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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艳墨     绝色凶器txt下载     绝色凶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章 静心

    燕国,幽州城。

    叶辛刚刚会到幽州城,叶展云见到她之后,面上略微一松,随即,便恢复了正常,一张脸上,没有半点其余表情了。只是说了句:“回来了?”

    叶辛心中暗淡,对莫小川的处境很是紧张,但在父亲面前,却不知该怎么说,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随着她的动作,她耳垂上的挂着的兔子耳坠轻轻地晃动着。

    叶展云看在眼中,眉头微微蹙起,又瞅了瞅,叶辛身上的裙装和她手中那被染成了红sè的长剑,轻咳了一声,显然很是不满意,不过,可能顾忌到自己的女儿刚刚回来,不想再训斥她,便道:“你去休息吧,明rì一早来见我。”

    叶辛点了点头,牵着小黑马朝着自己的屋子行了过去。

    叶展云背着双手,深深地望了自己的女儿一眼,他发现,女儿这次回来,好似变得不一样了,尽管,她还是她,可他却有些不习惯了。

    叶辛回到自己的屋前,早有叶门的弟子过来迎接她,她将小黑马交给了他们,让他们好生照料着,便不想再说什么话,迈步走进了屋中。

    来到那张熟悉的床上,看着整洁的房间,一切都与她离开之前一模一样,但是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看来,她不在的时候,这里也是被每天打扫的。

    缓步行至床边,躺在了床上,软绵绵的床,要比和莫小川一切睡野地舒服多了,即便是齐心堂的房间,也比不了这里。可她却觉得,好似这床并没有那**的床舒服。

    缓缓地从怀中摸出那只瓷器兔子,伸手抚摸在上面,不由得便想起了莫小川砍价时候的模样,她口中呢喃着:“流氓兔吗……”说着,流水便顺着眼角流淌下来,她急忙起身,抹了抹眼泪,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兔子,放到了距离床最近的那张桌子上,然后坐下来,仔细地盯着看着。

    她的脸上没有了往rì的神情,此刻,有的好似只是思念。

    一个人坐在屋中,就这样看着,心中难受的厉害,夜已经深了,可她一点睡意也没有。眼泪不知流了多少,袖子都被打湿了,她这才站起身来,轻轻地摸了摸那兔子,随后朝门外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叶门的弟子大多都已经睡下了,剩下的一些,便是在守门的弟子了。看着他们一身白衣,头发上统一的白底蓝边的头戴,在夜风之中,随风飞扬,以前看着没有什么感觉,好似很是自然,但是,现在看起来,却觉得,这般统一,好似太过无趣。

    她没有太多停留自己的视线,便朝着皇宫深处走去。在那里,有一座小小的寺庙,那里的一个人,或许能够解开她一些困惑。她慢慢地朝前面走着,黑暗之中,莫小川的身影不断地浮现在脑海之中,让她面上的表情也有些复杂,已经可以看到那寺庙的时候,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速度加快的同时,心中也迫切了起来。

    沿途的树木,长的十分的茂盛,也不知道是不是皇宫之中多出了一个湖的关系。各sè花草似乎也在努力地开放着,似乎在争取最后的时光。

    冬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来了,它们的同类,许多都凋谢了,只有少数还在顽强着。

    叶辛并未太过留意,很快,她便来到了寺庙前,只是,站在寺庙的门口,却又犹豫了,不知该不该进去,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这个时候去打扰,好似不太合适,她应该已经睡了吧。

    叶辛心中想着,正要折返,里面却传出了一个声音,道:“是辛儿吧?”

    叶辛身子一怔,停住了脚步,轻声回道:“静心姑姑是我,我睡不着,想来和你说说话,你睡了吗?”

    “进来吧。”里面传出一个慈祥的声音。

    叶辛微微犹豫,推门走了进去。寺庙很小,站在门前便能看清楚一切,里面只有一间佛堂,几间房屋。此刻,一个光头女子正坐在佛像前静静地坐着,但是,她的身上却并没有穿僧袍。

    叶辛缓缓地走了过来,在她的对面坐下,道:“静心姑姑,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

    静心微微摇头,道:“这么多年了,我早已经不在乎天是亮着的还是暗着的了。”她说着,将一旁那株暗淡的烛光轻轻拨弄了一下,顿时,佛堂明亮了许多。

    这位叫静心的女子,正是传授叶辛封穴之法的那位叶门弟子,只是,她现在虽然还算是叶门的弟子,却从不出佛堂半步,整rì都在此礼佛,却不是一个僧人,但脑袋又剃的光溜溜的,看起来有些怪异,却又好似并无任何怪异之处。

    “静心姑姑,真的可以做到这样吗?”叶辛好似有些不相信,睁着一双美丽的眸子看着眼前的女子。眼前的女子模样三十多岁,但是,看她的神情,又不似一个三十多少的人该有神情,倒是一个四五十岁有过生活经历的人才能表现出来的东西,看来,岁月在她的脸上,应该走的缓慢了些。她生的一双大花眼,细眉,高鼻小口。长得十分标致,一张瓜子脸显得有些苍白,可能是一直都不出门,不见阳光的缘故。

    她拉起叶辛的手,有些疼爱地微笑着道:“姑姑是看着你长大的,有什么心事,便说出来,让姑姑听听。”

    叶辛本来想说,却又觉得不好开口,犹豫片刻,这才,道:“姑姑试过喜欢一个男人吗?”

    听到男人二字,静心的面上的笑容微微一收,变得出奇的平静下来,微微点头,道:“有过。”

    叶辛低下了头,觉得自己很难平静,犹豫了一会儿,道:“姑姑,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你会担心他?会紧张他吗?如果说他现在有危险,你说该怎么办?”

    静心静静地看着叶辛,眉毛微微动弹一下,似乎要蹙眉,但仅仅只是有了一个征兆便又舒展了,她想了想,道:“若是你能救得了他,便去,若是不能,便不去吧。”

    “可是……”叶辛说了半句,却是无力地低下了头去,过了一会儿,她轻声问道:“静心姑姑,你能与我讲讲你喜欢上的是什么人吗?”

    静心的面上闪现出了一丝痛sè,随即便消失了,微微摇头,道:“以前念云大师曾说过我与佛门无缘,这么多年下来,我以为我已经能够潜心修行了,看来还是不能啊。总有些事,会让人静不下心来。”

    叶辛看着面前的静心姑姑,好似感觉到自己问到了不该问的问题,其实,她对这位静心姑姑了解的并不多,静心以前教什么名字,她不知晓,也无人无她说起过。

    她只知道,她是当今皇上的妹妹,资质很高,以前在叶门之中也是十分厉害的,只是后来出了事,让她看破一切,在皇宫之中建了这座小庙开始清修了,从叶辛记事起,便没有见她出来过,好似一直都在这庙中一般,小的时候,还和父亲问起过,静心姑姑为什么会在这里不出门?

    父亲每到这个时候,都会说这不管她的事,可是,叶辛却是十分好奇,只到有一次问的烦了,被父亲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而且,还jǐng告她绝对不可以在静心姑姑面前问起此事,她这才害怕了,不敢再问了。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她似乎渐渐地忘记了这件事了,虽然小的时候,她常来静心姑姑这里,和她说着话,可是,她从来都不会在她面前提起关乎男子之事。这也就是我们叶辛身边有一个这样的亲近的女人,她却对男女之事一概不知了。

    其实,若是论起备份,她该叫静心姑姑为静心姐姐的,但是,她从小这样叫她,两人都习惯了,她也喜欢她叫她姑姑。

    叶辛没有母亲的概念,她从小是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而静心姑姑便像是她的母亲一般,只是这个母亲有些怪异。

    “对不起静心姑姑,我不该问的。”叶辛满含歉意的道。

    静心轻轻摇了摇头,道:“这没有什么,其实,我早该面对的,是我自己一直都没有勇气碰触这些往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就能够平静一些了。”说罢,静心露出了一个笑容,很是好看,只是左脸颊下面好似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般,与右脸并不对称,仔细查看,这才能发现,她的脖子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

    “静心姑姑,您真的不用勉强的,辛儿不想知道了。”叶辛看见她的笑容,却好似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说道。

    静心微微抬手,拦住了她,道:“无妨。其实,很这件事憋在我心中已经多年了,有的时候,的确想找个人说说的,只是,这里只有辛儿,那个时候,你还小,不便与你说这些。”

    叶辛见静心如此说,便不再说什么了,她静静地坐好,打算做一个忠实的听众。

    “辛儿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了吗?”静心在说自己的故事之前,先问了叶辛一句,叶辛想了想,轻轻点头,道:“我不是很懂,不过,应该是吧。我很想和他在一起生活,他不在的时候,便好像所有的东西都失去了颜sè,我便是躺下也睡不着,每天都会想起他,担心他,可是,我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

    “那就是了。”静心轻轻拍着叶辛的手,道:“其实,姑姑当年也是,那个时候,还没有你,姑姑那个时候,也只有二十一岁,已经能够出去行走江湖历练了,也就是那次出去,认识了他。他并不是什么名门之后,在江湖上,也算是无名小卒,不过,虽然他的武功平平,人却很是英俊,也很爱讲笑话,而且有一颗侠义心肠……”

    静心说着,面上浮现出了一副神往的神sè。

    燕国,幽州城。

    叶辛刚刚会到幽州城,叶展云见到她之后,面上略微一松,随即,便恢复了正常,一张脸上,没有半点其余表情了。只是说了句:“回来了?”

    叶辛心中暗淡,对莫小川的处境很是紧张,但在父亲面前,却不知该怎么说,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随着她的动作,她耳垂上的挂着的兔子耳坠轻轻地晃动着。

    叶展云看在眼中,眉头微微蹙起,又瞅了瞅,叶辛身上的裙装和她手中那被染成了红sè的长剑,轻咳了一声,显然很是不满意,不过,可能顾忌到自己的女儿刚刚回来,不想再训斥她,便道:“你去休息吧,明rì一早来见我。”

    叶辛点了点头,牵着小黑马朝着自己的屋子行了过去。

    叶展云背着双手,深深地望了自己的女儿一眼,他发现,女儿这次回来,好似变得不一样了,尽管,她还是她,可他却有些不习惯了。

    叶辛回到自己的屋前,早有叶门的弟子过来迎接她,她将小黑马交给了他们,让他们好生照料着,便不想再说什么话,迈步走进了屋中。

    来到那张熟悉的床上,看着整洁的房间,一切都与她离开之前一模一样,但是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看来,她不在的时候,这里也是被每天打扫的。

    缓步行至床边,躺在了床上,软绵绵的床,要比和莫小川一切睡野地舒服多了,即便是齐心堂的房间,也比不了这里。可她却觉得,好似这床并没有那**的床舒服。

    缓缓地从怀中摸出那只瓷器兔子,伸手抚摸在上面,不由得便想起了莫小川砍价时候的模样,她口中呢喃着:“流氓兔吗……”说着,流水便顺着眼角流淌下来,她急忙起身,抹了抹眼泪,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兔子,放到了距离床最近的那张桌子上,然后坐下来,仔细地盯着看着。

    她的脸上没有了往rì的神情,此刻,有的好似只是思念。

    一个人坐在屋中,就这样看着,心中难受的厉害,夜已经深了,可她一点睡意也没有。眼泪不知流了多少,袖子都被打湿了,她这才站起身来,轻轻地摸了摸那兔子,随后朝门外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叶门的弟子大多都已经睡下了,剩下的一些,便是在守门的弟子了。看着他们一身白衣,头发上统一的白底蓝边的头戴,在夜风之中,随风飞扬,以前看着没有什么感觉,好似很是自然,但是,现在看起来,却觉得,这般统一,好似太过无趣。

    她没有太多停留自己的视线,便朝着皇宫深处走去。在那里,有一座小小的寺庙,那里的一个人,或许能够解开她一些困惑。她慢慢地朝前面走着,黑暗之中,莫小川的身影不断地浮现在脑海之中,让她面上的表情也有些复杂,已经可以看到那寺庙的时候,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速度加快的同时,心中也迫切了起来。

    沿途的树木,长的十分的茂盛,也不知道是不是皇宫之中多出了一个湖的关系。各sè花草似乎也在努力地开放着,似乎在争取最后的时光。

    冬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来了,它们的同类,许多都凋谢了,只有少数还在顽强着。

    叶辛并未太过留意,很快,她便来到了寺庙前,只是,站在寺庙的门口,却又犹豫了,不知该不该进去,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这个时候去打扰,好似不太合适,她应该已经睡了吧。

    叶辛心中想着,正要折返,里面却传出了一个声音,道:“是辛儿吧?”

    叶辛身子一怔,停住了脚步,轻声回道:“静心姑姑是我,我睡不着,想来和你说说话,你睡了吗?”

    “进来吧。”里面传出一个慈祥的声音。

    叶辛微微犹豫,推门走了进去。寺庙很小,站在门前便能看清楚一切,里面只有一间佛堂,几间房屋。此刻,一个光头女子正坐在佛像前静静地坐着,但是,她的身上却并没有穿僧袍。

    叶辛缓缓地走了过来,在她的对面坐下,道:“静心姑姑,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

    静心微微摇头,道:“这么多年了,我早已经不在乎天是亮着的还是暗着的了。”她说着,将一旁那株暗淡的烛光轻轻拨弄了一下,顿时,佛堂明亮了许多。

    这位叫静心的女子,正是传授叶辛封穴之法的那位叶门弟子,只是,她现在虽然还算是叶门的弟子,却从不出佛堂半步,整rì都在此礼佛,却不是一个僧人,但脑袋又剃的光溜溜的,看起来有些怪异,却又好似并无任何怪异之处。

    “静心姑姑,真的可以做到这样吗?”叶辛好似有些不相信,睁着一双美丽的眸子看着眼前的女子。眼前的女子模样三十多岁,但是,看她的神情,又不似一个三十多少的人该有神情,倒是一个四五十岁有过生活经历的人才能表现出来的东西,看来,岁月在她的脸上,应该走的缓慢了些。她生的一双大花眼,细眉,高鼻小口。长得十分标致,一张瓜子脸显得有些苍白,可能是一直都不出门,不见阳光的缘故。

    她拉起叶辛的手,有些疼爱地微笑着道:“姑姑是看着你长大的,有什么心事,便说出来,让姑姑听听。”

    叶辛本来想说,却又觉得不好开口,犹豫片刻,这才,道:“姑姑试过喜欢一个男人吗?”

    听到男人二字,静心的面上的笑容微微一收,变得出奇的平静下来,微微点头,道:“有过。”

    叶辛低下了头,觉得自己很难平静,犹豫了一会儿,道:“姑姑,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你会担心他?会紧张他吗?如果说他现在有危险,你说该怎么办?”

    静心静静地看着叶辛,眉毛微微动弹一下,似乎要蹙眉,但仅仅只是有了一个征兆便又舒展了,她想了想,道:“若是你能救得了他,便去,若是不能,便不去吧。”

    “可是……”叶辛说了半句,却是无力地低下了头去,过了一会儿,她轻声问道:“静心姑姑,你能与我讲讲你喜欢上的是什么人吗?”

    静心的面上闪现出了一丝痛sè,随即便消失了,微微摇头,道:“以前念云大师曾说过我与佛门无缘,这么多年下来,我以为我已经能够潜心修行了,看来还是不能啊。总有些事,会让人静不下心来。”

    叶辛看着面前的静心姑姑,好似感觉到自己问到了不该问的问题,其实,她对这位静心姑姑了解的并不多,静心以前教什么名字,她不知晓,也无人无她说起过。

    她只知道,她是当今皇上的妹妹,资质很高,以前在叶门之中也是十分厉害的,只是后来出了事,让她看破一切,在皇宫之中建了这座小庙开始清修了,从叶辛记事起,便没有见她出来过,好似一直都在这庙中一般,小的时候,还和父亲问起过,静心姑姑为什么会在这里不出门?

    父亲每到这个时候,都会说这不管她的事,可是,叶辛却是十分好奇,只到有一次问的烦了,被父亲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而且,还jǐng告她绝对不可以在静心姑姑面前问起此事,她这才害怕了,不敢再问了。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她似乎渐渐地忘记了这件事了,虽然小的时候,她常来静心姑姑这里,和她说着话,可是,她从来都不会在她面前提起关乎男子之事。这也就是我们叶辛身边有一个这样的亲近的女人,她却对男女之事一概不知了。

    其实,若是论起备份,她该叫静心姑姑为静心姐姐的,但是,她从小这样叫她,两人都习惯了,她也喜欢她叫她姑姑。

    叶辛没有母亲的概念,她从小是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而静心姑姑便像是她的母亲一般,只是这个母亲有些怪异。

    “对不起静心姑姑,我不该问的。”叶辛满含歉意的道。

第六百零一章 她想他

    他听着她的哭喊之声,心疼的叫她不要哭,他告诉她,他的骨头都是面粉做着,很快就能再捏好了。到后来,他被折磨的都说不出话了,身上的骨头大半都被捏碎了。只有一条腿还算完整,能够站立。

    她多次忍不住想说出来,都被他拦住了。

    刘御丰看到这种情况下,他的舌头好像是多余的,便要将他的舌头割掉,他好像看到了绝佳的机会,一口咬住了刘御丰的耳朵,刘御丰没想到一个快死的人,还能咬人,即便他武功高强,也没有办法,眼看着耳朵就要被咬下来了,他抬起掌,拍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他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倒在地上之时,好似还在看着她笑。

    她彻底的疯了,不顾xìng命的大声哭喊,她疯狂地撕咬着抓着她的人,她身上的穴道被封着,即便疯狂,却没有什么威胁,那些人只是看着她笑。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死的时候,门主叶展云来了,而且带了大批的叶门高手,师傅他们都来了。刘御丰起先还并不在意,派人与叶门的人交战着,但是,他的人很快死光了,当叶展云看到静心被糟蹋成不chéng rén形的时候,眼睛里恍似能喷出火来,他什么也不顾了,疯狂地追杀着刘御丰。

    这次追杀,把整个楚国都闹的天翻地覆,一直追杀了三天,刘御丰被斩落了一条胳膊,身上被刺的千疮百孔,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出现了三个老和尚。

    他们的武功极高,但是并不伤人,只是拦住了叶展云,叶展云和他们交战未能取胜,不得不退。

    这个时候,她也在他的尸体前坐了三天了,当叶展云决定退去的时候,她提起了剑,猛地划向了在的脖子。叶展云虽然眼疾手快,却还是慢了一步,她倒在了他的身上,失去了知觉,待她醒过来的时候,在一个寺庙之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和尚就在她的身旁,这个老和尚,她听其他秃头们都叫他慈云大师。

    是老和尚救了她。

    老和尚在他身边说了很多,她都不想听,她只想死,死了好去见他。后来,老和尚又叫来一个老和尚,这个老和尚,秃头们叫他念云大师。

    这个念云大师不愧叫这个名字,念叨起来比慈云大师厉害多了,终于她开始听他说话了。他说了很多,还带她到了佛堂。

    看着那尊慈祥的佛像,她好似能够得到暂时的平静。

    她请求念云大师,让她出家。

    念云大师说她还没有佛xìng,不能出家。恰好这个时候,叶展云来接她了,楚国为了这件事,给燕国又是赔罪,又是送钱的,但是,她是他死了,她被糟蹋成了不成模样,这些都无法改变了。

    据说刘御丰被抬回家不久就死了,这些她不关心,也不知是真是假,她回到燕国后,就盖了这间小佛堂,她听了念云大师的话,没有出家,但是也剃了个秃头,似乎这样烦恼会少些。

    是的,这样很省事,她不用再梳头了,因为,她即便梳了头,他也看不到了。她这样在佛堂之中一坐就是二十多年,起先的几年,她的五哥会来看她,每次他都哭的不成模样,安慰她的五哥,最后需要她来安慰了。

    那个时候,她很庆幸,五哥是太子,却能为了自己这个妹妹每隔几天就来哭一场,五哥我资质很高,虽然不算正式的叶门弟子,但是,比整rì练功的那些同辈弟子都厉害。

    外人都觉得五哥是个很不一般的人,只有她觉得,五哥是个真xìng情的男儿,五哥和她的那个他有些像,只是少了些风趣。至于武功和聪明才智,她的他自然是比不上五哥的,但她却觉得他是最优秀的。

