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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蟋与蝉     阴阳食谱txt下载     阴阳食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八章:鬼洞妖窟

    赵海鹏说,这所谓“阴阳水拔法”的来历,其实是古代风水先生探穴找风水坟,所“设计”的一种技术,它所有的关键点,也都在那四根牛油蜡烛上。

    这种找风**的方法,在他们那里叫“找火穴”,比较个性,更只有富人用的起,因为但凡找火穴,至少首先要准备准备一张大桌,几十根根牛油大蜡和一碗沉淀了七天的清水。

    在之后,会得此法的算命先生会在风和日丽的晚上,于主顾下葬的大概位置摆开桌子,在桌四角点燃牛蜡。

    牛是一种奇妙的动物,据说在六畜之中,牛常年下地劳作,知地脉走势,又通灵性,阴气最重,因此牛油蜡烛,往往会因为地脉中阴气的多寡而产生完全不同的燃烧效果。

    比如在阴气重的方位,牛蜡燃烧的速度会慢,而在阴气轻的方位,牛蜡的燃烧速度就会变快。

    借用这个原理,风水先生就能一步步找出阴气不是特别重,也不是特别轻的风**来,而当桌角的四根牛油蜡燃烧速度一致,桌子正中的水也在不晃动的时候,便是那些风水先生们所认为的极佳风水位。

    当然,这个法子可以活学活用,在他们那里能用来找风水位,而在五脏庙和赵海鹏手中,则是用来探测地下木门后的情况了。

    赵海鹏依法而做,用食用黄油和纯净水做了一个简易的“法阵”也就在那简易蜡烛燃烧到一半的时候,那地下木门板正中的水碗……突出现了一个“水漩”。

    那水漩不大,似乎是牛油燃烧的气流骚动造成的,又仿佛人拿嘴吹出来的一般,仅仅一个凹陷的浅坑,它不断的碰着瓷碗的边缘,顽固的指着西边的一个方向。

    与此同时,桌面四个角落间的牛油蜡烛也开始燃烧的不均匀起来,在短暂的时间中,四个角落的蜡烛有三只先后灭掉,只剩下东北角落的那一支还在燃烧。

    微弱的火焰中,赵海鹏看着碗里的小水漩,随后指着它与蜡烛之间的一个夹角道:“地下室这个位置,有一个阴气极重的存在,不过碗里水漩不大,说明那东西没有噬人之像,可以下去。”

    说完话,赵海鹏冲我和蔡秋葵道:“阴气重,可能会伤害身体,你们俩一会儿下去的时候喝口酒,不会喝酒的含口醋,省的得病。”

    吩咐完,赵海鹏便熄灭了蜡烛,撤去碗,而我则与蔡秋葵趁着这段时间,再次跑到厨房,找醋和白酒“防身”去了。

    一进入厨房,我先抓紧时间,问蔡秋葵道:“我说蔡大记者,你和老赵刚才从二楼下来,神色都不太正常呀!发生啥了?”

    我堪称八卦的问题,让蔡秋葵有点意外,不过这个漂亮女人的心很坚强,她略微有些慌乱后,只是无奈耸耸肩道:“我和赵海鹏说了我的意思……他说他心里有别人。”

    “别人?不可能吧?”我表情愕然道,同时心里纳闷,这赵海鹏可把自己藏的够深的,原来也与我一样,心里暗恋的某个人不成?这可是大新闻呀!

    对此,蔡秋葵再次耸肩,喝下去一口醋,酸痛的龇牙咧嘴间,又冲我摇了摇头道:“我问他是谁,可他就是支支吾吾,不和我明说,在后来你来电话了,我们也就下来了。”

    “哦!”我点头,同时安慰道:“没关系哈,来日方长。”

    蔡秋葵摇头无奈,但又冲我无所谓的笑道:“没关系,我不是一个爱轻易放弃的人,我会想办法,一点点俘虏赵海鹏的心。”

    蔡秋葵说完这些,我是立刻佩服的五体投地,果然……强大的内心不需要安慰么?

    ……在之后,我们俩迅速回到了那间拥有暗格子的厕所。

    出乎我意料的是,当我们回来的时候,地下室瓷砖间的门,已经被赵海鹏拉开了,此刻也不见老赵其人,应该是先期走了进去。

    在诧异中,我急忙块走几步,来到那黑门板处,从外面往里望着。

    在黑色的地下暗门后,我看见了一个倾斜的木制楼梯,楼梯下的空间很大很高,赵海鹏站在其中,甚至显得有点渺小。

    眼看着赵海鹏孤自的背影,我急忙问道:“老赵!干嘛一个人下去?底下什么情况?”

    赵海鹏闻言,回身昂头看了我一眼,随后说道:“是一张桌子,但这桌子……挺麻烦,你也下来看看吧!”

    老赵发话,我也怕他有失,因此急忙顺着狭窄的楼梯走入地底的阴暗空间,想一探究竟。

    下楼,着地……可就在脚接触地面的一瞬间,我感觉我自己踩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那触觉好像是……某种骨骼?

    好奇心中,我感触着脚下不一样的触感,随后把手中的手机往地上照去……

    在我的脚下,是一片白花花的……骨?

    我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地下房间中充斥着无数的碎片骨骼,骨骼多而杂,我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但凭借我脚下的一断蹄骨来判断……至少不是人的。

    虚惊与诧异同存间,我提醒了头顶上的蔡秋葵一句,便随着赵海鹏的背影,往他那里走去。

    于没脚的骨堆中,我边艰难前进,边冲赵海鹏喊道:“老赵,你看什么呢?有发现?”

    面对我的问题,赵海鹏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侧过身子,将他面前的东西展示给我道:“你,自己看!”

    赵说话完话,我也已然走到了他的近前,随后在他手机电话的莹白光泽中,与他一同望向那个“东西”。

    那是……一张不大的供桌。

    供桌不大,但却被小山一样的动物头骨掩埋期间,桌子上供奉着一个神龛,两边有两根燃烧过的,猩红色的蜡烛,仿佛两只流泪的小鬼。

    神龛的正中,是用砖头磊切的神位,和我供奉刀灵竹诗的神位别无二致,只不过正中的东西却不是菜刀,而是一个已经碎掉的瓷器。

    而那些瓷片,非常有意思。

    从我的常识去判断,那东西应该是普通的白瓷一类,胎体暗淡,显然有些年头,散落的那里都是。

    此外,瓷片是湿的,仿佛装过什么东西,而且瓷片上刻着某种我完全不理解的红色纹路,应该是某种装饰或者……咒符?

    看着那桌面正中的碎瓷器,我突然心中一亮,感情赵海鹏刚才用“阴阳水拨法”所探测出的“阴邪”,就是这个供桌上的摆设么?

    可……这是什么呢?(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供桌

    我们想从王策划家找到他儿子突然中邪发疯的因由,但没想到却看见了更加邪乎的东西。

    面对着地下密室内的秘密,我完全不理解这些到底意味着什么。又或者说土豪王策划家里,为什么会有如此血腥诡异的存在。

    纹龙瓷砖下的密室,铺满地面的动物骨骼,沾染液体的红纹白瓷片,以及不明动物的头颅一切的一切,都不能让我理解。

    满脑的疑问中,我将脸转向赵海鹏,祈求着他的解释。

    赵看看我,又回头仔细盯着那供桌上的狼藉,随后叹息一口气道:“那些桌子底下的头骨是羊头,别的,我也不明白了。”

    “那……咱们去问问别人?”我建议。

    “能问谁呢?”赵海鹏看着我道:“如此阴毒隐匿的摆设,王策划他爹都未必知道,王策划更未必肯说,唯一的线索是这些瓷片,可咱们又不懂瓷器,拿这些碎片能看出什么来呢?”

    赵海鹏的话,突然让我灵机一动。

    我得意的笑了一声,随后拿出随身的卫生纸,一边把那些供桌上的碎瓷片包裹好,一边冲赵海鹏道:“既然咱们不懂瓷器,那找个懂瓷器的人看一眼不就成了?”

    闻言,刚刚走到赵海鹏身后的蔡秋葵接茬问我道:“你想找个古董商问问?”

    我笑着点头道:“没错,而且巧合的是,我们饭店隔壁,就有这么一位。”

    我说的人,自然是咱鲁味居的常客,黑虎街第一财迷古董商,佟掌柜了。

    这个家伙,迷信而好吃,自父亲那辈人起,就在鲁北开古董店,常年游走在黄河南北,运河两岸,经过手的古瓷想必比我用过的碗都多,问他,正是人尽其用。

    我的意见难得的获得了赵海鹏与蔡秋葵的双重认同,随后大家一合计,决定兵分两路。

    蔡秋葵先跟着王老爷子回医院旁敲侧击一下,看看这王策划愿不愿意吐露这地下神龛的实情,顺便打听他儿子中邪后的近况,我与赵海鹏则回鲁味居,明天中午得空,拿瓷片找佟掌柜问问其中的门道。

    闲话莫提,第二天一早,我忙了个把小时的生意之后,便让赵水荷顶我,先行照顾一下店面,自己则抽了个人闲桌清的空挡,把红纹白瓷片包裹于一起,往隔壁古董铺子,找佟掌柜请教瓷片子的事情去了。

    从我的鲁味居到佟掌柜的“吉祥三宝阁”只有一道墙的距离。

    可即便如此,我自搬到黑虎街以来,也几乎没有去过这古董铺子的内部,一来没时间,二来懒得去,三则自佟掌柜卖我照妖镜的事情之后,我就非常看不起这个老家伙,因此也对他敬而远之。

    如此说来,当我跨进他这三宝阁的店门时,也算得上破航之旅。

    进到古董铺子内部,首先迎面而来的,是一阵怪异的熏香味道。

    之后,等我于烟雾缭绕中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六七十年代的“杂货铺”里一样。

    放眼看去,这店里的东西稀奇古怪,从鼻烟壶到大烟枪,从阿富汗玉到翡翠白菜,甚至还有写着各种人名神名的长生牌位,和许多我根本就叫不上名字来的邪神法器,无一不包,全部陈列于老旧的玻璃橱窗内展示拍卖。

    而在那些供销社时代的玻璃橱窗后,白刺猬脑袋的佟掌柜正在与一个农民模样的男子洽谈着生意。

    佟掌柜带着他憨厚的微笑与精明的眼光,拿着那老农民递给他的一块玉佩,不住摇头道:“我说老哥哥呀!您这块玉是个清朝的物件,但只是个岫玉的玩意,不值钱,您要二百,我最多给您一百......”

    “这个太少了吧!”老农民挠头道:“您再给加点!一百七成么?”

    “一百三!”

    “一百五!”

    “成交......”

    ......

    我们老家有句古话,叫“棒打鸳鸯,不打买卖,”因此在聚精会神的佟掌柜做成那笔岫玉生意之后,我才敢抱着那一布兜子的瓷片,笑盈盈的从门口来到佟掌柜身边。

    “掌柜的!您给我长长眼?”我陪着笑道。

    我说话时,佟掌柜还在欣赏他从那农民处新收购的玉件,闻我一言,这才抬起头来,有些意外的盯着我的脸,随后又看向我怀里的包袱。

    人这种东西,什么职业有什么职业的习惯,而佟掌柜这种老“耗子”的习惯,更是对包袱兜子里的稀罕物件异常敏感。

    他看着我怀里的白布包袱,顿时乐呵的像只老猫见鱼腥般,而且还**不离十的猜到:“霍老板,开饭店捡到宝了么?听声响,是碎瓷片吧?”

    佟掌柜不亏是在鲁北古董圈子里混迹了两代的人精,听声音便知道我拿的是什么,也是很牛逼的人了。

    眼看着被人识破,咱自然不好在藏着掖着,于是我径直把包裹着瓷片的白布兜放在老掌柜面前,往他那里推了推。

    我指着布兜,胡编道:“晚上散步,从运河边捡的泥瓷,您给看仔细点,要是值钱,我想问个价。”

    我们市区历史悠久,京杭大运河贯穿其间,从明至清,无数漕船经过其中,现在虽然因为整个城市的环境恶化与地下水下降,导致了运河干涸,漕运不在,但几百年来的积累还是有的。

    偶尔,大家还是能从京杭运河的河道间捡到一些碎瓷片,小古董的。

    那些东西,我们这儿的市民统称为“泥财”“泥瓷”,既:从淤泥中抛出来的瓷器。

    我说这些瓷片是泥瓷,定然是个绝佳的马虎眼,佟掌柜自然不去怀疑什么,随后他微微点头,便迫不及待的打开布兜,又拿出老花镜带上,郑重其事的拿起一只碎片圆底,细细端详起来。

    “品相不错,茬都是新的!件也够全,拼起来,还能用!”佟掌柜首先说道。

    闻言,我点头,又进一步问道:“那您能看出这瓷器是哪朝哪代,用来干什么的物件么?”

