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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bsolut     时光之心txt下载     时光之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九十二章琉璃工坊

    韬笑着说:“师兄,你看我们把这些五颜六色的东西商号来做如何?”

    钱顺沉吟了一,问道:“你必然不准备那这玩意儿当常规的玻璃什么的做瓶子罐子卖吧?”

    叶韬说:“也不是不行,但哪怕同样做的是瓶子罐子,应该也不是当作日用品来卖,而是作为装饰品、奢侈品来卖了。其实,还有另一种东西不妨尝试一下,就要看色彩是不是够多了。但是,好像我们这边一贯的风格,就不缺乏颜色吧?”

    钱顺愣了下。但叶韬这个时候已经取下了放在办公室醒目位置的画板,从抽屉里去取出了彩色铅笔,很快地勾勒出一个建筑的轮廓。和叶氏工坊原先那些建筑相比,这个建筑最显著的区别就是个正面的立面在宽阔的拱形大门上方,个都用鲜明的黑色线条的框架填充了起来,看起来,应该是黑铁材质吧。在黑铁框架分割出的一个个小型的框架里填充上各种各样的颜色,拼凑出一幅的图画。

    钱顺没有天真到以为这也是叶韬的急智,叶韬虽然聪慧过人,但这样一个完善的建筑构划,也绝不是这一转念之间就能形成的。

    钱顺开心地问道:“你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吧?亏你也忍得住,一点都没漏出来。”

    叶韬将笔放在了台面上,说:“也不算很久吧。在我们开始自己建玻璃厂,我才开始,如果有各种各样颜色的玻璃。大概。我们应该能够将这样的建筑做出来。我忍不住去象,在这样地建筑里,当阳光透过这样地彩窗透射进来。在那宽阔的大厅里营造出什么样的景象。那是瑰丽地、神秘的、宗教式的、接近神一般的境地的。而这种建筑,应该是多美啊。”

    钱顺的嘴角翘着,那是极为温和宽厚地微笑。“小师弟,当了叶经略之后,还能有这份心思,看来你还真没少偷懒呢。”

    叶韬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说:“不然岂不是太无聊了。那么这个彩色玻璃的商号,叫什么好呢?”

    钱顺同样耸了耸肩,却只表示了自己的无奈。“名字从来不是我擅长的,你来吧,反正我只管把所有的生产和运输给你安排好。我们师兄弟几个,就我手底下功夫不行,也就这些了。”

    叶韬说:“那就叫琉璃工坊吧。”

    “琉璃工坊?”钱顺回味了一下,说:“不错。你不是要给每个商号都设计一套包装和招牌的吗?有谱了没有?”

    叶韬脸上漾起的笑意表明了。既然这样一个名字跳了出来,那他脑子里自然已经决定了怎么抄袭正版的“琉璃工坊”。自然,如果将个彩色玻璃地个囊括进去的话,这个隶属于叶氏工坊的琉璃工坊。在经营门类上可就大大超出那个正版的东西了。至少,那个正版地琉璃工坊。不把窗画作为自己的经营门类吧。叶韬相信,只要琉璃工坊在几个城市里开张,一定引起一股热潮。琉璃这种材料太特殊了,它极具穿透性,表现力极强,空灵高贵、细腻含蓄、静谥从容且极其脆弱,可以吸纳华彩又晶莹透明,可以美艳惊世却又霎间毁灭,可以化身万象却又亘古安静。这种独特地气质一定引得各种各样的人趋之若骛。现在那些弄出琉璃的工匠在加工工艺上或许还不是那么有法,没关系,叶韬可以直接将脱蜡玻璃铸造法教授给他们。而琉璃以及彩色玻璃在建筑上的使用,可就要等大师兄关海山来看了这些现成的东西再说了。

    玻璃甲组和玻璃乙组的矛盾很快就被叶韬和钱顺顺了。本来大家也就是在传统工艺和新兴手法中摇摆不定,唯恐自己这边的法被否决了之后减损了自己的发言权。但现在,既然两边都得到满足,那就皆大欢喜。玻璃甲组虽然在拿出样品的时候加大了在玻璃中添加的氧化铅的含量,来呈现出更水晶化的质地。但是,叶韬却要求玻璃甲组更注重于材料筛洗,尽力降低甲种玻璃的生产成本。在更类似于水晶材质方面,含铅玻璃似乎怎么都无法比得上“波西米亚水晶玻璃”,但这种最基本的材质却有成为日常家居消耗品和常规建材的潜质。只要成本足够低,叶韬甚至可以许诺在刚铎和以后的东平国都的建造中大批使用。而甲种玻璃所制作的日常生活用品,由于加工比较容易,成

    ,叶韬首先就批准了开始逐步生产,陆续上市。而上自然是缺少热点很久,都快要沦为叶氏工坊徒工们的实习场所的宜家家居了。作为这个时空当之无愧的制造业巨头,叶氏工坊有着太强的产品配置能力了。

    玻璃乙组则发展中高档的水晶玻璃器皿,他们接到的首批订单就是灰雁酒庄的精酒和百龄谭的酒瓶。这批订单足够让乙种玻璃项目组忙活一,将自己从原料管一直到储运等方面的各种问题解决了。自然,随着更换酒瓶,灰雁酒庄也就可以所当然地将精酒和百龄谭两种现在声名显赫的烈酒卖得更贵一点。乙种玻璃随时可以同样正常上市,只要到时候钱顺觉得成本和价格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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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最适合做透镜的玻璃,在叶韬考察了材料之后,确认了的确是天然萤石材料为主,加上一部分其他材料混合熔铸而成。叶韬忍不住要象一下,要是以后条件成熟了,那应该就可以弄出成像素质相当高的照相机。天然萤石镜头在现代社是多少摄影师的奢望,昂贵到死的价格让多少人望而却步,但现在,说不定就能在自己手里诞生了。叶韬可不老老实实地一步步从银版照相术开始来折腾,一步步地走过他所知道的照相技术的发展史,

    而这方面的成果,还是取决于同样设立在叶氏工坊研究院里的炼金工坊。炼金工坊里现在有各处搜罗来的各种各样的人才上百人,但现在只完成了最基本的几种化药品的制取。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叶韬在炼金工坊里呆了两天,发现至少现在有一个问题已经解决了:语言。虽然现在还没办法在个炼金工坊里统一使用中,但至少现在大家都知道谁用什么语言,当双方没有共通的语言的时候,往往拉个人来翻译。而且,由于大家日常工作和生活起居都在和叶氏工坊的本土工匠们交流,中普及的程度越来越高,而日常工作也越来越顺利。到现在,炼金工坊里已经完成了诸如硫酸、硝酸、烧碱等等基本化药品的制取,算是进度很快了。

    等叶韬带着戴云、谈玮馨等人再次回到雷霆崖,已经有大半个月过去了。而这个时候,统帅部已经将一份初具规模的作战计划书呈到叶韬和戴云的面前。而这些天一直泡在雷霆崖主持此事的谈玮馨、许遥等人都脸有得色,哪怕这种得意一点都掩盖不了他们的倦容。大量的图上作业,大量的数据调阅的工作量是免不了的,尤其是计算各兵种的辎重消耗,物资配比,考量后勤的运力怎么能最大限度发挥作用,怎么能最大限度地降低索铮要面对的后勤调控压力。到了西凌境内,如何有计划地消灭敌军保存自己,更是很难于用具体的计划来描述的,大家只能方设法地根据已知的情况,根据反复的模拟和图上作业来作战方案和应变方法。不管计划是不是按照这个版本通过,情报局都加大对镇北军司的情报工作力度,而这种力度还不能大到足以引起江旭京的警惕。情报局云州分部的方案没有附在书里,而是另外秘密呈送给了叶韬,这份书按照情报局的保密原则,连戴云都看不到。

    云州各个部门的方案也有了大致的方案,至少表面看起来还是很有样子的。至于实际操作起来如何,现在谁都不知道,毕竟没人事先做过这种事情。

    “谢谢大家的努力,这份东西立即原呈送国主陛下御览,而在等待陛下的圣裁的时间里,应该做的准备请大家进行起来。一切为了云州,一切为了东平!”在酒宴上,叶韬这么说。

    一切为了云州,一切为了东平……这一句口号被大家大声念出,回应着叶韬。

    一个个硕大的酒杯被灌满、被高高举起、被一口饮尽。不管是出身东平还是云州本地,这一句口号都有着莫大的蛊惑力,仿佛大家所做的一切都有了意义。或许这种口号在千百次被人虚妄地起的之后渐渐减损了力量,但至少现在,还是很适合用激励大家,来当作云州的一个新的时期的开篇的。而随着这句口号在这次酒宴上抛出,一个牵涉了云州方方面面的计划渐渐展开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平衡计分卡

    亦是云州经略府民政二处的一名官。民政二处的工灾,而陆亦负责的事情更是关键,他是民政二处在云州南方最大的粮仓的负责人。同样是粮食,云州有军方、民政二处和各大世家三种不同类型的仓储,到底云州囤积了多少粮食,是云州经略府的最高机密之一。陆亦的职责并不涉及到那么高深的地方,只是管好这个仓库。

    粮食的仓储很麻烦,防霉防蛀防水防虫防老鼠,几乎一切可能损耗粮食的方面都要考虑到。而无论采取什么样的措施,都无法让粮食一点不少地保存下去,而只是降低了损耗量而已。云州民政处的粮食仓储汰换期是五年,比军方屯粮的三年周期长了很多。因为,当这些粮食在灾变的时候需要用到的时候,大概,大家并不太挑剔这些粮食的口感问题。而要保持云州始终有应对灾变的能力,付出的代价不菲,哪怕云州再能挣钱,哪怕叶韬、谈玮馨等人再注资云州,恐怕都没办法让这方面的开销降低。但是,靠着民政二处上上下下的努力,却能让同样的耗费变得更有价值。

    这一天,一位云州传信局的官给包括陆亦在内的这处仓库的每一位官吏送来了一个牛皮纸信封。

    陆亦打开了信封,里面装着的是两本小册子和一份雕版印刷的信件。信件的雕版完全按照云州经略使叶韬的笔迹复制,虽然没有后世复印机的效果,却也能让人约略看到叶韬地笔迹地风格。信件里向大家出的“一切为了云州。一切为了东平”的倡议。希望大家都能够在各自地岗位上发挥能力,能够让每个平凡的工作都转化为让云州变得更强的力量。而在信件最后,叶韬语气诚恳地感谢了每个在平凡岗位上已经兢兢业业工作了好久的经略府官吏和雇工……这种事情。在这个时空从来没发生过,哪怕上位者虚伪一下地这么说都不曾有过。正如同叶韬每每第一次做什么的时候一样,这份语气诚恳的亲笔信复刻件和那最后地感谢,打动了很多人,很多在卑微的职位上工作的小吏感动得泣不成声。

    信封里的两本小册子一本是解释一种叫做“平衡计分卡”的东西的机制,而另一本则是“平衡计分卡”的执行手册。没有完全按照现代观念的平衡计分卡地原则。这种专为云州设计的平衡计分卡体系,将每个官的考评和自我考评分成四个方面:廉洁、服务、效率、发展。由于这个时空还缺乏统筹数据的工具,平衡计分卡首先依靠个人地自我评价来执行,然后手册里附有四个指标的考评和计分方式,官每三个月向上面汇总一次手册上地数据。而这些数据被一个专门的以大量基础的计为基础的部门处,随后得出一些定性的结论。然后成为云州经略府考评自己这个季度的执行情况的参考之一。平衡计分卡是一种强大的绩效评估工具?的确。但平衡计分卡同样也是一种强大的战略管工具,它能通过各种计分设计,通过和激励机制的联动来达成上下目标一致的协调。而叶韬对大家的诚挚感谢。只是让这个过程加速了许许多多而已,在看到这封信之后,又有相当多的小官吏拜倒在叶韬的麾下,成为叶韬忠心耿耿的追随者。而精心设计的平衡计分卡执行手册。也让许多人开始正视自己在工作中的表现,开始认真考虑“云州为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为云州做了什么?”……

    执行手册从第一页翻开一直到最后一页合上。里面的几乎每段案都是叶韬、谈玮馨、丰恣等人苦心琢磨出来的,仿佛名言警句汇编的句子能够让人的内心受到震撼,尤其是在云州这个年轻的,也是年轻人的官僚体系里更是如此。那些真正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的价值,来让自己获得更高的职位的人,更受到这些东西的触动。而哪怕是那些心怀鬼胎的人,也要开始掂量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在云州的这个系统里获得要的东西。而能够做到这些,这个计划就已经基本算是成功了。

    作为当年的资深经济师,谈玮馨对于各种各样的管工具知之甚祥,正因为这样,她才选择了对于后期数据归纳有着极高要求的平衡计分卡系统在个云州部属。而云州经略府在这方面投入的时间、精力和金钱,相当可观。光是两本小册子,一封雕版信件的印刷就要花去不少时间。而执行手册同时还可以当作工作手册和日历来使用,上面标注了东平的各种主要节日和纪念日,还标注了云州各族的各种重要节日,但这种册子也就决定了,只能印一段时间的东西,本身也算是一种消耗品。云州经略府虽然没什么冗,可上上下下也有好几千人,加上云州各军军官,各地乡老士绅等人,这一次的

    高达两万套,花去的银子足足有好几千两,至于花去用,那就更不用了。

    但让人没到的是,云州上下的各级官吏对于这种辅助管绩效,评估工作表现的手段非常感兴趣。虽然这本手册是为了明年开始使用,但在试行的数据回馈里,有些情况已经初露端倪,比如在云州……或者说在例行谦退的中土大陆,大家总是有些过分谦虚。在五分制的评价里,很少有人给自己打五分,

    陆亦给自己打了五分,在和工作相关的评估项目上。在繁忙琐碎的仓储管事务中,他出了各种各样的条陈,来规范这边的管,还有许许多多保存粮食的小办法,厚厚地写了一大本。因为陆亦他们一帮人一直那么勤勉,粮仓才破天荒地将粮食损耗减小到了前所未有过的程度。陆亦对自己还是满意的,他觉得自己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云州付给他们的薪酬。而他也是个南方少数几个觉得自己工作得很不错的人。像陆亦这样的人,哪怕觉得自己在工作上的表现十分出众,也被执行手册里的案打动,开始考虑另一个问题?自己到底要什么?又要怎么才能将自己的目标和云州的发展方略结合起来。

    —

    要能够看出平衡计分卡的功能和效果,估计至少也要是半年之后了,但这种东西的部署引起的轩然大波却能很好地掩盖云州在军政两方面进行的调。许许多多的问题都能推给部署平很卡引起的后遗症,反正这类事情,外人是很难看出来的。

    如陆亦这样的官是不明白,在某些地方,比如近西陵边境的长石关、紫荆关以及绥远等地,这套东西不仅是用来进行绩效评估和战略管,更是用来对抗越来越嚣张的道明宗传教者的。

    道明宗的传教者越来越猖狂了,本来还只是悄悄传播,现在居然有些人已经敢垒起几个箱子在顶上演讲布道了,而这种狂热的气质对于地方安定都有着不利的影响。但“一切为了云州,一切为了东平!”的口号却不同。除了这个口号,还有另外一本小册子被分发给进出云州的全体人,小册子出了个人的生涯规划的概念,用犀利的语言拷问观看这本手册的每个人:我要什么?虽然没办法对每个人进行考核,没办法将绩效评估和平衡计分卡推广到云州的每个人手里,但至少不要让这些人成为云州经略府的对立面吧?在撰写那些小册子的时候,叶韬和谈玮馨就是这样无奈地的。原本他们是准备用极为复杂而有效的类似广告推广的手段来消除道明宗以及跟着道明宗进入云州的雷音魔宗造成的宗教影响的,但现在有了新的计划之后,似乎这种法就没什么必要了。一旦攻击镇北军司成功,一切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雷煌巴不得看着这一天呢。

