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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艳墨     绝色凶器txt下载     绝色凶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八十五章 坦诚相“见”

    屋中,被窗帘遮挡住,本来就暗下来的天sè,此刻完全暗淡了。叶辛先点了蜡烛,放到了床边的烛台上,但是,一支蜡烛的光亮,似乎并不够,她却亦没有勇气去多点一支了。

    毕竟,传授封穴之法,需要两个人“坦诚相见”,即便是这样的亮度,她都觉得有些太过明亮,还未开始,脸已经有些羞红。

    不过,她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这些,莫小川现在还昏迷着,当务之急是先让莫小川醒过来,没有莫小川配合,她自己万万没有办法将他的经脉疏通的。

    把烛台靠近床边正zhōng yāng处放好,叶辛便褪去了鞋袜,上了床。放下了床帘,她这才将莫小川扶了起来。人体经络系统的构成主要包括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十五别络、十二经别、十二经筋等。而奇经八脉是真气的主要行功路线,但是,此刻的莫小川却并不单单是奇经八脉受损,所以,想要他醒过来,首先得将他檀中穴内的淤积之气逼出,这样才不会压迫心脉。 . .

    这一点,叶辛倒是可以做到的,因此,她小心翼翼地将莫小川的上衣剥了下来,看着莫小川那本来有些瘦弱,却显得很是结实的身体,不知怎地,她的心砰然一动,血气瞬间涌上了面颊,面对一个昏迷着的莫小川,依旧是羞得不能自已。

    不过,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没有了退路,干脆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地让自己平静下来,伸出一指,点在了莫小川的檀中穴上……

    ……

    ……

    屋外的几人,此刻各是各的模样。、

    李少白靠自一根柱子上悠闲的饮着酒,对于他这种见惯了生死的人,感情似乎并不会随便地从脸上流露出来,何况,莫小川现在还没有死呢。待到他死了,再伤感也不迟……

    绿帽子表现的便有些明显了,她此刻满脸苦涩,一个人怔怔地望着刚刚升起的月亮,双目凝视,一动不动。

    冷清清却依旧如同平常模样,面上丝毫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不时瞅上绿帽子一眼,似乎对她很是心疼。

    李少白饮罢一壶,似乎觉得有些不够,从怀中又摸出了一个酒壶,不过,这个酒壶很小,而且,随着他摸出的动作,里面的酒水似乎也不多了,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这次他并没有大口痛饮,而是小口抿着,偶尔也会扭头看向一旁的冷清清和绿帽子。只是,他的视线在绿帽子的身上停留并不长,这女子,此刻只是一个痴情的姑娘,时间太多这样的姑娘了,尽管她们很可贵,却并不能让李少白产生多大的兴趣。倒是冷清清,这个女子,一直都让李少白有些琢磨不透。

    从第一次见到她,到现在,虽然时间很短暂,可李少白自认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常年在军中,带着几万大军,若是连这一点眼力都没有的话,如何带兵。

    当初一眼便认出了乔装的莫小川,便可见他的能力。

    不过,自信的他,却从来看不出冷清清在想什么,这个女子年纪不大,做事却异常沉稳老练,这种老练不单表现在她所做的事情上,便是她整个人的身上也有这种气质。

    若不是她看起来只是二十五六岁的模样,李少白甚至怀疑,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一个饱经沧桑的妇人。

    冷清清知道李少白在看她,但是,她并不介意,也不理会,依旧静静地站在一旁,也并不扭头看李少白一眼。

    李少白其实对于今rì莫小川突然伤势加重之事,有些怀疑和冷清清有关,不过,这种事正如之前所言,他是没有什么权力来管的,说起来,这是齐心堂内部的事。

    而且,没有什么证据,他没有必要替莫小川出头。

    何况,即便是出头,也不一定能够出到正点上。

    三个人,各怀心思,站立在门前,而屋中的叶辛,此刻却已是额头见汗,莫小川的眼皮微微动弹了一下,却没有睁开。

    收回手的时候,叶辛的心还怦怦直跳,看着莫小川还没有醒过来,但是,应该已经快醒了,她犹豫着,自己是否该现在脱掉衣服,若是一会儿莫小川醒过来的话,当着她的面,她怕她会完全提不起勇气的。

    想了一会儿,叶辛轻轻地伸出手,捏起了腰间那条绿sè的丝带,抓着系扣轻轻一拽,腰带便脱落了下来,长裙散开,却是更有一番味道。

    只不过,现在没有人欣赏。

    叶辛轻叹了一声,咬了咬唇,闭上了眼睛,慢慢地褪去了自己的长裙,里面的衣服,随后便只剩下了肚兜和亵衣,到了这一步,她却有些犹豫了。

    顿了一会儿,手指伸到了后别,抓住系着肚兜的红绳,微微一拉,白sè的肚兜便脱离了紧裹着的身体,唯有脖子上的系带还连挂着,她低下头,先将头上的发簪取了下来,乌黑的头发,少了发簪的束缚,便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落在了白皙的肩头,再度滑落,一直铺到屁股下面的被面上,这才停了下来。

    随着她将肚兜褪去,只听“咕噜!”一声轻响,让她不由得顺着声音望了过去,只见莫小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盯着她看着,方才那声响,好似是他吞咽口水的声音。

    感觉到叶辛投来的目光,莫小川急忙闭上挪开了视线,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从叶辛解开腰带的时候,他便醒了过来,看着叶辛慢慢地褪去自己的衣服,他又是期待又想阻止,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能是看着叶辛一件件地脱了干净。

    叶辛此刻并未像以前受惊那般下意识的叫出声来,好似,这一次,她的心里是有了准备的,只不过,不知道怎么面对而已。低着头,一张脸已经羞红的不成了模样。

    她的心中暗暗想着,现在的光线如此昏暗,而且,她还是背向烛光的,再加上床帘的遮挡,莫小川应该看不清楚吧。她心中这般想着,安慰着自己。

    事实上此刻的光线也的确是如此,若是莫小川和叶辛换一下位置的话,莫小川睁开眼睛,叶辛也未必能够看到他是否睁眼,不过,她却不知道,莫小川的眼睛早已经与常人不同了。即便是毫无光亮的地方,他都能够清楚的看清楚周围的一切,何况此刻还有些光亮。

    叶辛的身体是很美的。

    此刻莫小川也只能想到这般的形容词,因为,叶辛不同于他已经见过的几个女子。

    莺儿和燕儿便不说了,她们被人调教过,虽然依旧是处子之身,但是,床第之间便会显现出一种成熟女人的味道,甚至有些yín靡之气,这个与叶辛自然是无法相比的。

    盈盈是莫小川的第一个女人,当时莫小川除了紧张便是兴奋,其实并没有完全地好好地欣赏盈盈的身体,不过,盈盈那种大度的女子,本身的气质便与叶辛是不同的。

    莫小川的女人中和叶辛最为接近的,应该就是司徒玉儿了。只是,司徒玉儿的美艳要比叶辛略胜一筹,她的身体,是那种让女人很是羡慕的模样,丰满的胸脯和纤腰,都有些不成比例的突出。

    叶辛的身体很是白皙,这也许和她从小修炼内功有关系,而且,叶展云的基因也是好的。叶展云虽然老了,可便是看他现在的模样,至少也是一个老白脸。

    叶展云这样的样貌和身份,娶的女人自然也是不差的,那么,他们结合出来的后代,也必然差不到哪里去。

    事实上,叶辛的这种白,是那种带着黄种人特有的淡黄sè的白,很是养眼,而且看起来很是纯洁,很美。这种美,只是单纯的美,并没有丝毫的艳。

    无疑,叶辛是莫小川目前为止,见过的女子中,比较特别的一个。

    看着她的身体,莫小川此刻倒是并没有生出上去便要扑倒的冲动,胸前那一对小兔,也是不大不小,应该是刚好一握。这在她这个年纪,算不得大,却也并不是很小。

    莫小川看着她,此刻心中只是想轻轻地抱着她,也仅此而已。

    叶辛的心却是跳的快到不行了,一张脸也是红的说不出话来了。

    为了减缓这种尴尬,莫小川张了张口,道:“真的要这样做吗?其实,这对你来说,并不公平,你完全可以不救我的。”

    被莫小川的话提醒,叶辛才恍然想到,自己这是怎么了?似乎现在不该想这些吧。

    她急忙让自己的心神略微镇定了一下,张口小口,却依旧有些艰难地说道:“你可不可以先闭上眼睛?”

    莫小川微微点头,闭上了双眼。

    看着莫小川闭眼,叶辛似乎松了一口气,道:“我接下来的话,你要仔细盯着,切不可忘记,若是有没有记住的,记得问我,知道吗?”

    莫小川点了点头,道:“明白。”

    此刻,似乎一切都已经走上了正轨,也到了叶辛最初的目的,本该便是这样的,本来就只是传授功夫,又没有如何。叶辛心中这般想着,不过,看着莫小川的上身,她却依旧忍不住有些脸红心跳。

    因为,叶辛长这么大,从来见过一个男子光着上身的。

    叶门的门规极为严厉。弟子们也十分将就礼数,绝对没有人会敢光着上身在叶门之中走动,而且,他们也以此为荣,那些军中的莽汉,没事就光着个上衣坐在哪里饮酒,这是叶门的人十分不耻的。

    叶辛自幼在叶门之中长大,一直以来都是料理门内之事,自然没有机会见着这种完全将上身光着的男子。

    而第一次见到的,却是让她心动的莫小川,这如何能够让她平静。

    不过,叶辛还是尽力地平静地说道:“虽然我们行动的时候,主要用到的是奇经八脉,但是,身体还有许多经脉,你现在的身子受损严重,已经不单单是七筋八脉了。首先,我要教你怎么封闭正十二经脉……”

    说罢,叶辛问道:“你明白的吧?”

    莫小川点头。

    叶辛却依旧问道:“是不是没有听清楚。”

    莫小川不由得睁开眼睛,这才见到,叶辛居然没有看着他,而是在低着头说话,当即说道:“明白,你继续说。”

    “嗯!”叶辛轻嗯了一声,又道:“你的胸口现在是否觉得憋闷?”

    莫小川道:“憋得厉害。”

    “这便对了。”叶辛又道:“这样,便先要让你知晓足阳明胃经了……这条经脉的主要大穴有承泣、四白、巨髎、地仓、大迎、颊车、下关、头维……气户、库房、屋翳、膺窗、rǔ中、rǔ根……关门、太乙……天枢、外陵、大巨……条口、下巨虚、丰隆、解溪、冲阳、陷谷、内庭、厉兑……”

    叶辛说罢,又问了一句:“你可记下了?”

    “呃!”莫小川有些傻眼,叶辛一口气少说也说了仈jiǔ十个词,而且,这些都是穴位的名称有些晦涩难懂,即便他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是有些自信的,却也不能完全记下。他疑惑地说道:“光记下这些便行了吗?”

    “一会儿还要让你辨认清楚穴位。”叶辛又道。

    “那何不一起来呢?这样也比较容易记忆不是吗?”莫小川说道。

    听莫小川说罢,叶辛却有些犹豫,因为,这条经脉是从头顶到后背,然后再穿胸腹而过再到右腿足底,若是一一在身体上指明的话,便等于摸了半个身子。

    莫小川听着叶辛不说话,却是主动地伸出了手,道:“这rǔ中,是不是便在这里?”

    叶辛听到莫小川的话,便抬眼看来,只见莫小川的手指正指在自己的胸前zhōng yāng处,一对白皙的小兔正安详地卧在那里,她的脸顿时犹如着火了一般,脱口道:“不是的……”

第五百八十六章 她和他

    第五百八十六章 她和他章节高速更新开始,更新字数为4191

    屋中的烛光透光窗帘『shè』入朦胧的光亮,照耀在莫小川的脸上,让他的脸看起来,不至像先前那般惨白难看,甚至有了些微的血『sè』,红润了许多。

    面前光洁的身躯距离自己,只有一臂之地,他尽量的让自己保持着一颗学习的心态,不去欣赏美丽的身体,只去寻找『穴』位。只可惜,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实在很难平静下来。

    当然,她也希望叶辛可以平静,叶辛也是这般想的,只是,她也亦难平静面对。

    甚至,她比他要更激动。

    因为莫小川的心中是有爱的,这种情感,不单是对叶辛,更重要的是对盈盈和司徒玉儿,她们给他付出的更多,理应得到他更多的爱,但眼前的人,却是叶辛,叶辛的情感,在这段时间,一直都滋润着他这颗孤独的心。

    只是,他的心本就是温的,即便再添一把热,也不过是更温了一些,绝对没有叶辛那本来便是凉的,突然炙热起来让人难以按捺。

    莫小川的手停在了叶辛的胸前,僵直的便如同是一根棍子,动弹不得。

    若是面前坐的是盈盈的话,他必然会毫不犹豫地将手放在那柔软的酥胸前,仔细而温柔的『揉』捏,然后慢慢的游走,在这诱人的身躯上寻找那敏感而让人不舍得移开的一个个『穴』位。

    可面对叶辛,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好了。他曾不止一次的思考他和叶辛之间的关系,但心中也无数次的否定了。他不敢接受叶辛的情感,这倒不是他少了男儿该有的血『xìng』。

    只是,叶辛的身份太过复杂,已经不单单是他们两个人本身的问题。他放弃不了现在所拥有的,叶辛也未必能,即便她能,那么她将面对的也是痛苦。

    叶辛是个单纯的姑娘,他不想因为自己带给她太多的痛苦。与其让她跟着自己去西梁,让她痛苦下去,还不如现在便不去回应她的感情,让她冷静下来。

    否则,以后的rì子,因为她的身份,她在西梁会有很多不便之处,而且,燕国这边也不可能完全的对她不管不顾。

    或许,在自己还没有和燕国皇室撕破脸的时候,他们两个的结合还是有可能的,因为,燕国的态度,现在还不想和西梁闹僵,在这个时代,和亲一途也属正常现象。

    不过,这也仅仅是一个想法而已,即便他现在还能在幽州城以西梁使臣的身份待着,叶辛也不可能会跟他走到一起,因为,在叶辛身后,还有方家,方信不会丢下这张老脸不顾的。

    燕国皇帝和叶展云,也不会允许这种有损皇家颜面的事发生。

    所以,他们两人之间注定了是有一道鸿沟阻隔,只是这段时间,叶辛明白,却尽量的不让自己去想。莫小川亦明白且也想过,却不说出来。

    这两个人,一直在等,等到这段自然开始的情感自然消失。

    但是,如此发展到现在,这情感非但没有消失,还推衍强烈起来,让两人都有些始料未及。早在之前,叶辛便提出了传莫小川封『穴』之法,但是,当时她没有明说,莫小川也知道一旦这样做,他和这个女人之间,便不可能完全的扯干净了。所以,他也没有答应。

    可万万没想到,事情会真的发展到这一步。

    莫小川望着叶辛,停在空中的手,却不能跟近一步了。看着叶辛低着的头,整张脸也被垂下来的乌黑头发所遮挡,让他看不清楚的她的脸,不过,以他对她的了解,即便不看,现在也知晓她的脸应该是羞红的。因此,即便到了这一步,他还是有些动摇,她那一句“不是的!”好似猛地敲击在了他的心上,让他刚刚有所放松的心态,又猛地紧收了起来。

    紧紧地绷在了思维之中,绷紧了他的心,也绷紧了他的手。莫小川犹豫片刻,缓缓地将自己那僵直的如同木棍的手慢慢地往回抽。突然,叶辛猛地抓住了她的手。

    她抬起了脸,望向他的双眼,咬了咬嘴唇,似乎心中已经决定下来,一张羞红的脸,此刻看起来,是那般的可爱『迷』人,她挪动着小手,一只手抓紧他的手腕,似乎深怕他再退回去,另一只手捏住他的手指头,一点点地靠近了她右边的酥胸,这里不是心脏的位置,却好似会跳动一般。

    右边的白嫩玉兔随着她有些激动的呼吸上下起伏着,微微颤动着,犹如里面装满了清水一般,轻轻碰触便会破别,美的让人窒息,却又让人害怕,害怕微微触『摸』,就会伤害到她。

    终于莫小川的手指触及到了她右边的酥胸,指尖触到的同时,那柔软的温度顺着莫小川的手指以闪电的速度传入了他的大脑,让他整个都轰然一怔。

    叶辛并未停下,她的心中也是紧张的厉害,甚至比莫小川更为紧张,之前和绿帽子提出此事的时候,她就已经心跳加速了,当她褪去鞋袜,坐在这张床上的时候,更是紧张的几乎无法呼吸。

    但是,这一个,她知道她无法退缩了。她没有勇气看着他就这样死在她的面前,即便她也不可能肯定她不去管他,他会不会死,可她不愿意冒险。

    这一个决定,她觉得自己的不会后悔,既然如此,为何又要在这个时候退缩呢。她害怕自己退缩,所以,她必须『逼』迫自己勇敢,勇敢地压抑着羞耻之心,抛却了世俗之事,心放单纯,人便没有太多的顾忌,一个无所顾忌的人是勇敢的,因为勇敢所以,思维更加的单纯,此刻只想着如何治好他的伤,别的什么都不去想。

    如此,单纯使人勇敢,勇敢却又让人愈发单纯,她都感觉自己此刻是无所畏惧的,什么都不怕的。那么,为什么不能自然一些呢。

    因此,尽管她抓在莫小川的手腕上的手依旧颤抖着,但是,却不让自己有丝毫的停顿。

    莫小川的手指头从她哪饱满的右胸上摁了进去,此处太过柔软,莫小川都未觉如何着力,便已经紧贴了进去。叶辛的声音如同轻蚊细语一般在他的耳边响起:“『rǔ』中,在这里……”

    莫小川心中有些激动,或者该说异常激动,他的激动并不是因为碰触到了一个女子的胸口而使得自己单纯的生理上的激动,他的激动更多的是来自心灵的震憾。

    他知道她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叶辛是一个传统的姑娘,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她,骨子里有的便是这个时代的女子独有的美,这种美是只可以远观的,若是碰触的话,便已经成了他的了。

    她的心怕是在以后的rì子里再难将他驱逐出去。这对她来说是一种选择,也是一种可怕的结果。叶展云是不会同意她这种有自我思想存在的改变的。

    可是她已经因为他所改变了。

    两个人的心境在这一刻,完全的改变了。

    莫小川有些感动,感动这个姑娘为他所做的一切。叶辛却并没有想那么多,心里却似乎有一些轻松,轻松自己不必在为抉择而苦恼的终rì难眠了。

    不过,她另外的烦恼也许会很怕便爬上来吧。

    叶辛见莫小川不说话,低声问道:“听到了吗?”网不跳字。

    莫小川轻嗯了一声。

    叶辛又挪动他的手,从那饱满柔软处一直挪到下面,低声道:“这里是『rǔ』根……”说着,她放开了抓在他手腕上的手,用那只手,点到了他的胸膛上,的同一处位置,只是,她从他这里感触到了,却是结实,她的面『sè』依旧是羞红的,但是语气已经镇定多了,低声道:“和你这里是相同的。”

    莫小川点头。这一次,他没有想去她是否会能够看的到,事实上,她也无需去确定了,因为她知道,他和她一样是紧张的,所以,他也是敏锐的,她说的他会听得到。

    “你现在胸口憋闷和此处不通有关系,待会儿我用功帮你疏通经脉的时候,这里需用你自己引导你的真气来顺着我的真气行走,若不然,我们便会前功尽弃,不单无法疏通你的经脉,甚至还可能让你伤的更重……”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便觉得他的『rǔ』根『穴』微微动弹了一下,显然真气已经受到了他的控制。

    她诧异,抬起头望向了他。

    他勉强一笑,笑容有些尴尬,却很真诚,轻声解释,道:“我所练的功夫有些不同,所以,即便丹田之气不能与此处畅通,却也多少能够控制的。”

    叶辛微微点头,尽管这和她们叶门的功夫相差极大,她也从未从父亲那里听说过如此行功之法,但是,她相信他,也并未多去想,只是以为,这世间的功夫多了,或许这样行功的功夫会很多吧。

    然后,她便继续移动他的手指了,同时触『摸』在他身上的手指也在移动着。

    关门、太乙、滑肉……天枢、外陵、大巨……

    一个个『穴』位触『摸』下来,他们两人都是身体绷的紧紧的,因为,指尖划过的地方,已经不单单的胸腹之间了,从小腹到大腿处,也要一一碰触。

    她的身体是如此的敏感,从未被男子触『摸』过的身子光滑的让莫小川忍不住便想用手掌去触『摸』,不过,他还是忍住了,这边指尖划过,便已经让他心惊肉跳,若是手指触『摸』上去,岂不是又要吐血?

