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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银刀驸马     崛起之新帝国时代txt下载     崛起之新帝国时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八十九章 最后一战

    “千穗,你不是去了长崎么?怎么又到这里来了?”西乡隆盛看到自己最钟爱的桐野千穗出现在面前,也是吃了一惊,“你的柏良孩儿呢?”

    “千穗已将柏良托付给韵晴姐姐照顾了。”桐野千穗看了林逸青一眼,平静的对西乡隆盛说道。

    “你!……”西乡隆盛大怒,上前挥起了巴掌,看到敬爱的西乡大伯动了真怒,桐野千穗闭上了眼睛,默默的站在了那里,但丝毫没有闪避的意思。

    西乡隆盛看着她执拗的样子,眼中含泪,手便停在了那里,怎么也打不下去。

    “夫君,千穗是护送我来的,你不要怪她。”岩山氏夫人的声音在西乡隆盛背后响起,“夫君要打的话,就打我好了。”

    听到妻子的声音,西乡隆盛身子如同触电般的一震,他立刻回转身来,看到了岩山氏夫人悲戚的眼睛。

    “夫君,就让我来送你这最后一程,可以吗?”她嘶声道。

    西乡隆盛看着几十年相濡以沫的妻子,含着泪点了点头,和岩山氏夫人相拥在了一起。

    “千穗,你做得对!不愧是我桐野利秋的女儿!”桐野利秋看着女儿,眼中满是赞许之色,张开了双臂,作出了一个要拥抱女儿的动作。

    桐野千穗看着父亲的动作,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她眼含热泪,扑进了父亲的怀里。

    但就在这一刻,桐野利秋闪电般的一记手刀,砍在了女儿的颈间。

    桐野千穗完全没有想到父亲会这样做。她在这一击之下。立时便晕了过去。倒在了父亲的怀中。

    “对不起……千穗,你不能死……”桐野利秋看着怀中的女儿,流下泪来,“你不要怪父亲……”他用力的转过头,望向了林逸青。

    “瀚鹏,你送她去船上,快!看住她,不要让她再回来了!”桐野利秋哽咽道。

    林逸青含泪答应了一声。上前抱过了桐野千穗,但他的目光望向桐野利秋时,心中满是不舍。

    在他的计划当中,并没有让自己在这个时代的亲人去送死这一项!

    可现在,他已经没有力量去挽回这些人的生命了。

    “瀚鹏,你我就此别过!我要留下来陪着大将军和桐野将军!”别府晋介看着林逸青,正色说道。

    “快带着大家上船吧!”西乡隆盛看着抱着桐野千穗的林逸青,眼中满期是慈爱之色。

    林逸青哽咽着点头,抱着桐野千穗向锦江湾方向走去。

    当下西乡隆盛发布了解散全军的命令,不愿意留下来作战的。可以随同伤员上船撤离。萨摩军原本共计5000余人,在刚才的攻击战斗中阵亡了近1000人。受伤者有1800余人,剩下的2200余人中,有1000余人自愿留下来保卫西乡隆盛,坚守抗敌,给战友和伤员撤离争取时间,这样总计上船撤往长崎者共有3000余人。

    虽然岩崎尤佳安排了两条3000吨的大型运输船前来,但由于伤员众多,加上存放在城山的军械和粮草,是以一直到了午后14时许,所有的人才上船完毕。

    在撤离人员上船之后,林逸青又带人巡视了一下各处阵地,防止有人员遗漏,在确定没有丢下任何人之后,林逸青才来到了“富士山”号炮舰上。

    这时海面上突然传来了阵阵汽笛的鸣响,林逸青立于飞桥之上,转头循声望去,看到两艘乾**舰渐渐出现在了海平面上。

    不多时,两艘乾**舰驶近,林逸青看清楚了,来的是乾国北洋水师的“威远”、“横海”两舰。

    “他们来的正好。”林逸青看着了看默坐于飞桥上的桐野千穗,说道,“可以帮我们护送运输船去长崎。”

    桐野千穗一直紧盯着岸上萨摩军的最后阵地上飘扬着的那面“十字丸”军旗,听到林逸青的话,她的身子微微一颤,转过头来看着他。

    “将军,您的意思,是我们将要留在这里参战,是吗?”

    “富士山”号的舰长片冈七郎哽咽着问道。

    “是的,片冈君,我们要帮助大将军,坚守到最后一刻。”林逸青沉声回答道,又象是在告诉桐野千穗,“给乾**舰发信号吧!请他们帮忙护送运输船去长崎!”

    桐野千穗听到他的话,眸中顿时泪光涌现,不由得垂下了头。

    “是!”片冈七郎应了一声,向身边的军官下达了命令,很快,一连串的信号旗升了起来。

    乾**舰很快便有了回应,正象林逸青预料的那样,乾**舰很痛快的答应了“富士山”号的要求,称将派“横海”号护送两艘运输船前往长崎。

    林逸青得知了对方的回答后,当然明白乾**舰这么做的用意,他们留下一艘军舰在锦江湾,并非是仅仅为了“观战”!

    当下“横海”号护送两艘满载着伤员和士兵的运输船离开,看着商船的身影在海面上渐渐消失,林逸青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目光重新又回到远处的城山上来。

    “将军,我想我们今天也许不会遇到太多的抵抗了。”波诺特科夫少将骑着马,吊着一条胳膊来到山县有朋身边说道。

    “噢?为什么这么说?”山县有朋扬了扬眉毛,问道。

    波诺特科夫少将从军服的衣袋里取出了一串带着灰烬的金属链,递到了山县有朋的手中。

    山县有朋接过这条链子看了看,他认出了这应该是军服上的佩饰,但这些佩饰和他军服上的又有所不同,不由得有些奇怪。

    “这是我在一处土坡上找到的,它的主人,应该就是那位西乡吉之助先生了。”波诺特科夫少将说道。

    看到山县有朋脸上疑惑的神情。波诺特科夫少将继续解释道:“如果我记得不错。这种饰物。只有大将军礼服上才会使用,而日本有这样的礼服的,只有一个人。”

    “你是说,西乡吉之助已经被我们杀死了?”山县有朋懊丧的问道。

    “也许吧。”波诺特科夫少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只能够确定,这串饰物,应该是他的遗物。至于他本人现在死没死,还不好说,因为我们毕竟没有见到他的尸体。”

    “可惜贼徒的尸体都已经被我们清扫战场的人烧掉了。”山县有朋有些惋惜的说道,“你要是早些告诉我就好了。”

    “不管怎么说,这串饰物是属于西乡吉之助先生无疑,将军可以将它作为战利品和我们彻底击败叛军的物证,敬献给伟大的天皇陛下。”波诺特科夫少将笑了笑,说道。

    听到波诺特科夫少将给自己出了个很好的邀功请赏的主意,山县有朋十分高兴,小心地将项链收了起来。

    日本政府军和增援的俄军继续向鹿儿岛前进。原本山县有朋还担心会在路上遇到萨摩军的伏击(被林逸青杀怕了),是以这一路上他一直小心翼翼。全力戒备,但直到牡丹社的“圣地”,再也没有遇到萨摩军的抵抗,他们好象突然的消失了一样。

    又走了大约一个小时的山路,政府军终于来到山谷口,阵阵山风吹来,卷起漫天的红色花瓣,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

    “这是……樱花?”山县有朋看着满天飞落的花瓣雨,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是的!是樱花!将军!”一名卫兵用手捧着花瓣,惊喜地说道。

    “樱花!是樱花啊!”

    “想不到在这里能够见到樱花!”更多的日本士兵叫了起来。

    一片艳红的花瓣落在了黑木为桢的肩膀上,他轻轻的用手指拈起花瓣,放到了手心当中,仔细的看了起来。

    和日本各地经常可以见到的那种粉红色的樱花不同,这儿的樱花,是红彤彤的颜色。

    红得仿佛是鲜血!

    此时此刻,黑木为桢手捧着这红色樱花的花瓣,仿佛又回到了先进的激战当中。

    而那些如同狮子般战斗到最后一刻的萨摩武士们,就倒在他的面前。

    他现在回想起那个在身中无数枪弹仍然发出愤怒咆哮的人,还忍不住会浑身发抖。

    他从来就没有见到过,这么勇敢顽强的人。

    黑木为桢抬起头来,看着头顶不断飘落的红色樱花花瓣,心中竟然起了莫名的联想。

    这些樱花,难道是那些英勇不屈的人们的魂灵化成的?

    黑木为桢小心地接了几朵完整的樱花,取出笔记本,将它们放进了纸页当中。

    “将军,你看!”波诺特科夫少将最先注意到了满地的尸体,不由得吃了一惊。

    山县有朋顺着波诺特科夫少将手指的方向望去,看立刻看到了一具具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尸体!

    山县有朋的身子禁不住颤抖了一下,座下马也跟着发出了不安的嘶鸣。

    山县有朋骑马缓缓上前,放眼望去,赫然发现,从这里直到前方,一路上全是倒毙的尸体!

    “这里就是他们发起最后冲锋的地方吧?真是不可理喻的野蛮人!”波诺特科夫少将摇了摇头,叹息了起来,“为什么要进行这样自杀式的进攻呢?”

    神经大条的俄国人并不理解眼前的这一幕代表着什么。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山县有朋的神情变得异常的阴郁。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黑木为桢回答道。

    听到黑木为桢的回答,山县有朋的脸色变得铁青。

    “那就让我们见识一下他们的垂死挣扎吧!”山县有朋冷笑了一声。

    山县有朋的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炮响,接着一颗炮弹便飞了过来,远远的落在了前方爆炸了。

    这发炮弹的弹着点虽然离日本政府军很远,并没有伤到任何人,但着实吓了山县有朋一跳。

    “贼军占据了我们的炮兵阵地。这是我们的军队使用的炮弹。”黑木为桢说道。他已经听出来了。这是一门120毫米阿姆斯特朗大炮在射击。

    “你们有多少大炮落在了敌人手中?”山县有朋有些恼火的瞪了黑木为桢一眼。

    “大约有20门。”黑木为桢答道,“不过在这个炮台上,只有12门大炮,其中两门因为损坏不能使用,能用的只有10门。”

    “我们有30门大炮,那就不必担心了。”山县有朋听到这里,立刻松了一口气,“光用大炮我们就能够把他们全部轰成碎骨!”

    “将军。他们应该是一路冲锋过去,夺下城池的。”波诺特科夫举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下说道,“我们的兵力比他们多得多,应该也象他们一样,一鼓作气的冲过去,击垮他们。”

    “那样的话,我军会遭受很大的伤亡吧?”山县有朋摇了摇头,此时象是在证明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对面又打来了几炮,弹着点虽然向前移动了一些。但离日军队伍仍然很远。

    “先将城市围住,不给他们逃跑的机会!”山县有朋下令道。

    “我还是建议现在就发起冲锋。将军,您要知道,他们的兵力,现在可能只有几百人,如果我们慢吞吞的进行合围的话,很可能会给他们从海上逃跑的机会。”波诺特科夫少将说道,“如果您想要活捉西乡吉之助的话,最好马上采取行动。”

    波诺特科夫的建议提醒了山县有朋,他想到生擒西乡隆盛后会带给自己的好处,一颗心因为兴奋而狂跳起来。

    “那么,就照您的建议去做吧!我和您一起冲锋!您的哥萨克骑兵,将和我麾下的骑兵并肩冲锋!”山县有朋故作豪迈之态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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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章 魂断锦江湾

    手枪中的子弹很快打光了,西乡隆盛丢掉了手枪,双手挥刀,向前奔跑几步,猛地腾跃而起,一刀斩向一名纵马直冲而来的哥萨克骑兵。

    哥萨克骑兵没有想到身体肥胖的西乡隆盛竟然如此灵活,大惊之下,急忙将上了刺刀的骑枪横在面前,想要挡住这一刀。

    寒光一闪,莫辛纳甘骑枪竟然被从中间一刀两断,锋利的刀锋不但斩断了骑枪,刃尖也从对方的面部一划而过,将对方的一张脸斜斜的劈开。

    那名哥萨克骑兵一下子栽倒在了马下,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面前和自己相比又矮又胖的日本武士,能就这么一刀取了自己的性命。

    又一名哥萨克骑兵向西乡隆盛扑来,别府晋介从斜刺里冲出,大喝一声,一刀横斩向对方的战马,战马吃痛,哀声前扑,将哥萨克骑兵摔了下来,那名哥萨克骑兵还没等起身,一名手执上了刺刀的步枪的萨摩武士冲了过来,大吼着将对方狠狠的刺死在了地上。

    在萨摩武士们不要命的反击下,冲上城山阵地的哥萨克骑兵竟然给杀得人仰马翻,而就在这时,一队身穿黑色军服的日本骑兵冲了上来。

    和俄国哥萨克们不同的是,这些日本骑兵穿着制式的军服,却全在胸前佩着各自的家纹徽章!

    桐野利秋认出了这些日本骑兵身上佩带的家纹,全都来自于东海诸藩,不由得冷笑起来。

    “戊辰的复仇!戊辰的复仇!”为首的一名骑兵军官挥舞着长刀。高声大叫起来。

    “戊辰的复仇!戊辰的复仇!”骑兵们跟着大声狂叫起来。

    “萨摩的逆贼!你们的死期到了!”

    “萨摩的逆贼!让你们尝尝东海雄兵的利刀!”

    看着狂呼乱叫的东海武士们。桐野利秋冷冷的起身。厉声喝道:“东海的逆贼,你们嫌被杀得还不够多,那就来吧!”

    萨摩武士们发出震天的怒吼,一个个奋勇当先,向东海骑兵们冲了过去。当先的萨摩武士们边跑边投出了雷炎弹,瞬间将东海骑兵们炸翻了一片,后面冲上来的东海武士们也纷纷落马,但东海武士们也表现得极其强悍。落马者只要是能站起来的,全都拔刀举枪,迎着萨摩武士们冲去,双方立时刀对刀,枪对枪的厮杀在了一起。

    远处,骑马踱上一座小山坡的山县有朋,正举着望远镜,看着城山上激烈的厮杀。

    “不用派援兵吗?”在山县有朋身旁的波诺特科夫少将放下了望远镜,有些担心的问道。

    他刚才已经看到了,虽然萨摩武士们只有几百人。但却爆发出了强大的战斗力,一度发起反冲击。将1000名哥萨克骑兵打得溃不成军,幸亏1000名日本政府军骑兵及时的投入到了战场之中,才稳住了阵势,但在萨摩武士们的拼死冲杀下,这些日本骑兵一时也很难将对手全部消灭。

    “不用了,他们这些人足够了。”山县有朋放下了望远镜,对波诺特科夫说道,“他们都是东海诸藩的武士,和萨摩逆贼有着刻骨的仇恨,我相信他们能够消灭敌人。”

    “既然是这样,那就让他们好好的复仇吧!我让我们的骑兵退下来。”波诺特科夫说着,便下达了命令。

    看到俄国人的动作,山县有朋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但他表面上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他当然明白,俄国人为什么开始这么爱惜自己的士兵了。

    西南战争打到现在,俄国人在日本的伤亡极其惨重,使得俄军在东亚的兵力急剧下降,而由于茫茫西伯利亚平原的阻隔,以及英国人在海上的掣肘,俄军想要增兵东方极为困难,是以不得不尽量减少作战的时间,以保存有限的兵力。这也是为什么西南战争到了最后的关头,俄国人竟然允许日本政府军来抢夺胜利的果实的重要原因。

    山川浩大佐看着退下的俄军骑兵,心中恼怒不已,但此时他身在激烈的战斗之中,已经无暇去骂俄国人了。

    山川浩躲在一处岩石后,小心的观察着战场。

    蓦地,他看到了西乡隆盛的身影。

    此时的西乡隆盛,正手舞双刀,奋力的砍杀着,两名东海武士各自挥刀冲向西乡隆盛,齐齐跃起猛砍,西乡隆盛大吼一声,用左手刀直接挡住了二人的刀,右手刀飞起横斩,竟然将两名东海武士一起砍倒!

    看到西乡隆盛如此神勇,山川浩的心顿时狂跳起来。

    砍倒了两名东海武士,又有四人冲上来围攻西乡隆盛,这时别府晋介冲了过来,背对着西乡隆盛,护住了他的后背,举刀和两名东海武士激战起来。

    山川浩深吸了一口气,举起了自己的步枪,瞄准了西乡隆盛。

    西乡隆盛此时正全神贯注的同东海武士们厮杀,并没有注意到有人在打冷枪,就在他挥刀砍倒一名东海武士的一刻,山川浩扣动了扳机。

    西乡隆盛的胸前迸出了一团血雾,他大叫了一声,单膝跪倒在地,那名东海武士见有机可乘,猛地冲上前来,要取西乡隆盛的头颅,却被斜刺里的一名萨摩武士冲来一枪刺倒。

    那名萨摩武士拔出刺刀时,回身一下子看到了举着枪瞄准西乡隆盛的山川浩,他大声吼叫起来,就在山川浩再次开枪的一瞬间,他挺身挡在了西乡隆盛的身前。

    山川浩这一枪准确的击中了那名萨摩武士的心口,萨摩武士身子一僵,然后便摔到了。

    西乡隆盛发现了有人在打冷枪,他抬起头,刚好和山川浩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山川浩感觉到了西乡隆盛目光中满含的鄙视之意。心里一缩。他举枪待要再向西乡隆盛射击。却突然感到身边一阵风声。

    身为东海武士中的佼佼者,山川浩的反应相当的敏捷,他猛地丢掉了手中的步枪,就地一滚,堪堪躲开了对方有如闪电般的一记长刀劈斩。

    “好久不见了,山川君。”桐野利秋双手握刀,看着山川浩,冷冷的说道。

    山川浩看到桐野利秋。也不答话,猛地腾身跃起,瞬间抽出了腰间的宝刀,直向桐野利秋砍去。

    桐野利秋大喝一声,也是腾身跃起,双手举起了雪亮的长刀。

    刀光在烈日下一闪,“叮!叮!”两声轻响,二人的身形各自落下,桐野利秋的肩头一标血箭激飞上天。

    而山川浩的双脚一落到地面,便打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山川浩看着不远处的西乡隆盛,歪歪斜斜的向前走了两步。便面朝下扑倒在地,身体不住的抽搐着。

    他的头顶,已经被削去了一片,露出了里面的脑浆。

    桐野利秋收刀入鞘,快步上前,捡起了山川浩丢下的步枪之后,回身来到山川浩身边,将他腰间的子弹盒快速解了下来。

    桐野利秋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山川浩一眼,在将子弹盒绑到身上之后,他抬起山川浩的步枪,就以山川浩的身体为掩护,向朝着西乡隆盛围拢过来的敌人射击起来。

    “大将军,你怎么样?”别府晋介扶住了西乡隆盛摇摇欲倒的身子,焦急的问道。

    “晋殿,扶我……去那边……”西乡隆盛的目光望向了锦江湾。

    别府晋介扶起了西乡隆盛,向断崖处走去,二人刚走了几步,便又有数名东海武士扑了过来。

    西乡隆盛猛地迎向了一名东海武士,这名东海武士挥刀向西乡隆盛猛砍,西乡隆盛举刀封挡,顺势变刀,一刀刺进了东海武士的心窝,而就在这时,另一名东海武士攻到,一刀砍在了他身上的皮制武士铠甲上。

    这名东海武士刀势未尽,别府晋介便一刀将他刺穿,西乡隆盛这时拔刀,将对方一刀斩去头颅,这时两名举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的东海武士猛扑过来,举枪猛刺,刺刀齐齐的刺进了西乡隆盛和别府晋介的小腹。

    西乡隆盛和别府晋介齐齐一声吼,各自挥刀,几乎同时将对方的头颅一刀劈开。

    敌人的脑血喷溅到了西乡隆盛的脸上,西乡隆盛感到眼前一阵模糊,此时的他已经受了重伤,连番激战之后,再也支持不住,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大将军……”别府晋介正要扶起西乡隆盛,一排子弹突然射了过来,钻透了二人身上的铠甲。

    鲜血飞扬。

    别府晋介怒瞪着不远处的一队举着步枪的政府军步兵,身子晃了晃,缓缓向后倒下。

    在这一刻,山县有朋还是派出了步兵对东海武士们进行支援了。

    “晋殿……”西乡隆盛伏在了别府晋介的身边,看着口吐血沫的别府晋介,流下泪来。

    别府晋介看着西乡隆盛,努力的想要挤出一个笑容,但子弹击中处全是要害,他张了张口,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他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头向旁边一歪,就此逝去。

    又有子弹击中了西乡隆盛的身体,西乡隆盛的身子痛苦的抽搐了一下,他费力的合上了别府晋介的双眼,起身想要举刀冲向敌人,但他只走了两步,便又倒了下来。

    西乡隆盛奋力的用刀拄着地,直起身来,这时他看到那队政府军士兵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向他逼了过来。

    西乡隆盛长叹一声,正欲引刀自尽,政府军士兵的队伍当中却突然爆炸起来。

    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爆炸,硝烟火光之中,这队政府军士兵离得近的人给炸得血肉横飞,离得稍远一点的人也给爆炸产生的汽浪掀翻在地,滚出了老远,有的人狼狈的向来路爬去,更多的人则抱着受伤的手臂和腿脚,大声的惨叫起来。

    西乡隆盛回过头望去,看到了正在向敌军抛掷雷炎弹的妻子。

    岩山氏夫人将西乡隆盛给她的“光荣弹”全都扔出之后,快步的跑到了他的身边,扶起了他。

    “还是夫人厉害。片刻之间。便叫贼军灰飞烟灭。”西乡隆盛看着不远处一地的尸体。微笑着对妻子说道,“我这会儿杀的贼徒,只怕还没有夫人炸死的多呢……”

    “夫君英雄无敌,我一介女流,怎么能比得了呢……”岩山氏夫人抚摸着西乡隆盛满是血污的脸,一时间泪流满面。

    “我们不要落到贼子手中,受无尽的折辱,来。扶我去崖边……”西乡隆盛看着渐渐又聚拢在一起的政府军士兵,对妻子说道。

    岩山氏夫人点了点头,扶起了西乡隆盛,西乡隆盛以刀为拐支持着,扶着妻子的肩膀,二人一步一步的来到了悬崖边。

    看到仍然停在海湾中的“富士山”号,西乡隆盛微笑着向“富士山”号举起了手。

    他看到了站在飞桥之上,身子已然探出拦杆的林逸青和桐野千穗。

    “瀚鹏!照顾好千穗和大家!——”西乡隆盛用尽全身力气,大声的呼喊道。

    “好孩子们,永别了……”岩山氏夫人用边的挥着手。哽咽道。

    又一阵排枪射来,夫妻二人不知被多少子弹击中。但他们的身子却并未倒下。

    西乡隆盛夫妻二人转头看了看渐渐逼近的政府军士兵,相视一笑,二人手牵着手,艰难的向崖边又迈了几步。

    “不要——!”桐野千穗明白了西乡隆盛夫妻要做什么,嘶声哭叫起来。

    有如两片落叶一般,林逸青看到,西乡隆盛和岩山氏夫人跃下了悬崖,坠入了波涛翻滚的大海。

    泪水再次涌出了眼眶。

    “大将军!……”舰长片冈七郎和飞桥上的萨摩海军官兵们全都哭着跪了下来。

    “大将军,稍等片刻,利秋便来了……”桐野利秋目睹了西乡隆盛夫妻蹈海自尽的一幕,但却并没有象其他武士那样的悲愤莫名,他只是轻声嘀咕了一句,便收回了目光,举着步枪继续开始了射击。

    “啊!打中了!”桐野利秋抬手一枪,将一名政府军步兵射倒。

    桐野利秋的射击立刻便招来了政府军一连串的枪弹,但他毫不畏惧,接连开火射击。

    “啊!可惜!没打中!”

    “啊!打中了!”

    “打中了!”

    “没打中……”

    “打中了!”

    “打中了!”

    终于,一颗子弹击中了桐野利秋的额头,他的身子一僵,倒在了一边,手中的步枪脱手掉在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枪声终于停止了。

    “大家……都牺牲了吗?……”片冈七郎流着泪问了一句。

    “开炮……”林逸青嘶声道。

    “您说什么?”片冈七郎一愣。

    林逸青指了指悬崖,片冈七郎顺着林逸青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了好多政府军官兵的身影。

    不多时,原先矗立在山头的萨摩“十字丸”军旗被扯了下来,取而代之升起的,是一面巨大的日章旗。

    片冈七郎明白此时悬崖上的战友们已经全部殉难,阵地已然被敌人占领,他立刻向身边的军官下达了开炮轰击悬崖的命令。

    看着日章旗飘扬在了城山的山头,山县有朋的胸中一时间洋溢着不可一世的豪迈之情。

    他掏出怀表看了看,怀表上的指针赫然指向了14时44分。

    而今天,是日本明治十三年(即大乾光旭六年,西元9080年)10月25日。

    对于山县有朋来说,这是个值得他终身纪念的光辉日子,因为历时近两年的日本西南战争,在这一天,画上了句号。

    而亲手结束这场战争的,不是野津道贯,也不是大山岩,而是他山县有朋!