    而雷煌很快也被告知了云州准备攻击西凌镇北军司的事情,作为雷音魔宗的教宗,作为孙波屏的女婿,他都有必要尽快得知这样的消息。没到的是,雷煌原本准备利用自己手里聚集起来的那些武林人士进行几次有意义的刺杀,但刺杀却找上了他们。雷音魔宗的一位高级祭司在为教民们祈福的时候,一伙强人冲了进来,在刺死了祭司之后,又砍伤了数名教民之后扬长而去。随着这件事情,大规模的刺杀、袭击活动开始了,一开始还是在泰州和镇北军司交界的地方,但后来这种刺杀和袭击却渐渐蔓延到了个泰州。一开始的时候还是针对雷音魔宗的公开的传教和一些中高级教士,以及那些在教民中比较有影响力的人物,而后,则蔓延开来,只要是能和雷音魔宗扯上关系的,甚至是对雷音魔宗的教徒比较亲切的也都在刺杀和袭击的范围里。而后,袭击开始在泰州南方出现,开始在泰州腹地出现,有着极为明显的四周向着中间渗透的态势。

    雷煌愤怒了。他知道孙波屏必然不可能用官府的力量来将这种事情追查到底,一方面是这种事情压根没办法追查到底。那些进行袭击的家伙不是没有逮到过,但一开始还是被逮到了才自杀,而后,这些进行刺杀的家伙只要有被逮到的可能就自杀,他们身边都有专门准备的糖丸。一粒满是尖刺的很小的铁蒺藜表面涂满了致命的毒药,被包裹在一颗白砂糖的糖丸里,再外面则是薄薄一层果蜡。这颗精心设计的小东西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让人死,而那些进行袭击的人毫不犹豫地就选择去死。

第二百九十四章腥风血雨

    短短一个月之内,在个泰州,气氛为之一变。从原和气,哪怕知道身边的对方是雷音魔宗或者道明宗的人,互相之间虽然不怎么看得顺眼,但也比较性地相处,绝不喊打喊杀。但现在,情况完全变了。几个不明所以的道明宗的教徒在泰州北方一个完全由雷音魔宗教徒控制的村落里歇脚,不知道怎么和村民起了冲突,在冲突中被砍死了。雷音魔宗的教徒比道明宗更奉行实践和发展的精神,但那些在泰州之外行走的雷音魔宗教徒们压根不敢再像以往那样佩戴教徒的标志,那样很有可能为自己引来杀生之祸。尤其是在镇北军司,在那些有护教军的营地的地方,更是如此。在镇北军司,护教军已经毫无顾忌地张开了自己的獠牙。在一系列的刺杀和袭击活动之后,虽然没有明确的人证或者物证,但大家都知道,这是道明宗在对雷音魔宗动手了。

    在几个本身是雷音魔宗教民的小官吏在刺杀、袭击中丧生,在调停冲突的时候,孙波屏的一个亲信属下被那些已经被仇恨掩蔽了眼睛的道明宗刺杀者们盯上,当天晚上就被刺死在自家院子里之后,孙波屏出离愤怒。他一面向朝廷上了一份言辞极为激烈的弹章,将道明宗的行为形容为祸国之乱,另一方面开始派出泰州并不算丰富的军力开始明目张胆地在泰州驱赶道明宗教徒,而孙波屏的愤怒还不止于此,他直接停止了对镇北军司的给。在个泰州实行戒严。

    这下子。孙波屏一下子压住了泰州地局面,可江旭京不干了。他也是忽然发现了麾下地护教军有脱离自己控制的趋势,他一面和护教军的几个负责人不断协商。一面方设法用各种方法来组织道明宗和雷音魔宗地大规模冲突。他的本部骑兵组成了若干个巡逻分队,在泰州和镇北军司的交界处巡弋,努力劝退那些要携带武器进入泰州的护教军同袍去归队而不要卷入泰州现在的事件。虽然收效不大,但好歹算是江旭京的一个表态。而当孙波屏停止了对镇北军司地给之后,江旭京明白,如果这个问题没有得到解决。恐怕孙波屏就算在朝廷的压力下恢复了对镇北军司的攻击,他手里也有的是招数让镇北军司从此过不上舒心的日子,可是,江旭京又能如何呢?

    江旭京的陈情书用八百里快脚送入京中,说明了道明宗护教军的异动,也说明了自己开始采取的行动。江旭京甚至不敢对孙波屏断了镇北军司地给这件事情说什么,只是诚恳地建议朝廷和泰州能够尽快平息现在的变乱,能够让一切回到正轨。

    当孙波屏的弹章和江旭京的陈情书先后抵达京城之后。朝廷内起了轩然大波。支持,或者至少同情道明宗地官对孙波屏的说法嗤之以鼻,而道明宗地那些高层更是在京中活动了开来。甚至有人开始主张要严办孙波屏。在西凌朝廷还没有能吵出一个结果的时候,忽然传来消息。孙波屏遇刺……

    孙波屏实际上只是蹭破了点皮,但他太了解朝廷了。和顾习、雷煌还有急匆匆赶来的云州特使、戴世葵商量了之后,孙波屏索性以退为进。孙波屏养病不能视事,原来个围绕着孙波屏展开的泰州都督府一下子乱了套。孙波屏很诚恳地要求朝廷再派人来接掌泰州,来力挽狂澜,随后就对个局面不置一词了。

    而雷煌这时候终于出手了。年轻的雷音魔宗教宗连续进行了三次盛大的法,开始发动雷音魔宗的教徒们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自保,而雷音魔宗虽然没有道明宗那样已经有了自己的军队,但一直潜藏在雷音魔宗体系内的东平的力量还有雷煌不断积聚起来的西凌江湖界的力量却开始悄悄发动了。纯以运营来说,雷音魔宗现在没有道明宗有钱。道明宗现在可以靠着庞大的教徒基数,靠着狂信者的捐助过得很滋润,但雷音魔宗却没有这种事情。雷音魔宗接受教徒捐助有着明确的规定,但雷音魔宗一直在组织开展生产经营活动,甚至一直组织外出做生意、当杂役而不得不离家的教民们的孩子一起读书,雷音魔宗的内聚力要比道明宗好不少。教徒们开始以村落为单位组建起巡逻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大批军械被悄悄发了下来。在这个时候,教民们人人

    更需要武器来保存自己,也就没什么好奇的人来询问哪里搞来那么大批的武器。反而感激雷音魔宗的得周到。

    —

    在民风彪悍的北方,实际上已经形成了雷音魔宗的教民和护教军的军事对峙,而在南方,面对道明宗的侵袭,雷音魔宗则采取了更积极的方法:反刺杀。而雷音魔宗派出的刺客,比起偷偷摸摸来,雷音魔宗的策略来的光明正大得多。他们派出的是从雷音魔宗建立伊始就开始组建,一直藏在雷音魔宗内部,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展示过的力量:宗魔团。

    宗魔团目前一共有九十七人,每个人都有一套白色的连帽袍子,里面有轻便坚固的皮甲,外面则有精心设计的武装带。他们腰间悬着锋利的短剑,双手小臂上有暗藏刃刺的护臂。背后则挂着一具战斗弩,还有一个扁平的箭囊,箭囊外面的皮囊里,则插着几柄飞刀。最能够表明他们身份的,莫过于袍子上,左边胸口前的雷音魔宗的徽标。

    这些人其实大部分来自东平和云州,带队的人还是戴云的师兄。里面不少功力相当不错的家伙,来自内府的有之,退役的王宫侍卫有之,还有的甚至是戴家的奉。戴家原来豢养的死士、高手经过汰选之后,一部分来了这里,另一部分有不少都充入了云州各支军队,不少人现在都是哨尉一级的人物,比起原来的出路好得多了。

    宗魔团的第一次出击就是阻击一次针对一位雷音魔宗高级祭司的刺杀行动,道明宗的人按照预定计划杀出的时候,伪装成高级祭祀一行的宗魔团忽然剥开披在他们白色的袍子外的宽松的祭司袍,和来人战在一起。有准备对无准备,有心算无心,事先通过内线得到消息的宗魔团杀了个开门红。他们不但杀退了来人,更是不依不饶地分头搜杀,将四十余个道明宗全部格杀或者逼迫自杀了。他们倒也没有要逮什么俘虏。虽然这些人中间还是有些人因为长期在雷音魔宗的秘密营地里训练、在浓厚的宗教氛围中也成了信徒,但大部分人并不怎么相信,但他们却同样相信写在他们的训练守则里的一条内容:“尊重敌人。”而指望能从敌人手里拷问出什么来,显然不能算是尊重的。

    宗魔团之后的行动立时让那些准备不够充分的道明宗死士们叫苦不迭,宗魔团在亮相之后就兵分两路,一路由功夫和经验都非常可靠的高手们组成,他们直接深入到西凌其他地方,去对道明宗的那些有着相当地位的羽士、道士们下手,而另一组则在泰州境搜杀那些已经潜入泰州的道明宗死士。宗魔团下手非常狠,从来不留活口,渐渐的,那些死士们也不甘心地从小股聚集转为大鼓行动,为求自保。一场场冲突双方损失都不小,一时之间个泰州陷入了一片腥风血雨。道明宗固然是惊诧于不知不觉之间雷音魔宗居然已经有了这样的力量。在不少道明宗教徒和高级教士眼里,更加坐实了雷音魔宗居心叵测的印象,可对于雷音魔宗来说,这些行动却是打出了威风,让不少原本心中惴惴的教民们顿时有了主心骨,有了可以依靠的东西。他们知道,无论如何,他们的尊神是派出使者去消灭敌人的……

    朝堂上还在争执不下,但显然处分孙波屏是不现实的,孙波屏可是现在少数几个能将泰州和周边局势稳定下来的人之一。但西凌朝廷还是在没有形成最后决议的时候就派出了兵部侍郎林清玄,先到中州点了五千军士,随后匆匆赶到了泰州。林清玄可不是去接掌泰州的,他是朝中和孙波屏关系非常好的人之一,他是将这五千军士带到泰州,让而林清玄虽然在朝议中没有发表太多意见,但他对情势的剖析最终让西凌国主下定了决心。他是这么说的:“现在的情况,不管是道明宗还是雷音魔宗都不是什么好事,都已经坐大,都已经将朝廷治不放在眼里了。任由两边闹起来,势必朝局动荡,内忧外患之下,恐生变故。唯有让两方暂时止息烽火,互为牵制,国主自可在两方之间从容调度,缓缓图之。而现在雷音魔宗弱,道明宗强,如何处置,陛下自有决断。”

第二百九十五章 牵制

    清玄的确是有些朝向孙波屏。他和孙波屏的出身差不也有快二十年了,哪怕一人身处朝廷中枢一人在地方为官,但林清玄和孙波屏一直保持着相当紧密的联系。当初孙眉儿嫁给雷煌的时候,林清玄也对这事情比较纳闷,但孙波屏虽然没有将自己已经倒向东平,其实主要是倒向云州的事情告诉林清玄,但孙波屏却在信里讲述了自己的心态和他的野心。而林清玄虽然觉得和这种宗派力量的结合有危险,但还是送上了礼物,和祝福。

    没到的是,就在这短短几年里,雷音魔宗就能有现在的力量。相比于道明宗的那种方设法影响朝局的做派,雷音魔宗孜孜于在地方耕,将许许多多普通老百姓组织起来,为了自己的生活而奋斗的做法显然更能让人接受。因为,雷音魔宗的体系看起来,似乎没有将教民那么牢固地绑在自己的战车上,没有那种狂热的宗教洗脑,而是从人的本心出发的。林清玄虽然是兵部侍郎,但作为有资格进殿议事的中坚阶层的官,他同样了解到方方面面的情况。在泰州,至少那些被雷音魔宗团结起来的老百姓,生活的确是在改善。光是雷音魔宗花了大力气来协调进行的互助形式,前后就已经有不知道多少人从中获益了。

    就在西凌被北方的乱局牵扯到了注意力的时候,在西凌南方边境,春南大军却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因为负责个南方战役的陈序经老将军同样得知了现在西凌北方的骚乱。这方面可就展示了谈晓培高超地外交思路,对于叶韬一口拒绝出兵协助地事情。谈晓培是非常支持的。但他还是在事后做了些其他的事情。比如现在情况改变了,东平面临着和北辽随时可能爆发地战争,云州又在绸缪将镇北军司捞到手里。谈晓培立刻就改变了对春南说话的口吻。对于春南来说,如果东平能够在北方发动一次攻势,是极好的牵制,可对于东平来说,春南的攻势却同样有这样的效果。现在如果春南和东平南北对进,虽然无论如何也没可能一战而灭西凌。但将镇北军司和大南关以南全部从西凌版图上切下来,对西凌的国力也是极大地减损。谈晓培从和叶韬说了云州发动攻势的事情之后就开始和春南在丹阳的使臣聊了聊,他精心设计了自己的说法,让对方感觉到东平要发动攻势也不是不可能,但春南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春南使臣将消息传回国内,引起一片欢欣。任何有脑子的人都明白,付出的代价绝不比从西凌斩下那么大一片膏腴之地更大。而且,这毕竟是近几十年来。春南唯有的一次对西凌地大规模逆袭,如果能获得圆满的胜利,对于春南上下的信心振的效果不容小觑。

    谈晓培做得更漂亮地是在双方还在进行“尚书级议”,还没达成协议的时候。就已经正式开始对春南情报支持了。为数不少地西凌国内的情况,尤其是各地军力、掌军者、对当地军力的评估还有各地粮食储备之类的重要情报被一份份接连送到春南朝廷。尤其是让春南军方喜出望外。这些情报在两国交兵的时候能起到的作用,甚至要比一两万军士都要大。

    东平方面这种打一巴掌给个枣吃的态度转化,虽然让春南方面有些郁闷,但却不得不买账。虽然谈判仍在不紧不慢地进行,但情报上的传递却从来没有中断过,春南方面甚至自己主动出,以后情报最好能一份直接抄送老将军陈序经处,避免了从丹阳到余杭再转给陈老将军的好几天的延迟。谈晓培都没就答应了下来,甚至在陈序经的将军府里设了个鹰站。西凌北方起了这样的骚动,谈晓培的第一法就是发给陈序经知道,看看陈序经的反应。

    陈序经一边隐秘地调集兵马蠢蠢欲动,一面却来信催问进一步的情报。这一举动让谈晓培、卓莽等人对陈序经的评价高了几方。作为一个骑将,陈序经或许仅仅算是合格,但年龄、资历和阅历摆在一起,他却的确是沉稳而善于思考,是个合格的高级将领。

    和泰州、镇北军司都接壤的云州这时候却装作是预防骚乱波及到云州,开始一边努力在边境地区推进平衡计分卡方案一边开始对任何教派的教徒进行驱逐和管制。虽然现在以泰州和镇北军司的情况来看,要在镇北军司的地方囤积粮食已经变得不现实了

    是有利有弊,镇北军司方面现在恐怕也没功夫来管云备些什么,边境上的控制和内部的一些不得不暴露在别人面前的准备也有了很好的由。

    叶韬没有到的是,就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北辽的西路军却再次派来了高森旗和自己接触,来重申北辽和云州一侧边界的非战斗原则。这种私下的协议叶韬可以悄悄告诉谈晓培,但西路军方面却是不能让北辽朝廷知道的。高森旗十分坦率地说,西路军这一次时要南下镇北关。叶韬有些奇怪西路军到底为什么这样,但戴云却为叶韬解说,说是西路军不管看不看好北辽的攻击方案,都得自己侧身其中。如果胜利,他们要和胜利者站在一起,如果失败,他们也能方设法将损害控制下来,让北辽的损失降低到最低限度。这时候已经不是西路军不保留实力自保的问题了。北辽如果在镇北关前损失惨重,那西路军将来也绝对无力挽回北辽烂的局势,如果能在镇北关至少形成一个两分的局面,就算西路军单独承担的损失大一些,那也值得。毕竟,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大家还是懂的。而西路军让高森旗来和叶韬重申和议恐怕也不是真的为了来表示和平,更像是来说:要打仗了,这事情我们都知道,这边你敢动手我们也不没准备,大家自己掂量吧。

    这么一说叶韬也就明白了,他自然也不是那种因为高森旗来这么一手就真的撤空东线的防守,而是严格按照原来的计划让几个营随时准备应付不测。而高森旗的意图被戴云这么一解释,叶韬甚至在考虑要不要让东线的几个荣军农场牧场也动那么一下。

