    “宇哥哥,我跟你一起去吧,我还从未见过江南的花魁。”娜仁托雅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但她还有些不放心,于是拉着李宏宇的手一边轻轻摇着一边娇声说道,想要向绿袖展示女主人的地位。

    “好!”李宏宇自然清楚娜仁托雅的心思,于是笑着伸手刮了一下娜仁托雅的鼻梁,反正他对绿袖也没什么兴趣,而且娜仁托雅在身边的话能更好的掩饰他的身份。

    前院的客厅里,绿袖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品着下人们上的香茗,是上好的雨前龙井,源自西湖翁家山西北麓龙井茶村,堪称龙井中的极品,也是宫廷的贡茶,由于数量稀少故而有市无价,在市面上很难买到。

    这使得绿袖意识到李宏宇这个湖广来的小商贾还是有着几分本事,至少在与人的交际中长袖善舞,要知道在市面上根本买到龙井茶村的龙井,故而肯定是有朋友送给李宏宇的。

    其实,绿袖猜错了,李宏宇抵达扬州的时间太短,再加上被杨怜儿的事情耽误了时间,故而他还没有接触到那种高级别的名商大贾,也没与新结识的商贾有密切的交情,自然也无法得到这珍贵的龙井茶了。

    实际上,这龙井村的西湖龙井茶叶是扬州的商贾孝敬给钦差大人的,自然被暗中送来了李宏宇这里,正好让李宏宇用来撑撑门面。

    “李公子!”正品着茶的时候,李宏宇和娜仁托雅走了进来,绿袖见状于是放下茶杯微笑着向李宏宇福了一身,然后把视线落在了娜仁托雅的身上,不清楚娜仁托雅是李宏宇的妻子还是妾室。

    “绿袖姑娘。”李宏宇闻言微微一笑,向绿袖拱了一下手后介绍身旁的娜仁托雅,“这是在下的未婚妻玉儿。”

    “玉儿小姐。”绿袖于是向娜仁托雅一福身,行了见面礼。

    “绿袖姑娘。”娜仁托雅一直在打量绿袖,见其温柔妩媚,尤其是身上有一股令男人呵护冲动的娇柔,禁不住对绿袖有了本能的警惕,神色有些冷淡地向绿袖回了一礼。

    “李公子,小女子此次冒昧来访是有一事相求。”

    绿袖本来就觉得娜仁托雅长得不像是汉家的女子,等听了她生硬的汉话后立刻明白她是一名番女,只是不知道来自哪个番族,不过她并不介意这种事情,微笑着向李宏宇说道:

    “公子才华横溢,其诗词歌赋上的造诣更是天下少见,故而小女子想请李公子教授小秦淮上的那种新式曲风,还望李公子能不吝赐教。”

    “绿袖姑娘过奖了,在下只不过是随性而为而已,姑娘才是音律大家,在下岂敢班门弄斧?”

    李宏宇闻言笑了起来,伸手示意绿袖落座,然后说道,“既然绿袖姑娘有意,那么咱们可以切磋一下,绿袖姑娘是江南花魁,在下正好可以一睹姑娘的风采。”

    “此言差矣,小女子只是研习了前辈留下的歌舞曲调,而公子另辟蹊径新创了一种曲风,在公子面前小女子犹如米粒星光般,岂可与皓月争辉?”

    绿袖闻言摇了摇头,郑重其事地望着李宏宇说道,言语中对李宏宇颇为敬佩,与她相比李宏宇可谓是开山立派一般的人物,她自然是自愧不如了。

    “在下只是侥幸而已,姑娘不必介怀。”李宏宇闻言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脸上闪过一丝惭愧的神色,他哪里开创了新的曲风,不过借鉴了后世之人的成果而已。

    绿袖闻言也笑了起来,李宏宇待人和蔼,彬彬有礼,关键是眼神清澈醇正不像别的男人那样对她有欲念,她喜欢跟李宏宇这样的人打交道。

    不过,绿袖也对未能吸引住李宏宇感到有些失落,毕竟她身为江南花魁,自从出道以来还没有男人不为她的美貌动心。

    绿袖不会知道,虽然她有着绝佳的容颜,但真要比较起来的话也就比娜仁托雅和柔儿稍胜半筹,与秦月不相上下,比不过朱婉婷,更别提男装扮相令男人都要嫉妒的赵欣了,所以她的容貌在李宏宇面前没有丝毫的优势可言。

    最为重要的是,李宏宇并不是好色之徒,而且又身负重任,自然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与女人打情骂俏上了。

    绿袖是第一次登门拜访,自然带来了丰厚的见面礼,绫罗绸缎、珍珠宝石应有尽有,足足好几个大箱子,足见其财大气粗。

    李宏宇对绿袖的到访很热情,不仅与她切磋了音律而且还设下了丰盛的午宴进行了款待。

    当然了,他这样做的目的是想通过绿袖来接触陈家,对他而言掌控陈家的消息越多越好。

    李宏宇注意到,绿袖不愧是江南的花魁,无论才貌、技艺还是心机都是一流的,短短的接触就解除了娜仁托雅对她的敌意,跟着娜仁托雅学起了蒙古的舞蹈,也教授娜仁托雅江南的舞曲。

    实际上,从绿袖的名字上就可以看出来,她最为拿手的技艺是舞蹈,上次花魁大会凭借着让如痴如醉的梦幻舞步一举夺魁。

    通过与绿袖的相处,娜仁托雅逐渐觉得绿袖并不像她所想的那样讨厌,很快就对她产生了好感,两人在一起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此时此刻,绿袖绝对不会想到,由于陈仁海的鲁莽行事,陈家的一场劫难已经悄然而至。(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七章 施压

    “老爷,不知为何,今天开始府外的街上多出了许多形迹可疑的人,好像在监视咱们?”