    叶辛的手指划过他的腿部的时候,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尽管他用衣服盖着,可她却依旧似乎受到了惊吓,原来,男子当真是女人不一样的。她心里想,却不敢多问,只是脸『sè』羞红的她,却在不经意间,偷偷的多愁了两眼……

    第五百八十六章 她和他

第五百八十七章 她很美

    时间过的很快,月亮慢慢地爬上枝头,再到天空的zhōng yāng处,绿帽子就这样看着,似乎都不会觉得脖子酸痛,李少白的酒到现在都没喝完,依旧不紧不慢地饮着,只不过,他站立的姿势换做了席地而坐。

    冷清清中途离去处理了一下齐心堂内部之事随后又到了这里陪着绿帽子。

    三人始终未曾说过一句话,便是冷清清和绿帽子之间都未作交流。直到看着那月光稍有暗淡,东方略微明亮的时候,冷清清这才说道:“都站了一夜了,你去休息一下吧,我在这里守着便好。”

    绿帽子扭过头,脖子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关节响声,她勉强笑了笑,道:“我不累,姐姐你先去休息吧。天亮之后,堂中还有许多的事等着你去处理。”

    冷清清看了看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微微点了点头,着实,她现在是个忙人,许多事需要她去做,她在这里,完全是因为绿帽子,至于里面的那位少主,已经有自己最好的姐妹这般的关心他,难道还不够吗?..

    即便他是少主,哪又如何?

    冷清清走了。她甚至即便走的时候,都没有和李少白说一句话。

    李少白也不介意,依旧饮着他的酒。

    一夜不睡,对于他来说,并算不得什么。他这个人虽然有的时候很理智,但是,他也是一个xìng情中人,独自发呆,对月饮酒一夜,对他来说,也是常有的事。

    他现在坐在这里,并不是完全为了等莫小川的消息,只是在思考问题。国家大事,他现在懒得去想,在心里,其实对莫小川还是有些许羡慕的。

    身边的这两的女人对莫小川的态度和付出,他看在眼中,不禁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该找个老婆了。这么多年过去,他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常年在军中,往年一直都是征战练武,直到现在平静下来,他才有闲暇跑到他国来转悠玩耍,顺便寻找他需要的酿酒之物,只是,在遇到莫小川之前,他依旧没有想过要找一个女人做老婆。

    女人嘛,军中的这帮人是经常挂在嘴边的,而且,没事也会去找几个女人玩,可李少白一直都没有想过要和一个女人交心,将自己的心交给她,然后换她的心。

    已经三十好几的他,在这个时代是绝对的晚婚了。可对于他们这种常年征战的人来说,却并不算什么。他曾今亲眼见到自己的一个同僚,因为常年在为征战,妻子耐不住寂寞和下人搅合在了一起,那位铁铮铮的汉子,得到消息,连夜奔了回去,然后手刃了妻子和那个下人,而因为他的突然离开,使得他所率领的那支队伍伤亡惨重,随后,朝廷降旨,将他革职,成为一名普通士兵的那天,他来到李少白这里,与他饮了一次酒。

    那天,他哭的和个孙子似的,李少白十分的不理解,这么多年来,只见过他流血,没有见过他流泪,可为什么因为一个薄情寡义的婆娘,他会伤心至此。

    之后,的战争中,他第一个冲如了敌阵,一个人砍杀了六十四个人,但是,最后他的尸体被拖回来的时候,身上几乎没有一块是完整的,脸都被削没了半边,白森森的牙齿裸露在外面。

    那模样,便如同那夜他饮着酒大哭时候的样子,嘴咧的很开。

    这位同僚便是李少白的师兄,少年时期,这位师兄帮了他很多,便如同兄长一般,可是他最后却因为一个女人哭了,还死了,便是死的时候,依旧像是在哭。

    李少白从那个时候,便觉得,这世间的女人着实是不能碰的,不是不能碰她们的身体,而是不能碰她的心,男人的心永远都要留在自己的胸膛里,交给她们,便等于将自己的生死丢到黄土路上一般,她们不会珍惜的,那样,只会让自己的尊严任人践踏。

    可是,在莫小川这里,他似乎觉察出了不同来。

    叶辛的身份,他是知道的,现在这个消息虽然在燕国被封锁的很严,可是高层人士自然都得到了消息,成为了最大的新闻,但是,李少白知道,燕国的人,怕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叶展云的女儿,现在正在莫小川的怀中。

    他觉得这有些可笑,可又笑不出来,因为,他看了出来,莫小川和叶辛的关系,绝对与他和他以前玩的女人不同。这种不同,让他有些惊讶。

    难道,女人真的可以如此吗?

    他有些不懂了。

    李少白是个聪明人,他很少有不懂的东西,而且,一般不能懂的时候,他都会寻找解决的办法,若是那些完全是无法弄懂的事情,他也会很开朗的从自己的脑袋里揪出来,便如同是丢垃圾一样,随意丢出去,不会有丝毫在意,可是现在这件事,他也不懂了,却想弄懂,又寻不着答案,亦不想丢出去。

    如此,他便坐在这里想了一夜,有的时候,他会望向冷清清。这倒不是他想从冷清清身上找到答案,恰恰相反的是,他觉得他能从绿帽子身上找出这种答案,但是冷清清却似乎懂得,而看的很开。

    这种或许就是楚国那帮秃驴们口中所说的超脱啊。完全的明白,然后脱离出去,便好似从未没有懂过一般,这种情况,和他完全的不懂而融入不进去是两个概念。

    所以,前者叫超脱,后者叫愚钝。

    李少白依旧想着,依旧不懂,不过,他已经决定,自己或许也该试一试才能真的明白。

    绿帽子其实也不懂得,但是,她深入其中,乐在其中,也痛在其中,只是,她先不去想自己,不去理会自己到底懂不懂,因为,她没有这种空暇,她的心现在完全的放在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上,想全力的读懂他。

    因此,虽然她看了一夜的月亮,其实,她看的是莫小川。

    尽管,站在这里,眼睛看不到他,但是,她的心好似能够看到他一般。

    莫小川此刻,在屋中的床上,也处于不懂的状态,只是,他的不懂和门外的两人却是不同的,他不懂的以后该怎么面对叶辛,有了这一次,怕是再也难以和这个女人完全的割舍了。

    她是美的,这一点无疑。

    莫小川对她也是有感觉的,若是让她做了自己的女人,这边如水一般的女子,对他来说是极为新鲜的。

    因为,叶辛和莫小川身边的其他诸多女子都不同,她完完全全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她是在叶展云以及燕国这种固有的传统思想之下成长的,所以,让她成长成为了一个像大多数这个时代的女子一样的人。

    虽然她的身份和才学不普通,但是,她的人却是普通的,有着这个时代普通女子的普通思想。正因为如此,她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产物。却也因为如此,让莫小川对她有了新鲜感,而且,也能让他生出保护yù来。

    说来可笑,来到这个时代的莫小川,身边遇到的女人,大多都是超脱了这个时代固有思想的人。

    盈盈不用说,她虽然也是皇家中人,可是,盈盈的生母只是一个宫女,当年莫智渊甚至对她并不看好,也不当她是自己的女儿看待,只是,后来的莫智渊不知为什么对女人失去的兴趣,后宫的皇后和一干嫔妃都成了摆设,而且,因为莫智渊的不喜,她们的权力也被限制的微乎其微,甚至都不如一个有些权力的太监。

    也因此,她们的存在感很低,在西梁很少有臣子会讨好后宫这些女人们。讨好她们还不如讨好一个太监有用。

    西梁的后宫的女人,除了老太后和莫颖,其余的人,都是没有地位的,这使得盈盈幼年的成长环境极为不同,因为没有人管她,所以,她的成长是脱离出了这个条框的。

    因此,也让她异常的dú lì,胸怀宽广。

    而司徒玉儿,虽然是官宦之家,也算的上是一个大家闺秀,可她明显没有受到这样的教育,整个人以前是刁蛮任xìng,现在却因为一些经历便的懂事乖巧。

    至于小瑶和龙英她们,完全是江湖女子根据自己的xìng格做出来的不同表现,她们都是脱离了这个时代女子本来该有的样子的。

    唯有叶辛是完全保留下来的,叶辛其实并不dú lì,比起盈盈来,她显得缺少主见。这个时代的女人一般都是在家听父兄,出嫁听丈夫的,所以,她们是不许什么主见的。

    叶辛也是被如此教育的。也正因为如此,现在的她,跟在莫小川的身边,心中便会有那么一丝依赖感,而她的感情也是从这一丝依赖感而发展起来的。

    这种女人,不管她的武功有多么高强,在她认同的男人面前,她都是软弱的,需要人呵护的。而莫小川却正是被她这些所打动,这个时代的女子,其实真的很可爱。

    现在封穴之法,叶辛已经尽数交给了莫小川,在学习这些的时候,他也触碰了叶辛身上的每一处,几乎是每一寸肌肤。

    两人现在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的没有了。

    叶辛的脸很红,她的心中甚至有些不能理解,男人长的这么奇怪,他们平rì里穿着衣服的时候,是怎么走路的呢?应该会被看出来吧,以前自己怎么没有觉得,是因为没有注意过吗?

    单纯的姑娘啊,她连之所以成为男人,那东西是能屈能伸能大能小的都不知道。一个人含羞思考,却又不敢询问。

    现在她已经不敢去想这些了,将身体挪到了莫小川的身后手指不断地敲打在他结实的手背上,来帮他疏通着身体的经脉。

    莫小川是痛苦的,疏通经脉,便好似是要将他本来长好的伤口再次扯开一般,而且,这种疼痛的痛入骨髓的,即便是他极为能忍却依旧有的时候会疼的受不了。

    手不自觉的捏在了叶辛的小腿上,尽管他不敢用力,但叶辛也觉得很疼的,不过,叶辛能够理解他的痛楚,所以并不声张。

    只道莫小川忍过去,轻轻松开手的时候,这才发现,他捏过的地方,那白皙水嫩的肌肤已经出现了一快快的淤青,他有些歉意地扭头看了看叶辛。

    却见她那粉嫩的脖颈微微泛红,脸红的已经到了脖子了。

    他无奈一笑,又回过了头来,免得她更加尴尬。

    两个人就这边相互配合,她有的时候还是会替他承受一些痛苦,但是,他已经很小心了,尽力的不让自己在碰触到她的身体,以免让她也承受不必要的疼痛。

    就这样,直到那烛光暗淡了下去,外面透过窗帘多少有些光亮透进来的时候,她们两人都是满身的大汗。

    最终一夜的cāo劳总算有了结果,他身体的经脉已经大多被打通了,虽然还很多未能疏通,但是,她已经全身疲累好似生了一场大病一般,动也不能动了。

    现在相比起来,两个人似乎相互换了位置一般,她的身体没有了力气,他却可以zì yóu活动了。甚至还感觉到力气有了很大的恢复,只是,身体的疼痛却未能减缓。

    叶辛有气无力地看着他微笑了,他身上的肤sè也是有些泛白,瘦弱的身体,看起来却是那么的可靠,她真想靠在他的怀中好好的睡一觉啊。只是,他褪去衣服之后显露出来的东西有点吓着她的了。

    她不敢在靠近他的怀中,因为,那里有一件武器在指着什么。

    不过,此刻在看来,那武器已经收回去了,不再指向谁,便如同她一样,静静地温柔地躺在那里。

    叶辛的胸口随着呼吸微微欺负,娇嫩的酥胸在这种情况下,显得更为诱人,只不过,莫小川却并没有太过欣赏,因为他知道。现在的她需要什么。

    他将她抱了起来,轻轻地走了到一旁的浴桶边。

    她有些惊慌,因为她知道,在她的身下,那武器定然是指着她的。因此尽管无力,她还是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深怕碰到了什么不该碰到的东西。

    莫小川很是小心。

    也许丫鬟们知道浴桶里的水可能晚些时候才能用的到,因此,便盖上了厚厚的盖子,使得放了一夜的水,依旧有着温度,并不凉。

    莫小川抱着叶辛,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入了水桶之中,轻轻撩起水花,给她洗着身上的汗液。

    她没有拒绝他,也许,从她褪去衣服的时候,便已经觉得自己是他的人了吧。甚至,她现在可能会想,自己是不是已经和他发生了什么,因为,她对这种事并不是特别的懂。

    若不然,也不会在一开始的时候,便误会莫小川将她怎么样了。

    不过,隐约间,她似乎又有些懂得了什么。他应该并未对她做什么。

    莫小川将手抚摸在她的身体上的时候,她的身体绷的很紧,却表现的很温顺。

    但是莫小川此刻,却并不想对眼前这个美丽的姑娘做些什么,因为,她知道,她已经为自己做的够多了。自己既然不能给她什么,何必再去伤害她呢。

    这个时代的人对这些是看的很重的,若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毁了她的一声,又怎么对得起她对自己的付出呢?

    直到现在,莫小川都没有信心能够确定两人会走到一起。

    这不是懦弱,或者是对自己没有信心的表现,而是现实之中存在了太多的阻隔。

    就这样,他静静地帮着她洗着身子,而她似乎睡着了一般,慢慢地放松了自己……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什么,却又好比说了许多的话,她慢慢的睡着了,而他却将她悄悄地从浴桶之中抱了起来,抱到了床上,紧紧地搂着她,一滴泪珠从他的眼珠中掉落下来,落在她的胸前,和那里的水珠混在了一起,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是的,他的心中很温暖很感动,却也有着一丝悲凉……

    这一颗,他已经不由自主的接受了她,却不知道命运会不会接受他们……

第五百八十八章 真的很好

    昏暗的烛光被窗外的光亮挤兑的失去了颜sè,已经燃烧到底部的蜡烛挣扎着猛地亮了起来,随即骤然熄灭,在最后一刻,它展现出了自己最为明亮的姿态,只是依旧避免不了凋零的命运。

    本来它的光亮实在单薄,对床上的两人起不到什么实质的作用,但少了它,似乎突然暗的厉害。叶辛将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脸靠在莫小川的手上,像小猫一般蹭了蹭,眼睛半闭着,似乎是睡着了,却又好似没有睡着。

    莫小川手指拢着她的头发,很温柔,每每拢到发根处,都会碰触到横放在被子上的淡黄sè长裙,长裙上的玉质装饰发出一阵叮叮叮的响声。

    两人静静的,谁也没有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有阳光照了进来,即便有窗帘遮挡着,屋内依旧十分明亮了。叶辛也开始不自然起来,双眼紧紧地闭着,头都缩进了被窝里,不敢看莫小川,也不敢让他看。..

    莫小川知道,时候差不多了,门外的人已经等的很心急了。他俯下身来,亲亲地吻了吻叶辛的额头,便起身走出了床帘,开始穿戴衣服了。

    叶辛知晓他的动作,却装作不知,那一吻让她心中发甜,面上发红,整个人缩在被子里一动都不敢动了。有的时候,女人就是这么奇怪,先前光线昏暗的时候,即便衣无寸缕,她也未作躲闪,只要有了光亮,便似乎连羞耻感也被照耀的发扬光大起来,此时纵使没有那般高的温度,也会面红的出汗。

    莫小川明白这一点,所以,他给叶辛留下了穿衣服的空间,自己在外面穿戴好后,便准备出门。

    这时,里面伸出一只白皙小手,小手之中又两颗橙sè的药丸,声音虽低,却字字清晰入耳地传到了莫小川这边:“这丹药能止痛,也有助与你的伤势恢复。我与你说的心法,你需早晚练习,可平稳你体内的真气。”

    莫小川伸手捏起药丸,随手丢在了口中,没有说话,只是抓着她那细长的手指,再手背上又亲了一下,虽然是蜻蜓点水似的,但里面的人却激动不已,慌忙将手收了回去,声音有有些不平稳,道:“这里的药,药xìng太猛,你还是不要吃了。这两粒药丸,你分开四次吃,每次食用半粒便好。”

    “咕噜!”莫小川正好将药丸吞咽了下去,有些傻眼,道:“我说妹子,你说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我都吃了……”

    “妹、妹子?”叶辛并不知道莫小川这是随口的一句话,有些发愣,心中又是不能平静了,难道他只将我当做妹妹吗?她这样问着自己,却是不搭话了。

    莫小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觉得气氛有些紧张,便又调笑,道:“我说媳妇,你倒是说句话啊,我现在都吃了,会不会再次死过去?”

    慌乱的叶辛,面sè又一次泛红了,只是这次心中好似安定了许多,是啊,他这个人便是这样,不正经的时候,一贯都是不正经的,说出的话,也不能当真的。她似乎又了解他了,却忘记了他还在等这答案。

    等了半晌没听到回答了莫小川,似乎觉得这事情是不是真的有些严重了,猛地撩开床帘探进了头去。

    叶辛此刻正坐着,被子也只遮挡在腰间以下,猛然一颗脑袋伸了进来,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急忙推住了莫小川的脸,道:“你快出去……”

    莫小川被推了出来,悻悻然地道:“不说算了,死便死吧。既然你想做寡妇,那我也无所谓。”

    “谁做寡妇了?”叶辛在里面小声,道:“这丹药比较平和,多吃了只是浪费,对你的身子无害的,你放心吧,你不会死了。”

    “哦!”莫小川点了点头,道:“你劳累了一晚,你先睡吧。我先出去了……”

    “嗯!”叶辛低声道:“我传你的叶门心法,你不、不许让他人知晓……”

    “我知道了。保证不会说的。”莫小川说罢,便外面走去。

    “等等!”叶辛又道。

    莫小川停下脚步,疑惑道:“还有什么事?”