    “通知井上少将,把刚才降下的敌军旗帜为我好好保存。”山县有朋对一名传令兵说道。

    传令兵答应了一声,便快步向山头跑去。

    此时井上光少将正站在城山阵地桐野利秋的尸体旁,听取部下的报告,在得知这个没有穿军服而是穿着武士铠甲束着一头长发的人就是萨摩军的主将之一桐野利秋之后,井上光欣喜不已。

    井上光是新进提拔的岩国藩出身的少将,他原本在近卫旅团工作,原本要调到广岛镇台去,所幸他当时在东京公干,是以躲过了一劫,他的家乡被萨摩军攻占后,他一直引为奇耻大辱,接连上书天皇,请求到前线效力,但因为他资历尚浅,陆军省一直没有任用,而只是让他做一些参谋工作。到了战争后期,因为前线战事惨烈,日本政府军的少将伤亡率太高,军队乏人指挥,是以陆军省不得不“矮子当中拔大个”,破格将他提升为少将,指挥新编成的别动第六旅团到前线作战。

    而这一次进攻城山的作战,前敌指挥官便是井上光少将,这是他第一次指挥实战,并且取得了成功。

    此时恰巧跟随别动第六旅团行动的《东京新报》记者山田希望不失时机的凑上前来,对井上少将的赫赫战功加以夸赞。他一面在采访簿上匆匆记录,一面让井上少将摆出各种英武的姿势,以拍照留念。

    山田希望架好相机,井上光少将摆出了他认为足够炫耀的姿态,正当相机快门快要按响的时刻,一声惊雷在他们头顶炸响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一章 烈女誓言

    瞬间,城山阵地便笼罩在了滚滚的浓烟之中,政府军官兵们这才想起来,在锦江湾中,还有一艘萨摩军的炮舰存在。

    井上光少将的副官在弥漫的硝烟里高声呼喊着自己长官的名字,然而却没有任何回答,而此时萨摩炮舰又开始了射击,刚才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的东海武士们立刻四散奔逃,寻找着藏身之处。

    见到城山阵地遭到了炮击,山县有朋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看到不断有炮弹落在阵地上,刚刚升起的巨幅日章旗在瞬间被炸成了碎片,山县有朋暴怒不已,立刻下令对敌舰进行炮击,由于城山阵地上没有大炮,得到命令的政府军炮兵们冒着被敌人炮弹击中的危险,费力的将一门门大炮拖向城山,可当他们好容易等到敌舰炮击停止,将大炮拉上炮位,准备对海湾中的萨摩炮舰进行还击时,却赫然发现敌舰已经成了海平面上一个冒着烟的小黑点。

    等到四周尘埃落定,惊魂稍定的政府军官兵们这才走出藏身之处,他们吃惊的发现,刚刚不可一世的井上光少将已经倒在了血泊中,随军记者也在一旁痛苦的挣扎,萨摩军舰的炮火准确的命中了这里,对于“富士山”号上久经战阵的炮手而言,瞄准攻击这样的固定标靶,简直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了。山上官兵立刻火速将井上光少将和随军记者用担架抬下了城山,赶往最近的野战医院治疗。随军记者因为腹部中弹伤势过重当场毙命,井上光少将则因为胸口要害中了弹片。在抬往野战医院的途中死去。乐极生悲的井上光少将成了西南战争中政府军方面阵亡的最后一位也是最短命的一位少将。

    山县有朋得知了井上光的死讯后。恼怒万分,井上光的身亡无疑给他的这场胜利蒙上了阴影,但他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开始拟起向东京报捷的电文来,并安排人前去打捞西乡隆盛夫妇的尸体。

    城山之战的结束,意味着历时二年有余的日本西南战争走入了尾声。在这场空前激烈的战斗中,总数近30000人的日俄联军面对萨摩军不足1000人的残败之师,付出了近2000人的惨重伤亡代价。而萨摩军的这支最后的部队全员随同西乡隆盛战死,除西乡隆盛夫妇蹈海自尽外,萨摩军大将桐野利秋、别府晋介、贵岛清、河野主一郎、相良左五卫门、平野正助、新纳清一郎等人悉数力战而亡,可谓悲壮惨烈。

    “富士山”号上,林逸青看着远处的海岸线渐渐的从视野当中消失,默默的下了飞桥,进了船舱。

    他在水手的带领下,来到了桐野千穗所住的舱室。

    林逸青先立在门口,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发觉里面静悄悄的。便轻轻的敲了敲门。

    “千穗?”林逸青轻声呼唤道。

    “门没锁,进来吧。”出乎林逸青的意料。桐野千穗的声音出奇的平静。

    林逸青推开了门,看到桐野千穗正坐在床边,呆呆的望着摆放在桌面上的两把武士刀出神。

    看见桌上的刀,林逸青吓了一跳,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桐野千穗接受不了西乡隆盛和桐野利秋的死的事实,做出寻短见的事来。

    “大伯和伯母的尸身,没有找到,是吗?”桐野千穗轻声问道,目光仍盯着桌面上的武士刀。

    这两把是西乡隆盛在城山上交给林逸青的两把佩刀,有一柄已经断了一截,另一柄的刃处也有多处损伤。

    “那里海流太急,又多漩涡,没能找到。”林逸青叹了口气,拉过一把椅子,在桐野千穗身边坐了下来。

    在“富士山”号炮击悬崖的同时,舰长片冈七郎派出水兵乘坐舢舨前去搜捞西乡隆盛夫妇的尸体,但因为那里海流湍急,漩涡密布,加上时间很紧,是以未能找到西乡隆盛夫妇的尸体。

    “父亲……现在应该已经牺牲了吧……”桐野千穗看着断刀,轻声问道。

    “我想是的。”林逸青紧盯着桐野千穗,生怕她一时想不开,是以全神贯注的戒备着,只要她一有异动,便立刻出手制住她。

    桐野千穗盯着断刀好一会儿,将目光转向了林逸青,看到林逸青紧张的样子,她轻叹了一声。

    “你放心,我不会自尽的。”她看着他,微笑起来,“你不必……这个样子。”

    “千穗……”林逸青知道她心中此刻定然哀痛已极,只是因为不想让自己担心,才强颜欢笑,他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伯伯把他的刀给了你……”桐野千穗的目光又转到了断刀上来。

    “是的。”林逸青点了点头。

    “我明白伯伯的意思了……”桐野千穗喃喃的说道,“他是要你继承他的遗志……”

    她再一次抬起头来,眼中燃起的怒火,令林逸青都不由自主的感到恐怖。

    “我要为伯伯和父亲复仇……”桐野千穗一字一字的发下了誓言,“在我有生之年,定要把这个邪恶的政府毁灭!”

    此时的林逸青,还想不到,桐野千穗从发下誓言这一刻起,已经脱胎换骨,和以前的她完全不一样了。

    他也不知道,她将给他的未来,和日本的未来,带来怎样的改变。

    当“富士山”号回到长崎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何韵晴和岩崎尤佳焦急的等待着林逸青的归来,当她们看到林逸青和桐野千穗出现在面前时,竟然忍不住喜极而泣。

    林逸青安慰了她们一番,将桐野千穗交给何韵晴照顾之后,便匆匆前去找大山纲良,商量从长崎撤退的事。

    大山纲良刚刚从外国领事馆区回来,和林逸青说起了目前萨摩军民自长崎撤退往奄美大岛和琉球的情况。其实这些天大山纲良一直在主持撤退的工作。他是萨摩武士中少有的内政和外交方面的好手。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撤退诸项事宜都在有序的进行,听到大山纲良的报告,林逸青欣慰不已。

    这些天光是连番的战斗就已经快要将他累垮了,若不是有大山纲良在后方支持,他只怕早已倒下了。

    从穿越来日本到现在,林逸青头一次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也深深的明白。以一己之力,改变历史的走向,是多么的不容易。

    尽管大山纲良能力非凡,但这些天的劳碌也将他累得够呛,现年56岁的他,头发已然全白了。

    林逸青向大山纲良说了西乡隆盛夫妇蹈海殉国的情形,大山纲良听后痛哭不已,他是最早反对西乡隆盛出兵的人之一,对西乡隆盛这样的结局,他其实是早有预料的。只是这一天当真到来的时候,作为西乡隆盛的部下和挚友。他仍然感到难以接受。

    大山纲良悲痛之余,心里明白现在不是为西乡隆盛哀伤的时候,他向林逸青报告了长崎目前的战况,以及他的担心。

    为了保证顺利撤退,现在萨摩军仍有几支零星的部队,在村田新八、中岛健彦、边见十郎太的率领之下,拼力阻击政府军和俄军的前进,但这些后卫部队不可能支撑太久,他们也是要上船撤离长崎的,如果他们退回长崎,政府军和俄军以优势兵力进攻长崎的话,很可能使撤退工作中途夭折,让长崎变成萨摩人的最后死地。

    对于这种情况,大山纲良思虑良久,想出的办法是,将长崎交由列国“共管”,阻止政府军和俄军进入长崎,以便萨摩军顺利撤离。

    大山纲良之所以想出这样的办法,是因为长崎是著名的通商口岸,外国侨民众多,象乾国在长崎的商民便有两万余人,为列国之最,英、法、美、荷等国的商民也有数千之众,西南战争爆发后,西方列强为了保护本国侨民,纷纷派兵进驻长崎,而政府军虽然知道长崎为萨摩军所占,但顾忌误伤外国侨民会引起西方列强干涉,是以一直没有对长崎发动进攻,大山纲良的交由列国“共管”的办法,目的是借助列强的力量,使日本政府有所忌惮,争取时间完成撤退工作。

    对于大山纲良的建议,林逸青深以为然,他告诉大山纲良,准备请妻兄乾国驻日本公使何儒章牵头,以护侨的名义促成此事,大山纲良喜慰不已。

    忙完了公事,已经是深夜了,林逸青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何韵晴和桐野千穗已经睡下了,他也感到十分困倦,便和衣睡下了。

    这一次,他终于可以睡上一个安稳觉了。

    梦中,林逸青感到自己似乎来到了乾国的某个地方……

    他看到,几个女人正在粥厂赈济灾民。

    此时粥厂已经开始施粥,灾民们纷纷拥挤上前,粥厂工人们大声吆喝着,一面尽量的维持着秩序,用大木勺将大锅里已然煮好的厚实的粥舀到灾民手中的碗里。

    一个面容慈祥但颇有威仪的中年妇女来到一个大锅前,查看粥煮的情况,粥厂管事见到她到来,赶紧跑了过来。

    “夫人请看,今儿的粥煮的厚实。”管事笑着将一根筷子插到了大锅内的粥中,说道。

    “如此甚好。”中年妇女看到筷子赫然立在粥中不倒,满意地点了点头。

    林逸青四下望去,看到灾民们领粥的秩序虽然显得有些乱,但争抢得并不是太厉害,领到粥的人或蹲或坐,都在那里香甜的喝着。他注意到那几个女人的目光主要关注于那些无家可归的孩童身上,因为小孩子毕竟体弱,是抢不过大人的。

    这几个女人当中,除了那名中年妇女之外,其他的都是年轻女子,甚是漂亮,林逸青认出了其中一人,便是林义哲的夫人陈婉。

    “小孩子都在那边,专设一灶领粥,以防大人争抢。”管事的象是明白中年妇女的心思,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粥棚说道,“夫人要不要过去看看?”

    中年妇女点了点头。和陈婉等人向专给小孩子分粥的粥棚走去。

    她们一行人一进粥棚。正在等着领粥的孩子们便呼拉一下子围了上来。伸出了手,陈婉和一位侍女早有准备,将带来的米饼取出来一个个的分给了孩子们。

    “别抢别抢!大伙儿都有份儿!”侍女一边分着米饼,一边阻止着孩子们的争抢。

    林逸青观看着米饼的分发情况,尽量让所有的孩子都领到米饼,这时他注意到了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孩儿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正望着远处碧蓝的天空出神。

    林逸青好奇地看着女孩儿。这是一个约六、七岁大的女孩儿,细瘦的个子,衣服破旧,她从来不象其他的领粥的孩子那样,看到分粥和别的食品的人来时便蜂拥而上伸手争抢,总是静静的呆在一旁,等到没有人争抢了,再去领自己的一份。

    而当她看到有些幼小的孩子没有抢到时,便会将自己已经领到的食物分给他们。

    女孩儿似乎觉察出了有人在盯着她看,她转过头来。刚好和中年妇女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也许是女孩儿那双晶亮的眸子如同一泓秋水般清澈吸引了她,中年妇女分开众人。来到了女孩儿的身边。

    “好孩子,你的爹娘呢?”她在女孩儿的身边蹲下,轻轻拉住了她的小手,问道。

    “回夫人,我爹死了。”女孩儿轻声回答道,“我娘……我……不知道我娘是谁……”

    “可怜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儿?”中年妇女面露恻然之色,又问道。

    “我叫李思竹,静夜思的思,松竹梅的竹。”女孩儿答道。

    “思竹,要是我来做你的娘,你可愿意?”

    “思竹——愿意……”

    “思竹乖,这就跟娘回家。”

    林逸青看到中年妇女拉起了女孩儿的手,仿佛拉着自己的女儿的手一样,不由得惊奇不已。

    但是当他看到女孩儿的双眸时,也禁不住的有些喜欢起她来。

    这是……等等,她叫什么?李思竹?

    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熟悉?

    面前的这个女孩儿,为什么会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一瞬间,原先的景物消失了,重新出现在林逸青四周的,是一所富家宅院的花园。

    林逸青看到了林义哲。

    “思竹,这是姑爷。”陈婉的侍女看到林义哲惊讶的样子,笑着给他们做起了介绍,“姑爷,这位是老夫人刚刚收的干女儿,李思竹。”

    “姑爷好。”叫李思竹的女孩儿看到林义哲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显得有些慌乱,垂下头来轻声的说道。

    林义哲让她的这一句问好给逗乐了,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应该叫姑爷了吧?”

    李思竹让他说得脸上一红,头垂得更低了。

    “是啊!那可是得以兄妹相称了。”一旁的侍女也笑了起来,逗她道。

    “哥……”李思竹抬头看着林义哲,竟然真的这么叫了起来。

    “呵呵,姑爷听见没?改口了可是啊,姑爷就没什么表示吗?”爱开玩笑的侍女笑着逗起林义哲来。

    “当然得有表示。”林义哲扬了扬眉毛,从袖内取出了一块小小的玉佩来,俯下身子,给李思竹佩带在了胸前,“这块玉便送给妹妹,做见面礼吧。”

    林逸青注意到这是一块商周时期的古玉龙佩,玉龙蜷身无爪,外形和红山玉猪龙有相似之处,可以说受红山玉文化的影响很深,但不同的是这类商周古玉是做成片状的,比红山玉猪龙更为轻薄,表面还阴刻有钩回纹,作工也更为精美细致。

    这块玉龙佩材质为和田青白玉,上面带有黄褐色的土沁,因为是传世器,经过多年的珍赏把玩,玉的表面宝光已经生成,此时挂在女孩儿的胸前,人玉相映,更显温润含蓄之美。

    “真好看。”侍女赞道。

    林逸青看着佩玉的李思竹,也有些惊奇这块玉和这个女孩儿这么相配,仿佛就是为她准备的一样。

    “谢谢哥……”

    李思竹用手抚摸着玉龙佩,眼角有晶莹闪动,她似乎不想让人看到眼角的泪光,赶忙又低下了头。但林逸青还是看到了她的异样。

    林逸青敏锐地感觉到,这个已经是林义哲“妹妹”的女孩儿可能有着不寻常的身世。

    “姑爷这块玉,是刚刚从古董行收来的?”侍女对林义哲变戏法似的弄出来这样一块美玉感到奇怪,但熟知林义哲喜好的她马上便猜到了答案。

    “不,这是日意格先生送给我的。”林义哲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据说这是他在宁波剿长毛教匪时当地一位退休官员赠送给他的,他以为这是御制的奖牌,高兴得不行,在身上挂了好多天,后来才知道闹了笑话。”

    听到林义哲的解释,侍女抿嘴笑了起来,并没有注意到,李思竹在听到“长毛”两个字时,脸色竟然微微转白。

    林逸青看到女孩儿的表情,心中不由得一动。

    长毛教匪……她又姓李……

    难道说她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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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二章 思竹身世

    林逸青紧盯着叫李思竹的女孩儿,他注意到她的个子似乎比较高,皮肤较白,瞳仁似乎也带有一丝蓝色,明显是有外国人的血统。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逸青这时才想起,他第一次梦到林义哲的时候的情景。

    “……岁数小的那一个,是我的义妹李思竹,虽然已经由姑母指定给我为妾室,但还没嫁给我,也没有夫妇之实,你要是喜欢她,就娶了她吧,我不会介意……”

    他回想着林义哲和自己说过的话,这才明白,眼前的女孩儿李思竹,就是那个他梦中看见的林义哲的义妹。

    随着他心念转动,这一次的梦境再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海面上,一队米字旗高悬的英**舰正在向一座无人荒岛进行着炮击,在离英国舰队不远处,是5艘悬着龙旗的乾**舰。

    熟悉军事的林逸青立刻判断出来,这是英国舰队在进行炮击操演,乾国舰队是在一旁观摩。

    英**舰炮击的这座荒岛,似乎是中土大陆北方沿海的某个小岛。

    伴随着炮口不断的闪光,荒岛上腾起一团又一团的烟云,在荒岛的上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伞状云团。

    英国人为什么要在这个小岛进行炮击操演呢?

    林逸青心念一动,小岛在他眼前不断的变大,瞬间他便置身于岛上。

    林逸青看到,在这座荒弃的小岛上,突然间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年纪约**岁的女孩。她一头黑色的长发在风中飘扬。整个人好象一头警觉的小鹿。以矫健的姿态穿过山道,飞快地朝山头某一处跑去。

    她冲到目的地后,却不知道为何立即蹲下身来,眉头因为用力而蹙起,瘦削的手臂上青筋一一暴露,微微地发出一声低吼,她大力推开了地面上的一块厚重的石块,随即把它朝一边推去。

    下面居然是一处泉眼。

    没有片刻犹豫。她利落地将木桶放下去打水,木桶提手上的绳子则被她紧紧地抓在手中,技巧地甩动了两下手腕将木桶盛满水后,她立即用力将桶提了出来并放在自己脚边,然后重新把木板盖在井口上,随即提起木桶迅疾地往回飞奔。

    那一桶水连木桶在内起码有十多斤重,但是看她的奔跑速度以及刚才打水的一系列动作,似乎是做惯了这件事情,所有的动作都干净利落,完全不拖泥带水。从她刚才自对面跑过来到现在完成打水任务飞奔而回。几乎也就是几分钟的事。

    事实上,如果她慢一点的话。恐怕就会被随时落下爆炸的英舰炮弹轰得粉身碎骨!

    而就在岛上,还有一个男人,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中。

    这个男人微微眯了下眼睛,被黑布巾遮住了大半的面容冷酷得犹如石雕。

    看着她朝后山跑去,男人利落地从他所选定的隐蔽处跳了下来,随即跟着她朝后山大步行去。

    英国舰队的炮击再次开始了,伴随着刺耳的呼啸声,一颗颗炮弹有如陨石般坠落,击中了那些好似石堡状的巨大山岩,伴随着升腾起的黑烟,大量的碎石四散飞扬。

    象是非常熟悉这种大炮射出的炮弹的可怕威力,男子迅速的伏倒在了地上,抱住了头,愤愤地骂了一声。

    “贼娘!九死一生才离了那秘鲁白鬼子的鬼船,又撞上了英国鬼子的军舰!真是点子背到家了!”

    硝烟尘埃之中,他不自觉的偷眼看了看跑在前面的女孩,她很警觉,身体灵巧地借助着一切可以选择的遮蔽物为自己做着掩护。炮弹爆炸激起的破碎石片偶尔飞来,打在那些遮掩物上,便会传来“扑扑”的声音。偶尔打到岩石上,便会爆出一溜儿火星。

    受了她的激励,男子瞅着机会站了起来,继续向前奔跑着。

    男子跟在她身后,一直在看她,只见她飞快地提着桶朝后山跑去,进了一个应该是早些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而挖出的山洞里去。

    炮声隆隆地在身后响了起来,男人也闪身进入这个山洞,发现它居然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黑,洞口顶壁上挂着一盏灯,晾衣杆之类的东西出现在眼前时更是让他有些惊讶。虽然光线还不够明亮,但是简单的照明作用却已经完全起到了。

    这个山洞似乎被人整理过,挖出了一个个隔间似的洞,似乎有着不同的用途,那个女孩放慢了脚步,提着水走到了其中一个洞内。

    男人注视着这个女孩,只见她找地方坐了下来,警惕地注意着外面的炮火动静。

    她看起来也不过七、八岁的模样,但神态却丝毫没有惊慌之意,仿佛早就见惯了这一切。

    男人默默地观察着面前的女孩,忽然变得激动起来,象是勾起了他内心深处的某种回忆。

    “思竹……”他轻声呼唤道。

    虽然他的声音很小,但林逸青却听得清清楚楚!

    又过了片刻,女孩突然动了动,随手从口袋里取出一块面饼塞进嘴巴里嚼了起来。

    一声刺耳的呼啸传来,一颗炮弹落在了洞口处猛然爆炸,激起了大团的烟尘,女孩立即朝山洞深处跑了过去。

    男人此刻轻巧地翻了个身,从隐身的石壁上跳了下来,随即闪身进入这个洞内。

    “你是谁?”

    站在洞口的女孩看着男子,厉声大喝起来。

    “别叫了!他们听得见的!”男子猛地从藏身之处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女孩,捂住了她的嘴巴。

    女孩猝不及防,猛地挣扎了起来,男人死死抱住女孩。将她拖到一处山岩后面。对着她的耳朵低吼。“别出声!让军舰上的人听见了,你我便都活不成了!明白吗?”

    女孩明白了他的意思,渐渐的停止了挣扎。男人见女孩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慢慢的放开了她。

    女孩猛地跳开,抽出了一把短刀,满眼警惕之色的望着自己。

    “别怕!我不会伤你的!”男人见到这个年纪只有七、八岁的女孩竟然抽出了刀,吃惊之余,并不害怕。而是摊开了双手,尽量和颜悦色的低声说道。

    “你是谁?”女孩紧盯着他,将身子靠在石壁之上,大声问道。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小声点儿行不行?”男人大急,情不自禁的探出身子,望了一眼海面上的一艘艘战舰。

    “你这么喊,招来了官兵,咱们俩可就全没命了!”

    “官兵不会杀我的!”女孩瞪了他一眼,说道,不过声音还是压低了。

    “得了。小姑奶奶,你是什么身份。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你就别装了!”男人冷笑起来。

    “你瞎说!”女孩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起来,目光也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小姑奶奶,你就别嘴硬了!瞧你这用刀子的架势,和海贼一样,跑得又疯快,还有你这脚板,怕是长年都呆在船上吧?”男人道,“还有你洞里的那些物事,是不是这一次做买卖遇上了洋炮船了?漂了多久落到这个岛子上的?”

    “那又怎么样?”女孩瞪着他说道,“我是海贼,官兵未必认得!你就是去告诉他们,他们也未必信,可你是长毛余孽,我一说官兵可定是信得!”

    听到女孩说穿了自己的身份,男人的脸色登时变了。

    “你哪只眼睛看着我是长毛余孽了?”

    “不告诉你!”女孩哼了一声。

    海面上传来了阵阵汽笛声,男人抬起了头,望向海面,只见海面上的军舰已经集合,分列成了米字旗的一队和龙旗的一队,而从一艘米字旗军舰和一艘龙旗军舰上,各自放下了小艇,满载着士兵向小岛方向驶来。

    “坏了!坏了!官兵要来了!”男人一时间脸如死灰。

    女孩也注意到了官兵乘着小艇向小岛岸上驶来,眼中也闪过一丝惊慌之色。

    “这样,咱们俩合作演一回戏,骗过官兵如何?”男人脑筋急转,对女孩说道。

    “怎么演?”女孩问道。

    见到女孩同意,男人心里一喜。

    “小女娃娃,你姓甚名谁?”

    女孩犹豫了一下,答道:“我姓黄,叫黄峥嵘。”

    “呵!好名字!有气魄!”男人夸赞了一句,说道,“我姓李,叫李向天,咱们俩就装一回落难的父女,官兵要是问起,你就说你是我的女儿,叫李思竹,咱们俩是乘船出洋去的,结果遇到了海风,船翻沉了,就你我父女二人活了命,流落到这岛上,懂了没有?”