    再后来,五哥不来了,她听说五哥为了西梁公主,跑去西梁做了人家的徒弟,连名字都改了。具体叫什么,她不清楚。不过,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二哥从中捣鬼的。

    是他逼得五哥没有了退路。

    可她已经无心在理会这些了,这个世界上少了他,对她来说,因没有了吸引力,她不会再关心外面发生什么事,即便是和她最亲的五哥……

    烛光轻轻晃动着,静心慢慢地从烛光上收回了视线,她一边回忆着,一边和叶辛讲着。当话音停下的时候,她们才发现,两人的面颊上,都已经流淌着泪水。

    之后,谁都没有再说什么。就这样静静地留着泪,叶辛心中对那个静心姑姑没有说出名字的男子生出了无限的钦佩。他和莫小川不一样,论身份他和莫小川无法比拟,论武功更是不可同rì而语。但是,他们有共同之处,那就是都喜欢耍贫嘴,“你这个笨丫头,准备做我第一百零二房小妾吧,记得要给我生一百零三个孩子……”他当初说这话的时候,应该是很幸福的吧。

    静心姑姑的那个他,虽然没有莫小川优秀,但是,叶辛却丝毫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听静心姑姑讲罢,他的心中有的,只是震憾,仿似能够听见他用笑声来掩饰骨头断裂的声响一般。

    这个男人,的确是值得静心姑姑爱的。

    叶辛抹了抹眼泪,泣声道:“静心姑姑,对不起,让你提起这般伤心的事。”

    静心别过了头去,用手捂着自己的嘴,轻轻一闭眼,泪珠便如同断线的珠子颗颗滚落,砸落在了地面,溅起丝丝小水滴,泪水模糊的双眼,朦胧间好似又看到了他的笑脸:“其实,我是个没人要的穷小子,所以,你跟了我,没有前面那一百零一个女人侍候你,你也不必生一百零三个孩子,最多三个就好,多了,我养不起。”

    他的话,好似一直敲击在她的心上,她自责着,为什么当初自己没有回答他,她是多么想对他说一句“你养不起,我会养的……”

    可是,她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念云大师说的对,她的确没有佛xìng,她不可能抛开的了他,即便二十多年了,她再次提起他来,依旧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依旧控制不住的去想他。

    叶辛哭泣着,无法安慰静心姑姑,她的心里,现在满满的都是莫小川,恍似莫小川调皮地笑着对她说,“媳妇,怎么又哭了……”

    是的,她在想着她的他。她也在想着她的他……

    此刻,两个女人,不分年龄,部分秃头还是满头乌丝,她们心中的情感都是一样的,爱情的伟大,或许正在于它的单纯吧,往往只有她们这种有着纯洁心灵的女人,动起情来,才会这般猛烈……

第六百零二章 强大的人

    寂静的夜中,唯有烛光微微闪耀,两个女人的眼泪已经迷住了她们的双眼,不会在在乎烛光的亮度。叶辛再也无心与静心姑姑将她和莫小川的事,听到如此凄美动容的故事,已经够了。

    她觉得,静心姑姑的爱情虽然不够完美,却是极美的。

    有一个男子,能够如此爱自己,还有什么可求呢?这一点,叶辛没有用莫小川去对比,因为,她觉得每个人的爱情应该是不一样的。在本质上,她爱的男人和静心姑姑爱的男人还是有极大的区别的,若是换做莫小川的话,恐怕便是另外一番结果了。

    但是,在心底深处,静心还是有些不敢肯定,莫小川会不会像静心姑姑的男人那样,明知自己的功夫不济,还去救她。莫小川不会的,他会更妥善的做事,将这种事化解与无形的,叶辛转过念头,这般想着,心中好似更炙热了一些。

    而事实上,莫小川对叶辛的感情,或许当真是没有爱静心的那个男子强烈的,因为,他的爱情之中,参杂了很多的东西,就拿他和叶辛来说,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是朦胧着,不知远近。

    莫小川想的事更多,情感不够纯洁,不能单纯到为了爱情什么都不顾。此刻的他,心中装的也不单单是叶辛一人,盈盈,司徒玉儿,这些与他有着直接关系的人,他不可能抛得开,甚至,有的时候,他还会想起莺儿和燕儿。她们两个,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莫小川心中思索着,却并不打算再去管她们。因为她知道,她们除了在洛城的时候真心对他之外,再也不可能有真心了。在燕国的生活,虽然她们在他的身边,但却不是为了他而活着的。

    按理说,他该杀掉她们的,但是,他始终有些心软,面对她们,未能下起狠心来。

    此刻他已经坐在了马车之内,老道士也不知翻过多少山头,终于不在翻山了,上了管道,雇了一辆马车,悠悠地朝着西梁上京行驶而去。

    路上,莫小川询问了许多西梁之事,但老道士却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告诉他,他回去便能知晓了。

    莫小川从老道士的口中问不出什么来,心中轻叹,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这种不好的感觉,很快便被他另外的疑惑所取代了,以前叶辛说过,自己体内的真气会排斥其他人的真气,除非对方的真气极强,否则便需要他自己来引导,而且,真气还不能太过刚强,否则他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可是老道士再为他疗伤的时候,真气进入他的体内,便如同是他自己的真气一般,丝毫没有抵触,这让他十分的奇怪,以前他不是没有试过接受其他高手的真气,便如陆婆婆,她的真气进入自己的体内,自己便会有一种冲击感,直到后来练了一气剑心法之后,这种感觉才好了一些,就连莫颖给他治伤,也是这种感觉。

    唯独老道士的没有这种感觉,这让他心中对老道士的师门产生了极大的好奇之心,忍不住便问了出来:“老头,你和清门是什么关系?”

    “你问我什么?”老道士转过头来,道:“什么叫你和清门?老道我便是清门的第二十三代掌门人好吧?”老道士说着,瞅了莫小川一眼,一副鄙视的眼神,好似在责怪莫小川的不识货。

    “清门第二十三代掌门人?”莫小川陡然睁大了双眼,道:“你怎么一直都没有说过?”

    “放屁,老道若不是清门的掌门怎么可能对你的清门九式那么了解,又怎么可能对北斗剑那么了解?你要知道,清门九式和北斗剑都是清门掌门才有的信物。”老道士牛气哄哄地说道:“再说,你又没有问过我,我还腆着这张老脸去告诉你,老道我是清门的掌门?”

    莫小川这才想起,的确,认识老道士都三年多了,一直都为问过他师门之事,便是当初问起他和陆婆婆之事,他提到了他的师门,莫小川也为追问下去,主要那个时候,对他为什么会提着裤子跑比较感兴趣,忽略了这一点,之后,又没有太过在意这些事,而且,那个时候,他并未学过什么封穴之法,对于不同真气的行功脉络了解的亦是不多。自然,也没有细想过老道士的真气为什么会与自己的如此完美融合。

    不过,即便老道士如此说,他还是有些奇怪,道:“如此说,你也会清门九式了?”

    “放屁。”老道士扭头,道:“你小子这段时间把燕国的皇宫都搞塔了,难道还不知道关于清门九式的事吗?早在第十代掌门人之后,清门九式就遗失了,你能得到,也算是机缘巧合。至于老道我的功夫,清门正统武功也是不差的,不见的比清门九式差到那里去,清门九式之所以被奉为本门至宝,只是因为一个传说而已。”

    “传说?”莫小川不由得来了兴致,急忙问道:“什么传说?是关于清门九式练到第九式的时候可以飞剑杀人的传说吗?”

    “看来你这段时间还是有些长进的,居然知道这个。”老道士微微点头,道:“不过,我要说的,却不是这个,相传清门九式其实应该叫清门至尊神功的,里面不单有九式,还有第十式的。只是,第十式却是只写了一个名称,并没有内容,但据说练会第十式的话,不单可以诸身百穴尽数发力,而且还可以驭剑而飞,乘风而起。是超脱现在境界的全新境界,便是天道也无法企及的。以前清门的历代前辈,也不乏天资卓绝,聪慧过人之辈,只是他们练到的最高境界,也只有第八式,根本就无法想象第十式是什么,所以,一直都未曾有人质疑过这种传说。直到第十代掌门人罗伊敏前辈的出现,才将练至了第九式。也是就是她,认为第十式只是一个传说,是创造这套功法之人的一个幻想,完全不合实际。所以,才将清门至尊神功改名为清门九式,那第十式也被她丢弃了。之后,随着她不知所踪之后,这套功法也跟着消失了。这几百年来,清门之中,早已经没有了这套功法,直到你又学了,才让它重现江湖。”

    莫小川所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他此刻心中所想却与老道士所言的结论有所不同,老道士没有练过清门九式,不知他的行功法门,若是让他知晓的话,定然会大吃一惊。因为,清门九式的行功之法,已经超脱了现有武学的根基范畴,任何一个高手第一眼看了这套功法,怕都会觉得是人胡乱写的。

    既然,它从第一式开始,便已经是让一般人所不能理解,那么,它的第十式更应该是奥妙无穷,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莫小川现在的境界,比起罗伊敏来还差的很远。罗伊敏已经是润汇贯通了清门九式的绝顶高手,而他现在虽然能够用出清门九式中的第八式,却需要借助罗伊敏留下来的药丸。

    两厢相比,罗伊敏自然更有发言权,她都认为清门九式中的第十式只是一个幌子,自己又有什么道理去认为他是正确的呢?更何况,自己从未见过清门九式的原本,他学的,只是罗伊敏腾抄在羊皮上的手抄本。

    带着这种疑惑,莫小川低头思索着,当然,这话他并不打算对老道士说。即便说了,两个人也未必能讨论出什么来,虽然老道士的境界比他高,可他没有学过清门九式,发言权便少了些,而自己虽然学了,境界却还没有到。现在两个人呢讨论的话,便如同是两个樵夫在相互幻想,若是自己做了皇帝该用什么做的斧头砍柴是一个道理。

    兴许,这里面的奥妙是他们现在根本就无法理解的方向呢?

    莫小川沉默着,没有说话,心中却是百位陈杂,对那清门九式被丢弃了的第十式跟是好奇无比,思索一会儿,他的心情略微平静了一些,轻叹了一声,道:“这么说来,这第十式便不该是人间的武学了,好似是成仙之道。”

    老道士深以为然地点头,道:“着实如此,其实,老道我做了这么多年的道士,早对成仙之言认为是无稽之谈了,至于这清门九式到底如何,便要你自己去摸索了,老道我没有学过,也不想学,自然也懒得去想了。”老道士说着,丢给莫小川一个酒坛子,道:“来,陪老道我饮上两坛子。”

    莫小川知道老道士的酒中必然是添加了什么灵丹妙药对自己的伤势有好处的,因此,也不推辞,提起酒坛子,仰头便灌了起来。

    “汩汩……”

    饮酒之声从两人的喉间传出,仿似异常的香甜。

    莫小川心中也觉得安定了许多,与老道士同行,便有这种安全感,心中不必在记挂什么危机。叶展云来了如何,柳敬亭来了又如何,看老道士不用酒坛子砸跑他们。

    在自己感觉到安全感的同时,莫小川不禁对自己也提高了要求,现在的自己,着实还差了一些,身边的人跟自己身旁,怕是并没有这种安全感吧。

    一个人的强大,不在乎从哪个方向,练武、用兵、或是习文,只要你够强大,都可以让人产生这种感觉的。远的不说,这练武一道,单是眼前的老道士便能说明一切了。

    用兵的话,想来当年跟着莫智明的那些士兵们,一定会认为,只要有莫智明在,他们便不会输,便能取得胜利吧。

    习文的话,柳承启便是一个好例子,当rì,他们两人面对面坐着,柳承启这个不会武功的老头坐在他的面前,莫小川却是不敢对他出手,想来,他在上京之中,也能给柳派的那些官员极大的安全感吧。

    这种力量,莫小川知道他现在还是没有的,正因为没有,所以,他又迫切的想要得到。他觉得自己身边的人,跟着自己担惊受怕够多了……

第六百零三章 兄妹

    柳承启乘着车轿,手中依旧拿着羽扇,他的心情很好。本来对于死了儿子这件事,虽然表面上他没有表现出多少悲痛来,可内心之中却很是悲凉,尽管他对自己的儿子很是失望,这个冲动的小子,完全地将她母亲的缺点全部都继承了过去,柳家的优点,不能从他身上找到一点。

    唯一从自己这里继承过去的,便是长得还不讨人厌。而素来重视才干的柳承启,对自己的儿子可谓是极为的失望,若不是,以他的权势,再加上柳家的男丁单薄这一点,柳穗珠活着的时候,怎么也不会只挂员外郎这么一个四品的虚衔。

    不过,即便是儿子不成器,有他在,他还是有希望的。或许,他能给自己生出一个聪明的孙子。只要有希望,他便还有为了子孙后代某大事的动力,可是,柳穗珠死了,这种动力便也好似消失了。

    因此,他才决定孤注一掷,让柳敬亭将莫小川抓了过来,打算在莫小川身上开始做文章,和莫智渊分庭抗礼了。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从莫小川的身上得到了如此意外的惊喜。 . .

    莫小川的聪明才智,要比他那个死去的儿子强的多了,这才是自己的儿子该有的模样嘛。柳承启心中想着,笑容便不由得爬上了面容,一向都不将心中之事表露在面上的他,此刻,却是忍也忍不住,心中极为喜悦的。

    而且,他这么多年来,一直积蓄自己的力量,外有猎鹰堂,內有朝中柳派官员,甚至,便是军中也有许多自己的势力,他如此热衷与权力,为的便是给柳家谋一个帝位,让柳氏后人也能够成为帝王之家。

    柳穗珠的死,让他破了希望,却给了他一个莫小川。这便如同丢了一块铜钱,却捡到了一块金子,当时与莫小川谈话的时候,柳承启便已经想到,有了莫小川,他得到的不单单是一个有聪明才智且武功高强的儿子,更重要的是,他现在的身份是可以直接继承西梁大统的。这要比篡位简单的多,而且,明正则言顺,即便是他强扶莫小川上位,西梁上下的人心,也是很好收拢的。

    这些年来,柳承启和莫智渊之所以相安无事,便是因为他们两个都没有完全兵不血刃地收拾掉对方的把握,若是他们两人真的撕破脸皮斗了起来。

    结果,无非是两个,最大的可能是莫智渊赢了,但是,他赢的代价,必然是西梁元气大伤,若是敌国趁机再给西梁一击的,很可能断送了西梁的未来。

    若是柳承启侥幸赢了,那情况便更糟糕了,柳承启毕竟不是西梁正统皇族,他篡位,必然不得人心,到时候,能够守住西梁半壁江山怕是都难。

    这些一直是柳承启忧虑,可现在,他便可以抛开这些不去管了。莫小川的出现,让他心中既惊又喜,或者该说莫小川是他儿子这种情况的出现让他既惊又喜更为恰当一些。

    柳承启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件事除了他和柳敬亭,没有第三个人知晓,便是莫小川自己也是不知道的。他认为,这样的安排才是最好的,因为,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有将消息控制在最小的范围,才可能保密。知道的人多了,那还叫什么秘密。

    他已经决定,必定要帮莫小川登上龙椅,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莫小川的翅膀还是太弱了。他现在还无法出手直接相扶,一个不好,很容易将他还未丰满的羽翼扶得折断。

    尽管柳承启很是自负,这天下的人,能让他看在眼中的,也没有几个,不过,莫智渊绝对不是那种让他不入眼的人,恰恰相反,莫智渊是让他极为看重的人。对于莫智渊,他从未不敢有一丝轻看。

    其实,在他心里,一直都有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若不是莫智渊如此厉害,凭借他手中的权势,怕是早已经能够坐上西梁的皇位了。

    因此,他虽然心中决定了要扶持莫小川登上大宝,却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帮他,甚至,还要继续打压他,给他制造各种麻烦,让他成长的同时,也让莫智渊将他当做自己人。

    柳承启此刻,便如同是诸葛亮在山中茅屋与刘备隆中对一般,将今后的天下大势尽数地在胸中算计了一遍,心中这才安稳了一些。考虑好了这些,他觉得自己欣喜的还是早了一些,莫小川尽管优秀,不过,他还是太过年轻了,而且,莫智渊年岁要比柳承启小的多,怕是,莫智渊还没有死,他就先死了,那个时候,莫小川还不知会成长成什么样子。

    他心中想着,面上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轻轻地撩起轿帘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柳敬亭正在他身旁骑着马,听到他问起,回头道:“辰时刚过。”

    柳承启微微点头,放下了轿帘,道:“先去接了惠儿她们吧。”

    柳敬亭轻声答应了一声,微微抬头,一片雪花落了下来,轻轻地砸在了他的脸上,慢慢地融化成水滴,顺着面下滑落到了胡须上,随即,钻进胡髭里,看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雪花便愈来愈多,纷纷洒洒地飘扬而下,冬天终于来了。

    满天的白雪,带来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冷气,气温好似也骤然下降了许多,西梁的百姓们,倒是对此很是习惯,早在夏天的时候,便开始准备过冬的棉衣,这个时候,孩子们穿着新做的棉衣,欢快地奔跑出来,迎接着第一场雪。

    莫小川的马车行过之处,看着这些玩耍的孩子,心中觉得有些欣慰,相比而言,西梁的百姓要比燕国的幸福许多,虽然燕国的都城,皇城,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帝王之家该有的,那般的雄威。

    但是,百姓的生活却是着实比不上西梁的。

    在这个时候,燕国的百姓应该是开始发愁的时候,孩子们应该依旧穿着以前的破衣裳,补丁挨着补丁,甚至还有的地方露着里面的棉絮……

    莫小川记得,当初他刚来西梁的时候,西梁的百姓虽然便比燕国强上一些,却依旧不能和现在相比。看来,这三年,西梁也在悄然的变化着。

    这里面自然有莫智渊和柳承启的功劳。

    尽管莫小川不喜欢柳承启这个人,却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一个人才,对于西梁的贡献,也不是其他人所能比拟的。

    马车行驶在道路上,碾压着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老道士将车轿的轿帘甩到了顶端,一个人做在车辕旁,提着酒坛子,饮得很是痛快,不时还会发出畅快的笑声,突然,老道士扭过头,神秘地对莫小川笑了笑,道:“好似碰到熟人了。”

    “哦?”莫小川探出头来,道:“是你的熟人,还是我的熟人?”

    “有我的熟人,也有你的熟人。不过,你的熟人更多一些,当然,也有我们都不熟悉的。”老道士说的很是绕口,却有些神秘sè彩。

    让他这么一说,莫小川更加好奇了,忍不住问道:“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

    老道士笑了笑道:“很快就能看到了……”说罢,慢悠悠地继续行走了。

    在前方的树林外面,四个人,三匹马,正停留在道路之上,其中的一个小女孩,正是梅小莞,小丫头抬起头,看着崔秀,道:“老贼爷爷,你不是说哥哥快到了吗?怎么还不见人呢?”

    崔秀宠溺地给她清理了一下头上的雪花,道:“快了。”

    “可是你早就说过这两个字了,怎么还不到啊。哥哥应该知道莞儿在想他的,怎么就不能行快些呢。”说罢,她好似又想到了什么,急忙摇头,道:“哥哥还是行慢些,这样不会太累。莞儿在这里等着,不累的。”

    小丫头此刻身上披着一件红sè的棉披风,站在那里,圆圆的脸蛋上添了几分英气,背上的长剑看起来,好似也和谐了一些。一旁的单一成听着小丫头说的有趣,哈哈大笑着,道:“我说莞儿啊,你到底是想快些见到你哥哥呢,还是晚些?你的话,怎么伯伯听不懂了,又要快些见到,又要让他行的慢些,你这可真是难为死他了,若是伯伯是你那哥哥的话,定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胖老头伯伯,你是个坏人。”小丫头嘟起了小嘴,用鼻子轻哼了一声,道:“莞儿就在这里等着,哥哥想快就快,想慢就慢,哼……”

    “待会儿你哥哥到了,你可莫要哭,别忘记了这段rì子所学的东西,好好地给你哥哥展示一下。”崔火声也在一旁道。

    “莞儿学的东西,比起哥哥来差多了,莞儿可不献这个丑的。莞儿只想和哥哥说说话,莞儿都好久没有见到哥哥了……”小丫头说着,抬起小手,放在额头上朝远处凝望着。

    前方的树林边缘的道路上,缓缓地驶来一辆马车,远远地看着,小丫头便高兴地朝着那个方向奔跑了过去,口中高声喊着:“哥哥,哥哥……”

    可是,跑了一会儿,却发现那马车上面坐着两个衣着朴实的老头,那粗糙的面容,一看便是普通百姓,她心中略微有些失望,失落地迈着步子又返了回去。

    如此,每次来一辆马车,她便兴奋地跑过去,在过去五辆马车,和十几个步行之人之后,她终于不再那么积极地跑过去看了。

    心中的失落,挂在了脸上,让人看在眼中,不免有些心疼。

    看着她冻得有些发红的面颊,崔秀将她拉到了身旁,给她掩了掩衣服,又温了温脸,道:“别着急,快到了!”

