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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bsolut     时光之心txt下载     时光之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四十章 落成大典(一)

    然东平满朝武都憋着劲要炫耀一番,谈晓培扫了存银,觉得手里咋有那么多钱,居然用钱速度还赶不上挣钱速度,大方地摊掉了刚铎落成大典的费用,叶韬也就实在没什么可反对的了。而且,说起来反正这个大家都很期待的落成大典的诸多麻烦事,也不是他来捯。

    先是礼部的重磅团队进驻刚铎,大张旗鼓地开始筹备起来。叶韬后来才知道,这个团队向来是操持各种大型祭祀、典礼之类的,由一个侍郎领衔,若干外郎和许许多多个品级复杂的小官吏参与其中。由于曾经一段时间里,丹阳各种重要的典礼不断,这个团队居然相对固定了下来,现在,已经很有些专业公关公司的派头了,各方面的细节,居然有详尽的表格一项项列出来,用甘特图来规范各个流程的推进。

    倒是款项从内府划拨出来比较简单。北疆经略府治下有云州银行,虽然东平中央银行尚在筹建中,但以前可一直是德勤计行兼一部分的银行业务的,一张德勤计行开具,由内府、九州商、七海商联合背书的一百五十万银元的票据被送到了叶韬手里,而在叶韬发出一份电报之后,云州银行刚刚迁入刚铎的总行立即为礼部的筹办典礼的团队开具了一百五十万银元的支付凭证。礼部的团队只管用这种东西支付一应开始,拿到支付凭证的人可以随时在任意一家云州银行分支机构计款项,或者转存入某个户头。

    刚铎现在驻扎着两个近卫营和两个守备营。加上部分迁移过来的叶韬、戴云、谈玮馨、谈玮莳等人地侍卫队。总计兵力才一万四千多人。虽然现在刚铎居民才十万不到,军民比例成这个样子算地上让人发指了,但当谈晓培得知这个消息,还是大摇其头,责成叶韬必须在两个月内保证刚铎始终得有至少五万左右的驻军。这个要求也不能说不正常,刚铎的地位太重要了。光是城市防御方面,由于数量庞大的弩炮和其他技术兵器。对于各种兵种的需求非常大。五万左右的驻军。和刚铎这么个城市地地位,完全相称。而在刚铎周围,毕竟还有宁远、雷霆崖、天凌堡、叶氏工坊等等关键的地点。加上同样近在咫尺地叶家堡。个刚铎和周边地区配置十万上下各级军力应该是个很恰当地数字。

    其实。经略府方面又焉能不知刚铎的防御空虚?但云州本来就在扩军过程中,而云州相对比较高的建军标准让训练和装备生产都需要比较长地周期。好在现在北方草原已经顺服,和沙盗接壤地地区也已经安定了下来。北方不太可能再出现大地作战行动,奔狼原上的部族和北方草原部族都将抽调三个营约一万人的精锐骑兵部队,同时抽调部族勇士,各编练两个营地步兵部队,正式进入到北疆经略府的建军序列。这部分部队已经启程赶赴刚铎。在刚铎落成大典之后。就将进入到正式编练过程,而经略府也就有部队可以抽调来刚铎驻防了。

    而由于荣军农场和牧场系统占据了颇多的人口。却只有两个主战营的编制,那些在军中总有战友、上司和部下的各农场牧场地负责人上下活动,终于说服了叶韬,又给了荣军农场系统三个营地编制。荣军营由于一直有比较好的生产规划。这些年下来可都是富得冒油。荣军营地编制全都算是志愿兵,不用经略府负担军饷和补给开销,不用经略府负担战伤抚恤,只是在对外作战时。有分享战利品和战勤奖励的权利。但经略府却不用担心荣军营的部队有尾大不掉的问题,这部分部队在荣誉感、服从程度、训练水平和对装备地掌握上,丝毫不比北疆的那些主战营来的差,而且他们的装备接受经略府指导,指挥上完全听命于经略府。这种廉价好用地部队,体现的是个云州的好战和善战的精神面貌,放在刚铎用来拱卫这个华丽而重要的城市,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为了参加落成大典上的阅兵,荣军营系统将原来的两个营派来了刚铎,而新编成的三个营则接替了原来的勤务。等新编的部队完成训,将从三个营中挑选一个补充给刚铎。荣军农场牧场系统其实并没有一个官方的统一的机构

    些农场牧场的负责人们,自发地搞出了一个协调治军。在这个机构的协调下,荣军从拿到再建立三个营的许可,到将三个营派出去换防,一共只用了十二天。这种效率让统帅部的人咋舌不已,虽然他们早就知道那些有钱的老兵们人人家里将武器和铠甲当藏品和生活必需品,平时一直分年龄组进行针对各年龄层的高标准的训练,但却没到荣军农场牧场的那些老兵们居然好战到了这个地步。

    铁云骑和景云骑今后都在刚铎保持两个营的兵力,轻步兵四个营,重步兵两个营,重器械两个营,辎重三个营,常备的守备营六个营。加上荣军营以后的三个营,也有二十四个营,大约七万五千人的正规军了。而奔狼原的部族以后将在刚铎放五千人的部族骑兵,三千步兵,装备自,训练接受统帅部指导。北方部族则抽出三千骑兵三千步兵来。而这些,还都是在建军序列之外的。加上现在分布在宁远、雷霆崖、叶家堡、叶氏工坊的部队,怎么都超过十万人的军力了,还都是强兵劲卒。天凌堡那里,戴家的一营族兵的战力同样不容小觑。虽然这些都是愿景规划中的事情,但这样一份计划拿出来,仍然让包括谈晓培在内的东平高层十分满意,这才是被誉为北方王冠的刚铎,应该有的威势。

    为了迎接大典的到来,叶韬作为北疆经略使,也只好早早来到刚铎,在那个早就完工的叶府住了下来。不久之后,鲁丹和谈玮然就分别从镇州和北方草原来到了刚铎,他们手底下的部队,也将各有一个营参加到阅兵中去。

    虽然来参与大典的人群络绎不绝地到来,但经过精心规划的刚铎的交通体系远没有到感觉到压力的时候,一个个营的部队直接以行军队列进入城市,一边感叹着宏伟和美丽一边就踏入了宽敞洁、设施齐备的军营。由于军队都不用在城防进行登记,虽然为数众多,造成的交通压力却只有更小。倒是各地的代表,各家族的执事、长老、族长,各个商的代表,还有对云州深感兴趣的方方面面的人,由于各自排场都不小,在入城登记方面花了不少时间。不过,由于北疆经略府对这类繁琐的业务处向来有经验,接待工作井然有序。而那么多人的到来,也给原本略有些冷清的刚铎平添了几分活力。

    一直在刚铎呆着,仔细研究着刚铎这么个城市的运行机的江砚,等来了郑哲。这一次郑哲可是在春南的那些大人物心里留下了印象,在飞艇的交易上他没有决策权,但江砚带来的那些人的后续安排都是他在联络落实,飞艇的检验、交割和即时开始的研究也十分及时,这些工作做得着实漂亮。作为春南驻东平的使臣,他自然是有资格被邀请来刚铎观礼的。他轻装简从,带着两个侍从直接从丹阳飞雷霆崖,然后再乘坐经略府安排的马车一路来到了刚铎,而沿途所见,对这个年轻人的震撼非常大。

    “江先生,这……一路沿途所见,实在是让人感慨不已。不知道什么时候,春南才能有这等城市,才能有这样的气度啊。”见了江砚,郑哲忍不住就和江砚讨论了起来。而对刚铎了解最深的江砚,则淡淡笑了笑,说:“叶韬这家伙,实在是太让人不可思议了。在这里住了一阵,除了稍微冷清了一点,任何地方都比余杭好,比丹阳好。你看看我屋里的那电灯,本来我还以为是大富人家才用得起的稀罕货,没到,到这里,几条干道晚上都有路灯。据说,几年内个刚铎都将普及电灯照明。而原来传来消息说有什么电灯,可怜春南那些言官居然说那是妖术……坐井观天啊。”

    江砚唏嘘不已地说:“这几天有一次大暴雨,等暴雨过去,云开雾散的时候,就是正式的落成大典了。你且看一看,这么大一个城市不积水,是怎么个样子吧。叶韬要把这个城市藏起来,谈晓培要炫耀,现在看起来都有道。这城市……不知道那许许多多的所谓造园大师建筑大师,是不是梦得到呢……”

第四百四十一章 落成大典(二)

    期而至的暴雨对于刚铎,对于叶韬来说,可是个不小韬主要负责的是刚铎的概念设计和大体的外形设计。刚铎的众多独特的城市功能,尤其是在设计之初就为现在埋设各类电力管线留了余地,自然是叶韬的主意,但这些个功能设计最终还是由包括关海山在内的庞大的设计团队来完成的。谁也没真的搞过那么复杂的项目,尤其是在没有详细的气象资料的情况下设计排水管道,虽然留了不少余量,大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没底。

    叶韬毕竟不是城市规划出身,虽然知道截面像是个倒立的鸡蛋的砖砌管道底部流速比较快,可以部分解决管道淤塞的问题,虽然挖空心思将以前看的所有的有关城市规划的纪录片好字资料一点点弄出来,选择了可能可以使用的特点加入到了刚铎的设计建造中。《魔戒》中华丽的米纳斯利亚斯自然是美设计上的第一参照物,但地面部分则更多参考了更多的城市。地下部分更是大大借鉴了巴黎那洁有序,富有美感的市政工程设计。由于是从无到有地建造一座城市,刚铎受到的限制很小,比如地下部分就是直接掘开地面,掘得足够深了将所有的地下工程完成了之后才开始地面建设的。这部分的花费占到了个建设费用的三分之一。叶韬也实在不希望耗费了偌大心力的地下工程出问题。有问题的话,一个不完美的刚铎还是小事,重要的是还严重影响到正在进行的新都城的勘测建设,让大家对这套全新的城市规划体系不那么确信。

    不过,刚铎的表现却是极为抢眼的。刚铎在山体部分上有一个钟楼,在地面部分,城市的四个方向各有一个钟楼,每天早上,按时打点地悠远的鸣响代替了晨昏暧昧不明的暴风雨季节的日光,成为个城市开始活动的准绳。已经赶到了刚铎的那些军队。大部分很安分地驻扎在营地里,进行力所能及的室内训练。而那些将参与阅兵式的军队,则除去铠甲继续进行训练。云州很富裕,姜汤管够。这些个心气很高地营,绝不肯在这种大场面上弱过任何其他人。

    虽然大风大雨,但个城市的运作仍然正常,仍然强健。而在大雨到第三天的时候,街道上仍然干爽如昔。没什么积水。在那些花了大工夫刻出浅浅的防滑凹槽地铺设在地面的石板上,大家都可以跑来跑去,虽然不免弄湿,却不像是有些城市。下雨天出门必然是一身泥泞。

    每天都有小吏穿着用天然橡胶制成的靴子和雨衣,穿梭在大街小巷,询问居民们的生活情况,帮助居民门检修那些渗漏地地方。城市的建设是如此庞杂。要说做到每一栋建筑都完美,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个城市的建设有太多人,太多承建者参与其中。压根不是叶韬和关海山等人能完全控制地。江砚和郑哲所在的地区多数是世家富户买下地块自己找人建设的,出问题比较多地反而是这类地区。不少人家总觉得布置下水管道这种事情有些多余而且花费也不小,但到了这个时候却遭了殃。江砚和郑哲不免窃笑每个地方每个国家总有那么些人。但这些地方地户主可就麻烦了。那些还没搬过来地还好。搬过来的人只好求助官府。而刚铎总督府虽然还没有总督,却已经运转良好。一栋栋暂时没有人居住,但设施良好地房子被用来临时安置这些落魄的家伙。当然,带有惩罚性质的租金是免不了的。而这,则引起了许多先期到达的各色人物的又一阵好奇:什么时候,官府开始做这种贴心的事情了?

    停止运作的部分也不少,原本每天晚上都亮起的主干道的路灯,暂时停止使用了。虽说叶韬在开发电气设备,尤其是灯泡和灯具之类东西的时候已经考虑了一定程度的防水性能,但电灯这种东西投入实用时间太短了,由于产量有限,大家都觉得灯泡非常金贵,不舍得瞎折腾。只有刚铎总督府周围那一片区域的灯光还坚持点亮,作为某种试验。而这一片区域,也在不经意之间成为了个刚铎所有百姓心目中的希望所在。当个城市陷入一片黑魆魆的境地,当四周都是爆响的滚雷和连绵不绝的粗大的雨点洗刷一切的声音的时候,百姓们总能在找到附近的高点,远远眺望,看到城市中心的那一片温暖的光亮。大家有这样的情绪,并不奇怪。

    府同时还是个刚铎最忙碌的地方,大批工作人进些民政方面的官还有橡胶雨衣这种东西,但雨衣数量毕竟有限,那些来往交通、传送各类情报和书的,可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但现在在刚铎,这种需要在这种情况传递情报的人,还有其地多。毕竟,刚铎才刚刚建成,还有许许多多的细节有待完善,或者正在经受考验。这样的情况也让叶韬下定决心,哪怕电话系统并不完善,暂时只能点对点地传送还有

    “东城传过来的,现在铁云骑驻扎的营地有一小片出现轻微渗水,好像是瓦片被风掀了。有工匠可以去修一下么?”

    “货运码头那边报告一切正常,所有货仓都做好防水准备了。”

    “军械仓库报告,避雷针全都没问题,火油弹的分散安置已经全部完成。保证十二个时辰有双岗值守。灭火用的装置也已经都配发下去了。”

    “山上那部分一层层的,碰到这种天气最麻烦。保证有足够人手应急,记得走防滑斜道,那楼梯跟小瀑布似的……”

    “让巡视山道的兄弟们千万小心,留心山体滑坡和泥石流。尤其是后山那段,如果山顶英雄殿那里值班的兄弟们水和食物充足,就不要乱跑了。这天气……”

    “西边的那段城墙被雷打了!”“啊!?啥?”“啥反应没有,工匠们正在检查,好像就是一个炮台上的避雷针还没来得及装好。”

    “西城进水的那几户人家都安置好了没有?……让小丁回头去盯着这事情,回头记得房屋检修费和管道安装费用是要加倍收的。”

    …………

    忙碌的总督府里,各种各样的情况都在汇总,穿梭往来的官吏和军人们带来了一个个消息,带走一个个指示。军队方面向来不怎么多给叶韬添麻烦,而由于准备充分,个刚铎都没什么比较大的事情发生。除了因为有人将大量杂物倾斜进下水管道,导致排水管阻塞,一个街区浸水之外,都没什么大事情发生。而在刚铎,这种事情的罚款和处置向来是从重从严。

    几天之后,叶韬终于松了口气,看起来,刚铎像是经受住了考验了。排水管道不仅能迅速将大量雨水带离地面,让个城市显得比较干爽,甚至还比较有余力。下水管道的负荷,在这些天里也就是一半左右,估摸着,哪怕碰上百年难遇的大暴雨,也能安然度过了。码头方面虽然无法在这种天气正常装卸,但物资管和输送,尤其是将一些库存的生活必需品送到城市各个部分的工作却从未中断。自然,这也只不过是建城伊始特殊阶段的特殊处置,码头算得上是周密的刚铎的城防体系里比较弱的一环。码头库区更是在防御圈外,等刚铎进入顺利的运转之后,大量和民生有关的必需品,是断然不长期存放在这里的。至于现在,由于刚铎的百姓数量也实在不多,城市还没有充分运作起来,管一个库区可要比管数量众多的分散开来的仓库来得方便得多。

    而在经过了最初几天的暴雨,当雨水的倾斜速度稳定了下来,削减了狂躁的程度之后,刚铎的人气也在逐渐恢复。钟楼恢复准点报时,在总督府周围街区的灯光照明可靠运行了几天之后,码头区、统帅部、从中央广场辐射到城市边缘的大道和市场区也开始夜间照明,商家们很是松了一口气,尤其是那些客栈酒楼,夜间的生意顿时好了起来。先期入住刚铎的,绝大部分都是有些家底的人,在茶馆酒楼里喝酒聊天,然后就着灯光一路回家成为这段时间特殊的时尚。但官们的往返交通却减少了,虽然没有建设完成,没有经过验收,但管道邮件系统还是投入了试运营。高压蒸汽推动着一个个金属邮件盒穿梭在不同部门的办公地点,而那些小官吏们迅速习惯了根据管道轰鸣的频率来判断部门是不是忙碌。