    “不许饮酒。你的身子还受不住。”叶辛又道。

    “受不住会怎么样?”莫小川急忙问道。

    “会很疼的。”叶辛补充道。

    “疼?”莫小川笑了笑,这对于他来说,好似并不是一个什么事,这些rì子,他每rì都在疼,仿似早已经忘记了不疼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叶辛没有再说什么了,其实,她还想和莫小川再单独待上一会儿,只是,她不知道要怎么留下他,因为她和他都明白,外面的人此刻一定异常焦急吧。

    叶辛现在还没有觉得莫小川是她自己的,她没有这样的觉悟,所以,也就不会自私起来,她明白,他们两人在屋中多待一刻,外面的绿帽子便多紧张一刻。

    莫小川出去了,叶辛的心中却充满了失落。一个人怔怔地看着床顶的白底花布,心情很是糟糕,她深吸了一口气,不由自主地用手抚摸到了自己的酥胸,前不久,莫小川的手还碰过的,好似现在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她的脸又羞红了……

    屋外,莫小川走出来后,绿帽子听到房门的响动便猛地转过了头,她喜极而泣,站在这里一眼,她一直盯着月亮,看似什么也没有想,其实,她想了很多。

    叶辛虽然没有说这里面有什么凶险,但是,看叶辛那为难的样子,她应该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因此,绿帽子很是担心,她怕屋中走出来的会是叶辛一个人,而莫小川再也醒不过来。

    她不知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自己该怎么办。

    绿帽子从未喜欢过一个人,对莫小川也是从仰慕到倾心,她觉得她和他的距离还是很远的,但是,她的心已经习惯了远远地望着他,即便她什么回报也得不到,但是她任旧害怕失去可以远望的对象,心若是空了,是极可怕的。

    就如此,紧张而安心的度过一夜,直到月亮即将消失,太阳冒头的这一刻,莫小川终于出来了。

    看着莫小川,她想投入他的怀中,放肆的笑出声来,可是,当她看到莫小川有些感动的对着她微笑的时候,却退缩了,她不敢去碰触他,是啊,他是齐心堂少主,若是按照身份的高贵来定的话,他的身份比白先生还尊贵,他还是西梁的晨郡王,自己只不过是齐心堂分堂中的一个小卒,身份的悬殊,让她没有勇气表达自己的情感。

    她和他毕竟是有距离的,这种距离不似莫小川和叶辛那样的阻隔,至少叶辛喜欢他,可以不必考虑身份,因为,以身份地位来论,叶辛完全是能够配得上莫小川的。

    可是绿帽子不行,若不是现在叶辛落难来到齐心堂中的话,她绿帽子平rì间在街上遇到叶辛怕是要退避这样的大人物吧。她的内心之中是自卑的,尽管这种自卑不会降低她的情感,却会遏制她的勇气。

    就这样,她看着莫小川的笑容,也露出了一个笑容,不过,泪珠却忍不住滚落下来了。是啊,她是一个多么坚强的姑娘,常年在江湖上打拼,她不比任何一个男子差,为了齐心堂的任务,她不怕流血,也不怕死,动用自己的智慧,完成了一个个艰难的任务,让刘娟娘和燕国分堂上上下下的人都对她有几分尊重,可这样又能怎么样呢?她再拼命,她也依旧是一个江湖中的女子,与他的距离依旧是那么遥远,尽管他现在就在眼前。

    她的泪珠刚刚滚落,她便觉得自己失态了,在少主面前,她不该这样的。他现在是她的少主,身份尊贵的人,虽说他看待她还是与其他堂众有区别的,但是,她也不能恃宠而骄,不顾及自己的身份。

    她急忙行礼,低声说道:“少主,你没事了?昨rì吓坏我们了。”

    她的腰弯着,说话的时候,都不敢看他的脸。心中的情感,更是不敢像他表达出来,不过,如此满满的热情,有的在心中装不下,都溢了出来,他应该有所感觉吧。

    莫小川看着低着头,悄悄抹去眼角泪珠的绿帽子,心中很是感动,只是,他对眼前为自己付出很多,上次还差点丢了xìng命的女子,并没有往男女之事上想。

    不是他不理解,只是,他和她并未真正的交心过,因此,他的情感也没有如此泛滥。绿帽子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无疑是勇敢的,但是,在面对莫小川的时候,却是懦弱的,她对莫小川的情感越深,这种懦弱表现的便越明显。

    面对绿帽子,莫小川不知该怎么说话,想了想,他还是觉得让自己表现的更为自然一些才好吧。如此,他笑了,笑出了声来,伸出手,在她那因为一夜未曾打理,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上轻轻揉了揉,道:“又一夜没有睡吧?你这丫头,越来越不乖巧了,快去休息吧,我已经没有事了,也不要再为我熬药了,接下来的伤,我自己用功调理就好了。”

    绿帽子咬了咬唇,莫小川摸在她头上的手,轻轻揉了揉便拿开了,这种动作,让她感觉到自己好似是一个小女人,在自己的男人面前撒娇,他会心疼的宠爱她。

    面对面前这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男子,她好似又变回当初那个小姑娘一般。也是,她虽然在江湖上成熟了,但是,在情感上却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子,第一次试着去喜欢一个人,在感情上,她的确是比莫小川的小的。

    她真的有点冲动地想靠近莫小川的怀中,不过,理智让她未能这样做,这是抬起脸看着莫小川笑了笑,道:“让少主担心了。少主肯定饿了吧,属下先去给少主准备吃的,然后再去休息。”

    她说这话的时候,很是认真,眼神之中似乎还有些期待和可怜,好似深怕莫小川拒绝。

    面对这样的眼神,莫小川还能说什么呢,他只好点了点头,道:“别累着……”

    绿帽子心中高兴了。她终于能为他做些什么了,这一夜她一直觉得自己好似一个无用之人似的,只能无能地等待,现在这种感觉消失了,真都很好……

    随后,她还真跑开了,高兴的好似一个小姑娘。

    绿帽子离开之后,莫小川这才将眼神投向了李少白,李少白的酒也终于饮没了,他对着莫小川笑了笑,道:“先管她们,不用管我,虽然刘备说过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但是,你刚起来,还是先穿衣服才好。”

    莫小川也笑了,走了过来,道:“看来,我想饮的酒没有了?”

    李少白好似变戏法一般,从怀中又摸出了一个酒壶,道:“我知道你的毛病,早给你留着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抱着个空酒壶闻了一夜的酒味,却没舍得饮它?”

    莫小川笑着接了过来,将这酒壶中的酒往自己的酒壶里倒了一些,笑容依旧不变,道:“一人一半……”

    两人贴着门口的柱子坐了下来,李少白摇了摇手里的酒壶,道:“你现在应该不能饮酒的吧。若是让里面那位叶姑娘知晓,怕是愈发该对我这个李大哥有看法了。”

    “无妨!”莫小川饮了一口说道,其实,他此刻并不是十分想饮,不过,他的心绪有些乱,十分需要酒来让他喘息一下。

    “我这应该叫知法犯法,你的经脉有损伤,饮酒会加剧你的痛苦,这一点我知道,却还要给你酒,唉……不过我也知道,你和我一样,少了酒,怕是会很难过的。男人嘛,一点疼是能忍的,但是少了这东西,却是让人心里痒痒的,想忍很难啊……”李少白看着酒壶,并不饮,只是说。

    莫小川倒吸了口凉气,他还真没有想过,这就酒饮下,竟然如此的疼,好似火烤一般,不过,粗重地喘息了几口气之后,他咬着牙,道:“真他娘的疼啊。”说罢,便不再言语。

    李少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莫小川咬着牙扭过头,抓住了他的手,勉强地挤出了一个笑容,道:“现在碰不得,要死人的。”

    李少白却依旧拍了下去,道:“忍一忍就习惯了。”

    莫小川苦笑,又能怎么样,忍着吧,身体的疼痛,或许会让心中的矛盾略少吧……

    过了一会儿,叶辛推开屋门走了出来,看到莫小川手中的酒壶,面上先是惊讶,随即有些厌恶地看着了李少白一眼,又将目光移到莫小川的身上,温怒道:“我不是和你说过,你怎地……”

    “嘴馋啊!”莫小川苦笑,将酒壶塞上,放到了怀中,站起身来,道:“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昨晚劳累了一夜。”

    听他说起昨晚,叶辛又想起了两人赤身而对的时候,不禁面sè一红,不再管他了,低声道:“我不累,再说,我也不能在你的房中休息……”说罢,好似受惊的小鸟一般,飞快地跑开了,只是,她的步子却有些虚,看来,昨夜着实耗损的功力太多了。

    李少白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看着莫小川望向叶辛的眼神,突然问道:“你打算娶这个女人吗?”

    “娶?”莫小川好似在反问李少白,又好似在问自己,只是,问出来后,却没有了答案。

    李少白站起了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便好似田间地头做完活儿的农夫一般,大摇大摆的走了,只是在临走之前,没有回头,淡淡地说了句:“我觉得,我有些羡慕你了……不过,也有些更为你担心了……”

    莫小川怔怔地看着李少白离开,一个人看着初升的太阳,深深地吸了口气,拿出酒壶,大大地灌了一口。远处,绿帽子匆匆地跑了过来,他知道,自己该吃饭了……

第五百八十九章 替罪羊

    沧州城的客栈。叶博的人被莫小川杀进之后,他身旁只身下了几个随身的护卫,他已经一败涂地了,无心再在这里纠缠,现在只能是先回幽州城再说了。

    若是再在这里待下去,很可能自己的小命都要丢了。

    直到现在,他似乎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收到那封信了。现在看来,这也是叶逸的毒计,叶逸因为不想放弃莫小川,又怕自己损失惨重,因此才会将消息透露给他,让他也来出力。

    回想起来,叶博有些后悔了,当初的莫小川和自己也算是朋友的,本来他能够成为自己的助臂,为何会导致现在这样的结果呢?完全是自己错误的估计了莫小川的实力,认为他已经对自己没有什么大用了,用他的脑袋可以换来更多的好处。

    这两rì,叶博偷偷摸摸地从景州来到沧州,每晚都睡不着,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几个大嘴巴,让自己好清醒一下,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不过,还能自我安慰的便是,他的人在死绝之前,已经将他将叶逸的大批人手清理了。..

    这样,他回到幽州,或许还可以与叶逸一斗,毕竟自己是太子。嗯嗯,他暗暗地点了点头,老子还是太子,你叶逸算个什么东西,这样自欺欺人地在心中将叶逸贬低了一番,似乎又给了他一些信心,让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他又可以重振雄风了。以前不也重过叶逸的毒计吗?还差点死掉,现在想来,那个时候莫小川帮过自己,自己却恩将仇报,好似这次的失败便是报应吧。

    莫小川,老子已经还给你了。

    这样想,叶博好似心里能够多少理直气壮一些。

    今rì一早,他打算回幽州了。简单的收拾一下,垂头丧气地坐上了马车。

    他已经无力再骑马了,当初来的时候,看她一路狂奔,骑着马只是因为,当初他是雄心勃勃,而这一次,却好似突然老了许多一般,没有了jīng神上的支持,他这只能享乐的身体,是再也受不得马背的颠簸,所以,干脆坐了马车。

    马车向前缓缓地行驶着,出了沧州过了通往小镇的岔道,再往前行,便能到达管道了,在平坦的管道上,应该没有这么颠簸了吧。叶博无力地靠在车轿之中,记得前些rì,行过这里的时候,似乎见到两具尸体,现在那尸体应该已经被清理了。

    之前没有在意,现在想来,挡路尸体挡道,应该便预示着自己这次要赶上晦气,早知道换一条道走。

    他胡思乱想着,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将思绪不稳的叶博差点闪出车轿,他心中大怒,你们两个也给我找麻烦,心情烦躁的他,探出头来,便要骂人,只是,刚刚探出脑袋,便骂不出来了,因为,自己的人都已经倒在了车下,此刻正有一个胡须花白的人站在车轿旁,看着他。

    叶博看了一眼,便明白了,这个人杀了自己的人,而他能够悄无声息的将自己的人杀死,这些人还没有发出任何jǐng示,可见这个人的武功,不是自己能够匹敌的。

    知道完全不是对手,叶博反而冷静了下来,看着眼前之人,道:“你是什么人?意yù何为?”

    那人看了他一眼,面sè不便,轻轻捋了捋胡须,道:“老夫叫柳敬亭……”

    “柳……”叶博一时有些想不起这个名字,忽然,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陡然睁大了双眼,道:“猎鹰堂主?”

    柳敬亭点了点头。

    叶博额头上的汗便下来了,天道高手,这样的人,无论你是太子或者皇dì dū好,若是单独遇到他,而且还是敌国的人,怕是心情偶难以平静吧。

    叶博蹙眉,道:“柳堂主贵为天道高人,不在西梁,到我们燕地可是有事?”

    柳敬亭又点了点头。

    叶博知道,这个人既然找上了自己,必然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因此,他也不打算隐瞒,直接开口问道:“柳堂主找叶某有何贵干?”

    柳敬亭想了想,道:“本来是想顺手杀了你的。”

    叶博的心猛地跳了起来,好似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一般,急忙道:“刘堂主这是什么意思,你我并无什么恩怨,为何?”

    “因为你是一个小人。”柳敬亭笑了笑说道:“老夫生平见不得你这种小人。”

    叶博蹙起了眉,突然哈哈一笑,道:“柳堂主,您有些儿戏了吧。这叫什么理由。身在这样的位置,谁又能保证自己光明磊落,我不能,叶逸能吗?你们西梁的太子能吗?莫小川能吗?”

    柳敬亭看着叶博,道:“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还算不得小人,而且,你长得很让老夫厌恶。”

    叶博知道,柳敬亭不是开玩笑,不过,他既然没有直接出手杀自己,肯定自己还有什么用,否则他也不会和自己这么多废话了,既然自己还有用,便可能有一线生机,叶博不想死,因此,他便对着一线生机很是迫切地想知道。

    他看着柳敬亭,道:“柳堂主如何才能不杀我?”

    柳敬亭想了想,摇了摇头,道:“老夫正在找这个理由,但是,还没有找出来。你若是能告诉老夫这个理由的话,老夫或许还能饶你一命。”

    叶博绞尽脑汁地想着,名利?地位?这些自己给不了柳敬亭,他本身便是天道高手,还是猎鹰堂主,他们兄弟在西梁本已经位极人臣,除了莫氏皇族,便唯有他柳家独大了,别说自己只是一个太子,便是现在已经是燕国皇帝,也是给不了他这些的。

    所以,这个可以排除了。

    那么,柳敬亭到底想要什么?除了这些,自己还能给他什么?钱?笑话,柳敬亭会找自己要钱吗?若是自己说出这个字的话,可能他会误认为自己在取笑他是叫花子,因而更想杀掉自己吧。

    但是,除了这些,叶博实在是想不出,自己还能够给柳敬亭什么。

    他极力地思索着,脑袋都快想破了,终于让他发现了一丝可以交换自己xìng命的东西。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柳堂主,我是晚辈,想来也没有什么你想要的东西,不过,叶门的心法,相比对你有用。不知,这个可否换我一命?”

    柳敬亭想了想,微微一笑,道:“似乎有些价值。”

    听到柳敬亭这样说,叶博松了口气,面上也有了笑容,道:“我这便写下来给你,不过,劳烦柳堂主不要将此事泄露出去。”

    柳敬亭轻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叶博见柳敬亭这样的态度,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了,自己这是多此一举,柳敬亭斗不过叶展云,便想从叶门的心法上着手,但是,叶门最高的心法向来只传几人,其一是叶门下任门主的继承人,其二便是太子。那么,柳敬亭得到这心法,必然是从这两人身上着手,无论他从谁的身上得到,都必然是有欺负晚辈之嫌。自己便是不提醒他,他也不会把这么丢人的事拿去到处说的。

    叶博心中思索着,开始找纸笔,只是,寻了一会儿,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有些无奈,道:“柳堂主,你可有纸笔?”

    柳敬亭从怀中摸出了一块布,丢到了叶博的面前,叶博急忙展看,只见里面包裹着一支毛笔和一个装墨的竹筒。他看着这些东西,不由得微微一愣,现在什么都明白了,柳敬亭这个老混蛋,还装作他自己想不出来,他分明便是为了此事而来的。只不过自己碍于面皮说不出口,这才让自己说。

    他心中将柳敬亭的祖宗都骂了个遍,却依旧不得不动笔。

    提起笔来,他的心中便有些苦涩,叶门几百年了,从未将心法泄露出去过,现在居然要从自己这里泄露出去了,他的心都有些疼,他此刻不恨自己,甚至都不恨柳敬亭,而是恨叶逸和莫小川,若不是叶逸用毒计的话,自己怎么会来这里,若不是莫小川赶尽杀绝,自己又怎么会沦落至此。

    他咬着牙,心情很是沉痛,好似被人狠狠地抽了几百个嘴巴子一般,脸sè发黑,难看的厉害,但是,手里的笔,却还算稳健,也写的一手好字。

    本来,这一手好字,他是打算等自己登基了,写圣旨用的。可没想到,现在却成了背叛叶家的手段了。

    一行行字写下来,叶博的眼泪滴在了那白布上,最后一笔停下,他将白布拿了起来,双手呈到了柳敬亭的面前。

    柳敬亭随意地抓了过来,大概地扫了一眼,觉着没有错,便轻轻一抖手腕,将那东西收了进去,随即,迈着步子走了。果然,他信守承诺,没有杀他。

    只是,现在叶博好似比人杀了他还难受,羞辱,极大的羞辱。

    他现在极度的羞愧,觉得自己都无言面对列祖列宗了。他面对着黄土,心中向列祖列宗忏悔着,却唯独忘记了现在病怏怏的父皇。过了一会儿,叶博抹了抹眼泪,深吸了一口气。

    他开始想对策了,柳敬亭拿走了叶门的心法,迟早会败露的,到时候,必然有人追究这心法是何人透露出去的,那么,他必将是被怀疑的对象。

    若是在自己即位之前这件事败露出来的话,他别说当皇帝了,怕是会生不如死。祖训早已经定下,泄露叶门心法的,是要斩去手足的。

    他心中的惭愧渐渐地转变为了害怕,他必须要找一个替罪羊了,可是,现在会叶门最高心法的人,也唯有五个人,一个是燕国皇帝,自己的父皇,另外一个便是叶展云,还有一个是自己的姑姑,只是自己还是小的时候见过她一面,听说她早已经在叶门之中闭关了,已经十几年都没有出现过了。

    这三个人是不可能的,那么,剩下的两个人,便是他和叶辛了。

    对了,叶辛……

    叶博的双眼陡然亮了,她没莫小川所擒,那么,从她那里是可能泄露出去的,自己这位堂姑,虽然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多,但是,眼下也只能让她最替罪羊了。

    叶博心中对叶辛微微愧疚了一下,便逐渐的平静了下来。

    这件事,自己得先下手为强,要先把这事宣扬出去才是,若不然,待到发觉的时候,自己便被动了。到时候,别人说猎鹰堂的人有了叶门的心法,自己便跳出来说是叶辛干的,那傻子都会知道自己是贼喊捉贼。

    他想到了此处,竟然又奇迹般的恢复了信心,虽然现在他只剩下了一个光杆太子一个,身边的人都死绝了。可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头脑的,只要自己能够回到幽州,皇位必然还是自己的。

    叶逸,你小子还嫩了一些。

    他心中想着,面也好看了许多。整个人好似都欢喜了些,不过,他马上意识到,这些还建立在他回到幽州的前提下,而自己现在距离幽州还是很遥远的,万一那柳敬亭心情不好,回过头来,再给自己一掌的话,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当即,他便提起马鞭,猛地抽打在前面夹着车辕的马身上。

    四匹马骤然前奔,车轱辘碾压着叶博手下人的尸体朝着前方奔了出去……

    ……

    ……

    柳敬亭独自一个人朝着景州走着,其实,他早已经去过景州了。不过,他现在还不打算动莫小川,因为,他在等一个人。所以,让猎鹰堂的人盯住莫小川之后,他便抽身出来寻找叶博的。

    本来他还未想这么多,但是,当他从方峰的口中得知梁图都出来了之后,便知道,这次可能会有意外的收获,便让猎鹰堂的人全力去查,果然,查到了叶博。

    而今rì,他也算准了叶博会离开沧州,这才在路上等他,杀叶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是不会做的。有叶博在,燕国便可能还乱一些,这对她们来说没有坏处。

    尽管柳承启和柳敬亭对西梁皇室不满,却并不代表他们会出卖西梁的利益。

    西梁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他们的西梁,因此,他不会做让西梁受损的事。他本来就没有打算杀叶博,只是叶博太怕死了。

    叶门的最高心法,这东西即便是柳敬亭,也从未想过染指,因为,叶门对此保护的极好,以前的人,不是没有试过去夺这些东西,楚国的皇叔刘御丰便做过这样的事,当初甚至还将燕国的公主抓去,蹂躏的体无完肤,亦不知被多少个男子强暴过,都无济于事,未能逼迫出来。这位燕国公主,也就是燕国当今皇帝的妹妹,亦是当初准备接替叶展云的叶门下任门主接替者。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她才闭关的。而从那次之后,叶展云带着叶门的高手直杀到楚国,将刘御丰门下的弟子几乎杀了个干净,刘御丰也被叶展云斩去了双臂,最后若不是楚国那寺庙里突然蹦出三个老秃驴,而且个个都是天道高手的话,怕叶展云连杀掉楚国皇帝的心思都有。

    也正因为那一次,中原其他三国才明白,楚国虽然国力和兵力都很差,但是,天道高手却是中原四国之中最多的。因此,这些年楚国一直都安安分分的,其他三过也不找他们的麻烦。

    柳敬亭自然对此事明白的,那个叫叶辛的女娃,他是不打算招惹的,因为叶展云这个人极为护短,当初能为了自己一个堂妹如此,为了自己的女儿怕会疯掉。

    说实话,柳敬亭不敢和疯了叶展云斗,因为叶展云这个人的xìng子太过执着,若是他想杀柳敬亭的话,他自然可能也会死,但是,柳敬亭也很难活。

    所以,听到叶博的消息,柳敬亭才打算在他身上试一试。

    结果是喜人的。柳敬亭没想到叶博居然如此草包,自己都为如何逼迫,他便主动献上了。

    柳敬亭今rì的心情不错,尽管他死了侄儿,不过,那又怎样?