    “唔......”佟掌柜微微摇头道:“看着像是清末的手艺,就是个普通的景德镇梅瓶,不过这上边有朱砂铭文的,倒是没怎么见过。”

    说着话,佟掌柜又有点小激动的从柜台下拿出放大镜,随后从我给他的瓷片中翻检出一块红色符咒比较多的部分,仔细研究。

    小眼聚光下,佟掌柜拿放大镜的手微微颤抖着。

    但,仅在片刻后,他如避瘟神一般扔下了我的瓷片。

    佟掌柜突然摘掉了眼镜,随后阴沉着脸色对我说道:“姓霍的,拿着你的东西给我走!这玩意以后不许进我的店!”(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红纹碎瓷

    佟掌柜看着我瓷片上的红色纹路,态度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由喜传怒下,不和我说个中的道理也便算了,还大手一挥,要把我撵出去。

    真好像我手里的物件,是某种禁忌一般。

    眼看着佟掌柜这样的面容,脸皮薄的人早就走了,不过好在咱内心够强大,而且他越是这样的态度,也越发坚定了我刨根问底的决心。

    把心一横,我故作惊颤道:“别家呀!掌柜的,您就算是不收我这物件,也和我说道说道其中的道理吧?”

    我的话,只换来了佟掌柜更强烈的反感,这老东西摇了摇头,连正眼都不在看我,只说道:“不收就是不收,老哥哥劝你一句,这么邪性的东西你自己也别留着,趁早找颗阴柳树,挖个坑埋了,而且要千万记住,别贪便宜,一片不留。”

    “这么个讲究?”我愕然,忍不住好奇道:“老哥哥,能不能给咱透个底,这东西到底是个啥?值得费这么大周章处理?”

    “多说无益!”佟掌柜摆手道:“你走吧!别妨碍我做生意。”

    佟掌柜态度坚决,让我有碰壁的感觉,但幸亏我头脑够灵活,即便他话都道这个地步了,我还是从他满口铁板一般的“幕布”中,找到一个突破口。

    丫不是嫌我妨碍他做生意么?那我就送给他一桩生意完事。

    于是,我一边走一边扭头,佯装叹息着对佟掌柜说道:“我说掌柜的,您也真不近情面,我今儿个找来,就是想问问咱这手里的瓶子这么邪性,能不能用您的秦王照妖镜给镇住,要是能,我就请一个了。”

    我的话,让佟掌柜爱答不理的样子为之一变,随后他急忙叫住我道:“你等等!霍老板刚才说,要卖我的......”

    “秦王照妖镜!开过光那种。”我一字一顿完毕,又扭头继续走,同时啪啪自己怀里的红纹碎瓷道:“不过这碎瓷片都要扔了,买不买都一样。”

    自我饭店闹鬼的事情被佟掌柜有所察觉之后,这个老财迷便变着法的想卖我他的什么开过光的破镜子,这次我主动提及,正中他的下怀。

    又或者......他正中我的下怀。

    佟掌柜这个人猴精猴精的,但提起钱就走不动道,他一见我有买他照妖镜的意思,登时便把我拦截了回来。

    随后,他笑盈盈的冲我打圆场道:“我说霍老弟呀!你......你先回来,咱俩好好谈谈。”

    我一见有门,便转身回来,立在他柜台边,说话道:“老掌柜,咱们街里街外的,有什么不好说的呀?您就不能和我讲明白点,让我安心么?况且我稀里糊涂的就买您的照妖镜辟邪,也不合适对不?”

    “对,对,对!”佟掌柜连忙点头,又指着我怀里的瓷片道:“我不告诉你这东西是个什么,是怕你一来抵不住诱惑,二来胡乱丢弃,三来到处乱说,不过作为邻居,我今天破裂告诉你这行外人其中的门道,但是......你也不能到处乱传哈!”

    我点头,表示理解,随后洗耳恭听,这王爽家碎瓷片的门道。

    开门见山时,佟掌柜这才对我说道:“你手里这梅瓶碎片,在行家眼里叫“养魂罐”,是古来古董行当中‘三忌口’之首,就和泰国人养小鬼的容器是一个道理。”

    “养魂罐?”我抱着碎瓷片的手有点抖,但依旧故作镇静道:“老掌柜,这魂怎么养呢?就算是能养,您怎么知道的?”

    我的连问让佟掌柜有点小得意,他冲我挥手道:“不懂了吧!这些古董行当里的暗规矩,你们外行人自然不懂,别说你,就是好多新入行当的小青年也不知道,也得亏遇见了我,才能和你说说这其中的门道……”

    ……佟掌柜告诉我,他知道的一切,都是佟掌柜的爹告诉他的。

    原来在佟掌柜小的时候,佟家父亲为了锻炼自己孩子的眼力劲,经常带着自己的儿子去京杭运河边“走泥财”。

    什么是走泥财呢?这是运河两岸古董商的专有名词,就是古董商在旱季农闲时,走运河两岸,收购纤夫,农妇,老太太从运河泥水里搜集而来的瓷片子。

    这运河淤泥中,千百年漕运下祭奠来,保存的古董不少,那些玩意,统称泥财。

    但运河里的物件与海湖墓穴中的玩意不同,大部分都是古人随手丢弃的残次品,在加上水位较浅,多有疏通,泥沙总被翻挖,故而品相也不好。

    因此,在运河边能收上来的瓷片泥财,大都是带泥按斤收的那种,偶有完整,则多为精品。

    走泥财千百年下来,这期间多有故事,佟掌柜在十四岁那年,便跟着爹“走”出了一次离奇的遭遇,也因为那次遭遇,他第一次接触到了古董三忌口之一的养魂器。

    佟掌柜第一次走泥财,是和亲爹去的济‖宁地界。

    过程中,亲爹为了历练小佟掌柜的眼力劲,便让他在河滩上把收够的瓷片子用清水冲洗,让在按照年代产地逐一归类,了解行情的同时,又能增长阅历。

    想当年佟掌柜年纪小,对爹的这个安排也没什么意见,于是便和自家的两个伙计一起,将父亲收上来的瓷片就地收拾,然后分门别类,归为珍品,普品和垃圾……

    但洗着洗着,佟掌柜突然在泥水中看见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他在浑浊的水花和瓷器间……看见了许多米?

    佟掌柜放下刷子,拿起一些沾着泥土的瓷片,这才发现自己没有看错。

    这一批收上来的瓷器上,确实是粘着许多的陈年糯米,而且虽然是沉米,却并没有坏,佟掌柜闻了闻,似乎还能吃。

    佟掌柜看着那些米,感觉挺郁闷。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米可是很精贵的东西,如此多的米散落在运河泥中,是很惊人的浪费。而这种情况一旦出现,往往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情况是运河上游里有米船漏了,另一种则是……大窝子!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河头挖泥财的农民跌跌撞撞的冲佟家人跑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大窝子

    正在佟掌柜想着那个“可能”,神情诧异间,一个刨泥财的农民突然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印证了他的想法。

    那农民赤着脚,于运河泥水中跑到佟掌柜父亲面前,指着运河河道远处一群渐渐聚拢的挖槽纤夫,对他道:“我说佟老板,您去看看吧!咱们这儿挖出‘大窝子’来啦!”

    大窝子,是能让每一个做古董生意的人,都心蹦乱跳的“术语”。

    一般来说,窝子是指出古董很多的地方或者人家,这个窝子的指代不一而足,除了人家,也可以是坟墓,村庄,田地甚至寺庙,而大窝子,则更是比窝子还高一级的,“出货”的地方。

    清末民国时,大窝子多代指帝王将相的坟墓或者满清遗老的王府。

    但佟掌柜清楚,在济宁运河地界,还真没有这样的存在,于运河中能称为“大窝子”,还伴随着糯米出头的,也只有一种东西……古代的沉船!

    原本不宽也不深的运河河道中,居然发现了一条大沉船,这可是天赐的买卖,谁能不心动的!

    于是,这佟掌柜的爹立马喊上儿子,带着伙计,只留一个伙计看着地摊位,仨人儿一齐往人头攒动的运河河道上跑去。

    面对着潜在的金库,当年年轻的佟掌柜自然也是激动不已,他没想到头一次跟随老爹来运河“收泥财”,就有了这么大的发现,心想定然能在一饱眼福之余,找到些非比寻常的好东西。

    于是,佟掌柜跟着父亲,踏着混满糯米的泥沙,一路拨开人群,来到那艘沉船面前。

    那……是一只槽船。

    槽船体型适中,倾斜着插在泥水之间,原本实木的船体有些碳化,似乎拿火烧过,船体沾满了淤泥,也看不出确切的龙头舷号来。

    整体看去,这船体的大部分都还在泥水淤积的河道以里,只漏出小小的半个船舱窗口,外加从里边紧锁的船头木门。

    有许多人正爬在上边,准备打开封堵过道的木门,而还有很多的人,从船体漏河的缝隙中,抠找被水泡过的陈年糯米。

    佟掌柜和他父亲不一样,是打小生活在鲁北地,运河边上的人,因此他认得船,而当他看清沉船的样式与腐朽程度后,当时心便凉了一些。

    综合判断,这艘船并不“老”,应该是清末民国的产物,米还在船舱里,只可能这是新船新封,沉的时间不“长”。

    至于为什么这船会遗落在这本不应出事的缓浅河段,据那些村民说,很可能是几十年前遇见了大风大雨,随后失火,后来又赶上花园口决堤,黄河改道淤积,便没能及时拖出来的缘故。

    佟掌柜之所以感到失落,并不是因为这艘船没年代,而是因为他知道这样的工作船比较低端,里边往往没啥像样的东西,就算是有,恐怕也仅仅是船工门常用的一些生活瓷器,充其量民窑古董而已,上不了台面。

    这沉船,对于靠运河吃饭的平头百姓可能算“大窝子”,但在佟家这种比较大户的古董商看来,也就是个鸡肋,食之无味的那种。

    失落之余,小佟掌柜又转念一想,既然来都来了,不看一眼也不甘心,况且许多年前,人们古董观念差,从平头百姓中捡漏的可能性,也还是有点的。

    抱着这样的期翼,佟掌柜跌跌撞撞的跟着亲爹,没多久便走到沉船仓柜的近前,看着一堆人在木船门下,用锯子锯木门。

    天赐的机会,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兴奋不已,尤其是那些在农闲时过来挖“泥财”的人们,更是对这沉船里的东西充满了期待。

    佟掌柜知道,从种种迹象来判断的话,这艘船里是有许多糯米漕粮的,而且密封不错,应该还能吃,就算人不能吃,用来喂猪养鸡,也是不错的东西。

    在那年月,粮食就是命!只为了那些粮食,便足够让那些村民们兴奋不已,要立马一探究竟了。

    也因此,那些爬在船头上的精壮汉子全越发卖力,没多久便用大锯拉开了船首木门,随后大家都迫不及待的往船舱里望去……

    很快,那些人沉默了。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批探头望向船舱的人在沉默中看过一会儿船舱后,都把眼睛齐刷刷望向佟掌柜的爹。

    一个年龄较大的男人首先开口,冲老爷子说话道:“佟老板,您细细看看,这里边是个啥?凶吉如何?”

    佟掌柜的亲爹闻言,知道这些挖泥财的农民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定然是趁着他这个古董商在,要他估价的。

    于是乎,“老佟掌柜”便带着自己的儿子与伙计,在开船农民的帮助下爬上船头,用油灯往船舱里边看去。

    据佟掌柜回忆,他个子小,并没有看船舱里边,而自己的父亲在看过那船舱里的事务一眼后,当即脸色苍白,随后赶忙转身,把自己的儿子和伙计全轰了下去。

    过程中,老掌柜非常急迫,而且怕自己的儿子偷看那船舱里的东西,他还特地用手堵住自己儿子的眼睛,直到他们踉跄着离开了船门。

    下去之后,老佟掌柜让自己的儿子与伙计远离那些船舱,随后赶紧把运河上挖泥财,管事的“漕帮劳头”叫来。

    老掌柜明确而悄声的告诉那人道:“这船里的东西邪性,留着要出大事......全得烧了,千万别贪恋那些金银和首饰……”

    “米呢?”劳头不甘心的问。

    老佟掌柜使劲摇头道:“那不是米!是五脏庙中,用来借阴兵的阴兵粮!”