    两天后的晚上,陈明智一身酒气回到家里,侍女给他宽衣准备歇息时,管家凑上来低声告诉了他一件事情,“小的查过了,他们不是衙门里的人,也不是****上的人。”

    “你确定是在监视咱们府上?”陈明智闻言眉头顿时皱了皱,沉声问道。

    “他们就是针对咱们,咱们府上的人一出去就会被他们跟踪。”管家点了点头,然后神色紧张地问道,“老爷,他们会不会咱们的对头派来的?”

    “如果是对头派来的人,行事不会如此张扬。”陈明智沉吟了一下,挥了挥手让伺候的侍女退下,然后皱着眉头向管家说道,“对方既然敢明目张胆,那么势必有所依仗,不怕被咱们知道。”

    “老爷,那他们究竟是何许人?为何要这样做?”管家闻言微微颔首,认为陈明智言之有理,不由得面露狐疑的神色,弄不清那些人是何方神圣。

    “明天去报官,让衙门里的人去查一下。”陈明智想了想,沉声向管家吩咐道。

    “老爷高明!”管家闻言眼前一亮,伸手向陈明智伸出了大拇指,这倒是一个探查对方底细的好办法。

    第二天一早,管家派人去办陈明智交待的事情,很快,一群府衙的差役就赶了过来,开始气势汹汹地盘查那些在李家附近监视的大汉。

    不过,当那些大汉表明了身份后,那些差役立刻满脸赔笑地道着歉,逃也似地离开了。

    “老爷,不好了,那些监视咱们的人是钦差大人带来的新军!”管家不久后知道了那些府衙差役落荒而逃的原因,连忙急匆匆前去找在书房里练字的陈明智禀报。

    “新军?”陈明智吃了一惊,手一抖,一团墨迹落在了宣纸上,他最不愿意看见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老爷,咱们跟钦差大人无冤无仇,他为何派人这样做?”管家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被钦差大人盯上的感觉可不好受,因此满腹狐疑地低声问道,他有些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去,速派人到宁波,看看那些人到家没?”陈明智放下手里的狼毫笔,神色凝重地向管家说道,陈家并不是跟钦差大人无怨无后,陈仁海不久前可是派人烧了翡翠楼阻止了海关司供货商竞价大会的举行。

    “老爷,你是说钦差大人知道翡翠楼的事情与二公子有关?”管家闻言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由得惊讶地望着陈明智,陈仁海的纵火计划已经足够缜密,李宏宇岂会如此快就能查到线索?

    “但愿不是这样!”陈明智闻言眉头皱得更紧,这可不是他所希望看见的事情,要不然陈家可就要惹上一个大麻烦。

    几天后,一个坏消息传到了陈明智那里,据管家派的人回报,那几名纵火的陈家下人原本应该早已经到家,可是不知为何却失去了踪迹,好像忽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爷,新军的人来了。”陈明智正对这个消息感到震惊的时候,管家急匆匆地前来禀报。

    “走!”陈明智闻言脸色顿时一变,知道陈仁海的事情十有**已经败露了,随后脸色阴沉地离去,现在他没有别的办法,唯有硬着头皮去见新军的人。

    前院的客厅里,一名新军的武官身子笔挺地坐在椅子上,身后立着几名新军士兵,现场的侍女和家丁暗自打量着他们,不知道新军的人为何忽然之间来了这里。

    “不知军爷前来,在下有失远迎,还望恕罪。”陈明智笑着进门,向新军的那名武官拱手说道。

    如果搁在平常以陈明智的身份才懒得这些这些当差的人,可新军不同,不仅是万皇帝特意组建的禁军,还是钦差大人的护卫,再加上此次来者不善,他自然要以礼相待了。

    “陈员外,近来我们新军得到举报,说翡翠楼的大火与你们陈家的人有关,故而本官奉命前来查问,想知道此事是否属实?”

    那名武官向陈明智一拱手,不动声色地道明了来意,明朝中后期朝廷为了增加收入故而开始买卖功名,只要肯花钱即可得到“员外郎”官职,也就是人们所说的捐官。

    当然了,这里的“员外郎”与六部的不一样,六部的“员外郎”是实职,而捐官来而来的“员外郎”是有名无实的虚职而已,跟秀才享受的特权相似,可以见官不拜。

    由此可见,大明的财政收入确实有着很大的问题,民间虽然富庶可是朝廷却收不上来钱,以至于沦落到通过捐官来增加税收的地步,实在是令人感到唏嘘。

    江南的商贾毫无列外,都有“员外郎”的虚职,用以提高在社会上的地位,故而平常被人敬称为“员外”,而在明朝中期以前只有六部的“员外郎”才有被称为“员外”的资格。

    “竟有这种事?”陈明智闻言心中顿时一声哀叹,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不可避免地来了,随后装作吃惊的样子望着那名武官说道,“此事在下实在是不知,如果知道有人做出这种罪无可恕的事情一定将其绳之以法,送其报官。”

    “陈员外,钦差大人已经知晓此事,希望你能尽快给钦差大人一个交代,在此之前不要离开扬州。”那名新军武官闻言望了一眼陈明智,然后一拱手说道,“本官话已带到,也就不叨扰了,告辞!”