    所有人都在期待天气转晴,于是一点都不畏惧这暴雨的天气,一点也没感觉厌烦。那些军人和出身军旅的官吏们戏称,就跟新兵训练,明明成绩很好,可以进入主战营了,可在正式分配之前,负责训练的军官绝对给这些优等生们狠狠来一下,让他们知道天高地厚…

第四百四十二章 落成大典(三)

    天光终于放开,一朵朵漂亮的云彩湿漉漉地出现在天刚铎的落成大典终于进入了最后冲刺阶段。而这个时候,终于能够走出相对固定的活动范围的大家忽然发现,不仅他们中间的很多人第一次经历了不进水不泥泞的暴雨季节,第一次看到了可以将水流倾泻干净的城市,还能见证一个全天候的道路系统。刚铎周边的那些建造起来很是麻烦的道路,居然马上就投入了全力运转。那些因为暴雨而滞留的部队一个个以最快的速度地钻进了刚铎,一队队行旅、辎重和各种商品,一批批准备迁入刚铎的居民纷至沓来。因为暴雨而停止了一段时间的飞艇航线更是密集得让人瞠目结舌。而一直将飞艇当作武器来看的江砚和郑哲更是瞪大了双眼,他们忽然发现,用来运送物资的话,其实飞艇也还是挺管用的。当然,这只限于云州这边已经发展得相当完备的飞艇,那些型号比较新的飞艇,而春南购买的这批,可就没有这种功能了。以现在短暂的训练时间来看,春南的那些飞行们能够在预定时间内待在天上,就已经很不错了。

    在短短几天内,一共有大约一百艘飞艇陆续降落在刚铎的几个系泊场上。其中有四十多艘是传信局的信使飞艇,从这一天开始,除了每年的暴雨季节,传信局临时以雷霆崖和宁远为临时总部,用电报和电话和刚铎进行联通之外,其他时间,传信局也要开始以刚铎为中心进行运作。爱立信、诺基亚、摩托罗拉和阿尔卡特四个局终于开始按照不同部门分头办公,开始能够进行互相之间的竞争,能够充分贯彻云州那复杂周密的保密制度了。

    而在这个时候,谈晓培等人一行,也已经在两营禁军的拱卫下,踏上了从雷霆崖出发到刚铎的宽阔的大道上。谈晓培带来的这两营禁军,其中一个就是以前卓显晨带的那部分。虽然卓显晨担任驻春南大使多年。很有成果,朝中大部分官都很难再把现在将事情做得稳稳当当,将各方关系都照顾到的卓显晨和当年那个不通情的愣头青军官联系在一起,已经将卓显晨当作是一个官而不是一个武将,但他当年带过地部队却一直维持着当年的传统,将所有细节做得一丝不芶。禁军的装备、战斗力方面自然是不差的,但在这种礼仪场合召来这个禁军营,更重要的是因为这个营有几乎完美的仪仗表现。而在谈晓培看来。似乎这也正常,现在这个营的主官,当年是卓显晨手底下表现最好的校尉,性子比起卓显晨。更加严正刻板。

    这两个禁军营,披着地铠甲是专门定制的仪仗铠甲,所有的铠甲表面都经过细致的抛光,如同一面面镜子一般。而在肩部、胸部、背部,以及在帽盔上,还都有鎏金地铜饰装点。在一定距离外看这支部队,或者从天空俯瞰这支部队。都被那些反射起来的光点晃得头晕。而当这支部队雄赳赳气昂昂地踏入刚铎的时候,全城百姓都沸腾了。这种鼎盛的军容,在云州那些以打仗为乐地职业军人眼里。不过是礼仪、仪仗。不过是和部队战斗力不那么有关系的部分。但在百姓眼中,在奔狼原部族和北方部族的那些人眼里。却代表着个东平的辉煌和灿烂。

    “叶韬,我没来晚吧?这雨下地时间有点长了,心里还真没底,还好刚好赶到的,后天就是大典了吧。”谈晓培一边观赏着华丽的城市,一边和叶韬嗑叨着。禁军将士们地反应,有些奇怪,却并不让人出乎意料。禁军将士们所居住地可是丹阳和铁城,尤其是铁城,同样是叶韬设计建造地城市,但是,当他们来到刚铎,看到在暴雨后的灿烂阳光下反射出耀眼地白光,从很远很远的距离就能够看到那光灿灿的外形的刚铎,都有一种在向天堂前行的错觉。刚铎仿佛是一个神话中的城市,而不是一个现实的存在。谈晓培不感到奇怪,是因为情报局的人曾经汇报过那些北方部族更激烈的表现。曾经有一个在暴雨季节前来到刚铎的小部族,在看到阳光下的刚铎的时候,有一大批人禁不住浑身颤抖起来,拜服在地上。其中甚至有一些人是一步一跪地前行到这个由人类建造的宏伟的城市的。而在来到刚铎,观看了刚铎的各种设施,了解了刚铎的规矩,并且因为不守规矩而被惩罚之后,在北方部族的许多人眼里,能够建造这样的城市的叶韬,不可能是一个凡人……

    其实,很多人都有这样的

    :而智慧的执政者呢?那些来自萨米尔王国的友人,更是有着再明显不过的对叶韬的景仰和憧憬,甚至于那个庞大使团里的年轻人,几乎都是冲着来看看叶韬才不远万里地赶来。可而是,在刚铎的落成大典之后,九州商社、七海商社、萨米尔王国、谈晓培、叶韬等人,必然还有一场有关利益的讨论和斡旋。

    “陛下,现在,刚铎的周边景观工程、绿化工程、输配电工程、水工程、污水处和排放工程已经全部完工了。现在,我代表云州全体百姓和官、代表我们勇敢的将士、代表依附于我们的奔狼原和北方草原上的全体百姓,邀请您来指导我们进行最后的工程。当工程完成之后,大典就自然开始。”叶韬微笑着说。

    “哦?什么?”谈晓培感叹于叶韬实在是个很懂得他心思的人,这样一座伟大的城市,谁都希望自己的名字能够和这个城市联系在一起。他也不例外,他千里迢迢跑来这里,自然也是为了这一点。而哪怕只是搬动一块砖,能够为这个城市出点力同样是很吸引人的。

    “在刚铎的中央广场中间,有三个旗座。在这里,我们预定树立三面旗帜。最中间的旗杆,应该升东平国旗,只不过现在华殿和礼部还在商量这个事情,那暂时使用东平的战旗吧。这也符合现在东平正在积极谋求一统中土大陆的雄心。左侧是刚铎的城市旗帜,经过筛选,使用的就是我以前绘制的刚铎的外形形象的勾勒稍稍改变而成的那个图样,右侧则是在刚铎的最高负责人的个人指挥旗,您在这里,自然树立的是您的将旗。”叶韬一点点地解释道大典的安排。谈晓培对这些程序并不陌生,礼部的官早就将这个简单却充满了威仪的大典的情况讲解给他听过了。但是,在刚铎现场,在叶韬的解释下听这些内容却又有不同的感觉,哪里进行什么不再是虚拟的概念,而是实实在在的地点。尤其是那条宽阔笔直的中央大道,那个用来进行阅兵观礼的总督府硕大的三楼阳台,都让人感受到一点异样。或许,是太兴奋了吧。而在最后,谈晓培听到叶韬又补充道:“叶氏工坊的工匠们这次还为落成典礼准备了特别的礼物……他们铸造了三根不锈钢的旗杆。”

    不锈钢?谈晓培的眼神亮了起来,簇拥着他的那些东平重臣们也大感兴趣。战旗被人砍倒向来是最伤士气的情况之一,而用钢铁铸造的旗杆,相对来说就有着“不倒”、“永远坚强矗立”等等好彩头。而这种情况下,树立旗杆更是在给个刚铎一个精神含义、一个寄托,意义就越发重大了。

    谈晓培大笑着说好:“好啊!不过,你后你可别忘了丹阳,那里也要这么来的。”叶韬笑着说:“那是自然,等丹阳新都落成,等我准备最丰盛的礼物吧。”

    虽说让谈晓培指挥,但其实个树立旗杆的队伍早就准备好了。在这个最重要最露脸的场合,叶韬却没有都让叶氏营建行的人出面,而是很早之前就组织了各个参与了刚铎建设的营建行,以及那些出了大力的民夫,从中挑选了一支队伍,进行了长期的培训,然后来参与今天的这场盛宴。旗杆的基座材料早就准备好了,广场的花岗岩地面的中间,用于树立旗杆的孔洞也早就准备好了。随着谈晓培一声令下,工匠们豪迈地大喝一声,就开始各司其职,将旗杆从广场上临时存放的帐篷里脱出来,拉准位置,树立起来,然后轰隆一声装进了孔洞里。个过程持续了两个多时辰。

    随后,就是不那么激动人心的安装旗杆基座的过程了,诸多专精于雕塑的工匠们将一块块事先已经加工成一定形状的汉白玉垒起来,装在三个旗杆周围。从中午一直忙碌到第二天早上,三个基座才完成,主要是因为汉白玉块之间使用的粘合剂需要一定时间干燥。随后这一天,则是那些专精雕塑的工匠中的佼佼者们,将这三个旗座的外面布满各种华丽吉祥的纹饰。在大典开始之前,最后由叶韬来亲自为三个旗座上的龙、、貔貅来雕琢眼睛。

    大家都喜欢那样的寓意:谈晓培为大家树立了宏伟的目标,勾勒了远大的前景,而叶韬,则让这些变得鲜活起来。

第四百四十三章 落成大典(四)

    平战旗、刚铎的城市旗帜和谈晓培的将旗的升旗仪式迅速清了地面之后,从总督府那笔直高耸的楼梯两侧的小门里,推出了十二门铁炮。面向广场一字排开。铁炮的炮身都已经经过喷砂和烤蓝处,在这个年头,这可算是顶尖的金属表面处工艺了。喷砂、烤蓝、磨砂、拉丝,并成为叶氏工坊四大金属表面处工艺,不是没道的,每一项技术,都不知道凝聚了多少工匠多少时间多少心血,都不知道耗费了叶氏工坊多少资金,叶氏工坊以叶韬的私产的身份,却维持着东平中科院的体制和规模,已经不是一般人能解的地方了。如果说在叶韬和云州各级官吏不惜工本地努力建设下,以刚铎为代表的云州都市已经迈入了近代化,那么,叶氏工坊研究院里,至少有光、电、炼金、飞行、火器、动力机械、纺织这七个研究所,成果已经非常逼近现代化了。如果不是刚铎的落成大典,叶韬都不准备让这些铁炮亮相的。这已经不是笨重的前装火炮了,而是有着相当技术含量的轻型后装火炮,使用的是黄铜外壳的炮弹。虽然今天使用的是没有任何杀伤力,甚至于膛焰和炮口发烟都抑制到最低限度,就是响声比较惊人的所谓的“雷声弹”来作为礼炮使用,但一旦换上那些铜壳的炮弹,这些已经有膛线的轻型火炮,可是战场支援的超级利器,比弩炮和火油弹的搭配更有威力,而直射火炮的炮手们要能达到标准,经过的训练甚至比弩炮炮手还要简单。不过,火炮的事情叶韬准备等大典之后再向谈晓培他们汇报,暂时,就让所有人认为这玩意只是礼炮吧。

    升旗和礼炮鸣放之后,阅兵式正式开始了。邀请来的宾客们自然按照重要程度都安排在总督府的阳台上,如果说阳台上有身份不那么符合标准的,可能就是各家的那些孩子们了。叶问玄和叶问机原本还没这个待遇。但这次谈玮明带着儿子来了,谈玮然家里地小子和女儿一一起来了,戈兰的孙子孙女,鲁丹的长子,池雷池云兄弟的一共六个孩子都来了……这些人中间有不少都是云州幼儿园的成,和叶问玄叶问机也算是久别重逢。叶韬原本将这些人安排在总督府对面的传信局总部大楼的二楼阳台上,却被谈晓培更改了一下。谈晓培将各世家的代表和这些小孩子们地位置对换。这些能在主观礼台上看阅兵的孩子们出身都不凡,自然也知道在这种场合是要守规矩的。他们俱都穿着简朴庄严的东平幼儿园和蒙地统一制服。一个个小脸带着兴奋,却都坐得笔直,还都安安静静地,就算互相说什么话。也都尽量小声,一群平时吵闹不已,让大家头痛的孩子们,此刻的表现却让大人们不由得都暗自叫好。而谈晓培这样的安排。意思也很明确了,相对于世家代表,显然是这些孩子们对于东平地未来,更重要。

    原本有资格上主观礼台的世家代表也就没几个。都是和谈家和叶家极为亲厚的家族,大家嘻嘻哈哈笑过也就罢了,没有谁有什么怨言。而还有许多人。对他们来说。最好的观礼地地点并不是那条两侧开始聚集着众多人群。沿途的楼宇的好位置都被预定掉了地中央大道,而是中央大道一侧地一个小广场周边。小广场可是个阅兵地准备区。各个参阅部队都在准备区先集合、修、然后依次出发。对于那些别有用心的西凌、北辽、春南地探子,以及那些要摸清云州的实力的其他势力的代表来说,这可是最好的观察场所。

    而在这些人中,地位最高的莫过于高森旗。作为北辽西路军的少当家,他这些年可是没少来云州。在当年北宁关战役北辽丧师失地之后,朝廷对地方军阀的控制力越发减弱了,而高家已经基本将西路军变成了自己的私军,而个西路军的地盘,这些年一直在准战时经济的体系下,军备战,默默准备着将来和东平和云州必然要发生的大战。可是,高森旗从来就能在云州享受一个朋友的待遇,因为,云州作为东平强大的一部分,他们崇尚武力,敬重英雄,他们尊重每一个对手,尤其是那些敢于不靠阴谋诡计,敢于和他们兵戎相见的敌人,他们崇尚纯粹的战争艺术……在这种纯粹的军人和军人之间的对话上,高森旗的确是个让云州诸将十分认可的好对手。这一次刚铎落成大典,高森旗很早就来了,叶韬甚至在百忙之中带着他参观了城防、地下设施、交通、传信管、生产和仓储等环节的重要设施,花去了两天。叶韬的确是在炫耀,却也是在暗暗向这个在春南共同经历过些事情的朋友宣言:我们别打了,没什么

    :事情,因为他非常明白,西路军虽然现在很强大,但绝对威胁不到刚铎。其实,现在没有任何人觉得自己有能力威胁到刚铎。哪怕在飞艇侦查完全抓瞎的暴雨季节……

    高森旗在小广场的准备区边上,毫无疑问占据着最好的视野。那是由七海商社经营的刚铎最高档的酒楼的六楼,靠窗位置。六楼……到这个高度,就让人有些不寒而栗。在北辽,哪怕是塔式建筑,最高也不过九层,而每层的空间非常有限。可现在,钢筋水泥,先进的框架结构和设计念,还有让人匪夷所思的装潢手段和思路,精心设计的照明系统,让个酒楼变成一个让所有人都能自得其乐的地方。一边喝着淡淡的,被叶韬成为“霞多丽”的红酒,高森旗一边俯瞰着个小广场。广场上已经聚集这十二个营的部队,而在周围的道路上,还有八个营正在等待进场队。

    “这位兄台,是不是介意我在这里占个座位?这个地方景观着实不错。”忽然之间,一个清亮的声音在身边响起。高森旗的侍卫的手已经摆在了刀柄上,但高森旗不经意之间挥了挥手,侍卫立刻双手环抱着,退到一旁。

    高森旗看到来人是一个穿着墨绿色袍子的书生,虽然那人穿着看起来十分朴素,但这种深度浸染的双层棉麻混合织物可不是一般人穿得起的,而那个书生腰间悬着的那枚羊脂玉佩更不是凡品。如果还怀疑这个书生的重要程度,可以朝不远处扫一眼,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虽然没有看着这边,但注意力都在这个书生的周围。高森旗感觉到,假如自己的侍卫拔刀,恐怕先出手的就是这个看起来并不怎么引人注意的中年人。