    小丫头轻轻地点了点头。

    柳承启乘着车轿,手中依旧拿着羽扇,他的心情很好。本来对于死了儿子这件事,虽然表面上他没有表现出多少悲痛来,可内心之中却很是悲凉,尽管他对自己的儿子很是失望,这个冲动的小子,完全地将她母亲的缺点全部都继承了过去,柳家的优点,不能从他身上找到一点。

    唯一从自己这里继承过去的,便是长得还不讨人厌。而素来重视才干的柳承启,对自己的儿子可谓是极为的失望,若不是,以他的权势,再加上柳家的男丁单薄这一点,柳穗珠活着的时候,怎么也不会只挂员外郎这么一个四品的虚衔。

    不过,即便是儿子不成器,有他在,他还是有希望的。或许,他能给自己生出一个聪明的孙子。只要有希望,他便还有为了子孙后代某大事的动力,可是,柳穗珠死了,这种动力便也好似消失了。

    因此,他才决定孤注一掷,让柳敬亭将莫小川抓了过来,打算在莫小川身上开始做文章,和莫智渊分庭抗礼了。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从莫小川的身上得到了如此意外的惊喜。

    莫小川的聪明才智,要比他那个死去的儿子强的多了,这才是自己的儿子该有的模样嘛。柳承启心中想着,笑容便不由得爬上了面容,一向都不将心中之事表露在面上的他,此刻,却是忍也忍不住,心中极为喜悦的。

    而且,他这么多年来,一直积蓄自己的力量,外有猎鹰堂,內有朝中柳派官员,甚至,便是军中也有许多自己的势力,他如此热衷与权力,为的便是给柳家谋一个帝位,让柳氏后人也能够成为帝王之家。

    柳穗珠的死,让他破了希望,却给了他一个莫小川。这便如同丢了一块铜钱,却捡到了一块金子,当时与莫小川谈话的时候,柳承启便已经想到,有了莫小川,他得到的不单单是一个有聪明才智且武功高强的儿子,更重要的是,他现在的身份是可以直接继承西梁大统的。这要比篡位简单的多,而且,明正则言顺,即便是他强扶莫小川上位,西梁上下的人心,也是很好收拢的。

    这些年来,柳承启和莫智渊之所以相安无事,便是因为他们两个都没有完全兵不血刃地收拾掉对方的把握,若是他们两人真的撕破脸皮斗了起来。

    结果,无非是两个,最大的可能是莫智渊赢了,但是,他赢的代价,必然是西梁元气大伤,若是敌国趁机再给西梁一击的,很可能断送了西梁的未来。

    若是柳承启侥幸赢了,那情况便更糟糕了,柳承启毕竟不是西梁正统皇族,他篡位,必然不得人心,到时候,能够守住西梁半壁江山怕是都难。

    这些一直是柳承启忧虑,可现在,他便可以抛开这些不去管了。莫小川的出现,让他心中既惊又喜,或者该说莫小川是他儿子这种情况的出现让他既惊又喜更为恰当一些。

    柳承启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件事除了他和柳敬亭,没有第三个人知晓,便是莫小川自己也是不知道的。他认为,这样的安排才是最好的,因为,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有将消息控制在最小的范围,才可能保密。知道的人多了,那还叫什么秘密。

    他已经决定,必定要帮莫小川登上龙椅,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莫小川的翅膀还是太弱了。他现在还无法出手直接相扶,一个不好,很容易将他还未丰满的羽翼扶得折断。

第六百零四章 想家

    今年的冬天虽然如期而至,不过,那只是节气的月份到了。但寒气却来的晚了一个多月,往年的这个时候,早已经是寒冬腊月,让人冷得不愿意出门了。

    可今年第一次雪才刚刚来到,天空之中的颜sè并不黑暗,而是有些灰蒙蒙的,下雪的云恍似总比下雨的云可爱一些,也白净一些,人都说下雨不冷,化雪冷。

    这个浅显的道理,若是用现代的物理科学来解释,最简单不过了,雪的融化会吸收大量的热量,自然会让温度下降,不过,这个时代的人,却是还没有这种概念化的东西,他们只是总结规矩,归为常识,却又无比言简意赅地一针见血。

    灰sè的云层下,雪花缓慢纷杂地飘落下来,亮白sè看起来是那般的纯洁可爱。也许,正因为有了他们,才让那本该黑漆的天空变得有了一丝白sè,从而参杂成了灰sè的。

    尽管这雪片是如此的迷人,不过,身在北方的人,早已经看惯了这些,总觉得这个时候,天空好像被压了下来一般,天显得尤其的底,仿若探手便可触及。..

    此刻,小丫头梅小莞正探手上去,抓了两片雪花,待到放手下来的时候,却已经融化成了两滴小水珠。她静静地凝望着远方,心中无比的失落,小孩子的耐心本来就有限,像她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若不是等的是莫小川的话,怕是她早已经没有耐心了。

    崔秀在她身后看着她如此模样,微微点头,这孩子的资质毋庸置疑,只是xìng格过于执拗,即便崔秀这段rì子如此引导,却依旧收效甚微,对她的改变不是很大。不过,崔秀也明白了一点,这孩子是极有主见的,若是她认为你是一个好人,那么,她便会亲近你,对你十分的信任。

    崔秀没有儿子,自然也谈不到有孙子,因此,看着这孩子,他是真的疼爱的。正想劝说几句什么,忽然,见前方树林旁的道路上一亮马车缓缓地行驶过来,车上坐着一个老头,提着酒坛子。另外一个是年轻人,一眼便可看出是莫小川。

    小丫头本来正看着手中的水珠黯然伤神,好似那水中一颗是她,一颗是莫小川一般,突然感觉到肩头被人拍了一下,扭头扬起望向了崔秀,崔秀面带微笑地伸手朝着前方指了指。

    小丫头先是有些奇怪,猛地好似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扭头望去,只见从前方马车上跃下一个人来,正朝着他们这边急速奔来。小丫头虽然因为距离,看不清楚那人的脸,可她已经断定,那便是哥哥。看他那跑步的样子,是多么的潇洒,这个世上,也唯有哥哥才能跑出这般潇洒的步子来。

    小丫头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张开小手,飞快地踏着积雪朝着前方飞奔了过去。

    她见到哥哥了。

    小丫头一边跑着,脸上的笑容,伴着泪水已经滚落下来。

    莫小川看着妹妹跑来,心中也是无比的激动,在这个世界上,若说是至亲之人,不是和他有名义上血缘关系的莫智渊,也不是疼爱他的老太后和陆婆婆,当然,陆婆婆和老太后,还有老道士,都算是他的亲人,可唯有小丫头梅小莞,才能算得上是至亲。

    已经半年未见,小丫头好似长高了一些,她跑起来的样子,依旧那般的可爱。

    莫小川用足了功力,飞速向前,来到小丫头身旁,伸手抱住了她的腿弯和腰身,将她抱起来后,还在雪地上滑出一段距离,这才停了下来,口中不断地喊着:“莞儿,哥哥的好莞儿,可想死哥哥了……”

    小丫头也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听到莫小川的声音,她面上的笑容逐渐收了起来,张口小口“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口中已经是是含糊不清,不知道在说什么,只能隐约的听道:“哥哥回来了……吓死莞儿了……莞儿以为在也见不到哥哥了……”

    听着她这些话,崔秀这才明白,方才一直站在那里等待的小丫头心中的压力有多么的大,原来,她一直都不是完全相信崔秀的话,不确定莫小川是不是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她的心里,一直都挂念着失去莫小川消息此事,她的心是一直都在害怕,害怕自己的哥哥不能回到自己的身边来。

    这么大的年纪,便能将情绪隐藏在心中而只到这个时候才爆发出来,的确值得人刮目相看。

    莫小川紧紧地搂着小丫头,大手在她的小脑袋上轻轻揉着,揉乱了她的头发,宠溺地用自己的脸贴在了她的脸上,她那冻得有些发凉的小脸,此刻紧贴在一起,却是感觉那般的温暖。

    小丫头的哭声,还像以前一样,每次莫小川离开,再次回来,都会让她这般哭泣一次。莫小川总觉得自己欠这个妹妹的,她还这么的小,只有自己一个亲人。

    梅世昌的存在,这一刻,被莫小川无意识地忽略了过去。

    是啊,他们兄妹两人相依为命,一起度过了最为困苦的rì子。那个时候,莫小川不得志,心中憋闷,生活艰苦,小丫头那脏兮兮的小手,每次都在裤子上尽可能地抹擦干净,然后将他给她的面饼撕下来大块递到他的手中,她说她小,吃的少,哥哥该多吃一些。

    多么可爱的妹妹,多么懂事的莞儿。自己心中装的人和事太多,但是,她的心里,只装着哥哥。

    莫小川将她搂得更紧了。

    小丫头在莫小川的怀中才能如此放肆的哭泣,崔秀和崔火声、单一成三人,也是在此刻,才感觉到,她毕竟还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她有哭的权力,也有在人身边撒娇的权力。

    但是,她独自跟着崔秀他们的这段时间,却完全没有表现出自己的脆弱来。

    崔秀看着他们兄妹,微微点了点头,他对小丫头放心了下来,她如此迷恋自己的兄长,而莫小川的心xìng,崔秀又是了解的,有莫小川在,小丫头必然会在正道上成长的。

    莫小川抱着自己的妹妹,也是鼻子发酸,不过,他并没有落下泪珠,两人相拥良久,莫小川这才蹲下身子,将小丫头放在了地上站好,伸出手来,温柔地拭擦着她的泪痕,道:“好了,不许哭了,一会儿脸蛋上该结冰了。”

    小丫头在就捏着袖子使劲地擦了擦泪痕,张开小口,欢乐地笑了,小手轻轻拍打着莫小川的脸,道:“哥哥没有听话,不好好吃饭,都瘦了。”

    “哥哥一直都是这么瘦的。”莫小川抓住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之中温着,道:“再说,胖了不好,什么高血糖、心脏病、高血压、高血脂……等等,都会找上门来的……”

    小丫头嘻嘻笑着,将手抽了出来,又揉着哥哥的脸蛋,道:“哥哥又在说奇怪的话了。”

    莫小川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小脑袋,道:“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了?家里人呢?婆婆和你嫂子呢?”

    “哥哥在说婆婆和玉儿姐姐啊。她们很好的。”小丫头说出这话,有些心虚,随后又使劲地点了点头,好似要极力证明自己的话是没有错的,随后又道:“而且,莞儿也不是一个人吖,还有老贼爷爷、老头伯伯和胖老头伯伯的。”

    莫小川听闻这话,这才抬起头,朝着小丫头身后望去,看到崔秀之后,他急忙起身,拉着小丫头的手,朝着崔秀走来,来到崔秀身旁,莫小川恭敬地行礼,道:“老侯爷……晚生……”

    他的话未说完,崔秀便抬手,道:“这里不是朝堂,无需这么多繁文缛节,还像以前一样,叫我崔老先生就好。”

    莫小川也不是一个食古不化之人,听崔秀这般说,他便微微点头,道:“多谢崔老先生照顾晚生妹妹,崔老先生的教诲之恩还未报答,现在又劳您如此,晚生心中感激不尽,真不知该如何相报了。”

    崔秀轻轻摆手,道:“莫要说这些了,做这些事,都是因为老夫心中高兴,全无想过让你报答,所以,你亦不必在意。”

    莫小川轻轻点了点头,随即望向了崔火声和单一成,道:“这二位前辈是?”

    崔秀轻轻一指崔火声,道:“那个是老夫的侄子崔火声,那个胖一些的是单一成,算是老夫的门生吧。”

    崔火声和单一成上前,微微抱拳,这两人都算是莫小川的前辈,不过,莫小川现在在西梁的身份,却比他们要高贵许多,崔秀本身的便在那里摆着,再说,论起辈份来,他还是莫智明的师傅,算是莫小川爷爷辈的人,自然不用在乎爵位的礼数,他端起架子,便是莫智渊来了,也不能说什么。

    但是,崔火声和单一成便不同了,他们尽管以前都是朝中的名臣,可在莫小川面前,却是不能端起前辈的架子的,这是朝廷的规矩,岂能毁去,因此,两人行礼之后,便道:“见过王爷。”

    莫小川见二人抱拳躬身,急忙过去,双手将二人扶起,有些感慨,道:“早就听闻过二位前辈的大名,却一直无缘相见,今rì一见,当真是三生有幸,若是二位和崔老先生不嫌弃的话,我们可否一同上路,路上也好与二位多多请教。”

    崔火声和单一成对莫小川这个年轻后生能够如此高待他们,均觉得心中高兴,单一成笑着对莫小川也不由得高看了几眼,连说:“请教二字愧不敢当,若是王爷有什么地方,能用的着我们两的,当不推辞。”

    单一成大包大揽的连的崔火声的话也一同说了,倒是让崔火声不好再说什么了,他只是笑着,道:“王爷所命自然不敢不从,不过,我们这次是跟着伯父出来的,此事却是自己做不了主,还要看伯父的行程。”

    莫小川扭头朝崔秀望去,崔秀有些感叹,伸手拍了拍莫小川的肩头,道:“小川呐,这次看到你,又见你成长了不少,老夫心中甚是安慰,不过,年轻人都难免心浮气躁,此次你在燕国做出如此祸事,却是不该。尽管我们西梁现在无论是在国力上,还是军力上,都要强过燕国,可燕国毕竟是军事强国,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几百年的底蕴下来,即便现在积弱,却亦不好轻起战事,免得生灵涂炭。以后做事,需要再谨慎一些才好。”

    莫小川用力地点了点头,道:“多谢崔老先生教诲,小川谨记于心,以后做事,定然不再这般莽撞了。”

    崔秀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点了点头,道:“我还有些事要去办,不能与你们同行了,既然将莞儿交到了你的手中,我也就放心了。此次回到上京,或许你还要面对许多烦心之事,若是觉得自己不能控制情绪的时候,便想想我先前的话,以大局为重。切莫莽撞行事。”

    “小川记下了。”莫小川点头答应。

    崔秀又蹲下身子,与小丫头平视着,道:“莞儿,老贼爷爷要走了,我们就此分别吧。待到老贼爷爷回到上京之后,你可以去老贼爷爷发府上玩耍。”

    小丫头此刻双眼泪汪汪地,伸出胳膊,抱住了崔秀的脖子,道:“老贼爷爷,你真的要离开莞儿了吗?”

    崔秀笑着点了点头。

    小丫头缓缓地松开了手,道:“那你回来的时候,记得派人告诉莞儿。莞儿好去看你。”

    崔秀又点了点头。

    小丫头抬起眼来,朝着崔火声和单一成看了一眼,道:“老头伯伯,胖老头伯伯。你们也要走吗?”

    崔火声和单一成轻轻点头。

    小丫头几步来到两人的身旁,目中含泪,道:“莞儿知道,这段时间,莞儿不乖,惹了两位伯伯。你们回来以后,也一定要来看莞儿,莞儿会想你们的。”

    两人一把年纪了,本来就对小孩子有着喜爱之心,这段rì子相处下来,对小丫头也是有了感情,见她突然如此乖巧,都有些不舍,均蹲下身来。

    单一成面带微笑,道:“你若是真的想伯伯的话,下次见面,就叫一声单伯伯吧,不要再叫老头伯伯了,何况还要加一个胖字。”

    小丫头被他说的,人不住笑出了声来,露出了一口整洁的小白牙,轻轻摇头,道:“还是胖老头伯伯比较好。这天下有多少姓单的,哥哥说过,人俗有些是正常的,但是,俗气了就不好了。所以,莞儿还是觉得叫胖老头伯伯的好。”

    能言善道的单一成,浑然没有想到这小丫头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一时之间,倒是没有想好怎么答对,顿时僵在了那里,不知该怎么说了。

    崔火声见他如此,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了出来,道:“莞儿别听他的,伯伯觉得叫胖老头伯伯挺好的。以后你见到崔伯伯还叫老头伯伯。这样才显得不俗气嘛……”

    小丫头嘻嘻一笑,道:“嗯嗯。莞儿记下了。”

    这个时候,老道士提着酒坛子摇摇晃晃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看了崔秀一眼,轻轻挑了一下眉毛,道:“催秀,你还没死那?”

    崔秀微笑着,道:“道炎道长都没有死,崔某岂敢先一步而去,免得到了阎王面前,被他抱怨占了你的席位。”

    崔秀和老道士的年纪相差不大,两人好似也有旧交,因此,说起话来,却是自然了许多。

    一旁的单一成和崔火声本来听到对面来的老头出言如此不逊,正要说些什么,但又听到“道炎”二字,却是肃然起敬了。当年齐王莫智明惨死,齐心堂又被朝廷和猎鹰堂合力围剿,若不是道炎出手打退了猎鹰堂主柳敬亭,怕是齐心堂便不复存在了。

    他们当年都和莫智明有些故交,尤其是崔火声,和莫智明更是好友,而且,也是莫智明的部下。对齐心堂,他们都是有感情的,那个时候,若不是齐心堂的情报,他们的仗打起来,怕是要困难的多。

    因此,两人都上前来,抱拳行礼,道:“见过道炎道长。”

    老道士随意地摆了摆手,手中硕大的酒坛子也在人前晃悠着,里面的酒水也洒出不少,险些溅洒到两人的身上,不已不以为然模样,道:“老道只不过是闲人一个,什么见过不见过的。看见了自然是见过,没看见,便是没见过,不用说出来。”

    崔秀知道老道士的脾气古怪,他说这话,只是随意为之,并无什么恶意,不过,崔火声和单一成都是朝廷出身,怕是没有见过这般不给人脸的角sè,便轻轻摆手,让二人退下,道:“道炎道长不喜俗礼,你们先去收拾准备一下,我们待会儿便上路。”

    两人轻声答应一声,便转身走了。

    崔秀又对老道士,道:“道炎道长此去,便是为了寻小川吧?”

    老道士微微点头。

    崔秀又道:“本来崔某还打算去一趟燕国,不过,从陆姑娘哪里得知道长已经去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知道道长只要去,小川定然是无碍的。”

    老道士似乎对“陆姑娘”三个字很是介意,蹙了蹙眉头,道:“小莲倒是什么话都对你说。老道我在离开的时候,便已经观星占过,小川这次是有惊无险,所以,老道也算不得找他,只是在一个他该出现的地方等他罢了。”

    崔秀轻轻点头,道:“陆姑娘早年间便说过,道长的观星占卜之术,是极为jīng准的。果然名不虚传。”

    老道士一摆手,手中酒坛子中的酒朝着崔秀便洒了过去,崔秀好似在整理衣服一般,微微抖了抖衣背上的积雪,那酒水便好似被他挡在了外面,没有溅落到他的身上。

    老道士轻哼了一声,道:“崔秀,你的脸皮越来越厚了,小莲都七十多岁了,你还一口一个陆姑娘,那老道是不是该叫你催公子了?真是恶心的要命,也不怕孩子们笑话。”

    说罢,朝着莫小川和梅小莞这边望了一眼。

    莫小川听这两人的话里话外,好似也听出了些什么,他们两人早已经认识,看来不假,不过,好似还有些其他的事,这崔秀和陆婆婆貌似也有一段故事。

    他和老道士自然是熟的不能再熟了,若是还有可以熟的地方,还能更熟一些,熟的都快焦了,不过,平rì里两人开玩笑斗嘴,莫小川也是把握着分寸的,绝对不会逾越。而崔秀教他兵法,对他可谓有再造之恩,莫小川自然也是极为尊敬的,此刻听两个老人家斗嘴,居然将自己都捎带上了,便扭头假装在看一旁的雪景,不去理会他们。

    小丫头梅小莞却没有想这么多,听他们说的有趣,反而是兴致勃勃地看着两个老头嬉笑着。

    崔秀扭过头,看到了小丫头的笑容,竟是老脸一红,道:“道炎,你是越老越没有分寸了,老夫懒得与你多说。”

    这个时候,崔火声和单一成也收拾好东西走了过来。

    崔秀接过崔火声递上来的缰绳,翻身上马,扭头对莫小川和小丫头微笑着点了点头,又对道炎微微一报拳,道:“就此别过,他rì上京在见吧。”

    “还是别见了,催公子。”老道士一撇嘴,翘着胡子轻哼了一声。

    他这一声催公子让崔秀面上十分的尴尬,也不再理会于他,一催马,快速地朝着远方而去了。

    崔火声和单一成从来没有见过老侯爷崔秀这般狼狈,不禁也觉得有些好笑,不过,他们两个可不敢笑出声来,急忙憋着笑,跟着崔秀走了。

    小丫头在后面使劲地招着手,道:“老贼爷爷、老头伯伯、胖老头伯伯,你们回来了,一定要来看莞儿……”话音传出,三人已经行远了,也不知听没有听到她的话。

    老道士好似在在生气,看了小丫头一眼,道:“这老贼叫的是极好的,干吗还要加一个爷爷。不伦不类的,难听,难听……”

    小丫头跑了过来,给老道士陪了一个笑脸,道:“老道爷爷说难听,那就难听。回去后,莞儿问问婆婆,让她给莞儿想一个叫法可好?”