    叶韬一直在雷霆崖待到镇北军司和泰州发生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才又一次踏上去丹阳的路。现在泰州随着林清玄和那五千军士的到来,随着孙波屏在林清玄的“规劝”下病愈复出而越发稳固地掌握在他的手里,要是孙波屏能处妥当,不但不因为这次的骚乱和他千丝万缕的关系而被惩处,反而受到重用。林清玄带来的消息就是这样。虽然国主对孙波屏和雷音魔宗走得那么近十分不满,也曾怀疑过孙波屏以雷音魔宗和道明宗的冲突要挟朝廷,但事情是道明宗挑起的,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相比于现在焦头烂额的道明宗,西凌国主显然是放了雷音魔宗一马,将雷音魔宗当作是牵制道明宗的重要棋子,而且还给孙波屏出了一道选择题:他可以进京,从户部侍郎起步,老尚书估计最多还有两年到三年就要退休致仕,到时候,只要他的考绩不太难看,就接掌户部,成为中枢六部里极为重要的一部的执掌着;或者,他可以继续留在泰州,国主要求他尽量斩断和雷音魔宗太亲密的联系,至少能公允地对待宗派事务,作为回报,泰州将增加三万军士,由他负责组建,而他也将在北疆军务上开始有进一步的权力,而不仅仅是为镇北军司保障给。

    这道题着实把孙波屏难住了。西凌的军队都是带有明显的个人化宗族化特点的,比起东平还算是比较彻底的军队国家化来,这种军队显然更代表个人的权势。而西凌在打击私兵方面却又极为严苛,要得到兵部认可的建制那是难如登天。虽说有正式编制就一定要无条件响应兵部的征调,只要有一次违例就作为私兵处,但对于国势强劲的西凌来说,至少在东平茁壮发展起来之前,打仗从来就是有便宜占的事情,大家求之不得。而如何响应朝廷征调,也是很有花样的事情。虽说孙波屏现在是铁了心倒向了东平,但掌握军队实际上是更有利于他发挥高级间谍的作用,尤其是,军队的建制向来是就是在家族中传下去的,只要不出现什么问题,那这军队可就等于是朝廷以另外一种方式承认了雷音魔宗的护教军,军队的指挥官必然是雷煌和他身边的那些能人,这种情况不由得他不心动。

    还好,这个时候戴世葵还在他身边帮着支招,戴世葵毫不犹豫地就建议孙波屏去当那个户部尚书。在西凌国主面前,再纠结在地方,显得他的野心就更大了,而直入中枢,只不过显示了一下他个人的官瘾而已。这两者之间的区别不可以道里计。

第二百九十六章 懂事

    一次叶韬没有直接回到丹阳,而是在溯风城停留了几是应太子爷谈玮明的要求,来看看运河部分运行了好久也没碰上什么问题,而城市部分经过了许久终于建造完成的溯风城,另外也是为了见一见千里迢迢秘密从西凌辗转回到东平的雷煌。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刻,他来到东平一方面是为了避祸,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去丹阳向谈晓培陈述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以及请示之后的安排。雷音魔宗能够那么快就具有了现在的力量,让几年前还只不过是内府的小厮的雷煌有些害怕了。虽然,现在雷音魔宗还是要在别人的帮助下才能在道明宗的压力之下坚挺着不至于覆灭,但这样下去,终有一天雷音魔宗也成为道明宗那样的庞然大物,那样的怪物。如果原来只有传教和组织性还好说,现在,当宗魔团崭露头角的时候,虽然雷煌自己知道宗魔团的指挥权不在自己手里,可是别人不知道啊。不知道辗转到了别人耳朵里,是怎么样的呢。

    于是,雷煌本能地到了叶韬,到了这个年轻却睿智的叶经略。当年跟着叶韬,在叶韬的那个古之所无的培训班里接受那些有趣的科目的训练的时候,他就将叶韬当作了自己的导师,而不断和叶韬通信,从叶韬这里获得各种各样的指示,也经常向叶韬请教各种个人的或者是雷音魔宗组织方面的问题,虽然叶韬并不是万能的,对于有些问题也仅仅是一些参考意见或者是一个简略地思路。但雷煌毕竟是孤独地。哪怕是同去西凌的那些同伴。现在也有意无意地以他的意见为归依,甚至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对他地尊崇、崇拜、敬畏等等情绪,仿佛是真的在这个假造的神圣的体系里浸淫了太久。不自觉地受到了感染,但雷煌自己却是一直冷静和智的,他始终将自己传教和主持法的时候地那种狂热和他小心翼翼地调控雷音魔宗的各类事务的时候的情绪分割开来,不断醒自己自己的职责是什么,而在这个越来越孤独的环境里,唯有叶韬以一直不变的口气在和他通信。甚至因为雷音魔宗的一些很有趣地安排和活动而调侃他。现在,雷煌已经是将叶韬当作父兄一样的角色来对待了。

    “叶经略,最近乘着道明宗的刺客、死士还在活动,我,是不是伪造一场针对我的刺杀。我……我从雷音魔宗地教宗地位上退下来。”雷煌认真地说:“我还是做些简单的事情,如果暂时不能露面再做什么事情,至少可以游历各地,去见识下各地地风土人情吧。”

    叶韬似乎并不诧异。他看着这个莫名其妙花了那么大的心里要求见他一面的雷煌,问道:“你过,这带来些什么变化吗?”

    雷煌淡然一笑,他的气质已经因为这些年的事情而有了很大的变化。举止之间自然而然地表露出极强的说服力:“自然是过的。如果没了我,雷音魔宗的确有一阵消停。大家需要时间来适应一个没有我的高阶祭司团。或许,叶经略您还需要再派个人来为大家出主意,但是,雷音魔宗是不散的。我们花了那么大的精力来让大家知道,为了自己的事情奋斗,总是有点效果的。至于其他的,岳父大人大概可以借机撇清和雷音魔宗的机。让‘新任’教宗和他闹腾几次就好,大家里外里地调节好,恐怕也不是没有好处吧。本来,雷音魔宗就不该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本来,我们大家就不应该那么深地将自己放在里面。”

    叶韬又问:“你是怎么的呢?你的表现比我得要好很多,我觉得,在这个位置上,你才是真正发挥了自己的特长。”

    雷煌小心地说:“叶经略,您不也经常说,有了巨大的权力的人就好像是坐在火油弹仓库里吗?现在,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了。我害怕这种感觉,我总觉得,随时可能出问题,随时有人在窥伺着我所占据的地位。我不像您,可以淡然处之,可以将治云州变成如此有趣的事情,实际上,雷音魔宗的事情一点都不有趣。尤其是现在……当雷音魔宗有了自己的战力,就尤其如此了。从我的本心上,我害怕自己变成那种冷酷无情的裁决者。大人……其实,我开始的时候只是喜欢那种变着方儿骗人的乐趣,看着别人听你说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由衷地点点头,大人,你不知道那种感觉,好像……”雷煌似乎是起了刚刚开始在西凌传教的时

    历,对于别人来说,那是很艰难的时候,而对雷煌这伙来说,那段时间却是充满了乐趣的。“我们们骗人,骗得那么彻底,不是骗了一个两个,也不仅仅是那些教民,那些道明宗的将我们视作敌人,视作异端邪说的人,而是全天下。我希望自己能够因为这样的事情而被记住,但我害怕自己的名字和杀戮与血腥联系在一起。但现在呢?除去了我们业已稳固的教民心中的念头,我们现在和那些争夺地盘的江湖宗派什么的有什么区别呢?”

    叶韬了。他们所在的地方是溯风城一处还没有开放的城楼,是未来的城守府。装饰得豪气无比的房间墙上悬挂着各色的武器。从窗台看出去,一边是鳞次栉比的房屋,一边是波光粼粼的护城河,景色十分宜人。而这个地方也是谈玮明特意安排的,这位太子爷毕竟是需要一个府邸,不然他肯定就抢了这处地方来作为自己的办公之所了。

    叶韬并不像怎么劝解雷煌,他自然是了解这种感觉的。雷煌和自己不同,云州无论如何是安定发展着的地方,四境安宁。要是将来发生什么情况,那也是云州准备充分的情况下。但雷音魔宗四面敌人环伺,道明宗的压力与日俱增,而如何在表面上调节好和孙波屏的关系,又如何不漏声色地在底下一直保持紧密的合作,现在甚至还要方设法在云州攻击镇北军司的时候协助,还同样不能让任何人觉察到……任何一个领导者,在面临如此之多重要事务的时候都有崩溃的感觉,而雷煌甚至不像叶韬那样可以将大堆的工作扔给下面的人做。雷煌是孤独的,他只能自己去决定所有的事情。时间长了,一直没有经受过那么大压力的雷煌,难免有受不了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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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是不反对你安排个局退出,但是这个时候来这么一手,可是很打击教民们的士气的,虽然雷音魔宗的教徒们偏向于性,但要是遭遇到了教宗被刺杀的事情,要么十分沮丧,要么有狂热的复仇情绪,无论哪种,都不是什么好事吧。宁可你在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布置个神神叨叨的局面让你退出可好?”叶韬说。

    “大人,您真的同意?”雷煌喜出望外。

    “你虽然是内府出来的人,但一直是由我来负责和你协调。把你算作是我的僚属也没什么不对。你可看到我的僚属有做得不开心的吗?”叶韬笑着说,“只不过,你现在这样退出,又是在这个时候,稍微有些不适宜而已。如果你一定要不干了,也没什么,但我真的建议,至少先坚持过这一段时间再说。”

    雷煌点了点头,说:“大人,这是东平的大事,我不敢任性,就听凭大人安排了。”

    叶韬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了之后,说:“要是让你少做点这方面的事情呢?要是把有趣的事情都交给你来掌控呢?你对西凌的了解现在比我们这边可要了解的多得多了,有些事情,让你去掌握应该比我们这边找人过去来的方便。或者,你是不是愿意挂着教宗的名号,来为我掌控这些事情呢?雷音魔宗里如果有什么事情,你作为教宗,可以及时解决问题。但平时那些日常事务,全部交给雷音魔宗的祭祀团,当然,你要是不管常规事务了,我找陛下再派几个人进入祭祀团来,当然必然是那种懂事的人,不找人来捣乱的。”

    雷煌这么一听,倒是有了兴趣,说:“这样倒是可以,毕竟,要是离开了那些地方,现在,要是一下子什么都不做,还真有些适应不了。”

    叶韬拍了拍雷煌的肩膀,说:“那就这么说定了。”雷煌不是刚刚进入西凌,凭着一腔热血和旺盛的精力在敌人环伺的环境里将传教当作是一场有趣的游戏的人了,现在的雷煌不但意识到了雷音魔宗这样的组织可能潜藏着的巨大能量,也同样意识到了自己在教宗这个职位上的机遇与危机。雷煌虽然年轻,虽然现在他自己的心里掀起的是他从来没到自己要去面对的波澜,但他毕竟是懂事了。这样的人,只有更加重用才对,也只有更加重用,才能体现叶韬总是压榨周围那些有才能的人的能力,来让自己的日子过得轻松一点的一贯作风。

第二百九十七章大剧院(上)

    及西凌镇北军司、泰州、中州等一大片地区的教派冲紧张和期待中度过了两个月,于是,当他和谈玮明一起再次来到丹阳的时候,大剧院已经完全竣工了,甚至于大剧院的开幕演出都已经接近完成。

    因为叶韬、谈玮馨等人的创制,才有了丰富的演出形式,也有了所谓的“艺术总监”这么个职位来掌控一个剧目的进程和风格。在丹阳,那些好事的人曾经尝试过同一个剧目由不同的艺术总监、导演来指导,但出来的效果通常是截然不同的。在刘湘的剧团的原版《梁山伯与祝英台》下线之后,有好几个小剧团都曾半是玩票半是试验地按照自己的解再来排演,但从悲剧到喜剧,居然搞出来的是一系列的衍生戏剧。这样一来,在丰富了演出市场和演出门类的同时,也让大家越发关注起剧团中每个角色、每个职位的特殊的功能。而这一次,大剧院的开幕演出,也将是现在大家公认的最好的艺术总监谈玮莳在丹阳的谢幕演出。谈玮莳之所以被认为是最好的,不仅仅因为她总是能为剧团充足的经费,更因为她似乎有着一种独特的洞察力,一种对于每个角色心底的善良、勇敢和温暖的洞察力。那些正面的角色能够被挖掘得更深,而那些反面的角色,往往也在谈玮莳指导的剧目里,变得丰富立体。现在在丹阳上演过的诸多剧目里,那些现在还经常被人及的反面角色几乎全都是谈玮莳发掘出来了。

    而这一次,谈玮莳是费劲了心力才在大剧院里组织起了开幕演出。从大剧院开始规划、开始设计。她就开始撰写剧本。并一遍遍地和这出名为《子夜》地剧目和刘湘等等专业人士研讨,磋商。

    《子夜》描述地时代是大唐帝国分崩离析的那一年。在剧目里,谈玮莳描述了当时的帝国地各种各样的困顿各种各样的人生。将当时还是帝国臣子而后纷纷独立成为国主的各色各样的由和人性一一解读,尤其是现在天下四分的东平、西凌、春南、北辽四国地立国者,更是着重进行了刻画。她将帝国末年面临的各种内忧外患,朝廷内外的各种公私矛盾集中在一夜之间爆发出来,用六幕戏来讲述极为复杂的故事。不光是要将当年的故事说清楚,更要不断地营造冲突和。让所有的观众都能沉浸其中,不觉得这个长达两个半时辰的剧目无聊。这是一个陈腐的帝国迈向死亡地夜晚,也是怀着各种目的的英雄带领人民,走向新的道路、新地生活的一夜。虽然作为东平地毓秀公主,但在撰写剧本的时候,谈玮莳居然在立场上比较客观,尤其是在得知了最后的宰相陈珈的真实故事之后,她心满意足地将原来剧中唯一一个大反派的戏份全部重写。将陈珈塑造成为一个敢于担负恶名又心存希望的复杂而丰满的角色。而对东平的立国者,谈家的先祖,她一点都没有回避谈家的草莽本色,进行的艺术加工的程度并不比其他几个国家的立国者多出太多。

    体制这样宏大的一个剧目。光是剧本她就前后修改了不知道多少次。在剧本初定之后,更是和华殿大士庞容就剧目的史实和艺术加工。技术性和艺术性,是不是有必要将自家先祖夸上天去是不是有损东平王族尊荣等等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辩论。庞容坚持“为尊者讳”的立场终究无法敌过谈家一直以来从不回避自己出身问题的传统,其实,进行这样的激烈辩论,唯一起到的作用就是大家忽然发现,原来,大家心目中的永远的孩子,那个永远美丽可爱的绣公主,也有这样坚持、执着和性的一面。她已经从一个小女孩成长为现在光芒照人的年轻女子,敢爱敢恨,敢于说出自己的意见。

    其实,从一开始看到剧本,作为父亲和国主的谈晓培就喜欢上了这出剧。不管从立意、形式还是内容方面,说这出剧能垂范百代恐怕都不算夸张。个剧本里,几乎每一句台词都经得起挑剔,每个冲突都张扬着历史的力量。如果不是知道谈玮莳付出的时间和精力,知道剧本进展的每个过程,谈晓培真不敢相信这样的剧本居然出自自己的女儿之手。而在庞容无法让谈玮莳做出让步之后,他做了他作为一个国主和一个父亲最愿意做的事情:买单。所有的经费,他从内府的经费中

    所有其他方面的需要,只要他能帮忙的,尽管谈玮莳

    —

    而从剧本到演出,更是要解决不知道多少的问题。这样的一部大戏,又是作为大剧院的首演剧目,要求之高让人瞠目结舌。饶是刘湘的剧团一直都在谈玮莳的亲自关照下力量堪称强横,但在这种从头到位都充满戏剧张力,需要更多雄性力量的剧目中,仍然有些力不从心。所幸的是,谈玮莳毕竟是所有世家子弟所仰望的公主殿下,毕竟她是现在所有读书人心目中最可亲可敬的公主殿下,最后凑出的演阵容几乎将个东平所有有实力的演一网打尽,那些其他小剧团的台柱被系数临时借调来扮演角色。甚至有些以前因为好玩而客串过剧目角色有不俗表现,现在已经在东平各处任职的人都被她相出各种各样的办法借来用。在三场演出之后,这出《子夜》什么时候能够再上演,恐怕只有等到在东平的繁荣的演出市场促动下,下一代的专业演长大了。而布景、舞美、灯光、服装、化妆等等,无一不是不惜工本地在做准备,光是试验、排练和彩排的时候用掉的来测试灯光效果的鲸油就有上千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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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后参与到《子夜》的演和职,多达两千九百人,至于明里暗里花掉的钱,更是没人可以去统计。在帐目之外,还有各方支援的而各种物资和器具。光是叶氏工坊为《子夜》特质的用来配合个剧目的一套水晶幻灯片以及两套备用幻灯片就没办法统计价格。这不仅仅是水晶和人工的问题,这些水晶原本可以用来打造多少望远镜和瞄准镜?能够产生多少利润?这是谁也统计不出来了。制作服装用的材料里,不少是王宫里存了不少年,以前没有用掉的顶级绸缎,做衣服的师傅也都是王室养着的老师傅,这些更不是用价格能计算的。至于谈玮莳能托的关系,尤其是临时借调朝廷官来演戏,这种人情更是可怕了。虽然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但大家还是让谈玮莳一切能够如愿,来成就她的完美的谢幕演出。