    “请坐吧,我一个人也挺无聊的。”高森旗大方地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

    “兄台是哪里人啊?听您的口音,似乎不是云州本地人吧。”书生问道。

    “云州有本地口音么?你也不是本地人吧。要知道我是谁,只管问就是了,有什么不好说的?”高森旗哼了一声,对这种试探不以为然。

    “呵呵,如此甚好。鄙人江砚,从余杭过来的。”江砚拱手说道。

    高森旗一惊。他怎么也没到,春南第一谋臣江砚,就这么坐到了自己面前。别看江砚身上并没挂着什么职务,他的一言一行对春南的许多事情的影响却要比那些尚书、侍郎、大士、将军之流来的深远。在春南国主的眼里,江砚的主意很大程度上要比自己那两个闹得不亦乐乎的儿子都来得可靠呢。

    “失敬失敬,久仰久仰。在下高森旗,北辽西路军飞虎军统领。”高森旗昂然回答道。而这个答案显然也大大出乎江砚的预料。江砚倒也看出来这个坐在窗边,带着一个侍卫的家伙不是一般人,却没到居然是北辽方面的人,更没到,高森旗居然敢在这里挑明了身份。

    “原来是高将军啊。真是没到。怎么,高将军可是占了个好位置,我找老板问了几次,这个位置您怕是早就订下了吧?”江砚淡定地说。

    “不,这是叶韬帮我准备的位置。他指望吓到了我,说不定我们就可以不用打起来了。”高森旗说。“吓倒我没那么容易,可这里确实能看到一些新鲜玩意,就是……也不算太多罢了。”

    “将军对云州诸军很了解?”江砚问道。

    “如果你早就知道和云州必有一战,你能不了解?”高森旗对云州诸军岂只是了解而已。西路军在云州的探子可不少,云州军方纪律森严,保密措施得当,很难有探子能够渗透到军中,但从侧面观察却机多多。云州每一个营的配备、战力高森旗多少都有底。除了重器械营、飞艇队这些限于技术条件实在没办法模仿,西路军对云州各个兵种都有模拟,来寻找每个兵种的强项弱点,以利于将来作战时候给军官们决策。实际上,高森旗早就明白,和云州、和东平作战,北辽实在没什么胜算。但他也意识到了,他们必须坚强地战斗,才能在东平、在云州人的心里留下深刻的地位,广大的北辽百姓才被认真对待,被善待……这,或许是他们这些将军能够为云州百姓做的最后的事情。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西路军这些年才在一股悲怆阴郁的气氛里,积聚起庞大的力量。这个时候,高森旗笑着说:“臣和武将的看法毕竟是不同的,既然你也有兴趣,且让我为你解说一番吧。”

第四百四十四章 落成大典(五)

    阅兵队伍最前列的是戴云。她身上披着的铠甲是全戴云从来就坚持练武,也一直在军中跑,但成为妻子,成为母亲,毕竟是永远地改变了她的体型。而叶韬,自然不忽视这种变化。当戴云作为阅兵主官要身披铠甲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叶韬重新为她设计了铠甲。新的铠甲倒没有像当年戴云的那套铠甲那样,采用了许多冲压技术来制作甲片,再抛光处。在当时,冲压还是很先进的技术,可到了现在,冲压已经变成了太普通的技术,甚至是比较粗劣的技术。在为“主母”戴云打造铠甲的时候,工匠们可就不怎么待见冲压技术了。而叶韬在和工匠们沟通之后才开始设计的铠甲,也就成了让工匠们可以炫技的最好的地方。

    体锻打成形的肩甲前后都呈现三角形,前面一直延伸到腹部,后面则延伸到腰部,一条条形状各异的甲片连接在两侧,互相之间有一定的交叠,既有不弱于体成形的防护性,又有非常良好的通风散热,而层层交叠,富有弹性的甲片,本身就具有相当良好的卸除冲击力的效果,比起原来用双层铠甲填充柔性层轻巧得太多,但在对抗钝器和投掷类兵器的效果上,却更出色。原来的铠甲在保证骑士的正面弯腰,挺胸等动作的灵活性方面做得很好,但侧向的弯折动作却受到阻碍,新的铠甲这方面就更好一些。虽然不可能没有阻碍,但用剑地骑士。尤其是那些军官们,在弯腰掠刺的时候,动作非常顺利。腰甲和腿甲也都是这样,体成形的刚性部分和由甲片构成的柔性部分相辅相成,了非常出色的防护性、灵活性,而且轻盈凉爽,将穿着铠甲的闷热降低到最低限度。

    不过,由于这套铠甲是给戴云专门设计,考虑到美观。也考虑到戴云的实际使用可能,没有将云州铠甲将水袋和饮水管体做进铠甲的传统坚持下去。毕竟,要让戴云闷在铠甲里很长时间没办法喝水,取用不到马匹鞍袋上的水囊……这种情况在大家看起来。太不可能发生了。也是因为美观地考虑,戴云的头盔不再是那种全覆盖式带面甲的款式,更像是兼有头盔功能的美丽地帽子。个铠甲的制作工序相当反复,尤其是每一片甲片都要单独成形。在完成了制作之后,那片片体成形的表面经过了抛光,上面的纹饰全都是叶韬亲自动手雕琢制作地,那成片成片的云纹。让铠甲变得仿佛精致的艺术品,不带一丝烟火气。

    当这套铠甲完工,戴云自然是喜不自胜。这个一皱眉头就能让许多军官惴惴不安的女子。现在毕竟已经是妻子和母亲。而她心中地温柔和爱美天性。从未因为她曾经和一直肩负的责任而消褪过。这身铠甲,让戴云喜欢得恨不得一直穿在身上。而这套铠甲的出众设计。也让云州诸位将官们憧憬不已。云州地主战营地营正都可以定制铠甲,但除了第一套铠甲之外,再要做铠甲可都要自己掏腰包了。可是,能够成为几千人地统领,享受高薪和高额的战勤补注,军官可是个比较富裕地阶层。而营正一级军官里,收藏铠甲武器、相互攀比的气氛还很浓厚。大家向来是一套套地换铠甲,乐此不疲。可而知,这种新款式的铠甲,将来也成为云州军官中的流行。

    当戴云身穿这么一身璀璨而实用的铠甲在小广场上发布命令,带着一个个营齐地步入中央大道的时候,高森旗隐隐一叹。他大致解释了一下这种铠甲的功用,却更着力解释了这种铠甲的难度,自从西路军全力备战,将大量人力物力投入到对云州的研究,投入到军械的生产制造之后,高森旗对于这种技术上的事情了解也不少了。他一眼就能看出这种铠甲在不降低防护性的情况下,能够让骑士们的体能更好地保存,能够让动作更灵活,战斗力更强,而这种铠甲,以现在北辽的技术实力,恐怕是没什么可能打造出来的。幸好,这种铠甲的成本不低,哪怕云州恐怕也负担不起给全军换装,最多也就是给那些军官们换一换。

    “戴云身后的就是近卫骑兵营了……”摇了摇头,甩去了一些遐,高森旗解说道:“近卫骑兵营很少参与作战,现在更主要是被当作仪仗部队在用。但实际上,近卫骑兵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近卫骑兵、近卫步兵营的将士可都是精挑细选,没有新兵,都是各军中服役至少一年的老兵。而且不管是日常训练、给养、装备,都是优先照顾,他们现在身上的那身铠甲太招摇了,打仗估计不行,但一旦换上了和其他那些骑兵营一样的装备,估摸着这么一个营的战斗力,在普通的铁云骑两个营之上。”

    “跟在后

    卫步兵营,和普通的步兵营比,大概超不过那么多。怕实力再强,正规军对正规军的话,仍然是消耗性质的部队。但近卫步兵营可以同时作为轻步兵和重步兵使用,换身装备就行。而且,他们人人能开弓,至少一半人比较熟练地操作重型器械。至于云州的步兵营人人骑马这一点,必你也知道吧……”说到这里,高森旗不免有些唏嘘。而江砚则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在春南,骑兵是多么重要和金贵的兵种,可是,到了北方,对于云州、奔狼原、镇州和北方草原这些地方来说,骑兵压根不值钱,人人都骑马,能骑射的一抓一把,云州的所有步兵营在需要的时候,都可以在马背上作战。虽然战术动作上可能稍微生疏,但战斗力是不差到哪里去的。

    “你看再后面,铁云骑和景云骑没什么好说的,都是主战营。……现在过来的是霜狼银翼两军的混编。这些专业的斥候小队,这些年可是把北辽的巡防队折腾惨了。别看他们身上是皮甲,那可不是一般的皮甲,里面衬了铁丝网和丝绸的,等闲的箭矢穿不透。这两军的斥候所有装备全都专门设计过,连马具和野外活动的工具、粮食包、水囊在内,套东西比铁云骑景云骑的骑兵装备轻一半。哪怕配备一样的马匹,等闲骑兵也跑不过他们,而这两军的马匹还是特别快的那种。不仅如此,这两军溜滑无比,打不赢的仗从来不打,打赢也损失很大的也不打,北辽边关和他们来回纠缠了几年,只有飞虎军有一次打了他们一个埋伏,其余,最好的情况也就是双方互有损失。现在更不对了,他们经常是一个小队头顶上有一艘飞艇地出来,要伏击他们,抄截他们,都几乎没可能。……至少天气良好的情况是这样。”

    “重器械营来了……这个,江先生应该比我熟悉吧。好歹春南还从东平这里捞到不少弩炮和火油弹。不过,他们这次没把大家伙弄出来。这些都是正常型号的弩炮。现在,叶氏工坊造出来的射程最远的弩炮,大概能打到两千五百步,用的就是在西凌用的那种滑翔弹。只是现在不知道怎么弄的,比以前准不少了。其实,两千五百步的射程,准不准都无所谓了。压根不是用来打人的,吓人的效果更好啊。”

    “飞艇……哎……飞艇啊……”高森旗无奈地抬头看着空中飞过的飞艇群。而在这个问题上,江砚和他有同样的感慨。

    在一队队简朴的马车通过的时候,江砚狐疑地问道:“这也是军队?难道是辎重营?”

    高森旗淡淡地说:“是啊……你不是带兵的人,不知道这辎重营有多可怕。云州大军动作的时候,他们的各种消耗十分惊人,但辎重营始终能把补给跟上来。辎重营不光自己的运输能力和护送能力强,更强的是他们里面几乎每个小队,乃至每个士兵都有计算能力,能充分利用辎重营的资源,也能协调商队和其他民间的运输力量来为作战服务。把莽夫练成战士简单,可是,教成千上万人怎么算数,怎么协调管,大概除了叶韬、除了索铮这个妖怪,再没有人有这种本事了。……不说这些士兵和士官、军官多厉害,这些人几乎退役的时候,都有一堆商队在屁股后面追着要雇下来。而这么一来,实际上一旦作战的时候,辎重营要获得支持,就更轻而易举了。”

    “后面没什么好看了。荣军营是很有趣的部队,但都太年轻了,而且摆明了其中的佼佼者更希望进入主战营。这样的部队打顺风仗很不错,护送辎重也好用,真的苦战起来就有些麻烦。再后民那些,奔狼原各部族的联军骑兵正好相反,大部分是老兵,经验什么都足,就是爆发力和韧性,毕竟是不如正当年的军士。还有后面的,北方部族的骑兵,没太多了解,不过要把这批人训练出来,没有一两年是不要……”

    当部族骑兵纷纷通过,阅兵也到了尾声。个大典落下了帷幕,而之后,就是盛大的晚宴了。当一片片的欢呼声沉寂下来,高森旗和江砚心中都有些异样的感觉。这个时候,江砚忽然说道:“高兄弟,今天总督府的晚宴,你不去么?”

    高森旗的身份的确是有些太敏感了,但高森旗是何等样人,和云州又是什么样的关系?他笑了笑,说:“本来是不准备去的,我怕我这样去露面了,叶韬不好过,估计又是一堆弹劾,说勾结北辽敌军什么的。不过今天他可算是耀武扬威够了,我得去。顺便,也可以见见谈家的那些人。”

第四百四十五章 谋划

    春南士江砚,北辽飞虎营统领高森旗到!”当迎宾一同到来的两人的身份,个宴大厅喧哗了起来。这两人怎么搅和在一起的?一个是春南的第一谋士,一个是北辽西路军的二把手,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呢。江砚出现在刚铎,并不让多少人觉得奇怪,本来大家奇怪的反而是,作为盟友的春南,在刚铎落成大典上怎么也该派一个够级别的人来,光来一个驻东平使臣郑哲,显然是不够级别的。而江砚,虽然身上没挂什么头衔,仅仅说是一介士,但谁敢轻视这家伙?江砚现在已经很少出现在春南的朝堂上和大臣们一起议政了,在他看来,议政就是和那些站了队的家伙们扯皮,没什么意思。但春南的任何重大决策,可都少不了他。

    但高森旗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刚铎,甚至于闯进聚集着诸多东平名流的宴场,可就实在太大胆了。如果不是高森旗今天穿着是长袍,说他今天是来砸场子的都有人相信。然而,让大家看不懂的却是云州那些将军们似乎并没有对高森旗有什么敌视,也并不刻意保持距离。倒是不少人跑上去拍拍高森旗的肩膀和他寒暄起来。这就更让大家看不懂了。倒是谈晓培,在宴大厅的主桌上朝着门口扫了一眼,不咸不淡地吩咐了一句:“回头让高森旗来见我,在宴之后。”

    在个宴上,最引人瞩目的莫过于高森旗所在地那一桌。除了高森旗。那一桌上都是云州的高级将领,连许遥和成迟这两人都在那里。大家不断列举着各个部队的优势劣势,分析阅兵中看到的各种情况,评判什么部队比较强,什么部队弱了一些,弱在哪里。他们的讨论并不超出平时研究,其实都是高森旗早就知道的内容。而不管大家在桌上怎么讨论,许遥都一脸奸笑地在高森旗身边嘲笑他们西路军的战力。开始的时候,高森旗并不加入讨论。而后,实在是耐不住许遥的一再挑衅,终于和他们争论了起来。高森旗对云州诸多军队地了解很深,而且。他所在的位置,也要比不用操心补给和装备的云州的高级军官们来地高一些,看问题更全面。一时之间双方就各种军队的配置和战力的高低争论不休,引来许多有心人的旁听。云州地将领们也很是吃惊地发现。原来许多自己以为是秘密,以为是自己独有的优势的地方,原来并不那么牢靠。云州的发展很依赖于云州和个东平地制造业,军队的武装的确优秀。但也存在各种各样地问题。主战部队和二线部队地战力悬殊就是个很严峻地问题,这意味着一旦云州的主战部队被击破,二线部队地投入有更大的风险。而云州实际上对西路军的了解。要比高森旗对他们的了解少的多。这就是一个对外保持友好和开放的北疆经略府所辖制的区域和一个对外保持封闭。长年处于军事管制下的区域的不同了。情报局在北辽方面没少下功夫。但至少西路军建立起来的那些个模拟营,情报局并没有得到多少消息。

    “高森旗这家伙倒是很有些意思……”谈晓培拉过叶韬。小声地说道:“不过,你也真敢啊。让高森旗就这么在云州晃荡,居然你们关系还不错的样子。言官那里不用管,可是,这家伙了解太多你手里那些军队的情况,将来这仗怎么打啊?”

    叶韬笑了笑说:“陛下放心好了。云州的保密措施还是很靠谱的。高森旗通过间接了解一些情况那是正常的,毕竟装备和训练就摆在表面,但他肯定是做了些别的什么。你看他说的那些情况,只有实际掌军的人才有可能了解到。他是个好将军,只是……北辽没太多机让西路军能够发挥出来罢了。我了解这一点,云州的其他人也了解这一点,现在能匹敌东平和云州的,只有西凌和春南。北辽,毕竟是先天不足。在战略上我们是有着十足的把握的,只要在战术执行层面上不要犯大错就行了。而战术方面,陛下,这是我们的强项啊。自从统帅部建立,参谋体系被搭建起来,云州各种战术预案和针对性训练一直在进行。”

    卓莽也兴致勃勃地加入讨论。今天看到云州这些军队,让戎马一生的他也有些兴奋。北疆经略府治下的军队如果不是数量太少,现在就可以直接对北辽发动攻击了。天璇军和镇宁关守军可是早就准备好了。卓莽于是问道:“叶韬,那现在你有

    算?”

    “打算?大将军你开什么玩笑啊……”叶韬苦笑着说:“现在这不是明摆着嘛。刚刚动过军队,虽然规模不大,但架不住距离长啊。不过,北方草原平定之后,可是解决了大问题了。除去在北方草原,奔狼原上留下必要的兵力,大致还可以抽调八到十万部队用于对外作战。只是,在一年到一年半时间之后才能成军,能谈得上各部的协调配合。云州如果对外作战,对镇州那边的兵力还需要加强一下。除了鲁丹自己已经有的二十五个守备营,十个各种主战营,大约十万的部队之外,至少还准备临时给他十个主战营。对西凌的防御,怎么也得保证有十五万上下的军队进行机动。其余兵力才能考虑对北辽的作战……陛下,大将军,我,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确是挑选北辽作为第一个对手了吧?”