    只要给自己足够的时间,一旦自己从叶门心法之中寻到叶展云的破绽,到时候,便能一雪前耻了。

    柳敬亭这一辈子,被两个人狠揍过。

    其中一个是叶展云,这是他们当初还是圣道高手的时候之事,那一次,极为羞辱。另一个,便是老道士,不过,柳敬亭没有打算报复老道士,因为老道士这人xìng子比较随和,即便伤了他,却没有羞辱他,更重要的是,老道士的武功极高,便是现在,上次在柳穗珠的府上和老道士交手,柳敬亭依旧有这样的感觉,自己万万不是对手的。

    人便是这样,不管你站在什么高度,若是比你稍微强一点的人欺负了你,你便会仇恨的十分厉害,若是你完全无法抗衡的人欺负了你,你反而觉得理所当然了。

    是啊,谁让人家那么强,再说,也不见的就是我一个人被欺负。

    柳敬亭不打算报复老道士,却是对叶展云一直耿耿于怀,这一次,他终于有机会了。现在需要的,只是等待。

    当然,在等待之中,他也不能闲着,莫小川是一定要抓的。这个,倒不是他自己的事,而是兄长的事,现在他没有对莫小川动手,便是在等柳承启。

    本来,若是在幽州城外的时候,将莫小川抓住的话,他便可以直接将莫小川带到西梁边境藏起来,等待柳承启决定该如何做。但是现在的莫小川跑的太远了,而且,知道他的人也太多了。

    柳敬亭不敢贸然动手,若是一个不好,很容易给柳承启惹下麻烦。所以,他在等着消息,也多给了莫小川几天的时间。

    这个时候,柳承启也已经在路上了。他那并不奢华的马车之中,此刻坐着的,并不是他,而是他手下的一个谋士,而真正的柳承启,早已经从其他的路,朝着燕国而来了。

    这一次,事关他柳家另外一个重大计划,所以,他必须亲自来。他有些话要问莫小川,若是莫小川识时务的话,或许他便不用死,若是不识时务,那就不好说了。

    柳承启不会给自己留下一个祸患的。

    柳承启看着起来,还是像一个中年人,须发都为见白,儒雅而好看,很有气度。此时骑在马上,便像是一个老学究一样,手中的羽扇又好似给他添了几分诸葛武侯的风采。

    在这个时代中,柳承启无疑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不单是在西梁,在整个中原同样也是,不过,这一次,他到燕国,却不知能不能惊起什么风浪。

    当然,柳承启是不打算这么做的。

    不过,有的时候,即便真的是诸葛再世,也无法掌控全局……

第五百九十章 孤独

    时光荏苒,岁月穿梭。莫小川在景州已经住了十多rì。整rì都是饮酒吃饭睡觉,外加练功,要么和叶辛嘴上胡闹几句,本来,他应该近几rì便走的。只因他的伤不宜车马劳顿,还需要调理一些时rì,最重要的是,他对是否带叶辛离开,还下不了决心,想多给自己一点时间,李少白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留下来陪着他,也没有离开。

    如此,rì子重复着,但是并不烦闷,同时,他也让齐心堂的人将自己安全的消息通知给了刘娟娘,让她告诉顾明,可以先行回西梁去。顾明得到消息,大喜过望,悄悄地通知了楚篱。

    两人合计一番之后,决定将这个消息告诉穆光,顺便也带着他一起回西梁。如此,顾明趁着夜sè又去了一趟逸王府,询问穆光的意思。

    穆光也是老怀大慰,激动的不得了,不过,三思之后,穆光却作出了一个出乎顾明意料的决定。他打算留下来,按照他的意思,莫小川本身便十分有头脑,便是他不在身旁,亦可借助西梁的才智之士帮助,一个要做大事的人,身边不该只有一个谋士的。所以,他希望莫小川可以广纳天下贤才,而他穆光,在这个时候,即便留在莫小川的身边也未必能起多大作用,这个时候,他又得到了叶逸的信任,还是留下来给莫小川做内应的好。..

    顾明虽然对穆光的这种决定有些不能认同,却也同意了他的说法,只是临走之时告诉穆光,这种事,自己做不了主,只能先通知莫小川,看莫小川的决定,若是莫小川要他回去,自己还会再来的。

    穆光知道顾明说的有道理,这种事的确需要请示之后才能决定,便先让顾明离去,自己稳坐在了叶逸的府上,同时开始计划下一步该如何做了。

    得到莫小川平安的消息,所有人都似乎松了一口气,对于叶辛这位叶展云家的金枝玉叶,似乎没有人去关心了。穆光虽然想到,却也不好询问,因为他知道,莫小川自己会做好这些的,自己不该掺合,何况,他深信的一点是,谋士只该对自己了解之事进行谋定,叶辛现在的情况,他穆光完全不了解,若是随意出主意的话,只会坏事。

    幽州城的局势似乎稳定了下来,在方峰回去后,叶逸也知晓了自己人的情况,一脸头疼的模样,干净和穆光商量对策,他是人死了,虽然让他心疼不已,不过,叶博的人也损失惨重,两相对比,他叶逸还算是好的。

    只是,媚门死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他却是不好交代了。而且,这两人并不是媚堂中的普通弟子,而是媚堂之中的核心弟子,由媚门门主,也就是媚堂的堂主亲传功夫的。

    为此,夏雏月已经找了他两次,同时严厉地训斥了他。

    当然,以叶逸的脸皮,被骂两句,并没有什么,他只当是左耳进来,右耳出去便是了。但是,夏雏月告诉他,因为此事,堂主已经生气,以后别说是媚门的弟子了,便是普通的媚堂弟子,也不会给他用了。

    这对叶逸来说,等于是断去了一条臂膀,让他无计可施,不由得对自己那位皇兄愤怒不已,同时,有一个让他为之心动的消息得到了确实,那就是,果然太子府中的叶博是假的,如此说来,真的必然在返回幽州城的路上。

    对于这位皇兄,他可是没有一点好感的,权力的争夺,已经让他们的亲情淡薄的犹如皇宫中那渐渐清澈的湖水一般,即便有所搅动,也翻不起沉积在最底部的那一丝感情。

    所以,杀掉他,对于叶逸来说,完全没有什么良心上的难度,有的,只是行动上的。尽管他现在只是孤身一人了,可他毕竟是太子,而且,叶博也不可能傻的让自己那么容易找到他。

    就在他积极地想要寻找到合适的时机动手之时,却发现,他那位皇宫里的病老爹并没有完全糊涂到只知道躺在床上养病,居然让梅世昌先行一步,将叶博接了回来。

    这一次,梅世昌的行动让叶逸吃了一惊,因为这个结果说明,他做的一切,皇帝是知晓的。这次让梅世昌如此做,也算是给他敲了敲钟吧。

    看来,自己需要暂时的收敛一些了。

    总之,这段时间叶逸很是烦闷,心中难受的厉害。却又无法发作,穆光也不住的劝他,要忍,这个时候,便是要看,谁先忍不住,谁便会露出破绽。

    叶逸心中明白,少了媚堂的支持,他又和叶博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了,唯一不同的是,叶博还比他多了一个太子的头衔。谁胜谁负,还不好说。

    心中虽然憋闷,但是,正如穆光所言,他现在还需要忍,忍着。

    西梁这边,林风他们终于回到了上京城,阔别半年后,再次回来,林风整个人好似苍老了许多,风度翩翩的采花贼,俨然成了一副大叔的模样,准确的说,最近这一个多月,才让他有了这般的变化。

    司徒玉儿热情的接待了他们,但林风却是一副汗颜的模样,司徒玉儿设下的酒宴,他也只是匆匆吃了几口,便借故离开,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未能和莫小川一同回来,这让他觉得极是没有脸面见人。

    见他如此,章立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章立的父亲章博昌和御史韩閖两人已经商量好了,要章立迎娶韩馨予过门,一定下的rì子,却让章立反悔了,为此,让父亲好一顿训斥,韩馨予也是找他打了两次架,不过,章立的心思很明确,若是莫小川不能喝上他们的喜酒,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成这个亲的。

    这帮从莫小川最开始起步便跟着他的兄弟们,无一不为他担心。便是司徒雄这位大老粗,也不住地拍着庞涟涟的胖手说着话,句句都离不开他和莫小川在洛城时候的rì子。

    这让庞涟涟感动之余,不禁也将她那庞涟涟的可爱脸蛋紧靠在了他的肩头。

    看着自己的兄长和胖嫂子如此和睦,司徒玉儿不禁也是心中惆怅,这半年来,初为人妇的她,便和自己的夫君分开,年少的身体虽然有诉求,却还可以通过整rì的劳累而淡忘,可心中的思念,却一刻都没有停止过,尤其是得知莫小川遇到了危险,这更让她寝食难安,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

    只是,这种消瘦,却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憔悴的美丽,看起来更动人了一些,可惜,她想让看的那个人,却迟迟未能归来,给她的心上添了无尽的忧愁。

    柳卿柔这段rì子,被柳承启留在了家中,兄长的死去,让她也无心再出门,所以,莫小川的事,她几乎是不知晓的,只沉浸在兄长死讯的痛苦之中,让她对莫小川这边,倒是少了几分司徒玉儿式的担忧。

    梅小莞这些rì子,也安静了下来,一开始,他跟在崔秀的身边,每rì只是为了能够尽快地去寻找哥哥,而对着崔秀手中的树枝疯狂的进攻,慢慢的她发现,在这种进攻之中,崔秀一直都是很轻柔的化解掉了。

    小丫头本身便是极聪明的,渐渐的发现,这老贼爷爷好似不是单单的想让她和他比武,而是在引导着什么,而且,随着两人相处的时rì越久,小丫头愈发发现,这位老贼爷爷不单武功极为厉害,其他方面也是很厉害,似乎比陆婆婆还要厉害许多。即便那两个一开始被她叫作老头和胖老头的单一成和崔火声,也都是极为厉害的人物。

    渐渐的小丫头开始相信老贼爷爷的话了,他说,她的哥哥会没有事的,他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小丫头本来也这般认为的,哥哥不单聪明,武功还厉害,一般人肯定害不了他。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丫头的急躁脾气似乎收敛了一些,有的时候,竟是也能安静的思考问题了。不过,在夜朗星稀的时候,她坐在老贼爷爷的身旁,依旧会揪着他的胡子确定哥哥是不是真的没有事?

    得到满意的答案后,她便会开心的笑起来,可爱的脸上,挂满了自信,她想,只要哥哥回来,便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莞儿吧,不知道他会不会惊讶,哥哥也真是的,难道他都不想莞儿吗?他知不知道,莞儿每rì都在想他,想的小脑袋都发疼了,他应该知道的吧。他也一定会想莞儿的,因为,他是莞儿的哥哥,这样想着,她便一脸的满足。

    哥哥已经成了她唯一的jīng神寄托,对于父亲这个概念,似乎淡薄了许多。莞儿有没有父亲又如何呢?莞儿有哥哥就好了,是的,有哥哥便好……

    星光沐浴着每一个人,只是每一个人的心情不同,不是所有人都像小丫头这样,可以把烦恼单纯的转化为一种理想状态的思念,来满足自己,安慰自己。

    至少小瑶便不行,在回上京的路上,她跟柳惠儿一起离开了林风他们的队伍,中途上,小瑶和柳惠儿道别了,虽然柳惠儿极力的挽留她,但是,她也只是为了她一个无所谓的笑容,用一句,我本便是江湖中人,这次离开不过是又回到了江湖,没事的。

    柳惠儿望着她乘在白马上孤独远去的身影,这个刁蛮丫头,第一次心中有了那种说不出的伤感,尽管气氛依旧,小瑶的小脸似乎还在眼前,只是,那种笑容背后的伤,她却是第一次读懂了。

    以前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多,似乎,她也在成长。

    是啊,人的成长总是伴随着一件件幸福或者不幸的事,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或许是快乐的,也或许是痛苦的,但是,他们也许不是生活的必需品,却是必将经历或者已经经历过的必要课程。人生是一本厚厚的书,每一次感动和痛苦都让这书中的每一个向前翻去一页。

    柳惠儿的这一页已经翻过去了,她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般无忧无虑什么都不想的生活了。

    尽管莫小川当初想保护她,不让她经历这么多,想保住她的本xìng,只可惜,这一切注定了是不能的,也是无力的。

    小瑶的白马产下的马驹,小瑶让林风带回去了,似乎,她这样的举动,在对莫小川的传达着什么,小瑶是个不幸的姑娘,但是,她又是一个坚强的姑娘,在面对一次次的挫折和痛苦的时候,她已经能为身边的人去考虑事情了。

    只是她的路,注定了很孤独。

    便如留在柳惠儿眼中最后的那一幕一般,一匹白马,一把短剑,淡sè衣衫上方随风飘起的头发,无一不着显着她的孤独。

第五百九十一章 桃花流水窅然去

    柳惠儿和小瑶分别后,便寻着爷爷而来。只是,当他来到柳承启这边的时候,却并未发现爷爷好似对她这个孙女并不是很在意,她已经来了几rì了,却未见到爷爷的人。

    静下来之后,她才开始又为死去的父亲而伤心哭泣起来。尸体早已经送回来了,可一直都未下葬,现在爷爷对此好似也不关心,这让她感觉到亲情好似渐渐的离自己远去了。

    想起父亲在的时候,对自己的宠溺,她觉得恍似便是在昨rì,这一切离开的太快,让她还没有做好准备,便是现在,依旧有些不能接受。即便天下人都觉得父亲不重要,至少她柳惠儿永远都会记住自己的父亲的,因为柳穗珠的确是一个好父亲,这一点毋庸置疑。

    两rì之后,柳卿柔来了。

    小姑的到来,让这个十六岁的姑娘重新感觉到了亲情的温暖,尽管她的小姑也没有比她大多少,不过,有一个人能够把自己的肩膀借给自己,让自己痛痛快快地哭上场,现在对她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啊。 . .

    两个女人抱在一起彼此给了对方安慰,相互低语述说,抹掉眼泪,情感倒是宣泄了不少。

    柳卿柔的到来,也未能见到柳承启。

    这个时候的柳承启已经到了燕国,他的行动悄无声息,无人知晓,但却可能影响到以后西梁的命运,和整个中原的格局。

    就在柳承启即将靠近的时候,柳敬亭也终于有了行动,他在景州已经等了许多天了。莫小川也已经准备动身了,即便现在柳承启还没有到,他也已经不能等了。

    这一rì,莫小川一大早起来,李少白便又不知从那里收来一匹坐骑,同时也将他的酒壶灌满了。

    莫小川出门看着他新弄来的这匹高头大马,不由得笑道:“李大哥这匹马好是神骏啊。”

    李少白无奈一笑,道:“你以为我愿意啊,这可花了我足足一百五十两银子,能买多少酒啊,心疼死我了。我那点微薄的俸禄全花在他身上了。”

    李少白和齐心堂的误会,已经由莫小川的口中解开了,绿帽子对他不再敌视,听他这样说,忍不住道:“李将军既然如此心疼,何不买一匹便宜些的,再说,我们这里也有不少马的,送李将军一匹又何妨。”

    “还是算了。”李少白摆手道:“你们齐心堂的东西,我可不敢要,谁不知道,拿了你们齐心堂的东西,没有一个人能够顺利吐出来的,但是,又不得不还,我这个人,还不想做违心的事。所以,我们还是撇清关系吧。”

    绿帽子听李少白如此说,不由得笑出了声来,的确,齐心堂这些年做的这些事不少,官员只要收了齐心堂的礼物,便等于是与齐心堂站在了一条线上,若是想扯清,必然是连皮带肉被撕下一层来,齐心堂对这个并不避讳,因为,站在齐心堂这边的官员们也不是没有好处,他们之中很多人都靠着齐心堂的上下打点升官发财。

    绿帽子笑罢了,说道:“李将军多虑了,你是少主的朋友,我们岂敢为难李将军,只要李将军以后少送少主几壶酒,让他能够安心养伤,我们便求之不得了,又怎会有其他想法。”

    “哈哈哈……”李少白大笑,道:“莫兄弟,你的女人已经开始发牢sāo了,你还不管一管?”

    绿帽子听李少白如此说,心中欢喜,面上却是微微泛红,道:“李将军休要胡说,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卫而已……”

    一旁的叶辛看了绿帽子一眼,心中略微有些不痛快,对李少白更没有什么好脸sè了。

    莫小川打了个哈哈,道:“我的女人多了,你说的是哪一个啊?”

    “你这小子……”李少白说笑了几句,又转回话题,道:“非是我不敢收你们的马,只是,你们这里的马除了那位冷姑娘的还算过得去,其他的都是一般。这马虽然也能代步,但是却与莫兄弟的黑焱马没法相比,连行到一起都是不敢,我这一路上还打算和莫兄弟说说话,总不能距离太远吧。”

    “看来李将军是怕坐骑不敢跟在我们少主身边,弱了身份?”冷清清从一旁走了出来。

    “姑且便这么认为吧。”李少白倒也不怕冷清清挤兑。

    冷清清来到莫小川身旁,轻轻施了一礼,道:“少主旨意不让属下派人护送你吗?”

    莫小川摇头,道:“冷香主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此次出行,实在不宜人多,免得太过招摇,有绿姑娘她们跟着便好了。”

    绿帽子听莫小川不再拒绝自己护送他,心中高兴,对冷清清,道:“是啊,冷姐姐。少主的功力已经恢复了大半,一般人奈何不得少主的,少主的生活起居有我照顾,你便放心吧。”

    冷清清点了点头,又拿出一个包裹,道:“既然少主执意如此,属下便不多言了,景州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里是一些散碎银两和一些换洗的衣服,少主带在路上用。”

    莫小川知道冷清清说的散碎银两,必然不是真的散碎银两,不过,他身上带的钱本来就不多,前些rì子也没少花费,便不再推辞,再说,若是他什么都不收,以冷清清这个平rì里都是官场作风的香主,怕是心中会存有芥蒂,当即莫小川对绿帽子点了点头,随即说道:“那便多谢冷香主了。”

    冷清清连道不敢,随后将包裹交给了绿帽子。

    一切交代完毕,便该上路了。

    叶辛却并没有骑乘齐心堂的人为她准备的马匹,而是站在了莫小川身旁不远处,似乎等待着什么。

    莫小川见此情景,放开了抓在手上的小黑马的缰绳,慢步来到了叶辛身旁,道:“你不打算回幽州吗?”

    叶辛听她如此一问,心中有些紧张,本来,她还没想过现在就决定这件事,但是,莫小川问起了她又不能不回答,思索片刻,她低声,道:“我还没有想好,你权当是让我再送你一程好吗?”说着,双眼抬起,长长的睫毛下,那双眸子里充满了伤感。

    莫小川看在眼中,心中不忍,微微点了点头,见她始终没有去看身旁的坐骑一眼,便返身上马,又来到了她的身边,伸出了手来。再多送一程,莫小川心中对此其实,也有些期待,现在便和叶辛分开,他在情感上也有些不能接受。

    两人的心思是一样的,只要有一个人松动,另外一个人便不能拒绝。这一点,其实两个人心里都明白。

    看到莫小川伸出来的手,叶辛深吸了一口气,左手握紧了那被染成了红sè的长剑,伸出右手,抓住了莫小川的手。莫小川顺势一带,她便跃上了马背,横着坐在了莫小川的身前。

    绿帽子在一旁看着,眼中充满了羡慕之sè,却并没有嫉妒,因为绿帽子一直都觉得,她和莫小川在一起,只是一种奢望,她不觉得自己和叶辛是平等的,既然没有了平等之心,便不存在嫉妒之心了。这和普通百姓便是嫉妒也只会嫉妒身边的人,不会嫉妒美国总统是一个道理。绿帽子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所以,她也看的很开。

    叶辛坐在莫小川的身旁,显得有些拘谨,莫小川却很是自然地将手从她的腰间揽过,抓紧了缰绳。耳畔听着莫小川的呼吸声,叶辛的心中好似暂时的安稳了下来,不由得将头靠在了莫小川的肩膀上。

    这般紧贴在一起,两个人心里都暖暖的。李少白在一旁看着,笑道:“真是羡煞旁人啊,莫兄弟,我们还是上路吧,你再这般磨蹭下去,我看啊,你是有些地方发硬,双腿该发软了,还能走的了吗?”

    听到李少白的这话,叶辛的脸忍不住又泛起了羞红之sè,莫小川无奈,道:“我说李大哥,这大庭广众之下,咱能不能不说这个?”