    吩咐完这些,老掌柜不在多说什么,便带着儿子扭头而去,收摊子走人了。

    当天晚上,老掌柜一反常态,他自己亲自把早先于沉船处收捡来的瓷器洗刷,对比,分类,却绝不让自己儿子与伙计插手分毫,话也不说只凝眉工作。

    洗瓷片是徒弟的活,放在过去那讲究等级规矩的老行当里,老掌柜亲自干学徒工的活,是不可想象的。

    老掌柜这么做,自是让大家惊奇轰动的很,许多人想问因由,可老人家执拗又不开口,家里人也不敢管问,直到老掌柜忙活了一夜一天,黑着眼圈从屋子里出来,他才对自己的儿子和徒弟们,有了后续的交代。(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养魂器

    一天一夜之后,老掌柜提留着一堆亲自挑选出来的碎瓷片,交给儿子。

    他神秘兮兮的冲小掌柜分吩咐说:“这些瓷片不能留,你拿着,埋到颗老柳树底下去,莫让人看见,记住!一片不留。”

    说完这话,小掌柜接过父亲给的瓷片,约摸掂量了一下,发现有十几斤的样子,好奇下,就又打开来看了一眼。

    他发现那些玩意,大部分都是品相不错的晚清白瓷,而且细看,似乎还是官窑的东西,估计找个锯瓷匠一箍,都能买出不错的价钱。

    这样的玩意都要扔,换谁谁也不理解。故而小佟掌柜看在眼里,也免不了心中一问。

    面对小掌柜的不理解,这个老佟掌柜并没有立时回答,他只是在和颜悦色中抚摸了一下小掌柜的头,便让他先去处理瓷片,回来再说。

    送小儿子出门时,老掌柜特地说道:“有些东西我的准备准备,要不然和你说不清楚……”

    就这样,带着心中那一份疑问,小掌柜跑出了家门,按照老爹的吩咐,胡乱埋掉那些瓷片后,又带着探知的兴奋跑了回来。

    回到家后,老掌柜早已经集合了伙计弟子坐在一处,见小儿子一到齐,他这才开口,说起了那条沉船与瓷片子的因果缘由。

    刚说话时,老掌柜先从袖子里甩出一本他亲自手绘的草纸图册来。

    老人家指着那图册上的东西道:“大家全都仔细长眼,把这图册上的东西记死了,以后但凡在运河东西,黄河两岸收瓷器玉件,碰见刻画着这些图样的,一盖不要。”

    说话间,他首先把图册递给儿子看。

    小掌柜看着亲爹画出的图册,发现那上边都是些用红朱砂笔勾勒的“符咒”,与道士所绘制的勒令符有几分相似。

    但是……又不全然一样。

    小掌柜发现,已经亲爹画的东西介于字和图画之间,完全读不懂意思,而且一个个符箓看下去,更像是一个个朱红色的小鬼脸。

    那些鬼脸有男有女,或喜或笑,非常生动神似,却又处处透着阴森恐怖,真不知道创造这些图画的人,到底想表达怎么样的意思和情绪。

    面对如此诡异的东西,小掌柜挠头问亲爹道:“阿爹,这都啥呀!为啥画着这个的瓷器,就的扔?”

    对此,老掌柜压低声音,冲所有后生说道:“这东西叫定魂画,是锁死镇压冤魂野鬼的符箓,画着它们的容器宝贝里都压着精怪!是‘黑头密教’传下来的养魂邪器。”

    “黑头密教?”老佟掌柜所有徒弟愕然道:“啥是个黑头密教?”

    “哎!”老掌柜一声长叹,随后道:“那是自元初便有的邪教,据说他们念的是‘不论经’,行的是‘造杀法’,参的是‘欢喜‖禅’,修的是‘极乐果’,乃是元朝顺帝宠信的邪教之一。”

    说话间,佟老掌柜便将这个黑头密教,与养魂器之间的故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弟子们。

    相传,创建这个道门的人,乃元初第一妖僧杨琏真珈。

    据传,此人为元庭册封的江南释教总都统,为人位高权重,佛法修为极深,却精通“天魔法”“喜‖乐禅”,而且痴迷“镇本术”和盗墓,乃是宋元明三代千年不出,第一大号的盗墓贼。

    和他比起来,当年盗窃慈禧墓的孙殿英,就等于是从茅厕里捞玻璃球的孩子!

    这杨琏真珈猖狂到什么地步呢?据说他为了盗取南宋帝王的陪葬冥器,竟然以镇本之名挖穿了南宋帝陵,还将宋理宗的尸体倒掉三天三夜,淋取其中的水银。

    吃干炸净之后,人家还有新花样,最后还把宋理宗的头骨做成了酒器,送到元大都,向元庭皇帝邀功。

    如果你认为这样就算是丧心病狂了,那可真就小瞧这位元庭第一妖僧了,因为后来他又干了一件非常牛逼的事情,堪称古今一冠!

    一切结束后,这杨总教又动用三万人力物力,将宋代帝王将相的全部骸骨与猪牛羊骨混在一起,铸成十三丈高的“镇本塔”,立在南宋故宫之内,企图压制南方的王气,让江南百姓永世不得翻身。

    总之......他丧心病狂的很,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个佛教高僧。

    有这样的一位开山祖师,我们也就不难想象这制作养魂器的“黑头密教”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了。

    黑头密教行事诡异,认为杀人越多,***越广便修为越高,他们制作的这些‘养魂器’,便是为了提高自身修为而搞出来的邪性东西。

    说至此,老佟掌柜叹息道:“养魂器是邪器,里边装着的,也多是一些人骨尸骸之类,怨气极深,切记不可招惹血腥。”

    说至此,小掌柜被自己父亲的话吓的骨头都凉,但他转念一想,却又感觉不对。

    似乎父亲的话,在哪里有解释不通的地方。

    小掌柜回想着自己扔掉的碎瓷片,当即疑问满满。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扔掉的那些画刻着鬼脸的图案,大都是清代的瓷器,有些做功还特别精良,一看便是官窑出品,可阿爹说的那个什么教是元代的东西,这完全是驴头不对马嘴吧?

    面对这些,不懂其中门道的小掌柜对父亲说出了满心的疑问。

    老佟掌柜闻言,呵呵冷笑,随后告诉小掌柜说:“这个黑头密教自元至清就没有断过,而且它们巧妙的利用了人心的**,才于乱世中保存下来。”

    说至此,老掌柜把这秘密邪教的大概历史,与徒弟儿子讲解了一下。

    据说元朝末年时,黑头密教最为猖獗,他们利用元顺帝荒|淫散漫之机,以天魔法祸乱朝政,很是风光了一阵。

    后来因为朝代更替,密教失势,很是蛰伏了许久,至明代成化年间,却又闹腾出了妖狐夜出,勾结倭寇的大案,几乎颠覆,结果被锦衣卫和“两大厂”镇压了下去,这才又消停了几百年。

    再后来,这种民间密会的封建结社又随着清末白莲教起义,义和团入京等事件再次崛起,不过那些人换了一层外衣,由佛入道,但干的,还是那些采生造杀,**乱女的勾当。

    说至此,佟掌柜又说,这个邪教有个特点,特别会勾结上层权贵,投其所好,据说清末许多大臣妃嫔都为其信奉,而且多用此‘养魂器’里的邪术于后宫争宠勾陷害,把清朝的宫廷搞得乌烟瘴气。

    甚至有揣测说,这晚清自同治以降,每个皇帝下边那部分都有问题,清宫三代不闻孩啼,恐怕也和用多了那黑头密教的邪术反噬有点关系。

    ……佟掌柜对我说完这些往事,似乎心中有所感叹,随后他又走回到自己店铺的玻璃格子后,从柜台下边拿出了一个落锁的木头盒子。(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画本

    佟掌柜从柜台下拿出一个木盒子。

    他把那盒子上的浮土吹了吹,随后端到我面前,又伸手掏出钥匙,打开盒头的小锁,从中取出了一叠装订过的,泛黄的草纸。

    佟掌柜伸手抚摸了一下那粗大柔软的纸张,才打开来,把里边的东西递给我看。

    他郑重提示我道:“这就是我爹当年画的黑头教固魂图,拿出你的红纹白瓷来,和这个上边的图案比对一下,看看是不是一样?”

    闻言,我赶忙放下手里的包袱,取出一块较大的碎瓷器,仔细和佟掌柜所说的那朱砂符对照了一下。

    佟掌柜给我所展示的那张家传图样,是一个类似骷髅头的“厉鬼”,撩撩几笔之下生动非凡。

    怎么形容呢……它就像是一朵盛开在红色花朵中的骷髅头,只是那表情不光是骷髅应有的阴森,还带着不可理解的诡异之笑。

    好像......是个女骷髅头吧?又或者是......骷髅妖花,这就是我对这符图画的印象。

    两相相较之后,我立刻察觉,咱手上碎瓷片花纹的主体部分,也果然和佟掌柜家传的纹路一致。

    真的是邪教的……养魂器么?!

    对比下,我心中顿时有一种恍然大悟之感,同时攥着碎瓷片的手,也感觉火烧火燎的,想立刻扔掉。

    毫无疑问的,王策划家里供奉的这个神龛瓷瓶,定然是他找到的密教妖物,而且他还视为珍宝,在地下密室中进行了供奉。

    可后来,因为某种原因,那梅瓶里的精怪逃出来了,才让王策划的孩子中了邪,变成了口中一直喊“羊”的砍人疯子。

    问题有门,我自然也就不想久留,便又问了佟掌柜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后,准备伺机开溜。

    毕竟,我并不想买他的什么照妖镜。

    恰巧在这个时候,一对带着泰国佛牌的游客走了进来,两个兄弟模样的小伙子对佟掌柜行了个佛礼,又用半阴不阳的中文对他道:“萨瓦迪卡布……我们看看礼物帕……”

    见有外国客人,佟掌柜这个老财迷自然不会放弃坑蒙拐骗的机会。

    我只见他冲我说了一句“你先歇着”,便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去,赔着笑脸,冲那俩矮瘦的泰国兄弟推销起了他的商品。

    “二位要什么礼物?”佟掌柜笑问。

    “这个,看看帕!”其中一个泰国人,指着刚才那老农民花一百五卖给佟掌柜的岫玉挂件道。

    掌柜闻言,立即把刚才那从个老农民处收购的岫玉挂件拿过来,冲那俩泰国人夸赞道:

    “二位,您们可是好眼力,这玉!刚收购的前清玉器挂件,老佛爷把过的,正宗的和田玉籽料!送人佳礼。辟邪招财,还让云(和谐)南少林寺的圆通法师开过光,灵验呀!”

    泰国人一听,被扇乎的云里雾里,他们把那玉件拿在手心,又问:“多少钱帕?能打折吗?”

    佟掌柜捂了捂胸口装作心痛,又猛然睁眼,一拍大腿道:“也成!这样的玉件!世面上少说三千,不过我看在中泰友谊和佛门道友的面子上,给各位打个对折,收一千五,也就挣你们包烟钱……”

    ……咱不得不承认,咱佟掌柜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是登峰造极的,也就是坑死人不偿命的古董行当,要不然丫干别的,指定会变成诈骗犯的干活。

    这个家伙的嘴已经绝了,丫能把死的说成活的,鸡毛能当成凤凰毛卖,简直是丧心病狂!要不是我现在有急事在身,又和他邻里邻外,早就想当场戳破他那丑恶的嘴脸了。

    多待无益,于是我借着佟掌柜激情兜售破玉片子的功夫,悄悄收拾起自己的瓷片,然后蹑手蹑脚来到佟掌柜“吉祥三宝阁”的门口,准备“潜逃”。

    但偏偏在这个时候,那老掌柜不知怎么的,居然拿余光看见了我。

    眼看着我要开溜,老掌柜急忙叫咱道:“霍老板,不带这样的哈,我可是都和你说了,那照妖镜的事儿......”

    我一听,头皮跟着一紧,随后赶紧回头,呵呵笑着冲老财迷道:“哎呦!您上次说那东西是六百对么?我刚发现自己钱不够呀!所以咱先取钱去,等有了钱,我在和您买哈!哈哈哈!”