    老道士一听陆婆婆,顿时便好似没了气势一般,瞅了小丫头一眼,又瞅了瞅莫小川,愤然道:“你们两个小浑球还真是亲兄妹,好的不学,告状倒是学的极快的。老道要赶路了,你们还不上车?若是慢了,便自己步行回去吧,老道我可没有闲工夫等你们。”

    小丫头扭过头,对着莫小川扮了个鬼脸,莫小川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拉着她的手,上了马车。

    老道士照着马的屁股便是一脚,马车又一次行驶起来,这一次的目的地便是上京了。

    莫小川终于要回到上京了,他心中有些激动,阔别半年的家,也不知怎么样了,还真的有些想家了……

第六百零五章 好雪

    晚来的第一场雪,好似要将欠下的一起补了一般,一连下了几天,道路上的积雪厚达两尺,这才终于慢悠悠的停了下来。西梁上京的朝堂之上,今rì百官均是喜气洋洋。

    柳承启已经回到了京城,但是,借故给柳穗珠办理丧事,却一直都未露面。

    莫智渊在接到齐心堂转送来关于莫小川被柳敬亭抓走的消息,还未等他决定该如何做,便又接到了莫小川在归来途中的消息,这倒是让他省去了许多的事。

    不过,他对柳氏兄弟的这一举动,却也有些奇怪,更是对莫小川也有了几分提防之心。齐心堂断然不会想到,他们的好心,这次却是给莫小川召来了猜忌。

    柳承启没有上朝,虽然真的是在办丧事,不过,他想到更多的问题,却是如何解决莫小川和莫智渊的问题,本来,当初他抓莫小川的时候,便是想让他们叔侄之间产生矛盾,最好是能够他们先斗起来,自己在暗中扶持莫小川,然后趁机再有所作为。..

    可现在这个计划,却是好像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儿子”的脚。这让他好不烦恼。

    莫智渊在朝堂之上,并未被柳承启这次的举动所影响心情,百官喜悦的气氛,让他也为之振奋不少,这段rì子,都是关于蛮夷大军的事,让他头疼不已。

    现在终于可以暂时的抛开此事,享受一下这轻松一刻了。

    百官今rì的奏报也比较少,无非是一些什么今年如此好雪,来年无论是牧马的马场,还是庄家,必然都会长得旺盛,西梁的国库又能充实一些了。

    同时,他们并不同情燕国的百姓,还在一个个嘲笑燕国因为这场雪又不知要冻死多少人。而且,他们也得知了莫小川要回来的消息。莫小川在燕国的事情,之前一直无人敢提。

    因为莫小川将燕国皇城弄塌了大半,这事早已经像长了耳朵一样,飞到了他们的耳中,而皇帝莫智渊却并未在朝堂之上提及此事,他们自然也不敢说。

    若是自己说了营救晨郡王之事,万一皇上派自己去,岂不是自找死路?

    但是,现在不同了。晨郡王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他能活着回来,而且还立了这么大的功,皇上必然会对他更加重用,以后,晨郡王的前途不可限量,谁都不想得罪他。

    如此,朝堂之上,对莫小川也是纷纷地夸赞。

    礼部尚书顾连清更是高谈阔论,道:“此雪乃是天佑我西梁,臣此去燕国出使,沿途所见所闻,让臣感慨不已。燕国的百姓一个个面黄肌瘦,衣不遮体,直到快到幽州城的时候,这样的景象少了一些。这一场雪过后,燕国若是赈灾,必然国库消耗不小,若是不赈灾,百姓们冻饿而死的必然不少,百姓们没有了活路,甚至还有涌现一些造反之人,再加上晨郡王在幽州城这么一闹,燕国皇帝,怕是活不久了。燕国皇帝一死,叶博做事冲动,又好故作高深,定然支撑不起破碎的燕国河山,至于叶逸,气量狭小,难成大器。他们两兄弟,无论是谁即位,燕国都必然衰败。对我西梁有百利而无一害……”

    以前,其他几部的尚书对礼部这个没有实权的尚书便不怎么看重,而且,他顾连清的资历也是一般,所以,他说出来的话,很少有人附庸,不过,这次却是引来了许多人赞同,甚至有的大臣还即兴作诗一首。

    当然,这里面不单因为顾连清说的是拍马屁的好话,更重要的是,顾连清此次出使西梁,和莫小川一起走了四个多月,两人必然也有了不俗的交情。

    或许,这位顾尚书抱住了晨郡王这条即将长粗的大腿,就要咸鱼翻身了。

    这个世界上的人,景上添花的事,是乐意做的。所以,朝堂之上,顿时有人又大加赞赏莫小川,只恨不得将莫小川夸到天上去。

    后来莫智渊听他们说的都是这些话,便缓缓站起身来,道:“今rì是小年夜,诸位大人若是无本上奏的话,便退朝吧。”

    众人这才恭送皇上,然后纷纷退朝回家了。

    柳承启在刚刚退朝,便得到了朝堂之上所言的消息,听罢之后,他不由得紧蹙了眉头。这些人在这个时候,都来夸赞莫小川,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柳承启了解莫智渊的xìng格,他在这个时候,必然是对莫小川有所怀疑的。这个时候的捧,听在莫智渊的耳中,还不如骂上几句的好。

    不过,事已至此,纵使他柳承启,也是无力改变什么了。好在,莫智渊还不会因为自己的一点小疑心,便对莫小川做什么,此事倒是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转圜。

    这还要看莫小川自己怎么做了。

    中午时分,莫小川进了城。上京城中,章立听闻莫小川回来,早已经派人将道路上的雪清扫了干净,准备迎接莫小川,倒是给上京的百姓省去了不少事。

    莫小川刚刚进入城门,便见章立带着即便十营的将士守在了那里,见到他进来,纷纷下面跪倒行礼。这当中也包括,卢尚、林风、司徒雄、黄平……等人。

    莫小川一见这阵势,不由得的蹙起了眉头,他来不及与兄弟们互述离别之情,便沉下了脸,轻声喝道:“章立,谁让你带人来的?”

    章立嬉皮笑脸的站起身来,来到莫小川的身边,道:“王爷,兄弟们许久没有见到你了,一个个想的眼珠子都快望出来了。这不都想来接一接你。这还是玉儿夫人说若是我们出城的话,定然会被你所不喜,这才安排到了城里。夫人想必此刻在府中一等得急了,王爷快些回府吧。”

    “胡闹。”莫小川瞪了他一眼,道:“我此次是奉命出使燕国,回来自然要先去像皇上复命,岂能先回家,你们这么多人堵在城门前,这是要做什么?十营没有规矩了吗?几百骑兵,你说带出来,就带出了。像什么样子。赶紧给我带回去……”

    说罢,莫小川从林风手中接过他地上来的缰绳,翻身跃上战马,道:“谁也不许跟着。”说罢,催马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了。

    莫小川的这一举动,让在场的人都傻眼了,一个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卢尚在一旁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道:“我们都糊涂了,王爷此次回来,定然是先要见皇上的,我们给他接风洗尘,应该是在晚上,或者是王爷复命之后才对嘛,怎么能现在就堵在城门前,将阵势弄的这么大,王爷想回家先换一件衣服再去都不行了。你看王爷那衣服破的……”

    司徒雄陡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道:“对了,他就穿着那样去见皇上吗?除了外面披着的大氅,里面的衣服好似都破烂的不像样子了,我们怎么没有让他换一件衣服再去?”

    章立正要派人给莫小川送衣服去,林风却拦住了,微微摇头,道:“就让王爷这般去,或许更好一些。”

    几人疑惑地回头看向了林风,却见林风摸着他那这段时间因为烦心而长出来的胡子,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不做解释。

    这个时候,只听后面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高声喊道:“你们让不让路啊,我饿啦,要回家吃饭去。”

    众人这才想到,回来的不单是莫小川,还有这位小祖宗,都不由得的露出了笑容,莫小川回来了,他们心中的疙瘩都解开了。章立吩咐黄平将禁军十营的人带了回去,自己和林风、卢尚、司徒雄几人陪着小丫头和老道士朝晨郡王府而去了。

    莫小川骑着马来到皇宫门前,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没有换,这破烂不堪的衣服,怎么能等大雅之堂。不过,既然来了,也就罢了。

    虽然老太后给了他可以zì yóu进出皇宫的权力,可他这次是回来复命的,并未用这一权力,而是让人通禀了之后,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宫门前等着。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莫小川等的有些心焦的时候,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朝他走了过来,仔细一看,竟是石馗,他知道石馗是盈盈的人,心中一动,莫非盈盈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让石馗来传话?刚要上前搭话,便见晨公公悠闲地走了出来,看到莫小川后,行礼说道:“王爷回来的可是有些晚呐,皇上都等急了,让老奴特地来迎接王爷。”

    石馗见晨公公过来,又悄然地退了回去,莫小川也不好再朝他那边走过去,便抱了抱拳,道:“晨公公别来无恙。”

    “拖王爷的福,咱家没有死在燕国。”晨公公不痛不痒地说道。

    莫小川笑道:“如此,下次晨公公便不要拖本王的福了,本王福薄,怕是被晨公公这么一拖,给拖没了。”

    晨公公轻咳了几声,本想再说几句什么,突然想到,今rì不是和莫小川斗嘴的时候,便道:“王爷还是这般能言善道。不过,陛下已经等了许久了,咱们还是先去见陛下吧。若是老奴在这里与王爷说话太多,让陛下等急了,便不好了。”

    莫小川点了点头,轻轻一抬手,道:“那么,便请公公带路吧。”

    晨公公前面走着,回头瞅了一眼莫小川大氅之内露出了破烂衣服,嘴巴微微一撇,道:“王爷这次还真是辛劳啊。”

    “比不上公公快活。”莫小川回了一句。

    他们两人的谈话,总是不能愉快,晨公公干脆闭上了嘴。

    两人一前一后行着,莫小川见晨公公不再说话,便左右望着,想发现盈盈的身影,按理说,盈盈应该会知道自己回来的,她即便不方便来见自己,应该也会躲在哪里眺望的。左右瞅了一会儿,没有发现盈盈,他便将希望抱在了她寝宫的小楼之上,可是,望向那里,他又失望了。

    以前他每次进宫,都开着的小窗户,此刻紧闭着。以前的寝宫门前的花园此刻也已经变得一片凋零,被白雪覆盖了。

    不知怎地,莫小川心中一阵失落,他急忙安慰自己,可能盈盈没有得到自己回来的消息,亦或者,她被她姑姑给叫去了,没有时间过来,那小楼窗户没有开,是因为今rì下雪,天气有些寒冷了的缘故吧。

    他这般思索着,不知不觉的行走着,只听晨公公轻声,道:“王爷,到了。”

    听到晨公公话声,莫小川抬起头,却已经站在了御书房的门前,他深吸了一口气,双目微闭,复又睁开,看着御书房的门,躬身行礼,道:“皇上,莫小川幸不辱命,回来复命了。”

第六百零六章 小玉

    莫小川的声音传入屋中,里面却没有什么动静,屋檐上的积雪好似因为这声音的穿透而有些震动,稀稀落落地掉落下几片来。莫小川扭头看了晨公公一眼,很明显,晨公公也不知所以,面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莫小川轻咳了一声,又一次喊道:“皇上,莫小川回来复命!”

    屋中传出了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隔了一会儿,才听到莫智渊的声音传出:“进吧来。”

    晨公公推开屋门,让莫小川先进去,正要跟着进去,只听莫智渊又道:“小晨子,你先退下。”

    晨公公微微一愣,随即急忙行礼退了出去,将屋门关紧了。

    莫小川走进去,只见莫智渊今天并非批阅奏折,而是背靠着桌案站着,手扶在桌案上,手指依旧在桌面上轻轻地敲击着。

    莫小川向前走了几步,行礼问安。. .

    莫智渊犹豫了一下,上前将他扶着他起身,轻叹了一声,道:“你在燕国的所作所为,朕早已经知晓,却不知该怎般帮你。你心中怨恨朕吗?”

    莫小川急忙回道:“臣不敢。”

    莫智渊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敢不敢的。其实,就算你怨朕,也是应该的。与公,是朕拍你去的,你身处险境,朕却未能及时救援;于私,朕是你的伯父,侄子蒙难,我这个做长辈的为能照顾好,让你受了不少的苦。”

    “吃些苦算什么,臣还年轻,是该多历练一番的。”莫小川回道。

    “你能这般想,是很好的。”莫智渊伸手拍了拍莫小川的肩头,道:“朕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后来听闻你被柳敬亭所掳,却是让朕心中忧虑不已,还好你平安回来了。”

    莫小川心中猛地一紧,看来,莫智渊对此事很是介意,这般说话,虽然没有直接问他柳敬亭将自己抓去做什么,但是,自己也不能不说了。若是此刻逃避,那么,只会让莫智渊对自己更加疑心重重,以后做起事来,怕是要缩手缩脚,再难有什么作为了。

    略微思索之后,莫小川深吸了一口气,道:“伯父,柳敬亭将侄儿抓去之后,侄儿其实心中并无生还之念。让伯父挂心,实在不该,不过,那柳氏兄弟却是包藏祸心,伯父不得不防。”

    “哦?此言怎讲?”莫智渊抬了抬眉头,好似有些惊讶地说道。

    莫小川跪了下来,道:“伯父,柳承启有不臣之心。他将侄儿抓去,便是想要挟侄儿做他的傀儡,好让他掌控西梁……”莫小川随后将柳承启与他说的话,删删改改地说了一遍,又将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事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说着,他将自己的大氅敞开露出了里面破烂的衣衫,衣衫之上血迹斑斑,看在人的眼中触目惊心。

    莫智渊连忙查看他的伤势,看罢之后,摇头叹息,道:“苦了你了。柳承启是越来越胆大了,居然敢对我莫氏皇族动手,此次,朕绝对不能轻饶于他。”

    莫小川听罢,却是摇头,道:“伯父,以侄儿之见,此时还不可对柳承启出手,柳承启的根据颇深,若是弄不好,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让整个西梁蒙难,而且,当rì之事,亲眼所见到之人,不是燕国的,便是南唐的,即便齐心堂的人能作证,但齐心堂和猎鹰堂的敌对关系,天下皆知,柳敬亭大可以齐心堂故意污蔑来开脱,再说,即便是证实了他对我出手之事,亦难有定论。最后,柳承启很可能会借此事大做文章,说伯父是故意刁难于他,枉杀忠良。所以,侄儿认为,暂时还是不要惊动他为好……”

    莫智渊听罢,抬眼看了看莫小川,微微点头,道:“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不过,也不能如此纵容柳承启,否则,以后他岂不是更无法无天了。”

    “侄儿只是说出自己的一些想法,侄儿毕竟年轻,考虑事情不够全面,一切还要伯父拿主意的。”莫小川恭敬地说道。

    莫智渊微微点头,道:“嗯。这次的燕国之行,看来并非全然无功,你倒是长进了不少。不过,将燕国皇城毁去大半,此事却是做的欠妥。燕国皇城,历经几百年,是先朝古都,你如此毁之,让燕国的百姓必然心生看法,此事只不过是让燕国皇帝损失了些房屋,对我们却多有不利。燕国的百姓会怎么看我们西梁?若让他们军民一心,对我们西梁会有很大的威胁。”

    莫小川点头,道:“是侄儿鲁莽了,不过,此事并非侄儿有意为之。那rì误入叶门重地,侄儿并不知晓。待到发觉之时,却已经晚了,叶展云带了叶门大批高手堵住了去路,后来一番苦斗之后,这才知道,原来燕国皇宫的地下是一个天然的地下湖,使其坍塌也是叶展云的剑气所致,侄儿岂有那么大的本事。”

    莫智渊奇道:“既然,你遇到了叶展云,却能从他的手中逃脱,倒是一桩奇事了。”

    莫小川随即将自己无意中得到那赤sè丹药的事说了出来,并且从怀中将丹药摸了出来,给莫智渊观看。莫智渊拿在手中看了看,轻叹道:“此丹药虽然可以短时间提升你的功力,却对你的身体损害极大,以后若非必要,切不可在服食了。”

    “多谢伯父关心,侄儿谨记于心,必不敢忘。”莫小川一副无比感激的面孔道。

    莫智渊嗯了一声,又道:“你nǎinǎi早就想你了,你先去给太后请安,然后再回王府。”

    “是!”莫小川答应了一声,道:“那侄儿便先告退了。”

    莫智渊点了点头,见到莫小川要走,忽又想到了什么,将他叫住,道:“怎么,你就这副模样去见你nǎinǎi吗?”

    莫小川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破烂的不像模样,不禁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先前忙着回来复命,倒是没有来得及换衣服。”

    “她老人家现在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孙子,被她看到你这番模样,必然有要心疼的哭了。太后年纪大了,不可让她的情绪太过激动,先换过了衣服再去吧。”莫智渊淡淡地说罢,静静地看着莫小川的神sè。

    莫小川听到莫智渊说那句“他老人家现在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孙子”的时候,心中猛地一怔,莫智渊和他说这句话的用意是什么,让他不得而知,不过,他绝对不会认为莫智渊如此jīng明的人,会出现这般口误,心中想不明白,他干脆就装作不明白,好似貌似也没有听出来一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还是伯父想的周到。”

    莫智渊从他的面上没有看出什么来,便笑着道:“你的身材倒是与你父亲年轻时的模样很是相似,这些年来,每到他的忌辰,朕都会命人给他做一件蟒袍留着。前些rì子又做好了一件,你试一试合不合身。”说罢,将晨公公叫了进来,让他带着莫小川去换衣服了。

    莫小川谢恩过后,跟着晨公公去了。

    来到御书房一旁的房间内,晨公公笑着道:“陛下对王爷可是看重的很呐,这里本是陛下更衣的地方,以前从未有人在这里换过衣物的。”

    “皇上厚爱,莫小川愧不敢当啊。”莫小川轻声着,将晨公公的肩膀往一旁扳了一下,对着御书房的方向拱了拱手,说罢,迈步走了进去。

    晨公公弄得个自讨没趣,不过,倒也并不十分生气,他和莫小川的矛盾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莫小川这般对他,他倒是觉得正常的,至少,莫小川还没有变化,若是那天莫小川对他笑脸相迎,像那些一般大臣一般深怕得罪他的话,他反而倒是要心生戒备了。

    莫小川进去之后,晨公公让几个小太监侍候他沐浴。宫女是不能随便用的,皇宫里的女人都是皇帝的,没有皇帝的命令,即便是晨公公这个大内总管,也不敢随意让这些宫女去服侍一个男子沐浴。

    见莫小川已经脱掉了那破烂的衣服放在外面的屋子,晨公公急忙跑过去悄悄地抱起了这些衣衫来到了御书房,将衣物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供莫智渊查看。

    莫小川看着那破烂的衣衫,不由得想到了莫小川身上的伤。至腰以下,多出划伤,有的地方深可见骨,好在这些伤口并不是十分的大,而且,已经处理过了。不过,他依旧对莫小川不能完全相信,自从自己的兄弟都背叛自己之后,莫智渊对这个世界上能够有希望威胁到他皇权的人,都是不信任的,或者说,即便信任,也不是那种毫无保留的信任,他的心里,始终是有一种自发式的戒备在其中。

    何况,这次莫小川和柳承启见过面,他们两人的谈话到底是什么,莫小川不可能完全的告诉自己,又没有人能证明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莫智渊轻轻挥手示意晨公公离开,之后,便提起了莫小川的衣物,只见,里面除了一些散碎的银两之外,还有些羊皮纸,拿起来看了看,正是那赤sè丹药的说明。

    不过,上面的字,有些莫智渊不认得,听过莫小川解释,再对比,也大概能推敲出来,他无心多看,便丢到了那里,正要再度翻阅的时候,突然发现了那个木牌和玉佩穿在一起的东西。

    看到那玉佩,莫智渊猛地握紧了,正要捏碎,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微微松手,放了下去。又小心翼翼地拿起了木牌,放在眼前仔细观瞧着,上面雕刻的花纹,是那么的清晰,他看在眼中,不禁面sè一柔,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谁又能想到,这上面的花纹是他亲手刻上去的呢?