    —

    哪怕在叶韬来到丹阳之后,要第一时间见见谈玮莳,却也只能在大剧院。视察完了大剧院的收尾工程,主持调了演出大厅里的一些细节声部件之后,叶韬成为了《子夜》全剧第一次从头到位的不中断合练的观众。

    —

    将一个完的剧切分成不断被打断的细节,一句台词、一个动作、一句吟唱地追求完美和将个剧作为一个体进行表演,感觉是完全不同的。没有中场休息,没有幕间休息,没有掌声和喝彩声的打断,演们自己在两个半时辰里仿佛和他们所扮演的角色合而为一。那些激情、懊悔、悲哀、愤怒、仇恨仿佛都真正发生在每个人的内心,而当演出最后结束,按照安排向着空空如也,没坐着几个人的个观众席谢幕一次之后,大家才忽然发现,他们做到了平时做不到的事情,他们爆发出来的的情绪、表演出来的词句,都远远超出平时进行排练的水平。在个帝国末日的群像里,每个人都是那么鲜活动人。

    —

    而在排练结束,演们不约而同地回到化妆间,一面让情绪渐渐冷却下来,一面反思自己的表演,回味刚才的那种和角色合而为一的感觉,思考着如何才能在下一次的表演里做得更好。大家都有同一个念头:叶韬和他身边那些人的鼓掌,太少了……当面对着个满满堂堂的观众席,当个观众席爆发出滚雷一样的掌声,当其中的许许多多人为了他们的表演出来的内容落泪,那是什么样的成就,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而这个时候,演出的职们则开始检讨那些不够完美的细节,那些应该亮起却没有亮的灯,那些匆忙中摆错位置的布景,那些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劲的服装和化妆,以及放在舞台前后,用来给演示的水晶反光片是多么不可靠……

    但谈玮莳此刻却很有成就感地和叶韬、谈玮馨、戴云等人一起吃饭。在紧张忙碌之后获得的这样的成果让她哨尉有些松弛了下来,但也越发让她饥肠辘辘。而叶韬从云州带来的特制的熏鹿肉在蒸热了之后,飘散出来的香气让谈玮莳食指大动。

第二百九十八章 大剧院(中)

    你说,这个剧能演上三个时辰吗?”谈玮莳热切地问姐。

    谈玮馨一愣之下才反应过来。剧场演出,尤其是精彩的剧场演出从来就是要超时的,当观众们的情绪被调动了起来,当一次次的鼓掌和谢幕都交汇起大家的情绪,演出到底变得多长,谁都不知道。“三个半时辰吧?你确定你的手下们都谢得动幕吗?”

    姐姐的鼓励让谈玮莳很是得意,她笑意盎然地说:“一定能的。但是表演之后被抽空了身体一样,仿佛全身都没了力气呢。所以这三场要隔天才能演一场。……只是,这三场演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演出了。而且,等演完了,我也要好好休息呢。”

    合练的成功让谈玮莳精神亢奋,但她因为疲劳而有些发黑的眼圈,以及举手投足之间的无力却掩盖不住。“嗯,到时候好好休息几天,然后,给母后过了生辰了,就跟我们回云州吧?”谈玮馨轻轻地搂住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健康了不知道多少的妹妹,慈爱地说。

    “嗯,”到去云州代表的含义,谈玮莳兴奋而又有些羞怯地应了声。

    “对了,姐夫、姐姐,云姐姐,父王让人从我这里匀了两百多个坐席的请柬去,你们知道是给谁的吗?”对于个演出大厅来说,两百个坐席也算是很大个比例了,前一阵谈玮莳一直忙着这次合练的事情,在谈晓培让人来弄两百个座位的时候她正烦着,随手就让手下地人去办了。现在起来才觉得有些奇怪。这两百个坐席分散在个大厅地各个角落。从第一排最边缘的坐席一直到最后一排的都有。必不是用来招待贵宾地。尤其是最后一排角落里的坐席,更不知道是给谁的。虽说《子夜》的演出必然是一票难求,但故意给人角落里的作为。也的确是有些奇怪地。

    “你知道最近丹阳有些什么人吗?”叶韬笑着问道。

    “谁?”谈玮莳一听,觉得至少应该是自己听说过的。

    “春南的大谋士江砚,还有最新一任的驻东平使节都已经来了,虽说他们的作为都安排在包厢了。但还有些春南方面其他派系的人,不能和他们放在一起吧。有北辽的人,有西凌的人。陛下好像都错开了安排了。有些人还是要通过情报局地人来让他们以为是费了好大力气或者是花了好多钱才让人出让的。至于有些包厢,也有些这类人等来看这个《子夜》。两百席,还真不算多呢。分到三场,也没多少啊。”叶韬解释道。至少他自己的包厢里就有一个北辽西路军的联络官,高森旗年仅十三岁地儿子高麾。

    “为什么?”谈玮莳问道,随即她到了点什么,接着问:“是不是父王又在耍什么心机了?”

    叶韬淡淡笑了笑,说:“这可是展示东平大国气度的好机呢。陛下那么聪明地人。才不放过这样的机。你没把谈家的先祖写得太好,没有将那些其他国家的开国者写得太坏,陛下肯定很开心。你的身份,你的见解摆在这里。比什么都说明问题啊。”

    “哼”,谈玮莳嘟了嘟嘴。这么可爱的表情现在还经常在她的脸上出现。她从没有刻意去抑制过。“父王总是这样,好好的事情,总是能让他和军国大事联系在一起。”她又皱了皱眉头,冲着叶韬说:“你现在也是这样!”

    叶韬没有反驳,侧着头看着谈玮莳。倒是戴云笑着说:“陛下好歹出了那么多钱,你就当陛下是买了票送给别人的好了。”

    谈玮莳被逗笑了。她说:“那可好。不过,《子夜》不让人失望的。虽然,其实观众的位置其实都听不到最精彩的效果。我曾经试过,在舞台的中央看这个剧,听那几个角色的唱词,在部分的时候,一句句唱词连续在身边响起,好像个世界在自己的周围旋转。排练的时候,为了能让那几个笨蛋配合好,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但等他们终于练好了,那种感觉让人觉得,再累也值得了。……不过,加上彩排合练,我们最多也就能再听四次吧。”

    看着谈玮莳有些期待,又有些遗憾的表情,叶韬有些不忍。他了一,仔细盘算了一下之后,说:“要不这样,这次演出之后,算起十年时间,到时候我们再来丹阳,再演一次《子夜》……或者,是十二年到十五年之后。到时候,应该正好是东平新都城落成

    ,我们再来演出,来为新城揭幕可好?我保证,到时办法,将最精彩的声音画面都保留下来,怎么样?不过,到时候的演出可不要比刚才差哦?”

    谈玮馨的眉头皱了一下。叶韬这可是给自己定了个了不得的时间表,大概至少是照相技术和录音技术吧,不过也说不定,难道叶韬准备十年到十五年里攻克有声电影或者是做到无声电影技术能够和音乐唱盘同步?谈玮馨并不怀疑叶韬的本事,只是这十年或者十五年里,叶韬有多少事情要做?有多少时间能投在技术的研发方面呢?这可是大问题。对于叶韬对自己妹妹这么许诺,谈玮馨反而没什么太大感觉,至少不吃醋什么的。戴云同样不。因为她已经被叶韬许诺的内容惊呆了。

    “真的可以?”谈玮莳和戴云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

    叶韬又了,坚决地点了点头,说:“我说出来了,我保证做到。”

    叶韬没到的是,谈玮莳没多久之后就将叶韬的许诺作为一种鼓励告诉了个剧团。十年立刻成为大家的一个约定,大家都说只要十年之后还能表演,一定再站在大剧院的舞台上,为新都城献礼。现在略显得有些年轻的演们,在经历了十年的积淀之后,或许将自己积累的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注入到又一次的演出中,来亲自见证一个时代,来成为一项技术的里程碑上刻下的名字。相对于这样的荣誉,这样的期许,叶韬现在赠送的丰厚的礼物反而没那么重要了。

    六天之后,在进行了紧张而繁复的调之后,大剧院的启用典礼暨《子夜》的首演如期到来。

    这个时代,炸药、火药还是极为前沿的技术,无法被恐怖分子和刺客、死士们掌握。不然,一定有人被剧院里集中了如此多的高价值目标而感到垂涎欲滴。谈晓培、卓秀、卓莽、谈玮明、谈玮然、谈玮馨,乃至于平时很少一起出现的莲妃常菱以及小王子谈玮哉都赫然出现在观众席里,齐刷刷地坐在第一排。而叶韬、池先平、黄序平、曲焉、庞容等王国重臣,以及戴云、许遥、池云等年轻一代中的翘楚都坐在第二排。本来被安排了包厢的江砚等人也自己要求和这些人坐在一起,被安排在了第三排。而春南这一任的使臣居然是宋湘郡这个春南第一美人,而不是先前大家以为的宋湘郡的丈夫,倒也让人对历来用人很是规矩的春南的别出心裁惊叹不已。但宋湘郡同样款款坐在第二排,和戴秋妍坐在一起,言笑嫣然,毫不拘束。

    —

    这样的安排在安全的考量上的问题先不必起,谈晓培坐在第一排的事情着实让那些被安排在包厢里的人惴惴不安,一个个跑下来请安问候。让谈晓培只好登上舞台,在演出前先向大家简短讲话才让大家太平了下来。而稍后,幕布拉开,灯光个大厅的灯光渐渐暗淡了下来。

    第一幕开始于大唐帝都当时被成为平安门的地方,那是帝国处决重犯的法场。背景是红墙黄瓦,但墙体已经有些残破的平安门,刘湘扮演的璇贵妃被绑在火刑柱上,十几个穿着兵士服色的人在不断将柴禾堆在火刑柱边上。远处还隐隐有喧闹声、哭喊声,投影机还在舞台上投影出一个个断头台落下的剪影,配合着舞台后的口技演拟出的惨叫,衬托出个场景凄惶惨痛的气氛,一下子就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抓住了。

    而就在这种气氛中,刘湘开始唱起了个剧目的第一首咏叹调。她的声音里透射出的不是和场景相应的凄惶,而是她满心的坚决和愤恨,诉说着她被误解、被诬陷、被中伤陷害落得这个境地的复杂感觉,将她对处死了自己全部族人的皇帝的仇恨和眷恋、惋惜的复杂感情全都唱了出来。而边上一个奸恶的行刑官的冷厉的调门,更是将这种情绪彻底挑拨了出来。就在所有的观众心悬于行刑官喝出“点火”的一刹那。“停手!灭火!”的喊声瞬间让所有的观众长舒了一口气。……

    从后台款款走出的角色,恰是个剧目中受到争议最大的“陈珈”。老宰相走了出来,颤颤巍巍地向璇贵妃行礼,将她从火刑柱上放下,又为她披上了一袭斗篷。然后告诉她说:陛下召见……

第二百九十九章 大剧院(下)

    情在陛下召见璇贵妃之后才算是进入正轨。杨殷召见此刻并不是赦免了她,而是问她为什么背叛他,为什么勾结叛军。此刻无所畏惧的璇贵妃说出的事实却让人惊心。璇贵妃家里和叛军的确是有所联系,但一方面是为了保全宗族,另一方面也是迫于压力。没到的是,走漏的风声却被人利用,成为迫害璇贵妃和林家一族的由头。而在帝国大厦将倾的时候,杨殷甚至没有认真去分辨过,等他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能抓住的林家所有人都已经被处斩,而璇贵妃也被绑上了火刑柱。

    而在剧目中,杨殷都没有时间追悔、道歉,璇贵妃就开始了一长串的质问:质问大唐帝国如何一步步走向覆亡,质问为什么绝对的权力导致了绝对的,质问杨殷为什么没有勇气和帝国一同覆亡而是在秘密策划逃亡,质问那些还驻扎在帝都的将军们为什么不领兵拒敌、为什么这些最后的忠直之士连粮秣都没办法凑齐,质问到底是什么让曾经盛极一时的大唐变成了这个样子,质问到底是什么让当年立志绝不重蹈前朝覆辙的大唐帝国和帝族杨家变成现在这样一群怯懦无用的人……

    这一串长达小半个时辰的对唱,主要就在这两个角色之间进行,其中穿插着各种龙套角色上下舞台,报告着各种各样的坏消息。而在两人的对唱结束之后,璇贵妃说要再为杨殷演奏一曲古筝,希望杨殷能够允许她到玄风楼顶层去。她要看着今晚。看着叛军攻入帝都、看着帝国灭亡。而杨殷居然答应了。

    之后地两场戏分别是之后地各国国主聚在一起商议退敌的事情,大家各自心肠,各种法、意志不断交锋的场面煞是好看。另外一场则是城外战场。底层地军士、军官们在帝国覆亡的时候的挣扎,然后叛军杀来,吞没了节节抵抗的绝望的军队。

    再之后是以后的各国国主聚集起各种军力准备拼死抵抗地时候,杨殷到来,同样是在龙套们不断报告坏消息的时候,大家终于奋起余勇。统一了决心。杨殷作为最后的皇帝,默认了大家之后各自立国的合性,也定出了以皇宫和个帝都为饵,点燃个城市和叛军同归于尽,让大家能够分头突围而出的计划。在送走了分头准备的大家之后,他将自己的孩子、几位皇子托付给陈珈。而后,他以皇帝的身份开始最后行使权力,大肆分封最后仍旧忠于帝室地各家忠臣。场面极尽悲怆。

    最后一场戏场面极尽宏大。以庞大的演阵容和群舞、合唱来表现了帝都大火中各方的表现。璇贵妃在玄风楼楼顶,看着满城大火,悲悯而狂热地高歌,而在那歌声中却又透露这一丝欢欣。让人毛骨悚然于璇贵妃的疯狂,却又感慨于在英雄与骑士地时代。女子的无力。最后,个剧在将来地国主们的高歌中收尾,每个演都要唱一段完全一样的歌词,但却要表现出完全不同的各个人的个性,有隐忍有豪迈,有欢欣有悲。这是全剧对于演来说最难也最是出彩的一幕,但不断重复回旋的歌声却将个剧目推向最。

    谈玮莳成功了。哪怕在叶韬和谈玮馨属于的那个时空,这样的大戏也必然引起轰动,更何况在这个大家对于这种东西还没有太多抗体的时空。个演出比起两次合练时候足足多用了一个多时辰,去除了四分之一个时辰的中场休息,和加起来六分之一时辰的幕间休息,其他时间观众们几乎都在鼓掌。最后个剧团足足谢幕了十一次之后,大家才渐渐离去。而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是深夜了。

    就在当天的大剧院里,那些各方势力的代表都被震慑住了。还从来没有一个国家,没有任何人敢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前朝的事情。在个剧目里,末代皇帝杨殷是一个悲剧性的,却又是非常复杂的人。而璇贵妃这个在大家解读里充满了意外和戏剧性的角色,却成为的贯穿个剧目的重要线索,由于刘湘的出色表演,在大家心目中留下的印象是如此深刻。

    假如在场的观众都是对于当年帝国秘辛不甚了解的人,拿可能看这样一出剧目只是猎奇和欣赏,但当剧目中贯穿着如此多的似是而非,经过了艺术加工的真实细节,那就不由得大家不多了。在剧目给大家带来的震撼过后,大家不由得开始思量,到底谈玮莳弄出来的这出剧目有没有谈晓培的授意,到底是说什么,到底说给谁听……而这也恰恰是这出剧目能够做到的。在个剧团在