    叶韬所说的第一个对手,指的自然是在统一个大陆的进程上的选择。而挑选北辽,也所当然。北辽是中土大唐分裂演变而成的四国中最弱的,而且,地位置又比较尴尬。不解决北辽,将来对西凌和春南作战,总有芒刺在背的感觉。

    谈晓培点了点头,瞄了一眼还在远处和云州的将军们争论的高森旗,说:“一年半……两年吧。两年之后,差不多就是这个季节,我们两路联合进军。”

    叶韬挤了挤眼睛,笑着说:“三路……陛下,是三路进军。”

    卓莽倒是笑了笑,说:“陛下,还有闵越那边呢。”现在大家对于登陆作战都没有什么大的概念,东平水师所组建的,目前只有五个营规模的陆战队,总是不知不觉之间被大家忽略掉了。而这也正是让水师诸将们郁闷不已的事情,也是促使他们越发加紧对陆战队进行训练的动力。

    谈晓培呵呵一笑,说道:“是啊,三路……这事情别让闵越知道,不然,说不得又要在朝堂上问我要东西了。”谈晓培考虑了一下之后,问道:“到时候我委派一部进入云州协助你,需要么?”

    叶韬嘿嘿一笑,说:“陛下,如果你打的注意是镇宁关那边为牵制,由我云州方向进行主攻的话,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实际上也是这样。西路军目前全力准备,就是针对云州的,倒是东路军和北辽其他各部相对来说比较弱。而西路军在那一侧只有少量部队,可能主要就是防御镇宁关方向的攻势的,但也就是一小部分而已。那一部,天璇军也足够应付了。而且,陛下也不只有这些部队,必然……还有宜城那边的几部兵马吧?陛下如果要给我一部军队加强这边的攻势,我求之不得呢。不过,不知道给我哪路兵马?”

    “血麒军!”谈晓培淡淡地说。“把血麒军派给你我放心。而且,那帮家伙,恐怕也只有你收揽得住了。他们本来就是机动力量,对外作战的主力,养了这些年,也是该让他们好好动一下了。”

    叶韬稍稍了一,说道:“好。如此,那我这边东征的部队就齐全了,就等训调配完成。”

    谈晓培又问道:“你手里的部队,还有血麒军可都是靠后勤打仗的家伙。物资消耗太厉害了,尤其是这次必然是骑兵作战为主,马料和口粮加起来,不得了的数字啊。你这边的输送能力够吗?”

    叶韬神秘地一笑,说:“如果什么都要从刚铎这边起运,把索铮累死了也不行。不过,还有差不多两年时间,我还来得及玩一招绝的。陛下,大将军有没有兴趣来工坊看看呢?”

    “哈哈,这个你不说我也要去的。”谈晓培爽朗地笑着说,“工坊那里,尤其是研究院,不知道有多少好玩的东西呢。我知道你藏着掖着的好东西多的是。……不过,难道你有办法解决大军的物资输送问题?研究院里有这个项目,那里不都是一些什么电器和炼金的项目嘛。”

    叶韬无奈地说:“本来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东西搞出来的。尤其是一望无际的草场平原上,对生态的影响不小。不过,该出现的总是出现,我,在我手里,至少一开始就把事情做得好一些。到时候陛下去看了就知道了,我造的这东西,从技术难度上来说,压根没资格进研究院,只是工坊的普通项目罢了。”

第四百四十六章 铁路

    晓培等人的兴趣一下子就被了上来。以前东平大是在那最艰难的时候,能用的兵力都在战斗一线,哪里有什么辎重兵这种奢侈的兵种。有时候连刚刚征集来的民夫,都直接投入作战了,还什么经过专业训练有专门装备配备和运转体系的辎重兵?甚至一直在血麒军之前,号称大陆最强的东平大军,在后勤管方面都是极为粗放的。这情况一直到了谈玮馨和叶韬将数字管注入到军械生产,而索铮这个数据流半吊子工匠和行军棋高手在熟悉了军队的后勤体系之后潜移默化地改变了血麒军的补给方式,以辅兵和退役老兵为主,建立了辎重兵体系开始,东平在这方面才真正有了改变。军队的后勤管越来越专业化。当然,这也是因为现在东平各军的军械和补给品的复杂同样是举世无双,没有专业的管队伍,压根干不来这个事情。

    而通过精密的管,东平的重臣和将领们知道了维持多大规模的军队,多大规模的活动需要多大规模的配送量。而随着东平大军的机动力随着骑兵的增加,对步兵的骑乘训练和对军用输送工具的技术革新而不断升,补给品的筹措、输送以及前线储存的流程,也就越发有挑战性。现在的索铮,已经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而是不得不依赖一个越发庞大后勤管团队。而索铮的职权泛维现在也不仅仅在北疆经略府了,而同时还作为兵部侍郎和池先平地助手。协助协调全国泛维内的军械物资的生产、运输、储运和辎重部队的训练建设。到了这个阶段,如果能出现一种能够解决长途大量物资运输的工具,那意义毫无疑问是极为巨大的。

    在宴上大家倒也不方便多谈,好在叶氏工坊就在不远的地方,回头随时可以看到叶韬所说的意义重大的发明。稍稍聊了几句,大家就默契地转换了话题,聊起有了刚铎之后,云州和个北疆产生地各种变化。连那些见过世面的家伙到了刚铎都有耳目一新的感觉,那些来自草原的莽汉们将刚铎视为天堂、圣域。将那些电气技术和下水道、管道邮件之类东西当所神迹,也就很是正常了。实际上,在这个时空,也只有熟悉叶韬地那些重要人物们才搞得明白技术发展的脉络。或者,最低限度知道,那和神迹什么的无关。

    和刚铎的辉煌亮丽地大典不同,刨去大家在饭桌上的精彩言论。晚宴倒是有些乏善可陈。如果说有什么亮点,那可能就是谈晓培居然召见高森旗,东平和北辽,谈晓培和高森旗。显然是不有什么宾主尽欢之类的事情的,却也没有爆发什么争执。谈晓培哪怕到现在,仍然算地上是一个很有风度的军人。东平相对简单的政治气氛让他地坚忍勇决地气质得以保存。虽然其中必然掺杂进那么一些圆熟。却是更有利于统治东平。两人地那番谈,无非是谈晓培进一步地表达一下对西路军的招徕和试探。没到地是,高森旗倒是一点没有否认谈晓培所说的东平和北辽一旦全面交战,必然是惨烈的大战,必然生灵涂炭,而无论如何,最终的胜负都无法逆转。而在认可了这一点之后,北辽西路军仍然坚定地要和东平大战一场,这种勇气和固执,很是超乎大家的像。但是,高森旗的由同样无可辩驳,东平,作为一个军事国家,作为一个有着浓厚军事风气的国家,的确是不非常尊重一个不经过奋勇作战就投降的对手的。

    “我们都得小心……这么看起来,要对付北辽倒是很不容易了。”在结束了和高森旗的简单的谈之后,谈晓培很是感慨地对叶韬说。

    “从来不觉得容易,高森旗这家伙和我可是老交情了,他血管里流着的恐怕是铁汁吧。如果到时候征服了北辽,高森旗还活着,倒是可以让他来统领我们的军队对春南和西凌作战。……陛下,你觉得如何呢?”叶韬的建议让谈晓培和卓莽等人一阵晕眩。可是,无论从统兵的资历、视野、指挥艺术、性格等等各方面来说,还的确是叶韬所说的那样。高森旗这样的家伙,几乎天生就是打大战苦战的将领,在个东平,在年轻一代里,能与之相并论的恐怕也只有池云了。虽说叶韬、戴云、谈玮然都能统领作战,但让他们才能用在战场上,现在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合适了。

    当然,这事情还能再议,还有的是时

    去考虑这事情。从叶韬出这个建议来看,叶韬在胆,恐怕远远超出其他人的像。他们自然无法解叶韬和谈玮馨在这方面的极端。在叶韬和谈玮馨看起来,虽然军队是个特殊的架构,但是在某种情况下,将任命一个有才能的军事主官和任命一个高级经人等量齐观,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在大典之后,那些纯粹来观礼的大臣们纷纷返回丹阳,去继续处繁重的政务,而谈晓培却留了下来,他预定在云州逗留半个月左右。一方面是要趁着这个机接见各种各样的重要人物,尤其是北方草原那边的人,还是需要他来安抚一下的。另外,就是在叶韬带领下,了解云州准备战争的进度了。叶韬既然自己都已经制定好了计划,那肯定是有相当把握,而且有了比较充分的准备的。但是,即使如此,在叶氏工坊外的广大的试验场边上看到那条长五里的实验性铁路,以及配套完的扳道、装卸、信号引导设备,有看起来很有些味道的站台和候车室,而列车不仅仅有适合运送物资和兵的车厢,甚至已经有了分成包厢的车厢、餐车和装设豪华的专列车厢,看工坊里的工匠,甚至在制造装载可以旋转射击的铁炮炮台的铁甲车厢,以及内部可以存放一艘可以乘坐三人的小型飞艇的飞行准备车厢……

    按照叶韬的说法,造铁轨实在是太兴师动众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几乎不可能,所以,他觉得还是事先做好充分的准备再说。叶氏工坊现在连带驻军和家属,以及永远在附近进行换装训的轮换的军队,都算的上是个小城市了。大量物资流入流出,决定了叶氏工坊将来必然得有一个吞吐量足够的车站。而叶韬只是将以后要进行的建设前了。现在的站台、候车室等,将来将是个工坊火车站的大约四分之一。

    在五里长的铁道上,火车的速度都没起来就已经不得不减速了。在发挥了大约三分之一功率的情况下,火车的速度达到了约六十里每时辰……也就是叶韬印象中慢的难以忍受的是时速十五公里。不过,由于火车的车头和车厢设计都考虑减震等效果,甚至从一开始就考虑了抑制噪声的优化设计,火车还是很舒适的。这个时空初创的火车,居然已经有了叶韬印象中的绿皮车的舒适度,但是,也仅仅是舒适度而已。谈晓培等人又一次鄙视了叶韬的贪心不足。在他们看来,这铁道要是能形成网络,哪怕再不舒服,这运转部队的速度都可以让所有人为之胆寒。如果有两条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以十字形贯穿个东平的铁路,那就意味着东平拥有在一个月内在任何方向聚集三十万以上正规军,或者将任意一个重兵集团调动在十天内调动到战场的可怕的能力。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这些铁路,必然成为经济的命脉,成为国家的钢铸的血管……

    “不管你用多大的代价,你都得给我把铁路给我开始造起来。花多少钱我不管,你一个月内给我方案,我要求,至多……三年,三年内把国内的十字形铁路框架给我搭起来。”谈晓培发狠道:“要多少钱?你开口。”

    铁路可不是适合大跃进的地方。不过,叶韬对谈晓培的脾性也算是了解,这个国主是很容易冲动的。就在前一阵,换装雪枭飞艇,谈晓培可是一开口就报出了五百艘飞艇的订单,那可绝对是个无法完成的任务。不过,叶韬知道对于东平来说,这个十字形的铁路大框架,绝对是必要的。只是,不是三年,而是分散在十年乃至更长时间里来进行才行。叶韬倒也不摆明劝服谈晓培,他耸了耸肩,说:“陛下……你拿出八千万两白银,或者等值物,我三年里把你要的这个十字形铁路框架搭起来运行。”

    谈晓培愣住了。他到了铁路很贵,却没到居然那么贵。八千万两白银啊……这可是现在要两年以上的东平财政总收入啊。谈晓培就算魄力再大,再能够牺牲其他方面的开销来加强铁路的营建,也就是能挤出一千两百万两左右的现银,并且制定一个相关的财政开支计划,保证后续投入而已……但即使分散在三年,八千万两白银也实在是个不能承受,甚至是不能像的数字。

第四百四十七章 缓进

    八千万两……开什么玩笑……”谈晓培意识到自己张情着实有些不雅观,连忙闭紧。“这也太多了吧,你确定要那么多钱?”

    “陛下,你自己算算东平现在全国的钢铁产量,这个工部肯定有数字吧?按照现在的产量,您所说的十字形的铁路主干,一年的总产量都打不住。另外,短期赶工的费用,培训工人和操作人的费用,建设一系列车站和相关的建筑物……还有,把轨道架设好了,还得有足够的机车和车厢吧?这部分的开销也不小。而且,陛下,不光是直接的费用,您也不希望看到因为铁道的建设而让很多以前存在的行当,那些老百姓们受到损失吧?相关产业的妥善安置等等也是一笔费用。哪怕这些都可以忽略不计,陛下,这费用也不仅仅是八千万两。挤占了一年多的钢铁产量,受到影响的各行各业的损失,国家税收的损失等等……我说八千万两,已经是很保守的估计了。”叶韬淡淡地说,随后笑着补充道:“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馨儿。”

    谈晓培的眉头紧锁着。铁路这东西实在是太吸引人了,但叶韬说得没错,这耗费,还有这代价,都是现在的东平负担不起的。一瞬间,谈晓培甚至动过将个铁路系统像刚铎和新都丹阳那样,拆分成许多份额,出售给有能力投身其中的那些大世家……但是,也就是一瞬间而已。铁路系统太特殊了。以谈晓培现在的象力。都能到将来个铁路系统对于国家地价值。刚铎也好,新都丹阳也好,那些地面本来就是要分别出售地。但铁路系统,不直接掌握在手里,实在是不能让人放心。

    “来,我们上车坐坐。”轻叹一声之后。谈晓培踏上了火车。现在那个看起来已经比较完善的车头挂载的是一个客车车厢,一个包间车厢和一个货运车厢。相比于车头,这些车厢倒是显得更成熟一些。毕竟从技术上来说。车厢的制造也的确比车头来的简单。现在地客运车厢。基本上是很适合用来运兵的。里面都是一个个的长条形座椅,和座椅之间地桌板。个车厢都坐满,正好是八十人。而这些人地行礼,也就是战士们地武装,都可以一起携带着。稍稍观察了一下车厢里地细节。谈晓培极为满意。他问道:“一个车头可以挂多少车厢?”

    叶韬耸了耸肩。说:“这个实验性车头功率还是低。按照这里的试验记录,按照客运车厢地设计容量,装满了人的情况下可以拖十六节车厢。不过还得加上一节装煤、装水地车厢才行。基本上。也就是十四到十五节车厢的样子。不算多。而且,由于铁道比较短。也只能测试到可以跑起来。至于其余的。准备一边铺设铁轨一边来进行测试了。新地车头比这个略强一些。拉二十节车厢吧……不过,我地目标可不仅如此。暂时来说。先要达到地是能够装载一个编营进行运动。”叶韬挺得意地说:“分成两辆车。可就不那么好让一个部队互相串门了。”

    对这个法,谈晓培颇为赞同。他点头道:“当如此。”谈晓培仿佛对车上地一切都感兴趣,对一个个细节追问不休。

    最吸引谈晓培的是车厢里居然考虑到了卫生间的需要。有冲水地设计。而小小的卫生间都用掉了相当多地金属材料,在狭小地空间里实现了几乎所有地功能。这种设计上,叶韬虽然不怎么居功。但什么事情也都只能赖到他头上来。要知道。叶韬和谈玮馨对大型客机的卫生间设计对空间地锱铢必较可是有着切身体地。叶韬都不用动多少脑筋。就能将那些其他工匠不到地功能组合拼接在一起,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货车车厢地底盘和客车车厢的底盘都不同。减震地设计更简略一些。货车车厢采用的是经典的金属框架加上木板板材组合,但在金属框架上有许多小地附件,比如插槽,挂钩地地方等等,通过增加一些标准尺寸地搁板或者绳网,就能够让车厢适合运输各种物品。哪怕外面的木板板材都是可以拆下来,换上厚帆布材质地罩布,一样能起到遮风挡雨的效果,却能有效调节内部温度,在运送马匹和一些特殊物品的时候,这一点尤为重要。这种模块化设计的基本念,现在倒是已经被工坊的工匠们所熟知,大家都已经很熟练地去考虑如何去用最好方案,兼顾各种不同的需要。

    反而是比较精美的包厢车厢,谈晓培扫了几眼就罢了。他焉能不知这一定又是为了将来能够商业运营铁路线准备的。只是,对于草创阶段的铁路来说,这实在是太遥远的事情了。和限制行李重量的飞艇必,能够同车装运大量货物的火车,到时候倒是一定引来许多商家追捧的。至于长途客运,将来倒仍然可能是飞艇的优势所在。和火车比,飞艇更快,更安静,用的路程时间也更短。

    看完之后,谈晓培认真地问道:“是我

    ……不过,如果真能拿出八千万两白银来,我还是完成的。现在么,你该有方案了吧?”