    看着这木牌,莫智渊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地让自己平静了一些,脑子里浮现出了他寝宫之中的那张画像,画像上的人,似乎此刻活了一般,对着他微笑着。

    “小玉……”莫智渊看着木牌,面上露出了痛苦之sè。

    当年,他其实早已经有了太子妃,不过,他们兄弟两人遇到那位清醒脱俗的姑娘之后,便均对他生出了爱慕之心。两兄弟和小玉三人经常行走在街道林间,四处游览,有的时候,也会去救济穷苦百姓。

    小玉是一个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的姑娘,而他对这些也颇为jīng通,相比之下,小玉和他之间的共同语言,要比和他那个痴迷兵法的兄弟要多一些。

    因此,他们两个人走的跟近一些,起先这些并无什么,但是后来,渐渐的,兄弟两人之间便因为小玉产生了隔阂。有一次,莫智明带兵出征,莫智渊便带着小玉游玩。

    莫智明的离开,让他们两人都少了许多的顾忌,终于在一个傍晚,两人在树林之中静坐着,小玉的脸红扑扑的,便是没有说话,却一副娇羞的模样,让她心中砰然一动。

    那个时候的他,才刚刚三十出头,对这种男女之情,还正是冲动的时候,见小玉如此模样,便忍不住在她的面颊上亲了一口,亲完之后,他便有些后悔了,举得唐突了佳人,要知道,尽管他们兄弟身边不缺女人,但是,对小玉,却都是十分敬重的,因此,这般做后,他便觉得自己对小玉好似犯下了滔天大罪一般。

    莫智渊想到此处,不禁摇头苦笑,世人怕是没有人会相信,他莫智渊还有这般青涩的时候吧。

    但是,当时的小玉却并不介意他如此做,只是将头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头。

    虽然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莫智渊心中十分的激动,之后,趁着夜sè,树木之下,溪水之旁,他便要了小玉。直到两人成就好事之后,莫智渊才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的兄弟,他是多么喜欢小玉啊,若是让他知道的话,他会有多痛苦。

    那个时候的兄弟情意对于莫智渊来说,还是十分的珍惜的。

    小玉似乎看出了他的顾忌,轻声对他说,他不用想那么多,他的心思她都明白,她是自愿的,她会将这些事处理好的。莫智渊虽然还不至于让一个女人为自己担当,不过,此刻的他却是十分的感动的。身边也没有带什么,便摸出匕首,从一旁的树上刨了这么一块木牌,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匕首刻了花纹,送给了她,同时两人还幻想着,以后将这东西送给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那个时候,小玉还笑他,堂堂的太子,居然会送孩子这般寒酸的东西,他回答她,正因为他是太子,将来的孩子,必然不会被什么珍奇美玉所吸引,这东西方显珍贵。

    在之后的时间内,莫智渊好似疯了一般,会不断的去找小玉,对自己府中的妻妾均不在喜爱,因此,除了之前留下的一子一女之后,他的女人再无机会替他生下一男半女。

    可是,随着他和小玉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他越觉得自己不管用了。

    某方面总是力不从心,按理说,他才三十多岁,这方面正是需求的时候,怎么会这样,即便是他对小玉十分的疼爱,有些纵yù过度,只有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即便身体有所损伤,怎么会见效的这般快。

    他隐隐地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他突然想到了柳承启,小玉是柳承启的义女,会不会是柳承启想让他们皇室绝后,故意让小玉如此为之的?

    他心中很是痛苦,想要问小玉,却又问不出口,直到有一天,他觉得小玉很不对劲,好似有什么瞒着他,在他的逼问之下,小玉说莫智明将她强暴了。

    莫智渊大怒,要找莫智明算帐,可是,小玉拦住了他。两人为此大吵一架,而且,作为一个男人,他已经有些不健全了,身体状况每况愈下,这让他的脾气愈发的暴躁,他大骂小玉是个贱人。

    两人不欢而散之后没过多久,小玉便和自己的弟弟成亲了,她成了王妃,而自己的弟弟对自己却慢慢地出现了敌意,他的心里何尝又不怪自己的弟弟。

    莫氏两兄弟,因此慢慢地反目,一向只将jīng力放在军事上的莫智明,也渐渐地开始关心起政治来了,对于他的太子之位也有了看法,终于,兄弟两人从情感上的矛盾,升级成为了政治上的矛盾。

    两人开始明争暗斗起来。

    但是,莫智明是一个军事天才在政治上,却不是苦心经营多年的莫智渊的对手。

    最后,莫智渊成功的登上了皇位,可他失去的更多,失去了小玉,也失去了弟弟,更重要的是,他逐渐的发现,自己甚至失去了一个男人该有的基本功能。

    不过,毕竟莫智渊的心xìng极为坚韧,这些年来,他不再去想那些事,将一切jīng力都投在了他的王图霸业上面,每rì批阅奏折到深夜,第二rì又早早的起来看书,与有学士的大臣们高谈阔论。

    把jīng力全部放在国事上的他,让西梁蒸蒸rì上,成为了这个时代的一代明主。

    可他心中总有些地方是软弱的,这一点,只有他自己知道。有的时候,他的心里是有些恨小玉的,若是没有他,或许自己的命运不会如此,如果没有她,自己的弟弟没有和自己反目,怕是,现在西梁要更加繁荣。

    不过,他还是忘不掉小玉,以至于,在他的寝宫之中,还有着一副她的画像,无事的时候,他便会拿出来看上一看。

    莫智渊沉思之中,屋外的敲门声将他惊醒了过来,晨公公的声音传了进来:“陛下,晨郡王快换好衣服了。”

    莫智渊想到了什么,轻声对外说道:“知道了,你进来吧。”

    晨公公推门进入屋中,看了看桌上的东西,又看了看莫智渊。

    莫智渊没有说话,背起了双手,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晨公公急忙将衣物抱了起来,匆匆地跑到了莫小川所在的房间内,又妥妥当当地放到了莫小川先前放衣服的地方了。

第六百零七章 王爷回来了

    晨公公放好衣服没有多大一会儿,莫小川便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身上的黑底蟒袍穿起来很是合身,对着一旁的铜镜照着看了看,莫小川自己也很是满意。

    难怪人都喜欢穿这种衣服,穿起来,果然是感觉不错的,先不说他的做工如何,便是这种威严之气,也能让人自我感觉立刻良好起来。古代那些哪怕做一天皇帝就挂掉的人,看来是有他们的道理的。

    少的像李自成,只做了一天皇帝,便兴奋的去逃命了。多的像袁术,天数多了些,但是下场也极惨的,他们这些人,应该也会想到做皇帝的下场,但是,即便危险极大,可做了应该是很过瘾的吧。

    莫小川心中想着,不免觉得自己有些扯远了,这种念头是要不得的,当即他便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走了过去,从自己那破烂衣服中把随身携带的东西都收了起来,甚至,还将他那条早已经屁股上破了洞的莫代尔内裤收了起来。 ..

    这东西,别看破了,可在这个时代却是仅此一条,算得上是孤品,便是用来珍藏,也是极有价值的,何况,这内裤还是他从另外一个世界上带来的东西之中,现在仅存的。

    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三年,有的时候,他都有些糊涂了,不知道自己在另外一个世界上的生活是一个梦,还是在个世界上的生活是一个梦。

    有了他在,好似在证明着自己的过去。

    将一切都收拾好后,晨公公将他的北斗剑抵还给了他。

    这是他进御书房之前,放在门前的。晨公公替他收好了,将剑背在背上,他便朝着老太后的寝宫行去了。见莫智渊忌讳颇多,见老太后感觉轻松不少,老太后绝对不会怪罪自己的孙儿带着兵器来见她的。

    晨公公送他出门,莫小川忍不住又回头调侃一句,道:“晨公公要不要同本王一起去给太后她老人家请安?”

    晨公公知道太后不喜她,自然不想去自讨没趣,便皮笑肉不笑地道:“咱家还是不了,陛下这边还有事需要咱家侍候着,王爷自便。”

    莫小川挑衅似地对着晨公公挑了挑眉头,扭头走了。

    晨公公心中有些怒气,却也不好发作,轻咳了一声,让自己感觉好了一些,一扭头,又是一声冷哼,好似在鄙视莫小川小人得志一般,随即赶忙又来到了莫智渊这里。

    莫智渊此刻正在御书房旁的另外一个房间内躺在榻上休息,见到晨公公进来,轻声问道:“你探查清楚了没有,小川回来后,可有和他人接触过?”

    晨公公虽然对莫小川不喜,却是不敢骗莫智渊的,他知道,莫智渊的手下,可不止他一个奴才,若是他说了谎话,恐怕下一刻便会被拆穿,脑袋就得搬家。

    因此,他如实以告,道:“没有,王爷一路之上,连客栈都没有投过,一回京,先是遣散了迎接他的众人,随后便直奔宫门而来,途中再未与其他人接触。”

    莫智渊微微点头,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朕有些乏了。”

    晨公公行礼退下。

    莫智渊一个人,心中又是有些不能平静了。莫小川身上的小木牌,让他久久不能平息,小玉的影子又一次浮现在了他的眼前,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了,这是怎么了。

    不由得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看着时近中午,却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

    莫小川来到太后的宫门前,还没有说话,便有宫女匆匆地上前迎接他,道:“王爷,太后听闻您入宫,早早的便让奴婢在此等候了。快请进吧。”

    莫小川点了点头,笑道:“有劳姐姐了。”

    今rì的莫小川心情大好,这一声姐姐,却是叫的那宫女面若桃花,白中透粉,赶忙低下了头去了。

    进入寝宫,老太后被宫女搀扶着匆匆上前。

    莫小川急忙紧跑了几步,来到了老太后的身边,猛地跪了下来,磕头道:“孙儿回来晚了,让nǎinǎi担心,是孙儿不孝。”

    老太后急忙将他拉了起来,抓着他的手,道:“快快坐下,让nǎinǎi好好看看。”说着仔细观瞧着,尽是心中发酸,忍不住抹了抹眼泪,道:“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这事都怪你伯父,将你派往那么远的地方,以后再不许他这般了,若是你伯父以后再欺负你,你便告诉nǎinǎi,nǎinǎi好好的收拾他。”

    莫小川笑道:“nǎinǎi,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又没缺胳膊少腿的。”

    “你还说,以前你白白净净的像个姑娘,现在都黑了,也瘦了。在外面吃了许多的苦吧?”老太后是真的疼爱这个孙子。

    一旁的宫女笑道:“太后,王爷现在也是白白净净的啊,奴婢倒是觉得好看了许多,若是再像以前那般白净的让女子都羡慕,反倒是不如现在好看。”

    老太后的脾气颇好,西梁皇室又人丁稀少,平rì里对这些宫女她也很是宠爱,因此,她们才敢如此放肆的说话。

    老太后看到了孙子,心中高兴,自然更不会责罚她们只是说道:“你们这些丫头,知晓什么。什么时候让你们出去受一受苦,看你们还说的出这样的话来。”

    莫小川笑道:“nǎinǎi,你莫要担心,我是莫家的男儿,岂有怕吃苦的道理,你千万莫要去对伯父说。免得他以后惧怕nǎinǎi,将孙儿圈养起来,那才是真的害了孙儿。”

    老太后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道:“还没吃饭吧。今rì是小年,nǎinǎi给你准备了许多好吃的。先吃了饭再说。”

    莫小川点了点头,道:“我在外面,每次饿了,都会想起nǎinǎi这里的饭菜,香死个人了。今rì一定要多吃一些,把以前欠下的都补回来。”

    老太后,笑骂道:“出门一次,还以为你要怎般长进呢,没想到,反而学得油腔滑调的。”

    “我有吗?”莫小川挠了挠头,装作一副茫然的模样。

    老太后笑了笑,便招呼人上饭菜了。

    饭菜摆好,祖孙两人坐下,一旁的宫女侍候着,莫小川是真的饿了,而且,这段rì子以来,他一直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老太后准备的,又都是他爱吃的菜,他狼吞虎咽的模样,看在老太后的眼中,即使心疼,又是安慰。

    吃过饭之后,老太后又夸赞了一下他的衣服合身,又长高了等等,祖孙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莫小川有些忍不住问道:“nǎinǎi,盈盈姐姐呢?”

    在老太后面前,他还是觉得直呼盈盈有些不妥,因此,在后面加了“姐姐”二字。

    老太后听他问起,神sè一暗,强笑道:“她不在宫中,出去了。”

    “去哪里了?”莫小川急忙问道。

    老太后笑骂着道:“怎么,才和nǎinǎi说一会儿话,便不耐烦了吗?”

    莫小川急忙赔笑,道:“哪有,只是随口一问,我在外面最想的便是nǎinǎi了。”说着,站起身来,来到老太后身后,替老太后揉着肩头,道:“nǎinǎi,我不在的时候,别人侍候你,没有这般舒服吧。”

    “就你那手劲,都快把nǎinǎi的骨头捏碎了。好了,你都出去半年了,府中的人,定然也想你了,你先回去看看他们,回头再来nǎinǎi这里吧。”老太后拉过了他的手道。

    莫小川笑了笑,微微点头。

    老太后让人将他送出了宫门,同时又派人赏赐了许多的东西。

    莫小川出了宫门,石馗依旧等在那里。

    看到石馗,莫小川走了过来,抱拳道:“石馗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吧?”

    石馗赶忙行礼,道:“石馗见过王爷。”

    莫小川将他扶起,道:“你我也算是旧识,无需如此多礼。”

    石馗正要说些什么,忽见宫门处,老太后宫中的人走了出来,便笑了笑,道:“王爷这是要回王府吧。石馗不再打扰了。”

    莫小川见石馗yù言又止,想要询问,又觉得此地不是说话之处,便道:“改rì你到我府上,咱们兄弟同饮几杯可好?”

    “不敢不敢。”石馗忙道:“王爷相邀,不敢不从,只是今rì王爷刚到,不敢去叨扰,改rì定当登门拜访,向王爷问安。”

    莫小川点了点头,辞别了石馗,便朝着晨郡王府而来。

    他一路上一不管后面跟着的人,打马如飞,疾奔而回,来到府门前,都没来得及停下吗,便一跃跳下了马背。

    门口的家庭见到莫小川,急忙朝里面跑去,口中高喊着:“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奔跑之中,踩在雪上坏滑了几跤,爬起来继续朝里面跑去,都没来得及拍去身上的沾染的雪。

    听到他的喊声,从里面一下子涌出了一群人,其中家丁侍女均跟在后面,为首的是司徒玉儿和陆婆婆,司徒玉儿的手中牵着小丫头梅小莞,小丫头结伴和莫小川一同回到上京,此刻分别也只是不到两个时辰,情绪比较平稳,只是对着莫小川笑着,露出了她那整洁的小白牙。

    司徒雄却是拉着庞涟涟的胖手,跟在司徒玉儿身后,庞涟涟有些拘谨,除了被司徒雄拉着的那只手外,另一只手也紧紧地抱着他的胳膊,头也不敢抬,不敢朝莫小川望去。

    林风在一旁摸着他那小胡子,脸上一副欢喜之sè,jīng神也好似好了很多。

    章立干脆大步跑上前来,咧嘴笑着。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让莫小川十分的激动,好似再世为人一般。半年为见司徒玉儿,心中还是十分的想念的,司徒玉儿好似长得更好看了一些,一张脸又显得消瘦了一些,下巴更尖了。看在眼中,让人怜惜。

    老道士此刻却没有混迹在人群之中,而是骑在墙头之上,手中提着酒坛子,嘟囔着:“老道我回来的时候,就没见你们这么热情。”

    陆婆婆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了莫小川几眼,道:“你小子终于想起来,还有个家了?”

    莫小川笑了笑,道:“多rì不见,婆婆好似长的更美了些。”

    陆婆婆瞅了他一眼,作势yù打,莫小川急忙躲避。引得众人哄然而笑。

    庞涟涟没想到莫小川回来,气氛竟然如此融洽在他的印象之中,王爷回府应该是跪倒一大片的人才对。正想下跪的她,不禁有些诧异,抬头望向司徒雄,司徒雄却也是诧异的望向了她。

    这便是梁国的文化诧异,西梁的礼节并不多,一般跪拜之礼很少,都是对长辈或者皇上才用,像王爷,西梁建国以来,总共也没有出过几个王爷,因此,这方面的礼节还没有形成完整的体系。

    以前的莫智明是军中出身,对次不太重视,属下的人多是行的军中单膝之礼。而莫小川府中的人,更是大多都从一开始跟着他出生入死走出来的。

    他们之间已经很是熟悉了,若不是正式场合,均不行礼的,莫小川也不习惯让他们行礼。这和燕国的区别便大了,燕国本来建国的时间便比较长,而且,燕国的儒家体系更为完整,礼仪之时也比较周全。

    因此,一般人见着王爷是要跪拜的。

    燕国的人,一直都觉得西梁是半个蛮夷国,所谓礼不可废,而西梁的礼的确是少了些。庞涟涟只是一个女子,对西梁了解不多,多莫小川更是了解不多。

    所以,她这边和司徒雄两人作出了截然相反的举动,弄得两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好在众人的视线都停留在莫小川的身上,对他们两人也无人注意。司徒雄悄声在庞涟涟的耳畔说了几句什么,庞涟涟便惊讶地点了点头,好似也不再那般拘谨了。

    司徒玉儿轻轻迈步来到莫小川的身旁,泪珠却已经忍不住滚落了下来,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看着又瘦了许多,而且也黑了一些的莫小川,她咬着嘴唇,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莫小川伸手抹了抹她的泪珠,道:“怎地又哭了。见到夫君不高兴吗?”

    司徒玉儿咬着唇摇了摇头,轻轻抽泣一下,露出了笑容,道:“玉儿是太高兴了。”

    莫小川心疼地捏了捏她的手,悄声,道:“此处人多,不许哭了,待晚上的时候,相公再与你好好说话,可好?”

    司徒玉儿急忙抹了一把眼泪,使劲地点了点头,道:“玉儿懂得。”随即转过身来,挽着莫小川的胳膊,朝里面走去。

    莫小川来到陆婆婆身旁,扶住了陆婆婆,道:“婆婆何必也出来,在屋中等着便好,该我进去看您的。”

    陆婆婆见着莫小川,心中也是有些激动,不过,她这人刚强惯了,口中却是不服软了,轻哼了一声,道:“老娘还没老到走不动路,出来看看你是死的活的,也好放心。”

    莫小川笑着道:“婆婆说笑了。有婆婆在,我怎么舍得死。”

    “油腔滑调。”陆婆婆说了一句,心中也是有些安慰。

    此刻,小丫头来到莫小川的身旁,伸手揪了揪司徒玉儿的手,道:“玉儿嫂嫂,把哥哥借莞儿一下。”

    本来平rì里小丫头都是叫司徒玉儿“玉儿姐姐”的,现在陡然换做了“玉儿嫂嫂”便让她有些不习惯,她后面那句把哥哥借一下,更是让司徒玉儿面上泛红,倒是惹得小丫头“咯咯咯……”的直笑。

    小丫头见司徒玉儿放开了莫小川的胳膊,也不客气,伸手拉住了莫小川的手,道:“哥哥好偏心啊,进来先对玉儿嫂嫂说话,又对婆婆说话,就是不理莞儿。莞儿好伤心呀……”

    小丫头说着话,好似很伤心的模样,但是看她脸上笑容,哪里有半点伤心的模样。

    莫小川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道:“怎么一路上还没说够吗?你这次偷跑出去,怕是没有告知婆婆和你嫂子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哥哥舍得打莞儿吗?”小丫头装作一副非常害怕的模样,道:“打在莞儿的身上,难道不是疼在哥哥的心里吗?”