    说完,新军武官率领着身后的几名武官扬长而去,陈明智陪着笑脸,让管家前去送客。

    等新军武官一行人离开后,陈明智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扭头向后院走去,前去找陈仁海。

    在陈明智看来,陈仁海这回可是栽到家了,虽然那名新军武官让陈明智给钦差大人一个交代,但很显然钦差大人已经知道翡翠楼纵火案的幕后主使者是陈仁海,要不然新军士兵不会无缘无故地在外面监视他们。

    至于那几名失踪的陈家下人,十有**已经被钦差大人派人给逮住了,这意味着钦差大人已经掌握了事情的主动权,如果处置陈家就在一念间。

    后院,陈仁海正一边饮着酒,一边悠闲地欣赏着绿袖从李宏宇那里学的新曲子。

    “绿袖,你先退下。”见陈明智面色阴沉地前来,绿袖连忙起身相迎,陈明智向她微微颔首后说道。

    绿袖知道陈明智心情不好,于是向陈明智一福身后快步离去,离开前有些担忧地望了陈仁海一眼。

    “爹,您有事?”陈仁海不明所以,笑着走过来问道。

    “你个孽障!”陈明智一扬手,啪的一声就给了陈仁海一记耳光,怒声喝道,“你知不知道,你招惹了一个大麻烦,钦差大人现在已经知道纵火是你指使的。”

    “爹,这怎么可能?我可没有留下一点儿线索。”陈仁海闻言大吃了一惊,用手捂着被打的脸颊,一脸难以置信地说道,“再说了,那几个办事的人已经去了宁波,他们休想找到。”

    “那几个人根本就没到宁波,现在下落不明不知道去了哪里,估计已经被钦差大人给抓了,钦差大人刚才派人来找我要人。”

    陈明智闻言冷笑了一声,等着陈仁海喝道,“你还以为自己有多么精明,说不定钦差大人派人暗中看着翡翠楼,你让人去纵火正好中了圈套,把自己给陷了进去。”

    “爹,你不会把我交出去吧?”陈仁海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神色紧张地望着陈明智问道,他可不想进阴暗潮湿的大牢里。

    “你现在知道怕了?”陈明智冷冷地瞪着陈仁海,“你让人去翡翠楼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被钦差大人知晓此事?”

    “爹,我当时没想到钦差大人这么快就能查到我身上,想不到钦差大人如此难缠。”陈仁海闻言顿时悻悻地回答,他当时正意气风发哪里会想到今日这个结果。

    “愚蠢!单单钦差大人尚未弱冠就足以引发你的重视,你要知道如果没有独到之处的话皇上如何会把如此重要的差事交给钦差大人来办?”

    陈明智闻言不由得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地望着陈仁海,陈仁海以前过得太顺,这才使得其有些目空一切,要知道有些错误一旦犯了要想弥补可就难了。

    “爹,你这次可要救我,我这次得罪了钦差大人,如果落在他手里的话肯定生不如死。”陈仁海闻言顿时急了,扑通一声跪在陈明智的面前说道,担心受到钦差大人的报复。

    “记住这次的教训没?”陈明智见状不由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换做陈仁洋的话现在肯定已经把责任给担了起来,根本不会向自己求情,随后面色阴沉地问道。

    “记住了,儿子以后再也不会鲁莽行事。”陈仁海闻言连忙慌乱地点了点头,别看他平日里意气风发实际上却无比怕死,胆量和气魄远远不如大哥陈仁洋,要不然陈仁洋也不会忤逆陈明智去当打渔的渔民了。

    “如果我有事,这个家就交给你了。”

    陈明智闻言伸手把陈仁海从地上扶了起来,语重心长地说道,“有一句老话,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你大哥淡薄名利不会跟你争家里的产业,而论到与人勾心斗角你不如他,届时一定要把他找来帮你,血浓于水,到时候只有他才会真的帮你。”

    “爹,你要做什么去?”陈仁海先是点了点头,随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就是一变,不无惊慌地问道,陈明智的这番言语无疑是在交代后事。

    “翡翠楼的事爹必须要给钦差大人一个交代,必须由爹来扛下这个责任,否则此事绝难善了。”

    陈明智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望着陈仁海说道,“仁海,你要以此为鉴,千万要记住行事不可张扬,别看咱们在这里可以唿风唤雨,但有些人是咱们无法得罪的,届时没人能帮上咱们!”

    “爹,让我去吧,大不了不就是一死。”陈仁海闻言情绪顿时变得有些激动,他再怎么说也不能让陈明智给他抵罪去,这可是最大的不孝。

    “你还不够分量,去了也是白去。”陈明智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神色,沉声叮嘱陈仁海,“记住,此事完结后立刻回宁波,以后有事多跟你大哥商量。”

    说完,陈明智转身走了,背影显得有些孤独和落寞,陈仁海见状鼻子不由得一酸,眼泪夺眶而出,他以前骄横惯了没想到会在这里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

    “但愿能让他长长记性!”离开了陈仁海所住的小院后,陈明智扭头向后望了一眼院门,口中低语了一句后走了,脸上的神色变得轻松起来。

    显而易见,陈明智刚才的那番举动是为了给陈仁海一个教训,因此故意吓唬他,现在的局势远没有他说的那么糟糕,否则的话新军早就闯进来抓人了,只有经了难忘的挫折陈仁海才会得到练和成长,可怜天下父母心呀!(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章 先礼后兵

    陈明智并没有考虑多久,当天下午就赶去了扬州府府衙,前去拜见钦差大人,事到如今他岂敢让钦差大人久等?

    作为陈家的家主,陈明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在他去府衙之前已经安排好了后援事宜,一旦他出事的话在扬州的宁波商帮的人就会为他上下奔走,进行各种疏通和打点。

    陈家在宁波商帮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宁波商帮肯定会倾力去救,再加上与宁波商帮同属浙商的湖州商帮,以及与宁波商帮有着密切商业往来的徽商,乃至于联系不是太多晋商,都会为此出一份力。

    所谓唇亡齿寒,兔死狐悲,扬州城的商贾们岂会对身陷困境的陈明智坐视不理,否则下一个很可能就轮到了他们。

    更何况各商帮之间都有着交情,于公于私那些商贾都会出面救陈明智,这将是一股巨大的力量,李宏宇即便是万皇帝眼前的红人也不得不忌惮三分,毕竟连万皇帝有时候都要对臣子们妥协,要不然也不会把辽饷按全国土地亩数均摊了。

    不过,如果不是到了走投无路的紧要关头,陈明智并不想这样做,因为如此一来就把李宏宇给彻底得罪了,而以后海关司在宁波设立海关,他可不想被李宏宇虎视眈眈地盯上,那样的话陈家将处于危险中。