    功之后的兴奋感过去,开始纷纷被疲倦袭扰,一个个时候,谈晓培、叶韬、卓莽等等等等人却聚在大剧院里的一个特设的贵宾宴厅里,一边吃着丰盛的夜宵,一边笑谈着,仿佛将明天一早的朝挪到了这里。

    “今天晚上,不知道多少人睡不着。”谈晓培满饮了一杯百龄谭,感慨道。有他和王国诸多重臣同时出现在观众席里,不管大家观赏剧目的态度是多纯粹,总有人遐的。而纯以这个剧目来说,也足够让一些爱好者们兴奋得睡不着觉了。哪怕是他自己,都被剧中那些唱段深深感动。个剧目,仿佛将帝国末日的凄惶搬到了眼前,虽然人人都知道,剧目不是现实,但表达出来的却是比现实更强烈的情绪。

    —

    “自然是的。”叶韬笑着应道:“必是没有多少人敢相信,这仅仅是玮莳搞出来的普普通通的剧目而已吧。”

    “当年的帝国毕竟是当年的帝国了,多少年过去了,越来越少的人还能知道当年的事情了。不过,从今天开始,恐怕大家记得的,就是莳儿写的这个故事了。……叶韬,你和馨儿当初给莳儿的那个册子里的诗词、句子,好像这个剧目里还真用了不少啊。……当年的帝国衰亡到底是为了什么,本来就无须讳言。越是不敢说,将来等天下一统了,就越容易再犯一样的错误。这个道我还是知道的。必定有人觉得莳儿放肆,目无尊长,不敬先祖,嘿嘿。天晓得呢。说我谈家最后居然还是忠于帝室,已经是为尊者讳了。要知道当年的谈家老头子可不是那么好的人,要不是凭着他和手下从帝都抢出来的书卷册和金银珠宝,我东平立国哪里能那么容易?当打仗治政是谁都能干的吗?”谈晓培说得兴奋,但叶韬却没有搭话。

    看着叶韬有些不知道怎么才好,谈晓培轻松地说:“你们不必在意。谈家先祖那个老土匪山贼,在这等时候居然抢的书卷册比金银珠宝多,当年父亲告诉我们兄弟的时候,我还奇怪了好久呢。可惜了,父王看不到今天东平的盛况,如果东平当年就有今天的实力,我的兄弟们何至于战死沙场啊。我这个国主,却还没有馨儿懂得治国呢。这十几年来的盛况,真是多亏了馨儿,还有你。”

    叶韬连忙道:“陛下,馨儿是真的懂得经营,不管是一城一地还是一国。我可是可着劲花钱的主。您看,刚铎城这一开工,好几年云州都得受着穷呢。”

    黄序平接口道:“云州可能独立支持吗?虽然马上要和北辽开战,但现在户部还是有不少存银的。”

    卓莽嘿嘿一笑,说:“老黄,叶韬哭穷也能信啊。你看看馨儿折腾内府没多少年,内府都快能够和户部的财力相并论了。云州现在到处是花钱的地方不假,但以馨儿的本事,就算宽裕说不上,至少也是应付有余。老黄,你又不是什么财计的行家里手,这事情你可别操心了。要是真的云州财力紧张,陛下早就调内府的钱去建刚铎了,也不现在手里还屯着那么多钱准备造新都城。”

    卓莽一到新都城,大家的兴趣就都上来了。在综合考虑了各种情况之后,新都城还是在现在丹阳的位置,将现在的丹阳纳入其中,作为一个重要的区域。在西面,都城有溯风城和铁城拱卫,形成一个牢不可破的三角形。而运河工程将进行二期衍生,直接从新都城中间穿过,来保障新都城能尽享水运之利。新都城建造完毕之后,将现在丹阳的朝廷各种衙门迁移过去,将王宫迁移过去,将所有的居民迁移过去,而后,将对现在丹阳的区域进行全面翻新,将在丹阳增设下水道等等基础设施,拆除老旧的房屋。新都城自然有符合将来国家体面,却又不是非常奢侈的皇宫,而原先在丹阳的王宫,则改建成景色秀丽的园林建筑群。现在的议政殿将被命名为凌烟阁,来奉为国家做出杰出贡献的各行各业的翘楚。以后,丹阳将主要作为教娱乐的专门区域,将有更大规模的藏书楼、太、国子监、乐坊等等,而大剧院,仍将是最重要的建筑之一。甚至,将比现在更加重要,成为个新的丹阳区的核心。

第三百章 新都城

    比于铁城、溯风城、雷霆崖、刚铎这些抄袭作品,新才真正是对叶韬的巨大考验。他还是第一次那么原创地设计一个城市。说起来,刚铎抄袭指环王的,毕竟只是山体上的堡垒部分,地面的大片地区也一样是重新设计的,但从风格上来说,刚铎太西方化了。那是叶韬喜欢,而云州人也喜欢的风格,但却不是能够用来当作未来帝都的风格样板。刚铎充其量也就是让叶韬尝试了大规模的城市规划和分步骤的城市开发计划罢了。在新都城方面,叶韬决定最大限度地使用他并不是很熟悉的中式建筑,其中必然有加以创新的地方,但风格却能够和将来个王国的绝大部分地区适应,不让远方来的官以为是到了另一个国家,有太深刻的格格不入的感觉。

    叶韬了,还是接着刚才的话题说:“说到刚铎,云州还真不缺钱。再说,不是还有预售拍卖吗?应该就是最近,在丹阳进行一次,在宁远进行一次。能筹到多少钱不好说,但必定足够刚铎建造所需了。这几天,云州的商团都已经带够了银子来丹阳了。他们卯着劲,不让太多底盘落到云州以外的人手里呢。这事情倒是我欠考虑了,要是让他们花费太多,虽说我手里宽裕了,却是损了云州地方士绅的财力。但事先说好的事情不能反悔,最多也就是借着其他方儿补偿他们吧。”

    谈晓培不以为然道:“我连新都城都这么来弄一次了。从来没到,地皮还没开始造东西就能卖的,还居然有人买。新都城的建设经费数额巨大。虽然现在东平并不是负担不起。但一边打仗一边造新都城,实在是没太大把握能挺下来。嘿嘿,叶韬。从你开始来丹阳,好像建造城市就没停过,早有人不停上弹章,说你是在抽王国地血呢。”

    叶韬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陛下,这是没办法地。反正我一向是有多少钱能办多少事的吧。从铁城、溯风城开始一直到现在。这几年里光是建城和募兵养兵,我花掉的钱何止亿万,不被说,我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呢。”

    叶韬地新都城计划,目前只做了基础的设计,比如一些宗庙建筑、城门城楼、王宫大致规划等等,但摆在沙盘上,已经很是能看出宏大的体制。要说花费。新都城可能要比刚铎高出好几倍来。但从建筑难度上,却要比刚铎那种从来没有人造过的东西简单上不少。最吸引人的,就是新城的十字星式地五个区域布局,现在的丹阳。只是将来个新城的南区而已。这个上应天象的布局,加上明确的不同区域的功能划分。让人充满了期待。

    “陛下,新都城还不着急。和刚铎一样,先从基础的工程做起吧。光是水利、下水道等等工程,没有一年两年是做不完的。等到真地开始动工建造城市主体,必北辽战事应该能结束了,到时候,自可有一段时间来安心建城。”叶韬接着说。

    卓莽嘿嘿笑了笑,黄序平也撇了撇嘴。倒是池先平一直趴在桌子上,专心致志地和美酒佳肴做斗争。看到气氛变得古怪了起来,叶韬不由得奇怪道:“陛下,难道不对吗?”

    谈晓培挥了挥手,说:“今天就散了吧。叶韬,跟我回宫,我们接着聊。”

    在场的其他人都纷纷告退,今天的聚人太多了一点,而谈晓培要说的内容是其中一些人地地位还不够格知道的。

    来到了御书房,谈晓培才问道:“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没有告诉你,因为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你去春南地时候,捕获了冯疆,是大功一件。但事后你却一直没问过这件事情,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早就胸有成竹了呢?”

    叶韬一愣,讪讪道:“冯疆交给陛下那就是陛下的事情了,做臣子的不敢置喙。”其实,本来他是问的,但回到云州以后事情太多了,让他一时没有起这件事情。而这种事情他自己不,他的手下人是不醒他的。人毕竟是在情报局、在国主的手里,又是这个很棘手的人,大家唯恐触及什么王室秘辛。而现在谈晓培语气古怪,倒是让叶韬吓了一跳。

    “哈哈……”谈晓培大笑道:“没事,吓吓你而已。聂锐问出的结果倒是把我也吓了一跳。冯疆的确是被春南太子买通,而要冯疆杀的,是我怎么也没到的人啊。你猜得到吗?”

    叶韬愕然,冲口而出:“我怎么猜得到……”

    “是玮哉。”谈晓培喝了一口茶,淡淡说到。

    子殿下?”叶韬愣住了。

    谈晓培点了点头,说:“本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这次江砚一来,找我谈的事情让我明白了。春南的常老头子真是有点花样的,他身体不好,又靠着最后几年时间为春南稳住局面。王位之争在春南是愈演愈烈了,常老头子把玮哉接过去,好好疼爱自己的外孙。”

    叶韬了一,说:“是为了故意压抑朝中的派系,把小王子殿下装作是继位人选之一?”

    谈晓培点了点头:“江砚真是敢,这是他的主意。虽说这种事情听起来不可能,但如果我愿意帮忙,却能够让他化腐朽为神奇啊。只要有哪怕一小撮人信了这事情,觉得玮哉有可能即位春南,拿常老头子自然可以在江砚的协助下从容分化,拉拢,打杀。而挟大胜西凌余威,陈序经对常老头子可是很忠心也很关键的,随便他怎么干,还真没有人敢忤逆。可问题是,我得帮忙。”

    叶韬的脑筋有点打结,说:“春南的事情陛下能帮什么忙,不就是是不是允许小王子殿下去春南吗?”

    “不光是这样……我还得表示点什么,比如,春南和东平永为兄弟之邦。”谈晓培冷冷笑了笑:“这样,联可就丰富了。而且,听江砚的意思,玮哉是真的有可能继位。要是那两位王子闹得太离谱了,常老头子可是真的做得出这种事情来的。虽然春南王室血脉中断,但宗室却保存了下来,而玮哉和他母亲,虽然真的是兄弟之邦。可玮哉未必和玮明有多亲密。但还有个可能,要是玮哉同时继位东平,那两国自然而然合而为一。如果能这样,连我也不能不动心了。”

    叶韬开始翻来覆去地考虑着其中关节。他总觉得其中有点不怎么对劲。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那么……您是真的考虑过立小王子为储么?”

    “怎么可能?我又不傻。”谈晓培说:“只是不管怎么样,这是个很好玩的事情嘛。我已经答应江砚,让玮哉到余杭去。反正他跟着常菱也不见的能怎么样。越来越不讨人喜欢了。反正都是生活在春南人身边,相比于常菱身边那些,我还是对江砚、衍公这些人的感觉好些。这事情我已经和玮明说了,他也觉得挺好玩的。卓莽、黄序平、池先平都知道了这事情,然后就是你。你得在云州帮我看着玮然。”

    叶韬点了点头,说:“陛下,您是不放心他,怕他冲动吗?其实,玮然远比你认为得成熟。虽然他并不一直在王国中枢,在为您出谋划策,但在云州,他已经是军方当之无愧的第二号人物了。”

    谈晓培笑了笑,说:“我并不是担心他冲动,只是担心他消沉而已。他将辅佐玮明作为自己的毕生目标,要是我这里口风变了,他毕生的志愿也就落空了。玮哉虽然也是个聪明的孩子,但也是现在谈家最格格不入的一个。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把玮哉留在常菱身边吧。现在呢,已经来不及了。我知道玮然这孩子是顾大局的,假如我说有可能让玮哉即位,来让东平春南两国自然而然地合而为一,他仍然是国之利刃,但难免要消沉很长时间。直到他知道,事情并不是那样。我倒是事先也和他说明白这事情,只是,玮然他的城府没有玮明那么深,到时候反应不太自然,装得不像了难免引起怀疑,那可就不好玩了。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自己当年就是这样。当兄弟们一个个阵亡,只留下了我一个继承国主之位,别人或许以为我应该很开心,毕竟我抓到手里的是一个靠着几十年的作战荡平了内忧外患,蒸蒸日上的国家,一个已经初步显露出统一天下的雄心壮志的国家。东平,有强大的军力和成体系的优良的军械制造各级工坊,对外的贸易,当初也是由那帮大海商们靠着多年钻营,突破了春南海商的封锁,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多年和云州的互相合作,尤其是危急时刻明里暗里的互相支援,为大家带来的利益都不小,尤其是,原来只是步兵强大的东平,有了自己的强大的骑兵部队,虽然规模还很有限,但却是在大战中能够起到关键作用的两万精骑……但是,大概一直过了两年,我才渐渐像是一个国主,像是一个能够肩负起父兄重托的人。我不希望玮然也像我当年那么苦。这样的苦并非没有好处,只是,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必要罢了。”

第三百零一章 金口玉言

    韬点了点头,说:“陛下,我明白了。但是,这样一了春南吗?我觉得,似乎我国从中获不得什么利啊。江砚虽然是个好谋士,但应该也明白这一点,他是怎么说服您的呢?”

    “说服我的不是江砚,”谈晓培淡淡笑了笑,“而是黄序平。我们的司徒大人虽然这几年都快变成一个普通的官,而不是当年那个策士的摸样,但黄序平毕竟是老当益壮啊。他说了几件事情,我就越发觉得,这似乎是个好主意。春南固然是感觉到了我国的威胁而方设法地要自保,而我们却也同样需要时间。春南喜欢在阴谋诡计中消耗时间和精力,我们同样需要时间攻克镇北军司、拿下北辽并且让北辽百姓归心。这些硬性的军队调动的时间,积攒粮秣军械、养成一代代军士的时间是摆在那里的。我恨不得能够在几年里把所有要打的仗打完,但那可能吗?北辽还算是血性,只要我方举措得当,不出十年至少不比现在的云州差,而北辽和其他国家并不接壤,将来唯一可虑的就是北辽王室遗族以及北方海上的瀛洲岛上的那个小国家。到时候,从北辽征调十万军队,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可现在,我们需要这点时间。另外,黄司徒说的是,江砚不见得知道冯疆的事情,他们的太子爷没胆子让他们这些人知道。现在看起来,是春南王室的夺位纠葛,比我们料得更激烈更艰险,春南太子现在最有实力。但却也不是没可能被夺了储位。二王子花招迭出。培植党羽方面也下了大工夫,两方现在朝堂内外的争执不少。甚至于差点危害到春南这一次对西凌地反攻。另外,虽然看起来有些让人怀疑。但春南实际上从有血脉亲缘地家族过继孩子来继承国主之位,并不是从现在开始的,早就有了先例。必江砚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策划了这样的事情。”

    谈晓培解释了局面之后,说:“我最希望地局面是春南没心思对付东平,而东平可以周旋在各方之中。应付裕如。但春南却又不至于因为内乱而弄得不可收拾。到了关键的时候,我是把太子安排刺杀玮哉的事情抛出去的。那家伙行事在前,现在或许只能说他用心艰险,但过几年呢,等到常菱、玮哉这一系的势力张大到了一定程度呢?到时候加上二王子的煽动、加上常老头子地疑心,储位可就真的要易手了。但不管储位落在谁的手里,到时候我都逊位,让玮明前接掌东平……”

    谈晓培说得踌躇满志:“黄司徒当时可是真敢说。他说与其等着老了容易做傻事,不如在自己开始变老的时候,辅助玮明一阵。统一天下就是这几十年的事情了,最晚也就是在玮明这一代。也就是你这一代就能解决。或许我们不能看到那一天,但我们更不能因为贪恋权位而让这一天来得更晚。”

    谈晓培斩钉截铁地说:“他说得对。……现在的东平。人才济济,比起我们当年几个绞尽脑汁才能维持个不错的局面的时候,要好得太多了。而要是能早点逊位,我甚至还能作为一方统帅领兵出战。我等着这一天太久了,我要为兄长们报仇,我领兵直下西凌都城……不知道,我能不能顶到这一天。”

    “如您所愿。”叶韬淡淡地说:“陛下,如果这是您地愿望,那到时候能不能也满足我一个愿望?”