    再次听到李思竹的名字,林逸青心中又是一震。

    女孩点了点头。

    “记住!你是我女儿,叫李思竹!思念的思,竹子的竹,别记差了!”叫李向天的男人眼见着小艇驶近岸边,又叮嘱了这个本名叫黄峥嵘的小女孩一句。

    “李思竹……”可能是觉着这个名字很好听,女孩重复了一遍,又点了点头。

    见女孩甚是机灵,李向天脸现赞许之色。

    “现在,把刀藏起来!”李向天说着,又转头望向海边。

    英国水兵和乾国水兵一道向山上走去,这时男人和女孩一起向水兵们跑了过来。

    看到突然出现的男人和小女孩,带队的英**官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大人……救救我们……”看见水兵们,李向天故意露出一个欣喜万分的表情,向他们猛一伸手,然后身子一僵,便摔倒了。

    李向天的身子滚下了山坡,一直滚到了乾国水兵们的队伍当中,可能是因为没有选好滚的位置和方向,他这一滚,头竟然不小心撞中了一颗枯树桩,登时晕了过去。

    “爹——爹——”小女孩猛地扑到他的身边,嘶声哭叫起来,并用力的摇晃着他的身子。一副十足的小女儿哭父的样子。

    “水……给我水……”他低低的呻吟起来。

    很快。几滴清凉的液体滴进了他的嘴唇。他感觉精神一震,睁开了眼睛。

    “有吃的没有……”李向天嘶声道。

    一名乾国水兵递过来了一块面饼,李向天闻到了食物的香味,立刻直起身子,一把抢过面饼大嚼起来,仿佛饿鬼投胎一般。

    这时,林逸青看到了邓正卿。

    邓正卿看着这个落难的人全不似刚才呼救时那般的虚弱,不由得有些奇怪。

    几名英国水兵上前又递给了李向天一块面包。一名英国水兵还递给了李向天半瓶朗姆酒,另外几名水兵则来到了黄峥嵘身边,将几块饼干和糖果放到她的手里。

    黄峥嵘看着面前的英国水兵,怯生生的接过了饼干和糖果,却并没有马上吃。

    “您看到了吗?琅威理先生,您还说这里是无人岛,可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刚刚差一点死在贵**舰的炮火之下。”邓正卿看着面色尴尬的叫琅威理的英**官,大声说道。

    “我……非常抱歉!”琅威理诚挚地说道,“感谢上帝。保护他们活了下来!”

    “若是有我国百姓死伤,只怕我国要因此向贵国依法交涉一番了。”邓正卿看着继续搜索的两国水兵。平静地说道。

    “我以一个军人的名誉起誓,如果真有这样不幸的事件发生,我们愿意为我们犯下的错误承担责任。”琅威理诚恳的说道。

    看到琅威理真心实意的表示了歉意,邓正卿也没有再用话为难他,而是点了点头,目光重又落到了李向天和黄峥嵘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邓正卿看了在那里狼吞虎咽的李向天一会儿,转头向黄峥嵘问道。

    “我叫李思竹,今年八岁了……”黄峥嵘看着邓正卿,低声答道。

    “李思竹?”邓正卿听到这个名字,似乎觉得十分熟悉,林逸青知道,他应该是在林义哲家中见过李思竹。

    “回大人的话,小女正是叫李思竹。”李向天立刻注意到了邓正卿表情的异样,心中一凛,停止了大嚼,将口中的食物使劲咽了下去,开口接道,“小人名叫李向天,是浙江台州府人氏,和小女出海,不幸遭了船难,漂流至此……”

    “原来如此。”邓正卿点了点头,又问道,“这岛上除了你们父女二人,可还有别人?”

    “没有了。”李向天说道,“小人父女上岛已有七日,走遍了全岛,未再见有别人。”

    “噢。”邓正卿想了想,还是没有下达停止搜索的命令。

    “敢问大人贵姓?”李向天急于向知道邓正卿因何听到李思竹的名字诧异,便开始和邓正卿攀谈起来。

    “这便是邓军门。”一名卫兵替邓正卿回答道,“是邓军门听到了岛上似有人声,所以才上来找你们的。”

    “多谢邓大人救命之恩!”李向天赶紧向邓正卿拜了下去,邓正卿和气地笑笑,伸出手扶起了他。

    “你平日里是做何等营生的?”邓正卿又看了他一眼,问道。

    虽然是随口一问,但李向天的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回大人的话,小人原是做马帮生意的,后来因为路上遭了匪患,折了本钱,只好改做跑海的生意,刚刚略有起色,这一次却又……唉!真是一言难尽啊!”李向天满脸痛苦之色的说道。

    “难怪,我见你身子骨甚是强健,你女儿也似久经风霜,想是吃了不少的苦。”邓正卿叹息了一声,望向黄峥嵘的目光充满了慈爱之意。

    “来,思竹,拜谢邓大人救命之恩。”李向天向黄峥嵘招呼道。

    黄峥嵘来到邓正卿面前,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当她要再拜的时候,邓正卿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邓正卿又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孩,女孩羞怯地垂着头,不敢看他。

    “大人方才听到小女名字,似有惊讶之意,不知何故?可是大人亲族之中,有和小女重名的?”李向天观察着邓正卿的脸色,小心的问道。。

    “那倒没有。”邓正卿站起身来,随口向身边的一位伍长问道:“我记得林大人的义妹,是叫这个名字,对吧?”

    “大人说的是,林大人的义妹,正是叫李思竹,我在林大人家中见过,是个大大的美人。”伍长笑着答道,“据说是林大人姑母的养女,已经指给了林大人做如夫人呢。”

    听到伍长的回答,林逸青看到,李向天竟然变了脸色,身子也微微的颤抖起来。

    “你们随我来,等上了岸,我资助你些盘缠,带女儿早些回乡里吧!”邓正卿对李向天说道。

    “多谢恩公!”李向天做感激涕零状哭拜于地,他一时间真情流露,眼泪大滴大滴的掉落下来,让对面的那个“小李思竹”惊讶不已。

    林逸青看着这一幕,也是惊讶不已。

    这个叫李向天的男人,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听说林义哲的义妹叫李思竹后,会有这样的表现?

    梦境消失了,林逸青从梦中醒来,窗外一轮皎月正挂在夜空之中。

    “李思竹……如果她真的是忠王之后,可就太有意思了……不过,她现在应该在沈佑郸府上吧?”林逸青想起了李绍泉最近的来信,要他归国后,尽快去探望已然病重的林义哲的姑父两江总督沈佑郸,心中不免又焦灼起来。(未完待续。。)

    ps:  转:据说身高170-180cm,体重55-75kg,性格温和,发型普通,少喝酒,不抽烟,不爱泡吧。会煮饭,有耐心,有孝心,有爱心,有责任心,有上进心,举止斯文,不说脏话,谦虚,谨慎,稳重,大方。不善于和女生说话,但对待爱情忠诚不二,有担当,基本这样的男孩都是做备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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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三章 佑郸之怒

    这一次的梦境不象以前中途就没了,而是完整的做完了之后,才让林逸青醒来,但林逸青却感到莫名其妙。

    “林义哲,你个死鬼,也不出来给我解释一下!”林逸青很奇怪为什么这三个看起来似乎并不相关却又有某种联系的梦境都和那个林义哲的义妹李思竹有关,上一次的梦中,他说他对李思竹有“那个意思”其实更多的是后世人见到美女后随意的玩笑之言,并没有当真,但刚才的梦境却似乎在向他暗示着什么!

    林逸青有些烦乱的坐起身来,此时床上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为了安慰桐野千穗,何韵晴要桐野千穗睡在她那里,同时方便两个妈妈照顾各自的孩子;岩崎尤佳一直在商社忙活,没有回来,望月姐妹还在前线,和忍者们一道随同村田新八的军队作战,此时的他,虽然妻妾成群,但却没有一个人在他身边。

    难道是因为少了女人的陪伴,自己才会在梦中接连梦到李思竹以及和她相关的事?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林逸青苦笑着摇了摇头,他长叹一声,重新躺下,思绪已然又回到了眼前的局面上来。

    大山纲良的计划毫无疑问是目前拖延日俄联军进入长崎最好的办法,他已经决定了,天一亮便立刻前去罗特希尔德家族在长崎的秘密联络地点,给远在东京的何儒章发出密电,让他以乾国政府的名义出面,促成大山纲良“列国共管长崎”的计划。

    林逸青正在想着细节问题。窗外的一个人影突然闪过。

    “主公。怎么没睡?”望月诗织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她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林逸青的面前。

    林逸青听到她说话声音有些嘶哑,以为她受了伤,他看到面前的她甲胄尽去,身上虽然有血迹,但不象受伤的样子,身上的硝烟味道也不那么浓,心下稍安。拉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

    “外面冷,进来说话。”林逸青轻声道。

    他现在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安抚她了。

    望月诗织去了蒙巾,微微一笑,开心的钻进了被子里,抱住了林逸青的胳膊,将脸轻轻贴在他的胸口上。

    “没受伤吧?”林逸青的手轻抚过她光滑的后背,关切的问道。

    “没有。我们这些天陆续都撤回来了。”望月诗织答道,“不过,我潜入露西亚人的军营时,偷听到露西亚军官和贼军军官的谈话。露西亚人说,有可能要在海上对主公不利。所以我急着赶回来了。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您。”

    “要在海上对我不利?”林逸青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们具体是怎么说的?”

    “他们一开始谈到了西乡大将军的死讯,贼军军官说没有找到西乡大将军的遗体,露西亚军官则大笑着说,应该是被海里的鱼吃掉了,还说主公您马上也要和西乡大将军一样葬身鱼腹了,贼军军官再问详情,露西亚军官没有多说,只是告诉他,露西亚海军将在海上截击我们。我觉得他们应该是有了针对主公您的计划,是以急急赶了回来。”望月诗织说道。

    “你说的有可能,大将军故去后,他们的主要敌人,就是我了,贼军和露西亚人,都必欲至我于死地而后快。”林逸青点头道,“我真是要小心了。”

    “主公,您要是到了海上,一定要小心。”望月诗织说道,“您要是离开长崎前往琉球的话,最好乘座铁甲舰走,一旦遇到贼军截击,也好应对。”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林逸青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他听出了她话语里的疲惫之意,“睡吧……”

    望月诗织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嘴角,卧在他身边,抱着他沉沉的睡去,而林逸青却再也没有了睡意。

    对他来说,新的更为艰难的征程,才刚刚开始!

    乾国,南京,两江总督衙署。

    暖阁中,一位老人正躺在床上,不住的咳嗽着。

    这位老人,便是位高权重的乾国两江总督沈佑郸。

    “老爷,觉得好些了么?”吴氏夫人看到沈佑郸的眉宇间病色甚显,心痛的说道。

    “嗯。”沈佑郸点了点头。

    吴氏夫人来到沈佑郸面前,拉住了他的手,握了握,“老爷的手……还是有些凉啊!”

    “想是岁数大了,精血不足,运行不如以前通畅了。”沈佑郸笑了笑,说道,“这几日正喝着阿胶呢。”

    “前些日子我让人从山东进的上好阿胶,还有没有?”吴氏夫人关切地说道,“要是没了,我便再要人多进些。”

    “还好还好,这些已经够吃一阵子的了。”沈佑郸微笑颔首,对她说道。

    沈佑郸说着,看着养女李思竹,笑着说道,“来,思竹,扶我起来,我想看看新闻纸。”

    李思竹上前轻轻扶住了沈佑郸的手,扶着他起身。吴氏夫人注意到李思竹扶沈佑郸时动作轻柔,眼中的关切之情自然流露,不由得心下暗暗感叹。

    已经逝去的沈佑郸的正夫人林普晴爱心泛滥一时性起收养的这个女儿,很多时候,比林普晴亲生的五个亲女儿,要更加贴心。

    “这一晃儿,思竹都长成大姑娘了。”沈佑郸看着出落得婷婷玉立的李思竹,眼中也满是赞赏之意。

    今年满十九岁的李思竹,浓密油亮的发辫刘海下是一双漂亮的杏仁眼,柳叶眉,樱桃小嘴瓜子脸,刚刚成长的身材窈窕匀称,肌肤滑嫩得都似乎能捏出水来,无论相貌还是身条儿,都已经显露出一种非同一般的气质。

    “老爷,这新闻纸好是好,但是字儿毕竟有些小。看起来费神儿。所以还是少看些。多歇会儿。”吴氏夫人劝道,“老爷的病还没好,等病都去了,身子骨儿恢复了,再多看也不迟。”

    “我知道,要是看累了,就叫思竹给我念念,听听也就是了。”沈佑郸点了点头。

    “那好。思竹,你就多受累了。”吴氏夫人说着,取过放在桌上的当天的报纸,交给了李思竹,然后便向沈佑郸行礼告退。

    吴氏夫人退后,李思竹上前扶着沈佑郸重新躺好,然后坐在床边,打开报纸,送到了沈佑郸面前。

    沈佑郸接过报纸,便在上面搜寻着有关于日本内乱的消息。李思竹似乎知道他要找什么,在报上指了指。沈佑郸立刻全神贯注的看了起来。

    这张报纸是乾国国内赫赫有名的《点时斋画报》,今天刊载的内容是关于西乡隆盛之死的,画报上画的便是西乡隆盛受重伤蹈海自尽的情景,画面上,西乡隆盛浑身枪伤刀痕,血流满地,正扶着夫人的手向悬崖边走去,一副大义凛然之态,身后是一队形容猥琐的日军和俄军的士兵,正胆战心惊的向这边张望着,海面上,一艘挂着萨摩军旗的军舰正在向岸上发炮,一位日本将军和随从士兵给炸得飞了起来。

    图画的旁边配有文字,沈佑郸眼睛昏花,看不清楚,于是李思竹便给他念了起来:“西乡隆盛举兵鹿儿岛,以减赋锄奸之名,欲清君侧,其人刚勇侠义,颇得日本民心,是以兴兵以来,不数月夺日本东南半壁,军逼日京,诸岛响震,日本政府不能平,借师俄罗斯,历时二年,费币亿万,损兵十余万,方得败之,西乡退返故乡,为日俄联军所逼迫,力战多时,身伤数十处,乃与妻蹈海自尽,部众皆战死,无一降者,可称悲壮。”

    看完了图画和附图文字,沈佑郸禁不住叹息连连。

    “有林逸青的消息没有?给我念念。”沈佑郸问道。

    “回父亲的话,这里有一条,说的是林氏率萨摩士族力战,掩护军民等人撤往长崎,自西乡隆盛亡故后,俨然萨人之首……”

    “思竹妹子,这些新闻纸上有关日本国内叛逆酋首的胡言乱语,怎么能念给父亲听呢?”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李思竹听出了来人是沈佑郸的四子沈瑜庆,身子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你胡说些什么?事关国家大计,怎么便听不得?”沈佑郸怒道,“你说新闻纸胡言乱语,你倒是写些治国安邦的文章出来!”

    “父亲暂且息怒,儿子这几日学的,是治国安邦之道。”沈瑜庆进来,先给父亲请了安,然后看了李思竹一眼,悠悠的说道。

    “噢?”沈佑郸冷冷的看着沈瑜庆,“那念给我听听?”

    “……行政莫先于用人,用人莫先于君子小人之辨。夫君子小人藏于心术者难知,发于事迹者易见。大抵君子讷拙,小人佞巧;君子澹定,小人躁竞;君子爱惜人才,小人排挤异类;君子图远大,以国家元气为先,小人计目前,以聚敛刻薄为务。刚正不挠、无所阿谀者,君子也;依违两可、工于趋避者,小人也。谏诤匡弼、进忧危之议,动人主之警心者,君子也;喜言气数、不畏天变,长人君之逸志者,小人也。公私邪正,相反如此。……”沈瑜庆抑扬顿挫的背诵了起来,“为人君者,孰贤孰否,须能洞知。一人之心思耳目,揣摩者众,混淆者多,几微莫辨,情伪滋纷,爱憎稍涉偏私,取舍必至失当。知人则哲,岂有他术,唯好学勤求,方能使圣志益明,圣德日固。梥程浩有云,‘古者人君必有诵训箴谏之臣’。请命老成之儒,讲论道义,又择天下贤俊,陪侍法从。我朝宁煦间,熊赐履上疏,亦以‘延访真儒’为说。此皆修养身心之要,用人行政之源也。天下治乱系宰相,君德成就责讲筵。惟君德成就而后辅弼得人,辅弼得人而后天下可治。”

    听到四儿子文中堆砌的净是大道理,沈佑郸的眉头皱了起来。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而今正学不明,世之汩没于异学、沉溺于利禄者,无论矣。一二好利之士。抗心恶古。醉心异学。往往驰情著述,旁撺远绍,思有所托,以传诸无穷,其行之劣,营营势利之流亦不如也!而名心未除,其弊与俗学等,所谓清浊虽殊。利心一也……”

    沈佑郸听到儿子背到这里,眼中再次现出了怒色。

    儿子口中的“异学”“俗学”的词,此时听来,是那样的刺耳!

    “父亲,儿子的这篇文章如何?”沈瑜庆背完了自己的这篇得意之作,看着父亲,扬了扬眉头。

    “你这是在讽刺为父醉心异学,是吗?”沈佑郸听出了沈瑜庆写的这篇东西里的暗讽之词,脸上怒意大盛。

    “儿子不敢,父亲曾教导儿子。为人要清正,崇道义。尚礼仪,而非投机取巧,钻营进身。是以儿子斗胆恳请父亲莫要再学鲲宇表哥,回归正道……”沈瑜庆注意到父亲亲脸色的变化,心一横,大着胆子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听到沈瑜庆提到林义哲,沈佑郸的脸上顿时罩上了一层寒霜。

    “鲲宇表哥屈身事鬼,私通外夷之举,士林沸腾。又讨好两宫,唆使皇上大兴土木,兴修园林,使天下百姓困顿,朝中正士受刑受辱,林家出此逆子贰臣,天下人不知道会如何耻笑林家和沈家?所幸其早早亡去,免了家门之祸!”沈瑜庆大声道,“是以儿子斗胆,为此千金之言,求父亲莫要再以洋务为甚,转归正途,千万不可成了大乾的千古罪人……”

    “你!……”沈佑郸怒极,指着沈瑜庆的鼻子刚要训斥,却急火攻心,“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爹!——”李思竹大惊失色,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倒的沈佑郸的身子。

    “你这个混帐!鲲宇都去了,你还死揪着他不放,你是想把爹气死吗?”沈佑郸的长子沈玮庆这时走了进来,看到父亲竟然给气得吐血,沈玮庆怒目圆睁,几步上前,对着沈瑜庆的脸,狠狠的一巴掌扇了下去。

    只听得一声脆响,沈瑜庆“哎哟”了一声,捂着脸跪在了地上。

    李思竹和闻声上前的丫鬟们将几乎昏厥过去的沈佑郸的身子缓缓放平,李思竹哭着用手帕擦着沈佑郸嘴角的血,用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胸口。

    “快!去请大夫!”沈玮庆怒瞪了弟弟一眼,转头对一位仆人吩咐道,仆人立刻转身跑出屋去。

    过了好一会儿,沈佑郸才醒转过来。

    “你这混帐,还不快向父亲认错!”沈玮庆戟指沈瑜庆,厉声道。

    “我的话哪里有错!句句都在理上!”沈瑜庆猛地昂起头,直视着兄长,抗声道,“鲲宇表哥不走科举正途,得了个解元便不求上进,竟然利欲熏心,揣摩上意为晋身之阶,先是私通法夷,挟洋自重,后又唆使皇上大兴园工,耗费百姓钱粮,加非刑于谏臣之身,使百官钳口,敢怒不敢言,陷君父于不义之地,士林无不切齿!父亲!兄长,你们为何对鲲宇表哥一味袒护?难道圣人教诲,你们全然忘却了吗?”

    “孽蓄!才读了几天书,便敢抬圣人之言来压老夫!老夫何尝轮得到汝来教训!”沈佑郸怒极,猛地挣脱了李思竹的手,跳下床来,上前一步,抡圆了胳膊,狠狠一巴掌,再次打在了沈瑜庆已经肿起来了的脸上。

    这一下沈佑郸使足了全力,沈瑜庆的身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嘴角飞溅出血,一旁的沈玮庆看到这一幕,竟然吓得呆在了那里,作声不得。

    在他的印象中,父亲从未有过象今天这般怒不可遏。

    匍匐在地上的沈瑜庆感到一阵晕眩,满眼全是金星,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醒过来,他感到口中一股咸腥,似有硬物,便轻啐了一口,一枚脱落的牙齿赫然在目。

    “汝可知,你鲲宇表哥为了船政受尽谤言,功名前程都搭上了,汝却一味给加害你表哥之人巧言辩解,圣人就是这么教你的么?”沈佑郸越说越怒,“你表哥何尝亏负于你,你竟对你表哥如此不恭不敬!兄友弟恭,亦是圣人之教,你怎地忘得如此干净?还敢在这里妄谈圣人之言!”

    “求父亲息怒!”沈玮庆看到父亲摇摇欲倒,大惊之下,上前又抱住了父亲。

    沈瑜庆垂下了头,再不言语了。

    “家门不幸,出此逆子!来人!请家法来!”沈佑郸大喝道。

    “父亲息怒!瑜弟年岁小不懂事!您就饶他这一回吧!”沈玮庆听到父亲要对弟弟动用家法,大惊失色,跪下哀声道。

    而此时的沈瑜庆,见到父亲动了真怒,要对自己用家法,一时间心胆俱裂,连求饶的话也都不会说了。

    沈佑郸看到沈瑜庆低着头在那里瑟缩着发抖,嘴角满是鲜血,地上的一摊血里有一颗被打落的牙齿,心下有些不忍,可一想起他刚才说过的话,心头的怒火便又升腾起来。

    “逆子!《颜氏家训?治家篇》,你给我背一遍!”沈佑郸指着沈瑜庆,大声喝令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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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三章 奠基者,盼归人

    沈瑜庆的身子又哆嗦了一下,他低着头,轻声的背了起来。

    “……夫风化者,自上而行于下者也,自先而施于后者也。是以父不慈则子不孝,兄不友则弟不恭,夫不义则妇不顺矣……”

    “大声背!”沈佑郸喝道。

    沈瑜庆又是一抖,赶紧大声的背道:“父慈而子逆,兄友而弟傲,夫义而妇陵,则天之凶民,乃刑戮之所摄,非训导之所移也。……”

    背到这里,沈瑜庆的声音渐渐的又小了下去。

    “孽障!你可知错?”沈佑郸喘了口粗气,问道。

    沈瑜庆心下惶急,但仍不肯出言认错,只是急的手脚没抓寻处,沈佑郸见他此时仍不认错,连求饶的话也不说一句,怒气更甚,大喝道:“绑起来!着实打死!”

    仆人们不敢违命,只得上前,抓起沈瑜庆,要将他按在长凳上。

    “狗奴才!你们敢!”沈瑜庆怒道。

    沈府的仆人们本来就对这个娇生惯养又盛气凌人的四少爷心存不满,一听他竟然这么说,不免都怒气勃发,此时他们虽然已得了沈佑郸之令,本不想过于为难沈瑜庆,但沈瑜庆倔劲儿上来的这一句不知好歹的“狗奴才”彻底激怒了大家,仆人们哪管沈瑜庆挣扎不休,七手八脚的沈瑜庆按在凳上,举起竹板,便狠狠的打了十来下。

    这几板子打得较重,沈瑜庆忍痛不禁,仍不讨饶。只是呜呜的哭起来。

    沈佑郸还嫌打的轻。厉声怒喝“狠狠打!”仆人们着力又打了十几下。沈瑜庆自打娘胎出来。哪里经过这样的苦楚,起先觉得打的疼不过还乱嚷乱哭,后来渐渐气弱声嘶,哽咽着发不出声来。

    沈玮庆恨沈瑜庆不听劝,一意激怒父亲,见父亲要对沈瑜庆施行家法,他有心想要给这个惹是生非不知悔改又心机诡诈的弟弟一个教训,才没有劝阻。但此时见打的不祥了。心下着忙,赶着上来,恳求夺劝。

    “父亲息怒!莫要打了!饶了他这一回吧!”

    沈佑郸那里肯听,怒道:“你问问他干的勾当,可饶不可饶!素日皆是你把他惯坏了,到这步田地,还来劝解!”

    沈玮庆听到父亲责备的话说得甚重,知道父亲已是气急了,自己无法再劝,便趁着忙乱觅人去给二夫人吴氏送信。吴氏夫人听了。急急忙忙扶了一个丫头赶了过来。

    沈佑郸一见吴氏夫人进来,想起故去的林普晴。心中气恨,更是下令狠打,那板子越下去的又狠又快。按沈瑜庆的两个仆人忙松手走开,此时沈瑜庆早已动弹不得了。仆人们见吴氏夫人到来,便停了手。

    吴氏夫人哭道:“瑜儿虽然该打,老爷也要保重。且严冬天气,老爷身上又不大好,打死瑜儿事小,倘或老爷一时不自在了,岂不事大?”