    “这丫头,便是与你学得。”陆婆婆在一旁道。

    司徒玉儿来到了陆婆婆的另外一边,扶住了陆婆婆,也道:“现在有人能管得住她了,也不用我们管了。”

    小丫头对着司徒玉儿吐了吐舌头,又惹得众人一笑。

    此事,司徒雄拉着庞涟涟上前,笑着道:“我来介绍一下。”

    莫小川抬眼一看,没想到司徒雄竟然真的将庞涟涟带了回来,便轻声说道:“这位是嫂子吧。”

    庞涟涟没想到莫小川会这般和她打招呼,一张胖乎乎的脸顿时红的不像模样,急忙行礼,道:“庞涟涟见过王爷。”

    男女有别,莫小川不好亲自出手相扶,便示意司徒雄将庞涟涟扶起来。

    司徒雄急忙扶起了庞涟涟,道:“她刚来,有些不懂得我们这边的规矩。”

    莫小川摇头表示无妨,随即对众人,道:“兄弟们,我回来了,你们幸苦了。”

    莫小川这句话,说的很是真诚。

    一旁的他那些兄弟们,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动容的神sè,卢尚那大个子更是抿紧了嘴,好似要哭出来的模样……

    是啊,我们的王爷,终于回来了,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第六百零八章 赏花灯

    傍晚的颜sè火红火红的,晚霞照耀在积雪之上,显得尤为美丽,晨郡王府之中,一片欢sè,章立派人将韩馨予也接了过来,男人们齐齐围坐在桌前畅饮欢笑。

    女人们坐在另外的屋中闲聊着。

    本来莫小川对于男女同桌之事并不在意,以前的莫府也均是如此,只是,今rì有些特别,虽说章立、林风、卢尚、司徒雄等人都是自己人,也用不着将就这么多。

    不过,韩馨予、庞涟涟诸女却不敢越礼。

    众人也觉得今rì不比寻常,该讲的规矩还是要讲讲的,莫小川便不强求了。

    如此,王府之中,第一次像一个王府该有的样子了。在不知不觉中,莫小川和这些兄弟们之间便已经有了尊卑之分,只不过,私下里他并不摆架子,其他人亦表现的不明显。

    但是,在女人们所在的屋子中,这一点便着显了出来,庞涟涟虽然算是司徒玉儿的未来嫂子,可在司徒玉儿面前很是拘谨,一切礼数均不免去。若不是司徒玉儿劝说,怕是还要跪拜请安的。..

    有了庞涟涟的带动,韩馨予也不得不注重起来,结果,弄得司徒玉儿都不知怎般劝说,只好随她们了。

    柳卿柔这几rì要忙兄长的丧事,所以,司徒玉儿并未请她过来,只是让人送去了一些慰问之物,同时将莫小川回来的消息告诉了她,而且,隐隐表明莫小川很在意她,这让柳卿柔在丧兄之痛中,似乎也有了些略微的温暖。

    她亦知道自己的父亲和莫小川之间不和,这从当初莫小川和柳穗珠之间便可看出来。因此,她这几rì也不方便过来,尽管她心中很是思念,也不得不压抑着。

    给司徒玉儿的回信中,也并未多提此事,只是让司徒玉儿代为问候。

    司徒玉儿今rì的心情颇好,齐王府的修缮已经到了尾声,虽然还剩下一些需要完善的工事,但天降大雪,也是做不成了。心中没有了牵挂,她的面sè也红润了许多,显得更加美丽了。

    韩馨予比庞涟涟放的开一些,毕竟,她认识莫小川他们的时候,司徒玉儿还未嫁给莫小川,中间又有章立这层关系,两人亦算是旧识,话自然多了些。

    庞涟涟被燕国的规矩束缚着,而且,无论是司徒家以前的身份,还是司徒玉儿现在的身份,都要比她高出许多,因此,她的话极少,一般都是听韩馨予和司徒玉儿说话,偶尔司徒玉儿问起之时,她这才说上一句。

    韩馨予一开始并不是很看得起庞涟涟,觉得此女一无才,二无貌,三无胆,除了还算温柔之外,显得有些一无是处。但是,随着谈话的深入,韩馨予不由得对庞涟涟开始另眼相看了,庞涟涟胖乎乎的身体之中,才学却是不错的。谈话之中,每每出言都颇有见地,只是依旧显得有些不敢言语。

    司徒玉儿见韩馨予渐渐开始和庞涟涟说话了,心中不禁微叹,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以前的自己,何尝不是眼高于顶,一切按照自己的喜好来,若是自己看不上的人,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但是,吃过那么多苦之后,她渐渐的成长了,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韩馨予虽然聪明,却是身上还有一种官宦之家大小姐的傲气。这一点,让司徒玉儿有些不喜,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对两人依旧是热情的。

    莫小川他们这边,酒已经饮下了几坛子了。林风此间饮的最多,面上已经有些发红,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道:“既然王爷和兄弟们都这般的高兴,我便耍上一套剑法以助酒兴怎么样?”

    章立听他这般说,不禁笑道:“怎么,你不是就会使你那破扇子吗?什么时候学会了耍剑?还是我听错了,你要耍的是贱?若是贱的还,便不用耍了,你坐在这里便算是耍过了。”

    林风被他这般一绕,都是同音,一开始有些懵,顿了一下,反应了过来,怒道:“章立,你个浑球,怎么,你是不是有些不服?要不提上你的搅屎棍咱们来比划比划?”

    “如此甚好,我便让你尝尝我的枪法。”章立站起了身来。

    司徒雄怕他们两人斗气将气氛搞坏,便也起身,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人一见面就斗嘴,都几年了,还是这样。我看这样吧,便由我来陪林风兄弟舞上一次剑。”

    林风一直不知道司徒雄会剑法,不由得引起了他的好奇之心,道:“看来司徒兄弟深藏不露啊,那林某可要见识一下了。”

    莫小川一旁笑着观看,听他们如此说,兴致也起来了,便对卢尚,道:“卢大哥,他们都饮了酒,出手难免有些不识轻重,误伤了便不好了,你给他们弄两支木棍算了。”

    莫小川说了话,林风不好再说什么,司徒雄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卢尚去拿木棍的时候,章立在一旁嬉笑,道:“王爷的提议极好的,免得林风这小子一会儿被司徒兄弟捅的满身窟窿。”

    林风瞪了章立一眼,正好卢尚也拿来了木棍,他抓过来,抬手用他的折扇将木棍削成两段,给司徒雄丢了一截过去。

    两人便比划了起来,莫小川他们顿时叫好出声。

    这声音传到里屋,小丫头双手拖着下巴,道:“哥哥他们也真似的,为什么要分开吃饭啊。好不容易能和哥哥一起吃顿饭。听他们那边好好玩的样子,莞儿也想去……”

    陆婆婆在一旁看了她一眼,轻哼一声,道:“你这丫头,方才吃过东西的嘴都没擦,还想着吃。先去洗洗你那脏手再说。”

    小丫头嘻嘻一笑,张开了小手,道:“莞儿的手很干净啊,倒是道士爷爷的手才该洗了。”

    陆婆婆顺势望了过去,只见老道士正一手抓着鸡腿,一手提着酒坛子,反做在椅子上,将一条腿高高地抬到了椅背之上,正吃的高兴,突然感觉到一股杀气,扭头一看,陆婆婆正凝眉望着他,忍不住“咕噜!”一声,将口中还没有嚼烂的肉吞咽了下去,胡子一翘,嘿嘿地笑着道:“小莲,你也要吃吗?”

    “吃你个脑袋……”陆婆婆提起了桌上的筷子便朝着老道士丢了过去。

    老道士一张口,将筷子咬住,龇牙笑了笑,赶忙跑出去了。

    陆婆婆看着他的背影,轻哼了一声,面上却露出了几分笑容。

    莫小川他们这边饮着酒,忽然,有人来通报,说是老太后派人来了。众人急忙出去迎接,原来老太后听说王府修缮的差不多了,怕新王府住进去,莫小川这边的人手不够,送来了许多的下人,还有厨子。

    站在府门前一看,一眼望去,大概有三百多人。莫小川不禁有些傻眼,这么多的人,一下子堆了进来,现有的地方,却是不好安置他们的。

    司徒玉儿在一旁见莫小川面露为难之sè,便上前轻声道:“反正新王府已经修缮的差不多了,他们来了正好,让他们去收拾一下,先住过去,将那边好好整理一番。”

    莫小川对于这种家事,并不擅长管理,听司徒玉儿如此说,便道:“这些你去安排吧。”

    司徒玉儿点了点头,便将茹儿和柳儿叫了过来,去安排了。

    看着司徒玉儿很是简单地便将一切处理的妥妥当当的,莫小川忍不住轻轻点头,伸手揽住了司徒玉儿的纤腰,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的玉儿果真长大了,成了贤内助了。”

    司徒玉儿面sè一红,悄声道:“有人的……”虽然口中这般说,却并不将莫小川的手推开,心中反而是甜滋滋地。

    莫小川抬起了手,扭头对新来的众人笑着,道:“你们初到,先不必忙,好好休息几rì。”随即,又对茹儿道:“茹儿,今rì是小年,既然他们已经是我们府中之人了,你去安排一下。”

    茹儿点头答应,带着新来的众人走了。

    莫小川随即又返回了席中,只是,虽然面上欢畅,可她心中却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盈盈没有出现,便如同是一块石头压在他的心中一般,让他有些喘息不过来。

    西梁的小年夜,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普通的,远没有燕国的热闹,只是,此刻身在燕国皇宫之中的叶辛,却是没有一点心情,莫小川回去的消息,她还没有得知。

    那rì听静心姑姑说过她的故事之后,她的心情略微平静了一些,比起静心姑姑,自己已经算是幸福的了。可是,接着,另外一个烦恼便又找上了门来。

    京中不断有人传言叶辛将叶门的最高心法泄露了出去。

    这消息便如同是长了腿一般,已经在叶门之中传开了。叶展云虽然还没有直接前来质问,可叶辛总觉得父亲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和以前不一样了。

    而且,同门之中,也有些人对自己有了看法。

    她本可主动争辩的,但仔细一想,自己确实将叶门的最高心法传给了莫小川,也没有什么好辩白的。便暂时的不去理会了,可此事总是压在她的心中,尤其是接触到了异样的目光之后,她便总觉得浑身的不舒服。

    今rì,幽州城中异常热闹,好似这半年来死了一个亲王,塌了半个皇宫,禁军和叶门的人疯狂搜寻,对他们的影响已经完全没有了。小年夜里,饭菜倒是普通,刚刚吃完晚饭,百姓们便走上街头,观花灯了。

    叶辛本来对此无意,但方成中却突然前来相邀,她本想拒绝的。可叶展云却替她答应了下来。她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说出的话,是不会改的。何况,这种小事,她也不好驳了自己父亲的面子。便跟着方成中出来了。

    今rì的方成中特意的打扮了一翻,头戴一定金镶玉发冠,两道白sè的丝带顺着发冠两旁自然垂下,头发彷如蘸了唾沫抹过一般,异常整齐,没有一根乱发。

    一件白底绣着蓝sè花边和花纹的公子衫裹身,中间的腰带也颇为讲究,玉石镶嵌,整齐夺目,还系了一个香袋。脚上蹬着一双聚云履,手中拿着一柄折扇,倒也是风度翩翩的模样,行在路上,引得一些女子夫人不由得多有瞩目。

    虽然他的折扇只是合着作为装点门面之用,可以前能够看惯的叶辛,现在见着,却总觉得有些不舒服,感觉不伦不类的样子。

    方成中倒是兴奋的厉害,看着叶辛穿了一条红sè的棉裙,耳朵上带着一堆镶嵌瓷兔的耳饰,连发展都是这种瓷兔,和她那带着白sè绒毛领的棉裙相衬起来异常的好看。

    却是比以前只穿叶门的衣服要养眼多了。再加上叶辛本来就长得俊俏,这般多了两眼,便让他心中怦怦直跳,所谓女为悦己者容,莫不是叶辛对自己有了爱慕之心?

    方成中心花怒放,手都不知道该往那里放了,两只手都快将手中的折扇攥烂了,恨不得此刻便揽住叶辛的肩头,却又没有勇气,憋了半晌,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终于挤出一句:“郡主今rì的穿着好似有些西梁的味道,不过,很是配你。”

    叶辛听他如此说,不禁又想起了莫小川,若是自己跟着莫小川去了西梁的话,应该满街的女子,都会这般穿吧。她沉思着,随意地回了一句:“是吗?”

    “是啊!”方成中急忙,道:“美极了。”

    叶辛眉头蹙起,觉得这人随意便夸赞别人美丽,实在是肤浅至极,若是莫小川的话,恐怕会说“媳妇真好看……”这两句话,其实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但是,不同的人说出来,给人的心情便是不同的,叶辛此刻,反感着方成中,自然他说什么都觉得不妥。

    方成中见叶辛不说话,还以为她是害羞,便又道:“尤其是这兔子装饰,当真是起到了点睛之妙,妙极,妙极……”

    叶辛没有理会他,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一座装饰别致的楼门上。

    方成中顺着叶辛的目光望去,只见叶辛所望的地方,正是奇花楼,心下觉得有些不妥,怎么走着走着,就来到这里了。若是让叶辛误会他常来这种地方的话,便不好了。

    他急忙,道:“这种地方都是一些无趣之人才会光顾,实在没有什么看头,便是花灯做的好看,却多了几分俗粉之气,让人心生厌恶。我们还是到别处去吧。”

    叶辛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道:“未必尽是俗物。我看,像西梁的莫小川虽然也曾来过,便很特别。”叶辛故意说出莫小川来,想看看方成中会怎般说。

    方成中果然面sè不怎么好看,沉声说道:“那莫小川又算得了什么。除了会些武功,文词狗屁不通,他这般粗俗的武夫,难道还不算是俗物吗?”

    叶辛见方成中如此,心中对他的度量又看低了几分,莫小川说起方成中来,并未对他做出如何评价,只是说了句,听说这位三公子还是不错的。而方成中却对莫小川恶语中伤,这让她十分的不喜,不由得,道:“恐怕不见得吧,我便曾亲耳听过莫小川的诗词,便是当朝的一般自诩才高之人,也未必比得上,便是他在奇花楼中夸张‘丝丝姑娘’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两句,便已可见一斑。”

    方成中想要辩驳几句,但是,却又不知从何处辩驳,憋红了脸,只说了句:“他也不知是从那里扯出一句来,算不得数的。再说,他将郡主掳去之事,郡主难道忘记了?对了,他有没有对你……”

    方成中说出这句话,便后悔了,但是,想收回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叶辛果然面带怒sè,道:“莫小川如何,我不好多说,不过,方三公子如此在背后对他人中伤,怕是也算不得高明吧。我累了,今rì便到这里吧。我先回去了,方三公子自便……”

    叶辛说罢,扭头便走。

    方成中想要叫住她,却不知该怎么解释,看着叶辛离开,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暗骂一声:“什么不好说,怎么偏偏说这个……”

第六百零九章 面上泛红

    叶辛回到皇宫之中后,直奔自己的屋中,爬在床上便哭泣了起来。她以为自己可以将心中之事压制住,可是面对方成中,她却忍不住去想莫小川。

    忍不住将两个人对比,她觉得,以前她还能觉得方成中勉强过的去,现在,完全不能勉强了。和他走在一起都觉得厌恶,可是,莫小川又在哪里呢?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知道现在她的心里乱的很。只想痛哭一场,或许,只有这样,才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吧。

    方成中回到府中之后,心情有些失魂落魄,方信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了?”

    方成中苦笑一声,道:“没什么。”

    方信瞅了瞅,轻叹了一声,并未再说什么,背着手,迈步走开了。

    方成中回到屋中,一个人仰面躺在了床上,一张脸上尽是无奈,今天,本来他觉得应该是一个好光景的,他美好的爱情,就要在这个小年夜的花灯下开始了。..

    可是,却被他一句话毁了。

    他的心中也异常的烦乱。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一切都是莫小川的错,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也不会和叶辛将话题扯到他的身上。一切都是因为他。

    可是,现在仔细想一想,他想对方莫小川,却又是那么的无力,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个人思来想去,只能重重的一声叹息,再无其他了。

    叶逸的府中,叶逸正与穆光一起闲坐着,两人便是这个时候,都未能安心地过这个节rì。面对叶博的回来,叶逸的心中很不是滋味,这段时间,叶博又好似死在了府中一般,不出门,但是,小动作却是不断的。

    叶逸看着穆光,轻声问道:“先生觉得,该如何对付叶博才好?”

    穆光想了想,道:“现在还不宜出手,王爷和叶博现在都是元气大伤,如果此刻再相互争锋的话,怕是对双方都有不利。”

    “可是,父皇的身体每况愈下,若是父皇有一个什么闪失的话,恐怕便不好对付叶博了。”叶逸道。

    “若当真如此,便是天意了!”穆光低声微叹。

    叶逸想了想,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是啊,当真如此,便是天意他们无法再做什么了。两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叶逸深吸了一口气道:“罢了,今rì是小年夜,我们想这么多做什么,还是同饮几杯算了。”

    说罢,便命人去取酒,两人只求一醉了。

    此刻,身在西梁的莫小川,却是又迎来了两人。顾明和楚篱回到了晨郡王府中。

    本来因为盈盈的事,莫小川心中很是不快,但是,看到这两个人,便又好了许多,看着楚篱和顾明上前行礼,莫小川急忙将他们两人扶了起来,道:“你们什么时候进城的?”

    “天黑才到。”顾明说道。

    楚篱接口,道:“本来城门已经关闭了,是顾兄报上了王爷王爷的名讳,这才进来的。”

    莫小川笑了笑,道:“这么说来,还欠了守城将军一个人情。”

    众人顿时都笑出了声来。

    林风上前,在顾明胸口上捶了一拳,对两人,道:“你们两个可是来的晚了,该自罚一杯的。”

    章立上前,道:“不单一杯,应该是三杯的。”

    楚篱本来和章立不熟悉,听到他如此说,便觉得好似没有那般是生分了,章立的名字,他是听过的,现在也能猜出的大概。上前轻声笑道:“好,三杯便三杯。”

    “唉!”顾明抬手挡住楚篱,道:“楚兄弟是个实在人,你们这帮小子可莫要欺负实在人。这话,等王爷说了才作准。”

    莫小川笑着,道:“既然楚篱都说了,那便三杯,反正我们已经饮了不少,你们便是饮三杯,也不吃亏。”

    顾明嘿嘿笑了笑,道:“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那便三杯。”

    林风见他答应,上前搂住了他的脖子,便将他揪到了里面。众人又是同饮了起来。

    ……

    ……

    皇宫之中的莫智渊,此刻却没有那般闲心,案头还有堆积如山的奏折需要他批复,完全没有一点过小年的气氛,难怪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要发牢sāo“百官未起朕已起,百官已睡朕未睡,不如江南富家翁,rì高三尺犹拥被”了。

    做一个勤快的皇帝,的确是一份繁重的工作。不过,这种繁重,不管是朱元璋,还是莫智渊,都在自找的。他们的心中都有一杆自己的撑。

    朱元璋是因为担心自己皇权有失,这才如此。而莫智渊却是迫不得已。本来,有相国在,很多事情,相国在自己的相国府中便能着急百官来解决,可柳承启的权力已经太大了。

    莫智渊不敢有一点放松,若是让柳承启也像燕国的方信那样开府议事,将大权交出去,怕是用不了多久,莫智渊便会被架空起来。

    西梁没有世家,当然是有很多利处,可有有许多的弊端。就如同现在,燕国皇帝敢给方信放权,即便是他自己不上朝,方信也有其他两大世家牵制,不会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不然,其他两大世家也不会坐视不理。

    而西梁,现在却没有一个能够牵制柳承启的人。即便崔秀在军中的威望颇高,可以牵制,可崔秀早已经不管事了,每天都像是一个闲老头似的,对朝中之事,不问不闻。

    莫智渊也没有指望的,再说,以莫智渊的xìng格,即便崔秀可以牵制,他又岂能放心。

    终于批阅完了一批奏折,莫智渊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端起一旁的茶饮了一口气,这才抬起眼来,隔着烛光望向了晨公公,淡淡地问道:“莫小川现在在做什么?”