    李少白在军中随意惯了,的确对此不太在意,不过,看到在场的几个女子都面sè不对劲,而且,就连一向面无表情的冷清清也是脸sè稍显尴尬,他这才感觉到,这里不是他以前玩的风月场所,开这样的玩笑的确有些过火了。

    便轻咳了一声,道:“军中惯下的这臭毛病,一时没有注意,各位姑娘权当我没有说,什么都没有说啊……”

    莫小川笑着摇了摇头,转过头来对冷清清,道:“冷香主,关于紫电一事,你替我像刘堂主说一声,我回去,一定会全力追查此事的,她若是查到了什么消息,记得告诉我一声,紫电是因我而伤的,我不能不管。”

    冷清清听莫小川如此说,心中多少有些安慰,微微额首,轻声道:“少主放心,属下一定将少主的话传达到。”

    莫小川点了点头,扭过头朝着门口望了过去,轻轻一催马,道:“好了,上路吧。”随后,众人便朝着外面行去。

    出了院门,街上没有几个行人,看来,冷清清这里,一般的行人并不怎么从这里走。选好了路,李少白当先而去,莫小川他们紧跟其后。

    出了景州城,踏上管道,往前行出十余里路,眼前便是一片开阔,南唐和燕国的边界是划江而治的,这里虽然距离边境还有百十多里路,但是,大江的支流却颇为丰富。

    河边的种满了野桃树,这个季节虽然没有桃花,但那一片片绿叶还有一些没有摘尽成熟桃子,却也是一番美景,这段rì子以来,莫小川一直都在忙着跑路,所过之处,不是荒郊野地,便是一路黄土,就是到了城中,也并未好好观赏过什么风土人情和景sè,今rì站在这里,莫小川不禁心中有些感叹,望着那奔流而下的河水溅起的一团团水花,忍不住想起了前人的名句,脱口念了出来:“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当真是好景sè啊。”

    听到莫小川念出的这句诗,叶辛双眼一亮,低声默念了一遍,扭头看了看他,眼中的神sè竟是有些热烈。

    她扭头的时候,莫小川这才注意到耳垂下面的耳环微微晃动,正是当初在沧州的时候,自己用“流氓兔”和“兔八哥”成功砍价买回来的耳坠,发簪竟然也是那镶嵌陶瓷兔子的发簪。

    看着她这样的装饰,显得份外可爱,莫小川不禁看的有些出神,轻声道:“今天的你,更好看了。”

    叶辛的脸微微一红,道:“你什么时候也会说这些违心的话了?”

    “这可不是违心的。”莫小川笑道:“这兔子果然很配你。”

    “你不是说他们没有流氓兔的神韵和兔八哥的风采吗?”叶辛忍不住也说起了俏皮话。

    莫小川听叶辛如此说,打了个哈哈,道:“那只是我用来砍价的利器,这兔子比它们强多了。不禁神韵有,风采也胜却许多,简直便是形神兼备啊。”

    叶辛低下了头来,道:“你休要瞎说了。”

    这个时候,李少白也是有些感慨,道:“以前常路过这里,倒是没有觉得如何,今rì听莫兄弟这句话说出来,倒是觉得果真美的厉害,以前在桃花盛开的时候,没有好好看一看,还真是损失啊。”

    莫小川也上前,道:“这有和难,我们兄弟若不就越好,来rì有空暇的时候,我们便一起来赏一赏这桃花盛开时的美景如何?”

    “那当然好。”李少白说罢,神sè稍暗,道:“只不过,你若回到西梁,我们回到南唐,到时候公务繁忙,我们未必还有时间聚在一起,想起兄弟分别,还不知什么时rì在见,我这心里便有些不痛快。”

    莫小川伸手拍了拍李少白的肩头,道:“李大哥莫要多想了,兄弟之间贵在交心,只要心中有这个兄弟,时间嘛,便像是女人的胸脯,挤一挤总会有的。”

    “女人的胸脯?”李少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顿了一下,猛然大笑,道:“这个比喻好,那我们到时候,便挤一挤,怎么也要来看上一次。”

    莫小川点头,道:“正是,李大哥平rì里那般的豪气,现在也莫要太沮丧了,让兄弟我看着,可有些不习惯。”

    “哪里话,只要有美酒,到时候我们兄弟在这里同饮他三rì。”李少白笑道。

    莫小川当然认同,高声道:“这自然好的,不过,我和是很能饮的,怕李大哥酿的酒,不够我饮的。要多准备些。”

    李少白道:“这有何难,我回去便准备,还怕喝不醉你,到时候,让你连着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饮,也饮不完。”

    “此时想来,便觉得到时定然是美不胜收,怕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越发的痛快了。

    一旁的绿帽子本来不想打断他们的,却又不得不打断了,轻声道:“少主,船来了。”

    两人这才停下口中言语,抬头一看,果然一条商船靠向了这里,甲板上挪出一条长长的木板,宽度刚好容下一匹马过去,看来,正是载客的船。

    李少白显然是乘坐习惯了的,笑着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道:“莫兄弟生在北面,怕是坐不习惯这船吧。到时候,若是觉得晃动难受的话,不妨用功抗一下。”

    莫小川点头,道:“多谢李大哥关心,不过,我想我能坐习惯的,所谓一回生两回熟嘛。这个,总是要坐一坐的。”

    “看来是我多虑了。”李少白说罢,当先催马上了船,后面的其他人也跟着往船上行来,但是,绿帽子手下那些女子还未全部上去的时候,莫小川却是面sè一变,道:“快,都退回去。”

    绿帽子有些诧异,不知道莫小川是怎么了,顺着莫小川视线望去,只见一个头戴斗笠的人正坐在船边钓鱼,这个人,看起来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正值绿帽子犹豫之际,那人却缓缓地转过了头来,看清楚了那人的脸,绿帽子陡然面sè发白,紧张的话都快说不出来了,憋了半晌,才说出了三个字:“柳、柳、柳……”

    柳了半晌,却始终未能说全了。

    李少白虽然不认识那人,但见绿帽子和莫小川的面sè都很凝重,忍不住在莫小川身旁问道:“莫兄弟,这个人你认识?”

    莫小川微微点头,道:“李大哥,你我相识一场,我对李大哥是极为敬重的,也知道李大哥是个热心肠,不过,今rì之事,李大哥切不可以帮忙。”

    “不可以帮忙?”李少白觉察出了这里面的不对劲,忍不住道:“帮不帮忙,这个要看我的心情了,不过,莫兄弟,他到底是什么人,你说与我听听,也让我好见识一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我莫兄弟如此认真。”

    莫小川看了李少白一眼,道:“这个人,想必李大哥也听说过,他便是柳敬亭。”

    “柳敬亭?”李少白眉头蹙了一下,随即面sè微变,道:“猎鹰堂主,柳敬亭?”

    莫小川点了点头,道:“他今rì应该是找我的,与李大哥无关,李大哥,你是带兵之人,应该知道,若是派去援军也救不了的队伍,便只能是忍痛舍弃了,今rì我们全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今rì之事,你不必插手。”

    “他不是西梁人吗?怎么会和你有过节?”李少白有些不解的发问,却并没有回答莫小川,自己是不是打算帮忙。

    “此事说来话长,若是有机会,再与李大哥说吧。”说完,莫小川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叶辛也要下马,莫小川却拦住了她。

    看着前面的柳敬亭,叶辛也是面sè发紧,当rì叶展云和柳敬亭交手的时候,叶辛也是在身旁的,自然知道柳敬亭的厉害,当rì若不是柳敬亭拦住了叶展云的话,莫小川必然是逃不掉的,她原以为柳敬亭是莫小川这边的人,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想错了。见莫小川拦着她,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听从了莫小川的话,坐在马背上,没有动弹。

    柳敬亭此刻也站起了身来,慢慢地将鱼竿放了下来,目光扫过了几人,轻声说道:“李义山的小徒弟,叶展云家的女娃,哦,还是那天那个女娃……”

    莫小川向前走了几步,道:“柳堂主今rì是专程等我的吗?”

    柳敬亭点了点头,道:“老夫不想伤及无辜,所以,并未在景州与晨郡王见面。看你们出了城门,便先行到此等候了。”

    “那倒是有劳柳堂主了。”莫小川抱拳道。

    “晨郡王莫要客气。”柳敬亭背着手,道:“今rì老夫前来,只是迎接晨郡王回西梁的,晨郡王也无需多想。”

    “我莫小川何德何能,什么时候能够劳动您的大驾,前来迎接我一个后生晚辈?”莫小川干笑了一声,说道。

    柳敬亭缓缓地踱着步子,朝着叶辛他们这边走了过来,看了看叶辛,道:“叶展云家的女娃,老夫和你爹斗了一辈子,还不至于你和一个小丫头过不去,你走吧。”说罢,脚掌向前轻轻一踢,那放在甲板上的木板便平稳地朝后飞了出去,还在上面的叶辛和绿帽子随着木板的移动,连人带马一起飞到了岸上。

    “少主!”绿帽子的心中的害怕,似乎猛地被吓没了,高声喊着莫小川,便要冲过来,而叶辛也手握剑柄,脚掌在马背上一点,便跃起朝着船上而来了。

    柳敬亭也未见如何动作,只是大袖一摆,跃起的叶辛陡然倒转而回,重新落在了马背上。

    莫小川见状,急忙道:“你们都别动,柳堂主不会将我怎样的。”

    这话或许别人相信,绿帽子却是不信的,提着短刀便冲了过来,柳敬亭看着她,好似有些无奈,道:“这女娃还是这般的冲动,今rì便给晨郡王一个面子,让她再睡一会儿吧。”说罢用手背朝着绿帽子的方向猛地抖了一下手腕,随着柳敬亭的动作,绿帽子好似被人在额头中重重地拍了一把,正在前冲的人,整个朝后面仰去,“噗通!”摔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了。

    李少白此刻早已经将手探到了后背上的刀柄之上,可是他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动不了了,以往如果一条胳膊般的刀,此刻想要抽出来,竟是异常的难,用足了功力,都不能移动分毫。

    柳敬亭看了他一眼,道:“老夫向来和李义山井水不犯河水,也不想为难你,你走吧。”说罢,这才扭过头来望向了莫小川,道:“晨郡王可否愿意跟着老夫走一趟?”

    “柳堂主如此盛情,怕是我说不也不行吧?”莫小川笑着,道:“既然敬酒罚酒,我都得喝,还是尝尝着敬酒吧,至于罚酒,到了该饮的时候再饮也不迟。”

    “晨郡王果然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老夫也不必多费力气了。”说罢,他轻轻地摆了摆手,道:“不过,叶展云的女娃,好似有些不听话,老夫不想伤她,晨郡王与她道一下别吧。”

    “多谢柳堂主如此近人情。”莫小川的话中不无讽刺之意,但是,柳敬亭显然不做理会。他也无心再看柳敬亭,扭头望向了叶辛,笑着说道:“原本还想和你多走一程,现在看来,是不能了。我的小黑就交给你照顾了,你先会幽州吧。它可是我的兄弟,帮我把它养好了,我会去找你的。”

    叶辛想说些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连口都张不开,而一旁绿帽子手下那些女子都吓傻了,什么时候见过如此高手,竟然举手投足之间,便让叶辛等人毫无还手之力,她们更是顾不得其他,也不敢上前,只是将绿帽子带到了后面查看着她的伤势。

    看着叶辛的模样,莫小川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说话,随即又道:“记得,等着我,别着急着嫁人,不过,若是有合适的,我也不会怪你。”说罢,他灿烂的笑了。

    叶辛却已经是泪珠滚落的满脸都是……

    随后,柳敬亭望向了莫小川,道:“晨郡王,可以走了吗?”

    莫小川点了点头,道:“走吧!哪个方向?”

    柳敬亭指了指河的对面,随即,猛地抓住了莫小川的肩膀,迈步走下了船,踏着水面朝着对岸走去,随着水面上的一丝丝波纹,他和莫小川的身影很快便到达了对面。

    而李少白和叶辛的身体,也早已经能动了,只是叶辛轻声哭泣着,没有动弹,只是远远地望着莫小川已经看不见了的身影。而李少白却是完全面sè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第五百九十二章 你的话太多了

    叶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从失魂落魄之中反应过来,小黑马对着莫小川远去的地方悲鸣嘶叫了几声,却好似有些怕水,不敢跃下去。李少白无力地坐在一旁,瞅了叶辛一眼,轻叹一声,道:“柳敬亭出面,我们已是无能为力了。为今之计,只有通知西梁皇帝,让他们去想办法了。这些事,齐心堂的人应该比我们更多门路,我也该回南唐了,你返回景州,找冷姑娘商讨一下,让她们有了确切的消息通知我一声便好。”

    李少白说罢,从怀中摸出了酒壶,咕嘟咕嘟地灌了几口,一抹嘴露出了一个很是勉强的笑容,一口白牙配着他那稀疏的胡渣子使得这本还勉强算的上好看的脸让人看在眼中觉得份外别扭。

    他走到船舱之中,从里面将早已经吓得缩在底部不敢出来的水手喊了出来,船桨不一会儿便缓缓摇曳,滑动着水面,荡起阵阵涟漪,细微的拨粮折shè出的光影份外的刺眼,李少白便在这刺眼的光亮中渐渐远去了。 . .

    良久之后,那船影变得有些模糊不清的时候,叶辛隐约听到一声怒吼从那个方向传了过来,看来这位南唐名将的心中很是憋屈。又独自坐了许久,叶辛抹了抹眼泪,看着一旁扶着绿帽子还没有缓过神的众女,她轻咳了一声,道:“带着绿姑娘,我们先会景州再说。”

    此刻众女已经六神无主,她们不像叶辛有一个天道高手的爹,对于天道高手有一定的免疫力,第一次遇到天道高手的她们,却是从心中颤栗,直到叶辛说话,仿若灵魂才再一次附体,让身体和jīng神有了正常的联系。、

    随后,叶辛带着她们又朝着景州返回了。

    莫小川被柳敬亭带走后,他心中明白,自己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自从再次遇到柳敬亭后,他便知道,自己绝对是不可能黯然离开了,现在这样的结果,没有死人,他已经觉得很满意了。

    至少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路上,行在无人我山区,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柳敬亭前面走着,莫小川也不落后,与他并肩行着,尽管柳敬亭走起来看似在慢步,但是莫小川却需要以奔跑来追赶。

    就这样行了半rì过后,柳敬亭停了下来,扭头看了看莫小川,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身上有伤,无需勉强,先休息半个时辰再走。”说罢,柳敬亭就席地而坐,丝毫没有莫小川想象中的那种自视甚高的感觉。

    这倒是让莫小川很意外,因为,抛去这次见着柳敬亭,之前的两次会面,莫小川都觉得这个老家伙是一个非常自我感觉强大的人,用莫小川自己的话说,便是感觉这老家伙很装逼,可这次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了,诧异之外,莫小川不禁瞅了瞅柳敬亭,道:“柳堂主,没想到你还算一个很有人情味的人吗?”

    柳敬亭抬起眼皮轻轻地瞟了莫小川一眼,道:“你不要想太多,老夫只是不想带一个半死的人回去而已。”

    莫小川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也贴着柳敬亭身旁坐了下来,脱下了鞋子,在一块石头上随意的磕了磕,在那观花白净的石头上留下一处黄土印记之后,还放到鼻子前嗅了一下,夸张地咳嗽了两声,穿好了鞋,道:“无所谓了,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照顾我,至少对我是好的,我便欣然接受了吧。”

    柳敬亭微微蹙眉,似乎对莫小川方才粗俗的表现觉得很是不堪入目,本来不想说话的他,却是动了动胡须,说出了三个字:“晨……郡……王……”

    虽然只是简单的三个字,但是意思已经很是明显了,让莫小川的行为对得起自己的身份。

    莫小川倒是不理不睬,他也听出了柳敬亭的意思,却装作没有听出来,直接仰头躺在了一旁的草地上,轻笑道:“柳堂主,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或者干脆叫我年轻人也行。这个称呼让我觉得有些讽刺。”说罢,不再理会柳敬亭说什么,干脆闭上了眼睛,睡觉去了。

    原本柳敬亭以为莫小川只是因为被自己所擒有些自暴自弃,故意摆态度给自己看,却没想到,没过多久,莫小川竟然真的睡着了,而且睡的很是踏实。

    这让他意外的同时,也觉得有些奇怪,看着时候差不多了,猛地轻咳了一声,但着声低微的咳嗽之声,传入莫小川的耳中,却如同炸雷一般,让他猛然惊醒了过来,醒过来的莫小川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脑门,又伸了一个懒腰,道:“怎么,该赶路了吗?”

    柳承启站起身来,也不说话,大步朝前行去。

    莫小川跟在后面,一副无jīng打采的模样,不紧不慢的,看着柳敬亭远去,他也不做理会,果然,没过一会儿,柳敬亭又返了回来,伸手抓住了他的肩头,带着他快步朝前而行。

    “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能睡得着吗?”莫小川由柳敬亭带着,自己倒是省力了不少。

    “不想。”柳敬亭回答。

    “真的?”莫小川疑惑地又问。

    柳敬亭没有再说话,只是轻哼了一声。

    “想问就问吧,我会告诉你的。”莫小川不死心道。

    柳敬亭又哼了一声。

    “你当真不问?”莫小川又问。

    柳敬亭这次连哼都懒得哼了。

    “你别以为你不问,我也会说。我告诉你,你不问的话,我是不会说的。”莫小川继续道。

    柳敬亭面无表情。

    “再给你一个机会,你问吧!”莫小川不死心道。

    柳敬亭依旧不做理会。

    “我知道你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不好开口相问,觉得羞耻,不过,孔圣人都说了,不耻下问嘛,你这般年纪了,怎么这一点还看不透,你看,我有什么问题,都会问的。从未觉得这有什么羞耻的。人不是全能的,必然有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你别不好意思,问吧。”莫小川期待地看着柳敬亭。

    柳敬亭眉头一蹙,道:“你的话太多了。”

    “是吗?”莫小川不以为然,道:“我倒是不觉得,这一路上必然烦闷,身边又只有你这么一个老头,若是不说话,岂不是要憋死?不是我的话太多,而是你的话太少了。”

    “想说便说,哪里来这么多废话。”柳敬亭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我便知道你想知道。”莫小川嘿嘿一笑,道:“其实,这个很容易解释了。你肯定现在是不打算杀我的,若是想杀的话,也用不了等到现在。既然你不想杀我,我反正也跑不了,索xìng便让自己舒服些,自己睡觉,身边有一个天道高手做护卫,自然是极好的,永不着担心什么,若是这般情况我都睡不着,便没有能睡着的时候了。”

    柳敬亭听罢,不置可否,也不出声。

    “其实,和你一起赶路挺好的,以前我还从没有想过,让一个天道高手来带着我走,便等于是让天道高手当了一回轿夫,恐怕皇上也没有这个待遇吧。”莫小川哈哈笑着。

    柳敬亭依旧没有说话,但面皮显然微微触动了一下,又行了一会儿,莫小川面上的表情越来越是享受了,好似柳敬亭真的是他的轿夫一般。

    翻过了一座山,再往前行,便是山崖挡道。

    来到山崖边上,便觉得那山下深部可是,一眼望去,下面黑糊糊一片,根本就看不着底部,而且,阵阵冷风从山下之下吹了上来,让人觉得yīn森难受。

    柳敬亭在山崖边上停了下来,抬手便将莫小川丢了下去。

    莫小川本来还一脸享受的莫小川,浑然没有想到,柳敬亭居然会这样,心中惊惧泛起之时,身体已经急速地朝着下方落去,耳畔阵阵风声呼啸而过。

    娘的,柳敬亭这是真的打算杀人,莫小川慌乱之中,猛地从背后抽出了北斗剑,好在他下落的地方距离崖壁不远,急忙用足功力使出了清门九式中的第七式,砰然一声闷响,好似空气被炸裂了一般,莫小川的身体也骤然靠近了崖壁,北斗剑猛然挥出,毫不费力地刺入了石壁,又朝着下方滑出了一段距离,在岩壁上豁出一条长长的口子,这才停了下来。

    莫小川额头见汗,不敢停留,又连用三次清门九式中的第七式,这才堪堪地爬到了崖顶,看着面无表情,背着双手的柳敬亭,莫小川怒道:“柳老头,你当真打算杀我?”

    柳敬亭轻哼了一声,道:“老夫若是当真要杀你,你岂有爬上来的机会。”

    莫小川一想也是,若是柳敬亭方才将自己丢出去的时候,用的力道再大一些,把自己丢到那山崖的zhōng yāng处,便是清门九式的第七式,也不可能将自己推向崖壁了,不过,方才那一幕还真是凶险,差一点便摔成肉泥了,看来,柳敬亭方才虽然没有打算不给自己留生路,却也并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柳敬亭看了他一眼,又道:“老夫只是让你知道,老夫并不是不敢杀你,若是心中不快,杀了又如何。”

    “算你狠!”莫小川握了握拳头,最后又无力的松开了。唉,技不如人,没有办法啊……

    柳敬亭随后沿着山崖的边缘处朝山下行去,莫小川只能跟在后面,却是有些收敛,不敢太过嚣张了,因为,他现在丝毫不会怀疑这老家伙会真的杀了自己,他还没有活够呢。

第五百九十三章 小东西

    在接下来几天中,莫小川和柳敬亭也算得上是相安无事,柳敬亭这个人话不多,只要莫小川不过分招惹他,他倒也不会为难莫小川,甚至莫小川身体有些不适的时候,他还会出手帮忙。

    他的这种表现,让莫小川有些琢磨不透了,原本莫小川猜想,柳敬亭抓自己而不杀自己,估计是要做人质,用自己的命换取些什么,但是,具体要换取什么,他却不清楚。

    但是,随着柳敬亭的态度变化,他却觉得事情似乎没有这般简单,隐约觉得这件事好似与西梁内部争斗有关系,只是还说不准。渐渐的,跟着柳敬亭又行了两rì,莫小川已经完全的迷路,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柳敬亭停了下来。莫小川观察四周,只见自己身处之地,乃是一处完全没有人烟的荒山,周围也大多都是光秃秃的山头,莫小川根据自己所行的道路,只能大概的估计出,这里是燕国西北地区。

    这里他从未涉足过,也不知柳敬亭为何不走了。..