    沈佑郸怒道:“倒休提这话!林文襄身故之后,他竟然还敢大放厥词,蔑视朝廷法度!我养了这不肖的孽障,已是大不孝!平昔疏于管教,致他现如今无法无天,竟然做出这等恶毒无比之事,不如趁今日结果了他的狗命,以绝将来之患!”说着,便要仆人再打。

    吴氏夫人哭道:“老爷虽然应当管教儿子,也要看夫妻之情份上!瑜儿毕竟可是姐姐的亲骨肉啊!”说毕,她转身来到椅子前,抱住沈瑜庆,放声大哭起来。沈佑郸听了此话,不觉长叹一声,泪如雨下。

    吴氏夫人抱着沈瑜庆,只见他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底下穿着的小衣一片皆是血渍,她禁不住解下汗巾去,由腿看至臀胫,或青或紫,或整或破,竟无一点好处,不觉心疼得又哭起来。此时丫环们赶来,解劝了一会儿,吴氏夫人方渐渐的止住。沈玮庆赶紧命仆人们抬沈瑜庆下去给他请郎中用药疗治。众人一声答应,七手八脚把沈瑜庆抬了下去。由是乱了好一阵子,放才渐渐的平歇。

    “思竹,你也累了,去歇息吧!那个逆子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当众人都离开了,沈佑郸看着垂泪不止的李思竹,柔声说道。

    “是……”李思竹默默的起身,向沈佑郸行礼后,转身轻步出去了。

    屋内只剩下了沈佑郸一个人,沈佑郸望着悬于墙上的爱妻林普晴的画像,又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镶着林义哲官服正装照片的小镜框,回想起往事,禁不住老泪纵横。

    ……

    船政衙署的门口,黑压压的聚集了一大群的乡民百姓。十几名头戴缨盔身穿号衣的卫兵神情紧张地横着手中的步枪,排成一线满头大汗的阻挡着想要冲进衙署的民众。

    人群情绪激动,没有狂热的躁动,而是悲愤,撕心扯肺的悲愤。不管男女老少,脸上都分明写着屈辱,一些人甚至已经泪流满面。

    “我们要见沈大人!要他给乡亲们一个说法!”

    “沈大人啊!你这么干,如何对得起林文忠公的在天之灵?”

    “我等即便饿死,也不要卖大烟的钱!”

    “这大烟祸国殃民,当年林文忠公虎门销烟,就是为使黎民百姓免受大烟之苦,沈大人,这些你难道都忘了吗?”一个头缠白布,穿着打补丁的长衫的秀才哭道。“当年我家颇有家资,就因家父吸食大烟,家资为之败空,襁褓中的妹妹也被卖掉成了我爹的大烟钱,家母因此气病而亡,如今沈大人要以烟税养船政,叫我等如何心服?”

    “沈大人你不能啊——”

    “沈大人即使身死也不能啊——”

    “谁拿了卖大烟的钱,不得好死!”

    这句话好似在干柴上丢了一个火把,人群情绪激动的程度开始进一步升级。

    “请沈大人出来——”

    “沈大人出来!”

    “乡亲们!我们也是没办法啊!眼看年关将至,其余各项税收都要按律起解京城。大家也都等着工钱过年。若不抽洋药税。大伙儿这年如何过得?……”船政提调吴仲翔急道。

    “我们不要大烟钱!”

    “宁可饿死,也不要大烟钱!”

    “乡亲们进去讨说法啊!”

    乡民们向大门冲击,卫兵们的拦阻线瞬间崩溃了,百十来号人一下子冲进了船政衙署大门,而门外的人也是越聚越多,局面顿时失控。

    “沈大人,你听我们一言吧,千万不能用大烟钱来养船啊——林文忠公在天之灵看着你呢。万不可做出令他泉下不安之举啊——”

    “父老乡亲们……我沈佑郸无能,朝廷为了西征,断了船政的饷源,眼见船政无以度日,万般无奈之下,吴大人等提出抽洋药税,我心虽有千万不允,但也不能看着船政在我手里荒废……我沈佑郸愧对林文忠公,死后也无颜去见他老人家!可是……为了船政!这老脸,我不要也罢!我沈佑郸死不足惜!尔等要是为求解恨。我的性命让尔等拿去又有何妨?只求乡亲们莫要毁了船政!”

    听沈佑郸如是说,人们虽然依然心有不甘。可是一时间也找不到反驳的由头,现场出现了短暂的、但是却像死一般的寂静。

    “沈大人如此说是想要挟大伙吗?”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大人做出如此不合大义之事,岂是几句空话就能解释得圆的?我等不服!不服!”

    “我等不服!我等不服!”人群受到了鼓动,原本已经跪倒的几人也站起身来大呼不服,人群又开始向前冲来,卫兵竭力阻拦,但是激动的人们依旧离沈佑郸越来越近,而此时的沈佑郸木然跪在原地一言不发,他身旁的船政官员个个束手无策,心急如焚。眼看前面的数人就要扑到沈佑郸面前。

    “砰!砰!”

    两声清脆的枪响传来,让本来已经陷入颠狂状态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举着枪口还在冒烟的左轮手枪的林义哲箭步上前,挺身挡在了沈佑郸的面前。

    看着这个圆瞪双眼势如疯虎一般冲过来的年轻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尔等这是要造反吗?”林义哲大吼道,举着左轮手枪指向人群,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前面的人明显害怕了,瑟缩着想要向后退去,但后面层层叠叠的都是人,无路可退,有的人吓得甚至抱起了脑袋,蹲了下来。

    “来人!把那个浓眉大眼带帽子的给我拖出来!”

    林义哲的暴喝,如同平地里响了一声炸雷,好多人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脚下站立不稳,险些摔倒。

    那个人没想到林义哲竟然会认出他来,看到林义哲用枪指着自己,他吓了一跳,赶紧躲在了别人的身后,被他拉做挡箭牌的人当然不干了,立刻将他推开,他又躲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后,那个人立刻转身将他推到了自己的面前。

    “就是你!往哪躲?”林义哲将枪口对准了那个躲在人群中的煽动者,他刚才已经观察此人好久了。

    卫兵们受了林义哲的喝斥,不敢怠慢,立刻上前将那个带帽子的大汉从人群当中揪了出来,拖到了林义哲的面前。

    “谁叫你来煽风点火的?”林义哲用枪指着他的头,大声喝问道。

    “什么煽风点火?……我……你们拿贩洋烟的钱给我们,还不让人说吗……”

    “还敢胡说!”林义哲一脚将他踹倒,“从实招来!奸人胡雨霖给了你多少银子叫你来这闹事的?”

    “什么奸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被两个卫兵揪住的大汉嘴硬道。

    “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么?”

    “我身正不怕影儿斜,有何不敢!”

    “我再问你一遍,胡雨霖花了多少银子雇你来此闹事的?”

    “胡——胡老爷给了我一百两,叫我来此专借洋——洋药税说动本地父老冲击船政衙署,谁让他沈佑郸当年把胡老爷赶——赶出船政的?”大汉不知怎么,说出了实话来。

    “林大人。我等非是全受其鼓惑而来。实是为这洋药税而来。”

    “林大人。我等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您说的,我等皆都明白,船政乃国家重务,又是众百姓生计依托之所,万万不可荒废。可是,以大烟税养船政,终究不妥。林大人。你是林文忠公的孙子,这大烟的危害,您比我们大伙儿更清楚!若是抽洋药税养船,势必会增多这大烟的贩售!致使更多的人吸食,又不知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林大人,您就说句话吧!您劝劝沈大人,为了福州和闽省百姓,收回成命!”

    “先生请起,我答应你,船政自今日起。绝不抽洋药税养船。”

    “林大人此言当真?”

    “当真,我以我祖林文忠公先灵起誓。船政从今日起,和大烟再无一丝瓜葛。”

    “沈大人,林大人方才已经同意了,您……沈大人!我求求您!求求您!”

    “乡亲们!请起!我答应你们!答应你们……”

    “乡亲们听到没有!沈大人答应了!答应了!”

    沈佑郸定定地看着欢呼雀跃的乡亲父老们,突然身子一软,便向一旁摔倒,林义哲大惊,一个箭步,闪电般跃到了沈佑郸的身边,刚好在沈佑郸的头将要碰到地面的千钧一发之际,托住了他的身子。

    “姑父!——姑父!——”

    “姑父!姑父!”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林义哲悲怆的呼喊在回荡。

    天空中突然飘过大片的乌云,遮住了日头,天色瞬间暗淡下来。不一会儿,黑黑的云层之间,隐隐有雷光闪动。

    下雨了。

    雨滴淅淅沥沥地落下,滴到了人们的身上,脸上,但所有的人都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一个个静固的塑像。

    雨水打湿了林义哲的脸,混合着他的泪水,滴落到了沈佑郸的脸上,沈佑郸慢慢的醒了过来。

    看到沈佑郸醒来,林义哲的泪水涌了出来,再也无法止住。

    林义哲用湿湿的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和雨水,用力将沈佑郸扶了起来,搀着他向衙署内庭走去。

    雨水落在地面上,激起淡淡的水雾,映着这一老一少在泥泞中向前行走的背影。

    ……

    “鲲宇来了……来,鲲宇,婉儿,见过爷爷……”沈佑郸看着林义哲夫妇,林义哲看到堂屋正中悬挂着的祖父的画像,拉着陈婉在画像前跪了下来,拜了三拜。

    画像中的林文忠公身着一袭白色的长袍,手握书卷,面容慈祥的向下俯视着。林义哲拜毕抬起头,看着这幅林文忠公的常服肖像画,眼中满是对先祖的敬意。

    “别跪着了,过来吧……今天的事儿,都办完了?……”

    “回姑父,办完了。那些人已然招供,已经录了供词,让他们画了押。”

    “那个梅秀才,伤的如何了?……”

    “侄儿已经给他找了大夫,又送了些钱银过去,让他安心读书,以备秋闱。”

    “你做的很好……今天的事儿,多亏了你,处置得当,才没有出大乱子,唉……不过,你就这么答应了不抽洋药税,要是万一……”

    “姑父勿忧,乡民百姓在乎的无非是洋药税的恶名,侄儿答应他们不用这洋药税养船,其实就是换个名头而已。侄儿下午已和吴大人夏大人他们商量过了,船政的费用,以盐税的名义抽取,用洋药税抵帐即可。这样说出去能好听些,也就没人再议论了。”

    “你总是有办法……这样也好……”

    沈佑郸抬头望着林则徐的画像,喃喃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林文忠公之教,怎可或忘……”

    突然间,沈佑郸口一张,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林义哲大惊之下,扑上前双手合抱,才没有让沈佑郸摔倒在地上。

    “老爷!老爷!”林普晴扑到了沈佑郸身边,抱住了他,一边给他按揉着胸口,一边放声大哭起来。

    “老爷,这船政的差事,咱们不干了还不成么?他左季皋如此狠毒,三番五次的欺压于你,你怎么承受得住啊!”

    “不……只要我一息尚存,就要撑下去……如此……九泉之下,方可不愧对林公……”

    ……

    “鲲宇,你就这么突然的走了……我竟然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着……”沈佑郸伸出手,轻抚着镜框中的林义哲照片,哽咽道,“为什么……走的……不是我呢……你少年有为……还可以为国家做多少大事啊!……”

    沈佑郸悲伤良久,重又躺倒在床上,这时他的目光落到了放在桌面上的报纸上,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强自支撑着从床上起身,下了地来到桌前,将报纸拿了起来。

    一张英文报纸上,一身萨摩军服腰佩双刀的林逸青照片,出现在头版上。

    “你……当真是鲲宇的双生兄弟么?……还是说,你就是他?……”

    “想不到……你在东瀛……能做下这么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来!”

    “失散了这么多年,竟还能再得着你的消息,苍天待我沈某,真的是不薄啊!”

    “我重病缠身,恐命不久,可我无论如何,也要等你回来……”(未完待续。。)

    ps:  灰姑娘说:我就是那个姑娘。王子一开始不相信,但灰姑娘顺利穿上水晶鞋后,王子就相信了。他说:老子信了你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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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四章 拦路之虎

    琉球海,“大阪丸”号轮船。

    甲板上乱哄哄的,海面的风浪不大,在船舱里憋了好久的人们这时纷纷到甲板上透气,江藤晴子也离了自己的舱室,来到了甲板上。

    今天虽然天气晴郎,但海上的风浪却很大,江藤晴子第一次看到这样大的海浪,既感到好奇,又感到害怕。

    轮船钻出海面的一刹那,满眼的苍蓝扑面而来。天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广大而遥远。远处,浮花浪蕊如千堆雪,簇拥起一只黑乎乎的小舢舨,浪花中摇摇晃晃,好象随时都要翻沉一样。

    江藤晴子不敢再看那只小舢舨,她转过头,望向距离“大阪丸”号不远的高大巍峨的一艘三桅双烟囱乾**舰。

    她已经知道,这艘军舰名叫“开济”号,是目前乾国海军最新式和最强大的巡洋舰。

    对于这艘军舰的名字,林逸青告诉她,是取“开天地,济沧海”之意。

    江藤晴子曾随父亲江藤新平出海不止一次,见过蒸汽轮船,但象眼前这样雄伟的战舰,却是第一次见到。

    她紧紧的盯着面前的战舰,心潮也如大海般起伏不定。

    “开济”号是乾国第一艘真正意义上的装甲巡洋舰,标准排水量4086吨,满载排水量4531吨,长97米,宽14米,吃水6.5米,装备有4门190毫米35倍径加纳炮,均匀分布在侧舷的四个炮座上,另有6门140毫米35倍径加纳炮。2门位于舰首和舰尾的炮座上。4门均匀分布于侧舷。此外还有 10门40毫米30倍径火炮和6门12.7毫米30倍径火炮 分布于两舷,火力可以称得上为乾国海军之冠,而受法国海军注重鱼雷作战以及俄国海军在俄土战争中用鱼雷击沉土耳其海军铁甲舰的影响,“开济”号不仅装有1座位于舰首水下位置的457毫米鱼雷发射管,甲板上也有2具同样口径的鱼雷发射管,并且采用先进的甲板固定滑轨发射架。作为一级装甲巡洋舰,“开济”号的装甲最厚处达到了100毫米,甲板装甲为50毫米。防护能力较之前的“福靖”级有了很大的提高。“开济”号采用燃煤锅炉的往复式蒸汽机,单轴传动,轮机功率6100匹马力,载煤量1000吨,最高航速可达17节。

    现在,“开济”号正在护送离开长崎的最后一艘萨摩商船“大阪丸”号前往琉球王国首都怀恩港。

    在熊本城陷落后,长崎成为了萨摩军最后的堡垒,但日本政府军始终没有对长崎发动大规模进攻,因为长崎是日本有数百年历史的对外贸易港口,各国商民云集。是著名的国际商港,如果贸然发动进攻。造成外国侨民的伤亡,引起列强的干涉,对于日本政府来说是无法接受的。

    而林逸青摸清了日本政府的软肋,在让大山纲良向长崎外国领事们提出“列国共管”的要求的同时,授意自己的妻兄乾国驻日本公使何儒章联合英法等国公使,向日本政府正式提出了“列国共管长崎”的建议。

    何儒章提出“列国共管长崎”的理由很充分:乾国商民现在长崎者数量极多,约2万余人,琉球商民在长崎者亦有1000余人,这些人很多都在长崎置产,有的家族世世代代便在长崎营生,已历百年,让他们迁移是根本不可能的,而日本政府又无法保护他们,是以只能“酌派兵舰,随时保护”,而“一国之力有限,各国商民众多”,因而在萨摩叛军撤出长崎,日本政府目前对长崎失去控制的情况下,“当由列国共管,方为至善”,等到日本国内战火彻底平息,“再行交还”。

    何儒章的建议得到了英、法、美、荷、意、奥等西方国家的公使的支持,德国方面对此犹豫不决,俄国方面得知消息后则表示了激烈的反对(因为属于交战国家的一方,加上俄军在日本声名狼藉,“列国共管”计划当中不包括俄国),宣称这个计划侵犯了在长崎的俄国居民的利益,但何儒章指出,俄国侨民在长崎者甚少,而且早在战争爆发前,俄国居民听从了俄国领事的劝告,已经全部撤出了长崎,现在长崎的俄国人,多是萨摩军移交给荷兰领事馆代为照顾的非战斗俘虏,其中有不少还是波兰人,所谓“侵犯俄国居民利益”根本无从谈起,加上俄军支援日本政府军作战,属于交战一方,而且原来在长崎的俄**舰早就撤离了,实际上等于放弃了对长崎的俄国居民的责任,因而才将俄国排除在外,确是“事出有因”。

    在看到乾国联合英法等国坚持“列国共管长崎”的意志极其坚决之后,德国方面最终同意了这个计划,并表示愿意加入,俄国方面因为被排除在外,始终坚持反对,结果陷入了空前的孤立,而日本政府最终权衡利弊,被迫同意了这个计划,下令前线军队“暂缓进攻长崎”,以防止误伤外国侨民。

    根据这个计划,长崎按照各国的居民区,一共划分为英、法、美、乾、德、奥、意、荷、比(利时)九个区域,分别由九国共同派出军舰上的陆战队接管萨摩军的防务,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再移交给日本政府。

    在“列国共管长崎”计划成功实施后,林逸青和大山纲良立刻抓紧时间组织在长崎的萨摩军民撤离,并向各国在长崎的海军陆战队移交防务,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不但将全部萨摩军民成功撤离,连村田新八等将的后卫部队8000人也一并撤出。

    现在,林逸青就在最后离开长崎的这艘三菱大阪商社的运输船“大阪丸”号上。

    “大阪丸”是萨摩海军俘虏忠于日本政府的三井商社的商船,原名“苍龙丸”号,这艘商船是目前三菱商社船队中最大的一艘。满载排水量接近5000吨。在最开始被萨摩海军俘获后。林逸青曾将它加上了火炮,改装成了一艘代用巡洋舰,协助萨摩海军作战,而在萨摩军自本州岛败退至九州岛后,为了增加三菱商社船队的实力,林逸青又将它恢复成为了商船,交给岩崎尤佳使用,而岩崎尤佳为了纪念在大阪的日日夜夜。给它更名为“大阪丸”号。

    为了保证林逸青和这批最后撤离长崎的萨摩人的安全,乾国船政水师统领贝锦泉特意派出了最为强大的“开济”号装甲巡洋舰为“大阪丸”号护航,当然为了掩人耳目,对外则不能如此公布,而是在公海上汇合之后,“开济”号先对“大阪丸”号进行“临检”,然后再结伴而行。

    “晴子,海风这么大,你不冷么?”江藤晴子正望着“开济”号出神,一个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一回头。一双温暖的手已经搭了过来,将一件毛皮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江藤晴子看到了林逸青关切的目光。摇了摇头,露出一丝恬静的微笑。

    “晴子看这艘战舰怎么样?”林逸青笑着指了指海面上的“开济”号,问道。

    “我很喜欢她。”江藤晴子点了点头,“她是来保护我们的,是吗?”

    “是的。”林逸青说道,“这是乾国海军最新式和最强大的战舰,专门为保护我们大家而来。”

    江藤晴子回想起了刚才从“开济”号上来到“大阪丸”号上的那队穿着火红色衣服和宝石蓝色衣服的乾国官兵,他们上来时一个个都显得很严肃,看着船上的人们,甚至可以说有些严厉,但他们见到林逸青时,却全都显得很激动,让她惊奇不已。

    江藤晴子没有去过乾国,但见过一些在日本生活的乾国人,在她的印象中,他们身材只比日本人略高一些,很是纤细瘦小,但他们却经常穿着宽袍大袖的衣服和裙子,无论男女都留着散开时长可及地的头发,手里拿着折扇,给人一种阴柔和琢磨不透的感觉,据说这样装束的,都是乾国南方的人,北方的乾国人则是另外一种样子,他们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穿着短袖短襟的胡服,足着皮靴,头上只留着短短的头发,比明治维新之后日本人的头发还要短,更有些人干脆剃着光头,虽然他们并不是僧人,北方乾国人的女人喜欢和男人穿一样的衣服,性格也和男人一样豪爽,因而相比之下,江藤晴子更喜欢北方乾国人一些。

    在她看来,林逸青就是典型的北方乾国人。

    那些红蓝衣服的水兵虽然都是短发,但从身材面相上看,应该是南方乾国人,但他们见了林逸青之后,却全都表现出了一种发自于内心的崇敬,仿佛萨摩武士和忍者一般。

    这些人来到船上“临检”,其实就是随便看看,然后便乘坐小艇回去了,不过一位穿着宝蓝色衣服,袖子绣有两条盘龙的军官却和林逸青进了船舱,谈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出来,乘小艇回到了“开济”号上。

    “我们大家到了琉球之后,该怎么办呢?”江藤晴子看着林逸青问道。

    “琉球各岛,还有奄美大岛,现在都有我们的人,大家生活得都很好,晴子到了琉球之后,就会知道了。”林逸青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笑着摸了摸她的长发,“晴子到了那里,也会生活得很好,不会再受到战火的威胁。”

    “琉球是个很小的国家,日本和露西亚不会打过来吗?”江藤晴子想起了佐贺沦陷时的情景,眼中不自觉的现出了恐惧之色。

    听到江藤晴子直呼日本的国名,似乎不再把自己当成了一名日本人,林逸青知道自己的削日之计,在面前的女孩儿身上都有了体现,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感叹。

    “琉球是乾国的属国,也就是被保护国,乾国的海军和陆军长年驻扎在这里,如果日本和露西亚想要进攻琉球,乾国的军队是一定会保护我们,打击他们的。”林逸青安慰她道。“西方国家也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我才把大家都撤退到琉球和附近的岛屿上。只要离开了日本,大家就都安全了。”

    听到林逸青的回答,江藤晴子脸上的担忧恐惧之色尽去。

    “将军,你会一直保护我们大家的,是吗?”她情不自禁的握住了他的手,满含企盼的问道。

    “当然,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保护大家的!”林逸青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小手,坚定的答道。

    正在这时,不远处的“开济”号发出了一声震耳的汽笛鸣响。

    甲板上的人们听到了汽笛声,纷纷跑到另一处船舷处,指着一个方向,议论纷纷。林逸青觉察出了异样,拉着江藤晴子向人群聚集的方向走去。

    看到林逸青出现,人们自动的让开了一条路,并纷纷鞠躬向林逸青行礼,林逸青向大家摆了摆手。快步的来到了船舷旁。

    远处的海面上,赫然升起了一道浓黑的烟柱。

    林逸青看着烟柱。眉头渐渐的拧在了一起。

    野村忍介来到了林逸青的身边,将手中的望远镜交给了林逸青。

    “是俄国人的军舰。”野村忍介沉声说道。

    林逸青点了点头,举起了望远镜。

    他刚才心里已经有了一样的判断,虽然距离较远,看不清来船的旗号,但那黑黑的烟柱很说明问题——俄国海军在远东的军舰大都是服役多年的老舰,锅炉老化,所用的煤炭质量不佳,是以烧出来的烟远比其他国家的军舰要黑得多。

    林逸青仔细的用望远镜观察着,果然,没过多久,一艘巨大的俄**舰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眼前。

    “是‘米涅’号。”林逸青点了点头,将望远镜还给了野村忍介。

    “只怕是来者不善。”看到体型比“开济”号还要大上许多的“米涅”号,

    “米涅”号是一艘排水量6234吨的大型巡洋舰,装备有4门203毫米大炮和12门152毫米副炮,9069年下水,舰长89.9米,宽15米,吃水7.7米,动力机械采用单螺旋桨,立式复合式12缸发动机,最大航速12节。

    “米涅”号原本是作为一艘低干舷铁甲舰于9066年开始建造的,在双联装科尔斯炮塔内装有4门280毫米大炮并具有全副帆具,在该舰下水后,建造工作由于英国铁甲舰“船长”号的沉没而暂停,然后在9078年建成为一艘装甲巡洋舰。因为吸取了装备有沉重的科尔斯炮塔而沉没的“船长”号的教训,经过改装后的“米涅”号去掉了双联装280毫米大炮,改为4门203毫米大炮和12门152毫米大炮,其中4门203毫米大炮装在一个长箱体形的炮塔内,另外12门152毫米大炮则呈均匀分布在两舷。该舰在建成后,便一直在太平洋地区服役,是俄国西伯利亚舰队的主力战舰。

    此时在“米涅”号的飞桥上,舰长季列托夫也正举着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出现在面前的“大阪丸”号商船,大副奥列格则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处的“开济”号。

    “就是这艘船,‘大阪丸’号,我们的情报没有错误,林逸青就在这条船上。”一位情报军官对季列托夫说道。

    “是的,我已经看到他了,这个俄罗斯帝国在远东最危险的敌人,现在就在甲板上。”季列托夫死死盯着望远镜中那个牵着一个日本少女的手的乾国人,冷笑了一声。

    “下令开炮吧!上校阁下!”情报军官有些急切的说道。

    季列托夫放下了望远镜,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位穿着陆军军服的军官,“阁下,您疯了吗?您想让俄罗斯帝国再度给全世界竖立一个杀戮平民的野蛮形象吗?”

    “可是,不这样的话,怎么能够杀死这个可怕的人?”情报军官急道,“现在是杀死他最好的机会!再说了,和他乘坐一条船的,肯定都是叛乱分子!他们本就该死!”

    “阁下,我想提醒你一下,帝国海军不是野蛮的哥萨克!”季列托夫恼火的说道,“我的军舰,不可能向一条没有任何武装的商船开火!”