    “哦?什么?”叶韬笑着说:“西凌亡国之日,就是我卸去朝廷一切职位之时。如何?”

    “你保证我能看到那一天?”谈晓培饶有兴致地问。

    “陛下,将西凌动摇到可以让您领兵攻克的事情,我来做;领兵出征,您来;然后,善后处,将西凌诺大国土治起来,让臣民归心,让太子爷来吧。的确,我们需要时间,我们需要军队,但如果攻克北辽真的能顺利,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我们需要考虑地仅仅是顺序,到底是先西凌还是先春南。陛下,您和玮明和春南斗智,我就去撬西凌的墙角。可好。”叶韬说道。

    “听起来是很有道,你说说看,大概得有多久?”谈晓培问。

    “十五年,最多不超过二十年。”叶韬耸了耸肩,说。

    “你还真敢说……”谈晓培地唇角微微上扬,“十五年先后灭北辽、治北辽、灭西凌?还要把春南纳入算计?到底你是疯子还是我是疯子?”

    叶韬呵呵笑了笑。如果是其他封疆大吏敢对谈晓培说这样的话,恐怕谈晓培老大耳廓子就扇上去了。这么说,不啻是要求谈晓培允诺他能够在现在的位置上再干十五年……但谈晓培只怕叶韬不肯当官当下去,要知道,哪怕是十五年后,不管叶韬有没有做到今天他所说的,他也才四十岁

    正是年富力强,最有能力和干劲的年龄,也正是大家适合建功立业的年纪。叶韬和谈玮馨的脑子里有的是各种各样治国政的方法,有的是千奇百怪的点子,有的是让人防不胜防的奇巧的计划,到时候让叶韬从云州经略使的位置上退下来,同样是巨大的损失。当然,叶韬现在的地位已经是升无可升了,但以前,谈晓培可是非常认真地考虑过,让叶韬成为未来帝国的第一任宰相的。没有了这么个能干而不贪权,更没有贪渎舞弊的必要的好用的宰相,谈玮明不头痛呢?

    但是,十五年……如果叶韬真的因为这个许诺而苦干十五年,真的做到了这一点,对于谈晓培来说,这可是莫大的诱惑。这以为着天下一统的一天到来的时候,他不过是六十多岁。虽然谈家历来平均寿命并不高,但那都是因为战事阵亡,那些能够最后颐养天年的,平均寿命都是七十朝上,更有一位生活极不健康的谈家的老祖宗活到八十九岁……能够看到天下一统,能够让中土的战事在自己的手里结束,这个诱惑可就太大了。

    —

    “好,一言为定。”谈晓培咬了咬牙,答应了下来。谈晓培的脑子里浮现起来的是在《子夜》剧目中的一句台词:我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

    “那就这么说定了。陛下。”叶韬笑了笑。虽然十五年并不短,却好歹是个时限。就和任何工作一样,只要有个时限,好歹能让人有些动力。要说攻克西凌,对于叶韬来说,或许并不像别人象的那么艰难。谈晓培注意到了春南的夺位之变的可能,意识到了春南在挣扎的时候可能给自己留下的机,但一直以来,谈晓培虽然关注西凌,却一直对这个被他放在要最后征服顺序的国家保持着相当的戒心和距离,并没有真的认真考虑过西凌到底有没有可能在短期内征服。西凌太大了,也太强了。光是西凌靠着独特的军队私人化和国家化的平衡方略,靠着国家财政和家族财力维持着将近百万人的职业军人,就让人有不寒而栗的感觉。而叶韬给自己定下的十五年计划,意味着他将平均每年让西凌丧失六万人的战力,他有可能每年发动一次对西凌的战役么?还是每年都能赶上春南的反攻?

    到了这一点,谈晓培又笑了笑,说:“不过既然是要赌,你得说明白了,要是你做不到呢?”

    “那我为东平效力到四十五岁,如何?”叶韬笑着说。

    “多十年么?也好。”谈晓培点了点头。他并不真的认为叶韬就算真能做到,卸任之后就对东平的事务不闻不问,但能够让叶韬继续效力,总是好的。

    李思殊适时地捧上两杯百龄谭。叶韬和谈晓培一饮而尽,就算是为今夜两人所说的话做了见证了。这两人说出的话,不记录在册,不需要什么别的人来作证,更不需要别人来监督执行。谈晓培固然是一国之主,金口玉言,叶韬同样向来是说一不二。

    “四天之后,你带着馨儿和莳儿来宫里吧。这次家宴之后,过不了多久你也得回云州了吧?听说了,你已经准备了一大堆的招数来迷惑西凌,让这一战能尽收全功。你可还需要什么别的帮忙么?”谈晓培问道。

    “还真没什么了……”叶韬笑着说:“要不,陛下您为云州银行题字吧,这也算是小小的要求。”

    “好。”谈晓培答应得很干脆。云州发展基金转变为云州银行的方案,几个月之前就已经交到了他手里。这是谈玮馨在当时改币制的折子被朝廷驳回之后,又一次出了这件事情。但这一次,谈玮馨出的方案更大,也更完善。而且,仅仅在云州试行,还有一系列控制云州银行对东平其他地方的影响的方略。可以说死考虑得非常周全,而个方案里,将金融作为一种国家战略工具来使用的思,更是让现在已经在刚铎的预售和云州发展基金大规模的小额贷款发挥出来的巨大力量中渐渐体察到经济和金融的力量的谈晓培动心不已。

    但是,谈玮馨和叶韬同样对这种力量背后隐藏着的对国家体制的影响一一列出,东平需要很长时间才能为这种在这个时空无比创新的力量做好准备,但云州却可以作为一个试点。谈晓培已经决定,将允许云州做一切事情,甚至于制定宪章类型的《云州基本法》……这种国家的让权,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谈晓培在前几天的朝上通过了所有关于云州的奏请。也开始不动声色地在个东平境内为将来能够跟上云州的脚步作着准备……

第三百零二章 地产

    然有了大剧院这个比弈战楼的讲解大厅更宽敞迷人的丹阳进行的刚铎的地块拍卖还是在弈战楼的讲解大厅进行。大剧院的各种演出厅绝不进行任何和演出无关的商业活动也从这一天开始成为了惯例。

    在叶韬发布了云州的新城刚铎的设计和计划之后,到拍卖进行,期间已经经过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大家都有充分的时间了解那一个个地块的位置、周围的环境,和城市重要的公共建筑之间的通道和距离,水和下水道设施的要素以及这个地块大致能够有些什么景观。这么一来,对各个地块,那些有眼光的商人也就能够估算这个地块大致能值多少钱。而这几个月的时间也让大家有时间去筹集资金,要知道一旦在拍卖中拍下了要的地块,要支付的可是现钱,而一直到刚铎城初步建城,这样巨大的一笔资金都是要冻结在刚铎的工地上的。这笔资金的缺失能够给这些老板们的生意带来的影响,同样要纳入算计。而看起来,似乎大家都将刚铎当作是一件极为重要的生意来做,对于刚铎的重视甚至超过了那个现在还在规划中的新都城的方案。

    一部分人是认为,新都城是丹阳的放大。现在的丹阳作为东平的国都,虽然略显得繁忙,但基本上已经能满足需要,将来扩大了地盘,主要是为了满足未来发展的需要,虽然有升值空间,但恐怕需要等待的投资周期更长。但刚铎地投资在几年内就能看到效果。作为将来个北方地中心城市。不管是仅仅对于云州还是对于将来包括个北辽现有疆界在内的北方国土,刚铎都是一个新兴的、不可或缺地存在,不管从政治、军事、经济方面来看。刚铎的地位都无可取代。一部分人,纯是因为看中了刚铎这个城市的宏伟和美丽,这部分人未必对城区内进行什么竞标、投资,但却不惜血本地要买下沿江的那几个地块,或者是在堡垒圈内,在一层层的城墙拱卫下不断随着山体上升的城区里那唯有地几个允许出售的地块。还有一部分人。则是调集了足够应付两次超大型拍卖的资金,一旦新都城也要习刚铎的模式来分散资金压力,他们也积极投入其中……

    无论如何,当刚铎的拍卖终于决定了日期、时间和地点之后,光是为了能够进场拍卖,那一个个坐席都成了大家争逐的热点。由于重新布置了个大厅的坐席,个大厅一共分成了三百席,每席有两个座位。其中一百席是定向邀请有实力的世家代表、商代表、商团代表以及财力显赫地商人。其余两百席原本是准备开放给有兴趣的人。但当太多人都表示要来参加拍卖的时候,这种开放式的入场就变得非常恐怖。最后,“经验丰富”地叶韬拿出了办法:排队领号,然后公开摇号。中签者入场……

    说实话,对这一套。可能大部分现代人都蛮熟悉的。在开始发号码牌地时候,盛况空前,几乎所有有兴趣的商人都派出了不止一个人来排队领取号码牌。多领一些号码牌,自然中签几率也大一些。那天从大清早开始就有不下两千人排队领号,这时候叶韬才有些后悔为什么不把领号的门槛弄得高一些,比如收个若干报名费什么的。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弈战楼还是捏着鼻子吃下了这单子麻烦事情,最后总计发出去三千两百多个号。而摇号更是波澜起伏。由于摇号是一个个四位数号码单独产生,出现重复号码则重新摇,光是这种摇奖就弄了两天。不过,这种相对公平的方法还是让大家颇为喜爱。

    之后的事情就不是叶韬能够完全控制的了。不少拿到入场券的财力不怎么强的商人忽然发现入场券原来也那么值钱,更是他们和那些原来搭不上关系的大商人大世族结交的最有利的工具。在经历了若干天的私下流通之后,一张入场券的价格可以高达两万两银子。

    千金一掷地买下这张入场券的,却是谁都没到的这一任春南驻东平使节:宋湘郡。衍公疼爱的宋湘郡并不仅仅代表春南宋家,甚至代表了相当不少和衍公一样看好云州发展的历史源远流长的世族大家。这些世族大家往往都经历过朝代更迭,有的历史悠久的甚至经历了不止一次,他们对于长远利益的考量永远超过国家范畴,而是仅仅关注家族层面的问题。宋湘郡原本还准备带一个精于买卖的助手,但没到的是,在得知此事之后

    要求和宋湘郡同去。

    这可是宋湘郡绝不敢拒绝的人,而江砚不但来了,甚至在短短几天里借用东平的飞鹰,征得了春南国主的同意,临时从德勤计行短期借款两百万两。这是德勤计行有史以来最大额的一次短期拆借,居然就和春南的“国家权力资本”发生了联系。而这短短十天的短期拆借,还能为德勤计行带来超过五万两的收益……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仅是东平的高层,几乎个中土大陆都被刚铎城牵涉到的利益之大震惊了。初步统计,所有入场的商人筹备的资金加起来,差不多是个中土大陆四国过去五年平均国库收入总和的五到十倍……资金量之大,简直是让人发指。这些钱聚集在一起,几乎可以做任何事情了,而现在,刚铎居然将这样的力量搅动了起来。

    在拍卖那天,最受人瞩目的那些大商团和大商人却全部没有出席,而是都派出了副手来参与拍卖。在场地位最高的,赫然又是老酋长戈兰。他代表的是个奔狼原上所有部族,以及所有那些和他们亲厚的商人和世家,他手里的资金几乎没有上限。因为他带的副手,赫然就是谈玮馨刚刚培养出来准备将来任命为云州银行第一任行长的管因航。这个名字可以谐音读作“管银行”的家伙,原本只是宁城云窑的少东家,血麒军的一名低级军官,但在离开了军职之后,甚至在宁城云窑被并入了叶氏工坊、内府联合起来的景德镇瓷器生产体系而不再该管云窑事务,却逐渐成为谈玮馨能够信赖的副手,一个初级的银行家。现在还是云州发展基金的高级执事的管因航得到了谈玮馨的授意,只要戈兰需要,他可以随时向戈兰授信使用数百万两白银的额度,但仅限于在丹阳和宁远的两次刚铎城地块拍卖。

    九州商社和七海商社哪怕是出于支持叶韬和谈玮馨的考虑都不遗余力地投入巨额资金来买下他们要的地块,更不用说刚铎城的升值潜力还是那么巨大。不过,齐镇涛老爷子现在正在南洋,齐逐代表老爷子和个七海商社出席,他带的助手则是柳青的弟弟,柳竺。

    最先开始进行拍卖的是涤河沿岸的几个地块,比邻刚铎的港区,是相当有商业价值的地段。一个地块都早就被编号,对于志在必得的那些世家和商人代表来说,早就对每个标号所代表的价值了如指掌。

    “地块一百十九号,起拍价格为六万五千两白银。白银成色按照东平户部的官锭成色计算。拍卖现在开始。”拍卖师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伙子,而事先授意,他也不用多说什么来煽动大家的情绪。

    “十万两。”首先叫出十万两标价的居然是江砚。跳高三万五千两的高开着实为个拍卖开了个好头。

    但十万两只是对这个地块的价值的不甚乐观的估价而已,江砚话音刚落,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喊价的是原本一直没怎么被注意到的图家的少东家,图季海。“十二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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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潮就这样被带动了起来。商人、世家和商团代表们平时的确注意到互相之间的关系,注意到维护权威或许可能给自己带来的潜在的好处。可问题是,在拍卖场中间实在是胶结着太多的力量,要面面俱到地考虑到每个方面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也没有任何一家的力量强大到了能够控制个刚铎。自然,真要有这种人,叶韬和谈玮馨也有足够的办法来控制。大家只是各展财力,要在自家擅长的领域里获得一个更好的起点而已。七海商社、内河航运世家等等关注的是港区和规划为造船厂的区域,以及周边的仓储区域、辅助功能区域等等。那些醉心于商贸的则关注商业区域以及居民区周围的那些地块。云州经略府最大限度地将城市的普通生活区的规划、修建和使用的权力掌握在了自己手里,就是为了避免出现老百姓住不起房子的事情。在现代社生活过的叶韬和谈玮馨,自然明白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能够传家的房子意味着什么。

    但那些景观良好的高档住宅区,尤其是附带了叶氏工坊承担设计建造这样条件的地块,价格则昂昂向上,成为一些人财富和地位的标志。尤其是在山体上的那两个地块,更是拍出了包括设计和建造费用超过一百二十万两的超高价格……

第三百零三章 巨款

    卖最后的结果让江砚遽然而惊。并不仅仅因为通过式,东平能够将那些耗资最为巨大的城市建设的花费对国家经济的影响降低到几乎没有,甚至从刚铎的地块销售情况来说,国家甚至能够从中少量获利。更多地,是因为江砚意识到,各方敢于这样大额地投入,背后潜藏着的是对云州、对东平的巨大信心和信任。假如没有对云州经略府、对叶韬以及对东平朝廷的信任,没有哪个世家、商团这样千金一掷,将数以百万计的银两交给云州经略府。而缺乏对东平未来的信心,没有人敢于在城市建设中这样大笔投资。

    江砚更惊叹于,在刚铎城的建设过程中,云州经略府居然允许大家对各个项目的开支出意见,乃至于要求审计。叶韬对于叶氏工坊是个刚铎、个云州乃至个东平的深切的利益相关方这一点毫不讳言。但由于大家对于叶韬和他的叶氏工坊的个体系的信任,大家一点都没对叶氏工坊的施工队将担负重要的工作、获得巨额的营建订单有什么意见。在叶韬在事后的招待酒诚意要求大家对叶氏工坊多意见的时候,大家虽然都感觉到了叶韬的诚恳和平易,但却都只是耸耸肩,没什么反应。

    “江先生,你这一次可是收获不小呢。”在招待酒的一角,春南方面的几人聚集在一起,而宋湘郡柔声恭维着江砚。

    江砚应付地强笑了一下,说:“郡主,比不上你们啊。毕竟事出突然。可没有你们那么准备充分。”

    宋湘郡笑了笑。说:“哪里呢。我只不过是代表大家出个面而已,各家各族都有不少优秀人才做了好多的准备工作呢。光是去云州实地勘察就跑了两次。”

    江砚无意指责宋家为首的春南世家和东平和云州地过分亲密,因为那恰是他希望看到地局面。当春南和东平的力量和利益越来越深切地纠结在一起。那将来东平对春南动手的时候顾忌也就越多。但江砚只希望这种利益地胶结不走形。潜藏在背后的风险自然也包括,当那些大世族觉得倒向东平的利益超过继续支持春南,那将来两国交兵的时候,出现的问题可就大了。现在光是控制在各大世家手里的军职,就多得让人就有些不寒而栗了。

    江砚对数字不太敏感,转向身边地一个记事。问道:“今天云州经略府一共筹集了多少钱?”