    显而易见,作为朝廷命官的李宏宇很容易就能找陈明智的麻烦,只要用走私作为由头就有权惩办他,这可不是陈明智所希望看见的事情。

    虽然陈明智得到了钦差大人的接见但他并没有见到钦差大人,钦差大人派了卫队长马祥麟来见他。

    说实话,自从钦差大人来了扬州城后除了扬州城的高官权贵见了他一次后,钦差大人就没有见过任何人,一直在游山玩水,显得有些不务正业,故而陈明智还不知道钦差大人的长相。

    “马大人,在下是来向钦差大人请罪的,在下教子无方使得逆子一时争强好胜,受了外人的煽动,派人放火烧了翡翠楼,还望钦差大人恕罪。”

    陈明智知道钦差大人是自恃身份故而没有来见他,不过能见到钦差大人的卫队长也不错,这可是钦差大人的心腹,故而他向马祥麟一躬身,郑重其事地拱手说道。

    来之前,陈明智权衡了半天,琢磨着如何向钦差大人解释陈仁海的事情,经过一番取舍后决定尽量说实话,毕竟那几个陈家的下人十有**已经被新军给抓了,陈仁海的这个主使者是无论如何都开脱不了的。

    “陈员外,你可知道钦差大人为何一直未动二公子?”马祥麟闻言瞅了陈明智一眼,不动声色地问道。

    看来这陈明智的反应真的跟李宏宇预测的一样,这次来是请罪的,并没有给陈仁海开脱,这样的话可以使得他省去不少无谓的口舌。

    “请大人明示。”陈明智闻言抬起头,神色严肃地说道。

    他对此也感到非常疑惑,弄不清李宏宇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李宏宇好像并没有要向陈家下狠手的意思,要不然陈仁海早就被抓了起来。

    “近些年来,你们陈家捐了不少银子,也帮了众多生活困苦的百姓,钦差大人觉得你们陈家在此事上有功,故而应该给你们一个机会。”

    马祥麟盯着陈明智,面无表情地说道,“钦差大人说了,翡翠楼一事事关重大,影响恶劣,不能草率了之,因此那几名纵火者将会被流放到边疆戍边,翡翠楼的损失也将由你们陈家来承担。”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陈明智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点着头,李宏宇没有杀那几个纵火者已经足够给陈家面子。

    “另外,钦差大人希望你能用三十万两来竞得海外贸易供货商的一个名额,也算是为国分忧,为君尽忠。”

    马祥麟的条件并没有说完,语峰一转继续说道,“这也是对二公子的一个惩戒,弥补翡翠楼失火一事对海外贸易供货商名额竞价大会的负面影响。”

    “理所应当,理所应当。”听闻此言,陈明智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这下终于可以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立刻点头同意:既然李宏宇要他拿三十万两来购买名额,那么意味着陈仁海的事情可以翻篇了。

    三十万两虽然是一笔不菲的数字,但对于陈明智而言还是小菜一碟,拿三十万两换陈仁海,这自然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陈员外,钦差大人说了,望你们好自为之,他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

    马祥麟望着陈明智,开口告诫道,李宏宇这样做也是先礼后兵,如果陈家以后胆敢算计海关司,那么他就可以从容出手,届时陈明智也就无法可说了。

    “请告之钦差大人,在下一定谨记钦差大人的教诲。”陈明智听出了马祥麟言语中的警告,于是面色一凛,正色答道。

    由于已经达到了想要的目的,所以马祥麟并没有让陈明智久留,与他寒暄了几句后就让士兵送客。

    等出了扬州府府衙的大门,陈明智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心有余悸的扭头望了一眼府衙的大院里,心中是又喜又惊,喜的是陈家躲过了一劫,惊的是钦差大人比他想象的还要难以对付,以后恐怕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虽然陈明智已经脱离了眼前的困境,可对内情一无所知的扬州府府衙的差役们并不知道新军已经抓到了纵火者,故而找来了几个替死鬼来冒充纵火者向知府大人交差。

    不过,还没等扬州知府把这一好消息告诉钦差大人,马祥麟就已经让新军士兵押着那几名陈家的下人前去找他,告诉他这些人是翡翠楼大火案的案犯,因为曾经在跟翡翠楼起过争执故而怀恨在心,于醉酒后一把火烧了它。

    得知那几个被新军士兵押来的人竟然是宁波陈家的下人后,扬州知府是大吃了一惊,没想到新军竟然如此快就找到了纵火者,与府衙差役找来的那几个替死鬼,很显然他更相信这几个陈家的下人是纵火者。

    就在扬州知府认为陈家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想办法来撇清关系的时候,他从马祥麟那里得知了一件更为令他吃惊的事情,那就是陈明智不仅对那几名下人的所作所为表示了遗憾,而且还愿意出钱赔偿翡翠楼的主人,令他是大跌眼镜。

    扬州知府很清楚,陈明智是一个好面子的人,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地就把这个罪名给认了,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不过,扬州知府并不想知道其中的内情,既然马祥麟已经把人送了过来,那么他就按照马祥麟的意思去处置那几名陈家的下人,反正这是钦差大人的事情,他没有必要过多的介入。

    扬州作为天下最为富庶的地方,除了两淮盐道衙门外,扬州府是油水最足的衙门,而李宏宇随时处理海关司事务的钦差但同时也是有着弹劾大权的翰林院的翰林,故而扬州知府可不愿意招惹李宏宇,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李宏宇的替身来了扬州后就游山玩水,对扬州府的事情并没有兴趣,这使得扬州知府暗中松了一口气。

    实际上,李宏宇身上现在有着不少楚党的印记,而扬州知府是浙党的人,作为朝堂上的两个同盟派系李宏宇不可能在扬州找麻烦,反过来扬州知府自然投桃报李悉心招待李宏宇以及随从一行人。