    “可如果你今天不能够杀死或是捉住这个人,你和你船上的人,都将成为俄罗斯帝国的罪人!”情报军官也火了,厉声大叫起来。

    “我们不能够开火的,阁下,您难道没有注意到,给这条船护航的,是一艘乾**舰。”大副奥列格看到二人吵了起来,他虽然心里同样不满陆军情报军官的话,但他不想让舰长得罪对方太深,是以这样说道,以便转移二人的注意力。

    听到奥列格的话,情报军官也注意到了“开济”号的存在,强忍怒气,不再言语了。

    “我当然会捉住他。”季列托夫瞪了情报军官一眼,沉声说着,目光转到“大阪丸”号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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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五章 赤手夺舰

    季列托夫又观察了一下,在看到“开济”号和“大阪丸”号的距离较远之后,放下了望远镜,“插到这条船和乾**舰的中间。”他命令道,“打开炮门,做好战斗准备!”

    “发警告炮!命令来船停航!”

    很快,在季列托夫的命令下,“米涅”号汽笛长鸣,烟囱里冒着滚滚的浓烟,直向“大阪丸”和“开济”号中间驶去。

    很快,“米涅”号便横在了“大阪丸”号和“开济”号的中间,看到“米涅”号象山一样的挡在了舷旁,黑洞洞的炮口对着自己这边,“大阪丸”号甲板上的人们惊恐不已。

    “米涅”号用尾炮向“大阪丸”号的船首处海面接连放了两炮,逼迫“大阪丸”号停止了航行,完全无视“开济”号的存在,傲慢之态尽显。

    “不过是一艘老舰而已,还敢这么张狂!”看到俄**舰骄横的样子,“开济”号大副刘厚忠不由得大怒,“得给他们些厉害尝尝!”他转身对管带邓正卿说道。

    对于这次护航任务,船政水师统领贝锦泉交待得很清楚,如果遇到俄军拦截,交涉不成,“尽可纵兵击之”,务必要保护林逸青平安到达琉球。是以到了指定海域,同“大阪丸”会合之后,舰上的官兵们已经摩拳擦掌,做好了战斗准备。

    在历时两年的日本西南战争中,萨摩海军大显身手,打了好多漂亮的海战,令乾国海军官兵羡慕不已。而他们渴望再来一次台湾战役时琅峤海战的风光。尤其是在面对几百年来有“中土大敌”之称的俄国人的军舰的时候。

    但让刘厚忠没有想到的。是一向性如烈火的邓正卿,面对这一次俄**舰的当面挑衅,却没有立刻下令作战。

    “传令,停航!”邓正卿放下了望远镜,沉声道,“全体备战!无令不得开火!”

    传令军官开始下达命令,刘厚忠有些不解的向邓正卿问道:“大人,俄国人摆明了是冲着……那位林家小爷来的。难道……贝大人可是有令在先啊!”

    “杀敌一万,自损三千,真动手的话,哪怕是打沉了俄**舰,咱们自己也会受受不小的损失,”邓正卿紧盯着“米涅”号,“要是真打起来,就等于两国开战了,朝廷现下并未对俄备战,贝大人是有命令。但也说了尽量不要动手。”

    “可俄国人这是要俘虏这条船啊!难道咱们就在一边儿看着不成?”刘厚忠心下惶急,“总不能眼看着人给他们抓走啊!”

    “当然不会让他们把人抓走。”邓正卿突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冷笑。“你就瞧着吧!”

    邓正卿说着,又举起了望远镜,紧盯着“米涅”号上俄国人的一举一动。

    而此时在“米涅”号上,季列托夫也在紧张的盯着“开济”号。

    他也已经看到,“开济”号上的乾国炮手已经将大炮转了过来,用黑洞洞的炮口对着自己这边。

    季列托夫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握着望远镜的手也渗出了冷汗。

    “米涅”号刚才所做的一切只是虚张声势,他当然知道一旦真和面前的这艘乾**舰打起来,意味着什么样的后果。

    单以纸面火力而论,“米涅”号似乎稍强于“开济”号,但对方是新下水不过两年的新舰,而自己的军舰则是经过改装的老舰,如果真的交火,胜负还真是不好说,所以他也希望,能不开火,就尽量不开火。

    “开济”号很快升起了询问的信号旗:“贵舰意欲何为?”

    “我们怎么回答?”大副奥列格向季列托夫问道。

    “不用理睬他们。”季列托夫转过身,目光转向“大阪丸”号,“派人到那条船上去,命令他们向我们投降!否则我们就开炮击沉他们!”

    不多时,“米涅”号放下了小艇,向已经停航的“大阪丸”号驶去。

    奥列格心中忧虑不答复乾**舰的询问会不会出什么问题,他转头向“开济”号望去,赫然发现“开济”号也放下了小艇,而且不止一艘。

    “开济”号放下的小艇中,满载着身穿红色衣服头戴草帽的陆战队士兵。

    “乾国人想要做什么?”奥列格提醒季列托夫道。

    季列托夫回头一看,不由得也有些诧异,此时已经放下的乾国人的小艇就在海面上漂浮着,并没有驶向“大阪丸”,“开济”号也没有别的异常动作。

    “不要去管他们!”季列托夫看到“开济”号接连放下了四艘小艇,全都满载着陆战队士兵,以为乾国人可能想进行肉搏战,不由得连连冷笑,“他们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威胁我们,真是愚蠢的人!”

    季列托夫不再去看那些他眼中的愚蠢的人,而是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大阪丸”号上。

    奥列格也搞不清楚乾国人想要做什么,但乾国海军陆战队士兵手中那些上了明晃晃的刺刀的步枪,总是让他感到不安。

    不一会儿,俄国人便来到了“大阪丸”号的甲板上。

    “叫林逸青出来!我有话要和他说!”俄**官傲慢的看了甲板上的萨摩民众们一眼,用不太熟练的日语问道。

    没有人回答,但是一些佩刀的萨摩武士却渐渐的走近,将手向腰间的刀柄摸去。看到武士们的动作,俄**官的卫兵们举起了步枪。

    “你找我有什么事?”林逸青从人群当中走了出来,用日语问道。

    看到林逸青出现,俄**官身边的卫兵们更加紧张,将步枪不约而同的对准了林逸青,但林逸青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步枪的存在,只是从容的站在俄**官面前。

    尽管林逸青赤手空拳的站在那里。但俄**官还是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威压感。刚才的傲慢之色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林逸青徒手杀人的本事。已经被各国报纸宣传得沸沸扬扬,俄**官虽然有些不相信,但在现在这个时刻,他是不愿意用自己来当试验品的。

    “噢……是这样,林先生,我的长官让我告诉您,您和您的手下人必须无条件的向俄罗斯帝国海军投降……”俄**官有些结巴的用日语说道,语气也变得客气起来。

    “如果我们不同意呢?”林逸青平静的用日语问道。

    “很遗憾。那我们只能开炮击沉这条船。”俄**官用日语回答道,并且耸了耸肩,摊开了手,做出了一个无奈的表示。

    听到这句饱含威胁的话,萨摩民众们好多人都变了脸色。

    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到了林逸青身上。

    “如果我和你们走,你们能放过这条船上的人吗?”林逸青淡淡的问道。

    俄**官对林逸青的回答显然感到很意外,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这……我不能决定,我要向我的长官请示。”

    “那就快去吧,我等你的消息。”林逸青仍然平静的说道。

    俄**官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竟然向林逸青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匆匆忙忙的回到了小艇上。向“米涅”号驶去。

    俄**官回到了“米涅”号上,跑上了飞桥,向舰长季列托夫报告了刚才的情况。

    “果然不出我所料。”象是预料到了会发生这样的事,季列托夫的脸上现出了得意的笑容。

    “您预料到了林逸青会这么做?”情报军官知道了这个消息,显然也很兴奋。

    “当然。”季列托夫点了点头,“说实话,他是一个很有勇气和责任感的人,他虽然是乾国人,可是经过这场战争,他已经把萨摩人当成了他的人民,所以我判断,如果要他牺牲自己来拯救他的人民,他是一定会去做的。”

    “那么,您真的要放过这条船吗?”情报军官看了看“大阪丸”号,问道。

    “是的。”季列托夫看着这位穿着“俄罗斯志愿军”军服的情报军官,“我不是屠夫,那条船上可能会有一些叛乱分子,但绝大多数都是和平居民,这条船上也没有火炮等武装,如果我们击沉这条船,只会让帝国海军蒙受耻辱,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那好吧!我尊重您的选择。”情报军官点头道。

    当下传话的俄**官又乘坐小艇来到了“大阪丸”号上,告诉林逸青他的请求得到了同意,如果林逸青现在前往“米涅”号上,“大阪丸”号将被允许离开。

    林逸青点头表示同意,俄**官派一名助手上前对林逸青进行搜身,围观的人群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人们的脸上不约而同的现出了哀恸之色,一些妇女忍受不住,竟然啜泣起来。

    “不行!林君!你不能去!”村田新八看到俄**官取出了手铐,铐住了林逸青的手腕,心中悲愤不已,大步上前,拉住了林逸青,不肯让他随俄国人走。

    “村田君,不用担心我。”林逸青微微一笑,“我不会有事的。别忘了,我是乾国人,露西亚人是没有权利处置我的。”

    “林君……你……你随这些露西亚鬼畜去,会有生命危险的!”村田新八流泪道。

    “不会的,放心吧!”林逸青微笑着挣开了村田新八的手。

    村田新八定定的望着林逸青,从林逸青自信的笑容中,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怔怔的立在那里,没有再去拉扯。

    看到林逸青随俄**官下了船舷,来到了俄国人的小艇上,船上的人们突然发出了悲怆的哭喊,好多人在甲板上面向着林逸青的身影,跪了下来。

    “米涅”号的飞桥上,季列托夫注意到了“大阪丸”号甲板上发生的事,也禁不住感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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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六章 勇士归来

    “这里是琉球王国的海域,琉球王国是大乾帝国的被保护国,大乾帝国的海军,有权在这里针对外国海军不友好的行为采取行动。”听到季列托夫和自己谈起了国际法,林逸青的脸上再次现出了讥诮的笑容。

    “您擅自威胁一艘没有武装的载有乾国侨民的商船,是非常不友好的行为,乾国海军是必须要制止的。”

    “这条船上哪里有乾国侨民?”季列托夫怒道,“他们都是萨摩人,我们的情报说得很清楚……”

    说到这里,季列托夫自知失言,但说出的话已经无法收回,一张脸顿时憋得通红。

    “我就是这条船上的乾国侨民。”林逸青笑了笑,说道,“难道您不这么认为吗?”

    季列托夫狠狠瞪着林逸青的脸,他握紧了拳头,却不敢象倒地死去的情报军官那样去挑战林逸青。

    刚才情报军官是什么样的下场,他看得再真切不过了。

    本来是用来限制林逸青自由的铁链手铐,到了林逸青手中,却成为了致命的武器,林逸青用它一下子便击裂了情报军官的脑袋,现在季列托夫的衣服上,还沾有情报军官脑袋里飞溅出来的脑浆。

    “看在您刚才试图保护我的份上,我向您保证,不会再伤害这艘军舰上的任何人,当然,前提条件是,他们必须放下武器,不可以做出试图伤害我和我的乾国同胞。”林逸青看了看季列托夫,眼角余光扫过周围拿着枪的俄国海军官兵,用流利无比的俄语说道。

    “我感谢您的好意。但是我不能将我的军舰交到乾国人手里。”季列托夫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您别无选择。”林逸青的声音转为冷峻。“如果您不答应,我会杀了您,并让这艘军舰沉没。”

    “我很怀疑您能做到这一点。”季列托夫冷笑了一声。

    “您让我来到您的船上时,怀疑过自己会有现在的处境吗?”林逸青的嘴角再次现出了那种讥诮的笑容,他看了看海面上快速驶来的乾国小艇和紧张得举起步枪向小艇瞄准的俄国水兵,“我希望您能马上约束您的部下,让他们不要做傻事,如果他们开枪的话。我向您保证,这艘军舰一定会沉没,您的部下将不会有任何人幸免,而且也不会有人知道你们的下落。”

    “你要做什么?”听到林逸青的威胁,季列托夫的声音竟然颤抖起来。

    “很简单,只要您和您的人妄动,‘开济’号会毫不客气的撞沉你们,我想您清楚她的水下冲角的威力。”林逸青紧盯着季列托夫,“我可以告诉您,这艘军舰的舰长是乾国海军里的操舵高手。他最精通的,便是撞击战术。天津港外发生的‘奥狄莎’号事件,我想您是非常清楚的,那一次,指挥‘和硕公主’号逼得‘奥狄莎’号当了逃兵的,便是这位舰长。”

    “是邓正卿!”听到林逸青说起“奥狄莎”号事件,季列托夫的脸一下子变白了。

    “奥狄莎”号事件起因是英国公使威妥玛借“马嘉理事件”想要向乾国诈取利益,以演习的名义,行文印度舰队司令,调军舰4艘来到乾国,和驻香港的东亚舰队一起来到天津海面集结,搞联合演习,借机对乾国进行军事讹诈,但威妥玛没想到,乾国直隶总督兼北洋通商大臣李绍泉进行了针锋相对的回应,令驻守大沽口的5艘北洋水师军舰也在天津海面进行“操演”,在双方演习期间,当时担任“和硕公主”号巡洋舰管带的邓正卿在战友们的配合下,故意打出“本舰操纵失灵”的旗号,冲向英**舰“奥狄莎”号,摆出撞击的样子,吓得“奥狄莎”号的舰长科尔斯上校狼狈逃蹿,使得英国海军颜面大失,威妥玛的军事讹诈企图也就此破产,威妥玛因此被英国政府免除了驻乾国公使的职务。

    邓正卿在“奥狄莎”号事件中的英勇机智的表现被各国报纸广为传颂,身为俄国西伯利亚舰队的主力舰舰长,季列托夫对这一事件知道得十分清楚,是以听到林逸青说面前的“开济”号的舰长就是大名鼎鼎的邓正卿后,才会有这样的恐惧表现。

    而听到邓正卿的名字,大副奥列格和其他的俄国海军军官也全都面上变色。

    “好吧!我答应你的条件!”季列托夫终于屈服了。

    在季列托夫的命令下,“米涅”号上的俄国海军官兵们纷纷放下了武器,不多时,全副武装的红衣乾国海兵登上了“米涅”号,将“米涅”号的官兵武器全部收缴,并将季列托夫和奥列格等军官全都押到了“开济”号上。

    “邓先生,我要抗议你们的野蛮行为!”季列托夫来到了“开济”号的甲板上,立刻便向邓正卿大声的抗议起来,“你们这是用诡诈的手段占领了一艘俄罗斯帝国海军的战舰,这是公然违反国际法的战争行为!你们难道要挑起俄罗斯帝国和乾国之间的战争吗?”

    “请问,是谁给了你们在琉球王国的海域,随便拦截商船,扣押我国侨民的权利?”邓正卿冷冷的看着季列托夫,反问了一句。

    “林逸青是萨摩叛乱分子,给俄罗斯帝国和日本政府都带来了严重的危害,俄罗斯帝国海军当然有权利抓捕他!”季列托夫尤自强硬的答道。

    “可林逸青是乾国侨民!你们俄国人没有权利处置他!”邓正卿冷笑起来,“说到国际公法,你们俄**舰,擅自在琉球海域拦截大乾帝国属邦的商船,难道不是违反国际法的战争行为吗?”

    季列托夫理屈词穷,但还是硬着头皮强辩道:“你们擅自扣押我们,占领我们的军舰。这绝对是违反国际法的!邓先生!你要考虑扣押俄**官的后果!”

    季列托夫话音刚落。邓正卿身边的“太阳”犬猛地跃起身来。向季列托夫露齿咆哮起来,吓得季列托夫连连后退。

    “我们是为了防止战争行为的发生,才做出这样的处置决定。”邓正卿哼了一声,象是不屑于再和季列托夫废话,“孰是孰非,届时自有公论!在到达怀恩港之前,阁下和您的部下们就先在本舰委屈一下吧!”

    邓正卿说完,摆了摆手。船政海兵们便推搡着将季列托夫等人押进了船舱。

    此时“开济”号派出的乾国海军官兵已经完全控制了“米涅”号,随着“开济”号升起的信号旗,“米涅”号在乾国海军官兵的操控下,调转了舰首,和“开济”号、“大阪丸”号呈同向并行的态势。

    “出发!目标,怀恩港!”邓正卿命令道。

    “开济”号发出了阵阵汽笛长鸣,向前驶去,“米涅”号和“大阪丸”号也一道前驶,邓正卿转头望了望,林逸青从主炮耳台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瀚鹏。你总算回来了。”邓正卿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林逸青,微笑着伸出了手。“你让我们大家等得好苦。”

    “士昶兄……”林逸青笑着上前,握住了邓正卿的手。

    万里无云,耀日当空,海风吹动了二人的衣袍,发出猎猎的声响。

    现今大事已定,林逸青心下放松,可能是连日的紧张劳累终于得到了放松,加上见到邓正卿后心情激动,他眼前突然金星直冒,竟然感到一阵头昏眼花。

    “瀚鹏?……”耳边传来了邓正卿关切的呼唤。

    终于可以休息了么?……

    当林逸青再次睁开眼时,发现他已经不在“开济”号上了,而是身处于一间装饰华美的暖阁之中。

    林逸青的目光扫过室内,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古色古香的紫檀木架,上面有一只精美的粉彩花瓶,而花瓶里,插着两支长长的戏剧里常见的翎羽。

    而在另一个紫檀木架的花瓶上放着的,则是一顶带有翼翅的古式乌纱官帽。

    林逸青又转头看了看别处,映入眼帘的是精美的多宝架上陈设着的玉器和瓷器,以及书架上的玉插屏和线装书,还有没有玻璃却是雕工精美繁缛的窗户……

    “你终于醒了。”一个女子熟悉的俄语声音传来,林逸青吃了一惊,转头望去,赫然看到了娜塔莉雅的身影。

    “噢……”林逸青哑着嗓子应了一声,刚要直起身来,娜塔莉雅立刻上前按住了他的肩膀,让他躺下。

    “这……是哪里?”林逸青警惕的看着四周,这时他才发现,还有一个穿着中原式深衣长裙宫装的小姑娘站在不远处,正定定的看着她。

    “这里……是彼得堡的皇宫吗?”林逸青立刻从周围的陈设和小姑娘的穿戴判断出了身在何处,他笑了笑,和娜塔莉雅开起了玩笑。

    “这里是琉球王的宫殿,你现在是尚泰王的尊贵客人,我是沾了你的光,才能出现在这里。”娜塔莉雅微嗔道。

    “他们请你来给我瞧病,是吗?”林逸青明白了过来。

    “你刚醒过来,身子还没复原,别着急活动,再躺一会儿吧。我去叫人给你炖碗鸡汤喝吧。瞧你,汗都把衣服湿透了。”娜塔莉雅点了点头,她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温柔。林逸青依言重新躺了下来,娜塔莉雅下去吩咐人准备鸡汤,而那个小宫女则留在床边照顾他。

    林逸青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照顾自己的小宫女,小宫女可以说生得十分美貌,那种美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可以用“天仙”两个字来形容,鹅蛋形的脸,细细的眉毛,弯弯的秀眼,又高又直的鼻梁,和一张小小的嘴巴,无一处不是配合巧妙,实在是上天的杰作。而且她的相貌和神态,正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看到林逸青在盯着自己,小宫女的双颊竟然飞起了一丝红霞。林逸青看着她的剪水双瞳,心里不由得微微一动。

    从那的眉眼和神态所透露出的信息,他凭着自己的经验,已经准确地判断出。眼前的小宫女。是个不折不扣的“正处”。没有被琉球王“临幸”过。

    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清澈亮丽,这是只有纯洁的女孩才拥有的光彩。虽然他只和她交谈了几句,但他已经能够感受到她带来的那种难言的清新愉悦。

    作为一名有特种兵,他在这方面,其实也有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经验。

    在他原来的那个时代,过早的交出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的女孩子们,眼神更多的带有**和冲动,一看之下。显得浑浊和迷惘,即使一些幸运的女孩子由于生活的满足,眼光很是明亮,但也不是象这样的清澈纯洁。象好多著名的女演员,在扮演少女时无论举止动作还是神态装束都可以做到惟妙惟肖,但是眼神却是无法模仿的,有经验的人一眼便能看出来。

    林逸青之所以喜欢这样眼神清亮的女孩,是因为从外表上看就能知道,她们还保有着那种女人特有的纯洁。

    “鸡汤好了。”

    随着一阵肉香飘来,娜塔莉雅重新出现在了屋内。她的手里捧着一个红色的雕漆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精致瓷碗。

    林逸青将一碗鸡汤喝得精光。看到林逸青的眼上泛起了红晕,娜塔莉雅显得非常高兴。

    “我给你做了全身的检查,你并没有受伤,原来的伤口也都愈合了,没有溃烂的地方。你之所以晕倒,是因为过于劳累的缘故,只要多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康复了。”娜塔莉雅坐在林逸青的床边,微笑着说道,“不过,你身上的伤痕真是太多了,我刚看到的时候,吓了我一跳,仿佛在看一位古罗马的角斗士的身体。”

    “战斗的伤痕,是男子汉的勋章。”林逸青笑道,“只是我得到的勋章有些多。”

    “经过了这么多场激烈残酷的战斗,你竟然还能活着,你是一位阿瑞斯,一位东方的战神,林先生。”娜塔莉雅叹了口气,“只是,我宁愿你是一个平凡的人。从来没有参与到战争当中……”

    “那样的话,娜塔莉雅小姐,你岂不是要失业了?”林逸青觉察到了她语气的沉重,他想让她开心一点,又和她开起玩笑来。

    “那样的话,我也可以不用做医生啊。”娜塔莉雅微笑起来,一双大眼睛眨了眨,甚是好看,“我们可以坐在屋子里,象这样的闲聊,打发一天的时光,难道不好吗?”

    “是啊!那会是多么幸福的事……”林逸青被她的话深深的触动了,他叹息了一声,“可惜……”

    “命运总是爱捉弄人,我渴望宁静自由的生活,但直到现在,我的生活,一直是被别人支配的。”娜塔莉雅想起自己的遭遇,眼神又变得有些黯淡。

    “我记得我在长崎时,已经下令释放你和你的同伴们了吧?娜塔莉雅小姐?”林逸青这时才有些奇怪为什么娜塔莉雅会出现在琉球的王宫里,“您难道没有搭乘外国的商船回国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们大家当过您的俘虏,如果贸然回到俄国的话,您应该清楚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娜塔莉雅淡淡的说道,“所以,我们大家都留在了这里,等待仁慈的沙皇陛下,想起我们的时候,给我们发一道赦免令,那时我们才能够回去。”

    “原来是这样……”林逸青想起了她的身份,明白了过来,心里不由得有些过意不去。

    “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再睡一会儿吧,别下地走动。”娜塔莉雅又用手帕给他擦了擦汗,说道。

    林逸青确实感到有些累了,他冲她微微的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可能是真的因为昏迷过久而有些疲乏的关系,他不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屋内的桌上,正燃着一对龙凤红烛,让屋内的光线显得有些昏暗,而白天照顾自己的那个小宫女,正坐在架子床边,一手挽着床帘,正静静地看着他。

    小宫女这时已经脱掉了白天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宫装外衣,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丝质里衣,显得她的身子象白缎子一样光滑,如同玉石一般透亮。透过衣纹,林逸青能够看到她里面的大红肚兜裹着的鼓涨涨的胸部。她的身材不高,腰儿细细的,腿长长的,小巧的一双秀足,紧夹着的圆圆的丰臀,让林逸青真切地感觉到一个青春少女特有的美妙。虽然在原来的那个时代,在类似这样的情况下看年轻漂亮的女孩已经不是第一次,但眼前这个女孩还是令他心中怦然一动。

    林逸青想起自己初见江藤晴子时,也有类似的感觉,不由得暗暗骂了自己一声。

    奶奶的,老子啥时候变成“萝莉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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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七章 王宫惊梦

    “那你睡在哪里?”林逸青注意到暖阁之中除了他躺着的这张架子床外,并无别的床榻,便随口问了一句。

    小宫女让他这么一问,脸更红了,她垂着头,象是不敢去看林逸青,“就在……这屋里,我睡毡垫子,方便……大人召唤。”

    “噢。”林逸青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又落在了小宫女的单薄的衣着上,他看着她羞窘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如果她是来自己屋子里值夜的话,正常是不用穿得这么少的,毕竟现在已是深秋天气,夜晚是很凉的,但今天晚上她只穿了里衣,在自己床前站了这么久,应该是有“自荐枕席”的意思的。

    林逸青只听说过作为一种皇家的恩典,乾国宫廷里当差的宫女一般是14岁被选入宫,19岁时若还未被皇帝临幸,便可出宫,任由婚嫁。对于琉球王国的宫廷制度,林逸青并不了解,但眼前的小宫女的表现,却是很值得玩味的。

    从她的容貌来看,在琉球王宫无疑是上上之选,由她来照顾自己,很可能是出自于尚泰王的安排。

    “今天白天,辛苦你了。”林逸青柔声道,“晚上就好好休息吧!我没什么事,不会打扰你的,你也睡个安稳觉吧。”

    小宫女显然没有料到林逸青会对她说这样一番体贴的话,15岁的她本来对于国王安排她来值夜很是紧张,因为林逸青在日本的“杀人魔王”名声已经传遍了琉球,国王要她向这个人献身。她在内心是非常抵触和害怕的。但是听到他刚才的话之后。一颗忐忑的心渐渐的平静下来,反而对林逸青没有要她侍寝感到些许的失落。

    “好。”她微微抬起头,飞快的看了林逸青一眼,又垂下头,向林逸青微微一躬。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林逸青想起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又追问道。

    “我……乾名叫做叶楚瑶。”小宫女停了脚步,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大家都叫我瑶儿……”

    “那我也叫你瑶儿吧。”林逸青笑着说道。

    “小女不敢当。”叶楚瑶仍然垂着头,轻轻的回答道。

    “你懂乾国官话,出身应该是琉球的大族世家吧?”林逸青突然对面前的小宫女的身世感到好奇,又问道。

    “大人说差了,小女出身海滨寒门之家,只是因为生在吉日吉时,是以被选入宫中,为世子伴读,略略懂得天朝上国文字语言。”叶楚瑶答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感到一阵耻辱,不由得咬了咬嘴唇。

    今天晚上。其他的伴读女孩们,这一刻一定会是在笑话自己吧……

    “大人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先退下了。”

    “好,你早点休息吧。”

    叶楚瑶又行了一礼,缓步退出了架子床的隔间,将床帘轻轻的放好,然后转身离开了。

    目送着小宫女的秀丽倩影消失,林逸青在心里暗暗夸赞了自己一番。

    自己面对触手可得而不犯任何忌讳的美貌萝莉,竟然可以做到坐怀不乱,这份定力,绝不是一般的强啊!