    说着话,我完全忽视掉吹胡子瞪眼睛的佟掌柜,自顾自跑回了隔壁,随后一边喘息着粗气,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大麦茶压惊。

    心情平复后,我不敢怠慢,赶紧先按照佟掌柜的建议,提着铁锹跑了出去,开车直奔大明湖边,随后找了颗柳树,趁着中午城管和景区管理员都不在的时候,于老柳树下挖了洞,将瓷片埋藏进去了事。

    处理完这些,我的心才略微轻松了一点儿,随后又马不停蹄,回到了我的饭店。

    之后,我才把养魂罐的事儿一股脑儿与赵海鹏说了,同时还不忘告诉赵海鹏这罐子里的玩意保不齐已经“附身”在了王策划孩子的身体内,特别凶险,而且王策划或许是咎由自取,又甚至他本就是黑头密教现世遗留的“妖孽”,也说不定。

    听完这些,赵海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须臾后,他微微摇头道:“如果王策划真的是黑头密教的传人,那咱们没有必要帮他,可或许他只是一个受害者,仅仅是阴错阳差,得到的那养魂罐,也不一定。”

    “这样的话......那就去问问吧!”我建议道:“咱们晚上得空,通过蔡记者的关系亲自去问问他。”

    “那......”赵海鹏道:“他如果说假话呢?”

    “呵呵!这您就交给我吧!”我哼笑,随后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咱开了好几年的饭店,会看人,况且丫都快家破人亡了,说假话,对他没有一毛钱的好处。”

    说完这些,赵海鹏恍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埋下头,刀火案板间,继续准备中午客人的吃食去了。

    而我则赶紧跑到大堂里边,把水荷替换回来,为客人打杂端菜。

    哎!看着人丁单薄的饭店,我由衷期盼,期盼我们能时来运转,也期盼我族第张阿四赶紧好了,从康复中心出来帮我干活。

    丫再不出院,我医药费还得花多少?!(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穿心箭

    在店里,我们无法知道王策划家具体发生过什么,因此大家只能直接去医院,问王策划,问他家为什么有供奉“养魂罐”的密室,问他与所谓的黑头邪教,有什么关系。

    为了方便,晚间,我们和蔡记者先行联系后,约定了行程。

    约行程很顺利,可在电话那边,蔡记者的口气却不太对,她叹着气说,我们来便来,也可以问,不过千万委婉一点儿不要再刺激到王策划敏感的神经了。

    听着蔡记者话里有话的语气,我挺诧异的,于是在电话这边,我冲蔡秋葵问道:“大姐,你是不是又知道点啥新情况?仔细和我说说?”

    听了我探风的口气,蔡记者沉吟了一会儿,随后于电话中开口道:“我刚知道了一件事儿,王策划的儿子把自己的妈劫持之后,干了非常……非常惨的事情。”

    “什么?”我愕然。

    “据警察说,他们在下水道找到王锐峰和她母亲之后……发现王锐峰在生吃母亲的肉。”

    听了蔡秋葵的话……我呆滞了半响。

    虽然她没有详细描述,可我已经不想在听了,虽然脑子里不想去想,但就是忍不住思考那场面的悲惨。

    毫无疑问,因为那个养魂罐子的缘故,王策划家十岁儿子自己彻底疯掉,如果在不出手,这个十岁孩子的一生便彻底毁了。

    眼看着一个十岁孩子的性命会因为百多年前的邪教而毁灭,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也是看不下去的吧……

    放下电话,我决定为自己,也为这个孩子做点什么,可具体到能做什么……这就要看王策划是否配合我与赵海鹏的行动了。

    夜幕中,我驱车送赵水荷回家之后,便与赵海鹏俩人,再次回到了看护着王策划一家的医院。

    在王策划的特护病房外,大家首先和蔡记者碰了头。

    蔡秋葵一见到我们,便首先摇头道:“我过来后,一直旁敲侧击的问王策划父亲和他本人那密室的事情。”

    “结果怎么样?”赵海鹏凝眉道。

    蔡秋葵摇了摇头,随后开口道:“没什么进展,和海鹏猜的差不多,老爷子不知道,王策划不肯说,不过……”

    蔡秋葵说话间,扭头看了一眼那特护病房中,插满电线导管的王策划,随后接茬继续道:“不过,每当我有意无意提及红色纹路的碎瓷片时,王策划都非常恐惧的样子。”

    我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盘算。

    我知道,直接去问恐怕也与蔡秋葵一样问不出什么门道来,既然问不出来……不如换一种方法。

    随着那想法在我头脑中的渐渐成形,我嘴角坏坏的笑着,然后回身,冲赵海鹏与蔡秋葵吩咐。

    我说话道:“各位,一会儿我单独进去吧,我有办法从王策划嘴里把那破瓷片子里的故事找出来,也不过分刺激他。”

    “你?”蔡秋葵一脸不信任的看着我道:“……也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了人鬼说胡话的奸商,是得有这本事哈。”

    蔡秋葵这个人什么都还好,就是这张嘴我真心受不了,太……损了。

    不过我明白,这位记者实在另类,她大部分时间都在采访犯人,研究案情和冷嘲热讽中度过,难免沾染上一些“尸气”。

    咱多大度呢,所以我懒得理她,直接大步流星走进了病房,用事实证明自己的价值。

    病房中,不见警察,除去王爽的父亲之外,便只有当事人王策划,有气无力,病病歪歪的趟在床上。

    入院之后,为了治疗,王策划被剃掉了头发和胡须,也明显消瘦了不少,他眼神呆滞的厉害,和个行尸走肉一般,从始至终就没看过我一眼。

    我走近病床,先小声冲王策划的父亲问好,随后对神情木讷的王策划小声道:“策划,我是霍三思,鲁味居的老板,在你家别墅,是我救的你,记得么?”

    王策划闻言,麻木的脸上划过了一丝抽搐,随后他扭过头来,看着我。

    微微点头,王策划轻伸缠满石膏的右手臂,冲我道:“知道,谢谢你,坐。”

    我闻言,并没有动,而是首先微笑,随后轻轻俯身在王策划耳边。

    我告诉他道:“您家的事情我大概了解,其实我不光能救您……还能救你儿子。”

    我感觉,这王策划既然敢在家里供奉小鬼,也绝对知道他儿子身上附着的是个什么。

    而且作为一个爹,我不相信他不关心儿子的安危,以这里为切入点,王策划定然会慢慢告诉我一切的。

    果然,就在我说出那句话后,王策划的脸上猛然抽搐了一下,随后以近死灰的脸上重新燃起希望。

    他看着我,抑制着自己的激动,问话道:“你……你什么意思?我不懂。”

    我闻言,知道这个王策划还是不能轻易相信我的,那地下供奉的邪教法器也是难以启齿的“家丑”,换谁谁也不会主动挑说。

    对此,我不得不耐着性子又道:“王策划,有些东西家里能养,有些东西家里不能养,这道理……您比我明白吧。”

    听了我的话,王策划突然扭头,对自己的亲爹说道:“爸爸,您……出去一下好么?我想和霍老板单独谈谈。”

    王策划的亲爹一脸好奇的看着我俩,显然完全搞不清状况。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遵从王策划的意思,佝偻着背,走出了特护病房。

    顿时间,病房里安静了下来,除了呼吸声,只剩下心电记录仪的跳跃。

    王策划沉默了片刻后,于我说道:“你……能救我儿子?”

    “那要看您和我说什么了?”我开导道:“有关于那个养魂罐里的东西,你说的越多,我能帮助你的就越多。”

    一提道养魂罐三个字,王策划便如发疯一般拼命的摇着头,他没什么力气,可依旧撤着嗓子喊着:“不能!我不能说……会杀了我的,杀了我……”

    王策划的状态不稳定,心跳也在不停的上升,我知道在这样让他下去的就得疯,于是赶忙捂住他的嘴,同时冲他耳朵小声说话。

    我张嘴,随后说出了一句完全是能穿透他心窝子的话来!

    “你要是不和我说,那么死的,就是你儿子!明白么?”

    咱这一句话,立刻让神经恐惧的王策划彻底安静了下来。

    是的,他……还有儿子。(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古瓷诡谈

    我之所以一直在拿孩子的事情刺激王策划,是因为我知道,他非常看中自己的儿子。

    我记得,当初王策划见我约录节目的时候,都是趁着孩子出去上二课堂的空闲,怕的就是打扰孩子的学习,更不提我们“搜查”王策划别墅时,还在他客厅看见了那么多儿子的读物,奖状,和合影。

    一个能把十岁孩子的奖状挂在家里最显眼地方的父亲,自然是最爱孩子的。

    故而,我坚信,我的话一定能触动王策划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让他把黑头密教与养魂器的事情,说给我听。

    我是想帮他,也是想帮我自己。

    我一句话出口后,见王策划不在闹腾,便赶紧又进一步劝解道:“那邪乎的‘东西’在你家里,你恐怕心里也不好受吧?别墅里绘画了那么多的鲤鱼和天使,又用带龙的瓷砖装饰厕所地面,我想你是希望能用那些风水法子,镇住那罐子里的东西对么?”

    我的话,终于说到了王策划最后的戒心上,这个老男人摇着头道:“可是……没有用,我甚至找人试着收过那瓶子里的东西,……那道士说斗不过他,而且第二天那道士就……”

    “我不是骗钱的道士,你的话,也得从头说!”我打断王策划的言语,冲他纠正道:“从头说因由,我才能帮你。”

    “哎!”王策划苦闷的叹息一声,随后反问我道:“你到底为什么要帮我。”

    面对着王策划的糊涂,我佯装大义的冲他说道:“帮你……是因为我也不想看着一个十岁的孩子就这样毁掉!所以你的告诉我那养魂罐里是个什么,你又怎么招惹上这东西的!”

    王策划终于点头,随后回忆道:“我太贪了,但……我没办法呀!”

    说话间,王策划把我们带回了十二年前,他刚刚工作时的回忆之中……

    王策划说,他的出身很普通,父母是农民,家中是独子。

    他虽然家境不好,但为人老实,又善于学习,因此考上了不错的传媒大学,又以优秀的成绩和能力进入了我们市的国营电视台,进入了大城市的工作生活圈子。

    但即便如此,王策划的家境并没有因为他的工作而有所好转。

    毕竟他一个刚入职实习的新人,每个月只有一千出头的死工资,在加上年轻人人脉少脸皮薄,不会来事,故而处处受到台中老领导的排挤。

    这个世界,老实人容易受欺负,而恰巧王策划当年就是那样的一位老实人。因为受排挤和不懂得为人处世,王策划在电视台工作了三年都没能提拔,每天干着给别人赶稿子,做摄像的工作,累死累活,却还是争一千出点头的工钱。

    那样的日子很苦,苦到这位才高八斗的策划只能租住在市郊运河边上的棚户区小院,吃每天三块钱的盒饭,在棚户区的院墙下自己种大葱佐料下饭。

    当然,即使是那样的日子,也不是没有任何闪光点的,至少在那些时间里,王策划认识了自己现在的妻子并且成了家。

    王策划说,她妻子是个贤惠的女人,虽然争的不多,出身也不好,可很会持家过日子,偶尔回来时还顺路检点瓶瓶罐罐换零钱。

    结婚之后,两个人很快有了宝宝,王策划又在在晚间找了一个给别人矫正文字的小工来干,每个月多了几百块钱的收入,家里也渐渐红火起来。

    但在儿子出生的那年冬天,王策划却开始为自己家的“空间”发愁了。

    过去,王策划是一个人过,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那种,可现在有了儿子媳妇,这本就不大的棚户区小院,一小下子就变得更加捉襟见肘。

    而最麻烦的是,他们越冬所储存的萝卜白菜,彻底没地方搁了。

    好在,王策划的媳妇是个细心的女人,她对王策划说,自己看见隔壁老王家挖了一个地窖,一米多深就行,用木板盖住,便能解决放菜的问题。

    而且那种地窖挺安全,棚户区如果改造,三担土就能把小地窖填平,也不会出现被人发现罚款的问题。

    这个建议可是相当牛的,虽然有点风险,可能解燃眉之急。

    于是乎,王策划便在每天夜里开挖,白天散土,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搞出了这么一个小地窖。

    原本一切都顺顺利利,但就在王策划已然将窖形整好,开始往里边码放白菜的时候,突然发现那地窖的边缘里居然镶嵌着一个……一只手长短的瓷瓶子。

    瓷瓶很脏,上边有些暗红的纹路,口小腹大,边缘崩掉了一块,露着白瓷的断口,但整体上保存完好。

    王策划看着那瓶子,自然高兴的很。

    毕竟他生活的棚户区是立在运河边上的,因此即便是道听途说,王策划也知道我一些过去“走泥财”的故事。

    尤其让他记忆深刻的是,前年的一个街坊,就因为盖房挖沙时找到了多半块十四横“宣德年”款瓷器而发了家,现在已经搬离了棚户区,“麻雀变凤凰”了。

    这样的诱惑,眼看着到了他的面前,王策划看着那口小的梅瓶,也是浮想联翩,他不祈求能因这一个瓶子衣食无忧,只求这东西值个万把块钱,帮助他贴补一下家用,便“阿弥陀佛”了。