    就在莫小川观察地形的时候,柳敬亭却从后面猛地在他脖子上拍了一掌,当莫小川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荒山之上了,而是在一间布置齐全的房间之内。

    他的身下是一张宽大的大床,铺着厚厚的棉垫,很是舒适。

    莫小川心中疑惑不已,急忙起身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除了手指略微有些发疼之外,其他地方毫发未损,就连背上的北斗剑也只是被解下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莫小川抬手看了看手指,只见指头上面有一个小红点,应该是被针刺破的,这么一点伤,他也并未多想。急忙朝着放置北斗剑的桌子走过去,将北斗剑重新背到后背,忽然觉得自己似乎真的丢了什么,仔细思索了片刻,顿时明白过来,王管家给自己的那件木牌和玉佩连在一起的东西不见了。

    不过,眼下他也懒得寻找,反正那东西在自己身上已经几年,却从来没有发现它有什么价值,以前一直妥善保管,只是因为当年王管家交给自己的时候说的郑重,现在连自己在什么地方都不知晓,自然也没有闲工夫去找它,他慢慢地踱步朝门外走了出去。

    他所在的房间,是一个简单的套间,里面一间卧房和外面的厅堂被珠帘阻隔,那珠帘都是通体碧绿,好似翡翠,莫小川对玉石的研究的并不多,所以,也不关心这些珠帘到底是不是真的翡翠。

    轻轻地撩起珠帘,外面的厅堂除了一些普通的家具摆设,再无其他,他无心逗留,快步来到房门,缓缓地将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隙朝外面看去,只见外面是一个院子,虽然不是很大,却是风景如画,很是养眼。

    只是,莫小川早已经没有了欣赏美景的心情,正打算推门出去,却见一个人影朝着这边行来,莫小川看的清楚,那个人影正是柳敬亭,他急忙又退了回去,把北斗剑解了下来,快速地躺在了床上,继续装作昏迷过去。

    就在莫小川刚刚躺好,柳敬亭便走了进来,这让他心中不禁暗道好险,安静地闭上了双目,静听着柳敬亭的动作。

    这个时候,在距离这个房间不远处,一个黑须黑发,面貌儒雅的人右手拿着一柄羽扇,左手紧紧地握着一个小东西,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手中的小东西,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变化来,但眼神却是恍惚不定。

    这人正是柳承启,而他手中的小东西,也正是莫小川丢失了的那个玉牌和木牌串在一起的东西。

    此刻他没有去看那木牌,而是紧握着那玉牌,一动不动。

    柳敬亭进入莫小川所在的房间之后,却是静静地看着他,面上的神sè有些复杂,过了一会儿,轻声说道:“别装了,起来跟我来。”

    莫小川依旧闭眼不动。

    柳敬亭向前踏出一步,正要伸手去将莫小川揪起来,莫小川急忙坐了起来,道:“好了好了,躺一会儿怎么了?对了,这里是哪里?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柳敬亭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说道:“你跟我来便知道了。”

    莫小川无奈,来到桌旁,伸手拿起了北斗剑。

    柳敬亭好似耳朵微微动弹一下,却并没有理会他。莫小川见他不阻拦,乐的高兴,将北斗剑背好在背上,快步跟着柳敬亭朝着外面行去。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了两道圆门,在一个坐北朝南的房子面前停了下来。

    柳敬亭对莫小川,道:“在这里等着,我待会儿叫你进来,你再进来。”

    莫小川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柳敬亭正要进去,又顿了一下,道:“不要想着逃跑,你知道你逃不掉的,也面得我多费手脚,你多吃苦头。”

    莫小川摊了摊手,不置可否。

    柳敬亭似乎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低声喊了一句:“来人。”

    伴着柳敬亭的话,一个年纪老迈,身材胖矮的人如同鬼魅一般,从不远处的山石后面爬了出来,低声回道:“堂主,有何吩咐。”

    “宋长老,替老夫看好他。”柳敬亭轻声说。

    “老朽明白。”矮胖老头点头答应了一声。

    猎鹰堂的长老?莫小川不免好奇的打量了几眼这个矮胖老头,心知这老头必然不好对付,既然柳敬亭叫他出来看着自己,估计即便他擒不住自己,却也是能缠住自己的。便将想要逃走的心思收了起来。

    柳敬亭吩咐过后,似乎完全地放心了,推开屋门,大步地走了进去。

    来到屋中,柳敬亭径直进了里屋,柳承启此刻正坐在里屋的床榻上,手中依旧紧紧地攥着那块玉佩。

    “大哥,人已经带来了。你要不要见他?”柳敬亭问道。

    柳承启抬起了头,缓缓地将手中的玉佩放了下去,低声叹息了一声,道:“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等事。”

    柳敬亭面无表情地站在柳承启的面前,隐隐之中似乎也有些怒气,道:“我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大哥居然会将小玉……”

    柳承启轻叹了一声,道:“这都是年轻时的糊涂事,不提也罢。”

    “年轻?”柳敬亭冷笑着说了一句,却没有再往下说,柳承启作为他的兄长,从小便是他敬佩的对象,虽然之后两兄弟一个从文一个习武,各走了不同的道路,但是,这么多年来,这种敬佩从未减退过,只是今rì,柳敬亭却是心中对自己这位兄长有些十分的不耻。

    这件事,还要从那rì莫小川被柳敬亭带到此处说起。

    这次他将莫小川带来见柳承启,本来便是兄弟俩事先说好的,只是柳敬亭的脚力稍快,而柳承启晚了半rì,这里还在燕国,只不过,却十分的隐秘,是猎鹰堂密码建造起来的地方,并无外人知晓,所以,十分的安全。

    在等待柳承启的过称中,柳敬亭将莫小川身上的东西搜刮了个干净,当然,连那玉佩木牌和莫小川身上的丹药等等全为放过。

    收集好这些,他便静静地等着柳承启。

    柳承启到来之后,听过柳敬亭的解释,知道莫小川还未醒过来,便想先看看柳敬亭从莫小川身上搜出来的东西,只是,当他的目光落到那玉佩上面之时,整个人便完全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

    柳敬亭见到这般情景,也是诧异不已,当即便询问柳承启可认得这玉佩,柳承启当时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便吩咐柳敬亭将莫小川的东西全部给他放回去,唯独将这连着木牌的玉佩攥在了手里。

    柳敬亭疑惑不已,不过,还是按照柳承启的吩咐,将东西放回到了莫小川的身上。

    再度回道柳承启的身边,见柳承启依旧对着那玉佩发呆,便忍不住又一次询问了起来。柳承启这才慢慢地将埋在心中几十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

    原来,当年齐王所迎娶的王妃乃是柳承启收养的一个义女,因为这小姑娘在七八岁的时候因为战乱而失去了亲人,那个时候,西梁的国力还不比如今,正是燕国强大的时候,西梁虽然后来因为齐王莫智明的才能将燕国的大军挡了下来,甚至反败为胜。不过,那个时候莫智明只不过十多岁,莫智渊也不过和现在的莫小川年纪相仿。

    太宗皇帝昏晕无能,西梁和燕国交战的时候,经常吃败仗,在这期间,许多孩子都失去了双亲,本不是什么兴起事,有一天柳敬亭出去办事,遇到了一个小姑娘,不单长得可爱,而且也十分聪明伶俐,柳敬亭看着喜爱,不忍这样可爱的孩子就这般流落街头,因此,柳敬亭便将她抱了回去,之后就被柳承启收养了,取名小玉。

    这孩子因为本来便聪明,在收到柳承启这种书香气息的熏陶,在她十六岁的时候,便是诗词歌赋无一不晓,无一不jīng了。而之后事情的发展,也出乎了柳承启兄弟的预料。

    这个叫小玉的姑娘,与莫智渊、莫智明兄弟在偶然的情况下相识,很快便相谈甚欢,之后,更是经常出去游玩。当然,当时莫氏兄弟还是一对很和睦的兄弟,并未因为什么反目。而他们兄弟两人,同时对这个叫小玉的姑娘生出了爱慕之心。

    最后,莫智渊不知因为什么原因退出了这次争夺,看着自己的弟弟娶走了小玉。

    当然,事情若只是这般简单的话,一切都好说了。

    虽然世人都以为是如此简单,可柳承启却知道,事情并非这般简单,因为在小玉嫁到王府的两月前,柳承启在酒后竟然对自己的义女做出了禽兽之事。

    事后,他很是后悔,对小玉好言相劝,并且给了她一块玉佩,嘱咐她,若是她怀了他的孩子的话,以后便将这玉佩传给孩子。虽说柳承启有悔过之心,可这只是他对柳敬亭的说辞,说知道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

    因为据柳敬亭所知,在这之前,小玉一直和莫智渊的关系更近一些,当时不管是柳敬亭还是柳承启都认为小玉很可能会嫁给莫智渊,说不好柳承启当时也想学学那吕不韦,做一次盗国大盗,才出此下策的。

    当然,这些话也只是柳敬亭心中所思,并没有说出来。他还没有勇气来将兄弟二人的关系弄的如此僵化,即便那个喊他二叔的小玉,很让他疼爱,却也不能。

    之后的事,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小玉嫁给了莫智明,再后来,齐王击退燕国大军,在西梁军中奠定了无上的威望,同时一向无心皇位的他,却也开始积极地筹备着与莫智渊这个太子争夺皇位了。

    再后来的事,便是世人皆知,齐王的王妃刚刚生下孩子还没到满月,齐王府便失火,全府上下,只逃出了一个太监。

    柳承启因为有这么一件风流韵事,所以,当他看到那玉佩之后,才那般的震惊。早在莫小川醒来之前,他便让人取了莫小川的一滴血,做了滴血认亲,结果他的血和莫小川的血完全的融合了。

    这种事若是放到现在来说,有很多解释,首先,这种方法既不科学,若是在盐水之中,不管是什么血都能够融在一起的,第一,是水的质量决定着结果。再者,只要血型合适便可以相溶,这个概率也是很大的。同血型的人很多,而且,看血融合不融合,主要看的是红sè,而O型血里面的红细胞是可以和大多数的血液融合的。

    所以,他的血和莫小川的血融合在了一起,在二十一世纪看来,这只不过是一个游戏。但是,这个时代的科技十分落后,这种古老的方法,还是普遍被人接受的。

    尽管柳承启是个极度聪明人,对滴血认亲这种事,并不是完全相信,可再加上玉佩这个有理的证据,便让他想不相信都难了。如此,他本来的计划,有了重大的改变,却是让他一时之间不好下决心该如何做了。

    让柳敬亭将莫小川叫过来,主要还是想确认一下这件事,但这件事又不是那般好启齿的,他还没有想出一个绝对的办法,因此,依旧犹豫着。

第五百九十四章 警告

    莫小川站在庄园之中,看着周围的景sè,这里好似是建造在山顶的一处院子,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莫小川如今站在院子里,自然也不清楚他具体修建在哪里,这样的判断,也只不过是猜测。

    他有些试探xìng的走了几步,想看看这矮胖老头会不会将自己怎么样。先是挪动了一两步,这老头一动未动,他又试探着走了几步,老头还是没有理会他。

    莫小川便大胆地朝着前方的山石后面行了过去。而那老头好似睡着了一般,眼睛半闭着,依旧没有理会。

    莫小川心中奇怪,却也不去管他,如今想逃走,眼下是不容易的,莫小川并不想莽撞行事,若是惹怒了柳敬亭,将自己绑起来,便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所以,要逃走,他必须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在这之前,首先要确定自己在什么地方,逃的时候从哪里逃,所有地形的确定,是势在必行的。为此,他这才多周围的景物如此的好奇。. .

    来到山石后面,他不禁一愣,只见,山石后面的院墙有一处几丈宽的地方完全的坍塌了,在哪里,有一个凉亭,而这个凉亭却和一般的凉亭不同。

    因为,凉亭之内没有桌椅板凳这些东西,有的只是一个石台,在石台的正上方一道横梁挂在那里,从衡量之上,一条铁索垂下,铁索的头端挂着一个好似上吊绳似的系扣。

    莫小川看着这怪异的凉亭,心中正是疑惑,那个矮胖老头却走了过来,轻咳了一声,道:“别看了,这里是处决堂中一些职务较高之人的地方。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也被挂上去。”

    莫小川心中一惊,扭头问道:“那下面是什么?”

    “自己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矮胖老头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

    莫小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迈着步子朝前方走了过去,只是脚下却有些缓慢,走了几步,来到凉亭边上,朝着下方望去,不禁面sè陡然一变。

    只见下面是一悬崖,这悬崖虽然不深,可底部的景sè却是异常的骇人。

    翠绿的树木和杂草包围着一堆恍似小山一般的白sè东西,仔细一看,那东西居然全部都是白骨堆砌起来的,看着那些白骨,莫小川仔细地辨认了一下,居然没有任何动物的骨骸,全部都是人的骨头。

    这要杀多少人才能形成这样的规模?

    莫小川震惊的。

    他本是上过战场的人,按理说,对死人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可是,眼前的白骨实在是太过壮观了,让他实在难以平静下来。

    盯着看了一会儿,莫小川倒吸了一口凉气,脚下缓缓地退着,又来到了矮胖老头的身旁,低声问道:“你们猎鹰堂居然有这么多职务较高的人被处死吗?”

    矮胖老头嘿嘿一笑,这笑声如同是从肚皮起震动着发出来的一般,听在人的耳中异常的刺耳难受,笑了一会儿,他才道:“那自然不是的。我说涌来处置堂中之人的东西,只是说那铁索。至于下面的死人,那便什么人都有了,有些是被杀死丢下去的,有些是被废了手脚丢下去活活饿死的。年头多了,老朽都不能完全记得了。”

    莫小川心中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猎鹰的手段居然如此残忍,看来,这些白骨之中,少不得江湖中的名人高手,也少不得那些朝廷中的命官吧。

    看来,只要是猎鹰堂不想让人找熬尸体的,应该都丢在这里了。

    这自然不会是猎鹰堂所杀之人的全部,但光这里便有这么多白骨,那么,在莫小川未能知晓的地方,还指不定有多少呢。

    他无心再看,深呼吸了几口,尽量地让自己的呼吸比较平稳一些,道:“你们猎鹰堂的人,当真如同鹰一般凶狠,吃人还要将人的从高处丢下去,摔的粉身碎骨,这名字倒是没有交错。”

    矮胖老头又笑了两声,道:“知道便好。虽然老朽不知道堂主带你来做什么,不过,看你这么年轻,你还是好好合作的好。免得老朽你的哀嚎声又吵得老朽几rì不得安宁。”

    莫小川没有再说什么。这矮胖老头让他十分的不舒服,看着他那笑起来的一口发黄的烂牙,着实让莫小川不忍多看。

    这个时候,屋门缓缓地被推开了,柳敬亭走了出来,道:“晨郡王,请吧。”

    莫小川知道躲不过,便大方地迈着步子朝房间中走了进去,道:“是谁要见我?”

    “是本相要见你。”伴着声音,柳承启的身影从里屋走了出来,他摇着羽扇,轻轻撩起珠帘,道:“里面说话吧。”

    莫小川见到柳承启的一刹那,脑子里想了很多,柳承启这是要做什么?要造反吗?按理说不会吧,自己走的时候,西梁的形式没有这般糟糕啊,自己才走了半年,便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吗?

    他先是心中不能平静,胡思乱想起来,思索了一会儿,又认为不可能,若是柳承启已经控制了大局,那他要自己做什么,直接把自己杀了便是了,还用的着那么麻烦?

    看来,他是另外有事。可又有什么事呢?自己在西梁虽然挂着一个王爷的名头,但是,权利甚至还比不上一个禁军统领,更别说兵部和朝廷上的那些大员了。

    柳承启应该不会用的着自己什么吧。

    他心中思索着,面上的神sè也不断变化着。

    柳承启似乎很喜欢看他这种变化,并不催促,只是在那里等着。

    过了一会儿,莫小川甩了甩头,自己这个怎么了,想那么多做什么,柳承启有什么目的,应该很快就知晓了,先听听他要说什么再说吧。

    想到此处,莫小川迈步来到里屋,也不客气,随便揪了一张椅子便坐了下来,道:“原来是柳相爷找我啊。我是一个做晚辈的,若是柳相爷有事的话,只要待我回到西梁,相爷吩咐一声,我必将亲自登门造访,何必劳烦相爷亲自跑一趟呢?”

    柳承启面带着微笑,儒雅地来到床榻边上,拿起了茶盏,给莫小川面前放了一杯,自己端起自己面前的,轻轻抿了一口茶水,道:“晨郡王如此繁忙,本相又有要事相商,因此等不及了,便让二弟去请了,有得罪之处,本相替他赔罪了。”

    莫小川听柳承启说的客气,却不觉得他做事的时候,也会客气,正好他也渴了,拿起茶水,仰头灌了大半杯,也不拿自己当外人,抓起茶壶又添满了,端起茶杯又灌了大半杯,如此反复几次,觉得不太渴了,这才道:“赔罪不赔罪的,便免了,柳堂主年纪那么大了,本王也不与他计较,只要一会儿本王走的时候,柳相爷不要想阻便感激不尽了。”

    柳承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地道:“王爷的胸怀倒是让本相十分佩服的。”

    “相爷既然有要事,那便请说吧。”莫小川道:“本王洗耳恭听。”

    柳承启见莫小川着急,他倒是不急了,依旧不紧不慢地饮着茶,道:“今rì首先是想问一件私事。”

    “私事?”莫小川疑惑。

    柳承启点头,道:“对,关于王爷的私事。”

    莫小川更是疑惑了,心下也不免有些好奇,道:“什么私事,相爷请说。”

    柳承启笑着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据本相所知,王爷好似和盈公主的关系非同一般啊。”

    莫小川一听,猛地jǐng惕了起来,莫非柳承启是想用这件事做什么文章?自己和盈盈之间的事,他想查到一些蛛丝马迹的话,的确是不难,若是他用这件事来给西梁皇室抹黑的话,伤害的可是盈盈,这是莫小川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当即,莫小川便轻笑一声,道:“那是自然,她是姐姐我是弟弟,我们自然是相亲的很。岂能一般?”

    柳承启不动声sè地淡淡说道:“据本相所知,好似不单单如此吧。既然王爷和盈公主是姐弟的话,那么,为何又会行夫妻之事呢?”

    莫小川猛地站了起来,盯着柳承启,道:“柳相爷,你堂堂相国,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你说这话,可有证据?”

    柳承启依旧不急不躁,道:“本相自然是要负责的,不过,王爷身在此处,难道还要问本相拿什么证据吗?这里不关乎国法,本相只是想听听王爷为什么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姐姐,这倒是让本相十分的好奇了。”

    莫小川瞅着柳承启轻声冷笑着,道:“怕是要让柳相爷失望了,本王什么也不知道……呵呵……柳相爷若是想做些什么的话,便尽管做吧,本王也阻拦不住……不过,我jǐng告你,不要把盈盈也牵扯进来!”

第五百九十五章 从龙之功

    静室之中,莫小川的神情已经略显激动,强装平静的面上,带着细微的汗珠,便是拿着茶盏的手,也是捏的极紧的,若不是他尽力地控制自己,怕是那茶盏早已经在他的手指甲成了碎片了。

    柳承启心中犹如狂风暴雨,波涛汹涌,可面上却带着微笑,一点也看不出来。

    比起城府,柳承启自然是顶尖人物,这些便是他的兄弟柳敬亭也是差的极远,莫小川只是一个年轻气盛的小子,这方面与柳承启的差距可谓天差地别,根本就没有可比xìng。

    这一点,莫小川自己也是明白的,因此,他的话语之中已经是锋芒毕露。

    柳承启似乎没有听出莫小川话中之刺,一张脸上,依旧很是平静,道:“这些只是闲谈,本相与王爷只会过一次面,却是在朝堂之中,没有说话的机会,今rì虽是第二次会面,但是第一次说话,言过之处,还请王爷包涵。” . .