    叶韬恭敬地站了起来,伸手从身后跟着的侍从手里接过一张有些无数复杂标注的地图,放在包厢里的桌板上。叶韬的手指所点的地方,赫然就是现在大家所在的叶氏工坊。他的手指从叶氏工坊划拉到刚铎所在的地方。在那份稍微有年头的地图上,刚铎是一个手绘的符号而已。叶韬解释道:“第一步是将叶氏工坊和刚铎联系起来。这要比以前将货物发到宁远成本低很多,也更有利于工坊那边的保密。……这一部分工程。勘探已经完成了,估计三到四个月就可以完成。然后,我觉着第二部地方案就是将刚铎和丹阳连接在一起,我的建议是,刚铎出发,不经过宁远,直接走雷霆崖、董家集一线。到时候,宁远现在的很多人气都被带到刚铎和铁路沿线去,宁远以后毕竟不再是个北疆的中心城市了。衰落在所难免。……连接刚铎和丹阳实在是有些远,而现在我们还没有能力进行分段施工,我,大概得要两年时间甚至更长才能完成。陛下。随便怎么计算,三年内要搞出十字主干框架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下一步……陛下,馨儿建议是,到时候如果有余力。那东平国内的铁道可以同时建造起来,但更要紧的是从东平和从镇宁关出发,伸向北辽疆界核心。一方面,建造铁路需要大量人手。可以通过雇用劳动力来促进就业,服务大家,而另一方面。随着铁路伸向北辽腹地。也更有利于东平对北辽的深入控制。北辽的矿产和其他货品通过和东平地沟通往来。让北辽商家、百姓们从中获益,却也越发依赖个国家的经济体系。他们的富足。也能够显示我方的治得宜。可而知,一开始地几年里,必然是有不平衡的银钱货品流通产生,到时候要善加调治,以免各地发展悬殊。但总的来说,最后还是达到一个相对平衡的局面。馨儿估计,可能是五到八年。而在这五到八年地时间里,我们应该是有这样的余裕,来将这个铁路的十字主干框架建设完成了。而等到铁路完成之际,也就是我方和西凌,或者是春南摊牌的时候了。”

    政治、经济、军事……显然在铁路营建方面,叶韬和谈玮馨考虑得很多。而这些考虑虽然只是一些初步地意见,却已经让谈晓培点了点头。但他随即苦笑着说:“我也希望能够将最后摊牌放到我们都准备好的时候。可是,西凌和春南从来不曾天真如此啊。五到八年……我估计,这个时间对半开,大概是差不多的。从现在开始算,大概要有五年地时间,我们要做许许多多地事情。”

    叶韬沉下一口气,说道:“陛下,将我们能做到地事情,变成许多人能做到,将许多人能做到的事情,变成所有人能做到……这才是我们应该做地啊。东平不缺迅猛发展的势头,却不应该因为高速的发展和层出不穷的新技术新物品而迷乱了双眼。这里面自然是有我考虑不周的地方。不过,既然还有缓冲的时间,那我们至少从这一刻开始,把事情作对。铁路的事情,陛下不必过于操心,我自然方设法安排妥当的。”

    有了这样一个基调,谈晓培的心倒是定了下来,甚至开始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一国之主的他,居然那么沉不住气,还让叶韬这个女婿来劝说自己不要冒进。而实际上,叶韬已经不止一次地做这种事情了。五里的铁道,打个来回也就那么点时间,当他们一行人在叶氏工坊的车站下了火车走上站台的时候,却看到一名身穿深灰色劲装,背着坚固的黑色皮囊,佩戴者短剑的情报局的信使。这次来的信使,居然是曹破军的副手林逸华,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谈晓培接过信件随手拆看,一看之下,却不由得笑出声来……这其实是大好事来着。

第四百四十八章 通知

    遥远大南关,不擅长城关守御的陈序经功成身退,但继任者却从来没有让上上下下满意。首先替下了陈序经的是年仅四十四岁,原来的建州总督和南路招讨使霍达。霍达的名气是对大陆西南和东南两路蛮夷的征讨中打出来的,可以说双手沾满了鲜血,而在山地作战方面犹有专长。可问题是,他既没有统帅大型混成型兵团的经验,缺乏使用技术兵器的观念,也同样没有城关守御方面的经验。按照朝中的说法,与其让这家伙上,还不如不换人呢。不过,霍达好歹不是被扫地出门的,在一接手大南关和背后的防御重任,他立刻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所擅长的事情,一面征求部下的意见,将一些陈序经布置下来的事情加紧做完,一面上表请辞,表示了对自己能力的担忧。而霍达也因为这样的态度,深获朝中大臣之心。之后,霍达转任南州指挥使、平西将军,除了驻守大南关的军队和直接配属大南关的军队,原先攻略大南关之后驻守在颇为广大的地区,用于防备西凌的反扑和攻略下来的地方的动乱的那些部队,全都交给霍达来掌管。霍达名义上是大南关守备的副手,但实际上,以后没有霍达点头,大南关守备恐怕能做的事情也唯有守备而已了。而接任霍达的职位的,则是春南太子的卫队长的父亲,年介五十七岁的梁旭道。

    原本,太子爷向许多人许了很多好处。才将大南关守备这个职位搞到自己人手里。而梁旭道从资历上来说,虽然比起陈序经略有不如,可无论是军中年限、资历、军功和人望、指挥能力等各方面都已经比较够格了。但虽然梁旭道顺利就任,却只是一个被阉割了的大南关守备职位,不再是先前那个统领着春南最重要地一个重兵集团,举足轻重的位置了。梁旭道没有陈序经那样的眼光,也没有霍达那种平稳和涵养,没和霍达沟通,也没向太子爷请示。就得意洋洋地出手截断了刚刚开始有些恢复的大南关这里的一条走私线路。还没来得及等他邀功,太子爷的斥责函件就已经来了。原来,这条路线的实际经营者和获益者,恰恰是这个太子爷。虽然不太明白作为一个太子。挖自己国家的墙角有什么意思,但梁旭道也只好自认晦气。

    但经过这么两次折腾,原本在陈序经的调配下已经有比较强地统合性的大军,现在又分成了城关守备。和地方守备两块,牵涉到的各种政务军务,牵涉到的方方面面地利益越发纠结了起来。而在这个时候,到底等春南自己的飞艇队训练完成。到底该配属给哪个方面,又成了一个纠结的焦点。从方便城关守御的角度来说,用飞艇队对周边进行例行地巡逻飞行。可以随时了解西凌方面的兵力集结情况。大南关再没有被偷袭的危险。其实。霍达自己都没有要争取飞艇队的意思,虽然他在努力习使用那些军械。熟悉已经被东平、西凌和春南自己验证为有效地大兵团作战的技术,但是,飞艇这种东西还是太超乎他的像了。虽然现在飞艇已经有了良好地作战实绩,但一旦解决了大家对飞艇这种武器地恐惧感,现在载弹量极低地飞艇,能取得类似战绩的机,那可是越来越少了。但霍达不怎么争,不代表其他人不争。二王子殿下就让站在他这边地几位重要人物摆事实讲道,论证了航空兵作为一种战略进攻力量的重要意义,应该让飞艇队不断扩大,但应该保持低调和神秘,以便在关键时刻能够进行决定性的一击,而不是作为分散配置的侦查力量,始终暴露在敌人的面前。在那几天里,春南朝堂几乎变成了军事讨论。在这个时候,春南国主只好召来居贤王常洪泉来询问,也越发希望江砚早日归来。

    春南的委托培养的这个飞艇队,目前也就仅仅是掌握了一些基本的环节而已,距离能够作战还有很大距离。别说比不上经过两轮筛选之后确定留在东平军中的那些飞行,就算是现在在飞那些民用航班的,也比他们强得多。其实,现在到底归属谁,压根不着急讨论,只是春南朝堂里向来有要将一件事情反复吵,吵到底的习惯,谁也不肯率先让步而已。而这种争吵不仅让不少人越发看重飞艇队,

    而在这个时候,似乎是察觉到了大南关在改换了守将之后,气氛略有点变化,西凌方面在准备出手了。一些原本就潜伏着的探子开始活跃起来,尤其是其中一些酒楼、青楼和客栈的老板们,借着自己能接触许许多多人的优势,开始说着各种各样并不触及底线的风凉话,影响着过往的旅人和商家。这一片

    目前还是春南颇为繁华的地区,在占领之后,西凌的大商号被驱逐,一直到现在,个商业体系还在高速建设和发展。而往来的商队颇为不少,这种影响很快就散播了开来。

    西凌自然不仅仅满足于散播一些流言,而是准备着手夺回大南关。之前两国形成拉锯战,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春南为了隐秘,潜伏的时间太长,而筹备的兵力却不是太足够,尤其是能够第一时间扑向大南关,在大南关得到增援前就解决问题的部队不够。西凌号称带甲百万,哪怕现在,他们的总兵力都要远远在东平之上。如果是以前,由各大世家组织的带有明显家族痕迹的军队,在经受了和东平的几次大战洗礼,察觉了自己的劣势之后,颇有奋起直追的劲头,有不少军队,战力比起以前高了不止一截。而察觉了东平军队完全国有,可以迅速秘密地调动,不必如各世族组建的军队,调动的时候难免有亲友走漏消息,这些年里,西凌也已经通过各种方法,编练了约有十万人的精锐之师。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现在的西凌终于觉得,自己是可以有所作为的,相比于东平,春南显然是个更好的试刀选择。

    西凌原来在中州组建的北方大营,现在已经空了。在刚发现这情况的时候,情报局的一众探子汗毛直竖,他们事先居然没听到任何风声。但之后他们的追查却是卓有成效的,他们很快就发现,北方大营居然调动到了南方,在安庆南边的一处山谷里修了两天,然后继续南下……西凌准备对春南用兵,不言自明。而目标则更是清楚,除了大南关,还能去哪里?没有大南关在手里,现在西凌要攻击春南,压根没什么选择。

    在有了这样的认识之后,情报局的探子们加大了哨探的强度,而这个时候,作为情报局最深的机密,孙波屏也传来了关键的消息。有一个户部尚书当内应,虽然情报局并不敢多动用这条线索,但这种关键时刻能的帮助不可估量。孙波屏证实了户部和兵部已经动用了很多秘密资源,尤其是西凌王室名下的许多产业。这一次,王室在南方的几个山庄,居然用来临时屯兵,这可是千古未有之局面。而用来养军队的给养,甚至有王室府库里的存粮和军械、药品。为了这次能够一举夺回大南关,调动的总兵力多达五十五万,其中有西凌仿照东平的重器械和重步兵部队组建的大约五万特殊的部队。光这部分部队的开销,每天就都是一个颇为可怕的数字。其中十五万左右的部队是用来对山关佯动,造成西凌准备东进攻击东平的假象,光是这个手笔,就让人掉了一地的下巴。这该是什么开销啊。五十五万大军全力运转三个月的开销,可要占到西凌全部军费的一半多呢。当然,这一次不仅仅是准备攻略大南关,更是为了重建西凌王室的威望。这些年,他们可是被打惨了,丢了镇北军司,丢了大南关,没打下山关反而被歼灭了很大一部,损失太惨重了。各世家的那些某某营,表现也实在是差强人意。如果这一次,以西凌朝廷自己组建起来的军队为核心,攻略大南关成功,那么将来进一步编各世家族兵也就越发有底气,而西凌朝野上下的士气,也必然可以为之一振。

    当详尽的情况报告递送到谈晓培手里,情报局的那些智囊们少有地没有附上自己的测度。情报局的那些智囊毫无疑问都是才智卓著之辈,但的确都不是以道德章见长,而是擅长阴谋诡计的规划设计,他们虽然知道谈晓培一直在防春南,但春南毕竟是现在的盟国。这种消息要不要透露给春南,让他们有所准备,大家莫衷一是,但总的来说,情报局的智囊团,是倾向于西凌打下了大南关,对东平比较有利。

    谈晓培在叶韬也看完了情报之后,问道:“如何?”

    叶韬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童炳居然又出来了啊。这老头子还真有精神。不过,只要不轻敌,这一仗很有可能能有点成果的。”

    谈晓培笑了笑,在他看来,成果不成果无所谓,西凌和春南死拼一场,都流流血,对东平怎么也没坏处。他笑着吩咐道:“让丹阳那边把消息悄悄传出去,说春南已经有了飞艇队了。安排得巧一些,别被谁看破了。然后,让锐掌握时间吧,在西凌攻击前通知到……别失了礼数。另外么,记得一定让春南的飞艇队赶上这场大战。”

第四百四十九章 测度

    一次掌握起西凌几部重兵的童炳现在是如临深渊、他调动每支部队,做出每一个准备都得考虑到方方面面的情况。动作大了不行,引起别人的注意;可动作小了又没办法赶上集结兵力的速度要求。好在童炳毕竟是个资历深厚,深通兵法的老将,有的是将部队调配运转的办法,更有少有的朝廷上下的全力支持……这个全力,也仅仅是那些足够重要的人而已。朝中还在争吵些不知道什么事情呢。

    到这一点,童炳就不由得有些心烦,而他的老脸上的一道道仿佛刀刻出来的皱纹,就显得越发森严了。谈晓培实在是个很让人觉得郁闷的国主,要说东平原先多少年培养起来的重军、重商、重技术的传统,可是在他手里发扬光大的,到了现在,已经到了一个几乎让各国仰止的地步了。可是,从当年改革海税,改革农税,靠着对外贸易杠杆和对内扶植粮食生产,一举补上了东平的弱项之后,就几乎没什么大的手段是出自他的手。当然,作为一国之主,如果没有以后的那些事情,光凭着改革两税,他的功绩也称的上英明了,但据说当年这两税改革,还是出自于谈玮馨的建议,天晓得当年的谈玮馨才是多么大一点的孩子。可是,天晓得,居然谈晓培还真的听从了。

    至于之后叶韬这个年轻人像彗星一般将临,攫夺住了众人的视线,娶走了谈家最有才华却是命途多舛的女儿,将一个又一个奇迹带给东平。钟楼和什么浴场之类的只能算是玩物,在大部分人看来,修建连锁客栈,治道路,建设城市和要塞之类的事情,充其量也不过是让叶韬能有一个干吏的称号罢了,而修建园林之类的匠人的活计。多数还要被说一声是好大喜功,是巧言令色的弄臣。但是,建立血麒军、私自出兵却牢牢牵制西凌大军与白石城下,直到后来督抚一方,经略云州和北疆,这才让他的才华被逼出来了。童炳手里自然是有各种各样地情报书的,像霜狼银翼两军那样望远镜普及到个人,那是全天下所有军队的所有军官们起来都要忍不住流口水顺便骂人的事情。而弩炮、飞艇、改进的火油弹、还有童炳不曾谋面却看到过草绘的外观图的新型炮舰。哪一样都是让人不敢象的杰出成就了。

    而这些能够发生,地的确确是因为谈晓培太敢用人了。叶韬心在掌握着的可不仅仅是一个云州,而是个北疆,加起来的疆域恐怕都不比东平地固有疆域小了。从薰家集开始。一直向北延伸到据说漂浮着厚达数里的冰块的大洋,说起来都是叶韬治下。只是其中大部分的地方,恐怕叶韬还有他那个财神转世的妻子谈玮馨都没兴趣去搭吧。如果是旁人,掌握着这么大的权力,朝廷早就方设法要限制了,至少用各种方法试探。可是,谈晓培却是一如既往地信任叶韬。凡是云州做得好的那些事情,他就参考着在个东平运营。别的不说,光是那个民政部,现在已经隐隐有成为朝廷必不可少的第七大部的趋势了。不仅东平朝野交口称赞刚刚建立地民政部在统筹民生。筹划抗灾备灾事宜方面的巨大作用,就连西凌和春南都在考虑建立类似机关。至于北辽……他们已经没有那个功夫了。

    童炳可是全天下所有将军里第一个挨弩炮轰击的人,后来西凌仿照东平组建重器械营,他也是积极推动者和深入参与者,非常明白那些玩意到底有多难。说起来还让人尴尬,西凌模仿弩炮成功,并且建立了从小型到超重型一系列的产品线。并且还有相当不错的精度,依靠的还是一个各方拼凑起来的工匠团队,其中地核心是一个技师,六个技工,都是经过叶氏工坊的认证的。技工证书倒也罢了。那个盖着东平工部大印的技师证书,才是让大家郁闷兼哭笑不得的最深刻地疮疤。但透过这个在丹阳的叶氏工坊工作过的技师,和那些个在高家、师家等家族的工坊里工作过的技工,西凌至少知道了一点:现在的制造,和他们原先所料地,完全不同了。大规模流水线生产。强调工种和工序的细分,重视协同度,重视品质和流程管,对工作人有严格、精密却富有人性的管体系……不少人在听说丹阳的工坊每天中午用餐的时候,上千各级职排队领餐秩序井然,在一张张餐桌上大家热烈地交流技术问题,不断专精自己的专项的场面,都怀

    叶氏工坊的职们的纪律比一些军队都要好。

    但响应的,对这方面的事情了解越多,童炳的感受就越发复杂。童炳有些庆幸,自己当年碰上的是还没有在军事方面成熟的叶韬,那还是个挥舞着石锤拼命的少年,如果当年叶韬就有现在这样的成熟度,恐怕血麒军的私自出击,结果可能更让人沮丧。但是,他有忍不住要和叶韬一战,以现在他再次精心打造起来的军队……不过,这支军队现在最大的目标是大南关。

    在童炳还在遐和猜测西凌一旦发动攻击,东平做什么反应的时候,薛敬则走了进来。当年他最为倚重的副手,现在已经可以很大程度上分担自己的指挥重则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薛敬则都挡在了他那里,处妥当。这一次西凌的多路藏兵,动用王室的山庄等产业,就是他的主意。看到薛敬则铁青着脸走了进来,童炳微微一笑,问道:“怎么了?”