    记事早有准备,躬身答道:“总计是三千五百五十六万两。”

    这个数字让大家都倒抽了一口冷气。三千多万两白银差不多是东平每年的税收总额,比春南的年税收总额还多出个几百万两,也就是说,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叶韬手里就攥着能够应付一个大国年开支的巨额财力。虽然相信叶韬一定专款专用……其实,主要是相信东平从来就没有在军费上节省过,而且东平现在财力充裕。不需要挪用这项巨款,但是,这笔钱能够做的事情还是让人有恐惧的感觉。

    “三千多万啊……可这还是一次拍卖罢了。再加上回头在宁远的那次,怕不有七千万两银子?刚铎到底能造成个什么样子呢?”江砚不由得感叹了一下。

    “不。”站在边上的马玉峰说,“这一次可是将所有能卖出高价地地块都一并放出了。在宁远那次拍卖。主要是那些中等地价的居民区和商业区。能筹集到两千万两估计都难。两次相加,加起来五千五百万两银子吧。”马玉峰原本是要作为宋湘郡的助手出席拍卖的。但他却没因为被江砚占了自己地位置而有任何不满。让江砚欠自己小小一个人情,对于有意于在官场上一展身手的马玉峰来说,很是值得。至少,怎么都比在宋湘郡身边出出主意强多了。

    江砚皱着地眉头没有舒展开来,他又问道:“那造刚铎城,需要多少钱?用的掉这五千万两银子么?”

    马玉峰没有搭腔,他能被推荐给宋湘郡作为助手,好歹对于城市、营建方面还是有点了解的。营建这回事,谁都搞不明白到底要花多少钱。尤其是从无到有地建造一个庞大的城市,这完全超出了这个时空任何人的常识。在以前,城市多数是一步步从村落、镇子发展起来,碰上需要大规模扩建翻新,尤其是这种带有地区政治、军事和经济中心功能的重要城市,通常国家都得过上好一阵紧巴巴的日子,工程多数要持续相当多年。往往最初的设计和最后的成果有相当大的差距,往往就是越到后来——当城市的主体部分、最重要的部分完成之后,主事者和当权者看着那庞大的花销受不了了,最后一部分草草了事,或者等日后手头宽裕了再修缮。而那些不惜工本大兴土木的君王们,似乎总是作为祸国殃民的反面例子出现在大家眼前。

    马玉峰斟酌了一下之后,说道:“这个,确实。但当年余杭东城扩建,将码头、水关这些修建起来的一部分,历时六年,最后的耗费是两千四百四十万两。这刚铎,看起来比两个余杭东城是要大不少的,这五千万两……恐怕也就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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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砚没有吭声。他知道,情况太不一样了,余杭东城的工程,耗费最大的是用大量石料填海,把码头港区弄出来。而且,当年余杭东城扩建,到底那些营建的大世家从中捞了多少,谁也说不明白。但刚铎虽然有个大家都觉得很难的沿着山体修建的层级式的堡垒,有对个崖顶的工程,但到叶韬一向对技术问题驾轻就熟,而叶韬十几年里经手的工程从当年最小的瞻园一直到后来铁城、溯风城等等,还包括至今没有别人能解决地塔式建筑地修建。但无论造价如何昂贵。从来就没有人怀疑叶氏工坊有任何营私舞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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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说别的,就说在叶氏工坊派去余杭,帮助余杭把钟楼地地基进行灌浆巩固的那支施工队。他们虽然对那些在钟楼项目里出力的春南营建行的家伙营私舞弊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们对于偷工减料等事情却是绝不容忍,一律直接通过施工队的主事向春南工部尚书直接汇报。而他们在工程完成,在没有人要求地情况下,了一份详细的帐目,详细到了连采购物料的大量小额交易中耗损的三十三两白银都开列在内。可以象,在施工质量、速度和帐目纯洁程度都同样堪称完美的叶氏营建行的施工队的表率下。在叶韬一贯以来对贪渎舞弊的不容忍政策下,刚铎城地工程仅此一项能够节约多少经费……或许,事情还不用说得那么复杂。有钱到已经不知道钱该怎么花的叶韬、谈玮馨一家,自己是不贪渎的,而要在谈玮馨眼皮底下贪渎,天下没有任何商人敢于冒这种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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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先生,”宋湘郡看江砚越是考虑什么越是忧虑,连忙出声打断了他的思路。“您这次和东平国主面之后,事情可都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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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不过过来聊聊而已,之后地事情,谁也说不准的。”江砚笑了笑。作为一个策士。他已经做得很是极致了,这些策略一经出。不管对方是不是答应,脑子里地法都不同了。而谈晓培显然是个比预中更有趣,也更有魄力的人,虽然并不知道谈晓培的真实法,但至少就表面上来说,他这一次成果丰硕。之后他就要安排谈玮哉再赴春南的事情,而这就不是短时间可以解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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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如果江先生有时间,不妨前往云州一次。先生要是有兴趣,和叶大人知一声,他们自然安排周到,就算自己去云州,现在也十分方便。要知道云州虚实,与其在这里遐,还不如亲身游历一番。江先生的差事可着急么?”宋湘郡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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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江砚有些动心。闻名不如见面,这是他深知的事情。逗留在丹阳的这些天里他深切感觉到东平和春南的区别,不仅仅是军容、军力、国力等等在丹阳展示出来的只鳞片爪,更是东平迥异于春南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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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里他不止一次在酒楼茶肆里,被隔壁同样雅间里传出的暴跳如雷的吼声打断思绪或者是妨碍到了和一些人的晤谈。而后他才知道,隔壁那些很没风度地对生意上或者对其他事情斤斤计较,把合作、对抗、联合和利益说得那么浅白鲜明的,往往都是各家各商号的一二把手。仅这一点就和春南完全不同。在春南,大家同样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有各种利益纠葛,但往往都潜藏在水底下,谁也不肯端上台面来说,更不要说是各世家的主事亲自过问了。要是这些事情被放在了台面上,那往往是发生了了不得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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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南的使团在丹阳毕竟是呆了相当多时日了,他们还领着带着考察的心态来到丹阳的江砚认识了各种各样的人,上至各部尚书、侍郎、外郎,禁军的一些中层军官,下至各个商号中的掌柜、管事,乃至于这几年刚刚兴起,却颇受到尊重的德勤、普华永道两个计行里的计师、审计师和经济师等人物。而越是接触这些人,江砚就越是对个由谈玮馨创造出来的体系感到有兴趣。往往大家都看到了叶韬推动了血麒军的建立和发展,建设了一个个的城市,用无比的创造力让奇迹不断出现在个东平的大地上。但江砚却能看到,在所有这些的背后,由谈玮馨推动,由东平国主一家和那些大臣、大世家们联合在执行、解,在执行中增加解的宏伟的经济、政治和治体系……

    那么,现在几乎可以说是由叶韬和谈玮馨这一对天下最有才的夫妇直接掌管的云州,又是如何呢?

第三百零四章 崇尚与赞叹

    砚向叶韬当面出了要去云州走走,倒是让叶韬有些倒是不害怕江砚能够看懂些什么。就算看懂了,他也不相信江砚就能够对春南进行什么改造。而是纳闷要怎么安排。最后,叶韬派了几个人给江砚,让他们协助安排所有的行止起居,在江砚要参观考察什么些的时候来协调安排。这几个人自然也很是不简单,都是东平的世家子弟出身,都有过在云州的治机构里的实务经验。

    江砚来到云州的时候,叶韬还在路上。江砚固然是需要安排好接谈玮哉回余杭的一系列准备工作,但叶韬要做的事情却更多。在关海山、钱顺从云州赶来,赵大柱从宜城赶来之后,叶劳耿、叶韬和叶氏的师兄弟几个终于聚在了一起。这几年里,似乎这种机越来越少了。叶氏工坊的崛起,尤其是叶氏工坊早就取代了高家的位置成为东平制造领域的第一家,让叶氏的师兄弟几个和叶劳耿的地位越来越重要,而他们也越来越忙碌了。

    这一次,他们聚在了一起,好好商量了一下叶氏工坊今后几年的发展,定下了第一批各自带的亲传弟子的名单,另外,就是为索庸饯行。索庸这一次将成为秘密潜入西凌,方设法去取得那批秘密书和宝藏的一队精锐人马中的一。在当时和叶韬说过了自己的法一直到出发前,他一直都在研究,还有就是加紧训练了一批进行土木作业的禁军军士。现在要潜入西凌,哪怕是不少人数聚集在一起也是有各种办法的。而再过一阵虽然兵荒马乱地。可能对商人之类地不是什么好时间,可对于这些乘火打劫地家伙来说,却很是有机。至少。偷偷掘进皇家猎场的时候被发现的几率是大幅度下降了。当然,等他们得手之后,要把东西全都运出来可能比较麻烦,但东平现在在西凌地布置越来越丰富多样了。甚至只要把东西运到泰州就可以不管了,其余的事情自然有雷音魔宗里的那个和云州沟通联结的体系来处了。现在泰州到云州的秘密运输系统每个月的运输量着实不低,而从泰州到云州一直放空。未免太浪费资源了。

    虽然各方都极力保证,尤其是叶韬方设法说服了吴平安和毕小青加入了索庸一行,去进行这次探宝之旅。叶韬现在身边地防卫力量空前强大,尤其是现在谈玮莳的侍卫长金泽也加入到了这个华丽的侍卫团。不管是出于年资考虑还是出于要给毕小青更好的出路考虑,把毕小青塞进这个有些风险的团队都是不错的选择。要是能取回这些东西,本来就被谈晓培寄予厚望的索庸固然是可以毫无争议地从工部侍郎的职位上开始自己地仕途,而所有参与此行的人也都可以获得丰厚的封赏。到时候,毕小青和吴平安都可以在军职、情报局或者其他方面任意挑选职级合适的职位……

    江砚自然不必知道东平对西凌地布局已经多管齐下地展开了。实际上他刚来到云州就被云州经略府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行动搞得满脑子浆糊。

    陪同江砚地人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一路上的安排更是细致妥当。江砚要从一个比较低的角度看待云州的治情况,他们就轻车简行,不穿官服。扮作是一行旅人。而江砚身体不好,属于云州经略府路桥司。却由叶韬的好友杜风池一手经营的如家连锁旅社一路上低调周到地安排好所有的住宿,低调到了其他客人压根没有注意到给江砚安排的食宿和他们有什么不同,但江砚却在这以实惠著称的旅社里,却总是能吃得好睡得好。对于江砚那些很有些养尊处优的跟班,安排就完全没那么上心了,而这和是不是势利完全没关系,归根结底还是有几个家伙实在是太聒噪了。

    一路行至雷霆崖,江砚对云州越来越有好感。他这样的人不因为食宿安排周到而对人青眼有加,但他看到的云州迥异于天下任何其他地方的治方式却动摇了他。在云州,在这个开春前的时候,沿途随处可见修建和维护水利系统,进行各种播种前的准备工作。地处中土大陆北方的云州,居然在农田准备工作上比历来盛产稻米的春南都细致周到。尤其是那些官们和百姓们亲切交谈的场面让他深有感触。在春南,这种事情多数不是官出面

    进行,那些有良田万顷的大地主们对于这种和收成息情的关注程度才是关键。而组织起这类工程的时候,组织方对干活的农户不客气,农户们也没那么心甘情愿地卖力工作……

    而渐渐被外界注意到的云州的运输能力在亲眼所见之下要比道听途说,或者看细作的报告更让人震撼。一路上在驿站和如家连锁客栈外的货栈里,经常看到那一直让春南的大臣们从来就搞不明白到底为什么发展起来的两大物流巨头:联邦快递和敦豪天地快运的马车。还有好几次碰上了进行长途运输的辎重营的队伍,那种紧密流畅的交接工作和换马不换车不换人,个货栈从寂静到喧闹又复归寂静很少超过半个时辰的效率,让见惯了人力和牛车进行运输的江砚不知说什么是好。他相信叶韬没有由故意安排什么来向自己示威或者炫耀,也没有必要,但这种面对巨大落差的恐慌还是让江砚好几次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当他行进到雷霆崖的时候,却正好赶上云州经略府发布的人事调命令。对于这类事情,江砚还是比较有心得的,他辅助春南国主的工作里,很大一部分就是对用人的建议,而恰是这一点让他成为群臣中炙手可热的“中层”官。但是,云州的人事调命令却让江砚越发摸不着头脑了。

    这一次的人事调令,也是云州一系列即是内部调需要,也具有欺瞒外敌功能的措施之一。云州现在的各级各部门官,原先任用的时候对于大家的志向考量并不太多,主要是哪里或者是哪个部门缺人,新加入经略府的官就被塞到哪个部门。由于叶韬和谈玮馨一直很重视入职前后的培训,绝大部分官都是适任的,也到了许多新鲜的技能。官中间由此而爱上了这个门类的工作的固然是不少,但觉得现在的工作并不能一展所的同样有相当数量,还有的,则是对某类工作有由衷的好奇,要尝试一下。在现在云州经略府运转比较顺畅的情况下,人事调也就顺成章了。

    要改变工作岗位的官有一个月的时间来决定自己的志愿,可以依次填报三项要从事的工作,随志愿表附上履历和考评,已经贯彻实施平衡计分卡的部门和地区,附上这一项考评。然后,经略府将按照志愿密集程度、官综合考评以及各个部门的需要来进行安排。在确定名单和去向之后,官将在非办公时间参加对口的简单培训,在城市和人口密集地区职的官将集中上课,在比较偏远地区的官将进行函授。在接受培训课程中和课程后,随着对新的工作的了解,如果反悔还来得及。

    —

    随后,就将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实际工作。在三个月后,如果愿意留在新的工作岗位,将视考评成绩等因素而定,至于要回到原来岗位的,也将视情况安排。原则上,军职系统和职系统都只在各自系统内进行职务置换,一般来说是进行平级置换,按照云州经略府内的职级分布来进行。对于路桥司、农牧局、经贸局、制造局内的专业性极强的岗位,在适任期前后都将进行考试。但部正、部副、司长一级的职位,以及一些牵涉到保密信息的岗位,将由经略府直接调控。

    那些热门的去向,酌情考虑降职置换,冷门或者艰苦的去处,也考虑临时的升职,但无论如何,在三个月的适任期内,不进行官薪酬的调。但那些职务津贴和出差津贴,则按照临时职位进行发放。而转换职位,并不意味着以前的那些责任和问题就不存在了。在命令里,尤其强调了对职务责任的追诉不有任何改变,在适任期,如果有了重大责任事故,也不因为经验和资历浅薄的原因而宽贷。

    个人事调令和执行办法,印成了十二页厚的小册子,在各级衙门和经略府所属机构的办公地点发放,所有经略府所属公职人都可以登记领取。而在个小册子最后,为了让大家能够在综合考虑各种情况之后下决心,还印了一句很有蛊惑力的口号:我们崇尚专注一生的事业,更赞叹自由奔放的灵魂!