    因此,扬州府衙第二天就在城里贴出了告示,向外界宣布抓住翡翠楼纵火犯的事情,准备次日升堂审理,在扬州城掀起了轰动。

    堂审的当天,扬州府衙被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们围得水泄不通,那几名陈家的下人当堂认罪,被扬州知府流配到了边疆。

    与此同时,陈明智也与翡翠楼的主人当堂达成了赔偿协议,由陈明智出资重建翡翠楼,使得翡翠楼失火一案得以了结。

    虽然案子了了,但此案带来的影响却在扬州城里迅速传播,尤其是扬州城的那些来自大江南北的商贾对此是倍感震惊,谁也想不到案子竟然这么快就破了,而且还牵扯到了陈明智,不仅如此陈明智还认罪受罚着实令人大跌眼镜。

    显而易见,如果不是被逼无奈的话陈明智哪里丢得起这个脸,并且陈仁海是始作俑者的传言很快就在商贾中传开,谁也不相信陈家那几个下人胆敢妄自对翡翠楼纵火,考虑到那个时候陈仁海在扬州,那么真相自然也就唿之欲出了。

    这使得扬州城的那些商贾们不由得对李宏宇刮目相看,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个年轻的钦差大人并非等闲之辈,故而无形中就提升了众人对海外贸易前景的期望。

    翡翠楼失火案审结的次日,李宏宇就让新军士兵在街上贴出了告示,定于六月十五在扬州城的一家茶楼里召开海外贸易供货商名额竞价大会。

    为了避免再度发生翡翠楼那样的意外,扬州府和扬州卫都派遣了人手把那家茶馆给看了起来,以确保竞价大会顺利进行。(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九章 游说

    六月十五日,扬州府府衙的差役和扬州卫的士兵把李宏宇所挑选的那家茶楼门前的街道进行了戒严,只允许有号码牌的人士进入。

    除了扬州府差役和扬州卫的士兵外,李宏宇带来的新军士兵负责茶楼的治安,认真查验着进入茶楼人士的号码牌。

    李宏宇之所以选择这个茶楼,是因为它的一楼大厅非常宽阔,平日里是个说书的书场,正好符合李宏宇的要求。

    虽然李宏宇并没有在座位上贴上姓名标签什么的,但进入茶楼的商贾们有条不紊地按照各自的身份和地位在场中的桌椅落座,相互间打招唿寒暄。

    能坐在前面的商贾自然都是各地商圈的大佬,不仅官场上有着森严的等级,商界的等级之分也异常鲜明。

    随着持有号码牌的商贾相继赶来,茶楼里逐渐变得热闹了起来,对于商贾们来说这次的竞价大会不仅是一个巨大的商业机遇,更是一次彰显了身份和地位的商界盛会,故而有头有脸的商贾悉数到齐,徽商、晋商和浙商三大商帮的头面人物得以齐聚一堂,也是一件非常罕见的事情。

    李宏宇和杨怜儿乘坐着一辆马车赶到,李宏宇带了两名护卫,杨怜儿则带了梅姨,在茶楼前下车后并排走向了入口。

    现场的新军自然认出了李宏宇,但因为他们早已经得到了命令,故而对李宏宇的到来视而不见,在门口处查验的军官按照流程查看了李宏宇和杨怜儿带来的号码牌,然后把两人放了进去。

    对于大厅里的那些早已经名成功就的商贾们来说,李宏宇和杨怜儿是两个微不足道的新人,故而李宏宇知趣地领着杨怜儿坐在了最后一排的一张桌子旁,两人落座后茶楼里的伙计立刻端来了茶水和瓜果糕点。

    李宏宇虽然这些天一直在扬州城的商贾圈子里晃荡,不过由于他在商界属于无名小卒,故而结交的商贾层次有限,很少能与那些高层商贾接触。

    这次能进入茶楼的都属于名商大贾,因此认识李宏宇的人寥寥无几,这也使得他和杨怜儿也乐得清静。

    之所以说认识李宏宇的人寥寥无几,是因为现场自然有认识他的人,除了宏海商号的赵玉隆外,李宏宇大伯李仁河也率领着宝坤号前来。

    另外,山西福祥号的赵德孝、德祥号的沈少强以及宏通商号的赵德义也都出席了这场盛会。

    这些人与李宏宇关系密切,有发财的事情李宏宇自然要想着他们了,他们也都对李宏宇充满了信任,赵玉隆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唿在扬州城里遇上李宏宇的时候不要相认。

    如果再加上代替楚王府和襄阳府来的商贾,以及杨怜儿这一家的话,二十家供货商李宏宇已经可以掌控八个,足以确保可以主导那些供货商。

    新军的士兵在茶楼里四处走动地戒备,如果仔细留意的话会发现李宏宇所处的方位的新军士兵最多,新军士兵们自然以保护李宏宇为第一要务。

    “李兄!”李宏宇正在跟杨怜儿低声谈着话的时候,一个声音在身旁响起,只见一名瘦高个中年人一脸惊喜地望着他,“没想到咱们在这里遇上了。”

    “兄台,近来可好。”李宏宇认出来了,这个瘦高个中年人正是当晚在赌场与他和杨怜儿一起玩西洋花牌的那个人,于是笑着起身拱手说道。

    “当然好了,这些天我在大家乐上可赢了不少。”瘦高个中年人笑了起来,然后注意到了杨怜儿,脸上禁不住流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好像没有想到李宏宇会跟杨怜儿在一起,难道三人以前就认识?