    柳承启话说的客气,但他心中此刻却已经是激动不已,莫小川是不会缺少女人的,但是他和盈盈显然不是单纯的叔伯姐弟的关系,此事原本柳承启还不确定,见到莫小川如此反应,便确定了下来。

    莫小川听柳承启的话突然客气了起来,心中也是微微一惊,知道先前被柳承启所激,已经泄露了什么,但事到如今,亦不必过分掩饰,去圆先前之言,若不然便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他放开了握着茶盏的手,轻轻地捏了捏关节,仰身靠在椅背上,尽量地让自己放松了一些,才道:“柳相爷如此兴师动众的把本王‘请’来,怕不单单是谈论这些家常话吧?柳相爷有什么话,便直说就是,何必吞吞吐吐……”

    柳承启淡淡一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严重之事,只是想寻一个清静之处与王爷说说话而已。”

    莫小川轻笑,站起身来,抬手捏住椅背,微微一用力,椅子便陡然旋转了一百八十度,随后,他大大咧咧地骑在了椅子上,双手放在椅背顶端,将下巴往手背上一搁,一副好奇的模样,道:“这里倒是极为清静的,只是不知柳相爷口中的‘说说话’到底是什么话,需要寻如此清静之地,我记得西梁好似没有如此高山,而且,西梁这些rì子应该已经颇为凉爽,甚至有些冷了。这里却还这般暖和,怕不是西梁之地吧?柳相爷不迟辛劳,居然离开上京专程到此与本王说说话,这倒是让本王有些受宠若惊了。也是好奇的紧,柳相爷还是快些说吧。”

    柳承启并不在意莫小川话语中的讽刺,端起茶盏,微微抿去一口,极轻地放下,好似怕惊着了什么一般,随后摇着羽扇,道:“本相与王爷之间说这话,倒是也没什么,亦不严重,但若落到他人耳中,便严重的厉害。王爷应该也知道,你我的身份,若是在西梁如此见面畅谈,即便只说些花草鱼虫之事,亦会被传的不堪,何况本相还不打算单论花鸟之事。”

    莫小川微笑凝望,只是笑得有些刻意做作,面皮也是僵硬着,他这是故意做给柳承启看的。而且,他并不接柳承启的话,只是干等。

    柳承启见他如此,便没有过分停顿,接着道:“王爷近半年来一直都在燕国,怕是还不知京中发生的一些事。”柳承启说着,见莫小川不为所动,便又加了一句:“特别是宫中之事。”

    莫小川果然有了兴致,脱口问道:“宫中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王爷果然不知!”柳承启微微摇头,道:“其实,这也难怪,此事,便是上京城中之人,知者亦是不多,更别说是王爷身在燕国了。”

    “到底是什么事?”莫小川急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柳承启微笑着捋了捋他那丝毫不显老态的胡子,道:“宫中失火,太子寝宫被烧了。”

    “太子寝宫?”莫小川不由得的圆睁双眼,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可有人员伤亡?”

    “这事已经有几个月了。据宫中传出的消息,只是因为几个小太监玩忽职守,在宫中嬉闹,不慎燃火,已经将这两个太监处决了。因为发现的及时,太子安然无恙,只死了几个宫女。”柳承启说道:“不过,此事倒是有些奇异。”

    “有何奇异之处?”莫小川追问。

    “虽然发现的及时,火却没有救下来,太子宫被烧了个jīng光。”柳承启道。

    “竟有此等事?”莫小川眉头紧蹙,道:“即便发现的晚些,应该也能救下大半吧。再说皇宫之中守卫深严,怎么会让太子寝宫烧尽,而无人发现。若当真如此,怕是要从内部起火才对。可太子重病,皇上早已经下旨,不让人接近,两个小太监又如何进入宫内嬉闹,他们莫非是活的不耐烦了?如此漏洞百出,岂能让人相信,柳相爷这话是玩笑吧?”

    皇宫之中传出的消息,自然不会是这般漏洞百出的,不过,柳承启刻意想让莫小川追问,故而,才添油加醋的如此说,见莫小川果然提出质疑,他心中不禁有些小小的满意,这不单是因为莫小川按照自己预想的结果说出了这番话,更重要的是,即便他添油加醋了,若是换做一般人的话,也不会想的这般细致,将里面的漏洞一一提出,不知怎么的,现在看着莫小川优秀,他的心中竟是有几分高兴,这种感情,对于柳承启来说,也是很妙的一件事,不过,他掩饰的很好,或者说,不将心中的情感带到面上来,已经成了柳承启的习惯。

    柳承启笑了笑,道:“本相也是这般想的,因此,本相便派人去查访了一番。”

    “结果如何?”莫小川又问。

    柳承启道:“结果如何,还不好说,不过,却没有查到太子被转移到了什么地方。这其中必然有蹊跷。”

    “柳相爷的意思是,太子……”莫小川说到此处,没有再往下说。

    柳承启轻声一笑,道:“这种事,不是我们做臣子的该去考虑的,本相也是因为好奇才去查访,现在想来,却也是多此一举,实在不该的。”

    莫小川心中暗骂柳承启虚伪,却也不好点破,只是道:“那么,柳相爷便是要告诉本王这件事吗?”

    柳承启微微点头,道:“而且,本相也想知道王爷下一步打算如何做?”

    “我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回西梁去。倒是不知柳相爷允许不允许?”莫小川轻笑一声道。

    “这是王爷自己的事,王爷决定便是。本相问的是,王爷若是回去的话,打算如何做?王爷应该知道,太子多病,若是不能理国的话,那么王爷便是……”柳承启说到此处,接着咳嗽之声将后面的话掩饰了过去,接着道:“若是王爷有什么想法的话,本相可全力相助。”

    “柳相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只想做个逍遥王爷,其他的事,岂敢多想。”莫小川笑着摇了摇头。

    “王爷若是志只在此的话,又何苦要来燕国这一趟呢?”柳承启直言道。

    “兴趣。”莫小川嘿嘿一笑,有些无赖的回答。

    “好一个兴趣。”柳承启也笑出了声来,道:“既然如此,本相便直说了吧。若是王爷有意做太子的话,本相必然会全力支持。”

    莫小川没想到柳承启会这般直接,一时之间有些犹豫,做太子,听起来好威风的,他着实是有些兴趣的,不过,这种兴趣也仅仅只能在心中想一想,付之行动的话,却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不过,柳承启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莫小川也有些好奇他到底要做什么,便道:“柳相爷的意思是?”

    柳承启笑着道:“难道本相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莫小川道:“那么,柳相爷为何要帮我呢?我们好似没有什么交情吧。而且,我和令公子之间还存在着许多的误会……”

    柳承启点了点头,道:“的确,本相和王爷是算不得什么故交,但是,若能扶王爷上位的话,本相至少也是一个从龙之功,这已经够了。”

    莫小川摇头,道:“据我所知,柳相爷早在当今皇上登基的时候,就算的上是从龙之功了,还会看重这个吗?”

    “既然王爷已经这么说了。那本相也不在兜圈子,便直说了吧。柳家历经三朝,我的官位也做到了头了,要想更进一步,只能是像燕国的方信那样,成为世家。这也是我毕生所愿。但是,当今皇上显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我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下任皇上身上了。”柳承启说着,面上许多感慨之sè,一张脸上,仿佛有无限的向往。

    这让莫小川不禁也有些疑惑,柳承启要的,难道仅仅只是这些?

第五百九十六章 答复

    柳承启想要什么,莫智渊要比莫小川知道的清楚,即便如此,莫小川却也不认为,柳承启单单是建立一个世家便会满足了,再说,柳家也算不得什么名门望族,只到柳承启这一代,才算是起了门户,而且,他们兄弟两人都是生女儿的命,女儿扎堆的生,只有柳穗珠这么一根独苗,还死在了燕国。

    即便将那些隔的远了的本家都算进来,柳家也不是什么大家族。成为世家,岂不是一个笑话。

    莫小川心中如此想着,面上却没有这样说,只是笑道:“柳相爷,你现在的身份地位,而且门生遍布朝野,虽说不是世家,但是,比起燕国的方家,好似也不差什么吧?”

    “表面上看,的确是如此。”柳承启道:“不过,那些门生,和依附与我的官员们,说到实处,并不是依附在我的身上,而是依附在一个共同的利益上面。若是我的决定违背了他们的利益,他们绝对不会再依附与我的。这一点,相信王爷也是能够看的明白的。”..

    莫小川微微点头,眼下看来,柳承启这话说的是没有错的。不过,他还是有些想不明白,难道柳承启抓自己来,便是要和自己说这些,倘若他真的要和自己商量这些事的话,完全可以等自己回到西梁在找自己说。

    柳承启见谈的差不多了,从一旁将那玉牌和木牌串在一起的小东西拿了出来,放到了莫小川的面前,道:“这东西可是你的?”

    莫小川之前便意识到自己丢了“它”,此刻见柳承启将它拿了出来,忍不住道:“怎么会在柳相爷这里?”

    虽然,这句话绝对是废话,为何到柳承启这里,莫小川心知肚明,但这句废话,必须要问出来。

    柳承启瞅了瞅那“小东西”,道:“先前去看你的时候,看到从你衣服里掉出来,所以,就拿来看看,这东西好似以前是小言公公的。怎么会在王爷的手中?”

    柳承启只到现在都还有些不能肯定莫小川的身世,故而,如此问了出来。

    莫小川拿了起来,随手放到了怀中,道:“柳相爷说的小言公公,应该就是王管家吧?”

    柳承启点了点头。

    莫小川道:“这的确是他给我的。”

    “那他有没有讲,这东西他是从哪里来的?”柳承启急忙追问。

    莫小川心中有些诧异,说了这么久的话,柳承启一直都是不紧不慢的,这一句,却是接的出奇的快,让他心中对这件“小东西”又多出了一个疑问,当初王管家给他的时候,便曾和他说过,这东西以后可能救他一命。

    现在看来,很可能这次柳承启便是因为见到了这个“小东西”对自己才没有生出杀心。

    至于这东西到底和柳承启有什么关系,莫小川却没有把握能从柳承启口中得知,因此,他想了想,道:“他倒是没有说这东西他是从何得来,只是告诉我,这东西对我很重要,让我妥善保管。”

    柳承启疑惑地看着莫小川,微微点头,其实,莫小川犹豫了片刻,才回答,便让柳承启起了疑心,觉得莫小川应该知道它的来历,只是有所顾忌,才不说出来。

    不过,通过莫小川的表情来看,莫小川应该不知道这玉牌是自己之物。

    柳承启试探地问:“本相以前好似见过这个东西,应该是王妃之物,也就是你母亲的东西。”说罢这话,柳承启仔细地观察着莫小川的神情,见莫小川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心中便了然了,莫小川应该知道这东西是母亲留给他的,但并不知道他母亲和自己的关系。得到了这个答案,柳承启的心中对莫小川便是自己的儿子,多了一份肯定。

    只是,他哪里知道,莫小川只所有没有表现出震惊的表情,是因为莫小川正在猜想这东西和柳承启有什么关系,而且也想到,他必然用什么话来试探自己,所以,心中早已经有了准备,如此,自然不会太过惊讶,再说,随着莫小川对王管家身份的了解,也早已经想到过,这东西应该是出至王府的。

    不过,心中虽然没有太大的震惊,他还是说道:“这竟然是家母之物?我真是该死,居然一直都不知晓。”

    柳承启听莫小川如此说,更加确定莫小川必然是知道的,只是他装着不说而已。聪明决定的柳承启哪里会想到,其实,莫小川并没有想骗他,却反而是他弄巧成拙的让自己上了当,这便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柳承启是聪明人,他知道莫小川也是聪明人,如此,猜度之心便让他出现了错误的判断,反而暗暗地将形式便的对莫小川有利了。现在柳承启认为莫小川不知道他自己和柳承启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反倒是有些犹豫了,要不要将此事说于莫小川知晓?

    他犹豫着,暂时没有说话。

    莫小川却觉得这东西和柳承启的关联必然是很大的,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秘呢?他想了很多,却是猜想不透,因为在齐王死后,柳承启为了向莫智渊表明态度,早已经表示和齐王夫妇划清了干系。

    这么多年来,在朝廷和柳承启的压制下,已经无人在提此事,西梁的人,知道的不会说,不知道的压根也不知道,再说,事情过去了二十多年,无论是朝廷还是百姓之中,已经换过了一茬人。而且,即便是现在,柳承启的家事,普通百姓也是众说纷纭,对他家具体有几口人,一般人也是不知晓的。

    所以,莫小川未听说过王妃和柳承启的关系,也就不奇怪了。

    莫小川静静地等着柳承启说话,已经饮了两杯茶水了。柳承启这才抬起头,道:“其实,这玉佩倒是与本相有一段渊源的,不过,不说也罢。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王爷对本相的话,到底认为如何呢?”

    莫小川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此事,不好说,待我回去之后,在给柳相爷一个答复可好?”

    柳承启突然大笑起来,道:“恐怕,王爷不给答复的话,不好回去了……”

第五百九十七章 杀了他

    雕画的窗户上,阳光的线条有些泛红,晚霞的颜sè已经照耀了上去,与柳承启的谈话,没想到会这般的耗时,主要是柳承启说话慢条斯理。不过,现在这个时间,莫小川却还嫌过的慢了一些,若是再快些,现在便天黑才好,这样,自己逃走的几率也会大一些的。

    柳承启咄咄逼人的眼神,让莫小川眉头紧锁,看来,眼下是两难了,若是答应了柳承启,以后绝对是受制于他,聪明决定的柳承启绝对不可能让自己单单口头答应便算了的,必然早有准备,一旦自己挂上一个谋夺太子之位的罪名,那无疑和造反无异,现在的莫小川,不管武功多高,在燕国闹成什么样子,但是,他的软肋始终是在西梁的。

    西梁才是他的根本,他在乎的人都在西梁,这件事一旦答应下来,这些人都成了被柳承启威胁的对象,若是以后自己做事不顺他的心,他只要略施手段,便能让自己落得个满门抄斩,这种把柄绝对是不能落下的,可是不答应,怕是柳承启现在便要对自己动手,莫小川心中长叹,面上却不表现出来,他尽可能的拖延着时间,道:“若是我答应下来,就能走了吗?”. .

    “这是自然。”柳承启点头。

    “那好,我答应了。”莫小川说罢,站起身来,便朝门外走去,同时还回头摆了摆手,说了一句自认为十分时髦,且带些běi jīng强调的话:“拜拜了您那……”

    只是,他刚走出里屋,还没推开房门,房门却猛然打开了,柳敬亭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恍似要用眼神瞪死人似的。莫小川无奈,又折返了回来,摊开双手,道:“柳相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承启微笑不语,静静地看着莫小川。

    莫小川抬了抬眉毛,又坐了下来,道:“好吧,让我再想想。”

    柳承启依旧不说话。

    莫小川端起一旁的茶壶,干脆对着自己的喉咙狂灌了起来,满满地灌了一肚子茶水之后,心中这才安分了一些,但脸上却是表情急剧多变,按着脖子,使劲地将脑袋转了一圈,道:“若是有些酒的话,兴许我会想的快一些。”

    柳承启轻声说了句:“拿酒。”

    这话说的声音极低,若是正常人的话,也只有坐在他对面的莫小川才能听的到,但是,在柳承启话音落下不久,也不听开门声,便有人送来了酒。

    莫小川说这话,本来也只是想试探一下柳承启,看看有没有可能劫持他当做人质离开,一试之下,果然是不可行的。莫小川倒是并没有如何失望,本来,柳承启jīng的和鬼似的,都快成jīng了。怎么可能给自己留下这种机会,没有希望的事,自然谈不上失望。

    酒送进来,他倒是极为喜欢,赶忙打开酒坛子,狂灌了几口,十分的痛快,连叫好酒。酒入腹中,过了一会儿,便觉察出不适来了,他的经脉损伤还没有完全好,身上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咧了咧嘴。

    柳承启看在眼中,轻声道:“敬听,你进来一下。”

    外面的柳敬亭闻声而入。

    柳承启瞅了莫小川一眼,柳敬亭便明白了过来,伸手朝莫小川的身上拍去,莫小川也没有躲闪,任凭他的手掌贴到了自己的后背之上,不一会儿,便感觉到柳敬亭浑厚的真气进入体内,一股暖流滋润着自己的经脉,疼痛顿时减缓了许多。

    柳敬亭大有深意地瞅了他一眼,道:“老夫只是暂时稳住了你的伤势,不过,经脉损伤,不是真气可以完全治愈的,你这段rì子不可饮酒,用药物自行调理半月便好。”

    莫小川点头微笑,道:“多谢柳堂主了。”

    柳敬亭没有搭话,迈步走了出去。

    虽然莫小川的面上是笑着的,但是,看到柳敬亭这张脸,他便有种想哭的冲动,有他在,自己如何才能逃出去。

    “王爷思考的如何了?”柳敬亭问道。

    莫小川轻叹,道:“柳相爷,你只着实让我有些为难啊。你也知道,此事干系重大,不单是我一个人的事,跟着我的这帮兄弟们,都会牵扯其中,若是我就这般草草决定的话,岂不是太过儿戏了吗?”

    柳承启微微点头,道:“那便请王爷到外面想吧。”

    莫小川求之不得,面对柳承启,便是一种压力,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更是让他有些难以忍受。因此,听到柳承启的话,他便急忙起身朝外面走去。

    柳承启看在眼中,面上露出了笑容,以前不觉得,现在越看莫小川,越是觉得喜爱,这种喜爱,犹如从心底不自觉的生出,让他想忍都忍不住。

    莫小川走出去后,柳敬亭便走了进来。

    这么多年下来,这两兄弟,一文一武,相互扶持,彼此之间早已经有了默契,所以,这一点并不用刻意通知,柳敬亭便知道该什么时候进来。

    柳敬亭走进来之后,沉着眉头道:“大哥,查的如何?”

    柳承启没有回答他,只是轻声,道:“你去找个借口杀了他!”

    “嗯?”柳敬亭面脸诧异之sè。

    柳承启接着又道:“不是让你真杀,但是,此事还不能让他知晓,这孩子又是极聪明的,若是我们平白无辜地放他走,必然会让他心中生疑,必会追查下去,倘若这样,双方必定起冲突的,若不然,皇上亦会察觉。”

    柳敬亭点头表情明白,随后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莫小川正站在那悬崖边上,朝下面望着。柳敬亭也不说话,快步走到莫小川的身后,猛地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随后道:“晨郡王,你也不用看了,很快你便会和他们做伴了。”

    莫小川面sè微变,道:“柳堂主这是什么意思?”

    柳敬亭不再搭话,轻轻摆了摆手,那个矮胖老头龇开一口稀疏的烂牙发出让人磨骨悚然地笑声,来到了莫小川的身旁,不由分说便将莫小川的脖子套在了那铁索之上,随即抓铁索的另外一头,缓缓地拽了起来。

    莫小川顿时觉得脖子一紧,呼吸困难了。

第五百九十八章 个性的姿势

    绿帽子幽幽的醒来,睁开双眼,惊叫着跳下了床,冷清清急忙过去将她摁回了床上去,道:“你这是怎么了,身子还这么弱,怎么不好好睡觉又下来了?”

    绿帽子双眼泛着泪光,看着冷清清,道:“少主他……”

    “少主他自然没事的,你别忘记,少主是西梁的晨郡王,皇帝莫智渊唯一的侄子。消息已经提出去了,想必很快就会传递到上京城的。再说,那柳敬亭就算是天道高手,也不敢冒着西梁皇帝震怒的险对少主不利吧!”冷清清安慰道。

    绿帽子依旧有些不能相信,道:“若是他们不打算对少主不利,为何要将少主掳去?”

    “这是他们西梁朝堂争斗之事,便不是你我所能知晓的了。”冷清清轻叹一声,道:“你不要多想了,那rì柳敬亭没有杀你们,只是把少主掳走,便说明他必然用的着少主,不想和少主将仇结的太深,这才不杀他身边的人,你还担心什么?”..

    “可是我方才的梦,梦到少主满身是血的样子……”绿帽子好似冷静了一些,说话之事,面上的表情也没有先前紧张了。

    冷清清轻轻拍了怕她的肩头,示意她不要多想。

    绿帽子懂得她的意思,微微点头,随后又问道:“叶姑娘呢?”