    此时此刻,如果小桐也一道穿越在这里的话,看到自己的表现,应该会非常高兴的吧?

    不过,一想到小桐穿越过来之后,发现他已经有了何韵晴、桐野千穗和岩崎尤佳三个正式的老婆和望月姐妹两个非正式的老婆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他的心里又禁不住一缩。

    算了,她还是不要出现在这个时代的好……

    想到小桐,林逸青的心里没来由的烦乱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重新躺好,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重新入睡。

    睡梦中,他感觉自己又重新回到了火热的军营…………

    操场里士兵开始出操,哨声,脚步声,喝令声响成了一片。

    “注意!侦察兵分队的,到这边来!站好队,全体都有,向右看——齐!向前——看!”

    随着喊声,只听到橡胶鞋底磨擦地面的那种干脆利落的嚓嚓响。队伍很快站立得标直,像是十几根铁桩,钉在营长面前。

    听令报数完毕,林逸青跨前汇报,请过指示,而后退回一步归位,等着老连长发话。

    “立正——稍息!同志们,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从今天起,我跟你们一起进行全训,一直到任务下来。等一下我们部队的军医会来给大家做体格检查,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先训练,第一个科目就是进行负重绕场跑,沙袋、棕绳都在那边准备好了。给大家三分钟时间活动准备,三分钟后原地集合。立正!现在解散!”

    侦察兵们呼拉一下全跑到沙坑边,抢过沙袋,飞快地往里边装沙石,装满了然后封口捆绑。

    营长捆绑好了,背到肩上来,然后跑步到刚才集合地点。抬腕一看手表,两分三十秒。他开始倒计时:“同志们动作快一点,还有二十五秒……十五秒……五秒……三……二……时间到!”

    他抬起头来,看到所有人已经再一次站在了他的面前,队伍排列得很整齐。

    “都有啦,立正!稍息!现在你们每个人都要负重出境,执行作战任务。我不管你们把你肩上的东西当作是什么,作战物质武器也好,俘虏也好,受伤的战友也好,总之你们背着它,绕场跑六十圈。规定时间一个半钟头,现在听我命令:立正!向右转!”

    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在整个营地的雄壮的呐喊声中响起,十圈以后,每个人都开始出汗,喘气。尤其是棕绳勒得肩头的肌肉生痛,二十圈后肩头发红,变肿。破皮。流血。

    三十圈的时候开始加重。每人的沙袋上再给加上一个小包。现在负重达到了四十公斤。还有一半的任务,而每个人的上身全都湿透。

    “速度!速度!他妈的,你们慢了下来了。敌人现在追上来了,大家赶快跑啊!”连长在旁边边跑边催促着大家还得要再快一点。

    大家全都两手抓着肩头的绳索子,减轻勒逼的力度。但是还没多久,大家又被命令手里各持着两块砖头,拿着跑。

    六十圈跑下来,一大半人的肩头血乎乎的红色。大家卸下肩头的负重。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被命令蹲马步,左右手推砖各五千次。

    这个时候站马步,每个人两腿都直打哆嗦。那加大加重的砖又被泡了水,拿在手里分量及其沉重。

    “李文宇,马步不够稳!林逸青,手上力度加大!很好,继续!”

    双手推砖各五千次完毕,每个人的两手臂都感觉到肿胀起来,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林逸青尤其感觉到尤其是自己的两腿已经不听使唤。

    “休息五分钟。大家接着再负重跑!这次不用背,扛着就好了。这次扛着的也是你的负伤的战友或者你抓获的敌人的俘虏。你必须要跑得跟狗一样快,否则敌人追上你你就死定了!”

    很快十多个人又扛着沙袋,在规定的时间内要完成圈数,只得拼命地跑。

    操场里所有人都在例行训练。侦察兵们在连长带领下围绕着操场跑,跑了一圈又一圈。每个人都负重三十公斤,跑了已经一个多小时。现在他们已经不是跑,而是在挣扎着移动。但是决不能放弃!放弃就意味着失败。

    其他连排的人再一次中途休息下来了,聚在一起,看着他们。

    “侦察兵们苦,这话没错。要是我,天天负重跑这么长时间,可真得要吐血不可。”

    “所以你当不了侦察兵,只有看这人家风光的分。不过我可宁愿不要这种风光,那不是人过的日子。”

    “不过我不同意你的这种看法。其实我也想参加进去,可是我们当初作为预备队就没上前线过,没有实战经验,相去人家太远了。听说当时是师长亲自开口求他们的,这个班的人不错,厉害。真是奇怪,林逸青那小子一个新兵,怎么就那么狠呢?你看这小子速度一直都是最快的,遥遥领先,赶超过营长头上去了。”

    “也许是天才,人家林大元帅二十四岁当军长,没听说过吗?这小哥一直是我们现在的营长跟前的红人,这也难怪。这小子一入伍就遇上了贵人,得到重用提拔,命中注定哦!”

    “说的也是。这个东西可真是,命运么,不相信还真不行。我估计林逸青这哥子今后在部队会有较大的发展。我学过麻衣相法,不骗你们,人的一生出在相貌上。”

    “迷信!真的假的?你真的会看相?那你看看我们今后的人生命运如何?”

    “呵呵,你们还当真了,你们刚才不都说是迷信了,还相信?真是的,难怪迷信在民间有市场。不过说起来也怪,这个东西是很难说的。我看林逸青这小子相貌堂堂,天庭饱满,一表人才,绝对是个将才。”

    “啊?你越来越离谱了!我们才不相信这个。别忘了他们是侦察兵,天天跟死亡打交道,我同情他们的父母,可替他们担心了。他们这些人能活着离开部队就不错了,我不相信人是命中注定这句话。要是真的能命中注定,那我们为何会不知道下一步路是什么样子啊?”

    “此之谓天机不可泄漏也。”

    这个战士话音刚一落,立刻他的周围就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这有什么好笑的,我看啊,这个是你们的不对,不能说是我说不出所以然。你们要是不问我跟本就不会这样子说不出所以然,所以不对的是你们。看看那边是说来了,好多人啊!他妈的,你们还笑?用眼睛看啊!不看的话损失可就大了。”

    大家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只见门口来了几辆车,从车上下来好些医生和护士。

    “看,看啊,那些女人好漂亮!”

    “我们在看。别说话!不知道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他们过来了。大家让一让!哎呀。又过去了。”

    “是去营部的。”

    “人家来当然是去营部了。难道是来这里借厕所用的?我们营长这不在跟侦察兵们训练吗?我们做个好事,赶快喊营长。”

    “好啊,营长过来了,营长!营长!报告营长!有医生来我们营地里啦!”

    营长停下来,他早已经看到了。见有人还在喊,就吼道:“喊啥子喊!老子又不是瞎子,没看到吗?你们继续,我过去看看。林逸青。带头!”

    “是!”

    林逸青打头带着大家继续跑。

    这些医生,是来给侦察兵们做全身检查的。

    营长吩咐将这些人带到医务室去,而后过来叫住侦察兵们,说道:“好了,现在休息,等会儿医生们要给我们做检查。这次查出来身体不合格的可能好退出侦察兵分队,希望大家心里要有准备。一句话,我不希望你们当中有人因为身体的原因牺牲在战场上。身体不好的,达到退伍年限的退伍!”

    大家都不作声。

    每个人都被这句话搞得很不开心。但是连长所说的不无道理,怎么说呢?他也是为大家好。

    医生是奉师长的命令直接下来的。师长的原意恐怕不是这个。营长可能有所发挥,说得远了。

    “大家在外面站成一排。等着一个一个进去。听到叫谁了谁就进去,千万别搞混了。要是搞混了对不上号,会有麻烦的。”营长还没说完,这时候一个护士手里拿着记事本,还有一张表格,从医务室里埋头走出来,边走边看表格上名单。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护士姣好的身段上,她高挑的个儿,一袭白大褂,戴着口罩帽子。身材是不错了,不晓得脸盘子咋样。于是大家不由得都多看了几眼。

    这个护士倒也没注意到大家的眼神。只是仍旧那样埋头一边看着表格一边走出来,到了大家面前。

    “你们注意好了,我现在开始念名字,被叫到的人记住自己的顺序,一个一个来。听好了,一号,林逸青!咦?”那个护士声音甜着呢,听起来蛮清亮的,有一种纯纯的问道。大家都觉得身心的疲惫一下子给冲走了不少,突然听到她惊讶的叫着林逸青的名字,不由面面相觑。

    那个护士可能也觉得自己令人注意了,也不好意思了起来。看着大家,眼里忽闪忽闪,突然一拉口罩,露出秀丽的脸蛋来,向着林逸青大声叫道:“林逸青!出来!”

    林逸青先是呆了一呆,但立刻便认出了她。

    “真的是你!”那个护士一手里攥着拳头,两脚不停地在地上小步跳着,显得兴奋不已。

    “你是?”林逸青故意和她逗了起来

    “你不记得我了?你敢说你不记得我了?”护士听到他的话,杏眼圆睁,狠狠的瞪起他来。

    “哦,有点印象。等等,你是那个崔雪梅?不是啊,那,是那个赵玉桐还是隋晓霞?对了,是叫隋晓霞吧!”

    小桐死死的盯着他,撅着嘴不说话。

    林逸青这才嘿嘿嘿笑了起来,说:“你受骗了。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呢?我故意说着来玩的。早想起你来了的,你是小桐。我一直都想着你的。”

    “哇,不会吧?林逸青,大庭广众之下,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后面的李文宇故作惊讶状的说道。

    “是啊,是啊!”大家都鼓噪起来。

    营长也过来说:“林逸青,你说这种话是要犯纪律的!你莫当倒老子面乱说男女之情,老子不好处理得。”

    林逸青赶紧解释道:“你们真的都想错了,我是真的想着她。小桐,你不是病了吗?怎么又跑这里来了?我一直都在担心呢。”

    后面的人哈哈大笑。

    小桐不干了,很生气地说道:“怎么说话的呢?你会不会说话啊!”

    林逸青问道:“前几天我遇到你爸爸,我以为你……”

    小桐看着他,说:“谁告诉你的说我病了?”

    林逸青汗颜道:“我自己猜的。”

    “喂喂喂,现在是什么时候哦?你们两个莫挨得那么紧,离开一点,还要做事情,那个那个赵护士嗦?你们还要不要给我们做检查啊?好像你们一见了面就有点影响到工作了。我们训练得紧,不能耽搁的。”营长说。

    一席话说得小桐脸上红了。于是赶紧工作,不敢再怠慢。

    林逸青赶紧进医务室去,小桐念完了号码名字,问还有没有掉的,李文宇赶紧站出来:“赵赵赵赵护士,掉落我了,掉落我了。李文宇!”

    小桐赶紧在表格上寻找,然后抬起头来:“没有啊,没有你这个人,你是不是侦察兵分队的?刚加进来的是吗?好,我给你加上。”正要转身进医务室去,后面的张志刚就说:“赵赵赵护士,我……我……”

    “你怎么啦?”小桐转过身来。

    “我……我没什么。”张志刚结结巴巴地说。

    “那你叫我干什么呢?”小桐笑了起来。

    “你笑起来好好看啊!我我我……”张志刚说这话时脸红了。

    后面的人顿时哄笑起来。

    看到这熟悉的一幕,林逸青开心的笑了起来。

    那时的大家,还有小桐,都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在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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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八章 意外病危

    突然间,眼前的画面全都消失了。短暂的黑暗之后,林逸青发现自己置身于紫禁城的天空之中。

    他看到,养心殿里,一位身着黄色锦绣龙袍,头戴圆形便冠的年轻皇帝在将桌案上的折子批复完毕后,抬头看了看,见天色尚早,面露喜色,很快便离了大殿,前往一处宫殿。

    林逸青认出来了,皇帝要去的地方,是永寿宫。

    到了永寿宫,皇帝有些不耐烦的屏退跟从的太监宫女,直奔里在嫔妃所居的香阁,排门而入,却见那阁内并无一人。

    此时阁内四周罗幔垂落,遍地软毯滑绫,缕缕暗香侵人,没一处不是华丽非常。

    皇帝没有大步的走动,而是立在那里,偷偷把眼张望,忽见阁廊上,一名女子背向着这边,凭栏而立,手中拿着一卷书,虽是一袭云纹白裳,毫无华贵之态,但却一副清丽秀美之姿,宛若神妃仙子,叫人看在眼里,心神不禁为之一荡。

    皇帝悠然吟道:“妩媚一临满园春,才贯古今一佳人,倚栏未动心已动,不意今日双飞时。”

    妃子听到皇帝吟的这首诗,掩口吃吃一笑,“皇上的这首诗做得极好,只是未免失之轻亵了。”

    听到妃子夸赞自己的诗做得好,皇帝极是高兴,正要上前,妃子回身相迎,脚下却不知怎么绊了一下,站立不住,就要软倒,皇帝旋身而上,从阁廊上眨眼就到了她身边。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林逸青没有去瞧那妃子。而是紧紧的盯着年轻的皇帝。

    这个皇帝的装束和他以前所知道的历朝皇帝都不一样。他身上的衣服虽然绣着传统的龙纹,但衣服的样式却是短袖大领的胡服样式,下袍也不长,仅及膝盖,脚上一双黑色漆金龙皮靴,他留着和现代人一样的短发,头上戴着一个黄锦绣龙圆便冠,正中镶一块白玉。显得甚是儒雅的同时,又不失英武之气。

    他难道就是大乾帝国的皇帝?

    这个年轻的皇帝很是英俊,他发墨如漆,面如美玉,一双眸子清清澈澈,宛似夜空里的亮星。

    林逸青知道,皇帝只有在看着心爱的妃子的时候,眼睛才会有如此的光芒。

    “皇上怎地不叫婢子知会臣妾一声,臣妾好预备接驾,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见皇上啊……”妃子觉察出了皇帝眼中的火焰,有些害羞地垂下了头。低声说道。

    皇帝望着这鲜艳妩媚、风流袅娜的美人儿,笑得温温柔柔的,从怀里掏出一条紫花汗巾,在鼻尖嗅了嗅,笑道:“你瞧瞧,这是谁的?”

    妃子满面羞红,伸手欲夺,娇嚷道:“皇上快还我。”

    汗巾却被皇帝收起了,他看着满面娇羞的皇后,笑道:“这巾儿已被我施了秘法,今儿正要让蓉儿见识一下里。”

    妃子一听,心里发酥,耳根也红了,娇哼道:“只不过是一件巾儿,有什么可见识的?”

    皇帝俯首在她耳畔轻吻,柔声道:“此中妙处,蓉儿一会儿便知……”

    妃子嗅到了汗巾上面发出的淡淡清香,一时间如痴如醉的,竟脱口而出:“那皇上就快让臣妾见识这当中的妙处吧……”

    皇帝看着娇婉可人的妃子,一时间情难自禁,他身边多少绝色宫女,也不知为他临幸了多少,却不知因何仍是对这个妃子心动不已,生出一种与别人不同的情意。

    他轻轻勾起怀内玉人那小巧的下巴,凝视着慢慢亲吻了下去……

    见到皇帝白日里公然示爱,尽管周围并无一人,但妃子仍不免慌乱,迷乱的念头霎间在芳心内转了千百转,待朱唇被侵,顿象小女儿的初吻时似的浑身发颤起来,闭上美眸,娇怯怯的任由皇帝品尝、抚慰。

    皇帝臂弯内的玉人仿佛被抽掉了所有的骨头,正一分一寸的酥软下去,她闭上的美眸是那般的妩媚,她的急促鼻息是那样的诱人,她俏丽的脸庞是那么的柔美,她娇颤不住的身子又是那么的撩人。

    皇帝将软掉的妃子顺势放倒在地上的柔毯上,火热地亲吻她,阁子里十分暖和,廊上又有徐徐的轻风从帘子外透进来,妃子娇吟着,但却似乎在躲避着皇帝的亲吻。

    皇帝接着她那含羞半拒的眼神,只觉**无比,在她耳边柔声道:“蓉儿难道不想朕来找你么?”

    妃子羞红了脸,轻启朱唇道:“臣妾当然希望皇上日日前来……只是,皇上现在亲政了,国事繁忙,臣妾哪敢因一己之私,害皇上误了国事啊……”

    就在这一刻,林逸青看清了妃子的面容,不由得心头巨震。

    那是小桐!

    “小桐?!你怎么会在这里?”林逸青大声吼叫着,冲上去想要将皇帝拖开,但却扑了一个空。

    小桐根本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她半劝半扶的将皇帝拉到了室内的架子床上躺下,替皇帝宽衣解带后,自己也开始脱起衣服来。

    “不!小桐!你是我的!我不许别人碰你!”林逸青感到全身有如被火炭燃烧起来一样,他狂吼着扑上去,但床上的两个人却浑然不觉。

    这时林逸青看到小桐飞快的将一个小小的药丸放入口中咽下,然后取过自己的那条紫花汗巾,不顾皇帝在她身上的急促措索,轻轻的替皇帝拭了拭额头的汗水,并有意无意的将汗巾在皇帝的面前拂了拂,然后拿开,放到了枕边。

    皇帝看着她的目光突然变得迷离起来,他张开双臂,抱向小桐,已经身无寸缕的小桐却躲开了,只是躺在一边静静的看着皇帝,嘴里发出阵阵娇吟。

    皇帝的双臂保持着拥抱的动作。仿佛他抱着的就是小桐的身体一样。他的身子不住的挺动着。脸上现出极为满足的表情,嘴角也满是笑意,一副欲仙欲死的样子。

    这特么怎么回事?林逸青看到皇帝抱着空气,却是一副high翻了的样子,不由得愣住了。

    而小桐看着皇帝,却流下泪来。

    她的嘴唇轻轻的动着,象是在无声的说着什么,林逸青虽然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但善读唇语的他,立刻便看出来了小桐在说什么!

    “林逸青!你在哪儿……我好想你!你知道么?……”

    突然间,林逸青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不由得大叫起来。

    “我知道!小桐!我知道!小桐!”

    脚下的大地突然裂开了,现出了无底的深渊,林逸青一下子掉落了下去。

    “小桐!——小桐!——”

    ……

    叶楚瑶看着床上不住抽搐着的林逸青,心中充满了惊惧不安。

    从后半夜起,林逸青就不停的打着寒战,牙齿咬得咯咯响,嘴里不时的说着一些她根本听不清楚的话。有时还会发出痛苦的嘶吼声。

    她一开始以为他是做了恶梦,所以并没有在意。在林逸青突然安静下来之后,她又观察了一会儿,觉得没事之后,便又去睡了。

    而等到天明,林逸青并没有醒,却又开始说起胡话来。

    她呼唤着他,想叫醒他,但却没能成功,她试着用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这才发现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他在发着高烧。

    叶楚瑶又用手摸了摸他身上其它的地方,确定了他在发烧之后,赶紧跑出了暖阁,告诉了在门口值卫的内侍,内侍吃了一惊,忙要她回去看着,自己则急急的跑步前去禀报尚泰王。

    此时尚泰王正和贝锦泉在西偏殿叙话,听到内侍的报告后,吃了一惊,立刻下令传医生进宫,然后便和贝锦泉一道急急前往林逸青所在的寝殿。

    当尚泰王和贝锦泉赶到林逸青的寝殿时,娜塔莉雅已经来到了林逸青的床边,正仔细的检查着他的病情。

    “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只是有些疲惫,昏睡了一整天,今天怎么便成了这个样子?”看着林逸青在床上痛苦的抽搐着,不住的说着胡话,尚泰王不由得大吃一惊,“难道说是谁给他下了毒?”

    听到尚泰王的话,殿内的宫女内侍们全都面现惊慌之色。

    “昨天睡前,他吃了什么?”贝锦泉倒是显得很冷静,他的目光扫视了一下殿内的人们,沉声问道。

    “一碗鸡汤而已。”娜塔莉雅起身,迎上了贝锦泉锐利的目光,“是我从厨房给他端来的,他当时是一口气喝下去的,并没有任何的不适。我可以保证,汤里是没有毒的。”

    “您拿什么保证呢?娜塔莉雅小姐?”贝锦泉冷冷的问道。

    “医学的证据,以及我本人的荣誉和生命。”娜塔莉雅高傲的扬起了头,“盛荡的勺子,是银制的,并没有发黑,而且我盛这碗汤时,曾喝下去了一勺,如果有毒的话,现在我已经死了,不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话。”

    贝锦泉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头对自己的亲卫吩咐道:“去营里请刘大夫来,还有,把托马斯医生也一并请来。”

    亲卫领命而去,贝锦泉看了看娜塔莉雅,平静的说道,“娜塔莉雅小姐,你医术高超,依你现在的观察,林将军现在得的是什么病呢?”

    娜塔莉雅和原来俄罗斯志愿军医疗营的波兰护士们来到琉球后,无以为生,便用萨摩军给的遣散费在怀恩港开起了诊所,治好了不少当地百姓和寓居于此的外国人,在琉球人当中甚有名望,加之他是林逸青下令释放的,是以才会奉琉球国王之命进宫照顾林逸青,但贝锦泉得知此事后,对于这位医术高超的俄国女医生,他一直心存提防。

    “他身上的伤都是旧伤,基本都愈合了,手上只有几处擦伤,据说是挣脱锁链时划破的,我刚才又检查了一下,伤口并未感染,因而排除了感染病毒的可能性。”娜塔莉雅转身来到林逸青身边,轻轻揭开被子。将林逸青的双手取出给大家看。“伤口已经涂抹的药膏。没有感染的迹象。”

    她说着,将林逸青身上的背子又揭了揭,解开了他的衣服,露出里面坚实的胸膛。

    “我怀疑,他的病是因为蚊虫的叮咬所致。”她指了指林逸青胸前大片的红肿之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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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九章 回国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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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此时,托马斯医生和黄石仁军医一道进来了,贝锦泉向二人投过询问的目光,二人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那意思是说,鸡汤内的确无毒。

    “便请二位以西医之法,给病人检视一下吧。”贝锦泉摆了摆手,林太医知趣的起身退下,带着小女孩侍立于一旁,而托马斯医生和黄石仁一起动手给林逸青检查起来。

    两位西医打开医疗箱,取出里面的器械,开始给林逸青检查起来,但是二人忙碌了好一会儿,却都是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二位有结果了没有?”贝锦泉看到两位医生都不说话,心中发急,忍不住问道。

    “林将军并未中毒,我认为,他得的是一种比较罕见的伤寒症。”托马斯医生定了定神,对贝锦泉说道。

    “黄先生,你看呢?”贝锦泉转向黄石仁问道。

    “应该是伤寒之症,不过,也很可能是受了瘴气……”黄石仁迟疑的答道。

    “该当如何用药?”贝锦泉问道。

    托马斯医生的黄石仁对视了一眼,都没有答话。

    “瘴气不可能引发伤寒。”看到两名医生都不说话,娜塔莉雅着急了,她大着胆子说道,“这不是伤寒!”

    “娜塔莉雅小姐为什么这么说?”