第三百零五章 见微知著

    我们崇尚专注一生的事业,更赞叹自由奔放的灵魂…专注一生的事业,更赞叹自由奔放的灵魂……”反复咀嚼着这句话,江砚越发觉得,叶韬也好,谈玮馨也罢,甚至是那个被春南不少大臣认为一直胡闹,对年轻小子太过于重用和纵容的谈晓培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看似狷狂的一条条方略政策,联系起来看,能够产生的效力和能够代表的东西就越发丰富了起来。

    一个官能够选择自己要从事的领域,这在春南是不可象的,不知道多少读书人死死盯着每个岗位,一有空缺就一拥而上,然后方设法在这个职位的体系里一步步向上爬。要能转换一个领域,除非是上司注意到了他某方面的长才。云州能够允许官自己选择,虽然有着诸多条件限制,但至少意味着云州的官僚体系有着相当的弹性。而在当官之外,还有更多的出路,而这些出路还都有着不同的前景,大致公平。

    一个官要抛下自己已经建立起来的人际关系,扔掉自己可能是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才刚刚掌握的技能和要领,投入到另一个领域去重新开始是需要勇气的,更无可估量的是上下级之间的人际关系,和同僚之间的人际关系。云州的这次人事调令显然不仅仅是针对在现在的岗位上混得不怎么样的官们而言。那这条人事调令实际上就隐含着一个条件:在适任期里,在新的岗位上,上下级不排挤。同僚不刻意给自己找麻烦。能获得同样的竞争条件,能够获得展示自己才能地机。

    一个官要能够把自己地职位交接给临时来适任的官,还要冒着很大的风险。这个随时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地家伙发现自己弄出来的烂摊子和各种窟窿。在春南官场上,前后两任官交接的时候,多大程度上为前人擦屁股的事情得担下来都快有定例了,但在云州呢?对于要在新职位上一展身手的临时官来说,这就不是必须承担的责任了。于是,这条人事调令地背后。潜藏着的条件也就浮现了出来:个云州官僚体制是大致清廉的。江砚虽然已经从派到自己身边的那几个云州官那里大致知道了云州官的薪俸相当客观,而云州官的出身决定了绝大部分人都不缺钱,但个云州官僚体系至少大致清廉?江砚是砸破了头都不明白,叶韬是怎么做到的。

    那三个派到江砚身边的家伙自然也都去领了一本规则说明,兴致勃勃地聊着,交换着意见,那个原本在商贸局里职过地家伙还要为两个同伴解说那个平衡计分卡的绩效评估是怎么回事,那个战略管又是怎么回事。那些分值意味着什么……江砚完全听不懂。

    雷霆崖是个好地方,江砚在雷霆崖呆了几天,好好地参观游览了一下雪狼湖的冬日雪景,和一些部族勇士进行了一次冬日的围猎。还花了两天时间,在雪狼湖畔现在云州最大地小商品批发市场里看了云州内部和对外的交易情况。尤其是那繁盛而明晰地马市,让他动容不已。而商贸局的官的解说,让他明白了云州马市的定价体系,一匹马除了定级之后的标准价格之外,还随着不同的状态而有好多个不同的定价:出栏价、易市价、在途价、抵达价、用户价……每个价格都代表着交易不同的环节和与之相应的成本。春南方面觉得马匹价格便宜或者贵都是有道的,因为他们要负担的成本还包括一个对外销售许可的问题,这个许可的价格按照不同定级的马匹而有不同,而这部分税收是完全由云州经略府和东平朝廷获得的。江砚搞明白了之后也实在没什么别的法,这事情实在是太所应当了。可春南户部和兵部的那些家伙,似乎从来没真的搞明白过这些问题……

    之后到来的人事调令的补充规定再一次让江砚惊到了。

    由于有些官觉得,平衡计分卡还没有在云州全境普及,而官人事调中将平衡计分卡纳入了考量范围,可能造成比较早部署平衡计分卡的地区和部门的官实际上获得了加分要素,对那些比较晚开始部署平衡计分卡的官不甚公平,这部分官向经略府书处交了一份建议书,希望能够改变这种不公平的因素。虽然叶韬和谈玮馨此刻都还没有回到云州,但书处的丰恣和柳青一合计,觉得有道,立刻补发了一条通告:这一轮调将暂不考虑平衡计分卡的评估结果……

    底层官质疑高层的决策,而高层也很及时地承认了自己的错漏,并做出了相应的调……这一点,不要说是在春南,哪怕是在东平绝大部分地区也不可象了。江砚也有些犹疑,到底云州作为东平的试验田,这些措施有多少在东平将来的治中渐渐成为常规的方略,到底能在多大程度上影响东平乃至未来个中土大陆的政治体系……但是,江砚却从这一点上看到了云州经略府完全不同于其他体制的最根本的特性:面子其次,首先要做正确的事,把事做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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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几天,江砚的云州之行终于碰到了第一个明确拒绝他造访的地方:叶氏工坊。叶氏工坊现在没有总监级别的人在,只有负责各个部门的老技师,但出面拒绝江砚造访的却是云州经略府统帅部和制造局的人,由是:叶氏工坊研究院正在进行重要的试验,暂不接待任何访客。

    叶韬又弄出什么能让人瞠目结舌的东西来?江砚难掩好奇,但却也只好暂时放下了法,到奔狼原去转了一圈。没到,等他回到了宁远,短暂休息准备返程的时候,却有经略府的人来问,他原来说要去叶氏工坊看看,现在还去不去?叶韬已经回到了云州,对于让江砚看看那个什么重大试验项目没什么意见。

    江砚自然是求之不得,虽然略有些劳顿,但还是立刻起行赶到了叶氏工坊。此刻叶韬虽然还没有来到叶氏工坊,而是不得不在雷霆崖先把积压下来的公务先做完,大概还要个三五天才能来视察项目进度,但钱顺却已经赶回了工坊。

    “江先生,这里难得能有您这样的贵客,这里不比雷霆崖和宁远这些地方,还是有些简陋,您别见怪。”钱顺在江砚面前显得很是客气。

    “不敢,钱先生,”江砚微微躬身,对钱顺极尽礼遇。钱顺这样的人,现在的地位和影响力绝不亚于云州经略府所属几个部的部长。对于谈晓培一直要让叶韬的师兄弟几个入朝为官的事情,江砚也略有耳闻,但现在被谈晓培成功“策反”的好像只有索庸一个。而索庸就算在东平工部,恐怕也要好多年才能赶得上他的弟弟索铮的地位。至于钱顺这种不管是能力上还是性格上都更适合当官的家伙,却死赖在叶氏工坊里怎么都不肯当官。或许是因为叶氏工坊里的氛围,实在是相当轻松愉快吧。“能够来这天下闻名的叶氏工坊看看,是我的荣幸才是。”

    “呵呵,江先生严重了。前一阵小师弟和我都不在,其他人不敢做主,这才延误了先生的行程,多有得罪啊。虽然进行的试验的确是很有趣,而且很是重要,但小师弟说得对,我们叶氏工坊的这些玩意,是不怕看的。”钱顺言语中,自得之情溢于言表。

    “自然,这一次贵工坊必又是有了什么惊人之举吧?”江砚问道。

    “也算是成就了一个梦吧,小师弟把图纸和其他一堆东西扔出来的时候我可也没到能那么快就搞出来,不到三个月吧,这就成了,虽然还有些小问题,但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也难怪统帅部和制造局的人紧张呢。”钱顺的手划了一个弧度,对江砚说:“江先生,可有兴趣一窥叶氏工坊全貌呢?”

    “全貌?”江砚奇怪道:“这里附近?似乎……”

    钱顺笑了笑说:“不必借助山川体势了,虽然飞艇要等小师弟来了才能让江先生看,但热气球放上天的权力还是有的。江先生可有胆量跟我到天上转转?”

    “天上?”江砚大为震惊:“贵工坊居然已经制造出能够飞天的器具了么?”

    “正是。”钱顺谦虚地点了点头,说:“还不成熟、还不成熟。”

    转过了两排厂房,来到了工坊厂区一侧的极为空旷的试验场。这里也是以前进行火器试验的地方,到处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一大堆弩炮、神臂弓、投石车之类的东西还堆放在一侧的棚子里。而在试验场中间,趁着这几天晴好微风的天气,正在进行着系留热气球的试验。两个热气球悬在空中,粗壮的绳索在风中款摆,地面的技师们正在用旗语和气球下面吊篮里的“飞行”们沟通着。看周围所有的技师、技工和负责保卫这里的那些军士们的表情和反应,对这种场面他们已经相当习以为常了……

第三百零六章 御风而行

    砚开始明白,为什么叶氏工坊的东西不怕别人看。这师就能偷得成的。叶氏工坊做的事情,不是别人是不是能做的问题,而是别人是不是敢的问题。江砚也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有比别人强的地方。跟着他上气球的那几个侍卫在上面根本没办法多呆,很快就开始头晕目眩,吐得唏哩哗啦,而他好像一点事都没有。听着耳边呼呼而过的风声,他的头脑似乎比平时更清醒一些。而触目所及的迥异于以往所见的风景,是那么让他着迷。

    系留气球的飞行高度受到很多方面的影响,尤其是用于系留的绳缆的自重都是很大的问题,在等待叶韬的这几天里,只要天气好,风不太大,适合气球飞行,江砚总要去飞一回。甚至不顾护卫们的阻挠,参与了一次不系绳缆,随风自由飞行的热气球飞行。相比于风中摇荡又被绳缆牢牢拽住而在挣扎颤动的气球吊篮,随风飞行的感觉要好得多。江砚看不懂吊篮里的那两个技师的各种操作到底意味着什么,但这不妨碍他享受飞行的乐趣。在一个上午的飞行中,热气球飞行了大约三十里地,在附近的一个荣军农场里着陆。在这一路上,地面上的陌纵横,道路上奔驰的马车扬起的烟尘,都变得那么微观,比起那些画师象中的俯瞰图来的真实得多也震撼得多。气球进行攀升试验的时候,他们达到的高度,是一些鸟儿都只能望而却步地。虽然那么寒冷。但江砚却觉得太有意思了。当气球终于落到了地面,荣军农场得到消息地农夫们远远张望着,一直等气球收了起来才敢小心翼翼地靠近。露出对他们这些从天而降的人的明显地敬畏的时候,江砚别有多开心了。

    随叶韬一起来叶氏工坊考察这次试验的还有云州的诸多重要人物,制造局的人自然不在话下,但云州军一级的主官悉数到场倒是让江砚有些惊讶。如谈玮然、池雷这些人,可是很不容易见到地,这样一来。江砚也就越发觉得云州之行不虚此行了。

    试验场边上在江砚到来的时候从来不曾打开过的厂房敞开了大门,三艘小型飞艇被放在平板车上推了出来,在一侧的空地上点燃了热气生成装置。和热气球不同,这一批的飞艇的气囊并不完全是柔性的,气囊的下半部用了非常轻非常坚韧地竹子制成的架子,气囊里热气鼓胀起来之后,能看到气囊的形状和气球也大为不同,不是顺其自然的球形。而是显得比较扁平。叶韬原本设计用于加热空气地装置就很有些现代热气球的风范了,而在飞艇上,这种加热装置有两具,连接着一个更大也更安全地燃料箱。两个加热器能够让体积更为庞大的气囊更快地加热升空。也让飞艇的负载能力和安全系数大为高。飞艇下面的吊篮是开放式的,叶韬虽然对飞艇很有信心。却也没有一下子弄出齐柏林这种东西来。飞艇的吊篮里除了加热器,燃料箱和用于操控的相关设备之外,还有用于调飞行方向的装置,这方面还是专门让齐老爷子派了一些退休的老水手来帮忙设计的,巨大的尾舵和吊篮前方的导流用的风帆,和吊篮两侧精心设计的三角翼配合,一定程度上能够让飞艇自由飞行。就算短时间逆风飞行或者用于冲刺加速,飞艇上也有专门的设计:两个锥形的喷射管,可以燃烧一部分燃料来获得火箭喷射般的效果。

    现在的飞艇已经不是原形测试的阶段,而是基本可以直接投入使用的型号了,在现在的这三艘飞艇上,就都安装着不同的设备。

    一艘是在吊篮首部和两侧各安装一台有支架的双筒望远镜,都是使用了天然萤石镜头的非球面研磨镜片的高级货色,观察效果好得不得了,倍率和视野也很,很适合进行空中观测。

    一艘是首部安装了一台望远镜,减轻了重量,加长了吊篮的运输型,可以一次运送十二人或者同等重量的货物。

    一艘则是轰炸型,吊篮前方的望远镜不是安装在吊篮上沿,而是在吊篮上开了一个观察口,让望远镜可以向下俯看。吊篮两侧安装了导轨,用于投放小型的火油弹之类的东西。为了能够高精度,甚至还有小型的轰炸瞄准仪。自然,这种初级的瞄准仪的精度是很不牢靠的,靠的就是一个空速管和一个调节钮在调控风速对投放的影响,然后扔下去。由于时间紧迫,

    甚至还没进行过详细测定,只是无论如何,有瞄准总强。按照比较现代的说法,这东西也算是有了下视下射的能力。不过,由于更大的飞艇还在研制中,现在的轰炸型以相当有限的载弹量,真的出任务恐怕也是威慑大过实际意义。

    现在飞艇还不用考虑进行空战的问题,但真的在战斗中也不能飞太低,至少也得是在对方弓箭手的射程之外。而在飞艇研制之初,叶氏工坊就未雨绸缪地搞出了防空武器:一种轻型的神臂弓,三联装地安装在三人炮组的那种架子上,将神臂弓原来不超过三十度的高低射角改为可以最高有六十五度左右的射角。他们还将这种东西安装在马车上,成为这个时空不折不扣的自行三联防空炮……

    两台加热器一起开动,飞艇短短几分钟就充满了气囊开始升空飞行了。云州的政要们聚集在一起,一边用望远镜看着飞艇在空中进行着今天试验的各种项目。显然,叶韬已经给大家做好了充分的心建设,虽然大家都对于真正能够飞行无比讶异,但既然看到的已经是呈现在面前的事实,大家盘算的就是另一回事了:能飞意味着什么。

    “周瑞,你觉得如何?”叶韬问道。

    —

    跟在他身边的周瑞诡异地笑了笑,说:“大人,您是让我们去哪里?”

    叶韬没有说话,听周瑞的这个反应,叶韬就知道周瑞是了解了自己的意思了。在云州的地界上,以特种营的强横的单兵作战能力、精良的装备和专门的团队训练,奔袭破袭之类的工作压根不需要飞行。尤其是现在飞艇的速度并不见得就比马匹快。但是,如果是要进行敌后作战,比如去北辽或者西凌,需要在短时间里冲过重重封锁,那飞艇能够发挥的功能可就不同了。而特种营人数比较少,虽然又进行了一次考核和扩编,现在也才刚刚到六百多人,距离叶韬心目中的一千五百人的编制还有极大的距离。但特种营现在不管是甲队还是乙队的规模,都可以靠飞艇进行全队机动。在周瑞和张威带着甲队跟着叶韬往返春南极为风光地出了一次任务之后,乙队已经悄悄潜入西凌,去执行叶韬又一个带有狂性质的任务,而现在修中的甲队的工作,就是快点熟悉飞艇,快点能够使用飞艇进行作战。

    “大人,我要二十艘飞艇。”又稍稍过了一,池雷冲了上来,大大咧咧地说。霜狼银翼两军虽然加起来才一万几千人,而且在池雷的管制下,轻易不暴露在别人面前,一直保持着一军留守一军外出训的状态,但大家都知道,池雷统带的这两军,现在早就不是以前那种斥候骑兵营的样子,而是有着相当战斗力的轻骑兵部队。而池雷对于侦查和情报分析工作的重视,不但没有因为要升战斗力而下降,反而越发高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看到侦察型的飞艇,池雷立刻就意识到了飞艇的价值。现在飞艇比较慢又没有关系,关键的是,飞艇在比较过得去的天气里,完全脱离了地形的束缚,没有人可以阻止飞艇进行侦查并将情报送回,地面的封锁线、搜杀工作完全变得没有意义。而空中的视野可以让侦查工作拓展到对营地、城镇、城池,拓展到对山林莽原,让敌人无所遁形。

    “二十艘?”叶韬撇了撇嘴,说:“现在我变不出来,再说我就算给了你,你也来不及训练够人了。”

    池雷努了努嘴,说:“几个月,来得及了。”大家都明白说的就是对西凌的一战。

    “你敢立军令状么?”叶韬笑着说。

    “敢啊。”池雷也笑了,“可是,在我们云州,军令状是不合军令的吧。这可是大人您亲自删除的制度呢。”

    叶韬也不生气,他了之后,说:“现在我真的拨不出二十艘飞艇。我两个月里给你十艘飞艇和二十个飞艇技师。”

    池雷的眼镜一亮,说:“这就很好了。”

    叶韬紧接着说:“听我说完哦,你得和周瑞合用这些东西。到时候我用得着,耽误了我的事情的话,嘿嘿,你们自己看着办。”

    “是!”池雷和周瑞齐声领命。虽然有不少限制,但他们也实在没办法要求更多了。飞行,这是何等奢侈的梦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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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之心介绍:
穿越到一个可以做到很多原来不敢想象的事情的时代,你的梦想是什么? 是“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我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叶韬的梦想很简单,让自己过的好一点,让自己周围的人过得好一点,然后,在可能的情况下,让身处的这个时代更像原来那个时代一些……时光之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时光之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时光之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