    薛敬则唾了一口,说:“大帅,事情古怪了。”

    “哦?发生了什么?你慢慢说。”童炳一点都没变化,极为从容地问。

    “军队布置的事情倒是进展顺利。现在前出的恒安、恒隆、瑞安三部,共计七万九千人已经到位了,距离大南关仅有不到一天的路程。稍作掩饰,已经是随时可以发起攻击了。随后面的那些部队大部分已经就位,就是我们这边的一些补给,确实跟不上。主要是不敢大规模征发民夫,东西一多就没办法了。……这些都不是问题,可是,现在的确有可能我们先前布置的东西,都有可能被发现。现在有消息说,春南从东平买了一堆飞艇,准备配属大南关。我们的调配虽然隐秘,可从天上一看,可就真的无所遁形了。”薛敬则显得极为忧虑。

    “消息?哪里的消息?”童炳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薛敬则说:“是兴华堂那边搞来的消息,说是在丹阳近郊有一大批春南人,在接受训练呢。”兴华堂是西凌的一个大商号,但目前最赚钱的却是他们的走私业务,直接从东平走私各种各样的好玩的东西。由于他们筹备货物的渠道极为杂乱,甚至不少直接是销赃,在西凌的经销价格极为可怖,但由于没得选择,诸如座钟之类的东西还是只能从东平走私进来。不然,从南边通过萨米尔家族的一些触角组织货源,价格也没有低到哪里去。但是,接触的面广,也让兴华堂的消息非常灵通,作为一个“爱国”的商号,他们也经常向他们的那些客户一些消息。

    “兴华堂?”童炳冷哼了一声:“他们倒是打得好算盘。”

    “咦?大帅……”薛敬则奇怪道:“有什么不对么?”

    “唉,你这小子,动动脑子啊。兴华堂为什么早没消息,晚没消息,偏偏这个关键的时候就有消息了?他们可能是被意外告知,然后屁颠屁颠就赶来找我们报功了。但是,这条线索说不好就是有谁故意透露出来的。兴华堂,谁都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就算里面没什么东平的探子,要利用他们也实在不难。”童炳长叹一声,薛敬则在大局上的考虑,还是那么弱啊。

    “透露消息给我们?为什么?谁做这种事情。”薛敬则挠了挠头,问道,样子显得越发憨厚了。

    童炳撇了撇嘴,说道:“恐怕就是东平他们自己。”

    “啊?!”薛敬则大吃一惊,“春南是他们盟友啊,对他们没好处的事情也做?”

    童炳鄙视地看了薛敬则一眼,让薛敬则有些不好意思。童炳说道:“谁说没好处。我们和春南拼个你死我活,那是最好的事情了。”

    薛敬则又唾了一口,愤愤说道:“果然打得好算盘……不过,为什么呢?”

    “如果真是东平透露给我们的消息,那就是在高速我们,他们知道了我们的进军,却不准备打扰我们,我们可以尽管动。当然,这一点恐怕谁都不敢赌。……唉,敬则,尽快动兵吧。再过十天,全面发起攻击。就由恒安、恒隆、瑞安三部共同攻击第一波,然后其余部队持续攻击,直到成功。我们没多少时间了。东平不能永远扣着人家的飞艇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回来了。你快去准备吧,今天我就不留你吃饭了。”

第四百五十章 覆盖

    敬则第一批带着大军上去了。恒安、恒隆、瑞安三里的三把尖刀,他琢磨着用来全力捅三刀,应该是足够了。虽然同样叫营,不过西凌这边的营的规模,可就不像现在越发正规化的东平那么有准了。营实际上并不是作为衡量兵力的单位来使用,而是一种辖制权的标志。恒安、恒隆、瑞安三个营,都是西凌兵部直属的部队,都是国家直接养着的部队,从地位和战力上来说,和西凌的御林军相差并不很远。虽然对于这三个营加起来近八万人的部队的战力还是比较有信心的,但薛敬则还是要考虑更多更深远的问题,其中最关键的就是兵力的衔接。光靠这三个营,很难像就算有突然性,就能一举攻下大南关,而就算攻下了,要面临的反扑恐怕也不是到时候损兵折将的这三个营顶得住的。而关键,还是在前三天。要是能在三天不间断的轮换攻击中取得一定战果,等来第一批援兵,进一步加强攻势,那胜利的可能性就要大大升。不过,负责带第二梯队上来的,是其他方面拔上来的一个将军,薛敬则没合作过,多少有些心里没底。

    薛敬则跟着首先出发的恒安营,于深夜出发,沿着大道疾驰,扑向了大南关。恒安营只有两个兵种:步兵和重器械部队。而为了能让他们所拥有的一百二十门弩炮能够跟随部队行进,带够弹药。全英配备骡马就由一千头以上。沿着大道赶路,虽然是夜间,只有微弱的灯光照明,但毕竟不像是在穿山啊什么地,还算是顺利。薛敬则在拂晓前安排了一次休息,随后全军于清晨抵达大南关前,随即展开部队开始攻击。春南和西凌停滞了数年的交锋,又一次开始了。

    大南关说是两国之间的壁垒,但平时关门还是正常开放。让少量的商人、旅人和信使们通行,虽然检查是非常严密,人数众多的商旅还被要求分成几批,在士兵监视下分批通过。以防有人偷袭关口破坏城门,但总的来说,气氛还是很和煦的。而在这一天的清晨,原本大南关还按照正常的钟点。早上开启了关门,两队士兵站在黑魆魆地门洞里,守护起春南和西凌之间的最重要的关口。

    站在城楼上值守的是梁旭道手底下地一个校尉杨玉帆,用来瞭望的工具。则是一个黄铜的包边都已经斑驳了的双筒望远镜。个镇守关口地军队,总共有六十台这样的,或者更高级一些的望远镜。但多数都是中高阶军官们掌握着。而这台旧望远镜。也只不过是因为需要。才能够让值守的军官们轮流使用。

    杨玉帆值地是晚班,此刻正是他最困倦的时候。按照预定,再过大约小半个时辰,就有用完了早餐的军官来替换他。然后他去吃了早饭,填写了值勤表格,就可以去睡觉了。而在早上,杨玉帆只是例行地抬起了望远镜,顺着高大宽阔地城楼和城墙走了一遍,每间隔十个城垛,他就转向西凌这边地来路,并不仔细地观察一下。清晨时分,由于夜间露气深重,道路上地浮尘不多,空气湿润,就算行旅到来,一般也很少激起烟尘。当望远镜里,道路的镜头能看到漂浮起来,明显地烟尘的时候,杨玉帆居然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但转瞬间,林立的旗杆尖端就出现在了他的眼中。杨玉帆冲着城楼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敌袭!!”

    城门被迅速关闭。梁旭道此刻并不在关口这里,而是到后面去和霍达联络协调事宜去了,梁旭道的副手登上城楼看了一眼,立刻脸色煞白地下令进入战备状态。城门后面用来防止冲撞的两道石板,也被升了起来,一根根粗大的木条抵着石板,顶在了城门上。一台台弩炮从城墙上顶端平台上修建的斜道和城楼两侧的仓库大门里鱼贯而出,被推上了炮位,那些经过精心训练的炮手们立刻开始测量一系列数据,而那些普通士兵们则将大批弹药搬上城墙。弓箭手们靠着城垛展开。长枪手、钩镰手、刀手们紧张地握着武器,一排排地站好。他们中间的很多人甚至都没来得及吃完早饭。油锅被迅速架设起来,现在这还是极为有效的城防工具。而滚木礌石之类的东西,大南关从来就是存货充足。

    大南关虽然最近有些人心浮动,但毕竟是边关要地,驻守的又都是精兵

    这些最基本的战术动作是不走样的,都已经深深刻的骨子里。但是,骤然遭遇敌军攻击,这种压力却让其中许许多多没有战斗经验的士兵和军官们紧张无比。

    薛敬则可没有功夫顾忌道这些了。恒安营到达了大南关前,立刻就展开左中右三队,后军则开始拼装弩炮。城头上下谩骂,喊话不绝,但双方都知道这改变不了什么。在城下停留了大约一个时辰,好了器械,薛敬则随即下令攻击,而且他一出手,就是六千士兵分成左中右三队,齐头攻击。

    西凌方面的攻城装备比较充足,尤其是精心打造,冲击城门的那台大型攻城车,下面居然能躲下六十多人,而周密的防备更让那些滚木礌石没什么效果,稍稍有用的就是那些滚油,顺着倒下去了,虽然绝大部分因为那斜坡型的外部甲片导流散落到地上,但总有少量透过缝隙渗入其中。但是,在此刻西凌全力攻城的时候,西凌舍得付出了将近两千人的代价冲破了弩炮的封锁和箭雨冲到了城墙下,少个把士兵立刻就补充上来了。

    薛敬则就站在己方战线前沿。在开头那六千人扑到城墙之下,开始攀城作战的时候,他下令第二波六千人出击。同时,他下令将弩炮全部出前,将城墙纳入射程,开始和春南方面进行炮战。他挑选的时机也好,他没有事先让自己的攀城墙的士兵们退下来,而是直接将弩炮推上去就进行了第一轮射击。西凌这边的这批弩炮虽然精度很不错,但许多颗炮弹还是落在了自己人身上。但是,总的来说,大部分的火油弹都砸上了城头,覆盖了那些正在积极抵御的春南将士,造成城头一片混乱,损失不小。攀城的步兵乘着乱局,差点就冲了上去。

    春南的弩炮队可是受过东平教官训练的正牌精兵,这下子可是恼羞成怒了,他们立刻权全力展开了反击。一方有着城墙的高度优势,一方只能将弩炮调高仰角来用,优势劣势一望而知,但薛敬则对于这种往往要自己这边被打掉四五门弩炮,才能兑掉对方一门弩炮的损失比无动于衷。他很清楚,这一次他是损失得起的。随即,他投入了第三波兵力……

    “恒隆营什么时候能到。”第三波攻击发起之后,薛敬则稍微停了一下,没有着急将自己手里最后一拨的六千人派上去。他总得给自己留点预备队吧。

    “启禀将军,恒隆营马上就能到了,距离这里还有不到三里路。”一个军官抹掉了满头的汗水,汇报道。

    “好,这边做好准备,恒隆营一到,第四波攻击就开始。”薛敬则面无表情地吩咐。这开头的几波攻击猛烈得让人难以象,在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里,薛敬则居然已经将个恒安营都派上去了。而恰好,这个时候恒隆营到达。薛敬则都没等恒隆营的人喘口气,就要求立刻展开投石车和弩炮部队。由于弩炮的兴起,现在不太精准的投石车倒成为了被大家逐渐摒弃的兵器。这一次来攻击大南关的部队里,也只有少数几个有投石车。恒隆营就是其中之一。投石车虽然缺乏精准度,但用于对付城关之类的不需要什么准头的地方,还是很好用的。

    到了当天下午,恒隆营的步兵部队被投入了攻击。而此刻,城头坚守着的那些有些级别的军官们叫苦不迭。虽然现在消息应该已经传到了梁旭道手里,但恐怕就是梁旭道在这里,也不太有更多更好的表现了,这种守城作战,从来就是一点都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用人命堆出来的。攻击一方是这样,防守一方又何尝不是呢?

    “晚上再攻一把……”薛敬则淡淡地吩咐道。到了傍晚的时候,第一批前来的三个营已经全部到位了。虽然炮战损失惨重,让他现在手里还完好的弩炮只有一百门都不到了,但大南关那里也好不到哪里去,稀稀拉拉也只有不到一百们弩炮在努力射击。

    在这一天的攻击里,他麾下的部队曾经两次爬上了城楼,在城墙上引起了一片喧嚣,但毕竟是敌我相差悬殊,大南关的地利优势又实在明显,登城的人很快被冲了下来。但是,这种成果已经让薛敬则比较满意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 连战

    春南的将领们看来,薛敬则显然是有些丧心病狂了。了大约三千人值夜,另外有五千人连夜准备各种攻城器械,将那些损坏了的弩炮修妥当,还将营垒加固了一遍。在大家看起来,似乎这匆匆而来的一天的攻势是告一段落了,没到的是,薛敬则和其余部分的军士们睡了三个多时辰之后,薛敬则醒了,他随即吩咐悄悄地准备饭食,叫醒了军士们,在吃饱之后稍做休息,居然在大半夜又一次发动攻击。这下子可又让大南关的守军们措手不及了一把,尤其是抢先登城的那拨薛敬则的亲兵,险些就占据了右侧的城楼。虽然之后被几位春南将领率领精锐亲兵拼死抢占了回来,但春南在夜间的攻势中被彻底占据先机,连连受挫,损失极为惨重。让春南诸将更没有到的是,西凌居然有了射程非常遥远的超重型弩炮。这种东西,春南的有些将领在云州的叶氏工坊见过,由于体积太大,不便于行军,一般只是在城头安装个几门拉倒。哪怕是刚铎,似乎一共也没安装几门超重型弩炮。而西凌这次显然下了大工夫,居然将两门超重型弩炮运输到了大南关前,安装了起来。

    西凌的体制造工艺比起东平远远不如,哪怕和春南相比,也颇有不如。虽然东平对于技术流出一直控制得很紧,尤其是高精度的工具器件,那是绝对禁止销售的,实际上那些只有叶氏工坊地精密器械工坊生产的东西。也根本不往外卖。但是,毕竟是盟国,总不能在人流动上限制太严格。在春南努力挖角下,这些年颇有些工匠投入到春南的那些大世家的门下。人各有志,叶韬也这么说,对于那些合竞争,高待遇来吸引人才的手段,他从来不过问。哪怕是挖角挖到叶氏工坊的头上,只要不是那些机密部门。一般都是欢送,并且让他们有什么问题随时和东平驻春南的那些军官和使臣们说,他们身在异乡,但仍然是东平人。这种贴心反而让叶氏工坊的团结度越发高涨。春南的技术体系。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发展起来地。各家族从东平挖人,然后工部再从各家族挖人,现在春南也有一个合了各家族工程技术力量的机构——筑波工坊。但筑波工坊,也没有能成功仿制超重型弩炮。当绑在绳网里的多枚火油弹一起砸在中央的城楼上。将城楼地一个檐角敲了下来,并且在城墙中央引起熊熊大火的时候,春南的军官和士兵们别有多郁闷多震惊了。