    带着那份见宝的兴奋与忐忑,王策划把那瓶子从墙壁的泥土间细细扣了出来,又放在手心,掂量了一下。

    可谁知道,王策划这一掂之下,竟然又有了新奇的发现。

    那瓶子,不是空的。

    借着手电的光晕,王策划诧异的看着那玩意,发现此手里的梅瓶小口,被古人用胶泥或者蜡制一类的东西封着,摇晃几声,还发出憋闷的响动与刷刷的水声。

    这个发现,当真让他诧异不小,又由衷心欢。

    王策划好歹是学文的,知道古人多用这种瓶子装珍藏佳酿,不过几百年传承下来,真瓷瓶子保存的多,但里边的“佳酿”还完好无损的可没见过。

    而眼下的瓶子,保存着原装的液体,又有着不错的品相,当真是天赐的宝贝。

    拿着瓶子,王策划满面的激动,于是他连白菜都不码了,第二天一早,便揣着瓶子,跑到本市英雄坟下的古玩市场,打听行情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忠告

    英雄坟下的古玩市场,自然是人山人海。

    当年的古玩市场,不像现在,还没有那么多只看品相,不问来路的“愣头青”存在。

    虽然大家挣钱,但是也有原则,像冥器,禁器和鬼器一类的东西都会刻意回避。

    也因此,当王策划抱着这么一个邪教养魂的法器来到市场时,其待遇也就可想而知了。

    他去大店铺问瓷瓶价钱,那些店铺连话都不和他说,便直接送客,他问小摊贩,那些个摊贩却又在同行互相交头接耳的讨论中,委婉的拒绝了他。

    一次碰壁,二次又碰壁,三次还碰壁,这接连不断的怪异让王策划都开始怀疑人生了,最关键的是他问那些老板到底为什么不要他的瓶子,人家却又笑呵呵的什么都不说。

    古董圈子,那是过去比五脏庙还爱装逼保密的行当!懂行的人买卖物件,都得装的跟三孙子一样,生怕别人看出来,更何况是面对王策划这么一个“愣头青”呢?

    所以,他什么都问不出来。

    最后,实在有一个看不过眼的老摊贩,悄悄对王策划道:“您手里的东西稀罕,但实在是邪性,用我们行当里的话说,就叫‘伺候不了’,所以我劝您也找个地方扔了吧!”

    “伺候不了?”王策划挠挠头道:“那怎么就算伺候的了呢?”

    那老掌柜呵呵一笑,随后摆手道:“您问多了,没有一毛钱的好处,扔了吧!别贪恋,更别打开……”

    说着话,老人家收摊子走人了。

    就这样,穷困潦倒的王策划挖出了个古瓶,非但没能得着一毛钱的好处,反而还碰了一身的晦气,花了两块钱路费,吃了好几顿闭门羹。

    ……在回去的路上,王策划一边找合适的,扔瓶子的地方,一边唉声叹气,他虽然意识到这东西绝对邪乎,可无奈,就是下不了狠心将其丢弃。

    想想也是,别人从运河边子上刨出来的碎瓷片都能卖十几块一斤,更有人借着半个瓷碗几块碎铜一类的,买房开车,偏偏就他倒霉,得到的东西换不来半个钱不说,还人人避而远之,搁着谁,谁也生气。

    王策划如此这般,越想越悲,用手紧紧攥着大衣口袋中的那个瓶子,一路思考哀叹。

    最后,他竟然忘了扔瓶子的事情,直等的人都走到家门口了,才发现那瓶子还在手里兜中攥着。

    摸着瓶子,看着虚掩的家门,王策划又是一声叹息,随后感觉还是先回家伺候老婆孩子,等明天在忍痛把那瓶子处理掉,也不算迟。

    多放一晚......总不会出什么事吧。

    于是,他把手从大衣兜中抽出来,准备开门。

    可就在王策划用手推家门的时候,一连让他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王策划看见,自己攥过瓶子手的虎口处,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伤口,那道口子有一寸多长,正往出蹭蹭的冒着鲜血。

    虽然只是划破了一条小的不能在小的创伤,但那从伤口处喷溅的血液非常惊人,鲜红如泉涌,完全和动脉破了有几分神似。

    看着自己的手不停流血,王策划慌了,他恍然意识到这肯定是自己握着瓷瓶的手太紧,不经意被那瓷瓶瓶口的断裂划伤所致。

    晦气的瓶子划破了手,让王策划恼怒非常,但就在他想把兜里的瓶子拿出来扔掉之时,却突然感觉两眼一黑,双腿一软,便栽倒在地上。

    就这样,王策划因为一条小口子,浑身冰凉,不省人事了,等他在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妻子和邻居送往医院里三天时间。

    王策划刚醒的那时候,医生告诉他:病因是贫血和过量运动而导致的临时性休克,虽然时间出奇的长,可也不是先例,让他以后注意饮食,多保养,提高血糖等等......

    化验单和医生的结论都有,可王策划总感觉是自己被梅瓶划破的伤口在作祟,是虎口上不停失去的血让他晕死过去的。

    对此,医生劝他不要胡思乱想,妻子也说当时在现场,并没有看见他流了很多血,王策划兜里那个红纹白瓷瓶她也仔细看过,上面更没有王策划的血迹,是真正的一丁点儿都没有。

    如此一来,王策划就怀疑自己看错了,而且出院之后工作的忙碌,也让他很快忘却了那一次的意外。

    说来也怪,自王策划出院之后,仿佛是大难不死,否极泰来了,其人很快调整了一级工资,而且又被台里委任了一个纪录片的策划工作,做的非常成功之于,也得到了省一级领导的赏识。

    在后来的一年半中,王策划真就咸鱼翻身了,虽然随着工作的增多和名气的增大而异常忙碌,可他毕竟看到了希望。

    当然,对于不信命和迷信的王策划来说,为什么自己的运气会有如此快的转换,他并没有想过,也没有再和那个白瓷瓶子扯上过任何关系,甚至在之后的一年多里,他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情,也从没有问过自己的妻子,把那瓶子收在了什么地方。

    直到一年半后,他在泰山碰到了一个道人时,才解开了其中的谜底。

    那一年,咸鱼翻身的王策划临危受命,要联合泰山当地旅游部门,做一期有关于泰山道教的纪录片,他因为工作出色,被临时委以重任,承担了整个节目的录制的编辑工作。

    时间紧,任务重,这王策划便兵分两路,先期带着一个摄像和扛大包的后勤去了泰山,于泰山宫,药王殿,王母池等景观处进行了先期留白的拍摄。

    中午时分,王策划闲着无事,便和领头的导游和摄像分开,胡乱转了几转悠,来到了一片松林之间陶冶情操。

    那松树林子不大,几十颗的规模,但奇怪的是,自王策划进去之后,却怎么都走不出来,好半天似乎陷入了**之阵,又像是鬼打墙,总也找不到来时的路。

    急切中,王策划想打电话给自己的助手,却又发现......手机没有信号。

    几个钟头的乱窜之后,从没遇见过类似情况的王策划抓瞎的紧,他接连呼救了几声,却也没人应答。

    可就在王策划有些气馁之时,忽然看见一个仙风道骨,但面色铁黑的老道士,独自冲他而来。

    这可是难得的救命稻草,王策划怎么能轻易放弃,于是他赶紧跑过去,冲老道士作了个揖,就询问起了出逃之法。

    那阴黑脸的老道抬眼,端详了王策划一会儿后,突然面露惊色,缕着长冉道:“你个活人......是怎么进到这片死人林地里来的呢?”(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死人林

    老道士的话,吓了王爽一跳。

    这位电视台策划来泰山前,也是做过不少功课的,他听说过的泰山景点儿也不少,可就是没听说过这里还有什么“死人林”,而且听老道士的话茬,这林子他不能来,又或者说......活人不能来。

    带着忐忑,王策划问老道士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呀?这林子......为啥叫死人林?”

    黑脸老道士见王策划有此一问,当即改变了态度,他一带而过,说这里是泰山禁地,埋藏着几位羽化高人的尸骨,所以叫死人林,一般外人是不能来的,故而他才有此一说,让他不要多心云云。

    说着话,黑脸道人又自我介绍说他叫云冬子,乃是泰山正一派的传人,因为刚才路过这死人林的时候,听见有人呼救才来这里看看。

    知道这些后,王策划对他连连感激,随后便问起了出逃的法门,以及自己为什么被困在了这片林子里。

    听完王策划的话,这黑脸的云冬子又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王策划一遍,随后连连摇头,说出了一句让王策划目瞪口呆的话来。

    此人言道:“你可能理解错了!这古林子困住你,并不是想加害你,而是想保护你。”

    “什么?”策划听愣了。

    虽然是唯物主义者,可王策划也听过一些鬼打墙,妖蒙心的老故事,在那些故事中,但凡走进林子里出不来的人,多半都是被阴邪之物盯上,要加害于人,这老道士却说是古林子要保护他,当真玩笑的可以。

    王策划没法理解,便又问那老道士道:“那您和我说道说道,这林子为啥要保护我呢?又拿什么保护我?”

    “呵呵!自然是我,不过......”老道士看着王策划一脸不信不屑的样子,随后改口摇头道:“告诉你你也未必肯信,而且世人多贪嗔,说出解救你的法子,你现在也未必肯用,所以......”

    老道士云冬子呵呵一笑,随后牵着王策划的手把他送出了林子,临分开前,云冬子交给王策划一只褐色拇指粗细的熏香。

    他又说,如果以后王策划遭难了,想化解,那么就在午夜时分,于家门口烧这一炷香,六个时辰之后,他自然出手相助的。

    吩咐完这些那老人家呵呵一笑,扭身又进了树林,没多久便消失在了那层层叠叠的古柏青松之间。

    望着再也看不见的背影,王策划感觉这人是个疯子,丫又不是玉皇大帝,也没问过自己门牌号码,烧一炷香就能烧过来相助,真把自己当大仙了么?

    半信半疑中,王策划耸了耸肩膀,随后找到了自己的拍摄团队,继续自己的拍摄任务。

    但,顺风顺水的王策划做梦也想不到,一场更大的灾难,正在悄然的接近着他和他的家人。

    在拍摄完泰山,回去的路上,王爽的汽车遇见了罕见的大雨降温,冻了个半死不说,王策划还得了重感冒,回去的路上就开始昏迷,等到了市区,连家和电视台都没有回,便直接住进了医院,每天高烧三十九度,吃药打针都不见好。

    最可怕的是,根据医生的化验,这王策划的红细胞正在急剧减少,已经有了白血病的先兆,在这么发展下去,很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眼前的一切,都让王策划感到绝望,而绝望中的策划,又想起了那老道士的吩咐。

    “午夜时分,于家门口点燃那支薰香,六个时辰之后,那老道士自然会出手相助。”

    绝境中,王策划感觉那是唯一的希望。

    接下来,王策划不顾领导和家人的反对,出了医院,他在别人不解的眼光中拖着病体,

    回了家。

    于家里,王策划半死不活间,把前几天在泰山碰见老道的经过都和妻子说了。

    而且,他还说自己现在已经病入膏肓,与其在医院中等死,不如信信这些野路子,在晚上打开家里正门,烧一炷香,试探一番。

    王策划的妻子感觉这事特别不靠谱,但是她拗不过自己丈夫的固执,也只好依法照办,于午夜十二点左右,把家里大门打开,将那老道的一炷薰香烧在大门正中,又陪着王策划,亲自看着门口的熏香,一点点儿的燃烧殆尽。

    这个过程中,王策划观察到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

    在月夜无风下,他妻子点燃的熏香很自然的形成了一个细细直直的“烟线”,那白蒙蒙的烟线在黑暗中非常显眼,燃着燃着居然出现了有意思的变化。

    烟雾所形成的线路起初是直而无章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居然渐渐齐整,弯曲,延伸,到最后变成如一根极端细长的“丝带”。

    这丝带从王策划家的门口,一直延伸向过道,运河,最后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这根奇特的“纽带”持续了许久,直到整只熏香彻底燃烧完全,那些烟雾才算是彻底消失,只留下棚户区间,街头巷尾不断的狗吠猫啼之音。

    不解的现象,让王策划诧异,同时又有所期盼,他期盼着那老道士能依照诺言,于六个时辰之后过来搭救搭救他。

    剩下的,便只剩下沉闷的等待。

    当天晚上,王策划根本就睡不着觉,早晨起来,他更是神经质一般每过几分钟就看看表,眼看着相约定的十二点越来越近,他的心境也越来越紧张。

    在忐忑,激动与不安中,王策划度秒如年,整个人游走在崩溃的边缘,一会儿信心满满,一会儿又满面泪痕。

    但不管怎么样,时间是不会等着他的,不论害怕还是期待,那钟表的时针,都准确无误的走到了正午十二点的位置。

    与此同时,王策划家的门准时被人敲响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小院外冲里边喊道:“王爽在吗?爽……”

    听着他声音,王策划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甚至都没有让妻子搀扶,便拖着病体,亲自跑出门院,迎接他的救星去了。

    开门,微笑,但就在王策划一句:“道长……”的“长”字还没出口的时候,他突然愣了。

    看着那站在门外边,做梦也想不到的人,王策划一脸失望,随口而出道:“怎么……是你呀?道长呢?”(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云冬子

    正午十二点响起的敲门声,却并没有把那个泰山老道“云冬子”带来。

    站在王策划家门外的,是一个穿着红马甲,手推电动车的……快递员。

    满眼看不见老道士,王策划自然失落,无奈间他便口随心问道:“怎么……是你呀?道长呢?”