    “她已经走了。”冷清清无奈一笑,道:“她毕竟和我们不是同路人,以前是因为有少主,才待在这里,现在少主不在了,她应该一刻也不想停留吧。那rì将你送回来之后,和我说了缘由,便走了。”

    绿帽子神sè微暗地躺好了。

    冷清清见她这般模样,本来还想说说李少白的事,也无心再开口了,李少白的确是一个人才,在那般紧张的情况下,居然还能一语道破其中关键,这由不得冷清清不佩服。

    “冷姐姐,你去忙吧,我想睡一会。”绿帽子轻轻拉起冷清清的手说道。

    冷清清嗯了一声,随即走了出去。

    绿帽子怔怔望着冷清清离去,不由得又去想莫小川了。

    此刻的莫小川虽然不像绿帽子梦中那般满身是血,但脸sè却是憋红的,一旁的矮胖老头张着一口烂牙的嘴,口中“嘎嘎嘎嘎……”地笑着,这笑声便好似一块破瓦片在门板上划过的声音一般,刺耳的厉害。

    他慢慢地往起揪着那铁索,一边欣赏着莫小川挣扎的模样,脸上露出了一副享受的模样,让人看在眼中十分的恶心。

    莫小川的穴道被制住,丹田之气提不上来,虽然手脚勉强能动,却是麻痹的厉害。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试着用起了清门九式中的第一式,真气从右手开始运行,陡然之间,麻痹感便消失了,面上的憋红也缓解了许多。

    那个揪着铁索的矮胖老头,并没有注意到莫小川眼神的变化,依旧缓慢地拉着铁索,发出那刺耳的笑声。笑声传入屋中,柳承启不由得蹙了蹙眉,道:“笑得真难听。”

    柳敬亭无奈摇头,道:“我已经说过他很多次了,但是,这么多年一直都改不了,反正大哥几年都不来这里一次,便忍耐些吧。”

    柳承启笑了笑,没有再对那笑声说什么,而是问道:“你点了他的穴道,可曾用足功力?”

    柳敬亭点头,道:“嗯!”

    柳承启蹙眉,道:“如此一来,他自己定然是冲不开的……”

    柳敬亭知道柳承启想说什么,未等他说完,便解释道:“大哥放心,莫小川修炼的是清门的清门九式,虽然我未曾见过这功法秘诀,但当年从道炎的口中得知过一些消息,这清门九式行功并非单单从丹田提真气,经脉之中也都存有真气,切可以不用丹田之力催动便可调用,听闻练至最高境界,诸身百穴尽可发功,非常奇异。我只封了他丹田的大穴,并未封他其他经脉,他会没事的。”

    柳承启诧异道:“竟然如此神奇?”

    柳敬亭点头,道:“虽然我也着实有些不信,不过,应该是没有错的。道炎乃是仅剩的清门直系传人,他的话不会有错的。我正因为知道这些,才用足功力封了他的穴,这样,他便不会看破是大哥有意放他走了。至于穴道,回到西梁,道炎自然能帮他解的开。”

    柳承启没有再说什么,微微闭上了眼睛。

    屋外,那矮胖老头,正放肆地笑着,忽然,见到将手探到了后背,虽然见到了莫小川动作,他却并不理会,这铁索是jīng铁所铸,别说是一把剑,便是重达百斤的开山斧砍伤来也会迸它一个豁口。

    然而,当看到莫小川猛地将北斗剑拔出来,剑身上红sè光晕流动之时,他险些连眼珠子都掉出来,笑声也戛然而止,彷如将舌头不小心咽到了肚子里一般,停顿的竟是异常干脆。

    这老头常年在山上,对外面的事了解的并不多,更不知道莫小川背上的便是北斗剑,不过,他当年也曾行走江湖,却是听说过北斗剑出剑时的模样的。

    突出的眼珠未来得及收回,便见莫小川猛地一挥手,将北斗剑从头顶斩过,那jīng铁铸造的铁索,只是轻微地发出一声兵刃碰撞之声,便如同豆腐一般被一剑斩断了。

    莫小川斩断了铁索,连揪下还套在脖子上的那截都没有揪下,便一转身朝着悬崖跳了下去。

    这一套看似简单的动作连贯的让人反应不过来,那矮胖老头虽然武功不弱,但他早已经被莫小川手中的北斗剑给惊住了,待他反应过来之时,莫小川已经跳了下去。

    他急忙追过去观望,之间莫小川双手握着北斗剑,而北斗剑却有半截插入石壁,从石壁上径直划了下去,彷如给崖壁做手术一般,所过之处留下了一条细细长长的口子。

    矮胖老头一看莫小川竟然如此奇异地朝着悬崖下去,心中震惊之余,顿时反应过来,这小子跑了。

    他在这里行刑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人从他的手中逃脱,此刻他的脸便如猪肝一般的颜sè,难看的厉害,急忙从一旁的山石堆上搬起了一块一米方圆的石头,几步来到悬崖边,照着莫小川便丢了下去。

    莫小川此刻才刚刚滑落一小截距离,眼见石头丢下来,急忙将北斗剑抽了出来,挥剑朝着石头斩去,剑影闪过,石头被斩做了许多无数块,从他的身旁散落了下去,随即,他急忙又将北斗剑刺入了石壁之内,继续朝下面划去。

    上面的矮胖老头见状,气得哇哇直角,扭着肥胖的屁股三步并作两步,又扭头搬起了山石,而且,这次是两块,来到悬崖边上,嗖嗖地丢了下去。

    山石带着风声借着矮胖老头的推力和重力加速度朝着莫小川呼啸而下,莫小川有了上次的经验,心下稍微平稳了一些,如法炮制,抬剑再度将这两块山石也斩碎了。

    那矮胖老头好像疯了一般,不断地往下面丢着山石,他的用足的功力,丢山石的速度越来越快,不一会儿便如同下起了石雨一般,看着满天是山石,莫小川渐渐地感觉力不从心了,因为,他越是接近下面的地面,那石头下落的速度便越快,到后来,便如同是出膛的炮弹一般,终于他有些忙不过来了,只顾着斩山石,无暇再用北斗剑刺入岩壁来减缓自己下落的速度了。

    就在他斩碎眼前的一块山石之后,上面又下来的一块,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砰!”莫小川的身体落入了那堆白骨之中,身体很快,被上面的落下的山石掩埋了。

    柳敬亭在屋中听到下面山石落地的声响,心中陡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忙夺门而出,只见那矮胖老头还在往下面丢着石头,急忙来到他的身旁,抓着他脖子上的肥肉一把将他丢到了身后,探头朝下面望去,却见白骨上尽是山石,已经看不见莫小川的身影了。

    柳敬亭怒道:“人呢?”

    那矮胖老头咧开一口烂牙,道:“应该是死了……”

    柳敬亭恨不得一掌拍死他,他算的很好,却没想到这么个变数。正当他打算下去看看莫小川到底如何之时,却见山石下面有红光闪耀,随后,zhōng yāng处的一块山石被从中斩为了两段,莫小川猛地从下面跳了起来,大口地咳嗽着。

    见莫小川好似并未受什么重伤,他放心了下来。这个时候,那矮胖老头也凑了过来,见到莫小川居然从白骨之中走了出来,愤怒地嗷叫了两声,龇这一口烂牙,怪声怪气地道:“居然还没死……”说着,便又去搬山石了。

    柳敬亭看着他很是厌烦,伸手又抓住他脖子后面的肥肉随手朝后面丢了出去。

    “砰!”那矮胖老头被重重地丢在了后面的屋子上,砸破屋子钻到了内屋的桌子低下。

    柳承启本来在屋中坐着,猛地看到屋子破损,摔进了一个人来,竟然正好停留在了自己的裤裆低下,龇着一口烂牙,好像想说些什么。

    柳承启厌恶地站起身来,蹙着眉头瞪了他一眼,吓得那个矮胖老头急忙爬起,跪在地上不敢动弹了。

    柳承启没有再理会他,迈步走出了屋门。

    此刻,崖底的莫小川却是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着,他后背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露出了里面的紫金软甲。若不是有这紫金软甲的保护,怕是他现在已经死了。

    只不过,腿上却没有这般宝甲护体,被刺的鲜血淋淋,行走着,他猛地从屁股上揪下了一只手骨,只见这手骨的姿势颇为个xìng,竟然竖着中指,而方才扎在他肉里的,便是这节中指。

    莫小川看着上面的血迹,愤愤地将手骨丢到了一旁的崖壁上,摔了个粉碎,快步朝着前面行去了。

    柳承启这个时候也来到了崖边,看着莫小川远去,微微摇了摇头,道:“莫颖距离此地不是很远,你可以试着追忆追他,让他朝着莫颖的方向过去。他身上的伤不轻,又让你封了穴,若是没有人救他,怕是便要废了。”

    柳敬亭微微点头表示明白,随后朝着山崖下跃了下去……

第五百九十九章 翻几座山就到了

    山如莲峰,两旁高耸,zhōng yāng处深深的压低,不单有那白骨和乱石,也有一条不算道路的道路,通向外面。莫小川此刻慌不择路,身上又多出受伤,大穴被封,虽然暂时对他造不成什么实质xìng的影响。可他的丹田之气,已经无法提起,匆忙逃跑,不时回头一望,只见一个身影从崖顶飘落下来。

    不用细看,莫小川也知道是柳敬亭追来了。当即一咬牙,忍着疼痛,没命似地前奔着,前方各sè植物挡道,其中荆棘遍布,便是他不断地胡乱砍着,身上的衣衫却也避免不了被划烂。(首发:)

    待他跑出这道沟壑,衣服已经破烂的不成了模样,和一个叫花子差不多了。

    柳敬亭听从柳敬亭的吩咐,对莫小川的追赶着,却并不将他逼急。莫颖所在之处,他自然知晓,他是猎鹰堂的堂主,莫颖的行动,也是猎鹰堂的查探范围之意,柳承启知道的事,他岂能有不知之理。

    下山有两条路,一条是山道,顺着山道可以直接下山,翻过几座山便可以到达山道了。这道路虽然难走,却是摆在明处的,一般情况,莫小川必然选择这条道路。另外一条路便有所不同了,是一条暗道。从这里下去,不远处便是一条宽阔的瀑布,顺着瀑布下去,是一条河,这河是贯穿燕国、南唐和直通楚国的楚河的直流,而这条直流的源头便是这座山,顺着这条河下去,便可以更快地到达官道。

    只不过,这条路若是不知道的人,看在眼中,必然认为是一条死路,不会发觉的。

    而莫颖此刻便在这河的下游,柳敬亭的目的便是追着莫小川,让他不得不跳河而走。

    因此,柳敬亭虽然不撵着让莫小川觉得无处可逃,也不距离太远,让他觉得自己追不上他。

    莫小川此刻是在逃命,也没有去想那么多,一路狂奔之下,不一会儿便被柳敬亭撵到了那瀑布上方,看着下面的瀑布高约十丈有余,而且水势很猛,他有些犹豫,而柳敬亭却从另外一边的山道上来堵截他了。

    眼见如此,莫小川一咬牙,猛地朝着瀑布跃了下去。

    “噗通!”水花四溅,却不见莫小川的身影了。

    柳敬亭来到瀑布顶端,看了看,不由得蹙了蹙眉头,他也不知道莫小川的水xìng如何,只知道他是会水的,可又想到他背上的北斗剑如此分量,怕是对他有影响,不免感觉自己的决定好似有些鲁莽了,不过,事已至此,便是多想亦是无用的。

    他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静静地观察着莫小川的动作。

    过了好一会儿,都不见莫小川的身影,不由得有些着急,有心下去寻他,忽然看到远处的河面上,一颗脑袋冒出了水面,仔细一瞅正是莫小川。不过,他此刻却显得有些吃力。

    柳敬亭看了看,微微摇头,年轻人,想要成长,吃些苦头在所难免,柳敬亭倒是没有过分呵护他的意思,不过,大哥既然对他如此看重,总不能让他遇到危险,虽然,柳敬亭此刻在情感上,还不能完全的接受这个“侄子”,却也动了恻隐之心,临走的时候,随意挥出一张,将一棵大腿粗细的树拍落到瀑布之中。

    莫小川身在水中,这河水从瀑布而下,冲击力极大,河水也十分的湍急,他先前被那矮胖老头用石头狂砸了一顿,浪费了不少体力,再加上摔落下去,很身上的伤,此刻已经是十分的疲惫了。在这湍急的河水之中,的确只是勉强维持自己不沉下去,想要游到岸边,却是不可能了。

    睡着水流的冲击,后面的树很快便追了上来,陡然撞击到了莫小川的后背之上,撞得他差点便晕过去,他急忙伸手抱住了树木,却已经感觉自己没有丝毫力气来维持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晕倒,若是一旦晕了,在如此湍急的水中,必然是难有幸运的。

    凭借着最后的厉害,他解开自己的腰带,将自己和树绑在了一起,随即,便爬在树上,放心地晕了。

    ……

    ……

    此刻的莫颖,的确是在和河水的下游,她到本来是路过这里的,但是,到了之后,却发现河边一块石头上面写着一些很奇怪的字,仔细辨认一会儿,亦不认得,正打算离开,又返了回来,行至河边,清洗了一下自己。她来到燕国已经有些rì子了,一直都没有寻到莫小川的踪迹,叶门的人倒是抓了几个,均为问出什么,只是知道叶展云已经出关了,正在急着去找莫小川救自己的女儿,他的女儿却自己回去了。

    她仔细想过之后,觉得该先去幽州找一下叶展云的女儿,或许能从她哪里得到什么消息,但每个女子,都是在意自己的容貌的,莫颖连rì赶路,一身风尘,来到水边,不免清洗一下自己。

    她的手已经有些脏兮兮的了,不由得便在河水之中洗了洗脸,便朝着幽州而去了。

    她没想到,自己这般走开,却是与莫小川正好错过了。

    就在莫颖刚刚离开不久,莫小川便被河水冲了下来,昏迷中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如何,但是,在河的再下面,却有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河边,手里提着酒坛子,一边饮酒一边吃着手中的鸡腿,显得十分悠闲。

    远远地看着从上游冲下树木和树上的人,老头先是眨了眨眼,随即急忙仰头将酒坛子里还剩下不多的酒饮了进去,然后站起身来,随后将鸡腿丢到了一旁,抹了一把胡子,单手朝着水中一抓,一道水柱直冲而起,连人带树拍飞了起来,将那胳膊粗细的树,猛地钉在了一旁一颗几人合围的大树上面。

    那人在树下伸出了手,等着接莫小川,却发现没有掉下来,仔细一看,原来绑着的,他嘿嘿一笑,自语道:“这小子倒是不傻。”说罢,屈指朝着树上一弹,一颗水珠便击打在了莫小川腰带上,顿时,腰带断裂开来,莫小川的掉了下来。

    他伸手抓住了莫小川的后衣襟,将他高高的举了起来,仔细瞅了瞅,不由得“啧啧”道:“怎么伤成这样,还被人点了穴,你这小子,便是能闯祸。”说罢,先在莫小川身上拍了几把,将莫小川身上的穴道解开,然后将他放在了地上,提起酒坛子,拨开他的嘴,便灌起了酒……

    “咳咳咳……”莫小川被一阵辛辣呛的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咳了一会儿,张开嘴哇哇地吐出了许多的水,这才感觉略微好了一些,扭头一看,之间一张满是皱纹,恍如核桃上挂着一些胡子一般的人脸出现在了眼前,将他猛地吓了一跳。

    莫小川急忙后退了几分,这才看清楚,眼前之人,竟然是老道士道炎。

    看着道炎,莫小川便算是见到了亲人,以前觉得这老头多少有些讨人厌的地方,现在看见他,便彷如天下再也没有这般可爱的人了,便是他脸上的褶子,也好似变得异常的亲切,莫小川真的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但是,一咧嘴,竟然露出了笑容,道:“老头你怎么来了?”

    老道士将自己的鞋脱了下来,轻轻敲打一下,仰头灌了两口酒,伸手一抹胡子上沾染的酒水,道:“我来替你收尸的,没想到还没死,倒是让老道我失望了。”说罢,嘿嘿笑了。

    莫小川哭笑不得,道:“老头,你能不能不在这个时候说笑,你没看我已经快哭了吗?”

    “你哪里又半点快哭的痕迹?老道看到的只是一张不听话的顽皮笑脸。”老道士嘿嘿笑着,道:“要不,你哭一个看看?”

    莫小川抬着眉毛,道:“你看看我,看看我的眼睛,难道不是被泪珠浸满了吗?”

    老道士看着莫小川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不好看,不如小莲的好看。”

    “呸!”莫小川勉强地站起来,道:“算了,难怪婆婆对你不喜,你这人着实有讨厌的地方。”

    老道士笑了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收起了笑容,道:“怎么,在外面玩够了吗?玩够的话,就回家吧。”

    听到老道士这句话,莫小川不知怎地,觉得鼻子发酸,是啊,回家。自己已经想了半年了,这半年来,他一直都在权力场中争斗着,此时此刻,着实是累了,不单是身体,心也累的很,老道士的一句回家,让他十分的想哭,想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以前,他从未感觉到这句话有多么温暖。

    他本就是不没有人疼的孩子,在十四岁以前有nǎinǎi疼爱他,可nǎinǎi死后,父母也没有了,那个不招调的爷爷,从未与他说过这样的话,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更是艰险重重,让他没有喘息的机会。

    家人,这个词对于一般人来说,或许很正常,可是,对于莫小川来说,却是让他心中最为珍惜,却一直都不曾靠近的一个词。但是,这一刻,他却深刻的感觉到了这个词。

    老道士便如同是他的家人,按照老道士的年纪,做他的爷爷也不过份,莫小川不由得完全的放松了下来,道:“好的回家。不过,我走不动了,你背我……”

    “什么?”老道士转过头,瞪着莫小川,道:“你说什么?你这么一个年轻力壮的后生小子,让老道这么一个老头背你?亏你说的出口。”

    莫小川看着他,不说话。

    “好吧,你说出一个理由来,让老道考虑一下。”老道士道。

    “我是个病人。”莫小川道。

    “这个不算。”老道士提起酒坛子灌了一口酒,道:“大不了老道先治好了你再走。”

    “不用你治,你的医术不如婆婆,若是你再拖延的话,我回去便告诉婆婆,你刻意拖延我的伤势,让我……”

    “好了好了,怕了你这小子了。”老道士将莫小川背了起来,提着酒坛子大步地走着,道:“怎么样?这次长了点记xìng没有?”

    “不是还没有死嘛。”莫小川被老道士背着,疲惫地说道。

    “看来,该让你小子再吃些苦头。”老道士说道。

    “对了,老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莫小川问道。

    “还不是小莲,担心你小子,整天在我耳边说起你,我便出来看看你小子死了没有。”老道士嘿嘿笑着说道。

    莫小川心中暖暖的,虽然和老道士斗嘴,但是,这种感觉真的很幸福,陆婆婆,老道士,都好似他的长辈一样,他在他们身上才能体会到被长辈关爱的心情。

    当然,还有一个老太后。

    一滴泪珠从莫小川的眼中低落了下来,他并没有去拭擦,而是笑着,道:“还是婆婆好啊,对了,这里离家远吗?”

    “不远。爬几座山就到了。”老道士说着,脚下却是不慢,莫小川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而过,湿漉漉的头发被风直吹而起,这个时候,不由得想起了叶辛,自己的马应该还在她那里,要去取吗?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先留在她那里吧。

    莫小川疲惫的厉害,便是老道士手中酒坛子里的美酒,也不能让他提起一点兴致,不知不觉中,便睡着了,这一觉很是踏实。

    老道士听着莫小川细微的呼吸之声,扭过头看了看背上的莫小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有些慈爱地将他往上推了推,脚下陡然又加快了脚步,速度竟是比小黑马还要快上许多。

    天sè很快暗了下来,星光照耀下,老道士手提依旧提着许多的酒坛子,一边走一边饮着,酒坛之中,倒映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他没饮一次,都好似在吞噬着整个夜空一般,面上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不知不觉中,莫小川醒了过来,抬眼看一看,他们还在野外行走着。老道士健步如飞,丝毫不觉的疲累,莫小川问道:“快到家了吗?”

    老道士摇了摇头,道:“快了。”

    “还有多远?”莫小川又问。

    “翻几座山就到了。”老道士继续道。

    莫小川不问了,一个时辰过去了,莫小川又开口问道:“已经翻了很多山了,还要翻多少山?”

    “几座而已……”(首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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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凶器介绍:
藏于九座隐墓中的遗失历史造就陌生朝代。
群雄割据中,手握北斗剑的他,被道家视为伏尸千里的煞神,却想缔造一个太平盛世。
绝色凶器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绝色凶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绝色凶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