    “饮酒!”晨公公回道。

    “饮酒?”莫智渊蹙了蹙眉头,随即,忍不住失笑,道:“他倒是好兴致。”

    “晨郡王现在正带着他那一杆下属饮酒取乐。”晨公公补充道。

    “年轻人,虽他去吧。”莫智渊听到这个结果,好似,还是比较满意的。随后,又问道:“柳承启呢?”

    “柳承启此刻正在给他儿子办丧尸,看不出什么来。不过,猎鹰堂的人,却有些不寻常……”晨公公说罢,见莫智渊蹙了一下眉头,急忙不敢再卖管子,继续,道:“猎鹰堂的人现在正在大批的出动,监视着齐心堂和晨郡王府。好似对晨郡王有什么戒备。”

    “戒备?”莫智渊眉头紧锁着,开始思考了起来,他不知道柳承启的这一举动,到底是打算如何,他也不确定柳承启和莫小川之间到底有过什么谈话。

    柳承启的这种动向,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一来说明,莫小川说的是实话,柳承启怕莫小川报复,这才对莫小川监视起来。但是,换过来说,也可以是说是在蒙蔽他莫智渊。

    莫智渊心中举棋不定。随即摇了摇头,又去批阅奏折了。

    此刻,莫小川的府中,司徒玉儿正在与柳儿招呼着“莫氏复颜丝”各个店铺的掌柜的。

    这些人都是女子,本来都是柳卿柔招来的,面对她们,柳卿柔出面是最为合适的……可是,柳卿柔现在忙得走不开身,便只能由司徒玉儿和柳儿来招呼了。

    柳儿这段rì子代替柳卿柔做了许多的事,和“莫氏复颜丝”的这些掌柜的都早已经熟悉了,所以,有柳儿陪着,这些掌柜的面对司徒玉儿也不会那么的紧张。

    司徒玉儿明白,这些人现在便是她们的摇钱树,若是没有了她们,即便“莫氏复颜丝”做的再好,经营不好,也是不行的。

    既然莫小川夸司徒玉儿是贤内助了,司徒玉儿也不能把这个名头丢掉,所以,司徒玉儿更加的尽心尽力了。

    现在“莫氏复颜丝”的店铺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的,不单是上京城,便是其他的一些州府,也是有分店的,可谓是rì进斗金。这件事,司徒玉儿本来早已经安排好了,早了前几rì就将她们都招到了上京城来了。只是因为莫小川回来,才将此事退后了。

    现在摆着一张张桌子,司徒玉儿举着酒杯,道:“我不胜酒力,不能陪诸位多饮,这半年来,多亏了诸位,我们“莫氏复颜丝”才能取得如此大的进展,我在这里代表王爷,敬诸位一杯。”

    众女急忙起身,纷纷地举起了酒杯,齐声道:“多谢王爷,多谢王妃。”

    看着“莫氏复颜丝”的这些掌柜们衣服上绣着的那一行景秀的小字“莫氏复颜丝”。司徒玉儿是由衷的高兴,他的丈夫回来了,兄长也平安的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会了一个嫂子,她有什么还不满足的呢。

    在看下面这些得力“干将”更是欣慰了。

    司徒玉儿仰头将酒饮下,随即,又招呼“莫氏复颜丝”的诸位掌柜的坐下。让众人随意吃喝。

    柳儿随后也举起了杯,给众人敬酒。

    司徒玉儿在一旁看着,面带微笑,现在的柳儿越来越能干了。外面有柳儿,内力有茹儿。这两人,算是司徒玉儿现在的得力助手。若是没有她们,她还不知到该怎么样忙呢。

    不过,司徒玉儿心中此刻,却是有些想柳卿柔了。尽管柳卿柔喜欢她的丈夫,不过,这些她早已经看开了,自从答应给莫小川做妾的那一天起,她便决定,不在这上面争风吃醋。

    尽管司徒玉儿的心中有的时候,还是不免不了有一丝的酸意,不过,她都能尽快的调解好。而这种调节的方式,一般都是与柳卿柔说话。

    可是,现在柳卿柔已经有很多天没有出现了,这让司徒玉儿很是不习惯,对她的思念也多了几分。

    看着下面的人,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的调节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笑了起来,道:“我再敬诸位一杯。”

    又是一杯酒下肚,她的面上有些泛红了。

第六百一十章 美人,我来了

    席散之时,已经是深夜。除章立带着韩馨予离开之外,其他人便留在了府中住下了。莫小川将她们一一安顿好后,便来到了别院这边。

    司徒玉儿此刻正饮得俏面升温,泛着淡红之sè,远远看去,更添美艳,让莫小川心中砰然一动,从身后双手搂住了她的腰,半年未曾如此亲昵,猛地这般,让司徒玉儿微微一惊,险些将杯中的酒水洒出。

    “怎么了?吓着你了?”莫小川轻声在司徒玉儿的耳边说道。

    司徒玉儿扭过头,微微一笑,表示低声道:“没有……”

    下面坐着的“莫氏复颜丝”各位掌柜的都是眼明心活之人,见到莫小川与司徒玉儿如此亲昵,顿时知道悄悄走来的这个年轻人是什么人了,齐齐起身高喊:“见过王爷。”

    司徒玉儿本来还沉浸在莫小川温暖的怀抱之中,被众人如此一声,顿时犹如受惊的小鹿,心里怦怦直跳,面sè也更红了。 . .

    莫小川但是一副坦然的模样,放开了司徒玉儿抬手虚按了一下,道:“诸位无需多礼,随意便好。”

    众人谢过,复又坐下。

    莫小川在司徒玉儿的耳旁轻声说道:“我先回房中等你了。”

    司徒玉儿红着脸微微地点了点头。

    莫小川随即悄然离去了。

    回到自己的屋中,看着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房间,心中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以前那个刁蛮任xìng的二小姐,现在已经完全的成长了,当初,接受司徒玉儿的时候,莫小川心中还多少有几分同情的情感在里面。

    但是,现在看来,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

    若不是府中有司徒玉儿的话,他这半年离开,回来的时候,岂能有如此一个温暖的家。

    司徒玉儿在大事上面,的确是不如盈盈的,无法给他出谋划策,可料理家事,亦不简单,尤其是这么一大家子,现在府中上上下下加起来四百多人,以后或许会更多。

    有司徒玉儿在,这些事便用不着他来cāo心半点。轻轻地来到床边躺下,被子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沁入鼻孔,异常的好闻。莫小川这段rì子以来,一直都过着颠沛流离,逃亡的生活。直到此刻,才完全的放松下来,心中安逸了许多。

    借着酒力,没过多久,他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隐隐地感觉到脸上有些湿湿的,好似谁在给他擦脸,睁开双眼,只见司徒玉儿拿着手巾,小心翼翼地给他拭擦着面颊。

    他面上露出了微笑,伸手抓住了她的小手,问道:“什么时辰了?”

    “已经子时了。”司徒玉儿回道。

    “小年都过了。”莫小川说道。

    司徒玉儿点了点头。

    “辛苦你了。”莫小川捏起她的小手,在手背上吻了一口。

    司徒玉儿面sè微红,心中甜滋滋地,微微摇头,道:“没什么的。”

    “她们都走了?”莫小川又问。

    “嗯!”司徒玉儿轻轻点头,又抬起了抓着手巾的手,想要给他擦脸。

    莫小川摇了摇头,表示不用了。

    司徒玉儿指了指一旁的浴桶,道:“我已经让人准备好水了。”

    莫小川笑道:“那便洗洗。”说罢,猛地坐了起来,在司徒玉儿的面颊上亲了一口,道:“负责,这般的脏,老婆该不让上床了。”

    司徒玉儿笑了笑,没有说话,开始替他宽衣解带了。

    尽管已经在皇宫之中洗过了,可是,莫小川此刻却不愿意说出来,娇妻如此用心,他又怎么舍得辜负她的心意。有的时候,情感便是这般的简单,她为你付出的时候,你能接受,她便是心安的。除非必要,切莫拒绝,尽管她或许不会说什么,心中也不会因此而不快,可是,总会让她心中留下或多或少的一些遗憾。

    莫小川以前不懂的这个,这次他懂了,而让他懂得的人,却不是司徒玉儿,而是燕国那个叫叶辛的姑娘。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自己还未等领悟到这些,现在想来,心中却是有几分遗憾的。

    衣服褪去,莫小川身上的伤露了出来,他随意地拍了拍自己的屁股,迈步行入了浴桶之中,往水中一坐,伤口有些疼痛,不过,温暖的水浸泡片刻,便舒服极了。

    司徒玉儿在他身旁,撩着水,给他清洗着身子,莫小川舒服地闭上了双眼,不知不觉中,好似有温热的水滴从上方落到了他的肩头,他疑惑地扭头望去,却见司徒玉儿已经是满脸的泪水,却紧咬着嘴唇,不发出泣声来。

    莫小川急忙转身,抓住了她的小手,担心的问道:“怎么了?谁欺负我的玉儿了?”

    司徒玉儿抿嘴摇头,看着他,用鼻孔深吸了一口气,鼻尖微蹙,温柔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苦!”

    莫小川笑了笑,扶起了她,将手放在她的肩头,捏了捏她的脸蛋,道:“我能吃什么苦啊。我所到之处,吃苦的都是别人。”

    司徒玉儿却并未因为他的玩笑而笑出来,而是伸出了手,抚摸到了他的伤口上,轻声问道:“疼吗?”

    “不疼。”莫小川表现的男子汉气势十足地挺起了胸膛。

    司徒玉儿却未因为他的气势,便相信了他的话,摇头,道:“你还是那边逞强。”

    莫小川索xìng站起了身来,猛地拦腰将司徒玉儿抱了起来,道:“要不要试试看,你的相公是逞强呢?还算真的很强?”

    司徒玉儿听他这般一说,急忙道:“不可以的,你还有伤。”

    莫小川使劲地摇了摇头,道:“没事,只要下面没伤着,什么都不耽误。”

    司徒玉儿听他说的如此露骨,面上不禁娇羞起来。

    看着司徒玉儿梨花带雨的模样,又增添了海棠之sè,着实是美的让人窒息,他此刻很是庆幸,怀中的美人是自己的女人。所谓秀sè可餐,虽然不是真的能吃,却也能让馋涎yù滴了。

    莫小川抱着她朝床边行去,却已经迫不及待地在她的唇上吻去,舌尖顶开她的牙齿,探入小口之中,与她的舌头纠缠在了一起……

    狠狠地吻过,莫小川将司徒玉儿放在了床上,看着她的俏脸和因为沾了他身上的水,使得衣服打湿着显出来的妙曼身段,莫小川搓了搓手,嘿嘿一笑,道:“美人,我来啦……”

第六百一十一章 这一夜,很完美

    随着莫小川的话音,司徒玉儿娇羞地钻到了被子里。

    莫小川急忙,道:“快出来,被子都弄湿了。”

    司徒玉儿又钻了出来,却是怔怔地望着他。莫小川笑了笑,伸手去解她的衣服,司徒玉儿并未抗拒,任凭他一件件地解去。今rì,司徒玉儿上身穿了一件白sè的紧身小棉袄,下身半身长裙,背后还批了一件短小一些的大氅,白sè的绒毛领子,显得异常俊俏。只可惜,莫小川现在却无心欣赏这些。

    他只想尽快地看到娇妻光滑的身体。

    这便应了那句话,女人总是在选择漂亮衣服,而男人总是认为女人不穿才是最好看的。

    人总是这样,不同的群体,有着不同的认知。

    随着司徒玉儿上身的衣物被褪去,上身只剩下了一件亵衣和肚兜,亵衣的系扣解开,便露出了里面的肚兜,仿似今rì司徒玉儿的肚兜穿的异常地薄,透过肚兜便能看到里面那对白嫩的玉兔,好似又长大了不少。..

    这也难怪,司徒玉儿现在的年纪只有十七岁,这个年纪的女子,正是发育的时候,一般来说,还没有这般大的,她也是先天发育比较足了。

    若是换在现代,这个年纪的女子,只是中学生,很多都不明白男女之事,可这个年纪的她,却已经很是成熟,当然,这种成熟,不单单是指得身体,更重要的是心智。

    而且,这个年纪的女孩,对于情感也异常的执着,当然,这也是指的一般情况,个别异类不包括在内,而司徒玉儿的成熟,使得她更加意识到自己和莫小川之间的关系,更是全心身地对他。

    莫小川的手轻轻抚摸在了司徒玉儿的酥胸之上,司徒玉儿紧张地抱紧了他,这让莫小川只能享受触觉上的感觉,却是无法用眼睛去看到了。

    好在司徒玉儿不单是胸美,便是脸蛋也是极美的,便是那中原第一美人夏雏月与她相比,也只胜在成熟风韵之上,但司徒玉儿这种初为人妇的青涩感,却有着另外一番味道。

    莫小川觉得,自己现在对怀中的这个女人,越来越不能舍弃了,这不单是她的美丽,更重要的是她的贤惠。若是换在两年前,别说是莫小川,恐怕但凡认识司徒玉儿的人,都不会想到,她今rì会成长至此。

    莫小川的心中是安慰的,在缺少了叶辛和盈盈的情况下,他的心是有残缺的,不过,此刻司徒玉儿却能将他的心填满。满满的,这种感觉很好。

    看着司徒玉儿美丽的脸蛋,莫小川似乎怕稍一用力便会将她的肌肤亲破,因此,他异常的小心,温柔地吻着她的面颊。

    司徒玉儿显然已经有些动情,紧紧地抱着自己的丈夫,此刻的她将羞涩之心收起,是啊,面对自己的丈夫,又有什么可羞涩的,自己便是他的,他想怎样便怎样吧。

    莫小川此刻也显得颇有些焦急,一只手在司徒玉儿的胸前放肆地揉捏着,嘴上也不闲着,将她的脸蛋上亲的都是口水,还紧紧地吻着她的嘴唇,仿似要将那薄薄的嘴唇吸到自己的嘴里一般。

    而且,另一只手,也在忙碌着,扒着司徒玉儿的裤子。

    虽然裙子早已经扒去,可是脱裤子的时候,却遇到了难题。

    司徒玉儿急忙,道:“鞋,鞋子还没脱呢……”

    莫小川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猴急了,难怪裤子脱不下来,原来被鞋子挡住了,他对着司徒玉儿笑了笑,随即又忙碌了起来。不一会儿,司徒玉儿便已经衣无寸缕,莫小川看着眼前逛街的身体,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爬在了司徒玉儿的身上。

    司徒玉儿抱着他的脖子,心中十分的激动,半年未见莫小川,无论是情感还是身体,都已经让她激动不已。

    莫小川伸手到司徒玉儿的下身,轻轻一摸,感觉到滑滑腻腻的一片,便知道她已经准备好了,在她面上轻轻一吻之后,顺着她的脖子一直吻到胸前,一口叼住了那娇嫩如一颗小一些却异常晶莹剔透的樱桃一般的尖端,舌尖轻触,便让司徒玉儿浑身发麻,忍不住要紧了嘴唇,也抱紧了莫小川。

    莫小川也是激动不已,忍不住便掰开司徒玉儿的双腿,紧紧地爬在了她的身体zhōng yāng处,下身相触,两人均是有些紧张。

    这种紧张,并不是那种拘谨而是一种期待的紧张,对下一刻的美妙,他们两人的心中均是期待不已。

    莫小川深吸了一口气,抬起了脸,轻声对司徒玉儿,道:“相公要进来了。”

    司徒玉儿抿着嘴点了点头,将双腿缠在了他的腰上。

    莫小川微微地挺着身体,一点点地挪动着。

    司徒玉儿突然抱紧了他,面上露出了痛苦的神sè。

    莫小川看着她这般模样,急忙问道:“玉儿,怎么了?”

    司徒玉儿微微摇头,道:“有一点点疼。相公,玉儿不怕的。”

    莫小川心知司徒玉儿的身体太久没有被自己再度开发,因此,有些不能适应了,便又将动作放缓,而且,还轻轻地吻着她,让她放松下来。

    随着莫小川的动作,司徒玉儿果然感觉好了一些,身体也不自觉的开始配合起他来。

    他这才放心下来,轻声道:“娘子,感觉如何?”

    司徒玉儿红着脸,不回答他。

    莫小川的心中明白,将胸膛紧贴她的酥胸,开始努力了起来。司徒玉儿渐渐地低声轻吟,过了一会儿,便忍不住声音大了起来。手也开始不安份地在莫小川的身上摸索着。

    当她的手碰到莫小川的屁股的时候,莫小川猛地向前一挺,司徒玉儿高声呻吟一声,随即,喘着气,道:“慢些,你身上有伤,不可太过贪恋女sè,免得伤了身子。”

    “这点小伤无妨的。”莫小川说道。

    司徒玉儿又道:“可是,你若是损了真元……”

    “什么狗屁真元。”莫小川使劲的摇头,道:“别听那些庸医瞎说,再说,你相公的真元多着呢,没事的……”说罢,又是猛地用力,让司徒玉儿的呻吟之声,想忍都忍不住。

    司徒玉儿知道无法让他停下来,便不再强求,闭上了双眼,静静地享受起了夫妻之事。

    这一夜,对于他来说,很是完美。

    的确,今rì丈夫归来,还有如此完美的一个小年夜,再加上此刻心灵与身体一同的欢愉,她觉得,这半年来,一切都值得了,她兴奋地抱紧了自己的丈夫,仰起头,长吟了一声,欢乐的不能自已了……

第六百一十二章 朝堂提议

    第二rì一早,莫小川只到rì上三杆这才起床出来,一张脸上容光焕发,神采奕奕。众人见着,也觉得他今rì有所不同了。他清闲地随意走着,老道士看见他,忍不住呲之以鼻,别过头,饮自己的酒去了。

    莫小川也不理会与他,与老道士插肩而过,却是高声像陆婆婆问好。

    这个时候,小丫头梅小莞抹着汗走了回来,还未到近前,便高声喊道:“哥哥……”说着丢下长剑,飞奔而来,一头扎进了莫小川的怀中。

    莫小川将她抱了起来,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很是宠溺。

    小丫头抬起小手,捧起莫小川的脸,“啵!!”使劲地亲了一口,嘻嘻笑道:“哥哥的脸上有些味道。”

    “什么味道?”莫小川忍不住问道。

    “玉儿嫂嫂的味道。”小丫头咯咯咯地笑了。. .

    莫小川倒是显得有些尴尬,放下了她,道:“自己玩去。”

    小丫头捂着嘴,笑着跑开了。

    莫小川无奈摇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此刻,西梁皇宫之中,莫智渊正坐在御书房中,闭目养神。

    早朝的时间早已经过了,他今rì却是反常的没有去上朝。他的心中一直被一件事烦恼着。他总感觉莫小川似乎有些问题,可是,又寻不出来。仔细想想,又好似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可是,在他内心没有确定下来的时候,却是不知该如何用莫小川了。

    思来想去,也没有一个答案。晨公公已经催了三次了。此刻是他第四次走了进来,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出言催促,可能是自己也觉得催的有些紧了,怕莫智渊责罚。

    莫智渊起身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想说什么,便道:“好吧,上朝。”

    随着莫智渊的到来,朝堂之上的百官全部都坐稳了,看着莫智渊,等待着他坐上龙椅。

    今rì,柳承启依旧未到。

    不过,他为儿子发丧,这种事便是莫小川,也不好责怪他什么。

    兵部又呈上来一份情报。这情报,却是关于蛮夷国的。蛮夷国,早在三年前,便因为内部纷争而分出了一部。当初莫小川参加的那一场战斗,便于此有关。

    其实,莫小川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当初自己会误入到蛮夷国的内部,而且,自己带走了小黑马之后,更是让那些蛮夷国的士兵好似疯了一般。

    若是他看到兵部的这份情报,便会明白了。

    当初蛮夷国内部两大势力出现了矛盾,都想将对方压一头,而比较传统的那一方,依旧选择了在燕国附近进兵,想以此来给自己取得更大的支持。

    同时,他们也费尽力气的抓到了一匹黑焱马,想献给单于,却没想到,被莫小川误打误撞地带走了。之后,还引起了三方混战,把西梁的前线大营也牵扯了进来。

    结果让莫小川浑水摸鱼,莫名其妙的给燕国解开了危机。

    在这之后,蛮夷国的传统这方因为失利,一直被压制着。连续三年,都没有什么改观,但是,这一次,这一方势力,却好似迎来一个好的统帅和谋士,又开始了对中原用兵,不过,这一次他们选择的却是西梁。

    莫智渊看罢消息之后,便沉下了脸,对着百官问道:“蛮夷军蠢蠢yù动,有意进攻我前线大营,诸位爱卿有什么对对策没有?”