    “道士?”快递员看了看左右,随后摇头道:“那里有什么道士呀!就我自己。”

    “哦!”王策划眼见期待落空,便再次满脸失望,半死不活的问快递员道:“我是王爽,您找我什么事?”

    快递员随手递给他一个信封,随后一边找笔让他签收,一边说话道:“从泰山来的快递,你查收一下!”

    快递员这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却再次燃起了王策划内心的希望。

    因为泰山对他而言,是个敏感的词汇,他日夜期盼的云冬子老道,不就是在泰山“死人林”遇见的么?

    激动中,王策划赶紧接过快递员递给他的信封,连家都顾不上回,便把那里边的信纸取出,迫不及待的阅读了起来。

    这里边……果然是云冬子的手札。

    信里边,云冬子说自己身体有疾,不便下山,故而在收到王策划的“烟信”后,便写了这么个东西加急送来,好告诉他这一劫难的来龙去脉,与化解之法。

    他写明,王策划之所以得了这种不停“贫血”的怪病,与他捡到的那个装着酒水的破瓶子,密不可分。

    据云冬子在纸扎里说,那瓶子本身是古代养小鬼招财的器皿,内里是一种以白酒,死婴胎盘,白狗脑汁等阴邪之物镇压的“邪鬼”,怨气深厚,非常人所能承受。

    这样的东西,寻常人捡到,又不懂供奉的,轻则大病一场,重则全家灭门,乃是不世出的邪物,要不是王策划歪打正着,恐怕早就进骨灰坛子了。

    而之所以王策划能活到现在,只因为他握着破罐子回来时,被梅瓶的断口划伤了手掌,让那瓶子里的鬼怪“吃”到了自己的血液。

    原来,这养魂罐子里的鬼怪,神通广大,但酷爱血食,它借着梅瓶断口的契机,吸到了大量的血液,心满意足之于,也就跟着王家,为王策划带来了“血财”。

    也因此,在之后的一年多时间中,王策划开始平步青云,时来运转,这些的背后,固然也有他的努力,但更多的都是那嗜血的鬼怪所做出的功劳。

    笔锋一转,云冬子又告诉王策划说,“血财,血财,血光之财!”这东西虽然能帮着王策划招财,可毕竟是阴邪之物,日子久了难免殃及自身,横生血光之灾。

    之所以王策划得了急性的白血病,全因为他这一年多来疏于供奉,在加上那瓶子里的鬼怪“闹情绪”,趁机报复反噬王策划的副作用。

    对目前的局面,老道告诉王策划,要想治病非常简单,其实只要在行供奉牺牲便可以,具体的办法他赴写在另一张纸中。

    此外,云冬子还特别提及特,说这小鬼好请难送,虽然供奉得当,能来财去灾,但不可过贪,供奉的次数也不可超过“阳极”之数(九次),否则再次被其反噬,那就永不超生了。

    而要想化解,就是在供奉过一次,让其“酒足饭饱”后,赶紧埋到阴气重的老柳树下,不在见天日即可。

    落款,云冬子特地写着:“万事不可满,好自为之,自思自量……”

    ……看完云冬子的书信,恍然大悟的王策划终于明白了自身诅咒的由来,他当时只想保命,便抓着附在信页后的纸扎,双手微微抖动着看。

    他终于知道了化解……又或者控鬼的法门。

    当天晚上,这王策划便按照云冬子的提示,把妻儿都带到小院外边。

    他将那原本被遗忘在角落里的瓷瓶子拿出来放在家里正屋的桌面上,又从家门外卖了一只黑头母羊拴在桌角。

    整个过程结束之后,王策划一家人于院墙外的寒风中瑟瑟发抖,有好几次他妻子抱着嘴唇发紫的儿子,忍不住要回去,可都被只有这一线希望的王策划制止了。

    他摇着手,拿着那云冬子给他的附件,冲妻子说道:“在等等,信上说以羊供奉的时候切记不可打断仪式,否则会家破人亡的,再等等,等到鸡叫……”

    说着话,老弱病残的一家老小一直从晚上九点站到东方鱼白,可就是听着屋子里那黑头山羊一声声的咩叫,不见丝毫特别的动静。

    须臾之后,棚户区里农民工养着的公鸡打鸣了,而与此同时,王策划也急不可耐的拖着颤颤巍巍的病痛身体,往依旧羊叫的屋子里走去。

    他到要看看,为什么羊还活着,又为什么自己按照云冬子的说法供奉了一整夜,病却还没有好。

    推门,进入,可就在王策划看清那门里依旧咩叫的黑头羊时……立刻吓的傻了。

    此时此刻,那羊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尤为诡异的是,这羊身体自黑头以下,从毛到肉,全部被什么东西剥吃了掉,只露着依旧跳动的心脏与骨骼,却还在微微颤抖,有些生气。

    无声无息一整晚,把羊“吃”到这个地步,羊却还活着惨叫,不是魑魅魍魉,又能是什么干的呢?

    在后来,王策划的病奇迹般的好了,事业也依旧顺风顺水,王策划也按照老道士的提示,于市人民公园里找了颗老柳树,把那撞阴邪的破瓶子埋掉,一家人渐渐又回复到了平静的生活之中。

    至此,王策划的故事我了解的差不多了,但转念一想,我却又感觉不对。

    按照他的意思,那养魂罐他早就应该扔了才是,现在怎么又回到他手里了?

    而且那东西明明在王策划自己别墅的洞里,又怎么跑到他儿子身上去的呢?

    带着这些疑问,我又质问王策划道:“照你这么说,那瓷瓶子早就应该不在纠缠你了吧?为什么现在又出现在你家地下室中?”

    “哎!”王策划闻言,又是一声叹息道:“怪我,怪我动了歪脑筋。”

    原来,王策划在以黑头羊血祀过那养魂罐之后,终于找到了难得的平静,期间又因为那罐子里东西的庇佑,运气好了一阵,可过了一年之后,或许是“人品”用光了,他的事业又开始停滞不前。(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血祀

    王策划家里妻儿老小,用钱很多,他本人也刚买了楼房有贷款要还。大家全指望他的。

    最重要的是,这王策划已经习惯了在聚光灯与顺风顺水的日子里生活,习惯了步步高升和交耳称赞的溢美。

    没了养魂罐的庇护,猛不丁又把他打回原型的状况,他......根本习惯不了。

    于是,贪心不足的王策划,又想起了那个能吸血,有怨气,但却能改运的“养魂罐”。

    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这王策划终于没忍住诱惑,便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一席黑衣,提着铁锹,又跑到人民公园里边,把那大柳树下的养魂罐子,挖了出来。

    这件事有多大的风险,王策划作为“过来人”,比谁都清楚,但是他就是忍不住那心存的侥幸。

    况且,云冬子写过,这血祀养魂罐子的事情只要不超过阳极之数就好,阳极,那就是九次,算上他第一次以人血喂养的经历,便还有七次机会。

    所以王策划很自然的想,既然还有七次,与其空空浪费,不如拿他们改善一下生活。

    侥幸中,王策划又回到了家里,第二天买了一只活羊,开始准备血祀的牺牲……

    在后来,王策划就开始杀羊血祀,以血供奉,时来运转,时运不济,然后继续杀羊的血腥循环,整的家里和邪教道场一般,长则一两年,短则**月就搞一会,接连供奉着那个罐子。

    而与之对应的是,王策划的工作风起云涌,更是在纪录片领域发掘出了自己巨大的潜力。

    他拍摄的旅游记录片,接连在省内,国内获得奖项,甚至于许多企事业单位为了让王策划在电视中宣传自己,都主动塞钱,冲王策划“买镜头”。

    借此外财,王策划的家财迅速增积累,供奉上“养魂罐”没有两年,便在我们市区最好的新区买了别墅,一家人其乐融融之余,也给那养魂罐子在地下室修建了一个“祠堂”。以避嫌疑……

    斗转星移间,转眼到了一年之前,这王策划按照老道士的提示,又挨到了第九次血供养魂罐之后,再次抉择的时刻。

    按说,他应该遵循叮嘱,扔掉手里的罐子才对。

    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王策划这边……却出了非常危机的状况。

    原来,在王策划人生几近巅峰之时,国家突然进行了反腐风暴。

    那年,省里宣传厅,巡视组的官员被派驻了下来,彻查电视台以公谋私,收受贿赂的现象,有小道消息说这王策划所在的编辑部已经被当成了怀疑对象,很可能要进行清查。

    王策划这几年在拍摄纪录片时私下干了什么,他最为清楚,因此有足够的理由让他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在那样的状态中,走投无路的王策划只能把希望再次寄托于他的“养魂罐子”上,希望通过血祭的方式,赌一把前程。

    虽然心情忐忑,可王策划不顾妻子的反对,为了自保……进行了第十次血祀的准备。

    具王策划回忆,在血祭的那一晚,他不停的做噩梦,梦见那空荡荡的地下室密里,蹲着一个浑身血红色的小孩,在啃食活羊的血肉……

    第二天,整夜难安的王策划接到了电视台的消息,省宣传厅巡视组的人……撤了。

    躲过一劫之后,王策划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庆幸得意,甚至他在下班之后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赶紧跑到家中地下室,把那个瓷瓶子拿上,开车来到市郊,找老柳树埋掉瓶子……

    办完这一切,王策划长叹了一口气,随后他倒退回车中,一脸释然的插钥匙,打火,发车,启动。

    可就在他准备离开,去拉手刹的时候,却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臂膀碰见了什么特别硬的东西?

    随着那异样的感觉,王策划低头去看,却发现他手底下的手刹处……放着一只红纹白瓷梅瓶。

    ……回忆至此,王策划无不痛心疾首的摇头道:“可是我做梦都没能想到的是,从哪之后,我就没能再扔掉那个鬼瓶子……”

    在后来,那养魂罐就和粘在他身上一般,不管是埋在阴气重的老柳树下,还是扔进充满淤泥的老河床中,不管是偷偷混在建筑工地的水泥间,还是塞进号称辟邪的寺庙佛龛。

    总之,他甩不掉,只要转身,只要回家,那瓶子一定会在手边等着他。

    无奈,绝望的王策划只能按照原来的血祀之术强行供奉,能多缓一天,是一天。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养魂罐”的胃口却也越来越大,它的需求从一只羊变成两只,三只,供奉的间隔也从一年半载少为三五个月,一两个月。

    以至于最后,王策划都懒得将那些牛羊的死尸收拾走人,只任凭其在那阴暗的地下室供桌间腐烂,堆积……

    这是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而那个罐子的嗜血**,也在王策划步步高升中,迅速膨胀凝结。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罐子里的“东西”,终于开始冲着羊以外的生物,下手了。

    说到这儿,王策划又轻轻抱住自己的脑袋道:“我总做梦,梦见那东西吸我儿子的血,还剥皮披在自己身上……我早知道要出事,可我没有想到……”

    王策划接下来说了些什么,我没听清楚,而接下来他的状态又进入了不稳定之中,也让我暂时没法继续在问。

    对于王策划的悲惨经历,我心里并没有埋怨过他因为贪得无厌而遭受的“阴灾”。因为我也阴灾在身,更体验过一个人面对诱惑与挣扎时的无力感。

    我老师傅阴五甲,不就是这样么?