    不过,瘦高个中年人很快就否决了这个念头,从当晚在赌场的情形来看李宏宇和杨怜儿应该不认识。

    “兄台。”见瘦高个中年人有些惊讶地望着自己,杨怜儿微微一笑,起身向他拱手说道。

    “原来是这样!”杨怜儿一起身,瘦高个中年人立刻注意到了一件事情,看见了杨怜儿的耳垂上竟然有戴耳环才有的耳洞,心中顿时恍然大悟,意识到杨怜儿是女扮男装。

    这样一来,联想到李宏宇当晚追着杨怜儿离开赌厅,瘦高个中年人明白两人为何会在一起了,看来李宏宇已经得到了杨怜儿的芳心,使得杨怜儿甩掉了当时在一起的那名公子哥。

    “两位仁兄,不知在下可否在此就座?”随后,瘦高个中年人笑着向杨怜儿拱了拱手,然后向李宏宇和杨怜儿问道。

    “请。”李宏宇并不介意,与杨怜儿对视了一眼后向瘦高个中年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多一个人聊天也挺不错,顺便打探一下瘦高个中年人的底细。

    瘦高个中年人很快就自报家门,他名叫韩文魁,是广州的商人,这次来扬州看热闹,这些天在赌场里在“大家乐”的赌法上收获颇丰。

    由于玩法简单再加上过程十分刺激,不仅比拼运气还需要强大的心理,故而“大家乐”一经被李宏宇推出就迅速在扬州的赌场里走红,风靡一时。

    韩文魁一直都想结识李宏宇,只可惜以后他未能遇上李宏宇而且也没打听出李宏宇的住处,没想到今天竟然无意中就遇上了,自然不能放过这个认识的机会。

    与今天来参加竞价大会的大多数商贾一样,韩文魁这次主要是想看看热闹而已,对海外贸易的事并没有多大兴趣。

    现在大明商界基本上由徽商、晋商和浙商把持,粤商完全不成气候,故而他就算想要分一杯羹也要掂量一下,搞不好就会被排挤得很惨,商界的派系之争的惨烈和残酷一点也不亚于官场上的争斗。

    “杨兄对成为海外贸易的供货商感兴趣?”经过一番交谈后,韩文魁神色惊讶地望着杨怜儿问道,从李宏宇的言语中他发现杨怜儿好像要参加今天的竞价。

    “此次机遇难得,我不想错过了这个机会。”杨怜儿微笑着点了点头,反正她已经决定要参加竞价故而没什么好隐瞒的。

    “杨兄,此事虽然看起来挺诱人,可犹如镜花水月可望不可及,先不说海上那些走私的人会全力阻止此事,就算开通了海外贸易那么主导权也是掌握在那些大商贾手里,他们岂可轻易给咱们分一杯羹?”

    韩文库闻言沉吟了一下,压低了音量低声劝道,这种为了商业利益上的事情弄得家破人亡的事情并不鲜见。

    “韩兄,你太谨慎了,这次海外贸易是皇上御命进行的,一旦参与其中就成为了大明的皇商,受到海关司的庇护,谁要是动那些皇商的话就是跟皇上作对,海关司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李宏宇知道韩文魁是好意,于是不以为意地笑着安慰道,“如果不是在下的实力有限的话,那么肯定会跟杨兄一样去夺得一个名额。”

    “韩兄,听说海关司会把广州市舶司改为海关,韩兄如果能取得一个名额的话将占据天时、地利与人和,如果换做在下的话肯定会搏一把,这种机会实在是太难的了。”

    说着,李宏宇笑着向韩文魁说道,由于广州的海关是将来海外贸易的重点海关,故而他希望当地的商人能参与其中,不过现在粤商的实力太弱恐怕不会参与其中,与韩文魁一样顾虑太多。

    “皇商?”听闻此言,韩文魁的眼前不由得亮了一下,这个名号倒是非常吸引人。

    “怜儿,真的是你!”就在这时,一个人忽然来到了李宏宇所在的桌前,一脸惊喜地向杨怜儿说道。

    李宏宇听到这个声音后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记得这个声音的主人,随后抬头望去,只见三公子欣喜地望着杨怜儿。

    “三公子。”杨怜儿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遇见三公子,脸上顿时流露出复杂的神色,心中顿时五味杂陈,然后一咬牙,淡淡地向三公子打了一个招唿。

    “谢天谢地,你没有事儿,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三公子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伸手去拉杨怜儿,“怜儿,跟我在一起,我会保护你的!”

    “如果你爹让你离开我,你会不会?”杨怜儿起身向后一闪,避开了三公子伸过来的手,咬着嘴唇盯着三公子问道。

    “我……”三公子闻言不由得怔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从来都不敢违逆父亲的命令。

    “三哥哥,副会长让你过去。”这时,一名身穿白裙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衣衫华丽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望了一眼杨怜儿后微笑着向三公子说道,言语中显得十分亲昵。

    三公子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不由得望向了走向前方座位处的一行人,是盐商总会的几位大佬。

    “三哥哥,走吧,别让副会长等着急了。”见三公子显得犹豫不定,那名白裙女子伸手牵住了三公子的手,拽着他往前方座位走去。

    三公子神色极其复杂,他想要留下来可是双腿却不由自主地跟着那名白裙女子走了,虽然他喜欢杨怜儿可更畏惧父亲,不敢违逆父亲的决定。

    杨怜儿见状眼眶顿时有些湿润,她多么希望三公子能留下来,可现实却是如此残酷,三公子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选择她,而是跟着那名白裙女子走了。

    周围的人望着眼前的这一幕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虽然很多人不认识杨怜儿但是却知道三公子,这个时候也发现杨怜儿是女扮男装的女子,因此暗自猜测着其中的隐情。

    “大哥,是大小姐!”大厅前排座位处,张铁牛注意到了后面发生的这一幕,惊讶地望了杨怜儿一眼后低声向身边正在与人谈笑的张铁山说道。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铁山闻言不由得顺着张铁牛的视线望了过去,看见杨怜儿后面色一沉,脸上浮现出了愕然的神色,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杨怜儿,先前他可是让人找了很长时间都没找到杨怜儿的踪迹。

    “大哥,我去把她带过来。”张铁牛站起身,想要把杨怜儿控制住。

    “这里是钦差大人的地盘,不得鲁莽行事,等下将此情形告诉那些新军即可,由新军来收拾她。”张铁山闻言连忙喊住了张铁牛,望了一眼在现场警戒的新军后沉声叮嘱道,如果张铁牛搅乱了此次竞价大会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好,我这就去。”张铁牛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向张铁山点了一下头后起身离开了,这可是一个不错的借刀杀人之计。

    张铁山皱着眉头望着杨怜儿,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杨怜儿这段时间究竟藏在了哪里,竟然使得他和官府的人都找不到。

    难道是他们在帮杨怜儿?随后,张铁山把视线落在了与杨怜儿同坐一桌的李宏宇和韩文魁身上,这两个人他以前从未见过,不知是何来。

    另外,张铁山也对杨怜儿来到这个地方的动机疑惑不解,是来行刺钦差大人的?还是要想钦差大人求情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章 诱惑

    “杨兄,此人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是个薄情寡义之辈,杨兄还是跟他早日划清界限的好!”