    贝锦泉看到娜塔莉雅的脸因为着急而变得涨红。知道她的确是想要帮助林逸青治病。是以暂且将对她的怀疑放到了一边。

    “把您的看法告诉我们。小姐。”托玛斯医生用英语说道。

    “您应该熟悉伤寒病的历史,医生,您知道,本世纪40年代,在欧洲研究传染病的英国医生巴德先生曾对‘瘴气致病说’表示怀疑。他详细观察了发病地区的环境,认为伤寒病不是什么瘴气引起。9039年7月至11月,他观察到英国某村庄同一家庭内连续出现了3至4例伤寒病人,因而推论伤寒是由传染物引起。而不是‘瘴气’感染,同时,他观察到伤寒流行期间有人离开本村到其他村庄,把伤寒传到许多村庄。巴德医生观察到了人与人之间直接接触传染的例证,从而认为伤寒是一种接触传染病。就在今年,法国的巴斯德先生和德国的科赫先生先后在有病的生物体内发现了大批微生物,并证实它们是传染病的病因,他们依靠严格的实验证明它们与相关传染病的因果关系。”娜塔莉雅说道,“林先生的身上没有发现斑块,只有肿胀的地方。这说明是因为蚊虫叮咬而引起了病菌侵入体内,绝不是伤寒。”

    “你说的有道理。他的身上,确实没有发现斑块,”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年轻女子,托玛斯医生的眼中闪过讶异之色,“但他的外观症状表现,确实很象伤寒。”

    “我想知道,现在该当如何用药?”贝锦泉看到二人用英语说个不休,心中火急,厉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这一次,娜塔莉雅也沉默了。

    她其实也想到了几种药,但现在因为“关心则乱”的缘故,她竟然不敢说出自己的药方来。

    “林太医,您看该当如何用药?”尚泰王见几个西医都束手无策,便向林太医问了起来。

    “回大王,瘴疠之症,素来难治,不过现下听闻医治疟疾之金鸡纳霜可治此病,小臣以为,当以金鸡纳霜,混以蜜水甜酒,为病人灌服,此病可愈。”林太医答道。

    听到林太医说起“金鸡纳霜”,贝锦泉不由得一愣。

    这种药的名字,他感觉听着异常的熟悉!

    “林先生怎生知道,这金鸡纳霜,可治得瘴疠恶疾?”贝锦泉问道。

    “我在太医院翻阅医书,有书著言当年天朝圣祖宁煦皇帝曾患此类疾病,为法兰西国教士用这金鸡纳霜所救,并说曾有人以此防止瘴疠,颇有成效。我便记下了这药名。”林太医答道,“后来还专门找了些病人试验,当真灵验,可见医书所载不虚。”

    听到林太医说当年宁煦皇帝就是吃这种药治好的病,贝锦泉不由得惊喜万分。

    “可现下已是秋末,不是瘴疠发作之时,林将军怎么会染上瘴疠呢?”尚泰王有些疑惑的问道。

    “回大王,中土南方多瘴,发于春末,敛于秋末。各地之瘴气都是清明节后发生,霜降节后收藏,自南交(越南南部)以南以西的瘴气四时不绝,尤其以冬天、春天为最厉害。我国与日本亦是如此。”林太医答道,“此时瘴疠虽不多发,但只要是染上了,便极是厉害,往往有性命之虞。”

    “那便快快给林将军用此药罢!”听到林太医说得有把握,尚泰王立刻说道。

    “回大王,此药虽好,却不易购得,我国及中土皆不产此药,泰西诸国亦极是珍罕,”林太医说道,“不过我国素有‘万国津梁’之称,各国客商往来货物中药物亦是不少,可即刻遣人查访寻购……”

    “不用那么麻烦了。”黄石仁这时突然打断了林太医的话,对贝锦泉说道,“水师诸舰上皆备有此药,我这便叫人去取些来。”

    “我水师诸舰上皆有此药?我怎么不知道?”贝锦泉听了黄军医的话,又是一愣。

    “大人有所不知,此药乃是林文襄公在世时,我水师入台所备防疟之药,后来便成了定制,大人军务繁忙,此等细事,可能日子一久,便不记得了。小人身为医官,却记得相当清楚。”

    想到是林义哲留下的遗产。贝锦泉禁不住在心中暗暗感叹。

    林逸青和林义哲是双生兄弟。今天是已经故去的兄长林义哲留下的药可以救林逸青的命。冥冥之中可谓是有定数了。

    当下贝锦泉命亲卫随同黄军医前去“开济”舰上取药,不多时,药便取来了,当下林太医亲手调制药酒,给林逸青灌服了下去。

    而此时的林逸青,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依然沉浸于无际的梦境之中,不能自拔……

    “林义哲!你个死鬼!怎么才来!知不知道。老子要没命了!”

    林逸青看到黑暗中出现了光亮,接着便是林义哲的身影,不由得冲他大叫起来。

    “不会的,你一个特种兵,哪那么容易挂掉。”林义哲笑着来到了林逸青的面前,“放心吧,你只不过是得了瘴疠,这会儿正给你用药呢,我保证你的病去根儿,你死不了就是了。”

    “……好吧。姑且再信你一回。”林逸青急着想要知道小桐的事,虽然他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林义哲。但第一个问出口的,还是关于小桐的,“我说,我媳妇怎么会出现在皇宫里?还成了皇帝的妃子?”

    “你媳妇?你哪个媳妇在皇宫里?”林义哲给他这一问弄愣了,“何韵晴还是桐野千穗?”

    “不是她们!我是说,我原来时空当中的媳妇!”林逸青急道。

    “你原来时空的媳妇?你那会儿结婚了?”林义哲奇道,“你以前也没和我说过这事啊?”

    “废话,老子一共梦见你才两回!再说了,我原来时空媳妇的事,我犯得着和你说么?”林逸青冲林义哲翻了个白眼,“我问你,她怎么会出现在皇宫里?”

    “我说,你在哪里看到她入宫当妃子的?现在皇帝满打满算才9岁,还没大婚呢!哪来的妃子?”林义哲瞪了他一眼,“还娶了个二手货,你觉得可能吗?”

    “我……是做梦梦见她在宫里和皇帝……”林逸青嗫嚅道,缩下了后面的话。

    “和皇帝干什么?睡觉?”林义哲有些好笑的问。

    “差点睡上。”林逸青咬了咬牙。

    “你在原来时空当中结婚了没有?别是她也穿越过来了?到哪个王府里了?”林义哲问道。

    “我还没结呢,不过呢,我们俩已经准备要婚了,钻戒都给她了,她算是我的未婚妻吧!”林逸青想起小桐,便心中惶急,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我看得挺清楚,那是在紫禁城,永寿宫里头,肯定不是王府。”

    “永寿宫?”林义哲皱了皱眉头,“你媳妇叫什么名字?”

    “姓赵,叫赵玉桐,美玉的玉,梧桐的桐。”林逸青说道。

    “没印象,可能是你过于想念她才做的这个梦吧!说不定那个皇帝就是你呢!”林义哲说道,“你看清皇帝的脸没有?”

    叫林义哲这么一说,林逸青回忆了一下那个梦,还真觉得那个皇帝和自己有些相像,登时松了口气。

    不过,他仍然感觉有些不安,他隐约觉得,这当中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别去乱想了,她要是真的穿越来了,我保证你们还是夫妻。”林义哲说道,“还是说说你吧!”

    “我?我有什么可说的?”

    “还是你厉害,这西南战争的战果,简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为你顶多能让萨摩人撑一年,结果你打了两年多,而且不但把日本人打得够呛,还把俄国人也给玩残了。历史的进程,在你手中已经完全改变了,你做得比我好太多了。”

    “嘿嘿,承蒙夸奖,不敢当,不过计划虽然是成功了,我也快要挂了。”

    “放心!这个梦一醒,你就又生龙活虎了,放心吧!”

    “接下来还要我怎么做?”

    “回国之后,记得行事要低调,千万别象我,总是和清流对着干,然后让皇太后和敬王爷给我擦屁股。保守顽固派的势力太强,你想想,几千年来,就这么个培养机制,根深蒂固了,你不要想着一下子将他们连根铲除,要策略一些,分化瓦解他们。拉拢一些能为自己所用的人。打击那些最顽固保守的。这样才不至于引起强烈反弹。”

    “明白,软刀子割头不觉死,我记住了。”

    “你现在手下不是有一大帮忠心耿耿的忍者嘛,实在碰到难缠的主儿,就让他们去做掉,反正他们一直是做湿活的,干这个拿手。但别弄得太直接,最好是伪装成病死啊意外什么的。象你上次,弄个山崩埋了黄树兰一家,就是经典,以后要多多发扬光大。”

    “嘿嘿,那是必须的!”

    “回国之后,想办法融进体制,乾国有文状元和武状元,你最好弄一个,以后比较好混。这个时代,武人的地位虽然低于文人。但没有象咱们原来时空明朝时那么离谱,把武人都当成狗了。所以以你的本事,加上在日本的战功,混个状元应该不太难。”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我看这个大乾朝也一样,就是武状元的话,也比不上文状元吃香,我最好两个都弄上,以防万一。话说老子当年的文采也是不错的,在这儿弄弄八股文不费事。”

    “那更好了,要是能进了上书房,当了帝师,就更可以灭翁天阉一道了。”

    “哈哈,老子要是当了帝师,翁天阉非把鼻子气歪了不可!”

    “这事儿你不是不可以考虑的,你要是能当帝师,培养个英主出来,以后办事就省老了力气了!翁天阉已经教毁了一个皇帝了,不能让他再把这个也教毁了!”

    “ok!我就照这个方向发展!”

    “以前穿越书里总爱写的那种抱粗腿,混个封疆大吏自己立山头忙活,时间长又见效慢,还容易让人灭掉,你要知道,哪个粗腿,能比得上皇帝和太后?”

    “就是!”

    “还有,记得从制度上悄悄的改变这个国家,你要记住,是有什么样的制度,才有什么样的人民,而不是有什么样的人民,才有什么样的制度。”

    “晓得。”

    “回去后,记得海军仍然是重点,通过海军,发展工业,我有一个具体的海军规划,在我的一些书稿里,存放在船政学堂,你回去后,可以找来看看。”

    “瞧不起我?我可是真正的军人,对海军的了解,你只怕还比不过我呢!”

    “那可不一定,你是军人不假,可却是陆军,再说了,就算是你是海军,相关的专业知识,未必比得上那些历史研究者。我记得咱们原来那会儿,海军学院选送的高材生去德国学习,竟然不知道战列舰是什么?那倒是科班出身的海军军官呢!还有个什么博士舰长,写的狗屁文章批北洋海军,完全是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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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章 战果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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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说思竹是忠王的女儿?你怎么看出来的?”林义哲愣住了。

    “我梦到她小时候的事儿了,你送给过她一块古玉是吧?你说那玉是日意格帮着剿长毛那会儿一位官员赠送的,我注意到她听到‘长毛’两个字后表情不太自然。”林逸青说道,“赠玉的事儿,是有的吧?”

    “赠玉的事确实有,”林义哲回想着当时的情景,点了点头,“可也别说,她的脸和忠王是有些像啊……不过她的瞳仁是墨蓝色的……”

    “那就是有外国人的血统了,她面相清秀,皮肤很白,个子也高,弄不好是李秀成和哪个外国女人生的也不好说。李秀成那里,不是有不少外国人帮忙吗?”林逸青说道,“另外,象你刚才说的,她的面相和李秀成留下来的画像很相像,我看过那幅画像,是在一本外国人写的关于太平天国事件的书里,李秀成生得很英俊,但眼神中总是带有忧郁,你那义妹的眼神,和他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你看得可是够仔细啊!”林义哲呵呵笑道。

    “废话!这样的美人,能不多看几眼吗?”林逸青冲林义哲直瞪眼睛,“你小子竟然弄个天国之后给我,你是觉得我的乱子还不够大想看热闹是吧?”

    “冤枉冤枉。我这义妹。是我姑母一时爱心大泛滥收养的。跟我没关系。”林义哲连连摆手叫屈道,“我也是‘受害者’。”

    “哼!我觉得你早就知道!你丫就是故意的,少在这里装!她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你小子老实给我交待!”林逸青看着林义哲连连分辩的样子,心里还是不放心,继续逼问道。

    “这事儿我是真的不知道,她身上有什么秘密,我也不好说。”林义哲无奈的摊开了手,“不知道她的事儿还有没有别人知道。要是传将出去,我姑父可就有麻烦了。”

    “不好说,我觉得有人知道她的事。”林逸青向林义哲讲述了他梦到李向天和那个叫黄峥嵘的小女孩的事,“这事儿以后肯定会有曝光的一天,是个大麻烦。”

    “这事儿还真是麻烦,你到时候看着办吧!实在不行的话,让她躲到海外去。她是个善良的姑娘,对姑父姑母和我一直很好,我要是活着,不管出了什么事。一定会帮她挡掉,”林义哲面色变得异常凝重。“不管怎么说,她本人是无辜的,那个时代的悲剧,不应该由她一个人来承担。”

    “你要是活着的话,她的事一旦漏到敌对势力那里,你会用什么办法帮她挡掉?”林逸青皱眉道,“这事儿可是不好处理的,弄不好会杀头的。”

    林义哲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要是在世的话,可能会用‘利益交换’的办法,促使皇太后赦免她,如果她真是忠王之后,我也许会请皇太后允许我借助她招降流亡海外的天国余部,以此换取她的性命。不过,这事儿要是操作起来,可是很难,风险也很大……”

    “行,我到时候试试吧!”不知怎么,林逸青想起李思竹的那如同秋水般的双瞳,心里生出了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千万小心。”林义哲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二人又谈了一会儿,林义哲微笑着对林逸青说道:“好了,我该走了,你也该醒了。”

    “行,你走吧。不过,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可一定要回来啊!”林逸青看着林义哲,不知怎么,真的有一种兄弟般的感觉。

    “我永远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直到你成功的那一天。”林义哲微笑着,向他伸出了手。

    林逸青用力的握住了他的手,而就在这一刻,林义哲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了。

    周围一下子沦入黑暗之中,不多时,昏暗的光亮传来,林逸青迫不及待的向光亮处看去,看到的是娜塔莉雅流着泪却带着笑的美丽脸庞。

    “林将军醒了!我去禀报大王!”叶楚瑶欣喜的声音传来,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你终于醒了……”娜塔莉雅激动的用俄语说道。

    林逸青看了看远处的窗子,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扇,月华满地,他这才意识到已经是深夜了。

    “你一直在这里照顾我?”林逸青看着面容憔悴的娜塔莉雅,知道她一直守在自己床前,不由得很是感动。

    娜塔莉雅流着泪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哭?……”林逸青微笑着伸出手,轻轻拭去了她脸上的泪珠。

    自己和她其实并无什么交集,但她此刻的表现,却仿佛把自己当成了亲人一般。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娜塔莉雅含泪微笑着摇了摇头,“看到你醒了,真高兴啊……”

    她情不自禁的握住了他的手,林逸青感觉到她柔软的手指上传来的阵阵暖意,心也跟着暖了起来。

    “战争已经结束了,好好休息吧……”娜塔莉雅温柔的看着他,“不要再去想那些烦心的和战争有关的事了……”

    “好。”林逸青开心的一笑,和她一道将目光转向了窗外。

    月光下,远处的海湾一片静谧祥和。

    此时此刻,林逸青在琉球王宫里,享受着他难得的安宁时光,在这历史性的一刻,二人刚才的对话,也标志着日本西南战争的结束。虽然此时此刻,在九州岛各地,还有零星的小队武士在继续同日本政府军和俄军作战,萨摩的武士们为战而生。他们从小就受到武士教育。认为战斗和为战而死是高贵的、是光荣的。所以武士们没有人愿意投降。而平民出身的日本政府军士兵把苦战的怨愤发泄到武士们身上,以令人发指的手段虐杀他们。这些平民和武士们一样,在死前才真正知道什么是战争,什么是恐惧,什么是死亡。

    日本西南战争是东亚及世界历史上一场至关重要的战争,深刻的影响了东亚乃至世界的历史走向。西南战争本来是日本明治政府为了稳固国家、发展资本主义、清除封建反抗势力而同反叛士族所进行的一场大规模的战争。其爆发绝非历史的偶然,而是有着深刻的历史原因。

    在明治政府与士族的利益冲突下,各种矛盾逐渐激化。最终发展到不可调和的程度,导致了西南战争的爆发。西南战争爆发的根本原因是明治政府推行的改革触犯了士族阶层的利益,引起了这些倒幕的中坚力量的强烈不满与反抗。士族们本是推翻幕府的有功之人,按理说明治政府应该尊重他们的利益。但随着明治政府“版籍奉还”、“废藩置县”政策的出台,士族失去了政治权利。废刀令和征兵制的实施,剥夺了士族的军事特权。最后明治政府实行金禄公债制度,用赎买的方式剥夺了士族的经济来源,触犯了士族们的利益底线。众多心怀不满的士族的愤怒最终演变成叛乱,敬神党、秋月、荻之乱相继爆发,最终演变成大规模的西南战争。

    围绕着“征韩论”之间的萨摩、长州两派势力的斗争可以说是西南战争爆发的最初原因。萨摩藩和长州藩是建立明治政权的基石。明治政府的实权主要集中于二藩的手中。岩仓使团出访欧美期间,国内政权主要被以西乡隆盛为首的萨摩派掌握。日本历史上有名的“征韩论”即是萨摩派的主张。征服朝鲜可以宣扬国威。获得巨大的利益,能够为日渐没落的士族找到用武之地。而且“征韩论”如果得以实行,还会巩固萨摩派的权力,将长州派从明治政府的核心中驱逐出去。以岩仓具视、大久保利通和木户孝允等为代表的长州派主张日本急需效法欧美,反对开战,再加之阻挠“征韩论”有着将政权重新夺回的考虑。两派斗争的最终结果是以西乡隆盛等人为代表的萨摩派势力退出了明治政府的权力圈层。“征韩论”的失败使士族复兴的希望落空,从而加深了对明治政府和长州派的仇视,酝酿了西南战争爆发的种子。

    西乡隆盛是西南战争爆发的核心人物。他出身于萨摩藩的下级藩士家庭,幼年的苦难生活和幕府末期的衰败,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逐渐形成了著名的“敬天爱民”的价值观,这是他带领中下级武士推翻幕府统治、建立明治政权的信条。西乡隆盛在《南洲翁遗训》中曾概括过他的政治纲领:“政治的大体,在于兴文、振武、励农”,“其他百事,皆以此三项为据”。他作为日本历史上的“明治三杰”之一,对近代日本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他在岩仓使团出访欧美期间,执行了废藩置县的政策,强化军事力量,发展教育事业,推行地税改革。这些举措对日本巩固政权和增强国力有着巨大的帮助。可是,当士族的利益受到侵害时,士族的代表西乡隆盛力主征韩,为没落的士族谋求出路。他被迫辞官后回到鹿儿岛(萨摩藩),建立私学校和海军学校,收留士族子弟,将鹿儿岛变成了士族的割据势力。他不是西南战争的发起者,却是士族在与政府对抗中所推举的领袖。他在政府和士族的斗争间选择了和他出生入死的士族们,其理由可以用西乡隆盛给明治天皇的上书中的一句话概括:“临生死之境,使之如私物,事定之后即行舍弃,影响德义。”他可能知道叛乱不会成功,但还是毅然站在了士族一边,于是在各地士族叛乱蜂起的局势下,鹿儿岛叛乱士族推举他为领袖,西南战争便不可避免的爆发了。

    川路利良秘密搞的“暗杀西乡”事件是西南战争爆发的导火索。各地士族接连不断的叛乱给鹿儿岛的士族们带来了巨大的压力。明治政府为了防止鹿儿岛叛乱,在向西南各地调兵防范的同时,还派出大量警察出身的间谍潜入鹿儿岛。川路利良的妄动最终引爆了武士们的怒火。西乡隆盛本不愿反对明治天皇。可是面对他的“士族兄弟”们的危机与反抗。重义气的西乡隆盛无法置之不理,再加之川路利良对他的暗杀给他的内心造成了一定的打击,最终他成为叛乱士族的领袖,给日本西南地区带来了长达两年之久的战火,也走向了自己兵败自杀的悲剧之路。

    西南战争是一场由士族发动的大规模的叛乱,战争极大的破坏了明治维新初期相对稳定的社会秩序,给日本的经济发展带来了巨大的损失,加重了战争地区人民生活的苦难。战争中政府军和士族的伤亡巨大。明治政府为了平息叛乱,共花费了2.42亿日元的军费,这些沉重的军费支出促使明治政府大量发行纸币,使日本人民成为巨额军费的承担者。不断上涨的物价加重了日本人民的经济负担,到战争结束时,日本的经济已然趋于崩溃。

    从战争的规模上看,西南战争的战火遍及大半个日本,与戊辰战争相比,其规模要远远大于戊辰战争。从战争持续时间来看,西南战争历时近2年(从9078年(日本明治十一年。大乾光旭四年)12月15日西乡隆盛自鹿儿岛举兵始,自9080年(大乾光旭六年。日本明治十三年)10月25日城山战役结束),交战人数与死伤人数远比戊辰战争要多。西南战争中,叛乱士族最多时有24万人,政府军集结了18个旅团,合计21万人,再配上海军10000余人,总计22万余人。死伤人数根据明治十七年民部省的统计,政府军共伤亡186095人,萨摩军共伤亡126784余人,战争后期俄军伤亡112385人。由此可见西南战争的惨烈程度要大于倒幕的戊辰战争,不论是明治政府,还是叛乱士族,以及想要下山摘桃的俄国人,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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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一章 战争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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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日本民众心向西乡隆盛,加之萨摩军都是武士,训练有素,又有林逸青、桐野利秋、筱原国干、村田新八、野村忍介等一大批猛将指挥,战斗力极强,是以在萨摩军的进攻下,日本政府军节节败退,最后竟然到了“三都俱陷”的地步,以至于不得不借兵俄国,才最终将萨摩军击败。

    由于接连战败,政府军官兵往往会将怒火发泄到战区的民众身上,而前来帮助日本政府平叛的俄军比政府军更加残暴,俄军的军纪本就在世界各**队当中存有恶名,而这一次派来日本助战的俄军大多是由西伯利亚的流放人员改编而来,当中还有大量的哥萨克和俄属波兰人,军纪败坏,战斗力低下,遇敌畏葸不前,见民则如狼似虎,好多地区的日本民众听闻俄军到来,基本都是连夜逃散一空。不光交战地区的人民受害,在后方,俄军也是暴行累累,抢劫财物和强暴妇女事件层出不穷,在东京甚至发生了俄军暴徒奸杀外出的日本贵族女子的恶**件,引发日本民众的大规模骚乱,以至于俄军司令部不得不枪毙了一大批罪犯,方才稍稍平息了日本民众的怒火。而在此这后俄军虽有所收敛,但在交战区,残害民众的事仍是经常发生。以至于大量的民众要么出海逃亡外国。要么躲进了深山之中。在西南战争结束后。仍有为数很多的民众躲在山林中不敢回家,以至于日本政府不得不专门派人进山搜索,劝导民众返乡。

    西南战争后,为了彻底清算鹿儿岛为首的**士族,日本政府在九州设置了临时裁判所。据统计,被判刑者62764人,其中斩首7022人,十年徒刑6131人。七年徒刑5411人,五年徒刑4126人,三年徒刑6380人,两年徒刑11183人,一年徒刑5013人,拘禁百日12130人,七十日拘禁21459人,三十日拘禁6018人,剥夺士族身份45242人,棒锁632人。交保赎罪12420人。而宣布无罪者为32449人,免罪40349人。宣判前死亡2047人。由于日本政府严厉对待九州地区曾经参加和同情西乡隆盛叛军的人,至使九州地区的民众长时间对政府充满怨恨,哪怕是在西南战争结束后,为了抚平战争的创伤,由明治天皇的皇后一条美子发起成立的“战争遗族抚慰会”对九州地区的民众进行抚慰,也不能抹平九州民众的内心创伤,而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乾日丁酉战争的爆发,并且对这场关乎日本国运的战争产生了极为不利的影响。

    此外西南战争对日本的经济也造成了极大的打击,根据明治十七年民部省和陆军省、海军省的联合调查结果,在战争中,日本陆军共计消耗枪弹134893500余发,炮弹173700余发。海军消耗炮弹27139发,子弹2147824发。俄军消耗枪弹165423600余发,炮弹214700余发,日本海陆军在初期和中期战斗连连失利,陆军损失了大量的枪炮,海军则损失了3艘铁甲舰(“扶桑”号被击沉,“比睿”号和“金刚”被萨摩军劫夺),7艘炮舰,12艘辅助舰艇和30余艘商船,各类相关费用总计达到了241967726日元。

    由于战争消耗巨大,高额的战费使日本政府难以承受,除了向民间极力搜刮之外,日本政府不得不向外国银行借款,最终是英国著名的罗特希尔德家族给予了日本政府大量的贷款,帮助日本政府渡过了战争危机,但日本政府为此不得不出卖了大量的权益给罗特希尔德家族,到西南战争结束时,罗特希尔德家族已经完全掌握了日本的金融命脉。此外,为了换取俄国出兵协助平叛,日本政府暗中和俄国政府订立了密约,许诺将北海道作为给俄国人的报酬,“日俄密约”后来的曝光极大的伤害了日本人民的感情,也大大损害了日本政府的声望,因为几千年来,日本虽然经受了各种外部侵略,却从来没有过对外割让土地的事,日本明治政府在日本人民看来,已经是不折不扣的卖国政府了,岩仓具视等政府重臣都被日本民众视为“卖国贼”,而在西南战争中最终败于日俄联军之手,坚持不屈蹈海自尽的西乡隆盛则成了日本民众心目中的民族英雄(西乡隆盛夫妇的尸体冲上海滩后被当地民众冒死收殓并秘密安葬)。