    朝堂之中,顿时就莫智渊的这一问话展开了讨论。

    不过,最后他们讨论完毕,基本上是三个结论。

    其一,是堂堂西梁大国,绝对不怕蛮夷国,他们只要敢来,便让花旗冲出兵,打的他们屁滚尿流。

    其二表示中立,不提供什么一件和建议,说白了就是墙头草,谁说什么,他们都点头。

    第三,便是选择保守的一派,认为蛮夷国熟悉平原之战,因为避免在这方面与她们起冲突,便先让着他们,若是她们什么时候敢斗胆来攻城的话,便可以以地利取胜。

    当然,还有各种建议,有的建议联合燕国,共同对抗蛮夷军。又的建议去联合燕国,对蛮夷军处以沉重的打击,不过,这种建议直接便掩盖在了唾沫星子之下。

    燕国和西梁的关系是如何,这是众人心知肚明的,而且,燕国对西梁是有仇视心理的,在这种情况下,很可能这次蛮夷国对西梁出兵,燕国还会趁火打劫,或许,这里面还有他们的事,联合他们,岂不是天方夜谭。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莫智渊听得有些不耐烦了,站起身来,看着群臣,道:“你们便只能想出这些注意来吗?”

    莫智渊的话,让众臣急忙的安静了下来。

    莫智渊想了想,道:“难道没有一个人能说一句有用的话吗?朕给你们留了这么多时间,你们便只能用这些来交代朕?”

    这个时候,兵部尚书寇古站上前来,道:“陛下,臣有一建议,不知该不该讲。”

    “讲!”莫智渊大手一挥说道。

    寇古想了想,抬起脸来道:“臣觉得,此时朝中不了解边关形式,若是就这般枉测,实在不利于边关作战。以臣之见,不如派一人去,亦好了解边关情形,然后再做定夺。”

    莫智渊听寇古如此说,微微点头,道:“寇爱卿所言有理,既然你如此说了,可见你的心中已有人选,说出来看看。”

    寇古点头,道:“回陛下,臣的确心中有了一个人选。此人正是晨郡王,晨郡王本就聪慧过人,对兵法一道颇有见解,再加上老侯爷的提点,若是让晨郡王去军中必然能有一番作为。”

    莫智渊听到寇古这话,真恨不得抱住他亲上两口,这个寇古太可爱了。现在,莫智渊正愁该如何处置莫小川,若是将他留在身边的话,心中多有猜疑,可是,将他调出去,又不知该如何找这个借口,弄不好,让莫小川觉察到自己的怀疑,便不好了。

    因为,莫智渊现在还不能肯定莫小川说的是真是假,所以,他才对莫小川的事,如此头疼,此刻,寇古却是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不过,莫智渊的面上并未表现出来,露出了几分难sè,道:“寇爱卿说的在理,可是,晨郡王刚刚回来,身上还有伤,怕是不好长途跋涉。”

    寇古道:“晨郡王身上有伤,可多修养几rì,然后再出来,既然蛮夷国这次来势汹汹,却一直没有开战,必然是有所图的。他们有所图,便不会贸然对着我们戒备深严的前线大营开战。那么,晨郡王出行的晚上几天,也是无碍的。”

    莫智渊点了点头,又对其他众臣问道:“你们觉得呢?”

    这一次,朝堂之中又开始的讨论,说什么莫小川的身份是王爵,若是他去了前线大营,花旗冲还怎么带兵。甚至还有人认为,莫小川太过年轻,到了边关,未必是一件好事,万一是后生冲动起来,对着蛮夷国便是一通乱打,那该怎么办。

    莫智渊听百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轻轻摆手,道:“罢了,你们先退下吧。寇爱卿,此事还需你去问问小川是什么意思,然后才能走决定。”

    寇古领命而去。

    退朝之后,莫智渊又回到了自己的御书房中,心情好似略微好了一些,但又似乎觉得对莫小川有些愧疚,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对着陪在一旁的晨公公挥了挥手。

    晨公公急忙地走了出去。

第六百一十三章 一丝底气

    燕国皇宫。叶辛从屋中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她的心里很乱,不知该去像谁述说,对自己的父亲说吗?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叶展云这些rì子,看她的眼神,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而叶辛也已经感觉到了,就是因为叶门心法泄露之事,这件事,她又不好解释。只能是选择逃避了,一个人无意识地走着,周围很静,只是偶尔能听到几声脚步之声,她也并未理会。

    不知不觉之中,便又来到了那小庙门前,看着小庙的庙门,叶辛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推开了。

    静心姑姑还是像往常一样,静静地坐在佛堂之中,身前摆着一个木鱼,过一会儿,轻轻地敲响一声,口中却并为念叨什么,显然,她没有诵经的习惯。

    看到叶辛进来,静心露出了笑容,脖子上的伤痕,在笑容之下,牵扯的她那张美丽的脸庞有些轻微的变形,她轻声说道:“辛儿来了?”. .

    叶辛微微点头,面上露出了些许苦涩。

    她的心里十分的憋闷,觉得唯一能说话的,便是静心姑姑了。她来到静心的身旁,盘腿坐了下来,看着静心的面容,轻声唤了一句:“静心姑姑……”

    静心点了点头,伸出手来,给她拢了拢有些乱了的头发,道:“怎么了?有心事?”

    叶辛点了点头,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瓷器兔子,放在了身前。

    静心看着这瓷器兔子,做工比较普通,sè彩也是一般,这种东西,在皇宫之中,是不会被人喜爱的,而叶辛却将它一直揣在怀中,可见她对此有多珍惜了,再看叶辛的耳坠和发簪,静心便明白了过来。

    既然东西不贵重,那么,送东西的人,便一定在叶辛的心中十分贵重了。

    她看着那瓷器兔子,道:“这是你的吗?”

    虽然这是一句废话,却也是一句很好用的开场话。

    叶辛点了点头,道:“它叫流氓兔八哥……”

    “流氓兔八哥?”静心念叨了一遍,道:“这么说来,你还有七个没有带来?”

    叶辛被静心如此一说,反倒是有些忍不住想笑,随即道:“姑姑想到哪里去了,这只不过是它的名字而已……”

    “哦!”静心煞有兴趣地道:“这么说来,它还是一个有故事的兔子了?”

    叶辛微微点头,随即想了想,道:“静心姑姑,辛儿有些话一直憋在心中,想说,又不知该怎般说。”

    “你想怎么说,便怎么说。即便是语无伦次,姑姑也听得,因为,既然辛儿想讲,必定是一个好故事。”静心说道。

    叶辛咽了一口唾沫,犹豫了片刻,这才道:“这兔子,其实并没有名字的,只是因为他买的时候,说出了一个流氓兔,一个兔八哥。我便想这样给它取名字了。”

    静心作为一个忠实的听众,并没有打断叶辛的话,依旧静静地听着。

    接着,叶辛将他和莫小川如何相识,如何一步步走到现在,缓缓地说了一遍。

    静心听罢,轻轻点头,道:“果然是一个好故事。”

    “姑姑,你说辛儿该怎么办?”叶辛很是苦恼,道:“现在,心法外传的事,已经被很多人知晓了,若是被父亲发现,辛儿在倒是无所谓的,任凭父亲责罚。可是,莫小川他便也会受到牵连。姑姑应该知道,偷学叶门最高心法之人,我父亲是不会放过的。”

    静心笑着道:“师兄不是还没有问你吗?”

    叶辛颓然的神sè显照在了自己的脸上,道:“爹爹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不过,却别说了什么,还让我难受。”

    静心摇了摇头,道:“既然如此,那你打算怎么办?”

    “姑姑不怪我将叶门的心法外传?”叶辛这才想起,静心也是叶门中的一员,而且还是老牌的一员。

    “这种事,换了我,我也会这么做的。辛儿不必自责。”静心宽慰的说道。

    叶辛面sè依旧有些不好看,轻声地说道:“不过,我觉得我没有姑姑的这等胸怀,这两rì,这件事快折磨死我了。”

    静心摇头,道:“傻丫头,你觉得那莫小川是一个会在外面面前使用叶门心法的人吗?”

    叶辛想都没想,便果断摇头,道:“当初我提出来的时候,他并不赞同的,断然不会如此。再说,要论威力,他的清门九式只会比我们叶辛的心法强,而不会比我们叶门的心法弱,他没有必要这样做。”

    静心点头,道:“这边是了,那么,便只剩下另外一种可能了,他是故意使出来,好陷害你。”

    “不会的。”叶辛急忙,道:“他不是那种人,即便他……他对我没有什么情意,也不会做这等小人行径。我了解他的……再说,他被柳敬亭掳去,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他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静心又道:“那这么说来,你觉得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

    “静心姑姑指的是?”叶辛不解的问道。

    “你这孩子便是将人想的太过简单,以为别人也像你这么简单,既然你只传给了莫小川,而且,可以肯定莫小川不会将此事传出来,这件事,天下间只有你们两人知道,那么,又是为何传到幽州城里来的呢?而且,据我所知,这件事是先从幽州传出的,而莫小川这段时间又不可能出现在幽州的……”静心说到此处,便没有再说下去,而去淡淡地看着叶辛,看着她的反应。

    叶辛想了想,恍然明白了过来,道:“姑姑,你的意思是?”

    “你好好想想,这件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传出来的,这个时间,能和什么人联系起来。”静心说道。

    叶辛想了想,顿时睁大了双眼,道:“姑姑的意思是太子?”

    静心轻轻地点了点头,道:“辛儿,叶家的男人为了夺权,什么事做不出来。你也不必奇怪,亦不用参与进去,门主不是一个糊涂人,他既然没有问你,便说明,他的心中已经有了怀疑,或者有了定论,只是,没有证据的时候,他也不方便多说什么。所以,你的心中亦不必为了此事而有压力。”

    叶辛怔怔地看着静心,不由得,道:“姑姑,你一直一个人在这里,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

    静心笑了笑,道:“谁说我不出门,便不能知道外面的事了。难不成你认为姑姑每rì都是吃香灰度rì的?”

    叶辛恍然大悟,心中也释然不少,露出了一个笑容,道:“是辛儿太笨了。”

    “你其实不笨,你的资质在叶门之中一直都是出类拔萃的。只是,你还是太年轻了。将世人想的太简单了……”静心说罢,似乎又勾起了往事,轻叹了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叶辛伸出了手,握住了静心的手,道:“静心姑姑,谢谢你。”

    静心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道:“有什么好谢的,不过,听你说完。姑姑倒是对这个叫莫小川的孩子颇有兴趣,以后有机会,带来给姑姑瞧瞧……”

    叶辛面sè一红,有些娇羞,随即又是神sè微暗,轻轻摇头,道:“怕是很难有机会了,先不说,他现在身在何处,我们不能知晓,便是他成功脱困之后,恐怕也会直接回西梁,不会再来我们燕国了吧。”

    “这个,却是说不准的。”静心摇了摇头,道:“你该对自己有些信心的。”

    叶辛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地点了点头,道:“静心姑姑,辛儿明白了。”

    静心看着她,轻声道:“其实,当初你娘给你取这个名字的时候,便是想让你名字里带了辛苦之意,你此生便不再辛苦了。所以,你该让自己开心一些,也好对得起她给你的这个名字。”

    “辛儿会的。”叶辛说道。

    “嗯!”静心看着她,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慈爱之sè,道:“姑姑相信你。”

    叶辛看着静心姑姑,突然觉得很是亲切,不由得靠在了她的怀中,轻声说道:“静心姑姑,我以后能每天都来吗?”叶辛之所以问出这句话,是因为在她小的时候,叶展云便告诉她,不可多去打扰静心,但是,她现在却觉得整个燕国,也唯有静心姑姑这么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了,因此,便想每天都来。

    静心听罢,也未犹豫,便道:“这自然好的。反正我也是一个人,你能来陪我说说话,那是最好不过了。”

    叶辛面上露出了一个笑容,道:“姑姑,谢谢你。”

    “怎地又说这话了?”静心说道。

    叶辛微笑着摇头,道:“我是说真的,很谢谢你,静心姑姑。你教会了辛儿很多。”

    “其实,这些便是我不教你,你也迟早会懂得,只是,懂得晚了的话,很可能会让你失去很多。”静心似乎是在对叶辛说话,又好似在对自己说话。

    叶辛轻轻地了点头,道:“静心姑姑,若是莫小川见到你的话,也一定会喜欢你的。”

    静心笑了笑道:“这倒是未必,听你的描述,那孩子做事的心机颇深,怕是未必会喜欢我。”

    “不会的。”叶辛急忙解释,道:“他虽然有些小手段,可是,他这个人却也并不复杂。静心姑姑这般的好,他一定会喜欢静心姑姑的。”

    静心摇头笑着,道:“那便拭目以待吧。但愿如此,不过,这孩子看来,倒是对你很是用心,如若不然,以她的心计,知道你的身份后,恐怕能做出许多的文章的。到时候,为难的便该是我们叶门了。”

    其实,叶辛对莫小川的心思,一直都不敢肯定,尽管她的心中全都是莫小川,却不知道莫小川是不是这样。她想着他,亦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会想她。

    但是,现在听静心这样说,心中好似有了一丝底气,憋闷的心情,也好像突然之间好了许多。是啊,他应该也是想她的吧……

第六百一十四章 借刀杀人

    柳穗珠的葬礼很是简单,只有柳承启一家人悄悄地发丧,并未惊动朝中官员,便是有的官员前来吊念,也被柳承启劝了回去。百官见柳承启如此,均不再前来了。

    只有莫小川派人送来了一些慰问之物。而这慰问之物,居然是一把匕首,正是当初柳穗珠被杀之后的那把匕首。

    柳承启见到之后,微微一笑,派人将这东西,送到了柳敬亭处。

    没过多久,柳敬亭便来了。将匕首又放到了柳承启的桌头。

    柳承启淡淡地看着,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柳敬亭想了想,道:“莫小川让人送来的?”

    柳承启点了点头,道:“此物,你应该识得吧?”

    “嗯!”柳敬亭轻嗯了一声,道:“莫小川莫非是想提醒我们,穗珠的死,和他没有关系?”..

    柳承启摇头,道:“恐怕不单单是这样吧。以他的才智,应该早已经明白,我们是知道真相的。他送此物来,应该是想让我们帮他除掉叶逸。”

    “借刀杀人?”柳敬亭蹙起了眉头。

    柳承启笑了笑,道:“这刀,是借还是不借呢?”

    柳敬亭思索片刻,道:“按理说,即便莫小川不送此物来,我们也该对叶逸有所行动了,毕竟穗珠的仇,我们不能不报的。但是,现在对叶逸出手的话,合适吗?”

    柳承启好似对自己的儿子的死,并没有任何的悲伤之意,听柳敬亭说罢,轻轻点头,道:“你说的对。今rì朝堂之上,皇上让莫小川去前线大营,只要他在军中历练一番,有了些许威望之后,我们便可以施行下一步计划了。皇上必然是会对燕国用兵的,只不过,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一来,北方蛮夷未定,若是此时和燕国开战,蛮夷国大举入侵的话,中原北方险要便很可能丢失,到时候,少了这个屏障,即便我们拿下了燕国,也亦难再从蛮夷军的手中夺回失地,中原便将永无宁rì了。”

    “二来,燕国那个老皇帝还强撑着未死,有他在,燕国便不会像表面上这般软弱,对燕国出兵,我们未必能取胜,即便是胜了,亦会是惨胜,到时候,南唐和楚国若趁机来犯,恐怕我们连守住现有之地都会有危险。”柳敬亭补充道。

    柳承启认同道:“的确如此,而且,虽然这些年来,吐蕃已经瓦解,分解成了诸多部族,但若是中原乱起来。怕他们也不会闲着,若是从后面再给我们一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这一点,想必皇上也是心知肚明的。”

    柳敬亭,道:“吐蕃这边,倒是好办的。崔秀的侄子崔火声尚在,此人颇有才干,若是能启用他的话,西边便可没有了后顾之忧。”

    “你以为皇上看不明白这些吗?”柳承启反问。

    柳敬亭眉头蹙起,想了想,轻叹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皇上还放不下这种戒备之心?”

    “皇上是不会放下的,至少此事若是让我们提出来,必然是办不成的。”柳承启说道。

    柳敬亭又道:“兄长手中有那么多朝廷中人,何不借别人之口?”

    柳承启摇了摇头,道:“这朝堂之事,你知道的还是少了些。即便我能让人开口,但是,皇上也必然不允的。如今,唯一能让皇上启用这些人的,恐怕这满朝上下只有一人。”

    柳敬亭奇道:“兄长所言之人,可是崔秀?”

    “崔秀?”柳承启笑了笑,道:“崔秀此人无心权势,且对西梁一片赤诚,皇上的确不会怀疑他。可即便是他说出来,怕也是不行。再说,崔秀这人很重名节,如今都这把年纪了,他又怎么会背上一个徇私举亲的名声。”

    “那是寇古?”柳敬亭又道。

    柳承启摇头,道:“寇古虽然很得皇上看重,可他却不够份量。”

    柳敬亭本来还想说其他朝中的几位重臣,但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便询问道:“兄长指的到底是什么人?”

    “莫小川!”柳承启道。

    “莫小川?”柳敬亭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道:“怎么可能是莫小川呢?皇上不是对莫小川已经心生芥蒂了吗?不然,此次怎么会讲他打发到军中去?”

    “莫家已经绝后了,现在唯独剩下莫小川一枝独苗,不管他莫智渊承认不承认,这都是事实,为了西梁的未来,他也必须会启用莫小川的。只是,他现在还不想让莫小川的羽翼太丰,故而才一推再拖,不让莫小川涉足朝堂。但是,他心中却是有数的,莫小川他必然会用,现在没有讲莫小川派往州府,而是派往前线大营,便可见一斑。军中是最能提炼一个人的地方,而莫小川的军事才能又是有目共睹的,让他在军中成长,对皇上来说,既不会太过压制莫小川的成长又不会让他太早的涉足到朝政之中来,这样,他便威胁不到皇权。岂不是两全齐美之策?”柳敬亭说着,一脸敬佩的表情,道:“皇上的确深不可测啊。”

    柳敬亭好似听懂了,想了想,苦笑道:“兄长说的在理。只是,难道皇上不怕出了第二个齐王吗?”

    “第二个齐王?”柳承启轻笑了一声,道:“谈何容易。当年齐王是什么身份,现在的莫小川是什么身份,当年的太祖皇帝是什么样子,现在的皇上又是什么样子。再说,前线大营之中还有花旗冲的。这花旗冲带兵虽然一般,可他已经是经过这么多年风浪走过来的人,在军中勾心斗角压制一个莫小川,还是可以的。”

    柳敬亭似乎觉得这朝中之事太过复杂,远没有他的猎鹰堂那般痛快,轻轻摇了摇头,不再对这上面的事多做思考,将话题转入了正面,问道:“那兄长的意思是,我们要不要对叶逸出手?”

    “暂时还不行。”柳承启摇头,道:“莫小川送此物来,也是要试探我们会怎样做。这样,明rì让柔儿给他回一件礼去。”

    “送什么?”柳敬亭急忙问道。

    “燕国地图。”柳承启缓缓地说了一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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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凶器介绍:
藏于九座隐墓中的遗失历史造就陌生朝代。
群雄割据中,手握北斗剑的他,被道家视为伏尸千里的煞神,却想缔造一个太平盛世。
绝色凶器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绝色凶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绝色凶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