    在这一次连夜的攻击中,薛敬则总共轮换投入了近三万人地兵力。到天亮的时候,西凌方面又有一千七百人阵亡,三千九百人受伤。但是。他们却在这次夜战中。造成守城方面几乎两倍于他们的伤亡。考虑到大南关那样的地形,这个战果简直是不可思议。

    但是。更可怕地事情随即到来。薛敬则仗着自己的兵力优势,居然搞起了轮换作战,之后两天,薛敬则手里的兵虽然越战越少,但始终在轮换攻击。被打残地部队换下来,和其他部队混编,再重新推上去。越来越多地军官们跑到薛敬则跟前求情,薛敬则一概不,但大家却也没别地办法,因为薛敬则手里拿着的是御赐铁剑,有临机决断之权。另外,薛敬则也并没有顾惜自己地亲兵,恰恰相反,薛敬则身边的那五百人的亲兵队,是作战最勇猛,最敢于牺牲的,看着帅旗周围那一小片静悄悄的,却凝聚着无比杀气的营地,大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当梁旭道回到大南关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副让他不敢相信的场面,短短三天不到,早就修葺一新的大南关,居然被打成这个样子。面向西凌这边的城墙,原本是大南关的弱侧,但在春南攻下之后,那可是花了大精力治的,现在比起面向春南那一侧的守御力量更强。光是那存放守城物资的城墙里的大型仓库,还有从仓库通向城头的斜道,加起来耗资就多达二十六万两。城墙主体工程的开销超过五十万两,那三座城楼价值十四万两。虽说并没有将全部兵力放在大南关,而是在大南关后的几个村镇和新建的营地分散配置了一部分,来让大南关本身的水和空间储备能平衡地使用,但无论如何三万出头的军队守御大南关,无论如何是足够了。可是,当梁旭道带着第一批援兵驰入大南关的时候,他看到的却是被烧得已经发黑了,已经出现了几处小的破损的城墙,而这几处破损,还在被西凌方面着力加强了攻击

    没有修补的机。而城墙上的战斗痕迹,几乎已经条斜道口。虽然斜道口有带有倒刺的铁闸守御,但能攻击到这个地方,已经说明情况有多艰险。对于这两条斜道,大家向来是爱恨交织。在占据优势的时候,这两条斜道能够方便运输弩炮和各类器械,大大增强了城头对城下的攻击力,但是,一旦稍有闪失,要是让对方朝着斜道里投下哪怕一个火油弹,那里面存放的数量庞大的各种器械,就能让个城墙变成一个巨大的铁板烧……

    “居然……居然打到这里。张宸,对方真有那么厉害?”梁旭道张口结舌地问。

    张宸正是这几天梁旭道不在的时候,个城防的指挥者。他苦笑着说:“将军,不止如此。已经让人朝着里面扔过火油弹了。要不是守库房的刘二娃抱着那个火油弹,浑身都被点着了,还是一步步挨着冲出斜道,跳下城头,现在我可就看不到将军您了。”

    梁旭道肃然道:“这一定要重加抚恤。这样的战士……这样的战士太难得了……”

    张宸几乎要流下泪来,他强作镇静道:“将军,这几天又何止是刘二娃。儿郎们真是好样的,抱着敌人跳下城头的,身中数刀还拉敌人垫背的,被射得跟刺猬一样还拼死砍杀直到血流尽的……儿郎们没说的,都是好样的啊。将军,我看着……不忍心啊!”

    梁旭道拍了拍张宸的肩膀,说:“我知道的。你放心,我不对不起儿郎们的。守住大南关,其余的事情有我,有太子殿下为我们斡旋,一定善待大家的。”

    张宸转过了头,将眼泪挤掉,对梁旭道说道:“将军,让援军上来吧。有多一点人手轮换,不至于打得那么惨。别看现在安静。对方可是没个消停。等不了一刻钟,就是下一波攻击。再这样紧绷下去,儿郎们随时垮的。”

    梁旭道说道:“这个你放心,这次我带来这一万人,马上换上城墙,你让一部战士先去休息,留下至少一半在城上作战过的老兵。今天过去之后,后面就好办了,老夫手里的部队都到了。霍达将军也将手里的部队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支援。”

    张宸稍稍舒了一口气,振奋了一下,说道:“是,将军。我这就去安排。”

    然而,在张宸舒了一口气的时候,薛敬则却是狂喜地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现在手里,不仅仅是同样被打残了的三个营的军队,而是前赶到的,风尘仆仆的第一批援军,而这批援军的数量,高达十一万人。童炳将很快来到大南关前。但此刻,狂笑着的薛敬则,却并不等到童炳来了再发动攻击,因为他实际上已经看到了大南关上的松动。他已经看到了城头上梁旭道的帅旗已经树立了起来。这个大南关守备已经就位,自然,对方第一批的援军也已经到来了。但是,在城头经过几天残酷的战斗之后,士兵们都有不少的变化。再注入新生力量,固然能够改变兵力上的弱势和士兵总体体能的不足,却必然出现刚投入作战的军士和那些老兵们的配合不顺畅的一瞬间。这就是薛敬则的机。而被轰下城头的士兵们,也传达出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让大南关的防御如此强悍的那两条斜道,同样是巨大的隐患。只是到现在,除了一次偶然的几乎,登上城头的士兵总人数从来没有达到过能够威胁那两条斜道的地步。

    仔细思考了一番之后,薛敬则对跟在他身后的那几个军官吩咐道:“大家手里都有点强兵的吧,凑起来弄一个敢死队吧。上一次攻击,我们连城头都几乎没上去,这次可不行了。恒安、恒隆两营攻击左侧城楼。瑞安营,三天了,怎么那个破城门还撞不开?你们攻击中路,争取能冲开城门。瑞嘉营,恒昌营,你们负责轮替恒安恒隆两营。协字营,你们是投入大南关的第一支世家族兵,战力如何,本将军还不知道,不过既然来了,你们不要让人看轻了你们。你们主攻右路城楼。瑞丰营,你们轮替协字营。一刻之后,总攻击开始。在我下令中止之前,各部不得停止攻击,至于如何轮替、怎么交接,你们先商量好了。从这一刻开始,不拿下大南关,我是不停的。就算是拖,我也要把大南关给拖垮了。”“是,将军!”大营里传来齐的应和声。

第四百五十二章 破关

    麻烦,居然下雨了……”薛敬则嘟哝道。或许是了连夜攻击准备向自己献礼,又或是对薛敬则的绝对信任,童炳居然传来消息说要延后几天才来。童炳手里自然是有无数的事情,而薛敬则这次在兵力调配和在攻击方面的表现,看起来也能让他满意,那么童炳也就没有必要自己跑前面来和自己这个心腹爱将抢功劳。毕竟童炳现在的问题同样是没有什么上升空间了。但薛敬则却并不满意自己的表现,:而大南关仍然在春南的手里。

    乘着梁旭道带来的援军还没适应城头的攻击惨烈程度的当口发动的攻击,虽然没有能直接拿下大南关,但成果也极为可观了。梁旭道带来那一万援兵,在这一夜之间就折损了三分之一,加上原先城上的那些军士的损失,一夜之间,大南关开始有些岌岌可危的意思了。但是,大南关毕竟还在春南的手里。

    一共四天了,薛敬则在大南关上砸下的人力物力让春南方面不寒而栗。他几乎从未顾忌过消耗的问题,所有的攻城器械、火油弹,都是按照需要配发,绝无二话,而童炳呆在后面亲自掌管后勤也取得了极好的成果,到现在,薛敬则手里的各类物资仍然充足。

    大南关的城墙已经因为持续的灼烧而出现了斑斑裂痕,虽然是用石块垒起来的城墙,但也禁不起这样折腾。有时候,一枚火油弹砸在墙体上。那些滚热的火油就渗透进了石砖之间地缝隙,在那里燃尽,而这种灼烧的程度,随着一遍遍攻击而不断加深。在不停的攻击之后,城墙上有几片地方居然是发烫的,当细碎的雨点砸在城上,居然有些地方冒出了水汽。

    薛敬则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忽然到了些什么,大声命令道:“普通弩炮全力开火。集中打左边城墙上那块黑乎乎的地方,全部用火油弹。那些大家伙,给我换石弹轰那里。”

    手底下几个军官愣住了,但缩在一角。一直负责重器械方面备的那个将官陈立波眼睛一亮,他站了起来,问道:“将军,可是要将那片墙砸烂?”

    薛敬则点了点头。道:“不知道行不行,如果能砸开,自然全线都顺利起来,就算不行。嘿嘿,地面冲城门还是攀城作战,都能有个掩护。我们就是有兵力三路并进。看对方怎么应付吧。陈立波。你亲自去。”

    陈立波搓了搓手掌。兴奋地说:“不劳将军吩咐我也得亲自去,要准头的时候。还是得让我来啊。”

    薛敬则看陈立波一派轻松,点了点头,鼓励道:“去吧,打得好我单独为你请功。”

    不管在西凌还是在春南,像陈立波这样从管器械地营官拔起来的将军似乎都不是地位很高。一方面,这样的人多数不是什么将门出身,在军中没人挺他们,另外,大家也都嫌弃他们打仗的时候就躲在后面打打炮,尤其是打顺风仗地时候,几乎连死人都很难。但是,现在被东平带动起来的重器械兵种,却越来越成为攻城略地的重要一环,尤其是城关攻防,在进行大兵团阵列战的时候,重器械兵种已经一定程度上主导了战斗胜负。像陈立波这样,在技术上出类拔萃地军官,也由此而获得了非常好的升迁机。

    陈立波冲到了弩炮阵地,将薛敬则的将令传达了下去,调配完了进行集中轰击和进行分段支援的弩炮之后,他直接站在了那台超大地弩炮的炮身上。他从怀里掏出两柄铜质标尺,测量了角度,又仔细观测了现在的风向和其他气候,随后他跳下了弩炮炮架,试了扭力弹簧组地那些牛筋地触感……经过这么神神叨叨地一系列动作,他才小声地对等着他的命令地那几个炮手们报出了一连串的命令。

    一排排火油弹直接砸在城墙上,这些并没有引起城上多少反应,几天下来,大家的神经都粗壮了许多。一枚枚火油弹飞溅开来的细碎的火焰并没有给城头造成多少伤害,反而是城下攀爬攻击的西凌大军有些狼狈。顺着城墙,一条条火焰顺着流淌的火油,在城墙石砖的缝隙里流过,让人触目惊心。

    但是,当又一批的火油弹同样打在城墙上这个不尴不尬的高度的时候,张宸立刻意识到,有问题!

    他立刻召来了负责火器和重器械的几个军官,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但大家却面面相觑。但忽然,一阵巨响传来,同时还伴随着片飞溅

    四处乱射地碎石。“张将军,您快过来看看……城开了。”

    火焰地灼烧,冷热不均造成地砖石之间的互相挤压,再加上重量惊人地石弹挟裹着庞大的能量的轰击,终于在城墙上打开了一道口子。张宸弯腰探出城墙,看了一眼城墙上的豁口,鲜血不由自主地朝着他的脑袋涌去,周围所有的声音都仿佛变成了嗡嗡的蜂鸣,在远离自己。张宸用力甩了甩头,这种晕眩感才开始原自己。实在是太可怕了。城墙上的这道豁口可是相当不小,有大约三四块石砖居然被崩开,掉落在了城墙脚下。虽然砸死了好几个西凌士兵,但是,张宸却宁可这些石砖还留在那里。他失神的一刹那,两个手持铁弓,在城下督战冲击的西凌军官已经刷刷两箭射了过来。要不是张宸身边的亲卫举盾挡开,张宸几乎铁定要殒命当场了。

    崩落了几块石砖之后,仍然十分坚实。城墙的墙体可不仅仅是一层石砖。最外层是石砖,完全是天然岩石切割而成,里面的一层则是质地坚硬的青砖,密密麻麻垒起来的。而且,这一层青砖,才是城墙里最厚的一层。再里面,则是一条条巨大的石梁。当年建造大南关的时候,这些石梁可是最难的一环,每一根石梁都是天然巨岩切割出来,然后运到这里,再用笨拙的方法吊装到位,清掉石梁与石梁之间堆叠结合的地方的毛刺,做出复杂的楔子和与之配合的孔洞,打磨光滑其余的互相接触的表面,然后将石梁堆叠起来,结合得密不透风。而后,才是在石梁搭起的架构的基础上,搭起外墙的工程。这种复杂而没有效率的框架结构,保证了大南关屹立不摇。但是,这种复杂的事情,普通士兵们可不知道,城墙的这点豁口,距离能够形成击破城墙的孔洞,还有很遥远的距离,而且,仔细一,以现在的重器械的这种射速和精确度,要重复打击这个点,直到能够将城墙击穿,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可是,城墙的崩坏,对于士气的影响却是极为巨大。

    听着城墙下的西凌大军欢声雷动,越发起劲地攻击,乘着城头的春南士兵的情绪低落的时间,一队西凌精兵冲上了城头。张宸连忙带着一对亲卫堵上缺口,一边找梁旭道汇报情况,然后急忙让人去通知,让后续的支援兵力立刻登城御敌。然而,一阵卡啦啦的声音让张宸陷入了绝望,那是下面顶住大门的粗壮的木柱断裂的声音。这几天里,那个防护周密的攻城车,已经损坏了四辆了,但每次,薛敬则都毫不犹豫地再派上一台。西凌士兵们要顶着城头上的箭雨、礌石、和滚热的油脂,将破损的攻城车搬开,将新的攻城车推上来继续工作。光是在城门这点地方,西凌少说也折损了一千七八百人了。

    但是,终于到了这一刻,这些牺牲全都有了价值。当支撑那两扇厚重无比的抱着铜皮的橡木大门的木条断裂,已经在连续不知道多少次的捶打下变得疏松的大门的木质已经无法承受攻击。而两侧固定城门的几乎有一人高的褡裢,更是早就暗伤密布。春南士兵们在城门背后努力支撑起一条条木条,但在这项艰巨的工作还没能发挥作用,城门就先顶不住了。轰隆隆地一声,大门朝着幽深的门洞倒了下去,反而将众多春南士兵压在了下面,化为齑粉。

    “全军突击!”在望远镜里看到这一幕的薛敬则大声暴喝,而这个命令立刻被军官们一层层地喊了出来,个西凌大军变成攻击的大潮,朝着大南关涌去。那些刚才仿佛已经被榨干了身体内最后的能量的士兵们再次焕发活力,朝着门洞冲去;那些原本在城墙不远处列队准备替换在前面攻击的同袍的预备队,跑着步朝着前方突进;在轮换休息的士兵们纷纷钻出营帐,起兵器就朝着大南关冲去……这一刻,西凌全军都沸腾了起来。

    城墙被打裂,城门被轰开,大南关城头的春南士兵们心胆俱寒,顿时有土崩瓦解的趋势,被越来越多的跃上城头的西凌士兵们杀得落荒而逃。而在一个半时辰之后,西凌已经攻占了个大南关的主体的城关部分,将春南军力驱逐到了大南关后的辅助建筑群里负隅顽抗……时隔数年,这个声名赫赫的关口,再次易手。

第四百五十三章 反复

    什么?”当消息传到刚铎的时候,叶韬等人都难以置关四天易手?”消息传来的时候,谈晓培刚刚才艰难地决定离开刚铎回丹阳去,但这时候,少不得又得和叶韬计议一番再说。

    “几年没打了,看起来西凌的战力是有不少长进啊。春南方面,尤其是这些西凌兵部搞起来的部队,还是很厉害啊。”谈晓培叹了口气,说道。

    戴云倒是满不在乎地说:“总得有点长进嘛。现在我们已经是空地一体,兵种专业而齐备,他们再不搞出点花样来,将来难道直接投降么?”

    戴云的这种论调,在云州军中可是很有市场的。云州诸军,连带着奔狼原上的部族军队和现在的北方草原上正在组建的正规军,从建军第一天开始就被灌输一个观念:绝不轻视任何敌人。但是,当这种基本观念和云州诸军先进的配备、严苛的训练和贯穿始终的思教育结合起来而形成的强大战力相融合,逐渐演变成为一种独特的观点:希望能有个好对手。而对于别人对云州诸军的模仿,他们更是方设法,拉开更大的差距。戴云的话说得有些大了,兵种划分专业而齐备,这的确,但空地一体却还早着呢。内燃机刚刚有了原型机,距离能够做到塞进飞机还有很长距离,现在,哪怕是叶氏工坊研究院里专司飞行器研究的高人们,充其量也就是玩玩滑翔机而已。而没有无线电,光靠复杂的灯光和旗语。要做到空地一体,也实在不太可能。

    “薛敬则地方法,太讨巧了。虽然攻占了大南关,但消灭的敌人并不多,己方的消耗却很重。西凌方面自然有大军随后推进,但梁旭道也好,霍达也好,可都不是那种能让人占了便宜就走的人啊,而且。至少现在来看,春南方面的兵力也好,还有物资准备也好,都相对充裕。而且。不是说那两条斜道是命门吗?好像距离春南这一侧比较近来着。能攻上城墙,恐怕后面西凌就有乐子看了。”谈晓培微笑着说,随即,他到了什么。问道:“对了,春南的飞艇队什么时候能投入攻击?”