    等三公子离开后,李宏宇见杨怜儿神色哀伤,眼眶泛红,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于是伸手把她拉坐下,然后开口安慰道。

    “李兄说的对,所谓长痛不如短痛,杨兄没有必要为这种人而忧心。”韩文魁自然看出了杨怜儿与三公子之间有一段孽缘,于是跟着李宏宇劝慰道。

    虽然韩文魁不知道杨怜儿和三公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很显然三公子身旁已经有了白裙女子,再加上三公子的临阵退缩,两人之间明显已经缘尽。

    实际上,韩文魁觉得李宏宇与杨怜儿挺般配的,故而倒挺愿意看见两人能喜结良缘。

    “让两位仁兄见笑了。”杨怜儿知道李宏宇和韩文魁是在安慰她,于是稳定了一下心神后向两人微微一笑,她现在可是为了父母和两位兄长而战,故而哪里还有心情顾及儿女情长。

    就连杨怜儿也不知道为何,虽然三公子的离开使得她感到伤感但并没有以前那股心疼的感觉,反而感到了一种莫名的解脱。

    “李兄,那晚在小秦淮上以新曲风技惊四座的人也是你吧。”韩文魁知道杨怜儿不想提及三公子的事情,于是语峰一转,饶有兴致地问道。

    “雕虫小技而已,难登大雅之堂。”李宏宇笑着摆了摆手,承认了韩文魁的猜测,这件事情又不丢人他自然不会否认了。

    “李兄真乃大才呀,等今日的事儿完了在下做东,咱们三人开怀畅饮,不醉无归。”韩文魁早就觉得在小秦淮上的那个“湖广李盛”就是赌场里的“湖广李盛”,于是笑着向李宏宇和杨怜儿说道,这下他可更要结交李宏宇了。

    “那多谢韩兄了。”李宏宇闻言笑了起来,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他也想结识韩文魁,这样对以后广州海关的事务大有裨益。

    “大哥,新军的人说了,今天来的贵客太多,为了避免惊扰了客人决定暂时不抓大小姐,等事儿完了再把大小姐绳之以法。”

    李宏宇与韩文魁谈笑的时候,张铁牛返回了座位,低声向张铁山禀报道,李宏宇岂会在这个时候让人把杨怜儿给抓了,那样的话还有谁能替杨啸天来竞价?

    “盯紧了她!”张铁山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失望的神色,他现在最愿意看见的一幕就是杨怜儿被抓走打进大牢,随后沉声下达了命令,这次可不能让杨怜儿再给逃了。

    巳时三刻,众人正在大厅里嗡嗡嗡的聊着天时,柴时秀领着几名海关司的官员以及扬州知府、扬州卫卫指挥使、两淮盐道转运使走了进来。

    这使得现场刹那间变得安静,人们纷纷关切地望向了柴时秀,想知道李宏宇何时会出现。

    “诸位,钦差大人身体不适无法出席此次竞价,此次竞价将由海关司和扬州当地衙门的大人监督,以示公正!”

    等那几名海关官员和扬州知府等人在一楼大堂前方的高台上落座后,柴时秀走到高台前方,高声宣布道。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一阵骚动,大家还以为李宏宇这个万众瞩目的钦差大人会出现,都想见识一下新科状元的风采,岂料李宏宇却无法出现。

    李宏宇默默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左右权衡了良久,最终决定不出席此次的竞价大会,准备继续隐藏身份以便于私下里行事。

    归根结底,李宏宇发现海外贸易一事的前路上充满了荆棘,仅仅竞价就使得陈仁海派人烧了翡翠楼,由此可见阻力之大,他可不认为陈仁海是刻意而为,十有**有人从中挑唆。

    故而,李宏宇决定隐藏身份,这样以后海外贸易遇阻的话他就能有更多的方法应对,使得对方处于明处而他处于暗处。

    “诸位,在竞价开始前有一事本官要先行宣布,由于海关司收取的税收充实的是皇上的内库,故而参与海外贸易的商人将成为大明的皇商,皇上将赐予斗牛服一件,以示恩宠!”

    见现场的局势有些骚动,柴时秀提高了音量,继续高声说道,“另,皇商犯法先报请海关司,海关司核实并收回斗牛服后,方可由衙门逮捕。”

    轰的一声,柴时秀的话音落后,现场响起了一阵低沉的议论声,人们没想到成为皇商后能获得斗牛服,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斗牛服?这是真的假的。”

    “二十万两换一件斗牛服,这笔买卖可非常划算。”

    “就怕这件斗牛服不止二十万两,以后海关司的那些人就有借口要钱了。”

    “皇商?说的真好听,届时指不定要掏多少银子出来。”

    “兄台,你有兴趣可以试试,看看这斗牛服穿上后是带来好运还是厄运。”

    ……

    不过,对于是否参与竞价获得斗牛服,现场的商贾们还是有着比较清醒的头脑,他们都是商人自然清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万皇帝开出的条件越诱惑就意味着介入此事后的风险越大。