    而且我感觉,他走到这一步,不光怨他自己,那个叫做“云冬子”的老道士,也是功不可没。

    说白了,我感觉他的**被利用了。

    一开始听王策划的说辞时,我就感觉他所说的那个云冬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丫会黑头密教供养邪器的法门,又合着黑头密教,清朝末年“以佛转道”,行骗害人的背景,肯定是个妖道无疑。

    最重要的是,这云冬子支招,看上去是为了王策划着想,可实际上是在害他。

    丫直接告诉他怎么破解养魂罐的法门就完了,却还在信件的末尾说什么“能招财进宝,但不可满九”的屁话。

    那分明就是根钓鱼线,想把人彻底套牢的节奏。(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雷击灰

    鉴于自己的判断,我特别关心这个云冬子的去向,因此待王策划情绪稍微稳定之后,便又问起了他后续的事情。

    我说道:“既然都这样了,您就没在去泰山,找那个什么云冬子问问清楚么,或许还有一线转机?”

    闻言,王策划脸盘子上抽搐了一下,随后他一脸痛苦的告诉我道:“去过,可是……”

    王策划说,他到了泰山之后,一路打听云冬子的住处,可山上的管理员和道士,不是摇头便是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一言不发。

    最后,终于有一个扫地的老道说他知道云冬子在什么地方,随后便把王策划带回了当初他迷路的“死人林”里,并来到了当初他从没见过的一个塔下。

    王策划望着那三人多高的白石塔不解其意,于是问扫地道人道:“云冬子道长在里边闭关?”

    那老道士摇了摇头道:“云冬子的骨灰在里边。”

    “死了?”我愕然。

    “死了,而且死了三十多年……”王策划摇着头道:“我问过道观的档案员,他说云冬子三十年前走过那片林子的时候突遇天雷降劫,等找到尸体的时候……只剩下一堆灰。”

    ……我很无语。

    事已至此,云冬子这件事成了无头的悬案。我深究也没有价值,而唯一能做的,恐怕也只有帮王策划那个十岁的孩子,试试能不能让他恢复清醒。

    ……从王策划那里退出来之后,我把他的情况,都详细的告诉了蔡秋葵与赵海鹏。

    “怎么办?”我疑问赵海鹏道。

    这一次,赵海鹏没有立刻应承,而是抬头发问我道:“想帮他,的知道那孩子身体里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有办法么?”蔡秋葵关切的问。

    赵海鹏沉默了片刻,随后对蔡说:“我刚才听你说,明天法医的人要来给孩子做精神鉴定?”

    蔡秋葵点头道:“没错,如果能证明孩子精神不正常的话,法院不会走刑事程序,免于起诉。”

    赵海鹏点了点头,随后对我建议道:“那咱们明天晚间在来吧,这期间你帮我采购点东西去。我要施展一个小‘法儿’,照出他体内阴邪的真身。”

    我点了点头,吩咐了一句“安全第一”,突然又又所悟,便又提议既然大家已经来了,就不如先去看一眼被关进精神病科的王策划儿子王锐峰,再走也不迟。

    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的话得到了一些回应,随后大家借着王策划和他爹的这一层关系,站在门精神科束缚病房的观察窗外边,大气都不好出的往里看着……

    真的……很惨。

    病房里边,王策划的孩子被捆绑的和个粽子一样,除了脑袋,全都在金属床上帮着。

    可能是药物的作用,也可能是吃过人肉之后感觉到了满足,那个被魑魅附身的孩子现在还算平静,除了身体偶尔的抽搐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大的动作。

    但即便如此,那孩子还是很惨的,尤其他的那张脸,更是看的令我揪心。

    距三五米外的那张病床上,孩子侧着脸,斜眼望向天花板,因此我看的见,他惨白如纸张的小脸上居然还有一条黑线,那条线自眉心的一个“黑痣”起,如血丝般穿过他的面门,大约有一厘米长短。

    “暗门线……”赵海鹏同样看着那孩子的脸道:“我听我父亲说过,一些人被勾魂的阴邪俯身时,脑心会长一条黑线,要是那条线贯穿了天灵,就会彻底疯掉。”

    闻言,我微微摇头道:“那你爹没告诉你,遇见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赵海鹏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突然伸手,指着观察窗户里的男孩,转身对蔡秋葵道:“你看,他在看你!”

    闻言,我也立刻回头过去,却正好看见不知何时扭过头来的王锐峰!

    那孩子苍白的面颊......冲蔡秋葵笑。

    而与此同时,我头脑中竹诗的“嗡鸣”骤然而起,并迅速变成一声惨叫划过我的大脑!

    我清楚的感觉到竹诗在对我表达着一个意思!

    那孩子身上的东西……她害怕!害怕。

    刀灵竹诗的反应,真的让我惊了一跳。

    因为我无法想象,那孩子体内到底有什么样的东西能让竹诗恐惧。

    还有,它盯着蔡秋葵干什么?

    ......在最初的慌乱之后,我迅速平静了下来,转而一脸淡然,也没有与赵海鹏,蔡秋葵分享这个信息。

    说了又有什么用呢?只能徒增烦恼而已,而恐惧是会传播的。

    接下来的行动,我感觉,还等着明天赵海鹏用“照妖法儿”看见了那鬼魅的真身在说吧。

    于是,在那鬼孩子挑衅的眼神和惨淡的邪笑中,我忍着,扭头,后退,冲同样诧异的赵海鹏与蔡秋葵道:“忙活了一晚上,咱们也累了,出去吃点东西歇着吧,明天……还要开张呢。”

    听了我的话,早也看的一脸惨白的蔡秋葵立刻双手赞成,随后我们匆匆离开了精神科,准备往医院外边走去。

    在我们身后,那精神科病房中传来王锐峰穿透而犀利的声音道:“好吃!好吃!好吃的就要来了呀……”

    他的狂妄,与我头脑中竹诗的恐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不得不承认……

    那王锐峰身体里的阴邪之物……有着满足不了的**。

    又是一个……贪吃的怨念么?

    ……从医院出来,我们每个人都在朦胧的夜色中打了一个寒颤,莫名的恐慌情绪笼罩在所有人的四周。

    那种感觉前所未有,就好像虽然王策划的儿子被关在精神科,可总是会随时跳到我脖子上吸血的感触一样。

    怂了怂肩头,我迫不及待想要摆脱这种诡异的感触,于是便首先开口问蔡秋葵道:“咱们吃点东西吧?我……我请客。”

    蔡秋葵看了我一眼,随后扭头问赵海鹏道:“大鹏哥,咱们吃啥?你和我说,反正霍老三请客。”

    哎……这蔡记者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实呀!

    拿着我的慷慨,和赵海鹏套近乎,还一点儿都不避嫌,堪称女人之鳌头,世间之奇葩!

    奇葩的女人办奇葩的事,而这奇葩的事让赵海鹏也有点吃不消。

    老赵尴尬间,看了看我气愤的脸,又看了看蔡秋葵满脸期待的笑,随后哀叹一声。

    他无奈道:“去……山佛大街的‘一只猴’吃东西吧?那里离医院近,关门晚。而且……”

    赵海鹏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从他的脸上,我看见了回忆的味道。

    抱着各自不同的心态,我和蔡秋葵都表示没有反对的意见。

    随后,我开着车,把大家送到了山佛街的“一只猴”饭店。

    这个店说起来还有个典故,挺有意思的,我们圈子里的人都知道。

    据说许多许多年前,这个“一只猴”刚开张的时候,生意也是特别不好,门可罗雀之下,很快就支撑不下去了。当时饭店的老板已经收拾完铺盖,准备走人了。

    但临走之前,他又不甘心就这样退出鲁北的餐饮圈子,于是便抱着最后的一点儿念想,像模像样的经营了一天。

    可是那一天……依旧没什么客人。

    眼看着自己准备的菜食没人享用,而过了今天饭店就要彻底关门,老板满面泪痕。

    他有着一身做菜的本事,却丝毫不能养家糊口,一时间悲愤交加,便彻底绝了做菜谋生的念想。

    中午过后,老板看着街道上越来越少的客流,灰心之余,也就彻底想通了。

    最后,他竟然给自己做了一桌子的菜肴,想给自己吃顿散伙饭,华丽的告别这个行当,来一个,一个人的谢幕。

    随后,老板菜做了八个,饭吃了一半,恰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自己忽略了!

    吃散伙饭,怎么能没有酒呢?

    在过去,酒是稀罕东西,这老板都要收摊子撤退了,店里自然没有酒备着,因此为了自己的散伙饭不留遗憾,他不得不拿起酒葫芦,跑到隔壁的一处酒坊里打酒回来。

    因为距离短,老掌柜没有锁门,而当他打着酒,气冲冲从街门外回来的时候,却被自己店里的景象吓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店里的餐桌边……居然坐着一群黄毛大眼的猴子!

    突然出现的猴子让老掌柜看傻了,更让他奇怪的是,这些蹲坐在椅子中的猴儿还挺老实。

    面对他做的那八个菜,猴子居然不一哄而上,大快朵颐,反而还在老掌柜回来之后,冲他伸手比划……似乎是想要筷子?

    这一下……可乐坏了老板。

    老板此时万念俱灰,最为悲催的是,丫都吃散伙饭了,居然也只有厨子兼任老板兼任伙计他一个人,这无端端出来了一群懂规矩的猴子,当真让他喜出望外。

    高兴之下,老板忙给猴子作揖,随后如照顾真客人一般,给那群猴子斟酒拿筷,殷勤的伺候起来。

    一个饭店里居然有一群猴子围坐吃饭,这老板还像伺候客人一般伺候着,当真有趣的可以。

    一人一猴的滑稽举动,都让活路的客人驻足不前,大家围观之余,也对这店里的伙食心生好奇。

    最后,那些酒足饭饱的猴子吃一饱,走一个,走一个,空一凳,走到最后。只剩下一只年老的猴子端坐期间。

    那只猴子临走时,突然伸手,把掌心里一张小纸条扔给老板,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才攀爬着柱子跳上房脊,飞越着远去了。

    得了纸条之后,那老板便和冲进来的看客们一起打开。

    然后大家傻了。

    那上边不是别的,而是猴儿们从圣贤书上撕下来的一小条“论语”圣言。

    那一句话是“……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这可真就邪乎了!

    在后来有人臆会说这些不知来路的猴子,是孔圣人派出来的,是圣人可怜这老板有手艺没饭吃,才****的指示,具体证据,就是那老猴子手里的半张纸片云云……

    但不管真相如何,饭店老板“猴吃宴”的事情至此轰动全城,那饭店立刻变得门庭若市。

    老板为了感激这些不知从什么地方赶来助阵的猴子,故而特地给这个饭店取了个有趣的名字,叫“一只猴”。

    百年老店,风风雨雨。

    ……我闲极无聊,便在去往一只猴的路上与赵海鹏,蔡秋葵大概讲了讲这其中的故事,却没想到赵海鹏呵呵一笑,问我道:“你知道一只猴的老掌柜是谁么?”

    我摇头,自然是不知道的。

    相对于我的无知蔡秋葵却突然伸手答道:“我知道,他叫徽旗庵,是泰山徽老爷子的徽唯本的爹。”

    “而且”,赵海鹏笑道:“支招让他们用猴戏招揽顾客的人,是我爷爷赵青山。”(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一只猴

    听了蔡秋葵和赵海鹏的话,我愕然了半响。

    敢情,我身边这俩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且我绕来绕去,就是走不出徽家的阴影了么?这赵海鹏也是,就不能找个旁的饭店吃饭?

    我难过,可赵海鹏却难得与蔡记者有了共同语言。

    老赵还进一步道:“也不瞒各位说,当年这请猴吃饭的计策,据我父亲说,是我爷爷赵青山帮老徽家想出来的,因为徽家当年落破些,在加上东瀛人……”

    赵海鹏没说完话,我突然想笑,而且是苦笑。

    “呵呵,又是徽家?”