    在西南战争结束后,流亡海外的萨摩士族推举西乡隆盛的儿子西乡菊次郎为领袖,成立流亡政府,不承认日本明治政府的地位,号召国内民众起来反抗“卖国贼政府”,解救被奸臣卖国贼挟持的明治天皇,这些萨摩士族对外自称萨摩人,不称日本人,日本民族因此分裂,而这种分裂状态一直持续到乾日丁酉战争的爆发,在这场乾国和日本争霸东亚的战争中,萨摩人毫不犹豫的站在了乾国一边。

    西南战争还促进了日本自由民权运动的发展。明治维新后,日本出现了一些自由民权主义者,他们的初期主张无法得到当时明治政府的认同,于是他们积极鼓动士族阶层发动骚乱,妄图颠覆政府来实现自由民权的政治主张。西南战争的失败使自由民权主义者们清醒的认识到武装推翻明治政府没有希望,他们开始利用舆论同明治政府斗争。而西南战争失败后九州剩余的士族也开始走上了自由民权之路,共同要求参与政权,同明治政府的当权者对抗。西南战争之后日本自由民权运动兴起。对日本政治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加剧了日本民族的割裂。

    此外。西南战争对于世界军事的发展,也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首先,这场战争是国民军队的胜利,它检验了日本明治维新军事改革的成果,虽然结果很不理想,但也一定程度上证明了建设“四民皆兵”的国民军队的正确性和意义。对此,日本著名历史学家坂本太郎评论道:“这次事变说明,就是以维新功臣西乡隆盛为首。具有素称精强的旧萨摩藩士为骨干的社会、军事势力,已不是他们所蔑视的百姓兵武装起来的政府军的对手,使全国所有的人都能彻底了解到士族兵已不再能有所作为了。”这个评论有一定的道理,但显然夸大了政府军的战斗力,实际上,萨摩军无论是高层还是基层,由于接受过正规严格的近代西方式的军事训练,加之的确富有勇气,是相当善战的。萨摩军之所以失败,并非是因为战斗力不强的关系。而是因为由武士组成的萨摩军的“精兵”政策——由大量精锐武士组成的萨摩军在数量上要远远的少于平民组成的日本政府军和俄军,一旦这些精锐武士在战斗中大量的消耗。无法得到补充,便会造成部队战斗力的急剧下降,萨摩军在战争后期的迅速失败,原因正在这里。

    其次,这场战争对新式武器和军事艺术的发展也有重大意义。在这场战争中,萨摩军创造性的发扬了“穴地攻城”的战术,给政府军和俄军以极大的杀伤,萨摩战斗工兵的战绩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哪个国家能够打破,由于萨摩军地下爆破战术的不断采用在战争中引起了俄国方面的重视,俄军也曾组织发动了一次差不多的作战,虽然因为种种原因而失败了,但在战争结束后,俄国方面便着重研究起相关的战术来,并组建了自己的工兵部队,世界各国也纷纷效法,战斗工兵这一兵种得到了很大的发展,在后来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当中再次大放异彩。

    在西南战争中,交战双方都大量使用了各种口径的野战炮、山炮和臼炮,在攻击时都相当注重炮兵的运用,以及海陆军的协同作战。双方都进行过多次的海上机动、迂回敌后等行动,都体现出较高的战役指挥能力。在单兵能力和小分队战术上,萨摩军则显得较高一筹,其勇猛善战,敢于以小股兵力实行果断的行动,给政府军和俄军上了很好的军事课,战争后期,政府军和俄军也熟悉了这样的作战,并采取同样的手段进行回击。小分队战术虽然引起了世界各国的重视,但各国看法不一,象师从德国陆军的日本政府军很多人视小分队战术为“偷鸡摸狗式的战术”,对小分队战术很是轻视(日军中的有识之士也想要引入这种战术,却因为村田经芳等有相关战斗经验的军官被林逸青杀戮殆尽,以至于无从学起),俄军倾向于大兵团运动作战,也并未重视给他们带来严重伤害的小分队战术,但英国和法国却从西南战争当中看到了小分队战术的价值,根据萨摩军的经验,在本国陆军当中进行了有益的实践和训练,在日后的英布战争和法越战争中,小分队战术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在这场战争中,交战双方都使用了相当数量的加特林机枪,机枪这种武器在防御作战中的价值凸显出来,在战争结束后,世界各国陆军都不约而同的开始大量装备加特林机枪,并对陆军速射武器的研制加大了投入。

    尽管萨摩军拔刀队在此战中给予政府军很大杀伤和心理压力,但是应该看到这是萨摩军在缺乏弹药的情况下的无奈举动,而战争已经进化到依靠火力和钢铁的时代了,白刃战越来越成为战争中的配角,所以并不能援引此特例作为建军的基本。然而,战后日军却对此进行了不切实际的夸张,将这一点歪曲、放大至极点,在作战和训练中片面强调不畏敌人火力、近身作战,就成为所谓“肉弹攻击”的滥觞。所以后来在乾日丁酉战争中,面临乾国新式陆军的坚固阵地,竟然仍有大批日军军官鼓励用白刃解决。结果造成了严重伤亡。而乾日战争后。日方也没有充分吸取教训。反而继续大肆鼓吹所谓“壮绝的肉弹攻击”,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日军步兵训令仍然坚持“刺刀进攻乃是皇国陆军的精髓所在”,结果在乾军的钢铁火力下碰得头破血流。

    西南战争中,交战双方进行的一系列海战也对世界海军技术的发展产生了重要的影响。自意奥利萨海战后,横队战术成为了主流,而乾日琅峤海战后,纵队战术有所回归。西南战争中,萨摩海军二舰一组的小队战术被证明可以将横队战术和纵队战术任意发挥,因而二舰小队战术得到了世界海军的重视,战术专家们将舰型相同或相近的两艘军舰编为基本作战单位,在此基础之上,由多个二舰小队组成一个大的横队或是纵队进行作战。另外,萨摩海军和日本海军都大量使用了雷击舰作战并取得了成功,雷击舰这一舰种受到了各国海军的重视,在西南战争结束后,加上鱼雷兵器的发展。多数世界海军强国都建立了自己的雷击舰队,其中法国“新学派”受影响最大。法国海军建立了世界上规模最大的雷击舰队。此外,萨摩海军成功使用潜艇作战也给了世界海军以新的启发,自美国南北战争结束后,这是世界海军史上最为成功的水下进攻作战,为日后潜艇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西南战争中双方主力舰对决的“大阪湾海战”对日后世界海军舰载火炮技术也有着重要的影响。本世纪中叶,一般火炮的炮身系通过耳轴与炮架相连接,即所谓刚性炮架。刚性炮架火炮发射时炮架受力大,炮管连同炮架整体后坐。因此,不得不把火炮设计得很笨重,造成在战场上的机动困难。又因发射时整个火炮产生较大位移,重新复位和瞄准都很浪费时间,使发射速度受到很大影响,在火炮射击时,火炮炮架和炮身一同整体后坐复进,由于火炮炮架和炮身重量大,十分笨重,因此后坐耗时费力,平均发射间隔时间在90秒以上,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80年代。而在弹药方面,这一时期炮弹也从早期的前装炮圆形实心弹变为后装线膛炮使用的开花弹,炮弹形制已经基本具备了现代炮弹的雏形。开花弹是火炮技术专家在意识到实心弹威力有限之后,发明出的一种弹体内部为空心,装填有碎片,依靠火药爆炸后弹丸炸开的铁壳破片和内部预装的碎片杀伤的炮弹。它与实心弹最大的区别就是有了引信,通过引信来引爆炮弹内的黑火药。

    由于黑火药炸力不足,对于钢铁战舰的毁伤效果有限,加之架退炮的固有缺陷,射速缓慢,不易瞄准,无法对目标形成足够的火力覆盖,哪怕是大口径的火炮,发射出的开花弹和实心弹都难以击沉敌舰,所以火炮和鱼雷配合古老的冲撞战术并用的乱战战术得以大行其道,在大阪湾海战中,萨摩海军“比睿”号、“金刚”号两艘铁甲舰倾尽全力开火,以二舰对一舰,也只做到将政府军的主力铁甲舰“扶桑”号击伤,无法取得决定性胜利,最后是依靠布下鱼网缠住“扶桑”号的螺旋桨使其不能行动,而后用人力潜艇“苍龙丸”号使用撑杆水雷发动水下撞击,才最终将其击沉。受这次海战的影响,战后世界各国加大了对新式舰载火炮的研制,海军舰载火炮技术与陆军火炮技术一样,开始酝酿着一场革命。首先,由于后装线膛炮及其新型炮门和反后坐装置技术的发明,且采用了无烟火药和高能炸药,舰炮的射程明显增大,射击的准确性和攻击威力也大大增强。就射程而言,到本世纪80年代中期,克虏伯舰炮最大已达到5000多米,到90年代末阿姆斯特朗重炮在强装药的情况下可超过10000米,其末端速度仍有360米/秒。在攻击威力方面,世纪末的海军大炮的炮弹在有效射距内大约可以穿透与大炮口径同样厚的最坚固的装甲。以305毫米40倍口径后装阿姆斯特朗炮为例,在强装药的情况下,炮弹在炮口可穿透锻铁板深达97.6厘米,在1000米距离上可穿透87厘米,在2000米距离上可穿透77.6厘米,3000米时可穿透69.5厘米,4000米时可穿透63厘米。再以1899年305毫米40倍口径克虏伯舰炮为例,炮弹在炮口可穿透锻铁板117.3厘米,可穿透钢铁复合甲板91.2厘米,毁伤能力大大提高。(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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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 末路官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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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面看来,西南战争不过是一场持续时间不长的日本内战,而且对当时的国际政治并没有产生直接影响,但是西南战争恰如暗流一般,深刻的影响了东亚地区的政治走向以及世界局势的未来发展。

    在这场战争中,不仅日本国力大损,一直对远东地区抱有领土野心的俄国也受到了极大的削弱。

    因为日本的战事,俄国在远东的兵力被抽调一空,而当时横贯欧亚大陆的西伯利亚大铁路并没有修筑,俄国想要从陆路调兵前往远东非常困难,而波罗的海和黑海两个出海口都受制于英国,能够通过海路输送的兵力十分有限,故而到了战争后期,俄军在胜利唾手可得的情况下,为了保存实力而停止了大规模的战役行动,改由日本政府军为主力,结束了这场战争。战争结束后,依照俄日两国秘密签定的秘密条约,俄国向日本索取北海道的全部土地和海岛作为帮助日本平定叛乱的“报酬”,但在密约内容曝光之后,遭到了英乾两国的激烈反对,加上北海道地区民众的不断反抗,最终不得不在几年后将北海道的一半领土交还日本。

    对于东亚的另一个大国乾国来说,日本爆发的内战使这个古老的国家重新获得了不受干扰发展的良好外部环境。乾国自从步入近代以来,历经两次禁烟战争和升平天国之乱。国力大损。西北和东北边疆又一直受到俄国的威胁。加上国内几千年来形成的顽固保守势力,使乾国的发展脚步极其缓慢,之后陕甘回乱和阿古柏占据新疆更是雪上加霜,令乾国政府疲于应付,同时乾国又要面对来自海上的日本的威胁,日本吞并琉球之后,一直对朝鲜抱有野心,又对苔湾虎视眈眈。在趁乾国忙于平定阿古柏之乱时借口苔湾番民杀害琉球船民,悍然派兵入侵苔湾,虽然被林义哲率海陆军击败,但而乾国新式海陆军数量有限,想要一举击败日本是不可能的,是以日本对乾国的威胁一直存在,令北京的乾国朝廷寝食难安。而西南战争极大的削弱了日本,等于间接的解除了日本的威胁。而俄国在这场战争中也受到了削弱,远东的兵力大大下降,使得乾国在平定新疆之后。借此机会同俄国就伊犁问题展开交涉,并争取到了英法等国的支持。顺利收回了伊犁和西北边境地区被俄国人暗中占据的领土。而在边疆局势稳定下来后,乾国得以开始了真正的发展,从某种意义上说,乾国是日本西南战争的最大受益者。

    西南战争的受益者还有英国和法国。自克里米亚战争之后,英国一直对俄国的扩张保持着高度警惕,西南战争爆发后,日本政府平叛不利,借兵俄国,英国觉察出了俄国对日本的企图,联合乾国和法国加以抵制,为了阻止俄国借日本内战之机扩张,英国和乾国都选择了暗中支持萨摩军同俄军对抗,而在萨摩军战败之后,英国和乾国暗中纵容萨摩人逃往琉球。“日俄密约”的内容曝光之后,英国联合法国和乾国一起反对,甚至不惜以战争相威胁,由于俄国在远东的军力下降,一时难以补充,无力同英法乾三国相抗,最终迫使俄国将到了嘴的肉吐了出来,只吞下了几根骨头。

    经过这样一番纵横捭阖,英国在东亚的势力得到了极大的巩固,而法国也得以趁机在东南亚扩张势力。英法乾三国因为西南战争的关系,形成了类似同盟的关系,而这一同盟的产生,又间接的促成了德俄联盟(即“后三皇同盟”)的出现。这两大同盟的出现,为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埋下了伏笔。

    ※※※※※※※※※※※※※※※※※※※※※

    阴冷的夜里,关在刑部大狱中的胡雨霖,忽然打了一个冷战。

    从胡雨霖住进这间牢房的那一瞬间开始,他就一直感觉不舒服。

    现在天色已晚,透过牢窗,露出对面的一盏灯,长长的斜脖木杆,牵衔着一盏灯笼,正透过窗口对着胡雨霖侧面。他觉得点儿不自在,于是朝旁边挪了挪,这么一来,几乎就是正面对着那灯。胡雨霖初时并不太在意,渐渐发现有些不对劲,他又仔细看了看窗外,登时脸色变得铁青,转过身来想对外面的狱卒说些什么,却突然不由自主的剧烈地咳嗽起来。

    “胡大人可是心脏有些什么病症吗?以前可是没听说过啊?” 外面的狱卒听了胡雨霖的咳嗽声,象是关切似的说道。

    “喝水呛着了,不碍事……”胡雨霖一边咳嗽着一边说道,脸色涨红起来。

    狱卒注意到了胡雨霖的异样,他探头看了看牢里的胡雨霖,并未挪动脚步。

    他对胡雨霖并无什么好感,所以不会对其表示关切和担忧,这位胡大人在任的时候,是西北陕甘总督左季皋左大人的钱袋子,大名鼎鼎的徽商领袖,但现在却给下了大牢,而左大人竟然不上一疏解救,他们知道这当中必有“故事”,是以都离得远远的,不愿给自己惹麻烦。

    胡雨霖好容易才慢慢缓过劲来,他又看了看窗外在夜风下忽暗忽暝的灯,想到关押自己的官员可能和自己一样精通风水之术,不由得又打了个寒噤。

    要不然,怎么会单单下令把自己关入这间凶险无比的牢房呢?

    “胡大人,听人说你是个神算子,什么都会算,是吗?”外面的狱卒开口了。

    “你信风水吗?”胡雨霖随口问道。

    “说不上信不信,”狱卒笑了起来。“有一次家中的亲戚想买新宅子。我和几个弟兄跟着去看。当时有个风水先生在。说了些道理,我也不懂,就是听着,呵呵。”

    “那你且说来我听听,他都怎么说的?”胡雨霖想要排解刚刚的发现带给自己的烦乱心绪,便对狱卒说道。

    “那宅子原是一个大户的外宅,修的那叫一个美,有个很大的园子。景致很好,可都是些人造的假山和小桥流水,看得多了,便觉得腻味,觉着和天然山水的景致总是不同。”狱卒说道,“风水先生说,这宅子远离城里,太过孤僻,而且最为坏事的是那里的房屋布局都违逆风水之理。说大门冲窗,风从门口冲入。然后从窗口喷出,是散财之局。非宜居之宅。可我那亲戚却喜欢这宅子,没有听先生的建言,买了下来。一年后,他本来生意顺当,却忽而破落了,在一起喝酒时,他不住抱怨,后悔未听那先生的忠告。”

    “那先生说的是,财气从门口而入,却从窗口而出,不利聚财。”胡雨霖点了点头,说道,“这先生还是有些本事的。”

    “是啊!我那亲戚后悔不迭,曾想再去找那先生,再求指点,可惜再没碰到过他。”狱卒说道。

    胡雨霖来到桌前,摸着桌上摆着的那只苍鹰展翅的木雕,把玩了一会儿,突然有了主意,于是便将那雕像端端正正摆放于窗台之上,让苍鹰的正面,对准了那灯。

    看到胡雨霖又开始摆弄起那只鹰来,狱卒禁不住有些惊奇。

    从进了大牢之后,有亲朋前来探望,问他要些什么,胡雨霖在要了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后,特意强调一定要把这只木雕的苍鹰给他带来,家人虽然不明白,但也照办了。

    木鹰给拿来后,胡雨霖便将它摆放在桌子上,时不时的把玩着。狱卒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没有问,后来才听略懂风水的牢头说,这是要用“苍鹰展翅”来破 “四面困局”,是一种风水改运的方法。

    胡雨霖的心情随着他的举动而松缓下来,他的目光越过苍鹰落在路灯斜脖上,再也不像先前那样的感到难受了。

    这只木鹰,又让他破解掉了这间牢房的风水杀局!

    外面的灯,从牢房内看去,便好象直起身体却弯着脖子的蛇。而且吸纳了周围的煞气,因此对人造成的危害就更大。

    所谓的“形外而诸内”,那个灯看起来好象蛇,于是胡雨霖便在窗台上摆放一只鹰来克制它。风水学上,称之为“呼形唤像’”。

    想到对手的杀着已破,胡雨霖又禁不住有些得意。

    堪舆一术,太过玄妙,很难用常理来进行揣度。他有一次外出办事时,想要租一处宅子落脚,有一宅子称是凶宅,无人敢住。胡雨霖好奇前去查看,发现宅子对面是府衙,府衙门口立有一对石狮,十分威猛,让住在对面感觉煞气很重,是以住的人易为煞气所冲。胡雨霖喜好风水,又不好意思说动当地知府搬移石狮,于是便在正对着窗户的方向,吊了一包牛肉干,宅子的主人怪而问原因,胡雨霖笑称将狮子当狗养,“养熟”了也就好了。后来这宅子再住人果然无事。

    此时的胡雨霖,忽然又想起远在西北的老上司左季皋来。

    和许多这个时代的文人一样,胡雨霖喜读《三国演义》,这本源出《三国志》但在被罗贯中妙笔润色之后方享誉中国的民间文学,充满了智谋和策略,真是教人百读不厌。里面的许多著名人物,不都是身处于或朋友或敌人的复杂关系中么?譬如吕布和刘备勉强算得朋友吧,纵然不是铁哥儿们,关系也该还过得去,如不然,他在狼狈之时,怎敢投奔徐州的刘备?可就是这样的朋友,却夺下徐州,反将刘备赶到了小沛栖身。刘备和曹操是敌人吧?可是他在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时候,毕竟还是曹操收留了他,在朝廷给他封了爵位,他也因此有幸和汉献帝攀上关系,从而名正言顺地作了“皇叔”……

    左季皋的发迹史,似乎也不难从《三国演义》当中寻见端倪!

    欲成大事者,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左季皋知道自己所处的困境。想是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胡雨霖叹息了一声。想起为了左季皋而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心中不由得暗生悔意。他的目光再次转向窗口处,看到那只木鹰后,笃信风水的他象是从木鹰身上获得了力量,精神又变得好转了起来。

    “敢问这位小哥,最近……可曾听说些什么消息?”

    胡雨霖发觉今天当值的狱卒比较好说话,便试着和他攀谈了起来。

    “哟!胡大人,您问我呐!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牢子。整天的圈在这里,分身不得,哪知道什么消息啊!”狱卒笑了起来,“我啊,识字不多,平时也就知道看些个画报,哪里能给您供信儿啊!”

    “这位小哥,我也不是想从您这儿打探什么消息,就是想知道,新疆那边儿。如今情形如何?”

    “哎哟!这我到是听说了些个,外边儿这阵子净是关于日本开仗的事儿的。好象是俄国人因为陷在日本。抽身不得,为保平安,打算将伊犁交还给咱们。”狱卒笑道,“不过,您别见怪,我这人识字不多,话也讲不利索,知道是知道一些,不太能和您分说明白。”他说着,从衣服里掏出一叠厚厚的纸来,“这么着吧,这些是‘点时斋画报’,上面有字有画儿,关于这事儿,说的很详细,您自个儿看吧,也就不用我给您费劲讲了。您看成不?”

    “什么?《点时斋画报》?”胡雨霖不由得一愣。

    “胡大人竟然连《点时斋画报》都没听过?呵呵,也是,您老是朝廷重臣,办的是军国大事,哪有闲功夫看这些。”狱卒说着,将手中的一叠《点时斋画报》送到了胡雨霖的手中,“您老好好看看吧!上面写的画的,清楚着呢!”

    “那便谢谢小哥了!”胡雨霖感激的说道。

    他没在这里的时候,平时也看看报纸新闻,但他关注的,主要是一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和有关商业动态的消息,其他的都不注意,但自从进了大牢,断绝了和外界的联系,他才怀念起报纸的好处来。

    “好咧!”狱卒说着,从怀里抽出了几张画报,塞到了胡雨霖的手中。

    胡雨霖连声称谢,接过画报,迫不及待的翻看起来。

    “可别弄坏了!我还要留着给老婆孩子看呢!”狱卒看到胡雨霖动作生硬,提醒他道。

    胡雨霖连声答应,又翻看起画报来。

    第一张画报的题目叫“日萨交兵”,画面是大群的日本士兵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正冲出山林,萨摩武士们则高举武士刀呐喊迎击,一处山坡上,几名萨摩炮手在操纵一门大炮向日军射击,海面上,则有几艘烟囱冒着黑烟的蒸汽军舰在相互炮击,挂着萨摩军旗的军舰显得很是高大威武,大炮的炮口喷着火,而悬挂着太阳旗的日本军舰则舰体倾斜,甲板上浓烟滚滚,火焰升腾,败象尽显。在画面的空白处,还有大幅的文字说明。

    胡雨霖又拿过一张画报看了起来,这张画报上的图画标题叫作“西乡兵败”,画面上展示的是萨摩军和日军在丛林中作战的场面,交战双方互相用步枪射击,到处都是弥漫的硝烟和激战的身影,画面的正中,身穿西洋式军服的西乡隆盛已然中弹倒地,他一手抚着不断流血的胸口,一手举着一支手枪,他的身边有两名拿着步枪的士兵和一名拿着长刀的武士,正欲阻止蜂拥而来的日军士兵,在他们的对面,几名日军士兵正举着步枪射击,另外有几名日军士兵有的手举长刀,有的手执上了刺刀的步枪,正向他们猛扑过来,象是要砍西乡隆盛的脑袋。在西乡隆盛的身后,一名女子正跳下悬崖,整个画面用白描手法画得生动无比,激战的景象呼之欲出,令人有如亲见战场。

    胡雨霖看的第三张图叫做“流亡萨民”。画面上,一艘接一艘的商船满载男女老幼离开港口奔向大海,远处的岸上冒着滚滚浓烟,说明还在发生着激烈的战斗,海面上漂浮着一具又一具的男人和女人的尸体,在浮尸的中间,还有向船上伸出手呼救的落水者,凄惨逃亡的景象跃然纸面。

    胡雨霖对日本西南战争的消息不太感兴趣,他又翻了几页画报,终于看到了有关自己老上司左季皋的消息。

    这张画报上画的是“抬棺出征”,画面上,一辆骡车(为什么是骡子?)正拉着一口巨大的棺材,棺材的周围是好多盔甲鲜明身背火枪的兵将,他们身后族旗招展,在一面“左”字大旗下,画着骑着战马一身戎装的左季皋,画中的左季皋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态,正望着远处标着“哈密”字样的城池,旁边的说明文字写的是左季皋收复新疆后,为了给同俄国谈判收回伊犁的使臣助威,移大营于哈密,并抬棺入城,以示誓死收复国土之意。

    看到老上司仍然这么喜欢搞引人注目的大场面,胡雨霖的脸上禁不住现出了一丝苦笑。(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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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国时代介绍:
特种兵林逸青完成任务返回时在直升机上被球形闪电击中昏迷,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平行时空的陌生王朝时代——乾朝,这是一个曾经兴盛一时却已然步入衰落的王朝,此时刚刚接触到西方工业文明,正面临着内忧外患,处于剧变的前夜。 为了实现心中的强国之梦,林逸青毅然带领着这个古老的国家蹒跚前行,开创了一个属于自己的辉煌时代!崛起之新帝国时代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崛起之新帝国时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崛起之新帝国时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