    故而,虽然斗牛服引发了人们的热议,但更多的人对此还是心有顾忌,能坐在这里的商贾都是见多识广之辈,自然不会随便占便宜,那些头脑发热的人只占少数而已。

    “皇上这次可真的下了不少本钱,连斗牛服都赏了下来。”听了众人的议论后,韩文魁笑着向李宏宇和杨怜儿低声说道,“看来皇上是想要此举来收拢人心,岂不知在场的人都是老奸巨猾之人,并不怎么领这个情。”

    “皇上的心意已然表明,能否把握机会就要看大家的选择了。”李宏宇也笑了起来,这个主意是他提出来的,做到这一步可谓已经仁至义尽,那些过错了海外贸易的人以后唯有案子懊恼了。

    “无论给不给斗牛服,这个名额本公子是拿定了。”杨怜儿现在没有面临选择的问题,闻言后娇声说道,为了父母和兄长她必须要夺取一个名额,算是给李宏宇的一份见面礼。

    “静一下。”柴时秀见现场的局势有些混乱,于是用力拍了一下手里的惊堂木,使得大厅里随即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好奇地望向了他,想要知道柴时秀还要宣布什么。

    “按照皇上的旨意,大明海外贸易只要二十名供货商,每个名额二十万两,有意者请举起手里的号码牌,本官会让人进行记录。”

    柴时秀没有再废话而是直奔主题,冲着大厅里的商贾高声宣布道,“其中,北方商贾八个名额,南方商贾十二个名额,如人数超过限额将实行竞价,价高者得。

    “二十万两!有意海外贸易供货商名额的人请举起你们手里的号码牌。”说着,柴时秀高声向在坐的众人喊道。

    随着柴时秀话音的落下,大厅里相继举起了一些号码牌,有的蓝色的号码牌也有红色的号码牌,其中蓝色号码牌代表北方的商贾,而红色号码牌代表南方的商贾,以此进行区分和统计。

    杨怜儿是率先举起的号码牌,韩文魁迟疑了一下也举起了手里的号码牌,他刚才被李宏宇说动了心,故而想要抓住这次机会尝试一下,或许海关司真的能把海外贸易经营得风生水起也说不准。

    杨怜儿和韩文魁都是红色的号码牌,按照籍贯两人自然属于南方的商贾,而按照大明的通常划分方法,湖广的商贾也属于南方的商贾。

    现场的人们纷纷暗中数着举起的号码牌,足有三十多个,无论南方还是北方都超过了配额,看来有些商贾出于各种原因跟韩文魁一样,都想要博一下。

    这使得李宏宇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意味着他可要通过此次竞价大会得到更多的资金,无论是新军还是海关司、水师都需要不小的开销,故而自然是得到的钱越多越好。

    在举牌的商贾中,中等级别的商贾占据了绝大多数,那些财大气粗的大商贾并没有表明态度,而是出于观望的阶段,都想知道别人会不出这笔钱。

    “诸位,由于出价的人已经超过了配额,故而现在开始竞价,每举一次牌加价一万两,无人加价的话抽签决定名次。”

    等现场的工作人员统计完人数后,柴时秀的精神一振,高声宣布,他自然也希望李宏宇能在这里捞上一笔钱,新军的军饷以后还要指望着李宏宇。

    大厅里的这些商贾都是市面上的富商,一万两银子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故而众人几乎同时举动了手里的号码牌,与一万两相比很显然颜面最为重要。

    李宏宇见状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仅仅一瞬间通过海外贸易供货商得到的资金就增加了二十万两,看来采用竞价的方式实在是明智之举。

    由于众人都增加了一万两,故而柴时秀继续主持竞价的进行,一直到无人竞价了为止。

    经过几轮的较量,男方商贾和北方商贾最高的出价达到了二十七万两,其余的人出价分为了二十六万两、二十五万两以及二十四万两。

    “本官再问一下,还有没有人竞价,否则本官将要让出价最低的人进行抓阄!”

    听闻此言,现场的人们顿时左顾右盼,想要知道这个时候还有没有人会出手。

    “三十万两!”就在人们认为此次竞价大会结束时,坐在前排的一个男子忽然举起手里的红色号码牌,高声宣布道。

    “三十万两?”听闻此言,现场的人们顿时怔住了,纷纷好奇地望向了那名举牌的男子。

    很快,有人认出了那名男子的身份,知道他是陈明智的人,对此事是倍感意外,谁也没有想到陈明智竟然出手,因此私下里议论得更加激烈。

    “三十万两!”就在人们对陈明智的行为感到疑惑的时候,又有一个人站起来举起了手里的红色号码牌,高声向台上的柴时秀喊道。

    “他们这是疯了吗?”现场随之一阵骚动,嗡嗡地议论着,很显然对突然出现的这一幕感到无比震惊,无法理解他们的这种行为。

    尤其是陈明智,本来就从事着海上走私的生意,如今竟然还想要夺得一个海外贸易供货商的名额,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的威风?难道这是他与钦差大人达成的一个条件?还是私下里有不为人知的交易?

    望着议论纷纷的现场,李宏宇的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市场上有一种行为叫“恐慌性购买”,当一些不符合常理的行为发生后通常会诱使人们在后面进行跟风,这就是李宏宇把陈明智拖下水的一个重要原因。

    从目前众人的反应上来看效果还不错,由于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内幕,使得现场的商贾们开始胡乱猜测起来,这必定会使得一些原本对海外贸易供货商名额没有兴趣的商贾进行跟风,这样一来李宏宇就能从此次竞价中得到更多的资金。(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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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驭大明介绍:
万历四十五年,李宏宇意外成为了一个地方大族三房的大少爷,本能享尽荣华富贵却不料其名下的产业相继被族长恃强霸占。与此同时大明也陷入了内忧外患,关外的战事以及京城的党争使得大明帝国逐渐衰落。为了天下苍生,也为了自己和身边的人,主角决定踏上仕途。不过首先,他必须奋起反击,夺回被族长霸占的产业。作者QQ群366498349本书每天保底更新6000到7000,并且会不定时爆发,欢迎观看权驭大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权驭大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权驭大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