    叶韬愣住了,他像了一下之后,皱着眉头说:“陛下。从空中把火油弹扔进那么个小口?这未必也太难了点吧。”

    谈晓培笑着说:“也就是舍不舍的花钱的问题。”

    他这么一说,连坐在一边捧着本书看呃谈玮馨都明白意思了。“父王,你是说。直接将火油倒下去?”

    “以春南那些简短训练的飞行。难道还有什么别地方法么?”谈晓培坦然道。“先前突破城关。或许是薛敬则占了速攻,轮换攻击的便宜。可是。后来那么快就占据个关口?这就太扯淡了,薛敬则的确是个很有组织能力的将领,但是,他地对手可是梁旭道。梁旭道这家伙可不是软柿子啊。在士气、兵力都占劣势的情况下,撤走是正常的。毕竟没了城墙,逐层逐个房间的街巷纠缠,这太吃亏了。但是,要说他们没留后手,那就太不正常了。凭什么把梁旭道弄到大南关去?两派势力纠缠固然是一方面,但梁旭道这家伙,最擅长地就是短兵相接的纠缠作战。这家伙当年可是刀盾兵出身呢。”

    谈晓培的预料果然没错。梁旭道的确是没能第一时间守住大南关,但他给薛敬则留下地礼物却让薛敬则不得不也退出了大南关。梁旭道的手段,可比谈晓培得更加狠辣。他着一边的城门被拆掉了,那另一边也拆掉把,直接就把面向春南这一边地大门拆了下来。他地确是没有和薛敬则在关口里纠缠,却直接派死士点燃了城墙下地库房。虽说当初修建这些库房的时候,多少考虑到了要放火,要分类存放地各种需要,库房分成了许多隔间互相之间也都是石梁隔断,但一共十二个库房,被点着了三间,已经是非常了不得的大事件了。尤其是其中两间都是存放火油弹的。蔓延开来的大火很快波及到了周围的库房,虽然薛敬则第一时间腾出众多兵力去灭火,但火势还是很快席卷了个关口,将城墙变成了不折不扣的石板烧。而在城门被轰破的两个时辰之后,梁旭道已经在关下的辅助建筑群里组织起了防线,推出了弩炮,一样用石弹猛轰大南关。他们现在面对的可是大南关相对比较弱的一侧,在当年春南夺下大南关后,虽然体都进行了修缮,但这一侧还是有些问题,不是简单地用砖石能够

    ,而梁旭道对这些地方了如指掌。薛敬则在这种情又退出了大南关。他很是有些恼羞成怒,因为他明白,这么一来,双方必然是要在这里形成拉锯战了。就看谁胆子大一点,舍得牺牲,抢先进入大南关。而另一边也不给他们留出多少时间。最有可能的,就是双方不得不在这里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反复争夺了,几年前曾经出现过的,让大南关血流漂杵的战斗,又要出现了。

    但这些事情和东平可就没什么关系了。在刚铎又等了一天之后,谈晓培终于接到了让他大松了一口气的消息,来自聂锐的报告。关于西凌要攻击大南关的消息,聂锐左思右之后,还是前发给了春南方面。消息抵达余杭的时候,是西凌发动攻击前八天,算的上是极为充裕的了。没到的是,春南朝廷里居然争论了两天东平的这个消息是不是可能,才勉勉强强委委屈屈地发了个通告给霍达和梁旭道,抄送了东平方面的情报,加上了要他们加紧戒备以防不测的“醒”。但等到六百里快脚感到梁旭道和霍达那边的时候,攻击刚刚开始。这个时间表,让东平方面再满意不过了,再怎么样也没办法赖到自己头上来。在刚铎游历的江砚得到消息自然是飞快地行装南下。而在这个时候,春南的飞艇队已经跌跌撞撞地抵达了金州,在居贤王常洪泉的地头上略作修。说起来也没办法,现在个春南西线,居然只有常洪泉的地头有完的系泊场所,而常洪泉,实际上也是东平开放飞艇销售之后,第一个购置飞艇的私人用户。常洪泉的飞行,都是东平方面派来的,素质比起春南那些只经过短期训练的家伙好多了。

    在飞艇队做好备,在距离大南关四十里的地方准备好了系泊场的时候,大南关内部的战斗已经进行了六天了。而这个时候,飞艇队能够起的作用已经非常有限了。这个时候,霍达和梁旭道合计了一下,两个对于这种技术兵器都没什么了解的人,居然做出了极为大胆的决定:他们命令飞艇队分组出击,袭扰西凌的后勤队,如果返程的时候还有弹药,那么允许他们自由攻击。

    春南方面如何决断,如何使用飞艇队,那可就不是东平方面管得着的事情了。甚至于那些伴随那些飞行一起来到大南关前的东平教官们,也只是在这些飞行,还有霍达,梁旭道等人询问意见的时候,才说一些原则性的内容,绝不说具体的方略。他们最多也就是事后了解一下每次出击的成果,顺便帮助进行飞艇的备和维修。这些教官的低调和不参与的态度,在梁旭道和霍达心里,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但大南关另一头的薛敬则就没那么好脾气了。童炳已经来到了前线,但具体的作战指挥还是薛敬则在实施,锤炼薛敬则的态度,可算是非常明显。可是,薛敬则毕竟对于步兵战术,尤其是对于这种狭小空间里的争夺一点经验也没有,他以前,也算得上是骑将出生。但是,西凌方面毕竟准备更冲锋一点,不管是军士素质还是后勤都很好,在大南关没有能很快打开局面的时候,两支精心挑选的队伍默默出发了。据说是几个山里采药的老人知道一条能够翻过山脊的小路,还有,则是一条标注在古地图上,已经许许多多年没有人起的小路……童炳和薛敬则都有些无可奈何,不得不开始冒险了。

    一段时间里,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大南关上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度过了刚铎落成和接待谈晓培的忙碌时间的叶韬,却让人看不懂地在刚铎休闲了起来。不仅是他,他的妻子们也纷纷交待了手里的工作,回到了他们在刚铎的新的府邸。这是这些年来,叶家人最齐全的一次,也是大家能相聚的时间最长的一次。如说过,在这种浓厚的家庭氛围里,有谁觉得不满,那可能就是叶问玄和叶问机了,本来家里大人经常都不在,尤其是叶问机,他的老妈戴云可是满世界跑,虽说他们都很自觉,不至于拖延课业,但毕竟没有人督促,没什么压力,有时候还是很弹性的。可是,现在却一下子不一样了,家里大人一下子到齐,偷懒都不行了。而他们还听说,老爸叶韬居然准备亲自给他们上课……

第四百五十四章 谱系

    妈,是你说让我不要先出去玩,先跟着老爸点东西过……木工课啊,这个弟弟肯定喜欢,不过我可是一窍不通啊。”在得知叶韬将给他们上木工课之后,叶问玄开始叫苦连天。

    在刚铎落成典礼之后,他原本已经可以凭着父亲的许可,拉起一支小小的车队,朝着北方大草原而去,他迫切地去看看戴云向他们描述过的,漂浮着巨大冰块的洋面。但是,一方面是戴云自己也说,他们现在还太小,身体耐不住那里的气候,就算是一路旅程也拖垮他们,一方面,则是母亲谈玮莳所说,希望叶问玄还是跟着父亲多点东西,这样,带着不同的眼光出去游历,看到的东西才有所感觉,才不仅仅是浏览了风光而已。而谈玮莳所说,戴云这个有着超凡旅行经验的家伙深以为然。遥当年,戴云这个漂亮、聪明、才气纵横又英姿飒爽的小姑娘奔驰在北国的大草原上,踏破连绵的牧草,穿过幽深的树林,碾过荒芜苍凉的苔原再一路抵达大海的行旅,不要说是叶问玄这样喜欢幻的小孩子,其实,在这个家庭里,没有人不羡慕的。也正是因为这些行旅的磨砺,才让戴云后来能够以少女之姿,获得家族的认可,活跃在丹阳,慑服血麒军那些桀骜不驯的老兵悍将,并最终以一种另类的姿态征服了叶韬。这段经历每每起,甚至只是起一小部分。都能让这一家人羡慕不已。

    而叶问玄,自然也是被这种行旅经验蛊惑得不能自己的人之一。他当然知道,自己现在太小了,在春天夏天,一直到冬季到来之前,到北方草原上看看应该是可以地。一到入冬,自己肯定受不了,肯定要拖累和自己一同出去的那些伙伴。但是。先近的地方跑几次,积累行旅经验还是可以的嘛。他也没能够和戴云妈妈一样。一出去就是好几年,跑遍了个北方才回来。他还有弟弟、妹妹,不管是叶问机、叶问筠还是那个还在襁褓中的小弟弟,都让他这个当兄长的自觉有义务照顾好他们。他可不舍得离开得太远太久呢。

    留下来上课自然是可以,父亲总是能将复杂的道,变成引人入胜的故事,变成一次次心灵地历险。不光是他们兄弟姐妹。就算是云州幼儿园的那些孩子们,也没有不喜欢听叶韬讲授地,可是……木工课,有没有搞错啊?叶问机肯定很喜欢。可叶问玄就要挠头了。

    “看你这幅样子。爹爹现在每天除了那么多政务,还要抽出时间备课,还不是为了你们几个?爹爹当年……大概也就是你现在这个年纪。就开始锯木头。练基本功了。叶氏工坊最初地那些改变。就是从那一年开始的。你可是叶家人,现在叶家也和以前不同了。不能光有巧夺天工的技术。还得有守护这些东西,不被宵小所趁的力量。我知道你是将来能够守护好大家地,不过,一个叶家人,要是不能动手做点东西,可也太说不过去了吧?家就是家,再怎么样,去听听看啦。而且,怎么着那都不是木工课的,真要是木工课……你爹爹才舍不得让筠儿也跑去上课呢。”谈玮莳看着叶问玄那副有些愁眉苦脸的小大人的样子,觉得很是好笑,可心中却又满是柔柔地关怀,这孩子,实在是很好玩地。“你不是怕不如你弟弟吧?”

    叶问玄用力摇了摇头,恳切地说:“才不是呢。弟弟和我,毕竟是不一样的嘛。弟弟表现好,我很开心的。我只是担心……表现太差了,让爹爹失望。”

    谈玮莳摸了摸叶问玄的脑袋,说:“才不呢。你只要认真,不要偷懒,到地东西,总有用地。索铮叔叔,他现在可是忙得脚不沾地的红牌将军,可家里家具还不是自己动手打?你看你索铮叔叔每次自己家里开工的时候那个乐呵地样子,木工肯定是很好玩地嘛。”

    “红牌……又不是跑兰桂坊去。”叶问玄嘟哝了一句。

    “咳”,谈玮莳呛到了一下,一把轻轻捏住叶问玄地耳朵,问道:“又跟着侍卫们出去玩了?谁敢带你去兰桂坊?”

    “切,我倒是去的,不过没人敢。听他们聊聊还不行嘛。”叶问机扁了扁嘴,坦然道。

    打消了叶问玄心里地疑虑,叶韬地课就这么定了下来,没到的是,消息一传出去,那些老朋友们纷纷来信建议,在幼儿园开这个课吧。叶韬了,也就同意了,有更

    伴参与其中,这个变味很多的木工课,应该更有趣

    当课程开启,叶韬讲了第一堂课之后,大家恍然意识到,这哪里是木工课,这分明就是结合了木工、手工制作的综合课程。而叶韬传授的,不仅仅是木工技术,更是他多年历练后的心得体,还有那些为人处世的基本原则。叶韬的那个性子,在大家看起来,固然是不够有进取心,思前后得多,而且倾向于不冒险,那恬淡自然的性子,似乎并不适合在官场上混迹。但是,叶韬却是极为让人心折的领导者,在他手里做事,只要真的有才华,真的肯好好干,肯吃苦,肯定能混出头。而跟在叶韬身边,更是能接触到许许多多的东西,只要能放开心胸习,所得绝对不少。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鲁丹了,二十多岁的鲁丹还给叶韬当了很久的管家来着,原本大家都为他可惜,堂堂世家子弟,就这样埋没了。没到在帮着叶韬统辖了几年叶氏工坊的各种业务,参与了血麒军、联邦快递等等的组建,鲁丹居然磨练了出来,成为国内少有的懂技术,懂战术,精于统筹规划,在政务军务方面都有深刻见解的家伙。在宜城显露了自己的才干之后,现在已经统辖镇州军政,虽然仍然是听命于叶韬,但已经是不折不扣的方面大了。而叶韬在触发别人的习热情方面的本领,同样是大家所看中的。

    一堂堂所谓的木工课里,叶韬先是把那些家具,建筑的模型一个个拿出来,给大家讲解一把椅子,为什么从最原始的略高于地面的坐具,发展成现在体式各异的椅子。为什么大家家里书房,客厅,卧室等等地方,放着的椅子凳子有那么多种类,为什么每个环境里,家具的风格都不同。家具、建筑等等的发展,其实本身就代表着社的发展,每个时期的建筑和家具的风格不同,也都代表着不同时代的经济发展水平,政治和道德结构等等的不同,当叶韬用优美浅明的语言将这些发展娓娓道来,然后将一件件家具或者是建筑模型分解给大家看,还让大家亲手尝试制作简单的东西,大家很快就沉迷其中。叶问机如此,叶问玄也是如此。像叶问玄,还有被塞进来的谈玮明、谈玮然、池雷的孩子这样比较大,已经有着家教基础的家伙,很快就能意识到,这些课程的价值,这可不仅仅是木工课,还是历史课,政治课,道德课,伦课,这些东西到了,那绝对是受用终身的。

    开始的时候,还有丹阳的一些大臣们挑剔给这些重臣们的孩子上木工课失之粗鄙,但是,很快大家就闭上了嘴。谈玮明派在自己儿子身边的那个教习,自己一边听课一边就将课程内容全部记录了下来,很快就给丹阳传来一份图并茂的课程记录。

    “舍则潜辟,用则设张。立必端直,处必廉万。雍闷风邪,雾露是坑。奉上蔽下,不失其常。”——这是叶韬在讲到屏风的功用的时候,到的一段话。当时,叶韬将这段简短的话就写在了教室的黑板上。那位教习顿时就愣住了。这不仅准确道出的屏风的功用、结构特点,更是将家具的道德功用蕴含在了字中,成为强而有力的劝诫。叶韬不是什么知名士,虽然叶府内流传出来过一些叶韬和谈玮馨的作品,但大家还是将叶韬当作是一个纯粹的技术出身的大臣,他可以是将军,可以是极好的治者,却并不是士子,他可是连写奏章之类的东西,都是怎么简单怎么写,通篇白话,虽然大家都觉得浅明易懂,但毕竟,大家觉得是有份的。就算自己不写,好歹让身边的人润色一下嘛,叶韬身边又不是没有人,可那个丰恣,现在写东西的德性,可是越来越像叶韬了。但是,当个课程记录在几个大臣手里转了一圈之后,大家都沉默了。这几句话,以前是肯定没见过,大概是叶韬原创了,但这几句话体现出来的综合性和功力,着实让人叹为观止。

    谈晓培是从来不和叶韬客气的,他当即传信给叶韬,要求他将所有的课程记录完保留下来,有一堂课就给丹阳发过来。谈晓培准备在丹阳也尝试开这个特殊的“木工课”。叶韬倒也爽快,几天之后第一份东西就来了,除了字材料和一些插图,居然还有两张录音盘……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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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之心介绍:
穿越到一个可以做到很多原来不敢想象的事情的时代,你的梦想是什么? 是“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我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叶韬的梦想很简单,让自己过的好一点,让自己周围的人过得好一点,然后,在可能的情况下,让身处的这个时代更像原来那个时代一些……时光之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时光之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时光之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