    见我这样,赵海鹏也能猜到我是个什么意思,于是他住嘴,又“宽慰”我道:“不过,这一只猴的店面几经易手,到现在早已不是徽家的产业了。我当兵刚回来的时候,听说徽唯本这几年想把祖店赎回来,不过他这一中风,估计又没什么动作了。”

    “哦!”我点了点头,顿时感觉浑身轻松了不少。

    这个时候,大家在说说笑笑间,已然来到了“一只猴”的店面门口。

    虽然是近百年的老店,可这店面真没什么古典气息、特色,铁皮的窝棚和水泥的柱子便是一切。

    在这里唯一能证明其历史地位的,只有那“一只猴”的金字门匾。

    而就那门匾,也是半死不活的挂在门楣上。

    此外,这饭店最膈应人的是,那一只猴的“只”字不知道为啥,还掉了一个点儿,让“一只猴”,变成了“一尸猴”。

    “艾玛!”蔡秋葵盯着那门匾,对赵海鹏笑道:“这饭店老板太重口了,怪不得徽家不想收回来呢……”

    赵海鹏,回应以无奈的微笑。

    落魄的百年老店“一尸猴”,看着大家心里憋屈,但既然来都来了,我们也再懒得挪窝,便走了进去。

    进到里边,环境还是可以,虽然桌子烟灰缸里有客人抽剩下的烟头和打火机让人膈应,墙角那吃麻辣烫和火锅用的小煤气罐也看着碍眼,但整体也还算干净利落。

    这里,当然不能和五凤楼甚至我在黑虎街的鲁味居相比,怎么说也比一般乡村快餐店干净一些。

    我们来时,店面里没什么客人,我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菜品,突然发现这里已经不经营徽家时代的鲁菜了,取而代之的是麻辣烫,钵钵鸡,毛血旺这一类煮涮为主的川菜。

    果然……物是人非。

    虽然不知道徽家怎么把这么一个祖店给弄丢的,不过我也不感兴趣,来这种餐馆吃饭,我感觉就是为了快点填饱肚子走人。

    于是,我这个掏钱的主顾便伸手,冲门店伙计道:“兄弟,点菜!麻利点哈!”

    柜台上的伙计闻言,并两个光头干瘦的伙计走了过来。

    两个中,其中一个拿着一本大的出奇的记事本,捧在胸口,另一个人则拿着菜单,摆放在我们面前。

    拿记事本的光头伙计微笑道:“三位帅哥靓妞,吃点啥?”

    服务员虽然笑的有点假,但也算是殷勤周到,我接过来菜单,本来想点菜,但是于不经意间抬眼,看了看一脸期待的蔡秋葵……还是放弃了这个权利。

    随后,我识相的转手,把菜单递给她道:“女施主优先,有什么想吃的,你先来。”

    蔡秋葵当仁不让的接过菜单,然后果不其然的把菜单递给赵海鹏道:“大鹏哥,你想吃啥,和妹妹说说。”

    心中窃笑下,我早知道这娘们儿会这么干,因此在赵海鹏把求救的眼光投递给我之前,我赶紧把头如鸵鸟般埋进手里桌间,佯装休息。

    之后的事情,都和我猜测的差不多。

    赵海鹏被蔡秋葵搞得脸红脖子粗,丫想推脱,蔡不让,赵想逃,蔡又靠的更紧,根本不让丫走……

    我感觉,这蔡秋葵的攻势很成功哈,估计用不了多久,我这位大厨就会幸福的沦陷了。

    再说,赵海鹏丫都三十岁了,装什么装!

    可,就他两个人如胶似漆你来我往,几乎要打起来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事情。

    我脑袋里的小竹诗,又开始“窃窃私语”了。

    这许多次以来,我对我竹诗电报般响动的把握越来越精确。

    虽然,它依旧不能确切的表达其具体的意思,但是我已经能从那声音的频率中仔细判断出她是饿了,恐惧,提醒,兴奋还是……想和鸡爷玩。

    而这一次竹诗的“窃窃私语”则是明显的提醒。

    可……这鬼丫头提醒我什么呢?

    眼下,没啥魑魅魍魉,也没有大难和混蛋的小人,小鬼头更不可能吃菜秋葵和赵海鹏的“醋”。

    这样以来,唯一能让我引起警觉的……就是我面前这俩“一尸猴”的伙计了。他们……必定干了什么让竹诗不爽的事情。

    警觉中,我埋着的头略微抬起,从手指甲缝隙看了出去,却正好望见那两个小伙计,隐藏在大号记事本与菜单下的手。

    他们……居然在偷东西?

    眼神到处,一个光头癞脸的混蛋在不停的对蔡秋葵说话,介绍菜目,并以此吸引注意力,另一位贼头贼脑的则借助大号记事本的遮挡,从袖口拿出一个大镊子,往蔡秋葵的衣服口袋上伸去,已经把她的钱包夹出了半个。

    眼看着如此混蛋的伙计和混蛋的行为,我顿时火冒三丈。

    这“一尸猴”已经死到家了,连伙计都干这种狼狈为奸的龌龊事,我没法想象他的经营能好到那里去。

    怪不得没一个人。

    见状,我想当然的以为,当伙计的这样,咱做食客的看见,自然要替老板好好管教管教。要让他们知道坐伙计的“规矩”。

    但,我没有急着出手。

    因为我知道,这个社会什么事都不好办,要想捉人,就必须捉“脏”。

    忍着愤怒,我自己眼看着那光头把蔡秋葵的钱包掏出来,送进自己衣兜,随后又伸手,用镊子拿了手机。

    镊子夹拿光滑的手机,也算是高难度的动作,而这个伙计夹住了就纹丝不动,看来也是个惯犯。

    至此我本来已经做实了这光头偷窃的举动,可以抓人,但转念一想,还是等着他吧蔡秋葵的手机偷到手在说。

    毕竟,一个手机好几千块钱呢,丫多拿点东西,偷窃的罪名就重一份,每重一份,我就能让这个不长眼的光头小子多关几个月,让兔崽子在警察叔叔那里多学习学习。

    这可不是勾陷他,而是……帮助他改邪归正呀!

    因此,我在他偷完手机之后,依旧没有立刻动,而是继续等着,看这个家伙又用镊子偷出蔡秋葵宽袄大兜中的车钥匙,工作中证,补妆粉,项链,还有……卫生巾。

    卫生巾?!

    当那个小混蛋把卫生巾也从蔡秋葵兜里掏出来的时候,我他(和谐)妈再也看不下去了。

    丫连女人的那玩意也不放过,还是不是人?!(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一尸猴

    这一“尸”猴饭店伙计的卑劣行径,刷新了我对无耻两字的新定义。

    这不是我的店,我来这吃饭,也不指望他们能像上帝一样对待我,但最起码的尊重和诚信应该有吧?

    上来就偷东西,连女孩子卫生巾都不放过……是怎么个回事?

    恼怒中,我偷偷把手伸进自己裤兜中拿住手机,随后猛然出手,抓住那个手拿镊子的混蛋的同时,自己的手机也迅速挥舞而出!

    “啪”的一声脆响,我那牛逼的安装了放撞壳的手机便直接打在偷钱小子的后脖颈子上。

    手机是顿器,棱角很光滑,因此虽然我力量很大,但砸不伤人,不过那偷东西的小子也绝对不好受,一趟在地上就捂着后脖颈子乱叫。

    偷东西的一个倒下去,让另一个也慌了神,他赶忙往后撤,同时又佯装镇静的问我道:“你要干什么?你为什么行凶?”

    我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和表情中,我平复了一下心境,随后把我手机扔给蔡秋葵道:“你开手机记录,省的一会儿他们老板来了,说我讹人!”

    蔡秋葵不愧是记者,拿住我的手机,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兜后,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

    随后,蔡秋葵点了点头,打开我手机的录制功能,开始收集证据。

    被我打晕的小子此时恢复了一些神智,他眼看我要搜身,自然一百个不乐意,见逃不开,他便尖叫到“我自己来!”

    说着话,他把手伸进了自己的上衣兜。

    “自己来?”我冷哼道:“免了吧!”

    与此同时,我快速出脚,狠狠踩住那货正在掏兜的手臂,痛的他龇牙咧嘴。

    我之所以这么对他,并不是我有虐待**,而是因为对这种人渣我太了解了。

    干了那么多年小工,开了这么多年饭店,我最烦的就是小偷。而且我深知,这些小偷存在的阴险,虽然比不上那些偷孩子的时妖,可是也差不了那许多。

    我更知道,这些成团伙的家伙一旦掏兜,也根本就不是想还你什么东西!

    死踩着他的手,我迅速把他上衣兜里的东西拽出来。

    我揪出了一把巴掌长的“三棱锉”。

    锉刀是个好东西,在饭店和屠宰场里经常用的上,用斩骨刀切肉剁了,磨磨就好,偶尔有瓷盘子蹦角,也能用来磨磨,防止划伤客人。

    但这位手里的锉,恐怕不是干活,而是用来伤人的。

    提着那锉,我一声呵斥道:“你也真够损的!锉刀比匕首还毒,扎到人身体里会感染!你拿他当家伙事儿?”

    面对我的质问,这光头小混子出人意料的嘴硬。

    丫眼见自己的“鸡毛”被拔光,非但不感觉悔恨,反而还一脸得意,吐着舌头挑衅道:“小子,这饭店老板是我老辈!你敢动我,我们家人分分钟刨了你的祖坟!”

    祖坟……是你能刨的么?

    我见过狂的,但没见过这么狂的,我见过愣的,但没见过这么愣的。

    这小子偷东西,我只是想教育教育他,但现在他嘴欠,我就想教训教训他了!

    “蔡记者!请您先把手机关一下!”我说道。

    蔡秋葵被我突如其来的暴力吓的有点抖动,但他还是点了点头,退出了摄像模式。

    随后我低下头冲那狂妄的小子笑了下,又转身看了眼身后的椅子。

    他只是个孩子,所以我不想伤他太深,也不想给他留下什么过分的残疾。

    但……我要给他留个念想!

    因此,我拉过我坐的凳子,随后把凳子的一条前凳子腿,轻轻压在他被我踩着的手的小拇指上。

    “小子,你记住了!”我盯那小子惊悚的脸庞道:“以后你挖别人祖坟的时候,少根指头!”

    说着话,我使出全力,一屁股狠坐在那张压着他小手指头肚的椅子上,身体重心,正就在那条压他小指的凳子腿上!

    这一招,是当年我们在工地上,惩罚偷钢筋毛贼的“私刑”。我们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泰山压指”。

    这一屁股,用力之大,我的股沟子跟着都疼,而且通过凳子腿的传导,力量又都加在他小指头肚子上……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之后,我松开了他的手,任凭那小光头握着稀烂的小指哀嚎惨叫。

    惩戒完毕后,我自己则又在蔡秋葵手机的记录之下,把他偷的钱包,手机,化妆品和卫生巾,一一翻检出来。

    整个过程中,那个打马虎眼的小子早就跑了,他转过拐角,进了“一尸猴”内部的一个雅间。

    不用看我也知道,他肯定是叫人去了。

    搜完那个满地打滚的小混蛋之后不久,一个半秃顶,穿布鞋,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手下,在刚才那打掩护的小子引领下,从门店一雅间里走了出来。

    粗略看着,那男人除了岁数略大,鬓角还有些头发之外,简直和刚才我废指头的男孩长的一模一样。

    看来那孩子说饭店老板是他老辈人,是没错的。

    “谁在我饭店闹事?”男人一见到我们就开口问道。

    见来了正主,我抬起眼睛,与他对视的同时,又凝眉说道:“你饭店里的伙计偷东西,我替你管教管教。”

    半秃顶男人闻言,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又看了看端坐的我们三人,随后拱手道:“鄙人姓强,三位空口白话,就说我侄子偷你们东西,还废了他的手,是不是太过分了。”

    半光头强老板护犊子,我没什么可抱怨的,而且人家要证据,我恰巧也的确留了那么一手。

    故而我把手机从蔡秋葵那里拿过来,将视频展现给光头强看。那老板看过之后,也勃然变色。

    “你个畜生!”光头强一边让手下拖走他后生,一边冲他叫骂道:“看你混社会没工作,让你来这里实习,没想到你做这么龌龊的事情,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说着话,光头强又转过脸,笑盈盈的冲我们仨赔罪,接连说他侄子不懂事,让我们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孩子年少无知的份子上,删了视频,不要报警云云……

    说完好话,光头强又让手下拿来了四个杯子和一个壶,并且特地吩咐让手下把他的“宝贝”拿过来给我们品尝。

    一切准备妥当后,他端起壶笑着对我们道:“三位贵客消消气,我用这宝贝和你们赔罪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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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食谱介绍:
(本文为《食咒》系列第二部作品。) 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行当是什么?盗墓?法医?算命先生?还是劫匪?或许吧…… 但在我看来,世间最恐怖的行当,却摸过于开饭店。 其实,大家只要打开电视便能看见,每年有多少人是死于盗墓,死于犯罪,死于抢劫的?似乎有,但绝对不多。 可大家在回想一下,每年又有多少人是死于饭店,死于食物,死于“吃”这个字的呢?我不说,您也猜得到。 我就是这样一个开饭店的倒霉鬼。 在开饭店的日子里,我亲眼见证过要人命的怪鱼,死人才吃的“阴宴”,小鬼附着的菜刀。也见识过被“怨”附身的食客,阴险莫测的厨子,以食为奴的厨娘,甚至黑灯瞎火的“鬼店”。 本文,将带你进入饭店的灵异世界,而你,准备好开饭了吗?阴阳食谱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阴阳食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阴阳食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